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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我也曾是人类
“帝非离…”那声音又沉又阴，还特别难听。
帝非离走到前面来看着那团黑烟。轻笑道…
“你既然还有怨念活着，就不应该来寻我，不然可能你吸吸日月精华还能再度为妖，可是你竟然来寻我？是想让我超度了你不成？妖，可是没有轮回之说的~”
“那我自愿消失…”本来阴沉又难听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清新起来。
声音刚落下，突然那团黑烟分成九头，幻化成九头蛇，分别向在场的几个攻击。青阳寻，
一张两手，挡在最疼她的爷爷身前。闭上眼睛，出尽全力，看的出来是在保护自己很重视的东西。
帝非离看着青阳寻的这样子，倒是真有些觉得青阳寻没有之前那么让人生恼了。
“喂~”帝非离似有心提醒。“这家伙怕消毒液…你去哪点来。”
青阳寻立刻去拿了，而站在一边的青阳家的老太爷，却全看在眼中，青阳寻在青阳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虽然因为要听贺枫的命令，假扮成那样，可是她依然从来没有对谁那么听过话，除了贺枫，这是第二人啊。如果他真是贺家的长子，那我青阳家上辈子真欠了这贺家很多东西啊。
不一会青阳寻就拿来了消毒液，扔给了帝非离，帝非离打开瓶子，用手在瓶子身上画了几下，也不知是鬼画符啥。然后帝非离看准其中一只蛇头开口想吞自己的时候，扔了进去，然后那九头蛇，立刻缩回去，又变回了一团烟雾。
帝非离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这消毒液。
“要是几千年前就有这消毒液，可能阴阳师与除妖师们就不会对妖怪们那么无情与惨忍了。”
一边的青阳寻看着帝非离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怎么了吗？这恶魔很难除掉吗？”
帝非离回过神一笑，摇摇头。
“没~也并不难除，不过只是一个有怨念的小恶魔而矣，一点怨念谁没有？就算我的，也不低于任何人。”
这本来听来有些玩笑的话，却让帝非离说的极认真，让青阳寻入了神。这个男人从小，就能看见他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青阳寻低下头来轻轻一笑，好吧，是自己对他太入神了，总认为只要是与他有关的东西都是好的~情之所钟，一往情深…
这时那个恶魔开口说话了。
“消灭我…”本是轻轻的一声，随后，又一声高吼。“以阴阳术消灭我，让我完全消失。”伴随那声音中，狂吹出一阵怪风。让人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耳朵。
这声音足够证明那怪物求死之心，只是帝非离的表情却带了些忧伤。低声问着~
“为什么求死，至少活着还有希望，活着…”
可是帝非离依然紧握双手，扔掉了消毒液，走到那怪物的面前，摸着那无形的烟雾。从手掌所触摸到的烟雾开始，出现一个六星结界，绿色的，闪发着淡淡的紫光，每个角上都出现一种符号。
烟雾问道。“为什么对妖怪这么温柔？你忘记了，你是从那些妖怪堆里出来的吗？你忘记了，你那些经历有多痛苦了吗？你不是神，不要有慈悲的心。而你也不应该有…。那种东西。”
六个角上的符号开始像是墨在水中化开了一样，变成六道紫色的绳索，将烟雾困住了。帝非离向前，将烟雾拦在怀中，柔声说道。
“那我应当拥有什么？残酷无情吗？可我曾经最初的时候，也是一个人。”
那六道绳索突然一紧将烟雾一拉，烟雾变成人形了，一个小孩子，小孩子一声高吼。
“啊…好痛。”
然后声音又低下去，轻轻的说了一句，只有帝非离能听到的话。“我曾也是人类…”
帝非离冷笑，将已经变成人形的小孩子抱在怀中，“所以我才会有慈悲，因为妖怪中有近一大半都曾最初的时候是人类。”
小孩子温柔的一笑。“谢谢你的慈悲，对些曾为人类的我们的慈悲。这时我才懂得你的怨念。”
帝非离没有出声，小孩子一声高吼。“消灭我吧~只是没有机会再向你道谢了。”
帝非离一握双手，那六道绳索，竟然发出了悲鸣之声。
只听一声剑鸣的声音后，那六道绳索全部进入小孩子的身体里，血飞溅出来，却是淡蓝色的。然后小孩子温和的一笑，身体一道强光一闪，让人睁不开眼睛，而当光亮再度消失的时候，小孩子的身体慢慢幻化成淡蓝色的像萤光一般大小的物质，飞在空气中，上升再向上向上，一直向上。只到在某个高度与空气融入为一体。那场景很美~
——
待一切都归于平静后，帝非离无力的向地上一坐。原来这样的身体，使用这阴阳术，太过勉强了。嘴角溢出的血液，此时帝非离感觉的特别热，特别的疼。
慢慢的双眼闭上，世界归于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慢慢出现这样的一场景。
一个下雪的天气，一个大人骑着马，看了看怀中的孩子，最终还是不顾寒冷的将他扔在了一边。可是婴儿却始终都没有涕哭，似没有生命的气息。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被一个漂亮的女人捡了回去。那是一个很漂亮很年轻的女人…可是她只是个妓女。为什么捡他？女人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一时好奇，看到路边有一堆什么东西，走过去，看到一个极好看的婴儿，为何没有涕哭，是不是死了？当时只是想抱一抱，可是不想这一抱就将他带回了妓院。
比较幸运的是这个女人，是个头牌。那个妈妈倒也没有为难，只是说着要多扣月钱，才同意将他养活下来。可是这个女人将婴儿带回来后，婴儿却没有过上多好的日子，干活，洗衣。甚至后来那个漂亮的女人发现这个孩子越长越标志，甚至有些鬼魅，她竟然害怕了，只是将他整日关在房间里，偶尔扔些东西给他吃。而他只是当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在承罚自己而矣，他也从来没有介意过谁的看法，只有这个女人，从小将自己抱在手里，当个玩物似的逗趣。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重要无可替代…。
慢慢婴儿长大了而这里妈妈也发现他有一张标志的脸，将他从那个一直锁着的房间里带出来，让他男扮女装，以卖笑不卖身的方式，成了这妓院的红牌。可是将他带回来的女人却慢慢容颜老去，对于这样的他竟然开始产生的恨意。
而他却并不知道，只是每日将挣得的银子送还给那个女人。
女人表面上也装着没有什么，只到一天女人得知在城外的云洞中有一蛇洞。
那日，风清云淡。阳光极好~女人以带他出去旅游为借口，帮他打扮成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模样。虽然他不喜欢，可是他认为女人喜欢就好了…反正这个世上，除了这个女人，也没有谁在他心中是重要的了。
到了那里，女人将他的眼睛用布遮住了，然后拉着他的手进入云洞，说是要躲猫猫。可是女人却放下他之后就出了云洞，只留下他一个人。他四处寻找，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也没有进食…当他拿下眼睛上的布时，他已经被蛇围住了。
他感觉到脚下有些疼，他低头一看。几条蛇已经咬上了自己，慢慢的蛇群都跟了上来，将他完全扑倒，慢慢的被蛇群爬满。
那时候他才明白，自己被抛弃了，以前就听那个妈妈说过，自己不过是弃婴，被她捡回来的，可是总不愿意相信，觉得有一个人疼爱自己多好。哪怕是假的，自己也宁愿相信是存在的，那个女人是爱自己的。
倒在那里，全身都被蛇咬破了，实在是疼，可是想着自己这一生…所经历的一切，竟然用一句话就可以说完。他冷笑…
越来越觉得呼吸困难，是要死了吗？可是亲生的父母也不知道，多可悲啊。
不过死了也好，也许下辈子就能轮回到一个好人家，寻到一对疼爱自己的父母也说不定。
只是这个感觉好难受。
——
“喂，你别死啊，喂喂。贺兰，你听到我的话没有？”是谁在叫自己？这么吵~
帝非离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一群围着自己。
“你们做什么？”帝非离试着离开人群。
“你既然真的是贺兰，那自然要回到贺家来。”是那个贺家的老爷子在说话。
帝非离冷笑一声。
“当年，知道我不是返祖，你们就试着将我扔远点。现在？又何想要我回去？不觉得有点可笑吗？”
“当年的事是误会，事后我也骂过你妈和二妈了。我真没想到她们会那么做，而且当年我以为你已经真的死掉了，所以也不想追究下去了。因为我知道再追究下去，你也不会活过来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活着的。”老爷子似在解释当年自己的立场。
“那你能说，当年得知我不是返祖的时候，你没有嫌弃过我吗？”帝非离此话说的极其自嘲。为什么身为人类的时候，没有得到过人情家人的关爱，在成为妖王之后，却又在追究人类的那种感情。
【021】红颜
“那你能说，当年得知我不是返祖的时候，你没有嫌弃过我吗？”帝非离此话说的极其自嘲。为什么身为人类的时候，没有得到过人情家人的关爱，在成为妖王之后，却又在追究人类的那种感情。
贺家老太爷皱纹，不知如何回答。
帝非离摸着头，为什么会想起来身为人类的那段时光，为何记起那些不快的事？明明早在决定成为不死身的时候，就将那些全都抛弃的。这个时候却矫情了起来吗？
贺家老太爷举手，似想拍拍帝非离的肩膀，可是帝非离却让开了。
苦笑道：“其实说到底，我始终与你与贺家无关。我这就告辞了。”
然后又看了一眼青阳寻。
“既然你有要保护的人，那也当知道那种为了要保护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而我也一样，桃花对于我来说，就好像你想要保护的人一样。”
青阳寻看到他要走，似有些舍不得。
“贺兰哥哥~”
帝非离只是回过身来对着青阳寻轻轻一笑。却在帝非离没有走几步的时候，贺家老太爷开口说话了。
“贺家需要你，贺家现在需要一个强势的人，需要一个阴阳师来带领大家走过这即将要来的灾难。”这话说的很诚恳，也引起了帝非离的注意。
“你怎么知道即将要来的灾难。”帝非离皱起纹，问道。
“我们这么多的返祖家族中，其实一直有一个巫女在帮助我们，她能预测未来，能测吉凶。”贺家老太爷解释着，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不过她最近想要一枚暗之晶石，说那个能帮她准确的了解这个灾难到底是什么。”
帝非离有些警惕起来，看着贺家老太爷。
“她还说了什么？”严肃起来的帝非离其实四周都散发着一种寒冷的气息。
“她还说，我们的这场灾难，还需要一个阴阳师带领我们才能破。”贺家老太爷继续不着急的解释着。
“能让我去见见她吗？”帝非离其实觉得这个世上没有巫女，也不觉得这个世上有哪个人类，能有异能到测吉凶，如果真的有，那么那个女人也不会是个人类吧。
“这…不太好吧。”贺家老太爷有些不太想让帝非离见到那个巫女。
“既然这样，那我可就当你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当是为了哄我留下的借口了？”帝非离语气一变，似有几分威肋之意。
贺家老太爷，思了半天后，点头。
贺家老太爷、帝非离、还有青阳寻，三个人加上一个司机上了车，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推开那个门，帝非离就感觉到那股寒冷的气息。这个气息绝不是人类的…
可是当他见到人的时候，他却呆住了。
那是一个丑陋的甚至只有半张脸的女人，双眼好像还看不见。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便问道。
“叫你们找的暗之晶石找到了吗？还是你们找到愿意帮你们的阴阳师？”那声音很沙哑，好像是经历过大火烧过，而让喉咙受了重伤。除了那半张脸，能看出原来的模样，其他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已经被烧的很严重。
帝非离不是很确定的问了一句。
“红妆吗？”
那女人听到有人叫她真正的名字，她的心颤抖了一下。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知道我的真名，而且已经伤成这样，怎么还会有人认出我来？
“你是谁？”
好像她伤的不仅是她的表皮，她的腿已经不能走了。而且耳力也似听不清了，无法分别谁是谁了？当年的红妆不是被游宗莲杀死了吗？
“是我~红妆，我是帝非离…。”
帝非离这样的话，让一边的青阳寻与贺家老太爷很奇怪。他的身份怎么那么多，这个帝非离又是谁？又是什么来着的？
红妆一听帝非离，从坐的床上的摔了下来。
“帝非离…你没有死吗？你没有死吗？你不是已经…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丑？你不要看我…”边说边挡着自己的脸，帝非离上前拉着她的手，将她一把抱在怀里。
“不丑不丑，红妆一直都是很漂亮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帝非离安慰着那女人，只是那女人一直在发抖。似想推开帝非离…
“怎么会不丑？”红妆哭腔中似有说不出的恨意。
“是谁将你弄成这样的？”帝非离有些疑惑的问道，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是游宗莲吗？为什么当年他不是杀了你？而是将你弄成这样子了？”
红妆哭的更厉害了。“游宗莲说要承罚我，帮助你逃走的罪，让我生生世世都要受此痛的折磨。”
帝非离突然有些想不通了，“那你为何要暗之晶石？那个东西能医好你吗？你又为何要帮这些返祖呢？”
红妆好像已经冷静了下来。淡淡的回道。
“因为我得知暗之晶石，可以医治我的伤，让我不用再受这些如鬼似影的折磨，可是无论我怎么与它接近，我都无法得到它。所以我就答应帮助返祖族类，但他们得帮我得到暗之晶石。”
帝非离冷静的想了想。
“暗之晶石吗？我去帮你夺回来。”
红妆的心一震。
“不要，暗之晶石是所有妖怪都不能触碰的，因为越强大的妖怪，越会受到它的影响，被它左右。而我不同，我已经是一个无用的废物，我得到它，就算最终被它控制，我也是一个完美的红妆，不是一个残缺不全的红妆。”
“这是我欠你的，当年如果没有你，现在的我，也应当早已经烟飞云散了。”
帝非离下了决心一般的站起来，又将红妆好好的放在床上。
红妆拉着帝非离的手。
“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一往情深。是我自己明明知道你不爱我，明明决定放弃的时候，可是却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你被折磨，才将你放走，虽然最终落得如此的下场，可是我却不曾后悔过。因为是我自己决定的…”
帝非离推开红妆的手。“那这事也是我自己决定，无论结局如何，都让我自己承受。”
——
另一头，桃花与赵清池对面而坐。
“清池姐，你这么晚了还叫我来这里？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赵清池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看着桃花。
“我跟刚才的那个男人很熟吗？”那语气带着质问，还有些吃醋的感觉。
“他啊？他是我哥。”桃花有些心虚的回道。
“哥？哪种意思上的哥哥。”赵清池又逼问上来。
“亲哥哥啊。”桃花也有些怀疑，可是本能上还是觉得应当这么回答。
“他怎么可能有亲妹妹，他尘缘无份，几世都唯是独身之命。怎么可能有什么亲情…”赵清池这话，好像是很了解帝非离。
“你认识我哥？你这话所说的是我哥小强，还是那个什么帝非离。”能说出这样的话，让桃花直觉感觉赵清池不是凡人。说不定跟帝非离有什么关系呢？
“是小强也是帝非离，也是贺兰。贺先生…”赵清池一声轻笑，给自己点了根烟。却只是吸了一口，之后任由它自己燃烧。
“小强是贺兰我知道，可是我哥跟帝非离并不是同一个…”桃花这样向赵清池解释道，可是突然赵清池站了起来，向着桃花一倾身子，靠近桃花。桃花甚至能看到赵清池那有些外露的大胸。
“清池姐…”桃花不明白赵清池到底要干吗，只好提问。
“你真笨，看不出来吗？小强其实就是帝非离，也对，如果你懂他。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他看你的眼神，那满满的宠溺与关怀呢？”赵清池冷笑。
“你是谁？究竟是不是人类？又与帝非离有什么关系？”桃花对于这么了解帝非离的人表示怀疑。
“现在是人类，曾经不是。与他帝非离相识在他还是人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