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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听着呢。”古罗夫回答。
“古罗夫上校吗?”
“正是。”
“马上有人同您说话。”
于是响起了一个平静的声音:
“我是科尔夏诺夫,正在听您说呢,上校先生。”
“您好,中将先生,我必须马上同您见面。”
“我忙,您来吧,我可以设法给您拨出几分钟来。”
“我明白,但是我不能到您那里去,您一定要到我这里来。事关总统的安全保
卫,您必须打乱自己的工作时间表。”
“上校,您明白……”
“我已工作二十多年,知道在冒什么险,中将先生,”古罗夫说道。
“拖到明天不行吗?”
“可以,但最好是今天。我急需得到您的忠告和帮助。”古罗夫说道。
他不是外交家,但懂得该在什么时候施加压力,而一旦放松,就给人提供了选
择的权利,从而使自己承担了责任。
“好,我就来。”
权势显赫的将军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科尔夏诺夫原来是个普通的俄罗斯汉
子,身体结实,中等略高一点个子,任何服装,昂贵的鞋子,崭新的衬衫和时髦的
领带,都遮不住他的出身。他是带一个保卫员来的,保卫员甚至没进屋,只看了一
眼古罗夫敞开的房门,对上司说了一句什么就下楼朝汽车走去。
“您好,列夫·伊凡诺维奇,”科尔夏诺夫一边脱风衣一边说。“有人简短地
介绍了你的情况,人们是很少讲民警的好话的。”
“快进来,请坐。”古罗夫指着客厅里的一张沙发和一把围椅。“来点饮料?
水?威士忌?”
“谢谢,我自己来倒。”科尔夏诺夫环视着客厅。“你,列夫·伊凡诺维奇,
安排得不错嘛。”接着就开门见山地继续说道。“就算我们假定著名的恐怖主义分
子真的在俄罗斯,甚至在莫斯科也好,我们是不会容许他放炮的。莫非你另有高见?”
科尔夏诺夫从桌上抓起一瓶威士忌,仔细看了看,又放回原来的地方,给自己
倒果汁。
“中将先生,您允许我叫您的名字和父名吗?”古罗夫坐到客人的对面,问道。
“你真客气!”科尔夏诺夫仔细打量古罗夫,打算作出评价。“随你怎么叫都
可以。我对你以你相称你不生气吧?”
“我不生气,但不习惯。”古罗夫回答。
“你的暗示我明白了,不过你要沉得住气。好吧!你全说出来吧!老实说我很
高兴不去会见法国人,而且我不去也会什么都知道的,我的工作多得很。”
“您不会让恐怖分子靠近,这我不怀疑。再说他也不是日本的神风敢死队员。
据我所知他一次也没有谋害过高级人士。”
古罗夫很清楚地看到他在同一个经验丰富、洞察一切的人说话,因此多余的话
不应该说。
“说吧,说吧,不必咬文嚼字了。”科尔夏诺夫又拿起一瓶威士忌。“为我买
的吗?”
“对我来说这太贵了。”
“让我来请你吧。”科尔夏诺夫往杯子里斟好酒,把杯子推到古罗夫面前,然
后给自己斟上。“这么说你认为如果他破坏我们一所学校或者一个儿童节日,那就
会给我们造成很坏的影响啰?”
“很坏的影响,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古罗夫呷了一口威士忌。
“你可以捉住他吗?”
“如果没有人妨碍我,我可以试试看。”
“有你的部长保护,你还觉得不够吗?”
“工作性质不同,我可能同您手下的人发生冲突。”古罗夫回答时在考虑,将
军是知道他手下的人的所作所为呢,还是装糊涂?
“你掌握有材料,说明我的人牵涉到什么吗?”
“所有的人都牵扯进去了,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您的,我们的都包括在内。”
“具体点说呢?”
“具体的案子审理是检察院干的事。把坐探弄来的材料交给检察院是不应该的。
除了闹笑话、搞得报纸上沸沸扬扬和我退休以外,不会有任何结果,伊里亚·谢尔
盖耶维奇。”
“对我你也不讲?”
“就是对我自己也不能讲。”
“请问那你叫我来干什么呢?”
“必须让反间谍局的人去检查各家旅馆,不漏掉一个房问。”
科尔夏诺夫往酒杯里哗哗地倒威士忌,一饮而尽,然后眯起眼睛望了古罗夫一
眼。
“你以为你比所有的人都聪明?你的勇气是可嘉的,我同意。可你并不怎么聪
明,虽然我听说过你是一名优秀的密探。你不愿意转到我那里去吗?”
这样的问题古罗夫是料到了的,所以他有所准备,但他却装作开始考虑的样子,
他挑选着词语进行回答:
“可您的工作并不需要我,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我的强项是联系广泛,有
许多坐探,可这些关系都是在刑事犯罪分子之中。”
科尔夏诺夫连连摇头,似乎在掂量古罗夫说的是真实呢,还是他对保卫工作厌
恶。古罗夫赶在将军回答之前说:
“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就是我留在自己的岗位上,也对您有好处。”
“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害您。您的敌人是够多的,您今天帮我的忙,一有机会我就会回
报的。”
“你真是个厚颜无耻的家伙!”
“既然生就了这个样子,也就只好如此了,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我知道您
与反间谍局并不是亲密无间,但是您应该悄悄地告诉他们,侦查恐怖分子,你们是
休戚相关的。您也要告诉自己的人,如果我们遇上了,叫他们不要太用劲踩我的脚。”
“厚颜无耻。”如果将军第一次用这个词,是一般的惊叹的话,那么现在则是
认真地在肯定事实。“民警请保卫局长到自己家里做客,而且那么自信,以为将军
一定会来,所以买了一瓶将军喜爱的威士忌。”
“威士忌的品牌是个普通的巧合。”古罗夫望着科尔夏诺夫说道。科尔夏诺夫
已经站起身来,开始在客厅里一边踱步,一边仔细察看悬在墙上的几幅版画,他从
电视机上面拿起一尊毫无情趣的芭蕾舞女演员的半身雕像,放在手中转动,然后放
回原位。
“邀请用的引诱物很简单,似乎总统的生命有危险。”将军继续大声议论。
“关于总统的生命,我一句话也没说过。”与其说古罗夫吓坏了,不如说他认
定现在是该表现出恐惧的时候了。人总是习惯别人怕他的。“我说过‘危险’这个
词。而它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科尔夏诺夫继续议论,似乎没听见别人的任何反驳。
“侦查员知道已经有人把他的情报报告给将军了,要不将军也会在最近打听出
来,但他却决定采取这厚颜无耻的一步。傻瓜吗?他希望得到赏识吗?都不像。那
到底是什么东西迫使这个普普通通的侦查员冒险呢?”
科尔夏诺夫同古罗夫站在一起,望着他的脸庞,古罗夫感觉到了将军沉重而又
威严的目光。
“是责任感迫使我这么干的,而我也没有什么险可冒,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
我有什么前程呢?”古罗夫明白,权势很大的将军是不会听他的反驳的,他是出于
固执而说出这番话的。
“你并不幼稚,你很清楚,我不会给反间谍局打电话。那么请问你为什么要破
坏隶属关系邀请我来?通知我的事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现在在想:让将军说去,最
要紧的是他来了。这就是说,既然他决定来看看这类花样,他就会对一名普通刑警
所知道的东西感兴趣。唔,你喜欢我的分析吗?你看,不只是臭知识分子会作逻辑
思考吧?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请我来?莫非你的敌人还不够多吗?”
“敌人多得很。我并不怀疑您很聪明,否则您就不可能占住您现在所占据的位
子。我请您来,是因为我需要您的保护。您来了,我就得到了保护,而不管您给什
么人打不打电话。您现在在我家里,至少有六个人知道。因此,这个情报就会流到
反间谍局和我部里的上层。既然科尔夏诺夫亲自登门来找这个普普通通的民警,而
且同他在一起度过了将近半个小时,那就谁都想去同他联系了。”
“什么?”将军坐在围椅上,给自己斟上酒,一饮而尽,然后擦擦前额。“原
来是这样……这么说,要是告诉什么人,说你是个厚颜无耻之徒,将来一有机会就
拧断你他妈的脑袋,大家就简直不会相信我啦?他们会说,你说呀,你原来同民警
密探有共同兴趣呀。”
“看来是这样。”
古罗夫乖乖地垂下头。他还需要将军再提一个问题,于是科尔夏诺夫提出来了。
“你同我手下的人的利益可能在什么方面交叉呢?”
“不知道是谁为邀请恐怖分子付了钱。他急需炸药。如果犯罪分子向付钱的人
求助,那是符合逻辑的,我将寻找这个人……”
“你以为我的军官可能牵扯进了这个肮脏的案子?”科尔夏诺夫第一次提高了
声音。
“您有许多军官,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而世界上的坏蛋多得很。”
“其中的一个就是你!”科尔夏诺夫走进过厅,从衣架上迅速取下风衣。“送
我上车!”
“我已经说过,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我对您是有用的。”
古罗夫给科尔夏诺夫打开电梯门。
第十二章
古罗夫把将军送到汽车旁,发现他的保镖认为没有必要进门。生,确切点说是
死,并没有教给人们什么东西。告别的时候,科尔夏诺夫没有伸出手来,只是点点
头就走了。古罗夫回到自己的屋里,在那里碰到克里亚奇科。他在上级谈话期间,
一直躺在卧室的沙发上面,品尝名贵的白兰地。
“活该,他放开你了,”克里亚奇科举起酒杯,大发议论。“为你的健康干杯,
密探!将军说得很好,你显然觉得敌人不够多。离楼梯的顶端已经不远,只剩下同
总统争吵了。”
“你规规矩矩坐下来,给我斟酒吧。”
古罗夫把电话移过去,给奥尔洛夫打了个电话。
“彼得·尼古拉耶维奇,我向您报告,会见是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的,协议倒
是未必达成了。”
“你快坐车来吧。”奥尔洛夫把话筒扔下。
“又不好了!”古罗夫抓起朋友的一瓶酒,没有喝。“我们走吧。”
“当猫把鹦鹉从笼子里在外拖时,鹦鹉说话了。”
克里亚奇科放下酒杯,跳起身来。
听完谈话的录音之后,奥尔洛夫关上了录音机。
“我不肯定你说得不对,你给敌人施加了压力,但什么目的也没达到。他是不
会动你的,那会弄脏他的手,你太小了。”
“而他又太大,狂妄自负,所以犯下了一系列错误。”古罗夫说。
“可你却是谦虚的化身。”奥尔洛夫指出来。
“不,我对自己估计甚高。不过我尽力做到不认为自己比对手聪明。因此我认
为我赢了这次会见。科尔夏诺夫到我这里来,他认为自己更聪明。”
“当然,现在机器已经发动起来了,邻居们会要忙得不亦乐乎的。寻找恐怖分
子是他们的任务,他们不能让他被民警抓住,更不能让保卫局抓住。”将军的声音
里流露出怀疑。“工作量很大。欧洲人、美国人、奥地利人,简单点说是白皮肤人,
四十岁左右,个子一米七十六。”
“他是孤身一人,”克里亚奇科提示说,“没有营养不良症。材料已通过国际
刑警送到居住国……”
“护照可能在另一个国家发放。”奥尔洛夫望了一眼默默不语的古罗夫。
“这样的工作要求大量的人和时间!”古罗夫说道。“不过它是可以完成的。
我们专业人员是这么看的,可他,一个相信克格勃无所不能的人,却深信,这只是
一个技术问题,而且不会去旅店。应该认为他还是苏联人的心理。他预见到他或早
或迟都不得不飞来俄罗斯。所以他准备好了我们的护照。法国人说得对,我们的边
防人员是能干的小伙子,带着外国人的护照的罪犯是可能越过边境的,更不用说,
护照还可能是绝对真的呢。而到了莫斯科,那个人马上就可以改变颜色的。”
“于是一则神话便炮制出来了,在莫斯科的住处也早就准备妥当了。”克里亚
奇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皮埃尔·卢梭说得对,外国人到了莫斯科是看得出来的,
不过不是根据衣服,而是根据他的风度,除此之外,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可以很随便
地、轻而易举地在巴黎买些东西,看起来像个俄罗斯人。穿上一件齐脚后跟的皮大
衣,就已经不是外国人了。总的说来,他的衣服不成问题,语言也是如此,有姑娘
伺候的住房,也会有人准备好的。”
“他有两处窄小的地方,”奥尔洛夫一边按摩后脑勺一边说。最近将军害偏头
痛。“他接到了谁的任务?”
“车臣人的。战争、血腥的复仇。”克里亚奇科说道。
“斯坦尼斯拉夫,什么都是可以说的,”奥尔洛夫反驳说。“不过得让人相信
才行。他的真实面貌只有很小的圈子知道,否则他早就被抓起来了。我同意列瓦的
意见,在这件事上没有特殊勤务人员不行。”
“我认为,谈话应该挪到明天,”古罗夫说道。“需要休息。”
“你就忍一忍吧,上校。”将军对他称军衔,表明他心烦。“我们不必猜了,
他显然已经在我们的某个人面前曝了光。很可能是莫名其妙的一种偶然:恐怖分子
碰到了一个了解他在俄罗斯的情况的人,这个人威胁要揭露他,建议签合同。现在
我们这里两百万美元是笔不大不小的款子,在西方两百万美元连魔鬼都可以买到。”
“我不能肯定那是车巨人,很可能是俄罗斯人,”克里亚奇科说道。“不过,
车臣是恐怖活动最简单而又自然的解释,因而更要考虑他们的威胁……”
“你不要翻来覆去解释了,斯坦尼斯拉夫,我们理解你的意思。”奥尔洛夫很
生气地打断他的话。“从高加索运炸药进莫斯科,并不困难。我们的说法是:恐怖
分子住在私人住宅里,有我们的护照。问题是特殊勤务局提出来的,在利用提供人
员的刑事犯头目时,它对问题的实质并不知道。反间谍局的人正在检查旅店,我们
正在发挥坐探的积极性,寻找早就出现在一个集团里的那个人。”
“我有办法通过阿基姆一廖恩奇克接近桑采沃集团。”古罗夫说道。“他大变
了,酗酒、暴躁,我认为特殊勤务局的人员正是利用廖恩奇克抢钱和杀死萨比林的。
但阿基姆已经陷得很深,他没有回头的路了。我过去认为,现在继续认为尤尔琴科
部长的别墅就是犯罪分子集合的地方。他们把乌索夫弄出别墅,似乎是推举他当竞
选杜马代表的候选人。我认为他们是在骗他,不过是把他推到一边罢了。根据我们
不知道的原因,乌索夫成了他们的障碍。”
“算了吧,”克里亚奇科表示反对,“为什么要把菜园围起来呢?”
“不行!”古罗夫大为光火。“凶杀案使民警有了出面的权利。对于他们来说,
我们如同卡在他们喉咙里的一块骨头。我在亚姆什科夫—利亚列克集团里有一个人,
你们是知道的。但不施加压力,哈里托诺夫是不会工作的,可今天我还没有反对他
的任何理由。我们只有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就是阿尔焦姆·杜罗夫。”
“已经把他纳入编制了吗?”奥尔洛夫问道。
“还在拖着没办,库拉根的能量有限,他只是个处长。”古罗夫回答说:“乌
索夫同阿尔焦姆谈话,叫他离开赌场,到别墅里当卫队长。很可惜,知道我同科尔
夏诺夫会见以后,他们会着急,事情可能会从死点挪开。”
“要不就死死地冻结在那里,”奥尔洛夫反驳。“如果将军经常到部长那里做
客的话,那么反间谍局可能会对它派有一个军官在那里而感到害怕的。”
“很有可能的,但别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是恐怖分子落脚的地方。”克里亚
奇科参加谈话。“如果我们的看法不错,萨比林的钱是准备给恐怖分子的话,那么
安排他住在莫斯科的就会是阿基姆。不管你是否愿意,列夫·伊凡诺维奇,你都应
该同他恢复联系。”
赌场老板波里斯·彼得罗维奇·加依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听坐在对面的维
克多·谢尔盖耶维奇·萨莫依洛夫说话,而是在解决同税务机关的关系问题。周围
的人一辈子都对年龄不确定的萨莫依洛夫估计不足。此人有一副灰色的、让人难以
记住的外貌和一个凹进去的下颚。你可以说他是四十岁,也可以说他有六十了。小
小的个子,清瘦,穿的衣服并不雅致。维克多·谢尔盖耶维奇给人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