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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枫眼睁睁看他把那块玉套在脖子上,不知道说什么好,楞了半天:“卫飞,那块玉是旗门……”
卫飞说道:“旗什么门什么,人家老王头都说了,你们仙人讲究修身养性,怎么还在乎这些世俗之物。胖子,老王头接下来不会玩阴的吧?”
陈枫说道:“应该不会。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说出去没几个人会相信,龙游派也是道家正宗,怎么着也得顾及脸面。再说了,我实在是想不出旗门有什么稀罕的地方。”
提到老王头,卫飞忽然想起什么,“胖子,你好像知道昨晚老王头浑身冒光那一手,教教我。”
陈枫想了一下,把口诀告诉他后又说:“那叫仙人睡,是龙游派入门筑基的功夫,但龙游弟子常常修炼一生,据说可使全身毛孔开合间吸收天地真气。只是奇怪,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这仙人睡还另有妙用,类似的还有环阳宗的环阳睡,如果两种心法结合到一起……”不禁沉思起来。
卫飞打了个哈欠,“那我就仙人睡去了,胖子你慢慢想,要是等会我身上一不小心也冒光了,记得给拍张照片。”
陈枫说道:“仙人睡何止……你刚说看见老王头身上的光了?嘿,没想到你就这样开了眼。”
卫飞说道:“废话,看见这些还不叫开眼界了。”
陈枫说道:“你以为那是人人都能看见的吗?普通人根本看不到那些光,必须要开眼以后才能的。”
卫飞一惊一乍的说道:“开眼?开天眼?我靠,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
陈枫说道:“你电影看的太多了。佛家有五眼六通之说,天眼通为首,但那不过是对众多术法的层次和级别上的一种划分而已。真正的天眼倒是少人修成。大家都知道玄关,却不知玄关才是关键中的关键,越是简单的道理越是接近真理,比如看眼望气,相在色而风水在气,这都是天眼的基本功夫啊……”
卫飞迷糊起来:“什么看相风水的,和开眼有什么关系?”
陈枫说:“相术一道主要在于望色,所谓气色,红为血光之灾,金为财运当头,青为邪魔附体,而风水则是看气,入门的第一关便是开眼,你虽然被柳灵郎附了身,但祸福所倚,也算是另有得获吧。”
卫飞摇了摇头,对于他这样一个现代青年,又处在一个资讯发达的时代,自然会对这些神秘的事物产生兴趣,但这种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让人愉快的了。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在老院子的西厢房内接到的那个手机短信,当时情况紧急也没留意那是谁发来的。他拿出手机,再次打开那条短信,号码很是陌生,至少不是杨冰的,“奇怪,这是谁的号码?并且这人好像知道其中的一些内情,否则也不会提醒小心。”
陈枫对此倒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估计还是那个龙游派的老王头。”
这座城市背山面水,虽然不大,但从中横跨而过的江水却将其分成东西两区。东区是繁华的商业中心,步行街、购物广场以及体育馆等都在这一区,西区则有着千年学府的传承——在半山坡上有着一座历史悠久、闻名于世的书院。以此为依托,在西山之上形成了这座城市的大学城。现在西区已经被纳入到城市的重点规划之内,政府准备依附大学城区的文化背景,投资兴建一系列具备人文风格的住宅以及商业区。
这时的老王头正靠着他的小摊车,在大学城广场边上的一个角落里。午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日头略偏,气温虽然有些低,但阳光下依然感到暖暖的。老王头靠在那里,微闭着眼,好像在打瞌睡。他右手抵在眼眶上,那里被卫飞和陈枫各打了一拳,现在淤肿已经消失。
大学城广场再往上,便是杂草丛生的树林,隐约能够看到有一座摇摇欲坠的石亭子。此刻,石亭下方的树干上围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几名警察站在路边。透过树枝,可以看见树林里一群警察正在忙碌着。
一名警察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情况怎么样?曾哥。”路边的一名警察问道。那出来的警察摇摇头,“死者的头和全身百分之八十的肉都不见了。看样子应该是个女性,真他妈的受不了,干这行十几年了,还没见过这么惨的,我出来透透气。”
那曾哥点了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大口,忽然忍不住干呕一声,“骨头上连个血丝都没有留下来,用刀刮也刮不了这么干净。这得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啊。”
大学城广场边上的老王头,双眼忽然睁开一条缝,这儿距离那凶杀现场隔得很远,但老王头却清晰地感觉到,从那里所发出一种强烈的怨气。这股怨气之猛之剧,凭他龙游派近五十年的修为,竟然都不禁有点心惊胆战。道家正宗的修炼心法告诉他,那里存在着极大的凶险,心里本能地升起赶快离开这里的念头。
老王头蓦地站了起来,慌忙中撞得小摊车上的碗碟发出一阵“叮当”响声。他站在那里,脸色变换不定,犹豫了又犹豫,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手腕一翻,亮出一道符纸来,随手一晃,那道黄色的符纸化成轻烟,消失在了空中。似乎自从那个旗门的陈枫出现后,一切都在朝着一个传说发展,可怕的是,连传说之外的东西都出现了,旗门就算有天大的秘密,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也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了。
第五章 因果之血愿(上)
时值黄昏,三月清明,道两旁绿树萌芽,三三两两的学子们悠然走过。陈枫和卫飞也夹杂在其中漫步而行。为了彻底解决卫飞身上的柳灵郎,两人又去了一次老院子,陈枫希望可以借助老院子里四灵护主局的力量来医治卫飞,可是最终无功而返。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真实的水平实在有限,他找不出老院子的四灵护主究竟是四灵中的哪一灵。而老王头说过,四灵护主的阵眼应该就是院子的主人,只要主人遇到致命的危险,四灵护主局就会自动开启,但卫飞还远没到有性命之忧的程度,陈枫也只好暂时做罢,另外再想办法了。
走在校园之中,陈枫忽然惆怅起来,时间似乎真的如流水一样,就在那些一成不变的枯燥的打坐中流逝,而这条林荫路,却不知为何让他忽然升起诸多感受。初中高中大学都是成长的关键阶段,但好像只有大学时代最能体现青春的概念,即便第一次的牵手是在喉结初长时,可大多数人愿意记住的还是那或张扬或颓废迷茫的四年。
陈枫万千感慨,只是一转头,目光扫过周围,忽然被前面吸引。卫飞正在给杨冰打电话,可是对方的电话却关着。他收起手机,顺着陈枫的目光看去,只见前面有一人双膝一跪,随即全身匍匐在地,两手前伸,整个人都伏在地上,站起来又是一跪一拜。
卫飞大是惊奇,“他这是在做什么?”
陈枫也是有些惊讶,“这是发了宏愿的大礼,只是……”
那人平顶灰发,面容平静无色,让人看不出实际的年龄,他上身穿着一件对襟的排扣大褂,下身则是一条灯笼裤,但由于沾满了泥土,早已看不出颜色,只依稀能辨认出那应该是套僧服。他似乎在做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但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令人感动的虔诚,周围虽然围了一些人,并没有人出言讥笑。
陈枫说道:“这种大礼就叫五体投地,是佛家最为至上的礼节。但像这样行五体投地礼的却是宏愿寺的独门修法。”
卫飞看着那人一跪一拜的前移,“宏愿寺是何宝地?”
陈枫说道:“宏愿寺是九华山供奉地藏王菩萨金身的法场。当年地藏王菩萨就是在那里修持,发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肉身千年不灭,保存至今。宏愿寺因此得名,而地藏王的修持法门也在寺里传承。”
“就是这个五体投地?”卫飞问。
陈枫摇摇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是何等的宏愿,地藏王菩萨誓要度尽地狱万鬼,五体投地是他的门人由此宏愿演悟而来,说白了,不过是为了表示对什么事的决心而已。”
卫飞点点头,“明白了,可能和上初中那会,隔壁三班的二毛子给他们班花写血书一样。”
陈枫又是哭笑不得,“佛门有许愿还愿之说。当愿成后,都要完成当日的承诺,否则因果缠身。这五体投地也算是了解因果的一种方法,只是落了下乘。”
说话间,那人在路人的围观中渐行渐远,卫飞惊叹:“他就这么一直拜下去?”
陈枫说道:“要看他许下了什么愿,五体投地行千里的不是没有。”
卫飞难以置信,“这样一跪一拜的走个几千里?”
陈枫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如果到了西藏密宗那儿,逢有朝圣或是活佛祈福的时候,随处都可见这样五体投地的人。”
卫飞搓搓手,“真想知道他行这种大礼是想干什么。”
陈枫严肃的说道:“别惹事了,肯行这种五体投地礼,背后一定有个××烦,还是想想你自己应该怎么办吧。”
卫飞一泄气,“妈的,你们这些修道求仙的怎么也……”话没说完,忽然身子一歪,摇摇晃晃的就要摔倒。陈枫急忙一把扶住他,“怎么了?”
卫飞喘了口气,“不知道,头晕得厉害。”
陈枫仔细看了看他眉心,“可能还是柳灵郎的问题,毕竟月建刚过,又封早春,木气正旺。”随后架着卫飞向后山走去,“既然这样,不如到树林里去,干脆使柳灵郎重生三魂,也好彻底消除它。”
卫飞挣扎了一下,“胖子,别去那儿,我感觉不对。”
陈枫说道:“柳灵郎已经附在你的身上,不让它重生,我这点水平更没办法治住它了。”
天色已晚,路灯亮起,道路上除了夹着书本匆匆而过的学生,就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卫飞被陈枫搀着,“胖子,你手往上一点好不好,我可不想别人误会咱们的关系。”
陈枫扶他在条石凳上坐下,“少说两句吧,留点精神应付柳灵郎,我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卫飞呻吟着往后一躺,没有说话。陈枫皱眉看着他,思索着用哪种方法。
这时背后的一片树丛后,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先是女声说道:“不要问原因了。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男的怯怯地说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女声不耐烦的说道:“给你很多次机会了,可是你始终没有把握,我不想什么事都给你说的那么明白。”
男的说道:“可是我……”
女的哼了一声,“你像个男人好不好?!”
陈枫听的哑然失笑,拍拍卫飞刚想调侃几句,忽然间卫飞一声低吼,软软躺在石凳上的身体忽地一僵,也不见什么动作,箭一般地飘了出去。随后,树丛后那个女声尖叫起来,“你干什么……救命啊!”
陈枫不及细想,急忙扑过去,只见卫飞满脸凶像,双手死死卡住那个女孩的脖子,旁边一个似乎吓傻了的男孩双手颤抖不停,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枫急忙伸手在卫飞头顶一拍,然后扶住他,对那男女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他喝多了。”
女孩脸色苍白显然被吓住了,张张嘴想说什么,看看卫飞忽忽的喘气,终于没敢开口,却转身对那男孩说道:“你看看,我怎么能接受你,刚才我有危险,你竟然一动不动。”男孩涨红了脸,“我我”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刚刚被陈枫一掌拍在头顶又软软下来的卫飞,忽然又是咆哮一声,两眼血红一片,又要冲过去。陈枫一手按住他,口中轻喝:“鬼宫、鬼信、鬼垒、鬼心、鬼路、鬼枕……”依次在卫飞身上不断地点过。
老王头仍旧靠在他的小摊车上,怔怔地出神,依然感到山上除了冲天的怨气外,还有一种让人呕吐的血腥之气。继而想起一个传说,一个由于过度飘渺和残忍的传说,如同旗门一样,这个传说同样是虚无的,师兄弟间也避而不谈,不是因为敏感,而是它其中隐藏的疯狂。
老王头定定神,虽然相隔较远,但以他的功力修为,还是可以听到那边的对话。只听有人说道:“法医再鉴定一下。大家先回局里,我先把目前的情况向市局汇报一下。西区这块可正在进行重点规划建设呢,不要再出什么案子了。”
接着有人说道:“大家不要有太大的压力。现在撤队,今天晚上先开个案情讨论会。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下里透露和讨论这个案子。”一挥手,率先离去。
这时,老王头只感到一股更强烈的畏惧感伴着无边的冲天怨气漫天盖地的侵来,他实在忍不住左右手同时掐决,心头默念道家的清音普心咒,身体周围亮起一层几乎肉眼可见的银光。好在天色还亮,没有人注意到他身上的异样。
估计等到办案的警察都已经撤离,老王头也不顾他的小摊车,立刻走向旁边的树林之中,找了一块石头,双膝盘坐,左手拇指搭在食指上,其余三指翘起,呈莲花状,竖在颚下,右手以同样的姿势横放在下腹丹田处。不一会儿,身体迅速溶于黑暗之中。
那种蔓延在整个山坡上的气息,普通人虽然感应不到,但对老王头来说,却犹如面对真刀实枪一般,使他不得不全神以赴。龙游派固然是道家正宗,但由于时代不同,为了吸收更多的教徒,弟子们大都抛去了道家最为正统的金丹大道,转而炼些华而不实的小术。他也是如此,近五十年的功夫都花在了青云箭上,而这不过是龙游派里众多术法中的一门而已,虽有五十年之久,可正统龙游派的心法他仍然未结元婴,与返先天之境还差了不少的距离。
刚刚坐定,老王头只调息数下,半山坡上的树林里忽然群鸟惊林,扑扑拉拉声中,老王头猛地站起,“来了!”
第六章 因果之血愿(中)
陈枫半背着卫飞,拖拖拉拉地快步向后山走去,找了个无人处放下昏沉的卫飞,皱眉苦思。
他从小在父亲的督导下接受训练,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如正常的同龄人一样经历青春叛逆,现代社会的种种诱惑,令这个正值青春的少年根本不能做到所谓的心若止水地去修炼,再加上陈枫的父亲固守着一条旗门的古老门规,据说旗门虽然是一代代单传下来的,但旗门一直讲究率性而为的修炼方式,从不会要求传人去走怎样的一条修炼之路,百日筑基或者十月怀胎,调息观想又或者什么,所以陈枫也就专挑那些自己感兴趣的希奇古怪的玩意去学,各门派的秘法知道的不少,但是自身的根基几乎没有。
半天过去,陈枫眉头越皱越紧,对治柳灵郎的方法他至少知道十种,虽然有能力施展的也有那么两三手,但刚刚卫飞忽然间的心神失控,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按说柳灵郎是种纯粹的吸收天地灵气的术法,即使那独眼人的炼法失正,但目前的柳灵郎只不过是一道充满自然之力的灵气而已,就算会在周边事物生化制克的感应下有所反应,那也只会让卫飞生出相应的不适之感,怎么也不至于会像刚才那样失控,难道……
陈枫心头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偏偏这时卫飞醒转过来,“刚才是怎么了?”
被他吓了一跳,陈枫脱口而出,“你怎么醒过来了?”卫飞咧咧嘴,没有说出话来。
这话问的!陈枫也觉得好笑,摇摇头问卫飞:“你说你刚才怎么了?”
卫飞诧异地反问:“刚才?我怎么了?”想了一下,“啊!刚才我好像看什么都不顺眼,觉得很委屈,特愤怒那种。”
“委屈,愤怒,怎么会这样呢?”陈枫坐在卫飞身边的草地上,“难道是血……”忽然跳起来,“天呐,这个世上真有那么疯狂的传说。”说话间,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卫飞好像习惯了这样的突发,等着说不出兴奋还是紧张的陈枫继续说下去。
陈枫激动了一阵,“哈,有好戏看了,我现在开始以旗门为荣了,不过等下会非常的危险,是真正的危险,既然你拿了旗门那块信玉,为了安全起见,我就再加点料,应该足以保你,别担心我,我是旗门传人啊,嘿嘿。”
不管卫飞听不听得懂,口中说着,伸出手来点向卫飞胸口,不知道什么原因,点了几下没点中,“你别动,旗门的信玉,没有我的灵力贯入根本起不了作用。”
卫飞终于忍不住了,“他妈的,我哪里有动啊,我还能动吗?”
陈枫嘿嘿了一声,收敛心神,口中默念,右手食指在卫飞胸口一绕一点,卫飞立刻觉得全身一暖,虽然暂时还不能自如,但精神大振,“那块玉果然是宝啊。”
陈枫喘了口气,“除了我,那块玉谁带了也没用,刚才我只不过是……”
就在这时,四周忽然一静。其实位于半山的树林里本来就没什么声音,但带给两人的感觉却是周围的一切都一下子没了生气,并被一种恐怖的怨气所笼罩。死寂里,忽然有人轻喝一声,随即青光隐闪。
新枝枯叶纷纷飘落,老王头刚刚站起,在漫天的血腥怨气里立刻察觉到前方黑暗处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