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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分手。当然我也想到我们的孩子,但是我认为,如果仅仅为了给一个尚年幼无知的女儿提供一个家而牺牲夫妻双方未来的生活,这将是十分错误的决定。”
“对这种事情人们往往很难做出判断,”梅森说,“因为当人们考虑这种情况时,其判断往往带有自私的成份。”
“这么说您不同意我的做法?”温洛克说。
“我只是认为在评论一件事时应留有一定余地。”梅森说,“无论如何,所有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了。如果您想为您当时的所做所为进行辩解,我倒是愿意听一听。不过按照您刚才说的,恐怕时间来不及了。”
“是来不及了。”温洛克说,“简单说吧,救我的那条船是开往卡塔琳纳的。我向他们解释说,我和原来船上的人都喝多了,我满嘴狂言和他们打赌说我能赶在他们的船到达之前游到卡塔琳纳,说完之后喝得稀里糊涂的我就真的‘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其他人也没拦着,反而起着哄任我走了。”
“我对救我的人说,我有一份挺体面的工作,所以我实在不想把这件事抖落出去让别人当笑料。所以他们就给我换了衣服,我答应以后一定再还给他们。他们把我放在岸边,也没再提这件事。”
“谁知哈里森·博雷不知怎么发现了这件事,而且知道我就是乔治·爱尔德。”
“他管你要钱来着?”
“我给了他钱,”温洛克说,“我已经给了他四笔钱,每一笔钱都是他从我这儿敲诈去的。他来这里想再诈一笔钱,这回胃口更大了,我心想这大概是最后一笔了。”
“他要多少?”
“1万美元现金。”温洛克说。
“您能受得了他这么敲诈吗?”梅森问。
“我受不了也得受哇。这个家伙能把我给毁了。当时由于我不敢回答结婚证书上要求回答的与那些要命的统计项目有关的问题,我就说服我现在的妻子,说我之所以不想再继续那种婚姻是有理由的。她也是个离过婚的女人,所以多少还能理解我,我们还不至于闹到要分手的程度。我们便对朋友们声称说,我们是私奔的,并且于周末在内华达洲举行了婚礼。”
“那时候我的朋友圈子还很有限,不像现在交际这么广,所以我们当时的做法不太引人注目。我们就在当地报纸上登了一小块消息。”
“您难道不想您的女儿吗?”梅森问,“您就这么突然离开了她的生活。您使她失去了父亲,您从不让她知道——”
“我不能让她知道,”温洛克说,“我必须与过去完全断开,除此之外别无办法,但是,我却可以在她神不知鬼不觉中与她保持联系。如果她要是真缺钱花,我就会让她得到。”
“黛安娜在波来罗海滩的律师事务所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她也许至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到那份工作的。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里弗赛德律师事务所有求与我,我让他们对那个律师事务所施加了影响的话,我敢说黛安娜刚刚参加工作就找到这样一个好位置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些不过是因为说到才提起而已。我并不想以此为自己的过去开脱。我只是想说,您刚才的一席话让我深感震惊,因为现在很明显,博雷已对巨款不感兴趣了,他得寸进尺想把我的血都榨干了。”
“这将会毁了我的妻子。在这种情况下让这种丑闻公布于众,让我们的关系变得不合法,让她失去社会名誉——哦,真不敢想像会是什么样。”
“您的妻子原来有一个儿子,是吗?”
“是的。说到他——唉,还是不提他好。如果一夜之间情况突变,如果环境所迫让他不得不离家走向社会自谋生计,真不知道他会怎样。唉,说这些干嘛?说了也没用。”
梅森说:“博雷最后这次向你索要1万现金时,都说了些什么?”
温洛克耸了耸肩说:“也许这些对你来说都听得不厌其烦了。那家伙给我打电话说,他真是有点儿后悔莫及,他只不过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敲诈犯,要使他成为一个无赖和告密者是与他的性格不符的。他说他有一个从事合法业务的机会,但是需要1万美元作为流动资金。他说如果有了这一笔钱,他就能投资,就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他也就再也不会找我的麻烦了。”
“他答应我说如果我给了他这笔钱,这将会是最后的一笔,按他的说法,完了之后他就会改邪归正。他说到时候我会因为他就此改邪归正而感到高兴,同时因为不会再付钱而感到如释重负。”
“你信他的话了?”梅森问。
“我别无选择,只好又给了他1万块钱。”温洛克无可奈何地说。
“博雷和你玩的这套,”梅森说,“只不过是这类敲诈犯的惯用伎俩。”
“你有什么办法吗?”温洛克问。
“我不知道,”梅森说,“但有一点请记住,我代表您的女儿,但是她现在对这个案子的真情实况还不了解,作为她的律师,我要告诉她这一切。现在您打算怎么办?”
“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温洛克说,“我必须求得黛安娜对我的原谅。我要请求她接受我经济上的赔偿并且保证使我妻子的社会地位不受到任何影响,这就是我的全部期望。”
“就算您和黛安娜能达成谅解,那么您打算怎么对付博雷?”梅森问道。
温洛克的肩膀陷了下去:“不知道。”他茫然地说,“对不起,梅森先生,现在我得赶赴另一个约会去。”
梅森和他握握手说:“很抱歉给您带来了坏消息。”
“这是迟早的事。”温洛克说着,把梅森送到门口。
“事情进行得还可以吗?”西德尼问。梅森己打开车门,跳上车坐在他旁边。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梅森说,“我认为为了伸张正义该采取某些措施了。”
“哪些措施?”西德尼问。
“比如说给敲诈勒索者来个狠狠打击,让他灵魂出窍。”梅森说,“我们回饭店。我要和保罗·德雷克谈谈,看看他又了解到其他什么,再和德拉接上头,然后就准备大干一场。”
西德尼撇撇嘴说:“我看你和温洛克谈得很满意?”
“这只是提供了更大的可能性。”梅森说。
西德尼说:“七八分钟前,有个男孩子开着一辆跑车发疯似地从这里走了。一两分钟前有个挺显眼的女人刚刚开车走,这些是否与此事有什么关系?”
西德尼发动车,梅森沉思说:“我看八成是有。”
9
西德尼把梅森送到迷神饭店,对他说:“好了,我该忙我的事去了,佩里,我得看看有什么事没有。我会和你联系的,你就在饭店吗?”
“暂时是这样。”梅森说。
“那好,我先回去看看。你要是想找我,就到三镇侦探事务所来,我就在那儿。”
“好,真是太谢谢你了。”梅森说完,目送着西德尼开车走了才进了饭店,来到自己的房间。
“你好吗,德拉,晚饭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她说,“不过,我得先告诉你几件事。”
“什么事?”
“黛安娜在这儿。”
“在哪儿?”
“在里弗赛德,我让她上来等你,可是她偏不,她好像情绪很激动。”
“她有什么事吗?”
“福斯特找到她了。”
“惹怒了她是吗?”
“我看是把她惹火了。他把实情都告诉她了。”
“什么实情?”
“还不是说博雷没安好心,纯粹是想利用她从中渔利才拐弯抹角找到她。他问她博雷是否和她签了什么文件,她说签了合同,他想看那份合同,但是她没给他看。”
“然后呢?”
“然后福斯特就开始向她打听她家的事,想发现什么线索,同时还瞒着黛安娜把她蒙在鼓里。你简直想不出他最后使出了什么招?”
“什么?”
“一个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把戏,”德拉说,“他对黛安娜说博雷是想把她骗作娼妓。黛安娜以前这方面的书读了不少,好莱坞的电影也看了不少,自然一下子就信以为真了。福斯特还告诉她博雷这么精心装扮她完全是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在达到目的之前,他会占有她使她无法反抗,使她会身不由己地变成一个鬼迷心窍的女人,一个从肉体到精神都败坏的无人理睬的可怜虫。他告诉她不论她签的是什么合同,都不过是虚假的骗局,她应该立即撕毁合同;还说博雷是个靠不住的人,投机分子。他品行恶劣,故意骗她放弃了原来的工作,不让她和朋友接触,用几百美元就把她糊弄住,再一步步收拾她。”
“黛安娜被他蒙住了吗?”
“她都被他的话气糊涂了。不过她没提与博雷解除合同的事。”
“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这可能多多少少出于偶然。她来到这里,听见有人在大厅里说到律师佩里·梅森也住在这个饭店,于是就从一个杂货店里往这儿打了电话。”
“但是她为什么要到里弗赛德来呢,德拉?”
“因为她得知博雷在这里。她问我是否应该去和他当面对质,要他解释清楚。她说她要让他把那份有她签名的合同还给她。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似乎认为那份合同就是使她发胖、然后去南美当娼妓的关键。这个女孩简直有点儿歇斯底里了。我想劝劝她,可她连让我讲话的机会都不给。我这就叫她马上上来。”
“她说她上来吗?”
“她翻来覆去地说如果博雷让别人知道她签了去当娼妓的合同,那可怎么办,她的名誉可就全完了,别的啥也顾不上说。”
“好吧,既然这样,”梅森说,“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黛安娜上来,有关她父亲的事她向福斯特透露了吗?”
德拉说:“显然,福斯特忽略了最简单的事。他总是想着让黛安娜谈她的家庭,谈她父亲那边的情况,谈她母亲那边的情况。他在查找那些和黛安娜失去联系、已经死去并可能留给她无人知道的遗产且关系比较疏远的远房亲戚。”
“你和温洛克谈得怎么样?运气好吗?”
“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德拉。”
“那么,黛安娜确实是他的女儿?”
“是的。她是他的女儿,同时还是敲诈犯眼中的摇钱树。”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她问道。
“履行作律师的职责,”梅森说,“我的目的有三个:一是保护黛安娜的利益;二是不让福斯特发现事情真相;三是狠狠地惩治敲诈犯,让他成为过街的老鼠。”
“然后呢?”德拉问。
“博雷敲诈了1万美金现钱。我不知道能否可以作为法庭证据证实这一点。但是,毫无疑问这笔钱肯定在他手里。他无法解释这笔钱的来路。”
“温洛克现在是坐在火山口上,处境十分危险。我不知道他能出多少,但是我想可以和他做一笔交易,凭着黛安娜没有把这件事捅出去,她至少可以得到50万美元,不过在和温洛克做成这笔交易之前,我们要知道这笔交易的数额究竟有多少。我想,黛安娜一旦知道了实情,她肯定会以宽容的态度对待这件事,但是精神上的打击对她来说是难以承受的,这方面还要使她有所准备。”
“什么时候让她知道实情呢?”德拉问。
“我一见面,就告诉她,”梅森说,“她是我的当事人,我是她的律师,我所了解的一切她都应该知道。我可以把我确切知道的事告诉她,和她一起制定最佳行动方案。当然,我也要考虑她的情绪波动。”
“我们刚才的话头可是在谈有关晚饭的问题。”德拉提醒道。
“听说这里的客房服务是相当不错的。”梅森说,“我们可以要一份上等牛排,再要烤薯条和酸奶、西红柿鳄梨沙拉,还有千岛调味酱——”
“老天爷!”德拉说,“你是不是也要把我变成黛安娜,也要我再增加12磅体重?”
梅森笑起来:“假设你现在正在给一个人形魔王工作,我要把你喂成一个大胖子,然后送到南美市场去贩卖。”
“我呢,只能束手待毙了,”德拉说,“因为我一想到美味佳肴就经不起诱惑,举手投降了……说真的,说不定我们一边吃一边等着,黛安娜说到就到了。”
“要不怎么要了那么一大块上等牛排呢?”梅森说,“那么大一块,就是要把它再分出一块来放在另一只盘子里留给黛安娜吃。”
“如果你要想给黛安娜留着吃,就应该再要双份巧克力奶外加几个边上浇着冰淇淋的肉馅饼。”德拉说。
“万一黛安娜不来,就得全由你包圆了。”
梅森话音没落,德拉连忙摆手:“那真不得了,我可经不起诱惑。”
梅森看了看表:“哦,是时候了,我想黛安娜也许马上就会到。打电话问问登记台,看看她到了没有或预订房间了没有。德拉,再告诉服务台让他们在40分左右时把饭送来。”
德拉向登记台询问了黛安娜的情况,没有发现她在饭店登记房间。她联系了客房服务台,订了晚饭。
完了之后,他们边等着,梅森边接通了保罗·德雷克的电话:“保罗,有什么新消息吗?”
“这里的情况有所缓和。”
“黛安娜马上要到这里来,”梅森说,“你就在办公室别动。好戏马上快开场了。我可以让人给你送点儿汉堡包去。”
“你发发善心吧,佩里。我整个下午光喝苏打水来着。”
“要不,这样吧,”梅森说,“保罗,你还是出去吧,但是一小时之内一定要回来。再给办公室留下话万一有事到什么地方去找你,我已经见到了温洛克,现在我什么都清楚了。”
“你是说他承认——”
“我是说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梅森说,“但是我现在不方便说。”
“你希望我的人在那里呆多久,佩里?”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我觉得我们现在已经接近了这件案子的未端——至少是这一阶段的未端——不过我们的朋友迪拉德正守候在旅馆里。博雷显然已有觉察,起了疑心。”
“你扫算怎么对付博雷?”
“等见了黛安娜之后,我就要把事情挑明,和博雷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好谈一谈。”
“你是说要让这家伙喝一壶了?”
“我要让他美美地喝一壶。”
“你能收拾得了他吗,佩里?”
“没问题。我还从未见过收拾不了的敲诈犯。我要让他走投无路,身败名裂。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正义之神面前是个无耻之徒。但如果他的良心使他有所侮悟,并采取逃绝的办法,隐姓埋名,那我就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佩里,”德雷克说,“你将是正义的化身。现在我真得走了。我会给办公室留话在什么地方能找到我。不过记住,在我没吃够牛排和法国炸薯条之前,可千万别叫我。”
“还是吃烤薯条好,”梅森说,“不然你又要喝苏打水了。多保重,保罗。”
梅森挂上电话,看了看表说:“但愿黛安娜会来。我喜欢在骑马之前,把所有的缰绳都抓在手上。”
20分钟过去了,门上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梅森朝德拉点点头说:“是黛安娜。”
德拉走过去把门打开。
黛安娜站在门口。
“请进,黛安娜,”德拉说,“律师在里边正等着你呢!”
黛安娜跟在德拉后面走进房间,冲着梅森勉强笑笑说:“哦,我真是太高兴了。”
“请坐,”梅森说,“我们要的上等牛排马上就到,看样子你还想喝一杯。”
“我想喝两杯,”她说。
“能喝得了两杯?”梅森问。
她点点头。
梅森说:“我说,黛安娜,我们得把某些事情说开了。你既然付给我律师费,就是正式聘我为律师,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一种相互信任的关系。你告诉我的任何事都是心腹之言,我也把任何可能对你有影响的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你。我必须这样做,这是我的义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那好。现在你来了,我准备告诉你一件令你震惊的事,”梅森对她说,“有一些事情对你来说也许太突然、太意外……你想喝点儿什么吗?”
“白兰地行吗?”
“不,”梅森说,“白兰地不是餐前应喝的那种酒——要不来点儿曼哈顿酒或马丁尼酒好吗?”
“我不想用餐。”
梅森说:“黛安娜,你怎么了?你好像遇到什么麻烦了。是不是有要紧事告诉我?你为什么急急忙忙到里弗赛德来?”
“我……我想见一个人。”
“谁?”
“博雷先生。”
“你知道他在这儿?”
“是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告诉我。”
“谁告诉你的?”
“一个非常了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