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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谎言是,中国军队对付美国战俘最残忍的手段是强迫战俘进行“死亡行军”。他们的目的,一是要告诉他们的官兵,在战场上一定不能投降被俘,做了俘虏,也要被杀掉;二是想以此在交换战俘上大做文章,把破坏停战谈判的责任,完全推到中朝方面。
汉莱的“声明”传到了战俘营,战俘营“和平委员会”当即发表声明,指出汉莱上校造谣撒谎欺骗士兵为他们军方卖命。同时还发表了《致全世界爱好和平人民书》,以他们的亲身经历记述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对他们实行人道主义的宽待政策,受到的物质和精神生活的优待,反而却在战俘营遭到了自己飞机轰炸的事实。
战俘营“和平委员会”的活动和“告人民书”传到了西方,令美国军方十分震惊愤怒,他们没有想到这些一年多前还拿枪同中国军队作战的士兵,竟然同他们先前的敌人一起揭他们的短,坏他们的事。
八方来客共促和平(1)
朝鲜战争中志愿军战俘营和善、宽待战俘,被战俘视为“一片乐土”的消息,通过新闻媒体传遍了世界,成为举世瞩目的话题。世界各国和平、进步人士纷纷要求到志愿军战俘营访问,先后有英国、法国、澳大利亚、捷克斯洛伐克等国记者、世界和平理事会特派员、美籍华裔陈志昆、以英国律师盖斯特博士为首的国际法律工作者协会、国际科学委员会调查团、法国和平理事会主席法奇、曾获斯大林国际和平奖金的英国妇女领袖弗尔顿夫人以及战俘遣返委员会联合红十字小组等到我战俘营参观访问。他们在志愿军战俘营访问期间,既了解了我宽待政策的全面情况,也了解到各国战俘的真实反映。与此同时,他们在直接与各国俘虏接触和座谈中,还分别就板门店谈判中双方在战俘问题上的不同主张,美军在巨济岛、釜山、济州岛等战俘营对战俘的暴行,世界和平运动蓬勃发展的情况,世界舆论对朝鲜战争的看法等战俘们普遍关心的问题进行了广泛地交流,彼此都得到了深刻的教育和颇大的收获,在战俘中引起了强烈反响。诸如此类的访问,对战俘们来说是一项别开生面的和平工程教育,其影响甚至让美、英等国社会乃至政界也受到了震动。俘虏们从与来访者的接触中,进一步看清了谁要战争、谁要和平的真相,以及世界人民和平运动的巨大影响和作用,从而坚定了拥护和平的信心。下面着重介绍两位来访者的访谈纪要:
“世界和平使者——弗尔顿夫人来访”
1952年9月,接上级通知:世界和平运动理事会理事、英国妇女协会主席莫尼卡·弗尔顿夫人(Mrs。Monica Felton)最近将要到朝鲜碧潼战俘营访问,并指示要做好对她的接待和安全保卫工作。我们得知,弗尔顿夫人长期坚持反对战争、拥护和平运动,是西方有一定影响的公众人物。她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呼吁和平,制止战争,同时也转达战俘亲属对战俘的关切和思念,并将把战俘们在志愿军战俘营中的真实情况反馈给战俘亲属。因此,战俘营对接待弗尔顿夫人的来访特别重视,专门成立了以志政俘管处副主任徐元甫为组长的接待小组,其任务一是保障弗尔顿夫人来访期间的生活及人身安全,以体现我们对和平使者的尊敬;二是安排好访问日程,要让弗尔顿夫人亲眼看一看碧潼“联合国军”战俘营的真实面貌。
首先是为弗尔顿夫人准备来访时的临时住所。我们腾出了碧潼中学的一间教室,经过精心的布置整理,权当弗尔顿夫人的寝室,并在室外挖了个防空洞,以备弗尔顿夫人躲避美机空袭之用。还在防空洞旁挖了个土坑,围上一圈芦苇,插上用英语写的大牌子“女厕所”,便成了弗尔顿夫人的专用厕所。其次是弗尔顿夫人的伙食。我们很想为弗尔顿夫人配备像样的西餐,可战争时期,物质匮乏,这又谈何容易?为此我们向国内有关部门作了汇报,上级部门立即答复保证供应西餐食品,并从我国东北军区特意派来了做西餐的厨师。我们还对接待人员进行简单的西方礼仪培训,如学会用刀叉,进餐时别发出响声等等。又比如西方人喜欢跳交谊舞,我们又突击排练。在那个年代,作为中国军人,有几个人会跳交谊舞?幸亏从上海来的女翻译林锦霞、向佩英、赵达自告奋勇做舞蹈老师,有关人员便从抬腿挪步开始学了起来。经过几天的“临时抱佛脚”,基本上达到了领导的要求,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弗尔顿夫人的到来。
9月22日,弗尔顿夫人在中国女作家白朗和外交部一位女干部及香港《大公报》记者朱启平陪同下,来到碧潼“联合国军”战俘营。一同来访的还有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妇女委员会金主任。
弗尔顿夫人年过六旬,虽有点跛足,但看上去却不乏风度,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她到了那间用教室改的寝室,连声说好。见了为她准备的防空洞,也频频点头。当女翻译林锦霞带她去看那间用芦苇围起来的临时厕所时,老太太感到很新鲜,哈哈大笑不止。和大家进餐时就更为随和了,连声说:“中国西餐好吃,好吃。”
弗尔顿夫人先参观了第五战俘营。其实一到碧潼,眼前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碉堡、铁丝网、狼狗,也没有见到荷枪实弹的哨兵,所见到的战俘都那样健康安祥,精神抖擞,她已经十分意外,当她再走进战俘营宿舍,脸上更是露出了惊奇。那些外观看起来很简陋的朝鲜民房,室内却明亮整洁,床铺、物件摆放得井然有序,墙上用报纸裱糊得很美观,上面还贴挂着战俘家人的照片和他们自己制作的小工艺品。
八方来客共促和平(2)
英国战俘一看故乡来了人,都热情地围了上来。弗尔顿夫人与他们亲切交谈,向他们询问情况。一个来自英格兰约克郡的战俘约翰·W·霍伯森中士说:“到这里我才有了安全感,好像跨出了地狱的门坎,再不用端着枪去为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送命了。”另一个来自英格兰哈福德郡罗伊丹城的战俘阿瑟·E·萨里奇说:“这里离家乡千万里,每天的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思念家乡的亲人,于是我和我的三位室友想尽办法使我们的宿舍看起来更像一个家。你瞧我们宿舍的墙上,除了花边镶成的彩色图画外,还贴上了好多家人的照片,而这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它能带给我们美好的回忆和暖暖的亲情。这样一间有生活气息、像家一样的房间,表明即使被俘在这里,我们仍然被尊重。”接着,一个叫坎佩拉的年轻战俘长久地握着弗尔顿夫人的手说:“我叫坎佩拉,是利物浦人。”弗尔顿夫人看了看这个战俘的面容,觉得有些面熟,就试着问:“你母亲是不是叫特丽莎?”“是的,你认识我母亲?”“你长着一双和你母亲一样的眼睛。我认识你母亲,她同许多英国妇女一起,要求丘吉尔政府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坎佩拉激动地说:“我母亲做得对,我是多么想早日同母亲见面啊!”弗尔顿夫人安慰说:“会的,你会很快和你母亲会面的。”这时,她看见坎佩拉手上拿着一份《走向真理与和平》英文报刊,接过来惊奇地浏览了一番后,感叹地说:“战俘营还让战俘办杂志,这证明志愿军的确是一支文明正义之师。这本杂志体现了包括英国在内的全世界人民热爱和平的共同心声!” 来自美国佛罗里达州的一等兵詹姆斯·柏特纳说:“我是美军陆战一师的一个新兵,第一次上战场,一枪没放,就在1951年春季的一次战斗中当了俘虏。我从小信仰基督教,上战场前,随军牧师虔诚地为我们做祈祷,还特意拍着我的肩膀说:‘詹姆斯,放心去吧,上帝与你同在,我每天为你祷告。’让牧师的话见鬼去吧,现在上帝没有与我同在,志愿军才真正成了我的保护神。在战俘营里,我没有被当作俘虏,而是当作朋友。给予我这种启蒙教育的,是最早审讯过我的一位志愿军第九兵团的女翻译官刘禄曾小姐。我被俘时正生病发烧,是她找来军医为我诊治服药,并将情况报告领导,批准我乘车后送,免于长途跋涉;一次她看到一位志愿军小战士正用食指刮我的大鼻子逗着玩时,她走过来十分严肃地对小战士说:‘刮鼻子也是侮辱人格,与日内瓦公约相违背,以后不能再开这样的玩笑。’是刘小姐身体力行,用‘看病、乘车、刮鼻子’三件区区小事,给当初还持着敌对情绪的我上了一堂‘志愿军仁慈正义和人道主义’的教育课。”(详见本书第八章:《二十八年后的邂逅重逢》)弗尔顿夫人听着频频点头,并连声称赞:“微言大义,入情入理。”
接着弗尔顿夫人参观了第一战俘营俱乐部,看望了正在打乒乓球、弹吉他、拉小提琴的战俘,观看了美国战俘乐队的排练。随后,她又来到战俘自己管理的图书室,看到好多战俘在看报读书,有人在看狄更斯的《雾都孤儿》,有人在看马克·吐温的《汤姆·索耶历险记》……她忍不住感慨:“真是奇迹!这儿哪里是战俘营,完全是一所学校嘛!”
弗尔顿夫人在参观第一战俘营七中队食堂时,看到志愿军炊事员和战俘正在一起做饭。来自英格兰汉普郡朴次茅斯市的二等兵罗纳德·F·豪斯福尔过去当过厨师,现在在该中队当炊事员,他正在烤面包,准备午餐。弗尔顿夫人尝了他刚烤出的面包。豪斯福尔对弗尔顿夫人说:“我不仅会烤西式面包,还学会了做中国式面包(馒头)和大米饭,还会煎牛排,炸土豆,炒洋葱,大家可以随意选择西餐或是中餐,菜单是战俘伙食委员会制定的。” 在旁边的来自美国纽约州洛维利城的炊事员、一等兵查尔斯·E·弗格森扭着腰身说:“我们的体重比从战场上下来时普遍的增加了。我被俘时,体重才146磅,现在已经165磅了。”
弗尔顿夫人注意到战俘们大都戴着手表、戒指,挂着金笔和项链,她很惊奇,便问陪同翻译:“他们的手表、戒指都是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吗?”翻译林诗仲告诉她,我军的政策是,只要敌军在战场上放下武器,战俘个人的首饰、手表、钱财等仍然一律归个人。不搜腰包,不没收东西,不打骂俘虏,不侮辱人格。”
随后弗尔顿夫人又参观了该战俘营卫生所,并特意访问了志愿军军医黄远和来自英格兰哈福德郡新巴尼特城的二等兵彼得·F·罗利。弗尔顿夫人见到彼得精神焕发、红光满面的样子,顿时感慨万分,随即紧紧握着黄医生的手激动地说:“我代表彼得的父母和他的女友芙尼达,也代表英国人民向你致以最真诚的感谢!你们志愿军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救死扶伤,使患有大叶性肺炎(晚期)生命垂危的彼得转危为安,身体康复的传奇故事,在英国几乎家喻户晓。这是人间天赋人权的典范,也是人类人道主义的楷模”。接着转向彼得问:“你说对吗?”,彼得也深情地握着黄医生的另一只手说:“是志愿军的崇高精神和高超医术,使我从死亡线上又得到了第二次新生,这种革命的人道主义精神,我永生难忘。”(《彼得的传奇故事》详见本书第八章)而黄远医生却谦虚地对弗尔顿夫人说:“感谢弗尔顿夫人的过奖,‘仁、义、礼、智、信’乃中华民族魂,救死扶伤是我们应尽的天职。《联合国宪章》 开宗明义宣称:为了‘使人类后代不再遭受两度给人类带来无穷痛苦的战祸,重申对于基本人权、……权利的信念,……增进并激励对于全人类之人权及基本自由之普遍尊重’。1948年12月10日,联合国大会还特此通过了《世界人权宣言》。”接着他又说:“要说人道主义,它虽然起源于14世纪下半叶的意大利,但人道主义在中国也是源远流长啊,有孔子的人道主义、孙中山的人道主义和毛泽东的人道主义。我们的毛主席在1941年7月为延安中国医大题词,就写下十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听这番话,弗尔顿夫人显得格外地心服口服。分手时,大家频频招手致意。
八方来客共促和平(3)
最后,弗尔顿夫人又观看了第二战俘营的一场棒球比赛。比赛结束后,她微笑着与队员们一一握手,并夸奖他们说:“打得太精彩啦!”来自美国得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城的棒球队队长、中校詹姆斯·R·维特对弗尔顿夫人说:“我刚来到战俘营时,很有恐惧心理,对志愿军怀有敌意,害怕被送到中国东北或苏联西伯利亚去做苦力,那就永远也回不了家了。这一年多来,我亲眼目睹了志愿军战俘营当局是怎样对待我们的,他们不仅在物质生活上爱护我们,还在文化生活上关心我们。冬服、夏装、日用品,直至香烟、白糖等等都按时发给我们。为了改善我们的伙食,志愿军官兵冒着飞机轰炸扫射的危险,从中国运来大米、白面和猪肉、牛肉、蔬菜给我们吃。我们的伙食比志愿军还要好呢!现在我对志愿军的看法完全改变了。”来自美国密苏里州希科曼米尔斯城的上尉威廉·C·沃森也说:“我现在体重是180磅,比刚来战俘营时重了50磅。”弗尔顿夫人听了笑道:“你再胖下去回国后你太太要认不出你了。”
9月23日,弗尔顿夫人特地召开了一次战俘参加的座谈会,讨论“战争与和平”问题。除了英美战俘外,还有波多黎各战俘参加。其中有军官,也有士兵,有白人,也有黑人。弗尔顿夫人介绍了英美两国人民反对朝鲜战争的情况和战俘亲属们对战俘的关切心情,并将带来的英国战俘家属给战俘们的信交给了他们。座谈会上战俘们说着说着,对这场战争的反战情绪越来越强烈,一名来自美国明尼苏达州明尼阿波利斯城的战俘营俱乐部主席小切斯特·M·奥斯本上尉说:“1950年刚到朝鲜时,麦克阿瑟说三个月结束战争,让我们回家过圣诞节。我们在战俘营过了两个圣诞节了,战争还没结束。你知道,中国志愿军是不过圣诞节的,而他们特地为我们过圣诞节准备了丰盛的食品和节日活动用的各种物品,使我们过了两个快乐的圣诞节。可是,这里再好,也抵挡不了我们思念家乡亲人的心情,我们是多么希望今年能回家过圣诞节呀!”来自英国格罗斯特郡格罗斯特首府的威廉·H·史密斯下士也说:“谁不想早日回国同亲人团聚?我妻子来信说,她在格罗斯特主持了十五位战俘妻子会面会,我真不能想象我娇弱的妻子是怎样组织和主持这么有意义的一次会晤活动的,追求和平的强烈愿望使她变得如此了不起。她们都非常挂记我们,我们也非常想念她们,真希望战争早点结束。很显然,这场战争无论进行多久,都是没有意义的。”来自美国密歇根州底特律城的美军下士凯尼恩·L·瓦格纳说:“1951年5月我被俘后,当时正患着病,志愿军前线战士立即把我后送到战俘营医院里,经过中国医生的全面检查,我做了两次透视,拍了一次X光片,还从我的肺部提取了一些液体进行了化验,被确诊为肺结核,给我服了多种药剂,还注射了好多盘尼西林和链霉素,并经常查血、化验小便、检查唾液等等。一位中国护士还经常陪着我们几个重病号聊天,讲一些让人开心的故事,读一些有趣的世界新闻。经过医生和护士们的精心治疗和亲切照料,看着磅称上我的体重由95磅逐渐增至130磅,两个月后我就康复出院了。今天不仅我的身体状况前所未有的好,我的精神状态也很棒。现在我的唯一希望是朝鲜战争尽快停止,我们要求早日回家。” 美军第二师士兵学员奥托·贝尔说:“与志愿军仁慈友善地对待我们这些战俘相比,我们真的是羞愧难当。记得被俘前,我们的上级曾发出命令,让我们不要收容零星的俘虏,而要把他们干掉。1950年11月31日,我曾亲眼看见200余名朝中俘虏在顺川和军隅里间被南朝鲜军残杀而死。”来自英格兰索塞克斯郡鲍格诺里吉斯的英军下士乔治·理查兹说:“我们为参与了这场相互残杀的战争而感到羞耻。在这场战争中,仅以杀害了30万朝鲜儿童一事为例,任何有正义感的人们都会感到厌恶。作为英国的公民,只要亲眼目睹这场战争对朝鲜人民的蹂躏和伤害,都会表示坚决地反对。”弗尔顿夫人也同意战俘们的看法,她说:“全世界人民和英美两国人民都是反对朝鲜战争的,只有美国的军火商需要战争。”这时,来自美国加州圣荷瑟城赫里生街557号的美军学员约翰·L·狄克森也谈起了自己的体会。二战期间他曾在菲律宾战场被日军俘虏,这次在朝鲜战场又被中国志愿军俘虏,两次被俘受到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他深有感触地说:“前一次被俘受到的是日本军国主义对待俘虏的残暴、侮辱和虐待;这次被俘受到的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对待俘虏真正的人道主义的宽大待遇。”来自美国密歇根州伊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