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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下给了他们一张川岛史郎的照片,向侦查一科科长说明了情况。龟井利用这工夫给十津川打了个电话。
“听说前天夜里,从夕鹤7次列车下车的旅客只有一个人,所以车站工作人员看到的那个年轻人肯定是川岛史郎。”龟井说。
“他对出租汽车司机说是到结城去。对吧?”
“是。”
“这个城市与川岛也许有过什么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就更能证明这个人是川岛。”
“检票员说他穿了一件漂亮的格子西装?”
“对,是咖啡色西装。”
“青森县警察署也报告了这一情况。”
“是吗?”
“茨城县警察署能协助我们搜查那一带吧?”
“明天早晨开始搜索。我和日下留在这里,一定要找到一些线索。”
“我同意。如果能找到川岛史郎,供出在上野车站杀了人,那就最好了。”
“日下认为川岛说不定已经自杀了。”
“你的想法呢?”
“听日下说,川岛在事业方面似乎很不顺利。现在又杀了朋友,心里觉得走投无路而自杀了,这极有可能。”
“但是,我希望他活着。”
“我也这样想。无论怎么说,都是青森县人呀!”龟井说道。也许别人会说自己心肠太软。不过,龟井并不认为川岛是那么坏的人。
当然,龟井从来没有见过川岛史郎。
这个小伙子,年纪只有24岁,还是个经理,为人傲慢,迷恋于女人和赌博,结果濒临破产。这算不上好印象。简章地说,这使人感到很痛快。说起来,人们往往认为,东北地区的人,尤其是青森的人性格阴郁,沉稳而坚韧。然而奇怪的是,许多人性格开朗,完全是老好人。他总觉得,川岛史郎,就属于这种青年。
时隔7年,接到朋友的信,立刻积极参加。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证明他的人缘好。而且,他让酒吧间的女老板去送他,并且引以自豪,足以说明他的天真。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杀死朋友呢?
“上野车站的杀人案件,是不是惯犯们图财害命呢?”龟井希望是这样。但是,如果这样,川岛史郎的奇怪行为又如何解释呢?
第二天是4日。大规模的搜捕从清晨就开始了。搜查活动动员了5辆警车和20名警察。这20名警察都带着川岛史郎的照片。
重点地区有两处。第一是鬼怒川沿岸。第二是结城市。因为川岛曾向出租汽车司机提到过结城。
整整一上午,一无所获。
出租汽车司机证明,他们要找的客人在鬼怒川大桥前下车的时间是上午零点40分左右。
正是午夜,而且是不同于大城市的午夜。因此,要找到目击者,近于不可能。
午饭时,从饭馆送来盒饭,分发给警察们。龟井和日下坐在鬼怒川的大堤上吃着盒饭。
4月的阳光强烈地照射着,简直有些耀眼。他们看见有人在河边钓鱼,孩子们在河滩上玩耍。
“今天是星期一吧?”日下无精打采地说。听他的口气,这话似乎表明他每天忙于工作,连星期几都忘了。同时,又好像在叹息:上野发生杀人案以来,已过去3天了!
龟井正在思索朋友森下的事。他找到自己的学生松木纪子了吗?
龟井心里在思索着这件事,眼睛却从右向左慢慢地巡视着河面。远处有个浅滩,但却又可以看到一处黑洞洞的深沟。
河水在沟附近突然变成急流,卷起旋涡。
养育龟井的故乡,也有河流,也有深沟。小时候听大人们说,黑洞洞的深沟中住着主宰河流的大鲤鱼,它会把落水的人拖到河底。那时,他曾对此深信不疑。可笑的是,如今已长成大人了,可是一看到那黑黝黝的深渊,依然感到有些害怕。
那条沟大约会有五六米深吧?
正在这时,俨然是河的主宰者露出了河面。他看见有个什么东西从水里翻了上来。
“啊!”龟井一下子屏住了呼吸。这似乎是一个不可捉摸的庞然大物。
在河滩上玩耍的人们也发现了,立即喊叫起来。
“是个人!”龟井喊了一声。两个人立即跑下河堤。
从河底漂浮上来的尸体,立刻被歪歪扭扭地卷入旋涡,冲往下游。
龟井和日下来到河滩上,立即向下游跑去。他们的眼睛盯着那具时隐时现的尸体。这是个穿西装的男人。
大约冲下去五六十米远以后,似乎挂在浅滩上,停在那里。
这具尸体,脸朝下,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的一半泡在水中。
两个警察穿着鞋就扑通扑通地跳进河里。河岸上围了许多人。
两个人抓住水津津的沉重尸体,给他翻了个身。
“是川岛史郎!”龟井叹息道。
07
这虽是预料之中的事,但是龟井看到川岛的尸体,仍然感到黯然。他想道:他到底死了!
你才仅仅24岁呀!7年前,你究竟为了什么要从青森到东京来呢?
日下去打电话时,龟井一直蹲在死者身旁,尽管河水已经湿透了他的两只裤脚,他也毫不在意。
尸体沉到河底,又浮上来,被急流卷走时,西装鼓了起来,裤子也快冲掉了。龟井掏了掏他的西装上衣口袋,里面的口袋里装着钱包,外面的口袋里装着一个折着的信封和一张车票。
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水里,似乎稍微一碰,车票和信封就要破成碎片。龟井轻轻摊在手掌上,在岸边找了一块平石头,放在上面。
放好以后,龟井首先看了看车票。一点也不错,就是“夕鹤7次”列车的车票。日期是4月1日21点53分发车,一等卧铺的字样依稀可见。而且,车票上还有水户车站中途下车的剪痕。
有3辆警车开到了河堤上,县警察署的警察们纷纷跑下大堤。尸体立即用绳子围了起来。
死者身上好像没有外伤。当然,不脱下衣服看,很难搞清详细情况,而且只有通过解剖才能了解真正的死因。
勘查警察正紧张地拍照。龟井和日下在晒着纸片和车票的石头旁边坐了下来。
“大概案件要以犯人自杀结案吧!”日下耸了耸肩膀。
“我曾希望他不要死。”龟井说。
信封已经干了。收信人是“川岛史郎”,寄信人的名字是宫本孝。
龟井怕它破了,小心翼翼地拿起这封信,抽出了信笺,轻轻展开。墨水已涸成一片,不过还能勉强辨认。
按照7年前制定的计划,今寄去这封信和卧铺车票。我们大家7年期间一起攒了路费,现在回乡旅行。乘4月1日星期(五)上野始发的夕鹤7次列车(晚上9点53分发车)返回家乡。我也许有些独断专行,按照我的考虑制定了一个两天三宿的旅行计划。现寄上夕鹤7次列车一等卧铺车票1张。请你务必参加!
得知你仅24岁就已经当了运输公司的经理,拥有3辆卡车,非常高兴。祝贺你!盼望着4月1日在上野车站与你重逢。其他伙伴当然也是如此。大家都干得不错。务请拨冗光临!
青森F高中7人小组宫本
和在上野车站被杀害的安田章带的信相比,句子虽稍有不同,但笔迹完全相同。
“宫本这个人是个极其认真的人!”日下佩服地说。
“你说什么?”
“要是我的话,我就写一封信,复制几份寄出去。我可没工夫给每个人都写信,太麻烦了,干不来。”
“宫本有文才,再加上是7年之后邀集旧友重逢,写信时对每个人都很斟酌。”
“假定人犯是川岛,从收到这封信和车票的时候起,他就想杀掉朋友安田章吗?”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封信的邮戳是3月26日。安田章带的那封信,邮戳大概也是同一天。这样,信第二天就可以送到,所以川岛和安田都应该在3月27日收到信和车票。”
“也就是说,是从上野车站出发的前5天。这一点很重要吗?”
“如果川岛早就憎恨安田,为什么不在这5天时间里杀掉他呢?”
“因为他们到了东京以后早已各奔东西。在东京这样的大城市里生活,即使想杀死他,也很难弄清他的住址。所以,他很有可能要等到在上野车站见面时再说。或者也可能在他接到这封信时并未打算杀人,但在上野车站见面后发生了口角,勃然大怒,就把他杀了。”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个送川岛到车站来的酒吧间的老板娘又使人不可理解。如果他一直和川岛在一起,他在上野车站就没有机会杀死安田章。”
“也许那个女人是同谋,专门为川岛作假证。”日下歪着头疑惑地这么说。
龟井笑着说:“一般不会有这种可能性。她会对我们讲实话。”
“你怎么能够如此肯定?”
“她如果是同谋,川岛就没必要死在这里了。他们可以订好攻守同盟,有她给作证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两个人谈论时,川岛史郎的尸体已经被送往大学医院解剖。解剖的结果,最早也要明天早晨才能知道。
龟井和日下决定暂且回东京,乘上了“常陆16次”列车,到达上野的时间是下午6点20分。
十津川与他们见面寒暄后,对龟井说:“樱井刑警和中山刑警已经去查找那个酒吧间的老板娘了。”
“看样子能找到吧?”
“已经知道是新宿的酒吧间,而且已经和青森县警察署取得联系,询问了她的长相,我想总能找到。”
“我该做些什么呢?我到青森去见一见宫本他们5个人问问情况吧!”
“早晚得去一趟青森。在这之前,请你立即去一下池袋警察署。”
“池袋警察署?”龟井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说:“那里发生了与此案有关的事件吗?”
“从青森来找你的那个人叫森下吧?”
“对,是叫森下……”
“刚才池袋警察署打来了电话,他们那里逮捕了一个叫森下的人,他反复要求见你。”
“森下这家伙,干了什么事呀?”
“说是打架斗殴,挨打的人告了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干呢?”龟井很不愉快。
十津川笑着说:“这个人像是劲头十足。总而言之,你先去看看吧!”
“可是,我是这个案子的……”
“川岛史郎的解剖结果没出来之前,这个案子不会有进展。酒吧间的老板娘由樱井他们负责调查就够了。你去见见他吧!”
第06章 津轻小调
01
龟井感到莫名其妙。虽然和森下已有20多年见面了,但他认为森下上高中时的性格绝不会轻易发生变化。
森下正义感很强,但决不是随便打架斗殴的人。相反,他倒是十分厌恶打架。况且,他如今是高中教员。教员这个职业虽然算不上什么神圣的职业,但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总不至于发生暴力伤害事件。
龟井来到池袋警察署,立刻找到负责这件事的年轻警察藤井。
“你可来了。这真是帮了大忙。”藤田似乎松了一大口气,对龟井说道。
“森下现在怎么样?”
“他正满不在乎地吃着盖菜饭。我刚询问了他几句,可一谈到关键问题,他立刻说起东北方言来,而且说得很快,我一点儿也听不懂。”
“你是哪里人?”
“东京人。”
“怪不得。让我见见森下吧!”
“请吧!”
藤田刑警立刻把龟井带到二楼。
森下正在不安地吃着盖菜饭。一看见龟井,龇牙笑着说:“你到底来了。”
“你究竟干了什么事?”龟井在森下身边坐下后问道。
“我在池袋的酒吧里找到了那个家伙。”森下气冲冲地说道。
“找到了?找到了松木纪子?”
“不。要是找到她,我说什么也得把她带回青森去。我找到的是她扎伤的那个招待。”
“是西山?”
“对。我好容易才找到这家伙。开始,我求他,请他告诉我松木纪子的住处。我还给他行了个礼呢!”
“那你为什么又打他?”
“西山那家伙冲我说,就是因为她,他才住了几个月的医院。我要是她的朋友,就该付给他赔偿费。他要是光说这些倒也罢了,接着又开始骂起她来,骂她是色情狂,说她是野鸡。我的学生遭人辱骂,把我气坏了。”
“所以你就打了他?”
“我醒悟自己干了蠢事的时候,已经打了他。”森下用两只粗笨的手抓着头发说:“他们会怎么样我?”
“如果只是一般的打架,立刻就可以释放。但如果对方告了你,可就麻烦了。”
“我不能老呆在这里。我还得寻找松木纪子呀!”
“你要冷静些!”龟井按住要站起来的森下,安慰他说:“我给你想想办法。”
“有办法吗?”
“我去见西山,让他撤回起诉就行了。不过,西山是不是像是知道松木纪子现在的住址呢?”
“谁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还没有问,就打了他。”
“你在这里等着!”龟井轻轻拍了拍森下的肩膀,走出房间,找到了刚才那位年轻的藤田刑警。
“怎么样?”藤田问道。
“我问了一下情况。森下打的那个姓西山的家伙叫什么名字?”
藤田翻开记事本说:“叫西山英司,35岁。”
“到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
“在K急诊医院里,是救急车拉走的。”
“住院了?”
“不过,只受了点轻伤,大约1周左右就能痊愈。”
“请你帮忙给查一下,西山英司这个人有没有前科?”
“这个人干过什么坏事吗?”
“请先给查一下!我在这里等着。”龟井说完后,坐在一张空椅子上,点着了烟。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藤田回来了,他说:“他有两次前科。23岁的时候因伤害罪坐过10个月牢。后来,30岁的时候又因为诈骗坐了1年牢。”
“谢谢。”龟井说道。他想,这些材料说不定可以当做交换条件。他问清楚西山住的K医院住址,离开了池袋警察署。
夜晚,龟井沿着街道向K医院走去。池袋也和新宿、涩谷一样,街上年轻人很多。他们趾高气扬地到处游来逛去,有家眷的中年人公显得十分小心翼翼。
龟井边走边想,那些年轻人中间,有没有东北出生的人,尤其是青森出生的人呢?
K医院已经下班了。龟井从写着职工入口的小门走进医院,向值班的护士出示了他的警察证。
“这里住着一个姓西山的人吗?是今天受伤后送以这里来的。”
“他住在3楼302病房。”护士毫无表情地说。
“我想找他问些情况,可以吗?”
“你请吧!还没到熄灯时间,他可能还没睡。楼梯在走廊的尽头。”
“谢谢。”
龟井走到走廊尽头,登上了装有防滑钉的楼梯。他一到3楼就看见走廊尽头有一个中年患者正趴在公用电话机旁打电话。好像正给很远的地方打电话,一边赶紧往电话机里投10元硬币,一边很快地说着。
302号病房中住着两个病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正在看电视,西山正在无聊地抽着烟。
他确实是个美男子,很随便,但又很潇洒,本人似乎也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听说龟井是警察,他立即警觉起来。
“什么事?”
“听说你告了森下?”
“那当然了。他不是高中老师吗?当老师的为什么还打人?那种混帐老师就应该关进监狱!”
“就像你那样,挑起伤害事件,而被关进监狱,是吗?”龟井话音刚落,西山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是呀!不过,你认识松木纪子,是吧?”
“是啊,我被她扎伤以后,诸事都不顺利。从那以后,总不顺心。”西山叹了口气。
“像你这种色鬼,被女人扎了一下,不是反倒是一种荣誉吗?”
“别开玩笑了!”
“她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
“你是说,那件事以后,再没脸见她?”
“是啊!”
“不,你撒谎。”
“什么?”
“从你的长相,可以看出你是个粘液性格的人,报复心很强。况且,你是被一个22岁的小姑娘扎伤的。你自然认为这是有损男人体面的事,不会放过她的。是不是?”龟井信心十足地问道,他很了解西山这种人。
西山这类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却极其冷酷,属粘液性格,像蛇一样,往往紧紧地缠住人不放松。如果你认为他不过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色鬼,轻视他,一定会受到这种人极其阴险的残忍报复。依据他的性格,如果挨了打,他并不急于立即回敬,而是耐心地等待复仇的机会。专门以色情为生的地痞流氓当中,这种人很多。
“你找了她,而且找到了,对吧?”龟井紧盯对方的脸。
西山听完后厌烦地咂咂嘴反问道:“知道又怎么样?”
“我想立即告诉森下。他不放心松木纪子,特意到东京来找她。”
西山听完龟井的话,不知为什么,突然嘿嘿地冷笑起来。
龟井沉着脸问他:“有什么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