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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仗着面子功夫掩饰的好,终是觉得遗憾。原以为自己的妻子是个识大体的,由费老夫人亲手调教的还能错么?却不想原来这般浮浅。就算她安排周密,可是米氏在齐王府出事,有谁会不怀疑她?
就算她凭借着王妃的身份有恃无恐,可她算计的毕竟是她大哥的妻子,费耀谦嘴上不说,难免心里不生恨。被最亲的人算计最亲的人,这滋味得多难受?
就算是费老夫人,也未必一点都不计较她这样失当的行为。
齐王叹息一声,道:“耀谦,是本王太过宠溺,这次的事,元雪处理不当,本王在此向你道歉了……”
费耀谦忙还礼,道:“王爷可千万别这么说,元雪自小到大都在费府长大,是我这做兄长的疏于管教,若是该陪礼道歉,理当是微臣向王爷告罪才是。”
两人相视一笑,也就不再计较此事。
不过几里地的距离,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两人都心中有事,故此只顾着赶路,竟不再说话。
到了街上的时候,迎面过来一辆马车,齐王和费耀谦急着赶路,也就没多注意。擦肩而过的时候,费耀谦忽然听见似乎有人喊他:“费耀谦——”
可是马速太快,耳边风声甚厉,他竟然没听清,隐约觉得这声音是个女子发出来的。这世上,没有人会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就是母亲,也是耀谦。
也因此他猛的一怔,没有立即反映过来。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再回头,那辆马车只剩下了灰濛濛的影子。
齐王看他的速度停下来,回头大声问:“耀谦,你怎么了?”
费耀谦忙打马跟上来,道:“没,没事。”想了想还是又说道:“王爷,微臣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微臣的名字……”
齐王不以为然道:“如果是熟人,刚才就叫咱们停下了……刚才那辆马车,倒像是哪位王爷的……”
费耀谦便不再作声,刚才行的急,他也没注意,这会仔细想来,马上的那个人,可不有点像六王爷?
齐王道:“前面不远就到了,先看看老夫人再说……”
费耀谦嘴上赞同附和,心里仍是不安,能这样叫他名字的,只有一个米素言。可是他也不想不能,她怎么会在六王爷的车上。
齐王说的对,到了齐王府,看见了母亲也就看见了素言。
他却不知道,真的是素言在叫他。
素言跟着六王爷的几个侍女坐在同一辆车上,悄无声息的朝着费府而去。街道上驶来两匹快马,素言低头想着心事,听到声音,心不在焉的抬头扫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
她很又的抬起头来。不对,后面那匹枣红马上的男人不是费耀谦么?
素言大声叫他,可马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到了近前,与素言擦肩而地,很快又驶向了前方。
素言大睁着眼睛,看着这世上唯一与她有点亲近关系的人,与她的距离近了,远了,终至于杳杳。
心中涌起的是无限的失望。
还没得到,就已经失去,这似乎是她一生的梦魇,所以她一直提醒着自己别轻易的付出和投入,就怕失去时只收获椎心的伤痛。
费耀谦是她的,可是严格意义上来说,又不是她的。她没交心,他也没打算交付真心,所以两个名义上紧密相联的人,只能维护着名义上的一切,而个中滋味,只有自己体会。
可素言似乎忽略了一件事,在这个世界,她如此孤立无援,脆弱无助,就算不投入不得到,失无可失,却还是会体验到伤痛。
这是弱势群体的宿命。无关于得到了再失去还是没得到就失去。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手边,想伸手,能触及,却抓握不住。
手心里空空如也,一直都是。
素言和魏王分开之后,还不知已经被人釜底抽薪,她走了一段路就发觉前面是个岔路口。竟像是有人刻意设计的一样,她站的位置是个米字路口中间的一条。如果她再往前走一步,只怕再回头,就会混淆了她到底是从哪条路上过来的。
素言轻皱起眉头,心头升起莫名的反感。
不只反感魏王,还有这个元雪。
别人怎么看她,素言无所谓,因为他们都是陌生人。他们怎么待她,只要无伤大雅,她也无所谓,大不了两不相交。
可是如果是刻意的伤害和侮辱,那就另当别论了。
素言就站在原地,微仰了头打量着高高的树,心里边静寂成一个世界。
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想清楚自己究竟在一个什么样的局里。
如果她所遇到的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那么魏王只是其中的某个关节,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背后那个人想要做什么?不外是给她一点教训。
最有动机的人除了那个眼神不善的元雪,没有第二人选。她和自己无仇无怨,顶多就是替费耀谦不平。可是她下手了,应该不只教训那么简单。
那就剩下了一个最残忍最冷酷的结论:她是要自己死。
素言细细思量从进府到现在的一切。
那杯茶里一定有问题,不过就是想着借此把她打发出来。如果她听从了元雪的安排,去了客房,那里也一定会有人。
可是她偏偏没去,香儿立刻就执行了另一个阴谋,把她引到了这少有人涉足的荒僻之处。如果只是想她迷路找不到归途,就不必大费周折的安插一个鲁王了。
这个鲁王除了言语上的骚扰,倒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说出去,也不过是诋毁她的名誉而已。反正她的名誉已经坏的不能再坏,她倒不介意再加一笔。
只是,这接下来的后招是什么呢?是不是最残酷最残忍的一招?素言心里没底。
最优的解决办法无非是她现在就毫发无伤的回到正厅,只说自己贪玩迷了路,一切尚可弥补。
可是她现在被困在了这,寸步难行,这个办法无效。
最坏的办法就是她乱走,按照主谋人的预想,踏进他设的圈套里去。只要有人,临危应应变,也未必没有脱身之法。
只是,风险太大了,如果不是到了无路可走的境地,素言不想做这个选择。
素言一动不动的望着略微有些阴沉的天冥思苦想。
风一阵比一阵冷,隐隐的,空气中似乎开始飘起小雪花来了。
她前世方向感极好,这会却不敢逞强。来时只觉得这路弯弯绕绕,却没想到是这样别具特色,就算她认准了方向,只怕一时半会也走不出去。
难不成就坐以待毙?不行。
素言从脚边拣了块石头,摆放在自己立足的地方,大致判断了一下方位。这是北,那边是南,左边是西,右边是东。按照过去建筑格局,元雪所在的正厅一定是南。
这米字形的小路也极是怪异,看起来一模一样,却又并不是按南北西东设计,与她所在的这条小路相反的方向竟是没路的。
素言心思一动。谁规定一定要从路上走呢?只要按照正南的方向走,除非有墙她翻不过去,否则按照地球是圆的道理,她一定能回到正厅的。
109、歌女
(二更)
素言来时,有香儿带路,两人走的并不快,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因此回去时,素言也特意揣摩着时间,边走边往四周看。
她想的原本不错,可是她不知道这个小院与齐王府是分开的。两个小院之间的门又修的别致,不是普通的大门模样,而是设在假山之间。
乍看上去就是一个石洞,若是出了石洞,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素言已经走到了假山跟前,却没了路,只有荒草凄凄覆盖着的假山。
素言来回兜了两个圈子,连最初的归路都不记得了。天上的雪花越飘越大,天色也越来越阴沉,素言的心情越来越不好。
她放弃了最初的想法,只捡着路走。
走来走去,听见了远处有人声。她抬眼,只见前面是个小阁楼,影影绰绰,屋里有人围坐在一起喝酒。
阁楼外则三三两两站着几个侍从模样的人。
素言犹豫了下,还是决定问问路。
她刚上前,立时有个年轻的男子看到了,一脸急怒,迎面走过来道:“怎么来的这么慢,快点,爷们都等急了。”
素言刚要辩解,那人又皱起了眉,看向素言身后,微斥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的?”
素言只得点头,说“是”。
他便不耐烦起来,道:“你什么都没带?就这么白眉赤眼的……一会爷该生气了。唉,算了,我还在这跟你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你去跟爷解释去。”
回头招呼一个小侍女:“叶儿,去带这位姑娘进去。”
那叶儿姑娘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素言,微微纳罕。她是看惯了的,自是知道歌女身份低微,不会有这样通身打扮。
素言趁这空慌忙解释:“我不是,呃,那个,我是来齐王府做客的,不想迷了路,不敢打扰各位,只想问个路,马上就走。”
叶儿便看那男子,询问的道:“傅总管,您看?”
傅总管道:“进去吧,说什么我也做不了主,有话你去跟王爷说。”
又是王爷,今儿王爷聚会吗?
素言挠头。
如果是王爷在这聚会,那么齐王必然也在,如果他肯发话,那就好了。自古都是小鬼难缠,果然不假。
素言不想多和人费话,可是如果不进,这傅总管必不会放她走,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
跟着叶儿进了阁楼,宴席上却只剩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年纪大些,有三十五六岁,留着短胡须,看上去极是温和有礼。另一个却是一脸的冷相,年纪也就在二十五六岁。
叶儿行礼,道:“六王爷,歌女带到。”却是朝着那个年轻的男子说的。
六王爷抬头。那双凌厉的眸子里射出了一道寒光,亮如闪电,打的素言心头一突。
倒是那年长的只是看了一眼,就靠向椅背,微眯了眼,似乎很累很倦。
素言忙行了礼解释,道:“六王爷,臣妇不是歌女,是跟随费老夫人奉了齐妃娘娘旨意来觐见王妃娘娘的,可是迷了路……”
六王爷把大手一挥,打断了素言的话,道:“你要唱什么?”
素言怒目而视。这男人竟武断到这种地步,他没听见她说的话吗?她不是歌女,唱什么唱?
素言忍气道:“我不是歌女,恕不从命。既然王爷酒兴正浓,素言也不敢再打扰,告辞。”说不通不说。
素言转身就走,人还没到门口,就见眼前一花,一道白光,接着是一声脆响,右颊当时就热辣辣起来。
素言下意识的一捂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不知怎么就到了眼前的六王爷。
他居然打她?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敢对女人动手……
素言恨的咬牙切齿,想也不想的还击回去。手才伸到一半,就被六王爷把她的手腕给攥住了,往前一抻再往后一推,素言失了控制,人便摔了出去,跌坐在地,手腕当时就脱臼了。
素言疼的叫了一声,强忍着泪看向眼前的六王爷,道:“你到底想干吗?”不跳字。
六王爷动了动手腕,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到素言前面,道:“没人教给你,本王是不能这么招惹的吗?你以为你装出良家妇女的样子来,就能博得本王的青眼?”
“呸。”素言啐他一口,从地上撑着站起来,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博你青眼?你觉得你自己是个王爷,就高不可及了么?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只会打女人毫无道理可讲的猪。”
素言想她真是疯了,被一个刚愎自用的浑蛋气的口不择言,没了理智没了风度。明知道不能硬来,否则吃亏的只是自己,可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自以为是的德行,忍不住要跟他对着来。
六王爷倒是无所谓,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只是朝着素言哼了一声。
身后却传来一个人的大笑,像是听到了笑话,施施然走上前拍拍六王爷的肩,道:“有趣,六弟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还从来没有女人敢这么说六弟呢。你慢慢驯着,二哥先走了。”
素言不及想明白这男人话里的意思,听说他要走便不管不顾的跟上他,在他身后叫道:“明王爷请等等,劳烦替素言指下路。”
和明王爷只有一步之遥,可是他身形之快,转瞬间就消失在门外。素言抢上来只堪堪撞上一堵人墙,直撞的头晕眼花鼻子泛酸。
六王爷还满是嘲弄的道:“口是心非的女人,投怀送抱地倒快。”
素言气的也不管什么规矩了,抬脚朝着六王爷的小腿就是一阵乱踢,口中骂道:“你混蛋,凭什么不放我走?你才是色胚子,见着女人就挪不动步子,谁你都敢招惹。我说了我不是歌女,你再敢胡来,我就……我就……”
就了半天,也没就出个道理来,只听得一声不正经的笑,六王爷道:“你说等我拔了你的爪牙,你还能蹦跶多久?”
素言吸口气,站定身子,看着这蛮不讲理的什么六王爷,气极道:“你敢?”
六王爷抱胸,好整以暇的道:“为什么不敢?”
素言气的抹掉了眼角的上泪道:“我不是歌女,再说一遍,我不是歌女。”不是她想欺负就可以欺负的。
“那又如何?”六王爷一挑眉。这女人口口声声的,想要强调什么?
素言气的无可耐何,不知道他的脑子到底能听进去什么逻辑,只得按照自己残存的理智道:“我已嫁为人妇。”他总不能仗着是王爷就调戏**。
六王爷的混沌脑子倒似乎真的听出点什么来了,哦了一声,上下打量着素言,不无遗憾的道:“啧啧,原来如此,本来就不怎么入得了本王的眼,现在更是……惨不忍睹。”
素言无耐的以手抚额,才抬手,就是一阵刺痛。她看着自己脱了臼的腕子,恨意滔天,想着自己从来到这个莫名的世界就任人欺凌,受尽委屈,如今好不容易才与老夫人略微有些起色,能在费府有个落脚之地,可是现在,全都毁了。
凭什么她要活的这么辛苦,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一点东西被人用小手指轻轻一推,就如数摧毁无移?
她凭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她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凭什么要受到这种报应?
六王爷看着刚才还跳脱如同一只愤怒的猫的女人,忽然间就脸如死灰,倒是有点扫兴,悻悻的道:“如果你真的觉得受到了侮辱,本王可以勉为其难的……收了你。”
“去死。”素言豁然出声,道:“你既贵为王爷,我当你总是个讲理的,谁知你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以骄奢yin逸为荣,以贪恋女色为荣,直让人不齿。你身为男人,却跟女子计较,动辄暴力相向,真是愧为男人……”
反正走也走不掉,素言豁出去的骂,直把六王爷骂的连禽兽都不如了,若他是个脸皮薄的,就该找个歪脖树一死以谢天下。
可是六王爷是谁?久经沙场,视人命如草芥,何曾在乎过一个小女子的评价,他不屑跟素言斗口,只是看她这样牙尖嘴利,当成一场闹剧来看。
甚至还在素言闭嘴的功夫,径自端了茶碗朝素言举了举,问:“你要不要喝口水?”
素言气的要吐血。碰上这么个软硬不吃的骨头,她还真是无计可施。素言闭住嘴,颓然的垂着手,自己也找了把椅子坐下,用好的那只手托住腮,发呆不语。
六王爷见她气焰降下去,反倒凑上来,问:“你刚才说,你是谁家的……媳妇。”
素言没精打彩的道:“费家。”
六王爷心里一动,不禁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素言,不动声色的道:“费耀谦?”
“是。”
六王爷做恍然状,道:“失礼失礼,从四哥这儿论,还得叫你一声大嫂呢。”
素言还是爱理不理的,也不接话。
六王爷倒热络起来,道:“你怎么又到这了?”
素言有气无力的道:“迷路了。”
六王爷点点头,说:“可是你怎么就赶的这么巧?刚刚四嫂说她怕我们喝酒太闷,叫了府上一个擅长歌舞的歌女,你就进来了。”
素言脸色一变,急问道:“她,她派谁来的?费老夫人呢?”
110、心碎
六王爷不急不慌的道:“四嫂是亲自来的……费老夫人么,依本王想,应该是走了吧。。”盯着素言苍白的脸,好心的道:“不然,本王送你回去。”
素言喃喃,直觉的反驳道:“不可能。”怎么会不顾她的死活,费老夫人就一个人走了?手指紧紧抓握,疼都弥补不了手心里的虚空,一时间素言脑子慌乱成一团,觉得自己被遗弃了。
六王爷咄咄的目光还在她脸上逡巡,她羞愤之下反应过来,嗤之以鼻的道:“你会有这好心?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她虽不是淑女,可平时也从来不这么大声说话,更不会这么没有礼貌的,更何况他是君,她是臣?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着实可恶,逼得她将人性中的劣根性都尽情的表露出来了。
六王爷也不以为忤,道:“那你就待在这吧,本王也该走了。”
素言不知道六王爷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可是听他说要走,立即也跟着站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