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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X,我一下子愤怒了,果然是脾气最火爆的姑娘,果然是帮亲不帮理,至于一上来就这样吗?
“这样就怕了?你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如雪?有什么资格让她差点连命都没有了?重要的是,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看她一眼,和你那师父一样吗?是个面对感情就逃避,逃避不了就舍弃的人吗?”艾琳咄咄逼人的说到。
我原本很火大,面对艾琳的一番质问,却一下子像焉了气的皮球,师父啊师父,你和凌青奶奶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让这个寨子的人都那么针对你?然后我一招惹上了如雪,他们就那么的针对我?
就连如雪,第一次见我,也是那冷冰冰的样子,对你也颇有微词。
可师父却唯恐天下不乱,哼了一声,一拍桌子说到:“我们这一脉的男儿,做事内心坦然就对了,不需要谁理解。三娃儿,你怕没有?是我徒弟,就别怕,一巴掌拍死那只虫子。”
师父说的是我脸上的蜘蛛!我很郁闷,不带这么玩人的,我脸上挂着只鬼,我都敢一巴掌拍死,就是蜘蛛不行,我和这玩意儿是天生的‘宿敌’,它克我。
说不定就是如月这丫头告诉这个艾琳的。
“那你拍了试试?”艾琳也毫不示弱,这丫头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而陈师叔,慧大爷和承心哥则一副眼观鼻,鼻关心的样子,仿佛进入了入定状态,一副我们没看见,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状态。
只有慧根儿啥也不懂,在旁边好奇的蹲着,帮我说话:“艾琳姐姐,如雪姐姐和额哥挺好的,莫(没)有打架。”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倒是六姐走上前来,把那只蜘蛛收到了手里,然后揽过艾琳,对她说到:“丫头,别闹了,他们去寨子是有正事。再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姐妹再好,感情的事情帮不得。”
艾琳倒是很听六姐的话,气哼哼的收了蜘蛛,示威一样的对我说到:“你最好别伤害如雪。”
伤害如雪?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她。
一场风波就这么在六姐的化解下过去了,下午我们就准备出发到月堰苗寨,在临行之前,六姐终于肯和我单独说话了,她拉过我,是这样对我说的:“你说的对,快乐一天也是快乐,你能对如雪好一天也是好。可我还是希望,如雪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如果有一天,我只是说如果,如雪放下了对你的感情,能穿起嫁衣,做他人妇,你能祝福。”
这番话听得我心里一阵生疼,插在裤兜里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就捏紧了,但我也知道,这对如雪才是最好的选择,面对六姐有些哀伤和无奈的眼光,我很认真的点头,说到:“只要是如雪自己想要的,我没有理由不祝福。”
六姐叹息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这样的话也适合于你,我会劝解如雪的,而你是个男人,男人总是比女人容易放下感情的。”
说完,六姐就转身走了,而艾琳走过来对我吼到:“走了,就六姐脾气好,愿意和你这家伙啰嗦。”
估计艾琳和六姐谈了谈,也知道了我的选择,对我更是没有好脸色,我苦笑了一声,这种事情解释的来吗?恐怕怎么解释也是不对吧。
再次来到月堰苗寨,我还是惊叹于这个寨子的美丽,特别是已经盛夏时节的寨子,更是如此,在月堰湖旁边的小草原,一片姹紫嫣红,配上碧波荡漾的湖水,美得让人连呼吸都快忘记。
回到这里,艾琳终于收敛了一些,不再与我针锋相对,仿佛是有什么顾忌一般,我估计是如雪不准她这样吧,按照如雪清淡的性子,必定是很忌讳人帮她争执这些事情的。
一行人默默无言的穿过了小草原,月堰湖和一片农田,终于到了寨子的入口,可在这炎炎的烈日下,寨子入口竟然站在一个身影。
我仔细一看,不是如月那丫头,又是谁?
面对这丫头,我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一颗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也放下了不少,我们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感情,看见她,我怎能不安心?
我高兴的迎了上去,如月却只是望了我一眼,咬了一下下唇,转身就走。
我莫名其妙,大声的叫着如月,惹来艾琳的一个白眼,她说到:“你以为如月就会帮你?”
我这时才懒得和她计较,只是叫着如月,如月终于停住了,却也没有过来,只是站在那里。
我们这一出,惹得周围的人莫名其妙,师父不知道从哪儿捞了一个西瓜,和慧大爷两人一人一半,吃得满脸都是西瓜汁和西瓜仔儿,然后莫名其妙的对慧大爷说到:“这俩孩子不是感情挺好吗?”
“额说你就不懂咧,那是如月小时候没看出来三娃儿瓷马二楞(傻乎乎的)的,长大了,她就看出来咧,就不想和三娃儿好了。哎,其实三娃儿还是可以咧,就是给你这师父给带的。”慧大爷一副看得很透的样子说到。
师父一听,‘噗’的一声,一口西瓜瓤子带着西瓜仔儿都吐在了慧大爷的脸上,然后把西瓜皮一扔,大吼到:“你给老子说清楚,什么叫我给带的?”
慧大爷也毫不示弱的吐了师父一脸,也把西瓜皮一扔,袖子一撸,吼到:“你问额的,额实话实说,你要单挑吗?”
陈师叔小声说了一句:“真难看。”就不理他们了,其他人则是一副无语的样子,也不劝解,一路上他们俩也不是第一次闹了,大家都习惯了。
我懒得理我师父和慧大爷闹,我是从小见识到大,我只是走到如月的面前,很是着急的问到:“你见到我躲什么啊?”
如月不说话,一双眼睛看起来雾蒙蒙的,她小时候老装委屈,我很熟悉这个表情,就是她装委屈的表情。
所以,我没往心里去,只是在想我什么地方得罪她了,让她做出这副表情。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害了如雪?如月,不是这样的,当时我不能动,连话都说不了。但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如雪身上,我也会不惜性命的,真的。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如月会不满我的地方,我耐心的解释到。
如月的眼睛更红了,她仔细的看着我,仿佛从来没有见过我,要把我这张脸刻进心里一样的,过了许久,她才开口说到:“姐姐跟我大概说了当时的情况,我像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寨子里的人不开心,一是心疼我姐姐,二是因为姜爷爷和我奶奶的事情,这些我都知道。我。。我也了解你。”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如月的鼻子,说到:“那你见我躲什么?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哥哥了呢?”
却不想,我和她平日里很正常的捏鼻子的小动作,却被她一把打开了我的手,很快的,很忌讳的。
我再次愣在那里,如月却望着我,忽然一滴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原来,你和我姐姐感情都那么深了。”
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呆呆的望着如月。
如月的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掉,然后问我:“你很喜欢我姐姐吗?是要喜欢一辈子,都不忘记那种吗?”
是的,我是爱如雪,一辈子都不想忘记她,就算不能在一起,可是面对如月这样问,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像一个哥哥不会对自己的妹妹太详细的说起自己的感情,而且如月的眼泪,让我觉得有些气氛不对。
所以,我只是小声的对如月说到:“我很喜欢你姐姐。”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回答。
面对我的回答,如月望着我,沉默了两秒,然后就擦干了眼泪,忽然就笑了,笑得很美丽,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到:“那就好,否则我放花飞飞咬你。”
我松了一口气,正想招呼着如月一起走,却不想这丫头转身就走,然后头也不回的对我说到:“我先上去通知奶奶你们来了,你们赶紧啊。”
我莫名其妙的,用得着通知吗?一起上去不就好了?刚才她哭什么?我发现我搞不懂如月这丫头了。
倒是承心哥走到我面前,咳嗽了一声,又叹息了一声,然后摇头说到:“你这小子有什么好?有我那么风度翩翩吗?土拉吧唧的!”
慧大爷牵着慧根儿念了一句佛号,然后从我身边走过。
陈师叔则一副淡然的样子,摇头摆脑的说到:“人不风流枉少年,这一点,你像我,不像你师父,你师父没这魅力。”
艾琳则更看我不顺眼,用鼻子重重的对我哼了一声。
最后是师父,他一把拉过我,莫名其妙的对我说到:“上去吧,不是想见如雪吗?如月倒是一个合适的丫头,可惜缘分不到,就算早认识一百年也是如此。”
仐三说:
今天三更完毕。原本想着回宾馆睡一觉,其实也睡不着,不如给大家多更些,去医院了。欠下的加更我都记得的。
苗疆风情画(下)第九章再见如雪
听闻师父的话,我叹息了一声,我不是傻子,他们的话说的也很明显,几乎是明示了。
我自己面对如月的时候,只是不愿意去想这种问题,我很珍惜我和如月的感情,有些东西就是因为越珍惜,越怕它‘变质’,也越想逃避。
拉着慧根儿,一路走上上山的路上,慧根儿边走边跳,一刻也闲不住,嘴里嚷着:“承一哥是额哥哥,如月姐是额姐姐,额师父一收额当徒弟的时候,就和额说有个哥哥,也有个姐姐了。额那个时候没见过你们,就在想额哥哥姐姐是啥样子。”
这段话,我不知道听慧根儿念叨过多少次了,这也是慧根儿从小就那么粘着我和如雪的原因吧,可今天听来却别有一番滋味,我不由得开口问到:“慧根儿,你特别不愿意失去如月姐姐吧?”
“嗯,额也不想没有哥哥。”慧根儿眨巴着大眼睛,认真的对我说到。
“嗯,哥哥也是,你是我弟弟,如月是我妹妹,我想你们一辈子都是我弟弟妹妹。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问,如月就是我的妹妹,一辈子的妹妹。”我也很认真的对慧根儿说到。
“嘛(什么)意思?”慧根儿莫名其妙的望着我,他当然听不懂。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的心情也开朗了一些,摸着慧根儿的圆脑袋,呵呵一笑,说到:“就是这意思。”
慧根儿嘟着嘴,很不满的拨开我的手,嘟嘟啷啷的说到:“额才不管你们,你们说话都是神经病。”
慧根儿的话惹得在旁边的承心哥大笑,连艾琳这个凶巴巴的丫头也跟着笑了,承心哥很是温和的挽着我说到:“这个方式是不错的,有时候装糊涂比说穿了,伤害小的多。就像一条伤口,静养着,它总会愈合,去拨弄,反而会流血。不用担心会结痂,留道痕迹,因为结痂的地方反而是最坚硬的皮肤。”
承心哥就是这种样子,举止之间温和如春风,挽着啊,拉着啊,是他的常有动作,我安若泰然的接受,觉得经过了那么多年,同门情谊反而在我们这一代复苏了。
“世人都道神仙好,哪知情字忘不了。。。”师父莫名其妙的大声吼起了一首不成调子的小调,慧大爷鄙视了看了师父一眼,哼了一声,在旁边念叨着:“唱的什么玩意儿!额才是真正的金嗓子,再(咱)那片山沟的姑娘谁不知道?”
师父不唱了,同样鄙视的斜了慧大爷一眼,说到:”你们那片山沟的姑娘,都是7;80岁的老太婆,耳朵都听不见了,不然咋会说你是金嗓子?你那驴哼哼,一唱,一群母驴就围上来了。”
“放你娘的屁。”慧大爷大骂了一句,接着竟然开始吼起一首信天游。
这是赤裸裸的单挑啊,我师父哪甘认输,同样也吼起了一首四川民歌。
然后我们一群人就在师父和慧大爷的轮番‘轰炸’下爬上了山顶。
师父他们说有要事商量,直接去了那一片祠堂一般的建筑,一般寨子里的大巫都在那里,我到了这里,心里反而有些忐忑,不知道该跟着师父他们去,还是去找如雪。
却是师父走到了我面前,对我说到:“去吧,不管是什么结果,你总是要去面对的。还是那句话,师父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你不要有压力。”
我深吸了一口气,很认真的对师父说到:“师父,你不用说了,我的选择已经是决定了,同样,我也会尊重如雪的选择。我。。。”
听闻我这样说到,师父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黯然和紧张,他摆手对我说到:“不要在现在和我说你的决定,不论是哪种都是让人不好受的决定,我没有开自己徒弟的伤口,就像我没有习惯去想自己的伤心事。”
说完,师父叹息了一声,转身就走,看着师父的背影,我想,师父在当年,也一定很爱很爱凌青奶奶吧。
可不论是我,还是他,我们都是老李的徒子,徒孙,我们都一样。
依旧是那栋吊脚楼,我站在楼下,望着楼上的窗口,却没有足够的勇气上去,点了一支烟,倚在楼梯口,我觉得我还需要一点更见平静的心情去面对。
烟抽到一半时,我看见如月挽着凌青奶奶下来了,如月的眼睛还有些红,但表情已经变得自然了一些,她没有说话,倒是凌青奶奶很平静的问我:“你师父他们在祠堂了?”
“嗯,刚去。”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凌青奶奶,我倒是有些紧张。
“唔。”凌青奶奶点点头,然后又问了我一句:“怎么不上去?”
“我待会儿,抽完烟就上去。”
“不管怎么样,好好说。一段缘分有开始的时候,也就该有终结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终结,都是自己的果,而过程也是自己的过程。有些事情不必遗憾。”说完,凌青奶奶就带着如月走了。
可我总觉得凌青奶奶的话另有深意的样子,当年她和我师父的故事也是如此吗?
如月想对我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小声说了一句:“三哥哥,加油。”
我对如月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然后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就掐灭了烟头,转身上楼了。
盛夏的黄昏,在窗外留下了一道道美丽的光影,轻微的风,带着夏天独有的气息,布满了整个房间。
依旧是那间房,依旧是那道门帘,被风吹的微微颤动,我站在门外,而如雪就在这门内。
深吸了一口气,掀开了门帘,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瘦了一些,她依然是靠在窗口,如瀑的长发依旧是散落在肩头,而她正用一把小木梳,轻轻的梳着她的长发。
我不想开口,也不忍开口,怕破坏了这一刻的静谧,也怕我以后的生命会忘记这样一幅画面,它太美,我想多看一会儿。
停留了几秒,仿佛是把这副画面刻进了灵魂里,我才举步上前,慢慢的走了过去。
如雪没有回头,而我也不想叫她,只是走到她身后,静静的站着,然后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木梳,帮她梳理起她的一头长发。
如雪的身子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有拒绝,过了半响,她说到:“你来了?”
我很认真的梳理着她的一头长发,很是平静的回答到:“嗯,我来了。”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沙沙’的梳头声,如雪依旧没有回头,而我轻声说到:“在古时候,男人们对心爱的妻子表达感情的方式总是这样,为她梳理一头秀发,为她描眉,看她对镜贴黄花,再看她对镜染红妆。我很想在以后的许多个早晨都这样对你,你是知道的。”
如雪也轻声的说到:“我是知道的。”顿了一下,她又说到:“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很多事,知道你第一次见到我妹妹时,梳了一个很傻的头发,知道你被我妹妹下了引蚁蛊,知道你怕花飞飞,知道很多很多你的每一件事。”
“都是如月告诉你的?”我埋头一边为如雪梳理着秀发,一边问到。
“是啊,都是如月告诉我的,她喜欢告诉我你和她的每一件事。那时的我很羡慕她呢,可以去到外面,可以冒险,可以有不计她身份,与她自然相处的小伙伴。到长大了之后,她可以有一个有些傻,有些冲动,但绝对靠得住,不会丢下别人的三哥哥。在那之前,我想象过很多次你的样子,但没想象出来。”如雪开口对我说到。
这是如雪第一次对我说这些,我根本不知道,原来在我见到如雪之前,她就对我如此熟悉,而我对她算得上一无所知,因为巧合,每次说到她名字的时候,都被打断。
在见到她以后,我才知道,她是她(他)们口中那个美好的女子,一副好歌喉,一双做菜的巧手,承心哥口中的女神。
她,也是月堰苗寨的蛊女。
苗疆风情画(下)第十章选择与结果
我放下木梳,双手抱胸站在了如雪的身后,和她一起看着窗外的夕阳,任由她的发丝被微风吹动,轻轻抚过我的脸,我说到:“没想象出来?那你把我想象成什么样子了。”
“嗯,我觉得既然是哥哥,就应该是承心那个样子吧,斯文,秀气,温和的样子。没想到一见到你,却是一副愣头小青年的样子,又冲动,又傻,有时呢,又不傻。有点儿流氓,有点儿光棍,还有点儿赌棍儿。”说到这里,如雪忽然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
我也跟着傻笑,又觉得不对,于是问到:“我怎么赌棍了?”我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