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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得比我想象中要容易。卓狸，真的想好了？”橙君不再像以往那样笑得诡异。
“放弃这件事比我想象总要困难。可我必须做出选择。”卓狸心疼地看着子馨，里面包含着浓浓情意。
橙君楞了，他想起了橙思思想念卓狸时眼中闪烁的光芒。那光芒曾深深刺痛了他。好半天他才恢复，说：“好我便将你的子馨还给你。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承诺。你的人我能动第一次就能动第二次。”他用带着特别意味的眼神看了一眼子馨，哈哈大笑着离开了杏林。
卓狸小跑到子馨身边帮她解开手上的绳索。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真心对子馨笑：“幸亏你没事”
子馨眼光闪烁，问道：“卓主，为了一个我，值得吗？”
卓狸松开她的绳索，“你一天是我手下的人，我就要尽力护你周全。莫要说些傻话了”
“如果哪天……我不是您的手下了……”子馨泪光闪现。
“傻丫头，”卓狸叹了口气，“今天这是怎么了？别在这坐着了，回去再说。”
子馨收住话，带着一心的忐忑跟随卓狸回去。
……
香聚的院子里还是那个样子，院子中央摆着一个八角桌，卓狸、白轩、山若和子馨围坐。
“什么？就这样就放弃了？”山若不敢相信卓狸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件事办得不合她的意，她认为要想成功就要够狠辣果断，她一直以为卓狸符合那个标准，可如今……
卓狸嘿嘿笑了，“山若，别激动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山若洗耳恭听，子馨也抬起头看着卓狸。
“有道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是君子，固然不必去费力气追什么马”卓狸摇头晃脑，像背诵古诗词一般。
山若的眼睛骨碌一转，试探问：“你的意思是说，你在骗橙君？”
卓狸神秘一笑，对子馨说道：“你今日夜里离开钟申城，离开禁国。让子丹带着几个得力的手下和你一起。”她掏出三个荷包放到子馨手里。“离开后打开红色的荷包，里面有我对你的交代。”卓狸眼睛放出精光，子馨从中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卓主……”子馨犹豫着，最后问：“离开这里去哪呢？”
“离开钟申城时打开荷包，到时候你就都知道了。”
子馨还是有些不舍的，“可是我走了，虹馨苑谁来打理？”
“你和子丹在这里，会增加我的担忧。有山若帮我，这里一定没事的。更何况山若最擅长的是逃命，打不过橙君她可以跑，你和子丹怎么会逃得过。”
山若翻了翻白眼，“合着在你眼里我就是一逃跑者啊”
卓狸对山若做了个鬼脸，继续说：“子馨，所有东西都在荷包里，你看了便会明白。”说得高深莫测。
子馨心中有些打鼓，她的精神一直处于慌乱之中。她现在只是凭着本能相信卓狸的话，按卓狸的意思去做。
……
朱清录一直安稳的心开始慌乱起来，关于青姬的谣言满天飞，他不在乎她是如何姿色了得，他只在乎她是否真的要嫁于他人。
“你一定不是爱他的，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朱清录抓着自己的头发，百思不得其解，“我不信你会为了攀附权贵而委身他人……”他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自言自语。
他的房间外面，响起了别人的声音。
“少爷还是不吃饭吗？”
“是的”
当当当~“清录，是娘。给娘把门打开。”
“娘，我没事……您去忙吧，不要管我。”朱清录控制着声音，使它听起来尽量如常。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出来。你爹的那个宝贝徒弟来了，他想见你呢。出来和他们一起用餐吧。”她想引出朱清录。
朱清录没有发出声音。朱夫人摇头。正准备离开，身后的门这时打开了。
“崔哲明来了？”朱清录样子有些不堪，却还没到见不得人的地步。
朱夫人一喜，“是啊正嚷嚷着想见你呢。”
“我梳洗一下就过去，您先回去吧。”朱清录回房简单整理衣衫容貌。
……
朱府后花园，朱清录与崔哲明曾在这里进行过一场谈话，冰释前嫌。今日，还是在这里两人对谈，可心境又是不一样了。
“师父交代我好好宽慰你。”崔哲明望着如镜的湖面说。
“父亲过分担忧了。”
“师兄，你是在为青姬在烦心吗？”崔哲明抬起头看着朱清录的下巴。
朱清录心里一震。他低下头，与崔哲明对视，“你怎么知道的？”
“她并不想嫁给金宾的。”崔哲明又抛出一个炸弹。
朱清录弯着腰激动地抓着崔哲明的肩膀，“哲明，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崔哲明皱着眉，“师兄，你弄痛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朱清录松开手，帮他轻轻按摩。
崔哲明看着眼前的柳树，又像是透过柳树望向不知何处。“我小的时候和青姬姐姐是认识的。算是见过几次面。这个你就不要问为什么了。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在乎不在乎青姬姐姐？”最后一句话时，他抿着小嘴皱着眉，一脸严肃。
朱清录站直了身体，很快消化了崔哲明的话，说道：“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谜，后来遇见她，觉得她是个更深的谜。你们……哎，罢了，我不问。”他看着崔哲明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告诉你，你的青姬姐姐，我在乎，很在乎”
第二卷 禁国之乱 第一百零一章 锦嫔来约
第一百零一章 锦嫔来约
崔哲明拍手说道：“很好我也在乎青姬姐姐，这样我们就达成共识了。我不会让她嫁给那个老头子的”
崔哲明的话让朱清录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这意思是要帮我？”
“帮青姬姐姐”崔哲明翻了翻白眼，“就等于是帮你把……”
朱清录追问：“怎么帮？”他的额头渗出微量汗渍，很是紧张。
“见机行事。”崔哲明人小鬼大，做出高深莫测状。
朱清录一阵无语，这等于没说嘛。
……
子馨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红色丝质荷包，坐在马车里往城外赶。颠簸的车内无法分出她的思绪，她脑子里一直在播放着橙君的话还有卓狸的笑容。
“姐，卓主为什么突然让咱们出城？”子丹表情有些萎靡，似是非常不愿意离开。
“为了我们安全。”或者为了让我们远离父亲当年的事实……后一句她没有说出来，自己偷偷在心里念着。她不能告诉子丹这件事，她无法想象将卓狸视为崇拜者的子丹是否能接受这个事。
子丹声音有些急促，“姐，若是对我们安全不利，那肯定对卓主的安全也有不利。我们不要走了，”他抓住子馨的手，“我们回去吧就算是为此而亡也好过独自逃命。”
子馨摇摇头，“傻弟弟，我们留下会成为卓主的负担我们离开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我不怕死”
“卓主怕我们死”话才说出来，子馨一阵恍惚，她发现了一个问题。是啊，卓狸怕他们死，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是在乎他们，她不是只把他们当手下当帮手。
她终于舒了口气：“过去的……总归要过去……”
马车一路狂奔，眼见就要出城门了。
……
城门上，一袭灰衫的橙君负手而立。双眼盯着子馨正乘坐的马车，脸上隐含怒气。他的双手开始上扬，周遭的气压开始变化，远处的马儿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开始浮躁不安。
就在他将要出手的一刹那。白色的身影在他眼前飞过，让他微微一滞。马儿恢复正常，继续奔跑。
“轩兄？来得巧啊”橙君眉头深皱，极其不满。
白轩在橙君身旁不远处翩翩站立，含笑道：“你来得太早，也没有知会一声，若不是卓狸提醒，我也就来不及了啊。”
“哼卓狸这丫头太能撒谎了，上次我还夸她是白秀的好女儿，没想到……”橙君直接发泄了自己的怨气。
“哈哈”白轩一阵大笑，“一代总是比一代强的。”他倒是深以为卓狸的欺骗是个优点。
橙君轻甩袍袖，“罢了，这次是我天真了。告诉卓狸，下次我不会再相信她了。我失了一局，她失了一次机会。信任的牌打了一次就没有第二次了。”橙君不愧是年轻一代翘楚，面对此事倒是怡然大气。
“巧了，她也让我给你带句话。”白轩一脸正经。
橙君歪过头，以眼神示意继续。
“她说，你动了人类，她便撒了谎，这样才公平。你动了她在乎的人，她就会想方设法只为目的不计其他。”
橙君忍不住呵呵笑出声，“真搞不通啊有时候狡猾异常，有时候又可爱如斯……像是被偷了面包，宁愿用所有财产换回来。”
“你不用记住她的可爱之处。”白轩皱眉。
“放心吧我已心有所系。”橙君哈哈大笑着飘离城门。
子馨的马车继续前行，终于到了城门口。
……
马车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简陋的茶馆。摇摆的布牌，陈旧的桌椅。一阵风吹过，甚至会让人担心它会不会倒塌。
子馨从车上下来，在长条凳上坐下，凳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随同子馨姐弟俩出来的还有子丹的心腹手下，他们正在吆喝着让老板上茶上菜。
趁着子丹没注意，子馨偷偷打开了红色的荷包，不知怎地，她的手竟有些颤抖。轻轻地来开包口，里面放着一个粉色的信条。子馨将它抽了出来，缓缓展开。
“我亲爱的子馨，出了城感觉如何，是自由多一些，还是不舍多一点？你的不安与忐忑我都察觉到了。”读到这，子馨心里一紧，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背叛了卓狸，让她很不舒服。
“你不用矛盾了，我会告诉你真相，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还是你自己来决定。”子馨的手心开始冒汗，真相，她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关于你的父亲，橙君说得没有错。戴忠精的愿望就那么来了，当时的我没法拒绝，也不会拒绝。就是放到现在我也同样会那么做。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将‘选择’留给你。”子馨闭上了眼睛，她有些虚脱无力。感觉到子丹投来的目光，她压住心神，使自己看起来尽量如常。
子丹端着一盘农家自制腊肉放在桌上，“姐，是不是赶车太快了，若是累了我们就好好休息休息。”
“我不累，就是有点饿。”说着夹起一块腊肉放入嘴中咀嚼。左手将纸条和荷包藏进了衣袖中。
……
锦嫔经过上次的事，心中一直有股怒气没有发出来，害得大病一场，后来通过娘家打点，得来一次回家修养的机会。
回到娘家，她先是跟亲人念叨了一遍媚妃的野蛮无礼，又说自己在宫中快要没有地位。弄得她的母亲跟她一起唉声叹气。倒是她父亲发了顿脾气，让锦嫔拜访一趟金府。
“去跟你金宾叔伯说去，这事我是无可奈何了。”
锦嫔抽抽搭搭，“父亲，您又不是不知道，金宾叔伯向来不管这类事情的。虽说自小他便夸我聪明伶俐，可我毕竟不是他亲女儿……”
锦嫔的母亲想了想，道：“听说金王爷最近被一个叫做青姬的女子迷得团团转，不然去她那里寻寻机会？”
听了此话，锦嫔眼神一亮。“青姬？”
这一下，锦嫔的病似去了大半。
……
虹馨苑里的姑娘丫鬟们在台下议论纷纷。
“子馨姐怎么就走了？”
“听说这个山若是子馨姐姐的远房表妹，不知道她管理这么大的园子行不行”
“还是子馨姐厉害，看上次那几个小流氓被教训的，我当时那个痛快。”
“我见过这个山若，很年轻的样子……”
“靠不靠得住哟？”
……大厅侧帘被拉起，妆容利落的山若探出头，将大厅中的人扫视一遍。众人之觉得被寒风吹过般阴冷发慎，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里面穿着贴身的深紫便衣，外面套着宽松有型的淡紫纱纺，头上插着绿色翠玉簪子。
大厅的私语声早已不知躲到了哪里，她的到来镇住了当场。山若走到台上，说道：“以后这虹馨苑归我管，你们——也都归我管。知道是哪种管吗？”
台下依然寂静。
“我想虹馨苑红火，它就得夜夜高歌；我想虹馨苑没落，它就会彻底消失。”
台下一阵骚动，山若丝毫不理会，继续说：“你们也是一样的。”
所有人都是内心一震，她们被压得透不过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若收拢释放的压力，说：“只不过……”众人仔细听着，“只不过我想的事虹馨苑红火，姐妹们生存无忧。”
呼~众人深深呼出一口气，那声音山若听得真切。她很满意，笑笑说：“散了吧，该干什么还去干什么。虹馨苑还是虹馨苑。”
所有人听了似被赦免般去找事忙，不敢再胡乱议论猜测，心里暗暗佩服山若的震慑力。
一个小丫鬟胆怯地走到山若的身边，张着嘴，明显是想说什么，却没有声音。
山若问：“有什么事？”
“啊？”小丫鬟睁着大眼睛，突然恍悟，“哦山若姐，有份请帖，是给青姬姐姐的。”
山若接过请帖，看了看。看完后，她收了起来，见小丫头还站着，忍不住亲切一笑，“没事了，你去吧。”
“啊？是”
看着小丫鬟磕磕绊绊的样子，山若笑了笑，向楼上走去。
……
“锦嫔邀请青姬去碧泉楼……”卓狸手里拿着那份请帖，“有意思，这可是宫里人第一次主动邀请上我们。你怎么看？”她讲问题抛给山若。
山若自知卓狸是在考察她的判断力，细细想，说道：“宫中妃嫔邀请青楼女子，正常来说，是要讨教些床畔功夫或者讨教相关知识。”
卓狸笑了笑，说：“那你觉得此事正常吗？”
“青姬现在的地位不一样了，此事不正常。我想，可能和金宾有关。”山若踏着步子，停下来与卓狸对视。
“没错金宾与锦嫔的父亲关系甚好，她恰好在金宾宠爱青姬的消息在飞传的时候邀请青姬，看样子是有求于金宾，又不好开口。便将主意打到了青姬的身上。”卓狸分析，“这是个好机会”
白轩这时抬起头，“你想插足宫中？”
卓狸嘿嘿笑，说：“早晚都是要接触的，机会来了不把握岂不是亏了？更何况，不是有句话叫‘最好的防御是进攻’？”
山若望着那份请帖，说：“让青姬赴会？”
卓狸诡秘一笑，没有回答。
第二卷 禁国之乱 第一百零二章 美兮会晤
第一百零二章 美兮会晤
碧泉楼建于钟申城内独一无二的碧泉湖旁，是达官贵人、名媛闺秀聚会的场所。今日，闻名于国的碧泉楼被包了下来，传言是某位国色天香的美人所致。至于众人口中这位国色天香的美人是说的锦嫔还是青姬就不得而知了……
微波粼粼的湖面上水波荡漾，湖中偶现的鸳鸯成双配对嬉游其中。锦嫔一只手臂露在窗外，手托腮，一副慵懒模样。
“难怪姐姐总跟我说要来碧泉楼，原来这里风景如此之美。”
“小姐，你怎么如此重视这个青楼女子。见她，岂不是失了您的身份。”婢女走上前为她按摩肩膀。
锦嫔坐直身体，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惬意。“你只管做好你该做的一会儿她来了，不许失了礼数，她是我的贵客。”
“是”婢女不敢再多嘴。
“客官，您等的人来了”门外传来小二低声下气的讨好声音。
锦嫔拨开婢女按摩的双手，“请她进来”说着扶着婢女的手，就势站了起来。
她整理衣衫，询问：“看起来怎么样？”她的眼睛眨了一下。
“主子，您怎么穿都是美的”婢女挂着甜甜的笑，早已习惯了夸赞。
锦嫔并没有像以往高兴起来，喃喃道：“名动京城的青姬，究竟有多美呢？”
……
青姬只身前来赴会，在小二的带领下，到了锦嫔安排好的房间。
才推门而入，锦嫔竟然已经站在屋内等候和善地笑。
青姬身后的门被轻轻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
“见过锦嫔娘娘”青姬怯怯施礼。
锦嫔上前拉起她的手，“瞧瞧这娇滴滴的摸样，我见尤怜啊”她细细打量青姬，与她原本想象的不一样，不但没有傲气十足的媚劲，反而多了些温婉贤淑的气质。
青姬捂嘴轻笑，“在锦嫔娘娘面前，我哪里有半点可以看的地方。”
锦嫔使劲摇头，“你可不要妄自菲薄，金叔父看中的人哪里错得了我父亲向来与金叔父关系非常，你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姐姐。”话才出口，锦嫔就后悔了，青姬是金王爷看上的美人，自己是低了一辈的，可如今这声姐姐……
“您贵为娘娘，我怎么敢直接称呼您姐姐。锦嫔娘娘若是不嫌弃就唤我一声青儿。”
锦嫔心里松了口气，“好青儿，快些坐，最近天气炎热，来途可还顺畅？”
青姬乖巧坐下，摇摇头说：“收到娘娘的请帖我到现在都安稳不下来，一直兴奋着呢。很早以前就听说宫里的锦嫔娘娘很得皇上的宠爱，早就想见见您了。”
此话很是受用，锦嫔呵呵笑着，“不说这些了，让他们把我准备的膳食呈上来吧。”她对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会意，稳稳走出房间。
“让您破费了。”青姬脸颊微红，像含苞的红玫瑰，映红了光霞。
这顿饭吃得很别扭，一个谁宫中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