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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了,莎拉。”他轻轻说,嘴唇轻触着我的,粗糙的手掌带着温热摩挲着我的脸颊,他的模样让我很想与他纠缠在一起,享受他的吻与温暖。如果没有刚才的那一切,我想我又会把他看成博格,把他看成一个最温柔的情人。
可是,我现在做不到。
床垫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房间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散,那一切都告诉我眼前这个男人有冷酷一面,他当着我的面重伤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来救我的人。
“你在害怕,是么?”他低声问,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我扭开头,“你把卡修弄到哪去了?”
“地牢。”
“别杀他。”
“只要你乖乖呆在。。。”
“菲米丝,”我忽然有点恼火,“他不是我的弱点,不是!”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没有底的眼眸让我心烦意乱。
“我只是不想看见你那张和博格一模一样的脸,做出那些事情!“
“博格?”他重复了一遍,语调泛冷。
“你残忍的让人发指!”
“残忍。”他又重复了一声,微微拧了拧眉,“我很残忍么?”
“当然!你把我送上火刑柱,在我面前砍断卡修的手臂,接着还要把我扔给迪埃。。。还不够么?!”
“对不起。”
“对不起?”他的话让我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难受,我不由狠狠揪住了他的衣襟,“对不起有用么?你会把我放了么?!你口口声声的告诉我你有多迷恋我,可是却把我往绝境里推,一点也不含糊!菲米丝,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莎拉!”
“我一直认为亚是冷酷的人,他利用我,伤害我,但是你,比他更甚!”
“亚?”狼一般的眼睛眯了起来,“亚汀斯?!”冰冷的语调与目光让我怔了一下,那一秒钟里,他粗糙的手死死的扣住了我的下巴,“你想说他比我温和么?你忘记他对你做过什么了么?”他有些发怒,眼睛通红,“你知不知道法兰就是他的杰作?!我残忍,但至少我不会用那种方法折磨人!”
他的手指很用力,让我的下巴很疼,这让我更恼火的扳了扳他的手臂,“松开我!”挣扎无果,我只能瞪着他,低吼起来,“对,他残忍,但是他对法兰的残忍和我有什么关系?至少他不会真的要杀我,而你却要我的命!”
“你的命?”他重复着,随后,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对。”他松开了铁钳一般的手指,转身离开房间,寞落的背影让我狠狠捶了捶床垫。
之后的两天我没有再见到他。
卫兵们用木条将窗户封的严严实实,这让房间非常闷热非常阴暗,也让我的心情越来越烦躁不安。我坐在水池边,手指深深的插…进头发里,眼睛怒视着一切靠近我的人。
那些淡而无味的食物让我不止一次踢翻盘子,喝令那些带着冰冷面具的卫兵们“滚出去”。
我知道我需要镇定,可是已经没有办法做到。
我不知道被隔在窗外的寂静代表了什么,也无法从那些卫兵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一无所知让我不断的在脑海里勾画出绝望的场景。
火刑柱,或者染血的铡刀,那些东西让我发疯。
没有办法逃走,没有办法求救。
脚踝的伤痛,沉重的铜球,阴暗的房间,一切都让我感到压抑,压抑到不知道如何宣泄。
真他…妈见鬼!
我忽然有点想念那双拉菲般的眼睛,有点想念那个如火的胸口,因为在那里,肆意燃烧的烈火永远不会给我心烦意乱的机会。
“。。。去往摩根镇的路也许就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我忽然想笑。
于我而言,真正的地狱就是凡蒂,迎接我的死神是菲米丝,而将我扔在这里的,则是那名走上地狱之路的男人。
真讽刺。
*
从木条罅隙里透进来的渐渐暗淡的光线告诉我,夜晚到了。烛火被点着,它不断的摇摆,让屋子看起来像焚烧起来了一般通红一片。
铁靴不紧不慢的停在我跟前,粗糙的手贴在了我的脸上,“莎拉。”
我慢慢抬起头,长满胡茬的下巴,轮廓分明的脸,还有那双深陷的绿莹莹的眼眸,那些东西让我有些心惊,“菲米丝。。。”可是念出那个名字的瞬间,我心头的火气唰的蔓延开,我不由抬起手,狠狠往他脸上扇去,“你来干什么!?干什么?!”
他扣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扯进怀里,满身汗臭和血腥味让我差点吐出来。
我用力挣了一下,却被他抱的更紧。“别这样,莎拉!”他低吼了一句,收紧的手臂力让我几乎要窒息,更该死的是他按住了我背上的伤,剧痛让我一下放松了紧绷的身子,瘫在他胸口,“。。。菲米丝,你再这样,我会死的。”
他似乎意识到了,移开了手掌,“。。。对不起。”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轻轻摩挲着,“对不起。”他一再重复。
他的嗓音很轻,像安慰着挚爱的情人。那种错觉让我的心里有些难受,“你来干什么?你父亲进城了,是么?”
“不。”他低声回答,“我刚攻下了凡蒂港。我甚至等不及看战利品就回来了。”
“战利品?”脑海里忽然闪过的一双温和的眸子,我仰头看向他,“迪奥?安妮佳?”
“对。”他挑起了嘴角,“他们都成了我的战利品。”说着,他吻了吻我,带着孩子般的自得问,“想去看看么?”
微微眯了眯眼睛,我点头。他打量了我一下,抽剑斩断了我脚上的锁链,将我打横抱了出去。
*
夏夜的风驱散了酷暑,凉意一直渗进我的皮肤,这让我有些冷,然而让我感觉更冷的是菲米丝带来的“战利品”,当我的眼神触及他们的时候,我不禁怔了一下。
因为,囚笼里的人根本就不是迪奥与安妮佳!
我不禁望了望被反绑在一边的其他战俘,在那片被长矛围着的空地里,我果然找到那张温和的脸,他低垂着头,将眼眸藏在刘海的阴影中。坐在他的身边的是穿着侍女衣裙的安妮佳,她盯着我,目光尖锐而冰冷。
“你在看什么?”菲米丝伏在我耳边问。
“那些人。。。”
“那些是他们的侍从,怎么,里面有认识的人?”
“恩。。。”我点头。
“谁?”
那一刻,我忽然有点明白他为什么带我出来看这些“战利品”。
看样子他没有见过迪奥与安妮佳,他或许是想借我的眼睛来确认一下。
我想笑。
我倒是真的非常乐意告诉他安妮佳是假的,可是,我说出来又能怎么样?他依旧不会放了我。而且我的脑海里不住的飞旋着那双温和的眼睛,还有那天在宫殿里让我心跳的一幕幕,所以,我挑了挑嘴角,没有打算再说话。
菲米丝将我放下,狼一般的眼睛扫了扫那些“侍从”,最后死死的盯住我,“莎拉,说话。”
沉吟了一下,我指了指安妮佳,“她。”
在尖锐的谩骂声里,安妮佳被拖了出来,扔在我脚边。
“啊!”她惨叫了一声,所有怒骂嘎然而止,她颤抖翻了个身解放了被压住的断臂,胸口在急促的起伏。
那些渗出血的绷带让我的心情出奇的好。
“她是谁?”菲米丝低声问。
“她?”我微笑着看着安妮佳,那双冰冷的目光正盯着我,刀子一般,“她是个下贱的侍女。”冰冷的眼睛喷出了愤怒的火光。
“侍女?”他停了一下,“那么,她为什么这么看着你?”
“因为,她的手。”
“你做的?”
我没回答,转头盯着菲米丝,“你知道我身上的鞭伤和擦伤是哪来的么?”
绿莹莹的眸子扫了扫安妮佳,“她?”
我咬牙笑了笑,“菲米丝,把你的马鞭给我。”说着,我探手从他腰上摸走了鞭子,并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狠狠的抽了下去。
啪…
一声脆响,安妮佳脸上立刻浮起一道鲜红的痕迹。她“啊”的惨叫一声,摔向一边。
人群躁动起来,在第二鞭下去之前,菲米丝牢牢握住了我的手腕,“莎拉,你想做什么?!”
我咬牙瞟了一眼囚车,“我不会碰你珍贵的战利品,但是,至少让我在‘这个侍女’身上出一口气!”
“贱人!”安妮佳怒骂起来,她恶毒的看着我,诅咒我,“你会遭到报应的!”
“我等着!”我用力挣了挣手,可是菲米丝丝毫不松开,他一把夺下我的鞭子,“不要这样!我不想看见你这样!”
“那么,你想看见我怎样?!被送上火刑柱是么?!”我忽然暴怒起来。
噢!真他娘的见鬼!我为什么要帮他们?!我明明连自己都帮不了!我马上就要上火刑柱!马上就要被杀了!为什么不让我在那个该死的女人身上出一口气?!
菲米丝拧眉看着我,许久,将我抱了起来,巨大的力量让我怎么也挣扎不开。
“我们回去。”他低声说。
一阵阵呵斥声在身后响起来,怒骂,呻吟,哭喊与利器的铿锵渐渐融进夜色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飘走。。。想起来今天过生日。。。回来贴下一段。。。
☆、第四十九章
我靠在星之室的桌子上,冷冷的看着菲米丝坐在梯架隔板上为自己包扎。他胸口那些面目可憎的的伤口告诉了我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满是血味。
他用牙齿咬着布条一端,健壮的手臂捏着另一端,很不灵活的,不,不是不灵活,是笨拙,非常笨拙的将它们裹在血口上。甚至到了最后,他的右肩“砰”的撞到木梯上,他“嗷”的痛呼了一声,牙齿一松,好不容易缠绕上的布条全都散了下去。
那一刻,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噢。。。”他神色痛苦的扭了扭右臂,狼一般的眼睛忽然望向我,“过来。”他低声说。
我瞪了他一眼,扭头望向了窗外那些来来回回的火把。
他笑了一声,“你想去他们那儿是么?”
我扭回头,再一次瞪了他一眼,那双绿莹莹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不怀好意的光,他晃了晃手里的布条,“那么,过来。”
我动了动,皱起脸指向脚踝,“很疼。”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来,粗糙的手抚了抚我的脸颊,随后将布条和装着药粉的小盒子放在我手上,“先帮我弄一下肩上伤。”说着,他背过身去。
那个伤口应该是几天前他替我挡下长矛时留下的,很深,而且已经开始溃烂,红黑的血痂混合着脓液挂在上面,惨不忍睹。
看着那个刺激眼球的血口,我不由嘶了口气,用布条裹着手指,想把那些脏东西拭下来,可是刚一碰到,他的身子就狠狠的颤了一下,背上和手上的肌肉全部紧绷了起来。
“噢。。。”我停住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很疼?”
“有点。”他咬着牙回答。
我不由放轻了动作,指尖随着上下擦拭有意无意的碰着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很健壮,结实的肌肉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能量。而更让人发疯的是他腰上和背上的曲线,完美而诱人。
我不由的将手掌覆在他的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背上刻满了蚯蚓般的伤疤,新的旧的,重重叠叠,凹凸不平的触感让我咽了口口水,“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是艾伦人留给我的。”
“艾伦人?”
“对。我曾经被他们抓住过,德普。”
“喔,德普。”我将沾满血渍的布条扔在一边,打开了木盒,“他已经死了。”
“对。”他低笑了一声,带着报复之后的快感,“我们把他抽了一顿,然后挂在了凡蒂皇城的城头。”
“喔!”他的话让我一下子没有坐稳,沾满药粉的手掌猛的合到了他的伤口上,惹得他一声大叫。
他扭转身,眉毛痛苦的绞在了一起,“你是故意的么?”
“噢。。。”我忍住笑,把他推了回去,凶狠的警告,“别乱动,不然我真的会让你尝尝什么叫做故意!”
他用力吸了口气,再一次把身子绷得紧紧的。
“莎拉,你是费卡德人么?”
“为什么这么问?”我抽出布条,开始为他包扎。
“从你的发色看,你应该是北边的人。”
“不是。”我摇了摇头,将绷带绕过他的腋下。
“塞拉密?”
“不。”
“北郡的某一支?或者赫勒蛮族?”
我无奈的笑了一声,摇头。
我一点也不想谈这个问题,因为谁也不会相信我来自两千年后,奥兰是这样,亚是这样,萨萨也是这样。所以,我撇了撇嘴角,“不,我不属于任何地方。”说着,我将布条打上了结,“好了,转过来。”
停了停,他转过身,手掌按了按肩膀,“还不错,比吉奈尔好太多了。”
“那当然。”我瞪了他一眼。
他的胸口和背上一样狼藉,刻满伤疤。几道新的刀伤在肋下狰狞的划过,不断的渗出血,布条刚一缠上,瞬间便被染透。
“噢。。。你去了一趟地狱是么?”我拧起眉问道。
“对。”他微笑着回答,又在我不小心碰到伤口的时候皱起脸,“噢,我得收回刚才的话,你和吉奈尔一样要人性命。”
我失笑,“以前都是他为你包扎伤口的?”
“不,基本上是我自己。”他闷声闷气的回答。
“你自己?噢!”想到他刚才笨拙的样子,我不禁又笑了出来,“多弥人的军队里就没有医师么?”
“如果这种事也去找医师,那么他就要疯掉了。”
“你也可以去找别人。”
“找别人?难道要我去找我的女奴?找克里斯琴?”
“克里斯琴?”那个名字让我怔了一下,“费卡德的克里斯琴?”
“对。”
我不由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他,“可是,我听说她是迪埃的女奴。”
“父亲把她送给我了。”他回答,忽然,那双绿莹莹的眼睛盯住了我,透出了好笑的意味,“你在意么?”
“恩?“
“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喔~是么?“他的话让我眯了眯眼睛,靠上去,鼻尖几乎与他相抵,“那么,我呢?”
“你?“他微笑起来,手掌搭在了我的腰上,“你也。。。
“那么,谢谢。”我碰了碰他的嘴唇,指关节“不小心”狠狠的撞在了他的伤口上。
“嗷!”他触电般向后躲了躲,随后用力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扯进怀里,包裹着血味的温热气息让我不住的拧眉,“嘿!松手!”我叫起来。
他不怀好意的眯起眼睛,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腰,“你一定是故意的。我必须惩罚你。”
“惩罚我?我可不是你的。。。”
“不,你是。”他打断我的话,半认真的宣布,“你是我的。”
“你的?”
“我的。”说着,他俯□来。
那个吻很深,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灼热的气息中,他挑动的手指与脸上熟悉的线条让我全身都燃烧起来,我抑制不住的抱紧了他的脑袋,顺着他的嘴唇,下巴,脖子一路亲吻。
“对,吻我,莎拉。”他低声说,喉结在嘶哑的嗓音中不住的翻滚。
*
轰…
忽然,一声巨响几乎要把我从桌子上惊的跳起来。
怎么回事!?我喘了口气,往窗外看去,只看见无数的“火流星”从天上坠下来,轰轰轰,巨响震的房屋瑟瑟颤抖,狂风吹的幸存的窗帘哗哗作响,火光在瞬间埋没了我的视线,惨叫声四起。
噢,上帝!
我不由抱紧了菲米丝的胳膊,那双狼一般的眼睛眯了起来,“别怕。”他抚了抚我的脸颊,用力吻了我一下,“等我回来,在这里等我!”说着,他起身往门外奔去。
*
楼下一片混乱,浑身是血的卫兵急匆匆的来回奔跑。
菲米丝刚走到园子里便被卫兵拦住,“菲米丝殿下!陛下让我们立刻撤退,去北面山林支援他。”他愤怒的大声吼着,声音盖过了轰轰的巨响,“卑鄙的艾伦人在河流里投了毒!”
火光里,我看见菲米丝的眉皱了起来。
“菲米丝殿下!”又一声叫喊传过来,吉奈尔从园子外灰头土脸的跑了进来,“艾伦人要攻下南门了!我们快走!”
“南门?!”菲米丝瞪眼吼了起来,“萨萨的军队不是在北面吗?!”
“不知道!我们快走吧!”
“火流星”像雨一般坠落,将那张暴怒的脸照的忽明忽暗。
轰轰轰…
灰尘在飞散,火焰在肆虐。
忽然,那双狼一般的眼睛望向了我,紧接着,他咆哮起来,“莎拉!!”
轰…
一团鲜红的火球砸在了窗沿上,我尖叫一声,被飓风狠狠的掷在对面的书架上,头晕眼花。
“噢。。。”我坐起身,后脑勺上尖锐的刺痛让我差点流泪。
呼…
火苗沿着桌子燃烧起来,在穿堂风里一瞬间便窜成半人多高。鲜红的火色后背,那个变形的窗台让我心有余悸的咽了口口水。
该死的!
我咬了咬牙,立刻站起身,往楼下走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