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他们大多数人都更气派一些……你知道他们都是些有钱有势的男男女女,但是没
有什么头脑,尤其是那几个女的。”
之后是一阵沉默。我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领略一下路上的田园风光。我觉得那
里很适合做乡间猪场。四周都长满了树,偶尔会有鸟儿从树丛里飞出来。我还看到
几个大池塘,里面好像居住着悠然自得的鲤鱼。又过了十来分钟,我们远远地可以
看到一座都德式富丽堂皇的大宅邸了。
尽管我再三请求车夫把我们送到庄园的大楼前,他还是没有答应,在私人车道
的人口处把我们的行李袋、箱子从车上卸了下来。要知道,大门口离那幢大楼还很
远呢!
福克斯说:“正如我跟其他人讲的那样,由于个人原因,我只能走到这里,不
能再走近肖氏庄园或者说杰拉德。麦可米兰先生一步,哪怕一步都不行。先生们,
我很抱歉。如果各位在逗留期间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只要不让我和麦可米兰先生打
交道,我都会很高兴地为各位效劳的。一般情况下都能在火车站附近找到我。”
福尔摩斯把一些零钱放在他手里,他触了触帽子,然后慢慢地牵转了马头,沿
着原路赶着马车走了。
等他走远了,听不见我们的说话声了,哈丁迫不及待地问福尔摩斯:“你对这
个人以及他说的话有什么看法呢?”
福尔摩斯说:“一个在生活中失去了应有的社会地位却又能自强不息靠赶马车
为生的人,应该说不是一个普遍的人。他的言谈举止——并不是专门指他说话的态
度——似乎讲述了一个人遭受厄运的故事。他的衣服虽然破烂不堪,但质地很好,
非常昂贵;他对我们的东道主充满了敌意,这也为解开我们小小的疑团提供了某种
线索。”
我们正准备扛起行李朝大门那儿走,两扇大门忽地敞开了,走出来一位系着围
裙的老仆人。他脚步匆匆,跌跌撞撞地朝我们迎过来,几条狗汪汪地叫着显示着它
们的威风,被几个园工和马夫套住脖子带走了。
这时,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据我推测那个人就是东道主,哈丁肯定了我的判
断,证实了他的身份。那位老仆人吃力地拖着我们的行李走在前面,我们跟在他的
身后。
“先生们,见到你们真高兴!我为那个赶破马车的乡巴佬向你们道歉,他似乎
对我怀有积怨。这些土包子都怪里怪气的,也许是嫌上次给的赏钱不够多吧。还能
有什么呢?你们要是早点儿把来的时间通知我,我就会亲自坐双轮轻便马车去接你
们了。哈丁,请务必介绍我认识你的同伴,同样欢迎他们光临我的寒舍。”
杰拉德。麦可米兰和哈丁描述的简直是一模一样:生性开朗,满面红光,人过
中年。他长得很高,四肢发达,身材魁梧,有一头浓密的灰头发,身着休闲服,上
身双排扣礼服大衣,下身条纹长裤,马甲上挂着一根表带,而不是较常见的表链。
哈丁向麦可米兰介绍了我和福尔摩斯。“请允许我介绍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和他的朋友兼同事约翰。华生医生。”
提到福尔摩斯的名字时,麦可米兰显得一惊,但旋即控制住了自己有些过于敏
感的反应。“哇,原来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私人侦探和他的传记作家,欢迎欢迎!你
们能光临寒舍真是万分荣幸,欢迎之至!”
我注意到在两三分钟之内他已经第二次用“寒舍”这个词了,但他提到这两个
字的时候,全然没有谦逊之意。他伸出手来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我们走了进去,
留下几个没精打采的仆人协同那个老仆人搬运我们的行李。
管家接过了我们的帽子、外套和手杖,然后有人带我们走进一个非常宽敞的起
居室,里面有五六个人团团围坐在熊熊的炉火旁。
我们经介绍逐一认识了格拉斯伯里教授及夫人,科德哈伯先生及夫人,鲍塞尔
先生和飞翅小姐。鲍塞尔先生是个年轻人,戴着金边夹鼻眼镜,看上去一副认真相。
飞翅小姐,她的相貌正如她的名字所显示的那样,看起来很像只鸟儿。我把她的年
龄定位在四十五岁左右。
我和福尔摩斯的出现给所有在座的人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而哈丁却受到了冷遇,
他本人倒是丝毫都不介意。虽然有人马上端上来了茶点酒品,我们还是决定先行告
退,回房安顿行李,洗漱一下。
房间富丽堂皇,铅宫正对着庭院,庭院美景如画,只是收拾得尚欠整齐。打开
行李洗漱完毕,我立刻去找福尔摩斯,他正站在洗脸盆前用肥皂搓脸呢。
他问我:“华生,到目前为止你对肖氏庄园有什么看法?”
我回答说:“这是一幢宏伟的住宅,只是有点儿管理不善。我注意到不是所有
的仆人都属于上等之列,但却可以肯定我们会吃得很好,住得很舒服。你对其他客
人有什么看法,福尔摩斯?”
他回答说:“他们和我预料的简直没什么差别。格拉斯伯里夫妇可能是鲍塞尔
先生的朋友,而科德哈伯夫妇很可能是飞翅小姐带来的。我注意到飞翅小姐一直都
密切注视着他们夫妇俩的一举一动,凡事都先看他们的反应。他们冲着咱们微笑,
她也冲着咱们微笑,只是在时间上总是慢了一拍。华生,他们没有一个人因为我的
声誉而惊心,只有我们的东道主吓得愣了一下,之后迅速恢复了常态,掩饰住了内
心的惊诧。”
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擦干了手,又让我帮他把大衣穿上,然后才说:“让我们
叫上我们的朋友哈丁,重新回到起居室吧!”
有人把我们引到一张矮茶桌前,又端上点心,每人一份淡味糕点和热气腾腾的
咖啡,咖啡非常受欢迎。我们看到房子用常青藤、冬青枝以及链状纸花装饰得异常
华美,还有一棵巨大的圣诞树,用细小的蜡烛和看上去很昂贵的精致的物品点缀得
非常漂亮。杉树枝上还垂挂着糖果盒,毫无疑问,里边装的是昂贵的蜜饯和小礼品。
其他的客人都对我和福尔摩斯有点儿敬而远之,在这样的聚会上这是相当典型
的反应。尽管如此,飞翅小姐最终还是走了过来,我们俩都站了起来。她不自然地
笑笑说:“可以和你们一起坐坐吗?”表情似乎极其勇敢一样。
重新坐下以后,我知道福尔摩斯不大可能先找话题聊天,所以,我就开始起了
个头。我问她:“飞翅小姐,你是东道主的老朋友吗?”
她像鸟一样卿卿喳喳地说起来:“我是在最近的‘高尚拯救’募捐活动会上刚
认识他的。那些穷苦人,就拿左拉斯来说吧,没有鞋穿,只能赤着脚跑来跑去,而
他们的女人呢,总是衣不蔽体,没有衣服穿也得抛头露面,做各种家务,打水做饭。
亲爱的麦可米兰先生正在设法筹集资金,给他们买鞋子,买衣服。”
我和福尔摩斯对视了一下,我敢肯定我们俩是英雄所见略同,都料到了一旦麦
可米兰拿到捐款之后,像左拉斯这样的穷人总共能收到多少鞋子,多少不合身的衣
服。她后面说的话证实了我们的猜测。“你们不知道,麦可米兰先生负责财务方面
的工作。噢,我刚才说过了,刚认识不久他就邀请我参加这次聚会。一开始我当然
是拼命推托、拒绝。后来他又请我带几个好朋友一起来,我怎么好意思再回绝呢?
科德哈伯夫妇不但是我的行为监护人,而且是我的老朋友了。顺便问一下,华生医
生……我知道在节庆期间还打扰你很冒昧,但我很想听听你的见解,你觉得……”
她一下子说不出口了,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还以为她想发发牢骚,问些无关
痛痒的小问题呢。
福尔摩斯看到我的处境尴尬,及时出手相助,这让我万分高兴。他说:“亲爱
的女士,我确实相信你的纪念挂件盘没有丢,而只是忘记放在什么地方了,对吗?”
她惊得瞪大了双眼。“福尔摩斯先生,你怎么会知道我忘了把挂件盒放在什么
地方了呢?”我承认福尔摩斯的话的确也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歇洛克。福尔摩斯渐入佳境,得心应手地一步步推理起来。他说:“飞翅小姐,
首先可否冒昧地问一声,你维持了很久的婚约是不是因为亲人遭受不幸而解除了?”
飞翅小姐像梦咿一样喃喃地回答说:“阿瑟,我亲爱的未婚夫,订婚都十四年
了,六个月前患肺结核离开了人世间。可是,先生,你怎么会知道一个素不相识的
人发生了这么不幸的事呢?”
福尔摩斯和蔼地轻声回答:“你的无名指,也就是戴订婚戒指的地方留下了很
深的印迹,那要好多年才能留下。就在过了这么多年以后,戒指从手上除掉了,只
有一种原因可能性最大月B 就是未婚夫不幸亡故。这个戒指你不再戴了,我认为你
肯定是把它塞进了挂件盒里,而且毫无疑问你随时随地都会挂在脖子上。可你没有
挂这个宝贝盒子,我猜只能是找不到了。”
飞翅小姐眼里噙着泪,嘴唇哆嗦着乞求道:“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设法找到我珍
爱的小盒子?”
福尔摩斯面无表情,让人觉得有些深不可测。“还能记得最后一次戴那个小盒
子或动那个小盒子的时间吗?飞翅小姐。‘’她说:”当然记得了,是星期一晚上。
“
他又问:“你单身一个人住吗?”
“是的一个人……”
“最近家里有什么人来过吗?有推销员来推销过东西吗?”
“没有,绝对没有,任何人都没来过。”
福尔摩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说:“不大可能是让人偷了,极有可能是放在什
么地方忘记了。飞翅小姐,你还记得星期一晚上摘下来的情形吗?”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摘下了挂件盒、手镯、还有别的首饰,就是在洗
澡前摘下来的。”说到沐浴这件事,她低下头垂下了眼帘,顿了一顿又接着说:
“和平时一样,都放在了浴室的小架子上……”
福尔摩斯打断了她的思路,问:“我注意到你也没戴手镯或其他任何一件首饰!”
她说:“是没有。当初我决定不戴什么首饰来,只要挂件盒就行了……”她突
然一愣神,恍然大悟似地说:“噢,福尔摩斯先生,是你,是你为我找到了挂件盒!”
她随即打开化妆盒,翻了翻,满心欢喜地从里边拿出一个金质的挂件盒,坠在
一根细链子上,非常精致。“我把它放在化妆盒里,是想把它带在身边;其他首饰
都没放进去,是不想带着。我……忘了放在化妆盒里了。”
她呵呵地傻笑着,卿卿喳喳地叫着跑去告诉科德哈伯夫妇。等她走远了,听不
见了,福尔摩斯才轻声说:“名字像鸟,傻得也像只鸟,是不是呀,亲爱的华生!”
餐桌上,我们的东道主充分显示了他慷慨和开朗的一面,这几乎蒙蔽了所有的
客人,只有我们这几个疑虑重重的旁观者保持着清醒与冷静。他的风采迷倒了飞翅
小姐、科德哈伯夫妇以及格拉斯伯里夫妇,只有鲍塞尔先生比较心平气和地表示欣
赏。
我和福尔摩斯一直保持着平易友善的态度,我希望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
福尔摩斯的声望是人们无法忽略的,这一点自不必说。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我会
意,讲了一段他最出名的案例。听众对此还不满足,要求再来一个,还要福尔摩斯
亲自表演。
麦可米兰可能怕这样下去会冷场,就说:“好了,福尔摩斯先生,没有人要为
难你。就算你不出节目,我们也不会罚你,不让你吃晚饭的。而且我相信你会吃得
很开心,鲑鱼是昨天夜里我亲手钓上来的!”
福尔摩斯仔细地看了看他盘子上的那条鱼。当然了,内脏已经掏空了,但外表
还是很完整的。
侦探福尔摩斯冷冰冰地说:“麦可米兰先生,怀疑东道主或许是很不礼貌的。
但我不得不说,盘子上的这条鲑鱼是海鱼,而不是淡水鱼;是用拖网捕到的,而不
是从透过我卧室的窗子就能看到的那条小溪里钓出来的。海鱼的味道绝对错不了,
而且这条鱼的嘴部也没留下遭受过钓钩的折磨的痕迹。这条鱼是二十四小时前捉到
的……”他转过身来,面向我说,“华生,作为一个钓鱼老手,你不会不知道,刚
捕到的鱼,只要过了一天,眼睛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福尔摩斯怀疑麦可米兰不诚实,并证明他说的是假话,为此,我很不高兴。我
们不是要静观其变嘛,怎么可以随便表示怀疑呢?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哈丁和我在
这个问题上的意见是一致的。一有机会,我们就和福尔摩斯进行了交涉。
福尔摩斯说:“一开始我是决心保持低调,后来见到东道主,我就改变了主意。
他当然是一个非常高明的演员,但他慈善的幌子背后隐藏着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慢,
这种自命不凡注定了他会贸然出手赌运气。好了,华生,这个人喜欢挑战,但也很
容易让他犯错误,犯有利于我们的错误。”
当天晚上过得非常愉快。福尔摩斯与格拉斯伯里先生下象棋,鲍塞尔和科德哈
伯先生如痴如醉地观棋助战。我呢,只好和女士们一起玩连环问答式叙事游戏。这
样自娱自乐到了九点钟左右,麦可米兰提议看点儿戏剧表演。
大家都有兴趣看表演,就随后走进了客厅。客厅的一角用幔帐围成了一个华丽
的舞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钢琴演奏者和一对夫妇,这对夫妇在钢琴伴奏声中
唱起了甜美动人的二重唱;之后一位名叫赫克的教授表演了精彩的魔术。应大家的
要求,他又表演了一段口技,让人觉得声音忽而像是从窗外渐渐传进来的,忽而又
像是从地板下面冒出来的,有时又像是从小木偶动着的嘴巴里传出来的。魔术师和
他的小木偶谈得火热,他们在一起讲《诚实的乔治。华盛顿》的故事。魔术师讲过
之后,小木偶又重述这个故事,但把所有的关键内容都搞错了,真是滑稽可笑。最
后是麦可米兰表演压轴好戏。他从屏风后面搬出一个盒子模样的新鲜玩意儿,并说
那是爱迪生先生的一项重大发明。
今天这个机器已经是广为人知了,几乎人人都知道是留声机。但在我提到的那
个时代,还是很稀罕、很少见的。当时留声机上都有喇叭,只要把连在转轴上的唱
针放到转动的唱盘上,就会有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我们应邀欣赏了一曲用刺耳的
高音乐器演奏的异常高亢的《舞会之后》。这是一项科学奇迹最别致的展示会。我
承认这个新机器我是第一次见到。福尔摩斯起初看起来好像是让歌手和魔术师的节
目弄得有些烦躁不安,但一看到这个留声机他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过了一会儿。我们都围坐在火堆旁,喝一杯睡前酒,享受着大量木柴燃烧后留
下的余火的温暖。余火散发出的热量,足以把十二月份冰冷刺骨的寒夜挡在室外。
我们好客的东道主举起酒杯,说:“各位亲爱的朋友,我希望大家在肖氏庄园
的第一天过得很愉快!”客人们七嘴八舌地献上赞美之辞,有的说满意之至,有的
说的确非常开心。
福尔摩斯说:“麦可米兰先生,我衷心向你道贺。饭菜非常丰盛,节目也很符
合大多数人的口味。至于我本人嘛,我对你展示的爱迪生先生发明的不同凡响的声
音复制机非常感兴趣。那是蛋糕上的糖霜——锦上添花。可以这么说吧?”
麦可米兰说:“这个嘛,亲爱的老兄,我就不额外收费了。”
大家都开怀大笑。他言谈中显而易见的幽默彻底粉碎了我们最初提出的一种假
说。
客人们都陆陆续续回房休息了,客厅里只剩下了我、福尔摩斯、哈丁和麦可米
兰。我有些冒险地试探着问麦可米兰:“先生,没请家人来同你一道共度圣诞节吗?”
福尔摩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哈丁看上去也有些焦虑不安,麦可米兰却毫不迟
疑地回答说:“的确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医生。为什么住在这样一座深宅大院
里的人在冬至节没有请自己的同宗同族来过节呢?其实,答案很简单,我差不多是
整个家族最小的一辈,而且尚未觅偶成家。除了那个怪里怪气的堂弟阿瑟和一两个
婶母姨母以外,我几乎没有什么近族。我的族姓是瑞那德,由于商务方面的原因,
我称自己麦可米兰……在生意场上用瑞那德这个姓似乎不太妥当,对吧?”
我说:“先生,请原谅。我并不想打听你的私事。”
他说:“这根本没什么。我敢肯定你们三位和其他客人一样,都对我寻找圣诞
伙伴的不同寻常的方式感到迷惑不解。答案就是像我这样有资产、有地位、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