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朋友们,你们知道你们同我的区别在哪里吗?”古罗夫偷偷地问道。“你们
正在解决的问题是对狗熊怎么办?而我所想的则是:到哪里去找狗熊?”
巴维尔·彼得罗维奇·乌索夫、国家杜马代表候选人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桌旁读
报。作为候选人,理应在政治上是很强的,但他看报却毫无兴趣,他是出于无所事
事才浏览报纸的。
有人按门铃,乌索夫大叫:
“瓦莲京娜,我不在家!”
前室里传来人们说话的声音,妻子稍稍打开房门,抱歉地说:
“这个人坚持,他……”
“您好,巴维尔·彼得罗维奇,请原谅我的鲁莽。”苏霍夫少校走进办公室,
把一束花交给乌索夫的妻子。但她拒绝接受,于是他在她身后把房门关了。“请你
相信,没有极端的必要,我是不会把自己锁起来的。”
“你好,”乌索夫微微一笑,他感到高兴的是客人不是来自选举委员会,他对
那个组织已经烦透了。“我爬到哪里去呢?我住在部长的别墅里多安静,多漂亮。”
“而且企图抢劫一位老老实实的纳税人。你是说着玩的,我也是在开玩笑。你
我都是丑角。”少校坐到沙发床边。“你知道埋伏袭击古罗夫没有成功,而且两名
妓女失了踪,是吗?”
“我是动摇不了的。”
“你们是否当选并不取决于一个委托区,而要取决您所隶属的党的成绩。”
“我对这帮人和比斯科维梯本人都是不屑一顾,要吐口水的。”
“对所有的人都吐口水,那口水就不够用了。古罗夫暂时还没做过任何对不起
我的坏事,不过我觉得,我们的道路是交叉的!”
“那你就去收债款吧,如今安葬费可是很昂贵的呢。”
“你明白,一个坟够你我两个人下葬吗?”
“你我是不会葬到坟墓里去的,我们会在焚尸炉里烧掉。至于对付古罗夫,你
不要来找我。你们现在正在进行的事,我一无所知。我甚至不知道你在哪里工作,
你实际上的军衔是什么,奥列格。”
“我在为总统服务,至于我的军衔嘛,那与谁也不相干,”少校回答说。“不
过你叫我少校就是,我习惯了。”
“谈到军衔,我倒是可以猜到,至于说你是在为总统服务,那就是你胡说了。
你是正式属于科尔夏诺夫手下的人,但你也不为他服务。我认为,奥列格·阿尔捷
米耶维奇,你是在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而你却只为胜利者效劳。”
“你难道希望站在失败者一边吗?”
“我想站在自己这一边。胡扯够啦,说吧,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你厚颜无耻,巴维尔。”
“叫化子是不怕失火的,我听你说。”
“你常说古罗夫把阿尔焦姆收买过去了。证实这一点,对我很重要,我决定审
查杜罗夫,建议他与古罗夫上校见一面。”
“你这是送丑鬼去找老练的狼。”
少校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轻便的录音机,把它放在桌子上。
“你还是先听听他们的谈话,再发表你的高见吧。”
乌索夫拿起录音机,打开开关,说道:
“如果阿尔焦姆离开萨比林办事处是克里亚奇科掩护的话,那就用不着任何审
查了。阿尔焦姆是古罗夫的人。”
“你听听,你听听。”少校从桌上抓起一张报纸。
乌索夫把阿尔焦姆和古罗夫的谈话录音听了两次,个别地方翻来覆去倒了好几
次带子,问道:
“他们在哪里交谈的?”
“在古罗夫的车子里。”
“车子停在哪里?
“普希金广场,《消息报》社附近。”
“录音机装在哪里?”
“杜罗夫的茄克里。”
“什么?”乌索夫啪的一下拍了自己的大腿,大笑起来。“我觉得我‘最好的
朋友’说话反常,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录音机放在阿尔焦姆的茄克里?”
“这是最新的技术,你在生活中是找不到的。”少校很委屈地回答。
“找什么呢?你以为古罗夫没带扫描器就不进厕所吗?阿尔焦姆刚坐进汽车,
古罗夫就知道小伙子‘已经充了电’。所以整个谈话是为你们,特别是为你进行的,
少校。只是我们‘好朋友’有一点小小的疏忽,他通常同他用得着的人谈话,要客
气一些。而在这里他是那么想使你相信他并不那么需要杜罗夫,从而跨过了界线做
过了头。这手法可以骗得了傻瓜,却骗不了我。”
“就算他们是拴在一起的吧,他们也需要谈谈呀。谈话的题目是我决定的,录
音的时间和阿尔焦姆在车子里的时间是一致的,准确到一秒也不差,他们没有时间
相互写点什么。谈话一结束,阿尔焦姆就从车里走了出去。”
“他们以后又可以见面嘛。”乌索夫这么说道。
“不!他们分散坐车走了,各自回家去了。阿尔焦姆没再出别墅,电话是受到
窃听的。阿尔焦姆是有可能给古罗夫打自动电话的,但他没有使用电话。”
“我不知道怎样,反正古罗夫把你蒙住了,”乌索夫说道,但声音里先前那种
信心却没有了。“就是古罗夫原先也不知道谈话的对方会是‘充了电’的。会见的
地点……是供花花公子用的。有人在‘引导’他,他受到过检查吗?”
“他没有受到检查,每次出去都像是赴姑娘的约会一样。”
“很狡猾,但我不相信他的话。”
“我理解你,”少校同情地说。“他正在妨碍着我,怎么才能将他引开呢?”
“打死他。”
“你以为我口袋里有一支杀人的队伍?”
“他在追捕你吗?”
“不是追捕我,但他在追捕。国际刑警要民警和反间谍局注意一个人。”
“恐怖分子?”乌索夫开门见山地问。
“为什么你这么认定?”少校大吃一惊。
乌索夫深切同情地望了客人一眼,甚至摇了摇头。
“你在情报总局工作过?”
“可能吧,这有什么意义?”
“可以学会乘法表呀。国际刑警主要是负责侦查麻醉品贩卖者、造假币者和恐
怖分子的。前面两种人与你们无关,你们用不着他们。选举迫在眉睫。你们需要一
次恐怖活动,不是要杀死具体的某个人,而是要掀起一场风波。”
“你知道得这么多,真叫人吃惊。”少校抑住沸腾的愤怒,继续心个平气和地
说下去:“古罗夫有什么弱点?”
“有普通人的弱点:能喝酒,追女人,他不是傻瓜,何况女人喜欢他呢。但他
即使在睡觉的时候,仍然是一名密探。这时他简直是一个病人。”乌索夫沉思了一
会儿。“他很爱虚荣,不过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虚荣。他对报刊杂志、海报、掌声不
大感兴趣,对领导的态度,更是不屑一顾。领导越高,他越看他不起。他很珍视他
自己的私人朋友的意见,斯坦尼斯拉夫·克里亚奇科和奥尔洛夫将军的意见。但主
要的!根本性的!”他竖起一只手指。“是古罗夫上校疯狂地重视自己对自己的看
法。为了向自己证明什么,他准备去死。”
“有意思。这样的人我还没见到过。”少校含含糊糊地说着,陷入了沉思。
第十九章
十一月十四日星期二,古罗夫没去上班。早晨起他就企图做早操,但过了几分
钟就停下来躺到沙发上去了。他给维罗奇卡打电话,因为将军还没来上班。古罗夫
说他生病了。姑娘建议请医生来,古罗夫表示拒绝,吩咐必要时可以往他家打电话。
他实际上并没有生病,请了一个多月的假,再说他坐在办公室里什么事也不做,或
者躺在沙发上看天花板,与生病并没有任何差别。
眼镜蛇消失在莫斯科,没法找到他,只好等待。斯坦尼斯拉夫一直坐在电话机
旁,尽管秘密的侦察通道在已形成的形势下已经没法工作。
库拉根手下的那些侦查人员也挤在一起,无所事事。他们曾经对瓦季姆·丹尼
年轻时曾经在那里出现过的两个地址进行监视。但这种活动空费精力,所以大家都
失去了信心,工作马马虎虎。也许他们就根本什么也没做,只是天天写报告,报告
都已装进档案袋内。
当然,眼镜蛇明白,恢复与阿基姆的联系是犯了一个错误,所以没再在桑采沃
小集团中露面。古罗夫觉得恐怖分子没有炸药,而且他无处可以弄到手。古罗夫上
校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那两个曾埋伏在瓦列京娜·谢罗娃住所里企图抓住他的年
轻人,给他提供消息。他们两个不认识古罗夫,怕他报复,不敢彻底断绝同他的联
系。
他们天天打电话,早晨晚上都打,他们用嘶哑的声音告诉古罗夫,说起初他们
的领导看不起他们,强迫他们写了成吨的材料,现在让他们安静下来了。今天他们
的工作是最没有意思的,最保守的。他们得不到任何任务。
古罗夫几次与哈里托诺夫见面,但这位消息灵通人士什么有趣的事情都没有说,
尽管他的想象力非常丰富,古罗夫还是认为他去找眼镜蛇是不可能的。恐怖分子对
亚姆什科夫—利亚列克小集团没有任何吸引力。
过去的一个月里,古罗夫睡得很少,心情沮丧,觉得自己毫无能力,谁也不需
要。耶兰丘克和他的上司从莫斯科飞走了,偶尔打电话来,也没有什么新闻,恐怖
分子没在任何地方出现。从理论上可以设想他呆在莫斯科,等到杜马选举快开始的
十二月上旬露面。
古罗夫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天花板。有时打打盹,醒来时就想把这个没有前途
的案子扔下来,去干自己日常的侦查工作,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他企图同奥尔洛
夫谈谈此事。奥尔洛夫支持他的这一想法,说人手不够,他必须去出差。而且总的
说来,侦查人员应该工作,而不要去考虑生活的意义。然后问道:
“你以为真有一个未知的恐怖分子吗?”
“毫无疑问有。国际刑警是个严肃认真的组织。”
“现在他在俄罗斯吗?”
“我不知道,但从各方面来判断,他已经呆过一个时期了。否则无法解释瓦列
京娜·谢罗娃住所里的埋伏,也无法解释阿尔焦姆·杜罗夫最近谈到的情况:奥列
格·苏霍夫少校对我这个小人物越来越感兴趣。而且也符合阿基姆在与哈里托诺夫
的谈话中提到的眼镜蛇,而绰号眼镜蛇的刑事犯罪分子瓦季姆·丹尼似乎是失踪的,
再加上绰号廖恩奇克的阿基姆·列昂季耶夫又不知道被谁干掉了……”
“可瓦季姆·丹尼当过爆破手,”奥尔洛说道。“你呢,由于无所事事,变傻
了,就要飞去出差了,而在莫斯科一座儿童剧院则要被炸飞到空中。两位俄罗斯的
密探,古罗夫上校和奥尔洛夫将军将理所当然地要相互拥抱着去休息。斯坦尼斯拉
夫说你睡不好?我给你搬张折叠床到坟场上去,一定给你弄个枕头,让你舒舒服服
躺着自杀。”
就这样,密探古罗夫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力图想象出儿童剧院是个什么
样子。他感到羞愧的是,他甚至无法想起他现在在哪里。任何一个法西斯的,或者
民族主义的组织,都不敢爆炸儿童剧院。古罗夫竭力在说服自己。彼得这么说是希
望惹我发火,他自己也不相信这种可能。任何组织,任何组织的头目都不敢杀害儿
童,如果他们让凶手逍遥法外,全世界都不会答应的。但前不久比斯科维梯在电视
上说,为了保卫俄罗斯的国界,他准备消灭任何一个发出枪声、使俄罗斯的士兵受
伤或者牺牲的村庄。这位党的首领这么说了谁也没有给他以回答。要知道如果他们
雇用的恐怖分子是疯子,他们可能连产房也爆炸。可他这个俄罗斯的密探,却躺在
柔软的沙发上看天花板。
古罗夫站起身来,感到全身发热,力量和火气都上来了,温度高的时候往往是
这样的。“彼得警告我,说我将在坟场上开枪自杀!怎么办?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应当行动起来,采取点什么措施,吓唬恐怖分子,迫使眼镜蛇相信,我正在沿着他
的足迹活动。如果他吓慌了,那他就会采取某些行动,暴露他自己,到那时我就会
真正找到他的足迹。我没有接近眼镜蛇的办法,相应地也没有输送情报的渠道。恐
怖分子已来到我们这里的消息,是耶兰丘克告诉我们的。如果国际刑警有着可以收
到类似情报的渠道的话,这就是说恐怖分子在国际刑警里面可能有他们的人,因此
他们也可能弄到情报。”
古罗夫给耶兰丘克在维也纳的住所挂了电话。
眼镜蛇走出中央电报局大楼的房门,整理好灵巧地穿在他端正身材上的皮茄克,
跑下台阶,大步朝普希金广场走去。他是个很出色的秘密工作者,在不懂这一行的
外行人看来,他穿得很不错。但懂这一套的内行人却发现这个非常自信,似乎穿着
雅致的人身上穿的尽是假货,类似莫斯科市中心的那些青年人。且不说有钱的阔佬
是不会步行穿过街道的,就是眼镜蛇身上所有的东西,从皮鞋到花格子的长绒毛围
巾,都是在郊区或者在文明世界以外的某个地方制造出来的。眼镜蛇所追求的正是
这一点,因为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相信:你要想不被人察觉出来,你就像大多数人那
样穿着吧。
在电报局“存留待取”的窗口,他领到一封电报:“海因茨十七日生日,别忘
了祝贺”。这意思是说,联络员找他来了,联络员每天十七点在“北京”饭店等他。
眼镜蛇有一个俄罗斯人的电话号码,在塞浦路斯的时候,他曾经收到过这个人
给的钱。眼镜蛇需要援助,但他很不喜欢那个俄罗斯人,以至于不敢出去联系。他
只是打过一次电话,通知那人说他来了,随即就断了联系。
那个俄罗斯人自称名叫叶戈尔,是个信心不足、性格软弱的人,不是脚踏两只
船的人,否则不会把钱交给他,但他可能受到监视。伴随他的那个小姑娘,倒是赢
得了眼镜蛇更大的信任,但他也没给小姑娘打电话。他不相信俄罗斯人。他们中间
经常碰到一些高级的专业特工人员,但这两个男女显然来自另一个机构。
他很熟悉“北京”饭店,那里聚集着各种不同肤色的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形
形色色的人都有,是个很适合见面的地方。谁可能来呢?为什么而来呢?显然,那
人认识眼镜蛇的面孔。可世界上认识他的人只有那么几个。是法国人……阿拉伯人
……犹太人……他翻来覆去地在脑海里翻腾。这些人只有戴上手铐才可能被带到莫
斯科来。
阿巴看起来气色很好,面带着微笑。他几乎总是微笑的。眼镜蛇已经习以为常,
没去注意这种微笑了。他们是在“北京”饭店的门口边见面的,没进饭店里面去。
他们在城里蹓跶,在一家私人的小饭馆里就坐,那家饭馆的钢门边站着一个面色特
别可怕的看门人,似乎他守卫的至少也是国家银行的一个分行。
在四张小桌子中的一张旁边,坐着一对青年男女,他们正在情意绵绵地悄悄低
语。一个女招待突然出现,评价性地望了客人们一眼,然后微微一笑,请客人就坐。
“小姐,赶紧给我们来一百公分伏特加,街上冷得很。”眼镜蛇一边把一把椅
子推给阿巴坐,一边这么说,面孔对着大门。他已经忘记了他什么时候带过枪,什
么时候参加最后一次战斗,但希望见到大门,背后只有一道墙的老习惯,却仍然留
了下来。
“你像平时一样穿着制服!”阿巴赞许地说完,从小姐送来的托盘上拿起一杯
酒一口喝干,然后把一枚油橄榄扔进嘴里。“我喜欢俄罗斯。我是同一家很大的跨
国公司的代表一起飞来的。这家公司对开发俄罗斯的旅游潜力很感兴趣。”
“我们的潜力很大,缺的是外汇。”眼镜蛇望了望菜单,对女招待微微一笑。
“亲爱的,让我们吃俄罗斯菜吧,不过要使我们吃得活下来,而且能够走动。行吗?”
“OK!”小姑娘高兴地惊叫了一声,消失在屏风后面。
“有一个很厉害的警察对你很感兴趣。”阿巴直截了当地说道。“他知道你在
俄罗斯,了解你的职业和经验,有你十五年前护照上的照片,知道你的年龄、身高,
大概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出了一点点小麻烦,而且你不愿意同我们的人见
面。”
“塞浦路斯之行以后,我已经对你说过多次,你的那个人不行。”
“那不是我的人,不行的人我是不要的。”阿巴很生气地回答。“但你必须同
他见一次面。你有头脑,有经验,胆子大,但没有材料,而且好像连车子也没有。
你起码总得要有一个靠得住的住处吧?”
“我租了一套住房,这在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