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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外祖母能在晋王府屹立三十年不倒,就算是外祖父晋王姬妾再多,都没有人能分去她的宠爱,黄婉玉不由心悦诚服,母亲教她的那一套管家理事,是留给大妇们做的功课,自己以前也就是管的太多,成天一副明王妃的架子,才会招了梁元忻的讨厌,不然以自己的姿色,他又怎么会两年来对自己置之不理?
虽然没进东宫,可也听说了,太子跟罗轻容很是恩爱,再看看明王府里处处受优待成天只管吟诗做画的桑荞,都是那种纤细羸弱的美人儿,而自己,跟她们一比,太过明艳了,少了些江南女子的水色,黄婉玉决定投梁元忻所好,努力将他拢到自己的身边,若是能先于罗轻容生下儿子,那以后稳稳的一个贵妃是跑不了的。
“起来吧,”借着接茶的功夫,罗轻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黄婉玉一番,她跟那日在长公主府里所见的模样一比,完全像换了个人,一身浅碧长裙,堕马髻上斜插了一对羊脂玉发钗,曾经入鬓的长眉生生被拔成了淡淡的远山眉,面做啼妆,敛容垂目,看上去极守规矩且楚楚可怜,“许久没有见黄良娣了,”罗轻容轻轻的抿了口茶,又将一只红木匣子递给黄婉玉,“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拿着玩吧~”
“臣妾谢娘娘赏赐,”黄婉玉再次叩首,才双手接过罗轻容的赏赐,引得梁元忻不由侧目,什么时候自己这个目空一切的侧妃这么谦卑了?
“那日在长公主府,臣妾有眼无珠,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你是明王侧妃,我不过是一介臣女,表嫂也只是个世子夫人,哪里算得上冲撞?黄良娣想多了,本宫哪里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快起来吧~”罗轻容唇角含笑,这个黄婉玉,上来就给自己上眼药。
看黄婉玉退到一旁,桑荞和水灵也过来见礼,罗轻容是头一次见到梁元忻这两个妾室,如今的桑孺人和曾孺人,只见桑荞个头娇小,人也长的极为精致,尤其是眉角眉间似有一段轻愁,抬头看她时,细长的眼眸中水光氤氲,而水灵也就是现在的曾孺人,看上去则是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虽然称不上娇美,但也有一种女儿家鲜少爽利气质。
“都快起来吧,现在东宫也就这么几位主子,大家要同心协力一起襄助殿下,”罗轻容亲手接过她们的茶,又依次将备好的头面赏赐给她们。
“娘娘,婢妾有一事相求,”水灵并没有像桑荞那样起身退到一旁,“还请娘娘恩准~”
原以为最不会给他们添麻烦的人此刻却有事?梁元忻狐疑的看了罗轻容一眼,并没有开口。
“曾孺人有什么事起来说就是,大家也算是姐妹,不必这么跪来跪去的,”罗轻容淡淡一笑,“刚好殿下也在,若真是本宫做不得主,殿下也好帮着拿个主意。”
“水灵出身微贱,自幼便跟在殿下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也惯了,还请娘娘准许水灵依然做个丫头,只要能服侍殿下就好,”做孺人什么的,水灵根本没有想过,而且她这么多年心里只有一个梁元忻,这么乍一分开,以后的日子真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你起来吧,如今你是上了玉牒的孺人,位份虽然不算高,但也是正经主子了,你也是宫里出来的,这宫里的规矩自然不用我再啰嗦,何况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为了服侍殿下才进宫的?做了孺人,一样可以服侍殿下的,”罗轻容仔细打量这个曾孺人,她到底是真老实,还是变相争宠?
“娘娘~”
“好了,就按太子妃说的办,孟嬷嬷,你带黄良娣和两个孺人去她们住的地方看看,这些天你们不必过来请安了,好好再将规矩学上一学,”梁元忻不耐烦的站起身,“石绿,摆饭~”
“太子妃娘娘,奴婢两个~”汀芬一看这就要结束,心里大急,她跟素云都没有能够得梁元忻的青眼,因此没有得到任何名分,现在东宫各项事务已经被这个太子妃理的一清二楚,自己要到哪里去?
“噢,你们是贵妃和淑妃赏的宫人吧?”罗轻容笑容可掬的看着门边站着的两个面目姣好的女子,暗道梁元忻真是艳福不浅,“你们是长辈赏下的,自然不能按一般的宫人对待,以后就与黄良娣住在一起吧,”罗轻容看着黄婉玉道,“你们一同在明王府两年多了,关系自然不错,素云和汀芬就交由黄良娣照料了~”
这算什么?汀芬一下愣在那里,这婢不婢妾不妾的,而且还是与黄婉玉住在一个院子,想在她眼皮底下接近梁元忻,无疑是与虎谋皮,“奴婢原本就是娘娘赏下服侍殿下的,还是跟着几位姐姐一起在殿里当差吧~”
“那怎么成?她们是哪牌名儿上的?自然不能与你们相比,就这么说定了,你们才来,快跟着孟嬷嬷去将住处安置好了,”罗轻容摆摆手,“等殿下到了后殿,你们再服侍就是了。”
“她们几个除了水灵就没一个安生的,让你受累了,”待午膻一摆上桌,梁元忻立马狗腿的挟了鸭丝放在罗轻容面前的碟子里,他的这些妾室,多半纳的不情不愿,想来罗轻容也是明白的,“那些人你不必放在心里,给她们个地儿住着有会服侍着也就是了。”
“真的?”罗轻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梁元忻,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水灵服侍了梁元忻七八年,一直忠心耿耿,桑荞温柔如水,黄婉玉靓丽过人,还有素云和汀芬,尤其是素云,更是万里挑一的尤物,举手投足都是风情,依罗轻容的猜测,只怕是戴淑妃当年精心为梁元忻准备的,“殿下放心,她们既然是殿下的人,臣妾自然会好好照顾~”
“轻容,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看着罗轻容又套上了端庄贤淑的面具,梁元忻心底一黯,可有些话说的再多,她也未必会相信,时间久了,她总会明白自己的真心。
正文一百八十二、
“草民参见王爷,”梁真元看着一身布衣的梁元恪,心里冷笑,所谓人家衣装,脱去蟒袍,这个逆贼生下的孽障看着跟一个穷秀才也没有什么两样,想想原来属于父亲的大好河山落到这样的人手里,梁真元暗中咬牙,将涌到喉头的血生生咽了回去。
“你就是梁真元?广西柳记票号的东家?”梁元恪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跟张兰描述的一样,显然是重伤初愈,人瘦的不成样子,不过看样子是一时死不了,只要帮着他扳倒了梁元忻,这梁真元的死活就与他无关了。
“大胆,见了王爷为何不跪?”梁元恪身边的侍卫不满的指着梁真元。
“罢了,梁公子身体不好,快请坐吧,你放心,本王既然过来了,便是要为你们梁家做主,有什么冤情只管大胆说来,”梁元恪皱眉示意侍卫退下,他平时最不耐带着这些人出门,读书太少不知礼数,坏了他的名声。
“草民有话单独跟王爷说,还请王爷屏退左右,”梁真元坦然的在梁元恪对面坐下,若论血缘,他是梁元恪的堂兄,给他下跪?他也得受得起才是。
“王爷,这怎么行?您~”
“难道王爷还怕我这个命在旦夕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梁真元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头也不抬的品起来,这个梁元恪,真亏张兰相信他,分明就是个绣花枕头,不过也好,这样的人才好捏。
“你们下去吧,我堂堂宁亲王,难道还怕一个庶民不成?”梁真元的恬淡随意让梁元恪有一种被轻视的羞辱感,他冲围在自己身边不肯离去的侍卫们一瞪眼,“怎么?本王差不动你们?”
“好了,现在只有咱们两人,你有什么话只管跟我说,我知道,害你们的是当今太子,不过你不用怕,只要证据确凿,我一定会为你们梁家上下讨一个公道,”梁元恪说的信誓旦旦。
“那草民要谢谢王爷了,不过草民要的可不只是扳倒梁元忻那厮就完了,我要的是他的命,当然,这与王爷来说,也是一桩好事,他死了,这东宫便是王爷的了,”梁真元狭长的凤眼中闪着危险的光,静静的看着梁元恪。
“你胡说什么?本王只是听不得世间有不平事,这事儿还要交给父皇处置,不过你放心,依我父皇的性子,知道了这些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太子的,”深藏的心思这么陡然被人当面说破,梁元恪不敢正视梁真元的目光
。
“可我若告诉我,我的事若是王爷告诉了皇帝,不但扳不倒梁元忻,而且还会将王爷拖下水呢?”梁真元为梁元恪倒了一杯茶,轻轻推到他的面前,“王爷愿不愿听我讲个故事呢?”
“你说什么?你说是你哀悯太子的儿子?”梁元恪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看你是想找死,来人~”梁元恪心里把张兰骂了千万遍,真不该相信张兰的话,被她诓到这里来,现在自己私自见这个梁真元,被皇帝知道了,那可说不清楚了。
“王爷莫要大声,我既然敢坐在这儿,就不怕你把我送到至德帝面前,”梁真元不屑的看着梁元恪,这样的王爷,分明就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得一点风霜。
“还有你觉得你现在将我送到至德帝面前,除了能得到皇帝的几句褒奖还能得到什么呢?正阳教是被梁元忻打散的,我是被梁元忻重伤的,难道就因为你活捉了我,太子就换王爷来做?”梁真元说的不急不缓,一个人你知道他最渴望的是什么,下面的事情就好谈的多了,“再说了,我若在皇帝面前翻供呢?说是蒙王爷你收留才逃得过梁元忻的追捕~”
“你敢,我现在就杀了你,”梁元恪色厉内荏道。
“杀了我?怕是你连一点功劳都沾不到了,而且你不怕梁元忻反咬你一口,说是收留的我,事情败露才杀人灭口?你那个二哥有多少手段,我可是领教过了,”想到梁元忻在广西逼的他走投无路,家破人亡,梁真元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失手将手中的杯子捏了个粉碎,“我今天来,可是要帮王爷你的,难道王爷不想要那个位子?”
那个位子,梁元恪怎么会不想要?若说梁元恪从小到大,有什么不满足的,怕就是这一桩了,分明他才是至德帝最优秀的儿子,可是太子之位偏偏落到了一个庸人手里,“你说来听听,”听听梁真元也跑不了,若是他哄自己,再将他杀了也不迟。
“我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杀了梁元忻,既为我一家老小报了仇,也为你扫清了障碍,梁元忻一死,梁元慎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这太子你不做,也只能是你的了,”梁真元将自己想好的计划告诉了梁元恪。
“可你为什么帮我?论理我们是仇人,”这个计划梁元恪听来颇为心动,虽然里面有些细节梁真元含糊其辞,分明是留了后手。
“我的身体王爷也看到了,怕是活不过明年了,这天下与我来说,只能是镜花水月,既然如此,我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不能让我的仇人再坐上那个位子,而你的父亲,是我的杀父仇人,”梁真元阴阴一笑,“我让他的两个儿子骨肉相残,他知道了,怕是也得气死!”
“张氏愿意帮你给罗侯下药?”梁元恪又抛出一个问题。
“不需要张兰,哼,”梁真元冷冷一笑,“王爷不要小看我正阳教,虽然我们广西的总坛丢了,可这天下还有三百万正阳教众,只要我这个教主振臂一呼,也能将这天捅个窟窿来,要罗远鹏的命,举手之劳罢了,若不是想着罗远鹏病重,梁元忻必去,让其他重臣病上一病我也是做得到的,”梁真元不动声色的向梁元恪展示他的实力,“跟王爷实说了吧,这个京城,二品以上的大员,府里都有我们正阳教的人~”
先毒倒了罗远鹏,趁梁元忻探病的时候杀了梁元忻,到时候太子就像父皇当年,太子已死,再无人与他争雄,“可是你在武安侯府的人手足矣杀了梁元忻么?”
“这些都交给我来做就是了,”梁真元笃定的一笑,虽然他已经收到消息,张兰被罗远鹏软禁了起来,但只要张兰没死,她就是要挟罗远鹏的王牌,到时候只要罗远鹏一病,张兰这个主母出来主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怎么?王爷还是犹豫?”梁真元看着梁元恪在屋里转着圈子却一句硬实话都不敢说,心里冷笑,“有道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要是再犹豫,皇帝一殡天,怕是想做都做不了了,到那个时候,你跟贵妃娘娘会有什么下场,王爷好好想想~”
“什么皇帝殡天,你要做什么?”梁元恪停住脚步,梁真元的计谋他也觉得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梁元忻死在武安侯府,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扯不上,就算杀手被抓了,也只能审到正阳教和梁真元头上,可是张兰曾经告诉过他,要他震惊等待,皇帝自厌弃梁元忻的那一天,若真是自己动手除了梁元忻,而真是自己动手除了梁元忻,皇上却并不立自己为太子怎么办?他的下面还有敬妃之子梁元发惺和一母同胞梁元惜呢。“你不会连我父皇,当年可是哀悯太子不悌手足,几次对我父皇下杀手~”
“对他下杀手?难道你能容忍有一个兄弟在自己面前虎视眈眈,一心想取而代之么?不过,你也知道我父亲当年对你父亲下过杀手,就该知道他的身体早就已经毁了~”
“看来王爷是不知道了,”跟梁元恪说了这么久的话,梁真元有些体力不支,可他不能让梁元恪看出来自己已经顶不住了,借倒茶的机会在将半个身子倚在高背椅上,才道,“想来你的母妃心里应该有些数的,不然也不会为你娶了威远侯家的姑娘做侧妃,王爷可得对杜姑娘好些~”
“你的意思?父皇他,”梁元恪此时已经说不清自己的喜悲了,若真是这样,那么梁元忻死后,梁元慎不足为虑,梁元惺根本没有机会建立自己的力量,自己的那个弟弟也不过还是个孩子,这天下就只会属于他了,“你肯定么?”
“我可是什么都跟王爷说了,王爷竟然还不相信我,那好吧,王爷就将草民交到皇帝跟前,到时候我倒要瞧瞧王爷能得到什么好处?怕是宥于我的真实身份,连给你的赏赐,皇帝都不能给的重了,”在永安子民的心里,哀悯太子那是早就被斩草除根了,若是让他们知道曾经的中宫嫡子,做了三十年太子的梁浩还有子嗣留下,怕是又会有些番动荡会起来。
“本王,”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让他就这么装做看不到,梁元恪实在做不到,“你到底要什么?”梁真元这么帮自己,就真的一无所求?
“王爷何必再做此惺惺之态?”梁真元毫不掩饰心里的厌恶,“只怕你登上太子宝座的那一天,首先要除掉的就是我了~”
“不会,本王怎么会,”梁元恪被梁真元盯得额间见汗,这个梁真元这么厉害,手下又有一个正阳教,自己若得了天下,怕真是留不得他了,“帮你表明身份是不可能的,我到时候封你为国师,定正阳教为国教,再从宗室里寻一个孩子,到哀悯太子名下做个嗣子,给他个郡王的爵位,让先太子以后有供奉香火之人~”
这个世上历为就是成王败寇,梁元恪的承诺对梁真元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不过梁元恪若是觉得自己是有所图才能相信,梁真元也不介意他这么想,其实他要的,就是让至德帝眼睁睁看着他的儿子杀了自己的兄长,看着至德帝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天下,再次乱做一团。
正文一百八十三、中秋加更
杜宁芷看着眼前怯生生的念哥儿和摇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外家世代名医,杜宁芷也跟着舅舅们多少通了些医道,眼前的念儿哥儿十分瘦弱,连唇色都带着青白,尖尖的脸上只余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叫人心疼莫名。
“婢妾摇虹见过侧妃娘娘,”摇虹轻轻拉了拉念儿哥,“哥儿快给侧妃娘娘见礼~”
“不必了,念哥儿快起来吧,过来,到我身边来,”杜宁芷将念儿哥拉到自己身边,不露痕迹的按在他的脉搏上,片刻道,“好标准的小公子,来吃块糕,”这孩子分明就是长期被人饿的了,想到王府的长子竟然一直吃不饱,杜宁芷对史良箴所谓的“贤良”不由打了折扣。
“好了,你们也给侧妃娘娘见过礼了,都下去吧,”在史良箴看来,摇虹母子这对捣不碎煮不烂的铜豌豆进自己的正堂,简直就是脏了她的地,“宁芷妹妹若有什么不便的,或是下人有什么不懂规矩的地方,直管来告诉我~”
杜宁芷连忙起身称是,她的目光落在正捧了那块芙蓉糕吃的津津有味的念哥儿身上,“娘娘若是没有什么吩咐,妾身告退了~”
“嗯,你去吧,若是得闲只管过来找我说话,”史良箴看着杜宁芷眼角眉梢那掩不去的媚意,心下一阵儿厌恶,“王爷身边一向干净,也就咱们姐妹做伴儿,以后要互相扶持才是~”
“摇虹姑娘且留一步,”杜宁芷在闺中时已经听说过摇虹跟梁元恪这一段公案,私心里对始乱终弃的梁元恪是十分不耻的,可奈何命不由人,已经败落的威远侯府实在需要结一门好亲,当柳贵妃派人过来说和时,她根本没有能力反对父母的决定,可如今嫁进来,看到一身旧衣瘦的步履艰难的摇虹,心下十分不忍,“不知道摇虹姑娘住在哪边院子里?”她跟梁元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