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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已于10月23日迁移。第一次收到贵
署来函的18日,郁子还在册,和本署工作
人员谈话时曾说将去九州,但23日出走后
便去向不明。本署已经与都内各署联系,正
在搜索郁子的下落,但目前仍无头绪。其
住处,距离本署有五分钟路程,是一位叫
杉森敏之助的退职官吏出租的,是一间二
楼的房间。据说,23日郁子告诉房东,她
还要去九州,便把房间里的家具卖给旧家
具店,拿着一只皮箱离开了。若相信郁子
的话,她也许是再次去贵地了。本署曾派
人去江户山保健所了解宗市的工作情况
等,同时询问了郁子是否与他们有过联系。
该保健所未接到任何消息。令人奇怪的是,
宗市出差来九州以后,与保健所一直未通
音信,使该保健所困惑不解。另外,当时
也找过熟知宗市和郁子的家庭生活的同
事,但因宗市生性不喜向人谈论家中私事,
故只查明郁子夫人是原关东军陆军中将之
女,战后即撤回佐世保市。三年前与宗市
结婚,约七个月之前迁居富坂二段。后来
得知迁来富坡町以前的住址,是大田区某
公寓。派人调查,但该处管理人员现在已
更换,无人知道那时这对夫妇的状况。调
查工作不顺利,但综合知情人的证词。大
体上能够得出以下几点:
结城宗市是东京T大学医学部的毕
业生。曾就读于陆军士官学校,战后不久,
得到上T大学的机会,在医学部专攻神经
科。他的朋友关系很少。只知道其家乡是
石川县轮岛市,父母早丧,在家乡度过了
孤儿般童年时代,由叔父帮助才升入高一
级学校。据少数友人说,不清楚他成人以
后是从哪里得到上国立大学的学习费用
的。在保健所,他沉默寡言,一心扑在工
作上。难以相信他会自杀。另外,这次水
潟考察是根据他本人的要求安排的,他在
1日提出了请假十天的假条。
另,关于结城郁子。有人说她直到和
宗市结婚以前,是在新宿的酒吧或银座设
有舞场的酒馆里,因此,也可以认为,她
得知宗市去向不明之后,出于生活上的考
虑,或许又重操旧业去了。在东京从事这
种职业的女性有几万人,要查出结城郁子,
真如大海捞针。
不过,本署的追踪一直未停,决心把
调查进行下去。先报告至此,如有新的情
况再及时通告。
富坂警察署大里实男
势良把这封信带给本田民平。木田一看完就说:
“可见结城郁子是浦野幸彦的同伙。”
“照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那还不知道。我有一种预感,搜查三科正在追查的古前要藏,和结城郁子被一根粗大的绳子拴在一起。他们俩不是都有关东军的背景吗?”
“就算有一根绳子,可我对她丈夫宗市的去向不明怎么也捉摸不透。”
“郁子一定是7日到水潟来的。”
“什么?7日来的?……不管怎么说,我觉得郁子不像是那种坏女人,她是真心实意在寻找宗市的下落。”
“我也这么想,可尽是疑点哪。肯定有人熟悉汤王寺的地理等情况,否则是搞不出那种水质检验的把戏的……”
“是郁子把丈夫弄失踪了或者杀死了?……说她帮了那一伙的忙,这话怎么想也觉得离奇。”
“不这么推测就不合乎逻辑。宗市和郁子的失踪……再加上那二人的失踪,留下的痕迹就只有以怪病为题这一点了。准是借这个名目完成什么任务之后回去了……尽是怪事。就说水潟病吧,原因不明,却一个接一个地死了许多人,今天又有一个要死啦!我们可不能在这儿碰了壁就撒手不管。要是你和我放弃对结城宗市的搜查,那让谁干呢?”木田用浮肿的眼睛盯着势良的脸,又继续说:“不过,问题是我是个医生,在干这件事的时候,候诊室里总有打架受伤的、被车撞坏的人抬进来。我的职责是治疗。而你,势良君,是刑警,本职工作就是要使那种事情不发生啊!”
势良微笑地听了木田这一通有点强加于人的教训。他看了看候诊室里的患者,出了医院,朝署里走去。木田一边不慌不忙地看着病历,一边吩咐静枝叫进下一个患者。
水潟市是伤亡事故比较多的城镇,原因之一是狭窄的街道上卡车过度拥挤。每天总要送来三四名受伤的,现在进诊疗室来的年轻人,就是从卡车上摔下来的炭铺店员。被装木炭的草包压在底下,左胸严重擦伤。
“是坐在卡车上的吗?”
“是的。”
“疼吗?”
“疼啊!”
年轻人在整个治疗过程中一直紧咬牙关。治疗之后,静校给他缠上绷带。木田看着年轻人身上的三角巾想起了前几天给三个被打伤的人治疗的情形。那些健壮的米浦青年后来怎样了?那个丢钱包的、二十一二岁的小伙子,往土堤绿草中跑去的严肃劲儿真够可笑的。
现在,透过玻璃看得见那土堤横在落日迟迟的天空下,堤上等距离地种植着樱树。不时有白色斑驳的卡车向三台河口疾驰而去,扬起阵阵烟尘。木田觉得有点疲劳,身子酸软。
这时,木田猛然想起那个小伙子说的话:“没走过这条道,钱包怎么掉到这个地方来了?”
人失落了东西,往往会认为是掉在了来时的路上,必然折回去寻找。但是,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的,就是掉在地上的钱包会滚到前面去,即使人们在它刚一掉落的瞬间就发觉了,也常常想不到东西就在脚下的前方。谁都是回头往后看,张惶失措,马上噔噔噔地返回原路。
我只注意从那个口袋似的汤王寺往水潟来的路上,这不就是以为在口袋中不见了的东西,一定是从口袋的开口出去了,而没有想到它也许会藏在口袋的深处吗?那汤王寺的前方是什么地方呢?
本田跑到电话机旁,要通了奈良屋旅馆。接电话的是老板。
“你的旅馆在汤王寺的北端,那么,从你的地界再往前就走不过去了吗?”
“是的,有座辩天祠,再就是山了。”
“那里再往北不通吗?就是往泊京村的方向?”
“在地图上,泊京跟这儿是邻村,但其实它是从津奈见过来的山道的终点。”
“这么说,那边的终点和汤王寺的终点,是隔着辩天洞的山岩喽?”
“不只是岩石,是山崖,往里还是山。”
“往那山里怎么去呢?”
“辩天祠的山岩上有隧道。”
“隧道?”
“有一条勉强能过人的狭窄的近道。”
木田呆呆地放下电话。
从汤王寺,用不着乘公共汽车,有一条通往津奈见的路……有一条通往泊京、早栗的樵夫来往的路……
第二天,10月25日的早晨,木田民平和势良富大郎把吉普扔在汤王寺,向山崖登去。他们的右边就是晨雾弥漫的不知火湾。到了辩天祠,绕过去就找到那条狭窄的隧道。这条隧道,与其说是岩石的,还不如说是选在坚硬的土层上开凿的。森林就在上面,像绿色的洞门一样,阴森森的。隧道只有四十米长,低着头刚刚能通过。里面曲曲弯弯,很昏暗。走了一会儿,前面就看见明亮的出口。冰凉的水滴打湿了木田和势良的脖颈。
二人出了隧洞,不久便走进地势陡峭的乔木林中。那里隐隐约约有一条青草倒伏的小道。走了大约百来米,坡度稍微平缓些,道路变成荆棘和矮竹杂生的湿地。前方有片森林;这片森林的位置,被辩天祠和山崖遮挡着,从汤王寺的方向看不见。
木田和势良踏着山路向森林进发。
刚走进森林不远,势良突然叫了一声,僵在那里。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动,黑色的,几十个聚在一处。
“是乌鸦!”
势良喊道。
木田也看见了。在幽暗的阔叶林边缘,大海像一条白线远远地横在那里;通向大海的路上,有一块乱石杂陈、野草丛生的平地,聚集着一群乌鸦。
那黑色的一团乌鸦为不速之容而惊恐骚乱,有一只扑啦啦飞上大杉树枝头。抬头看树上,几乎所有的枝衩上都像长了瘤子似地蹲着成排的乌鸦。刚才飞起来的那只乌鸦吧嗒一声掉到地上,一动不动了。其余的乌鸦都只是在地上扑扑腾腾地走动。势良扔过去一块石头。
哇,哇,哇,哇——
哇,哇,哇,哇——
乌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只要有一只一叫,其余的就都跟着叫起来。
“是得了怪病的乌鸦。”
木田说,势良又投了块石头。
鸦群开始从麇集的地方东倒西歪地散开了。它们羽毛脱落,肋骨像梳子似地一根根凸出来,一只乌鸦在地上团团打转,木筷子般的爪子上粘着死掉的同伴的碎肉。它哇哇地叫了一阵儿,终于不能动弹了。它们都不能飞翔了,是一群吃了海里死鱼的病乌鸦。
“再往里走几步看看!”
木田和势良顺着躺满死乌鸦的道路又往前走了二十来步。突然,他俩几乎同时惊叫起来,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横在前面。
那具骸骨近在眼前。骨头上只有贴地面一侧还挂着碎肉片,西服破破烂烂,从袖口伸出的手上已经没有皮肉了,大概是被乌鸦叼碎的。一只乌鸦把嘴插进头盖骨里,就那么死了,它也已经腐烂,成了一块黑疙瘩。
头盖骨的旁边扔着一本笔记本,势良把它捡了起来,只见本皮上写着:探访在水潟发生的原因不明的食物中毒记录。
这时,本田走到离尸体一米来远的地方,拾起了什么东西。
“势良君,你看这个!”原来是一截已经裂开的烟头儿。“在泷堂的山崖上,我曾让结城宗市吸烟,当时,宗市说不会……”
由于尸体的发现,保健医生结城宗市被杀案件露出了眉目。以一个烟头儿为线索,他杀这一点确定无疑了。
第七章 足迹之谜
当天午后,水潟警察署设立了搜查本部。新闻记者蜂拥而来,这里又呈现渔民誓师大会以来少有的忙乱。刈谷广助署长发表了如下谈话:
“根据现场查证,保健医师结城宗市的
死可以判断为他杀。凶手是否是曾经在宇
津美庄住过的假博士及其助手二人,目前
尚不能断定。这个案件似乎有相当复杂的
背景,因为前来研究怪病的医生死得太离
奇了。至于自杀说,也并非没有可能,但
是单从周围状况来看,证据还不足。之所
以怀疑那二人是嫌疑人,是因为其中一人
很像7日晚间去找过被害人的、穿淡黄色
工作服的人,但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有
待于今后的侦查。据东京的来栖刑警说,由
旧军人组成的走私集团的头子、原陆军少
将古前要藏,酷似这二人中的年长者。不
过,走私集团的党羽为什么非杀死保健医
生不可呢?对于这一点,尚有许多令人费
解之处。为什么被杀,这二人和被害者之
问有什么关系,都还不清楚。推理是不拘
怎样都可以的,但搜查却只能以事实证据
来逐步填补空白。伪装水质检验的冒牌博
士等二人骗取津奈见村船只这一事实,和
前来研究怪病的保健医生莫名其妙地死去
这一事实,都发生在8日前后。连结这两
个事实的线索,唯有水潟怪病一事。当然
也可以认为,这不过是偶然的巧合。在搜
查本部面前,简直是横着一堵不可思议的
城墙,何况我署目前正处于水潟怪病补偿
问题尚未解决、渔民可能发生骚乱的紧张
时期。眼下发生了一名保健医生离奇死亡
事件,实在令人遗憾。希望诸位新闻记者,
也与本部人员通力合作,尽早破案。”
势良担任本部主任,他的属下只有高井、松田两名刑警。他俩都是年轻人,刚从熊本来赴任不久。
本部组成的傍晚,势良给本田挂了电话。
“终于开始行动了?”
“我们不是一直在行动吗,势良君?”木田笑嘻嘻地说,“你打算先从哪儿下手?本部的成员有几人呢?”
“配了两个年轻的。”
“不是太少了吗?都是谁?”
“你大概不认识,是从熊本派来的同事,高井和松田,哪天给你介绍一下。”
“尸体鉴定是由南九州大学来人吗?”
“决定在市立医院外科病房解剖。我估计是濑沼博士来,但好像法医学医生也要来。到时候你来吧!”
“我?我就免了吧!”木田思忖了一下。说,“钦可轮不到我这样的小镇医生出场。兼职警医这行当,总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卖力气。就好候县专家到来之前的处置员。不过,那天我已经仔细看过了。我的眼睛是没错儿的。结城宗市是他杀,是被他人杀死的。”
“你的气儿太粗喽!等现场检查和解剖结果的印件一出来,就马上送给你。”
势良富太郎放下电话。他想,虽然本部成立了,但年轻的刑警们只能跑跑腿儿,归根到底开得木田和自己把这件难案的线索捣下去。
26日早晨,濑沼博士从法医学教研室找了两名助手,又带了四名学生,一同到达水潟医院。解剖在上午就做完了。
结城宗市的尸体已经有一半成了白骨,而且被乌鸦叼散了。所以,说是解剖,其实不过是处理了一下骨头和内脏罢了。死亡时间,基本和木田推定的一样,是8日到10日之间。这是从腐烂部分的肉质变化判断的。尸体上看不出服毒的状态。假如是被人杀害,那么可以推断,是先被猛击头部而昏倒,然后掐死的。头骨上能看见细微的痕迹。然而,这种结论并没有超出推测的范围,要从尸体得出他杀或自杀的确凿证据,是相当困难的。头骨上的伤痕也有是被乌鸦啄破的。不过,势良提示的烟头儿、现场状况,东京富坂署报告中提到的江户山保健所认为结城宗市不是会自杀的人,这些材料都使人倾向他杀的推断。濑沼博士很重视势良的意见,完全同意。另一方面,县警本部鉴定科人员对汤王寺温泉到泊京村之间的辩天祠后面的森林,进行了现场勘验。
现场是不见阳光的阴湿地带,而且似路非路,长满杂草灌木,群聚着患怪病的乌鸦。勘验人员对这凄惨的现场,都不由地紧蹙眉头。他们戴上胶皮手套,清除死乌鸦潮湿的骨架和羽毛,尽力查找难以辨认的足迹。在被害者与凶手搏斗,进行猛烈抵抗的场合,草丛中的足迹往往被折断的枯枝和朽烂的落叶所掩盖,需要更慎重地寻觅。
大约花费了四个小时,勘验结束了,在侦破上发现了较大疑点和新的证据。
现场有三个人的足迹。发现尸体的木田和势良曾在附近徘徊,但他们毕竟是兼职警医和刑警,很注意自己的足迹,所以哪些是他们俩的,马上就辨别出来了。此外还有三个足迹。
在距离仰面而卧的尸体三米来远的地点,发现三个已经板结的足迹。地皮被踩硬了,这证明有人曾相当长时间地站在那里。在这个地点的对面。大约五米远,又发现有一平方米左右范围的枯枝被折断、草丛被践踏。勘验人员推测:在这里,凶手猛击被害者,被害者晕倒了;后来他摇摇晃晃地逃到尸体所在的地点,凶手从背后又击了一两下,然后掐住脖子,把他扼杀。有两个鞋印互相迭压。是在五米距离内走来走去。
一个人在杀害另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在旁边五米远的地方观看。吸着烟。在这片湿地当中,到处是倒毙的乌鸦。汗水淋漓的勘验人员作出以上结论。想像一下那种凄惨的情景,谁都会面无血色。
28日晚上,势良拿着熊本县警鉴定科留下的现场勘验结果和解剖分析报告,来到木田医院。他详细地说明之后,扭歪着满是尘土的脸,说:“形势所迫,搜查本部总算确定方针啦!”
“你说的方针,是搜寻古前要藏和他的助手吗?”
“木元又次在早栗目击了两个人,正是他们暴露了。当然,木元又次、岩见金藏都是从远处望见的,并没看清楚,但宇津美庄的老板和艺妓兰子却把那两个人看得一清二楚。在他们的印象中,有一人与来栖追查的走私帮党羽的外貌相符……你难道不认为这二人是罪犯吗?”
“等一下,问题是结城宗市被害案件的搜查方法,听起来好像本部还很犹豫哩。”
“不,我刚才说的是署长的意思。署长在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