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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法语了。
“大些,大些!”克里亚奇科把手一挥。“他是总统的密友。”
“朋友?”
“密友的范围比朋友更大。”克里亚奇科转身对着古罗夫。“我好像在浪费我
的时间?”
“你别急,不过他们会把你杀死的。”古罗夫回答。“我们扯得太远,离题了。
关于恐怖分子的情报是我们的侦探头子传进莫斯科的吗?是一个侦察骨干或者坐探
摸到了我们所要的人,掌握了交换的材料,向头头建议收买的吗?这个特务头头向
莫斯科汇报了,密码电报摆在桌子上……”古罗夫大为生气,骂起来了。
“已经是第二次谩骂了,很快你就会天天骂人的。”克里亚奇科指出。
古罗夫挥了一下手,动了动嘴巴,可说出声来的却是:
“他们对收买的对象,不同中央协商。万一这不是个大人物……或者只是一个
爆炸小孩子学校的人呢?”古罗夫已经是在自言自语了。
“列夫·伊凡诺维奇,请相信我这个在情报总局工作不止十年的人吧,”耶兰
丘克说道。“这样的恐怖分子他们是不会招募的,而会把他们转交给地方当局的。”
“他们也雇用那个收转敏感材料的工作人员吗?”古罗夫说完了。
“是同他们建立朋友关系,”耶兰丘克纠正他的说法。“隐瞒这类情报,会在
全世界面前丢脸的。”
“没关系,我们一边给可怕的莫斯科扔炸弹,一边穿白色晚礼服。如果抓住这
个败类,通过他就可以找到恐怖主义组织的领导人。”
“第一,他们是知名的;其次,与我们的恐怖分子发生接触的人,不会活下来。”
耶兰丘克反驳说。
“可谁说他还活着呢?但情报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而且到达了莫斯科。这里
的人可以任意处理这个情报。我们的任务是发现它。”
“这样的秘密材料,谁也不会通知我们。这是脱衣舞,也是政治前程的终结。”
耶兰丘克很有把握地说。
“他是不会自愿告诉我们的,”古罗夫表示同意。“但可以强迫他干。”
“他是什么时候担任这个职务的?”
“位子越高,坐在上面越不舒服。”
耶兰丘克把话译给了法国人听。皮埃尔·卢梭好久都没作声,后来他问:
“具体是谁来进行谈判呢?”
“卢梭先生,按照协定,您将会见总统的安全助理。”古罗夫回答说。
“我只能告诉他我来访的目的和正在准备的,准确点说,是可能进行的恐怖行
动。”法国人摊开两手。“对于你们刚才说出的设想,我甚至不会作出暗示。他们
太认真,而我又没有掌握情报。尽管我对您非常尊敬,还得请您原谅。”他又摊开
两手。
“我理解。”古罗夫赞同地点了一下头。
“列夫·伊凡诺维奇,你要估计到,他们会见时,科尔夏诺夫将军是一定会在
场的。”克里亚奇科又说道。
“不,将军在这个时候会在别的地方。”古罗夫微微一笑。
客人们鞠躬告辞,克里亚奇科去送他们。古罗夫马上给库拉根打电话。
在相互问候与寒暄几句之后,古罗夫开口说道:
“必须马上见面。”
“对不起,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不能同您保持工作关系。”
“那么友好关系呢?”古罗夫说道。“我不打算同你谈你们正在进行的战斗。”
“你明白,万一我们的见面被人发现,那就谁也不会相信我的话,说你对我们
的工作不感兴趣了。”
“我们简单点干,我马上来找你,完全是正式的,你可以把我们的谈话用录音
机录下来。我刚刚同国际刑警的工作人员谈过话。他们今天要会见总统的安全助理,
明天就到你们那里去。你只是早一点和全面一点了解正在发生的事件。我呢,需要
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希望你们的人今天就开始工作,而不是过两天之后才干。”
“既然如此,你就坐车来吧,我报告将军。”
“好极了,你就说要是他能参加我们的谈话,不算多余。”
反间谍局副局长沃洛金·斯捷潘·西多罗维奇人有点胖,中等个子,穿一身朴
素的便服,常常面带微笑,但又马上皱起眉头。看得出来,他的微笑是天生的,而
他的皱眉则是为了显得庄重一些,符合他的职务。
当古罗夫走进库拉根的办公室时,将军正站在窗前讲一件什么可笑的事。他顽
皮地望着,像小孩子那样,一见古罗夫,马上走过来,朝古罗夫伸去一只手。
“您好,列夫·伊凡诺维奇,很高兴认识您。我叫沃洛金·斯捷潘·西多罗维
奇。”他的握手出人意外地很有劲,同他圆圆的、有点软弱的身体很不相称。
“祝您身体健康,将军先生。”古罗夫不喜欢那种第一次见面就朝人家怀抱里
扑去的人,他转身对着库拉根。“你好,巴维尔·尤里耶维奇。”
“你好,列夫·伊凡诺维奇。”库拉根指着一把椅子。“出什么事啦?”
古罗夫明白,朋友是在警告他:对面带微笑的将军应该保持警惕,千万不能掉
以轻心。
“很遗憾,出事了,所以我进来喝杯茶。”古罗夫等将军坐下以后才坐到围椅
上来。
古罗夫感到高兴的是将军来到了处长的办公室,他有一只好手,手掌是那么有
劲,就像过去的斗士们常有的那样,所以古罗夫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将
军,发现他的耳朵竖着,明白他猜到了。他狡猾,而且不是俄罗斯那种憨厚的狡猾,
他性格内向,瞒着外人。看来他的这种品质是天生的,早在童年就同微笑一起出现
了的。
“您好像在研究我,密探先生。”将军从口袋里掏出烟卷,使古罗夫吃了不小
一惊。古罗夫以为反间谍人员是不抽烟的。“让我们开门见山地谈吧,十六点上层
要召我去。”
“显然是为同一件事,”古罗夫说道。“是科尔夏诺夫邀请的吗?不过,与我
无关。”
当古罗夫说出科尔夏诺夫的姓名时,将军的脸上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抖动了一下,
他稍稍闭了一下眼睛。
古罗夫简短然而相当详细地谈到了与国际刑警组织工作人员的会见情况,只是
隐瞒了一个事实,即谈话只是在副部长的办公室里开始,基本上是在侦查人员之中
进行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密探认为这一点对于反间谍局的人来说,很有意义。古
罗夫越来越相信:委员会与其说是重视所要解决的问题的重要性,不如说是看重讨
论该问题的层次。
“国际刑警在莫斯科有分部,可以通过自己的渠道通知,但却派来了两个工作
人员,”将军说道。“其中的一个,据我的理解,决不是一般的人员,类似于我们
负责一个方面的负责人。这一切说明什么呢?”
“他们认为今天的俄罗斯是一个越来越危险的区域,他们认为,在杜马即将选
举、总统的威望不高的情况下,特别残酷的恐怖行动可能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
古罗夫回答后望了一眼默默不语的库拉根,明白他说了多余的话了。
“他们说了‘不可预测’这个词吗?”反间谍局的将军迅速问道。
“不,这是我个人的意见。”
“危险的意见,上校。”
“个人的意见,原则上都是个危险的东西。”话题扯远了。古罗夫明白隐藏着
什么,但他越来越不喜欢将军了,所以他不愿意随声附和。
“勇敢的人,”将军嘿嘿一笑。“您躺在简单的床板上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您错了,斯捷潘·西多罗维奇,我将来会在火葬场结束自己的生命。如果您
认为要葬进瓦加尼科夫公墓,那您就患了夸大狂症。”从将军的反应来看,古罗夫
明白他击中了要害,于是迅速继续说下去。“我们离题了,偏到一边去了。我认为
你们的人应该今天开始工作,立即工作,这首先符合你们的利益。”
“很有意思,民警局给反间谍局发指示了。您说下去吧,我全神贯注地听着呢。”
“我们即将进行侦查,这是我们的职业。”古罗夫差点没说到个人的骄横与傲
慢以及政府各部门之间经常发生的摩擦,他明白这只能有害于工作。“恐怖分子很
可能任在国际旅行社过去的一家旅店里,那是你们训练有素的人在服侍。”密探故
意撒谎,而且认为这样的谎言有好处。
古罗夫很清楚,特殊勤务局派了自己的人在旅店里服务,其中多是年轻的见习
人员和受过处罚的人,他们主要是服侍名人酗酒、收取妓女的贿赂。
“您有很好的人,将军先生,”古罗夫继续往下说去,坦率地直望着将军的眼
睛。“最早不过三天前,来了一个单身男子,欧洲人,假定他是奥地利或者瑞典人,
懂俄语。他能流利地说我们的语言,但却隐瞒着这一事实,其实这点要掩盖是办不
到的: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露馅。四十岁,一米七六的个子,眼睛是浅色的,尽
管可能戴着透镜,浅色头发,他不会染色的,因为浅发男子在俄罗斯如同黑发在高
加索一样多。田径运动员的身材,这里也可能有不同的说法。我知道。根据这样的
特征,您的人在一昼夜之内,一定可以把他找到的。”
“根据什么逮捕呢?”
古罗夫知道答案,但他摊开两手,似乎在寻求支持,他望望库拉根,耸耸肩膀。
“任何人我们也不拘捕,我们开始研究。”
“既然只要反间谍局工作,这里还要民警干什么?”将军惊讶地问道。
“好,既然不需要我们援助,我就祝你们成功。万一失败,责任只能由反间谍
局负责。”
“谢谢您提供的情报。”将军站了起来,但没伸出手来。“我将逐级上报,我
们会考虑的。”
“永远高兴帮助同行。”古罗夫鞠躬。
“中校,”将军望了一眼库拉根。“五分钟以后到我那里去一趟。”他示威似
地看了看手表就走了出去。
“好,你说得好,”库拉根吁了一口气,也看了看表。“你以为这次谈话以后,
他不会动手指头吗?”
“不,当然,”古罗夫回答道。“这样的人需要文件,到了克里姆林宫以后他
会急得团团转,再过三天三夜之后,他会出现几十个受怀疑的人,结果等于零,于
是出现恐惧,到那时将军会想起我叫什么名字来的,而且会把自己的爱面子藏到深
处,以至任何一位外科医生都找不出来。”
“人的脑袋无法理解俄罗斯,”古罗夫回家的路上反复说道。“任何别的地方
都无法理解它。人的生命、国家的威望都处在威胁之下,可当官的还是照样当官。
‘阿芙乐尔’巡洋舰的大炮对于他来说充其量不过是小孩子玩的弹弓而已。”
当古罗夫走近家门时,人行道旁已经停着那辆熟悉的“梅尔谢杰斯”车了。斯
坦尼斯拉夫在旁边散步。
他们默默地走进住所,准备简单的中餐。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离国际刑警的代
表同总统助理会见,还剩下四个小时。
“彼得要你给他打电话。”克里亚奇科一边将一块块浓缩鸡丝往开水里倒,一
边说。
“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知道得越少,睡得越安稳。”
“你去打吧。彼得不单是将军,而且是你的朋友。”
“你总是说不要与领导交朋友。”
古罗夫用毛巾擦干净两手,走进客厅,拿起话筒。
“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报告?”奥尔洛夫气炸了,听出了朋友的声音。
“我就在这里!而且正在报告。到邻居那里去了一趟,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你
就当我跳海了吧。”
“在沃洛金那里吗?”
“正是!”
“没有文件他是不会动弹的。你自己知道去到什么鬼地方了吗?敌人还不够多
吗?”
“彼得,我是尽力而为。我打算今天同科尔夏诺夫谈。”
“他大概不会接见你。”
“你对我很了解,但还不够。”
“列瓦,我个人请求你,作为朋友……”
“那就让孩子们安安静静地死去!”古罗夫哑着嗓子大叫,打断他的话。“你
明白,如果我们已经同炸过孩子的狂人打过交道的话,那么他在俄罗斯也会正是干
这种破坏活动的!我已经叫特殊勤务局的全体人员竖起耳朵,提高警惕,并且同所
有的将军都谈过了!如果他在这里,就是跑到海底我也要把他捉住!你什么也不用
对我说!”
“你做得对,列瓦,你认为怎么需要就怎么做吧!”奥尔洛夫放下话筒。
古罗夫望了望站在厨房门口的克里亚奇科,问道:
“汤烧好了吗?”
“好了。我们每人倒了一大杯,既然你打算去会科尔夏诺夫,你就一人全喝了
吧。”
他们举起杯子,每人喝了一碗肉汤,然后习惯地收拾桌子。
“我觉得很有趣的是,你怎么能找到科尔夏诺夫呢?”克里亚奇科一边擦洗最
后一只碗和桌子,一边议论。
“我不会去找他,”古罗夫一边抽烟一边回答。“他是个聪明人,自己会到我
这里来的。”
“到这里来?”克里亚奇科用手指敲着桌子。
“好吧,就不到这里吧,他到底还是一名中将,是所谓客人。”古罗夫把烟熄
掉,扔进垃圾桶里。“我让他坐客厅。的确没什么请他吃的,虽然我觉得他不会有
好胃口。你是否知道,将军平时喜好喝什么?”
克里亚奇科对古罗夫是太了解了,他明白他的朋友不是在开玩笑。他像对病人
那样,小心翼翼地说道:
“也许,让他见鬼去?我们是刑事侦查人员,老老实实干自己的工作吧,为什
么要去搞大的政治活动呢?”
古罗夫好久没有答话,一根铅笔夹在指头中间转动,他一会儿看着斯坦尼斯拉
夫,一会儿目光对着铅笔,似乎铅笔上写着什么。
“如果发生爆炸,孩子们将被炸死,我们剩下的日子就不会活得舒服,”古罗
夫说道。“不是我们要去搞政治,而是政治与刑事犯罪合流了。国际刑警五年没能
查清和抓住狂暴的杀人凶手,这就是说,案子不简单。只有专业侦查人员才能查清
和抓住凶犯。彼得、你、我,我们还得再找几个人。科尔夏诺夫将军不要我们,他
的人不是我们的帮手,很有可能成为巨大的障碍。我们必须使将军在这个事情中退
到一旁去,也仅此而已,别无其他要求。”
“仅此而已,”克里亚奇科笑着重复了一遍。“不过,他会照他的需要行事,
而不会考虑我们的方便,我过去对你说过,现在再重复一遍,我不是英雄,我不会
去背十字架。”
“所以我邀将军到这里来,我去劝他。”
“仅此而已?”
“你翻来覆去像鹦鹉一样说什么呢?别的话不知道吗?斯坦尼斯拉夫,你没有
别的出路,只能同我一起干。”
古罗夫拿起电话簿开始翻看,找到需要的部分后便坐到围椅上,开始拨电话。
“有人听您说话。”答话的是一个官员干巴巴的声音。
“您好,我是古罗夫上校,请您给我接科尔夏诺夫将军的助手。”
“谈什么问题?”
“您没有自我介绍,我警告您,我们的谈话已经录下。我要找将军的助手。”
那个不知名的办事员说出电话号码之后,把话筒放下了。
古罗夫重新拨号,取下话筒,但没有人接,看来已有人通过内部电话向助理通
报了奇怪的电话铃声。
“我是科尔夏诺夫将军接待室的谢瓦斯季雅诺夫中校。”
“您好,中校先生。”古罗夫尽可能把语气放缓和一些,但克里亚奇科不赞同
地连连摇头。“打扰您的是刑事侦查总局的古罗夫上校。我有急事需要同将军先生
谈谈。”
“将军不在!今天都不会回来。”助手回答道。
“我们的谈话已经录下来了,中校先生,”古罗夫平静地继续说道。“您的谎
言也相应地录下来了。事关总统安全,如果您不立即把我和将军接通的话……”
“将军的确不在这里,”助手急忙说道。“请把您的通报说出来,上校先生,
我马上采取措施。”
“很遗憾,我必须亲自同将军讲。您马上找到他,把我们接通,我的电话您是
知道的。我将等待,您也不要派人到我这里来,那是不明智的。”
古罗夫放下话筒,走进洗手间洗脸。
“快跑到尼基万那里去,买一瓶威士忌和别的什么浆果之类的东西。”他说完
把钱递给克里亚奇科。
“好,”克里亚奇科无可奈何地说,“不过我可能来不及。”
“努力设法吧。”
斯坦尼斯拉夫走了出去。刚刚随手关上房门,马上响起了电话铃声。
“我在听着呢。”古罗夫回答。
“古罗夫上校吗?”
“正是。”
“马上有人同您说话。”
于是响起了一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