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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点讲是防止什么人的破坏呢?”
“我服从上面的指挥。”
“服从吧,少校。”古罗夫耸了耸肩膀。“这与我不相干。与我同来的有十个
穿便衣的民警工作人员。我请求您放他们进大楼里去。你们执行自己的命令,我们
解决我们的任务。”
“不行,上校。”少校甚至把靴后跟嗑的一响:“外人不得呆在大楼里面。”
古罗夫的耐性完了。
“只有希特勒的党卫队和克格勃的少校们才敢于用这种口吻同刑警上校说话。
我们以后谈,您要把我们这次见面记一辈子的。大楼里不应该有外人吗?”
“将来也不会有。我向您保证。”
“那么杂技团的演员呢?观众呢?”
“您很聪明。”少校理解地点了一下头。“演员们有证书,观众都有票。”
“我个人有邀请书,要进经理包厢的。”古罗夫把尤里·尼库林签过名的邀请
书递了过去。
少校看了一眼,笑着说:
“这里没有盖章,我们马上去核查一下。”他走进前室里,把邀请书递给坐在
门边桌旁的女值班员看,然后还给古罗夫。“邀请书的确是给两个人的,您可以带
一个人进去。”
古罗夫没听他说话,拿起邀请书,把地方保卫队长带到一旁。
“依戈尔·米哈依洛维奇,我需要九张票,来十一个人,下午三点也是一样。
您一定留着票的。”
“一切我们都会办妥的,不过您找尼库林更容易办到,他可以下令……”
“尤里·弗拉基米罗维奇是个不算年轻的人,他是人民演员,我们不必去惊动
他。”
票的问题解决以后,古罗夫给奥尔洛夫将军打电话:
“出什么事啦,彼得?”古罗夫尽量心平气和一些问道。
“鬼知道!”奥尔洛夫骂了一句娘。“这个选举把大家都搞疯啦,大家甚至都
不同我商量一下,有事只是通知我罢了。谣言已经传到了第一副部长那里,有两位
代表和几位记者去找他。他们抱怨我们挨户搜查。由于进行了这项工作,我们总局
已被宣布撤消,这么一来,你呆在那里就是非法的了。”
“眼镜蛇当然已经看到来了士兵,他马上就会改变计划,这就是说,到下午三
点,我们还有时问。你可以……”
“列瓦,我的撤职命令正在准备之中。”
“彼得,你明白,这不要紧。”
“当然,”奥尔洛夫回答。“你有了什么想法吗?”
“有的,我觉得我穿着制服,特种部队自然有妨碍,不过,我们一定竭力而为。”
“我没什么对你说了,你要知道,你的死无助于任何事情……”
“既然没什么话可说,你就沉默吧。直到最后一刻,我们不会离开这里。”古
罗夫放下话筒,望了一眼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克里亚奇科。“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
开始说漂亮话。”
眼镜蛇混在等待演出开始的大人和小孩之中,挤来挤去,看到特种部队的士兵
们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感到非常满意:这些小战士,不是职业密探,同这些久
经沙场的战士打交道容易些。反对他的行动规模如此之大,使他很受鼓舞,使他在
自己的眼中显得重要多了。他明白,他分散注意力的计划没有完成,三小时的演出
可能取消。那也好、过两天再去剧院,也可能去莫斯科艺术剧院。效果小一些,但
各个特种勤务机构,都会看到正在发生的一切,谁也不会说反对我的话了。
门打开来了,孩子们像昨天一样,先是有点羞羞答答,走进前厅时许多孩子还
拉着大人的手,但一脱下外衣,看到等待他们的小狗熊和穿着盛装的小猴子以后,
休息室里马上充满了欢声笑语,十分嘈杂。大人们想控制孩子们,但他们突然由主
动变成了被动,父母们,特别是爷爷奶奶们,比较年轻一点的人们,都被拖到了野
兽面前被拖进了小吃部、卖冰淇淋和彩色气球的小卖部里。
站在门口边的特种部队士兵,被无礼地挤开了。不是领导,很可能是战士们本
身,想到在这里带自动枪不合适,于是把武器都留在汽车里。身穿制服的年轻小伙
子,很快就被弄得不知所措了,几分钟不到他们就忘了他们为什么站在这里,要追
查的人的特征,已经从他们的头脑里飞出去了,他们不知道自己如何表现,开始羡
慕起站在工作入口、后门和杂技团大院里执勤的同志们来了。
一个十来岁的小子抓住一个战士的衣袖,要求带他上厕所。一个护送一群红皮
肤孩子的妇女,见到一个站着无事的战士,把自己带的几个孩子的上衣全部堆到他
身上,命令他站在更衣室里排队。
要是古罗夫现在可以发笑的话,他一定会同孩子们一起哈哈大笑的。
站在正门口的密探,只有两个在工作。他们在人群之中感到很习惯,马上就想
到了自己要干的事情。其中一个抓住充了气的气球的绳子,受到卖气球的女人的感
谢,她一边讨价还价,一边收好钱,把孩子们选好的气球解开来。那密探习以为常
地望着越来越多的客人,很内行地用目光盯住那些个子相仿的中年男子。另一个刑
警站在靠边的衣架旁,既能看到门口,又能“帮助”孩子们脱衣服,但他看的是要
求他看的一切。
古罗夫走到挂衣架前,捡起一件掉到地板上的小孩大衣,交给一位老大妈。那
位刑警拉了一下上校的袖子,说:
“如果他通过中央大门的话,他一定会选中一位带两个孩子的女人,他会抱起
那个小一些的孩子的。”
“一定会的。”古罗夫赞许地点了一下头,而且没说上午的演出期间,看来等
待恐怖分子出现已经毫无意义。而下午的演出眼镜蛇来时不会经过中央大门,但他
转念一想,那位密探说得对,抱着一个孩子和带着另一个孩子的年轻女人走在一起,
是最好不过的掩护。
古罗夫早就决定了如何布置自己的侦查人员。在有两个带自动枪的战士正在那
里无所事事地踏脚的门口,他谁也没有派去。有两个侦查员在门后面吸烟,那里有
楼梯通楼上,楼上是工作用房,包括演员的厕所、化妆室。演员们也住在这里,他
们经常从一个杂技团调到另一个杂技团。这里还有饭堂,咖啡厅和相应的厨房。还
有古罗夫很中意的活动电梯。
古罗夫明白:眼镜蛇面临的最困难的任务是把爆炸装置带到杂技团的房里。有
一扇通院子的房门,院子里停着演员们和工作用的车子。特种部队的少校在这个门
边派了两个持枪的战士。这里不久就出事了。扫院子的工人和其他服务性的工作人
员常常没有随身带着通行证,有的证上的照片脱掉了。一般说来,杂技团所有的工
作人员相互是面熟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帮警卫人员,他们不理解,何况
这一帮人还带着自动枪呢,于是他们激怒起来了。少校是战士们的首长,而对于一
个背着一袋短木头的搬运工人来说,他却是一个累赘,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一个
不知道站在这里干什么的人。
在不到十五分钟之内,门旁就聚起了好几个人。他们不加选择地使用词汇,把
惊慌失措的战士和面红耳赤的少校,骂了个狗血喷头。一个有点醉意的汉子似乎是
无意地把一桶油漆打翻,把一个战士的裤子溅满了油漆,使他不得不躲进大巴士车
内。
“黑胡同里你们不站,可呆在这里,不要脸的东西!”一个清洁女工大叫大嚷。
他们要那女工走过去,但她仍然同几个男的站在一起,表示他们团结一致。
“该把你们送到车臣去!”
“小子,你听着,让我来给你们画成丑角吧,我们演小丑的人不够呢。”
特种部队的一名战士请来了警卫队长,他派出一个认识杂技团里的人的女值班
员,但房门时开时关,铁门旁边刮着穿堂风,那女值班员说她没穿棉衣。一般说来,
她的岗位是在室内的,很暖和。
不知是谁跑到了行政办公室,于是副经理来了。此人性格软弱,但很有魅力。
他知道楼房的保卫工作由于不知道的原因加强了。他昨天认识了古罗夫,于是满怀
希望地望着站在一旁的上校。
“对不起,这些事不是属于我管的,”古罗夫说完就沿着走廊,从装着物品、
道具的箱子、盒子的旁边走过去。
在离房门不远处的走廊上,两个侦查员在帮着修理一辆亮晶晶的带篷小汽车。
好像人们都很忙,但其中的一个“工人师傅”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门和那里正在发生
的争吵。古罗夫走过去时,其中的一个侦察员站起身来,说:
“有火没有?”他掏出香烟。“列夫·伊凡诺维奇,他妈的把他们赶走吧,他
们挡住了我们的视线,莫说一个人,一头大象都可以走过去的。”
“耐心点,密探,我们民警的工作就是这样的,”古罗夫“咔嚓”一下打燃打
火机,拍了拍同事的肩膀,然后往前走去。
演出开始了,演员们聚集在幕布旁,盛装的姑娘们在敲着溜冰鞋,小丑们的红
鼻子闪着光。
古罗夫绕过演员们,兴奋异常的特种部队的少校飞也似地跑到他身边。
“您有包厢的票,您就坐去吧!”
“少校,您有孩子吗?”古罗夫问道。
“什么?”顽皮的小伙子甩了一下头。“有个儿子。这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我们走开, 您的小儿子就会成为孤儿。 ”古罗夫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搞刑侦工作,可不是用手掌劈砖头,应当动脑筋想。你该把你们的将军拖到这里
来。”
古罗夫嘲讽地仔细打量了一下少校,朝前走去了。
上午的演出结束了,观众纷纷涌向出口。古罗夫走进副经理办公室,有两个工
兵一直在那里等他。那里的一只大铁笼里关着一只漂亮的大鹦鹉,它的一只圆的眼
睛不时望着人们。
“上校先生,是需要我们,还是为了保险,才让我们坐在这里呢?”一个有一
张年轻的脸庞、头发花白的男子问道。
“你们去吃点东西吧,不过动作要快,”古罗夫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部袖珍电
台。“同志们,我是古罗夫,回答你们是否听见我的话。”
马上传来回答:
“我是一号,听得清楚……”
“我是二号,听得很清楚……”
“斯坦尼斯拉夫·克里亚奇科早就耳朵聋了,”克里亚奇科忍不住开玩笑说。
“好,伙计们,注意,”古罗夫说道。“你们激动吗?一个好的密探是应该激
动的。”
“列瓦,你还记得我们在索科里尼基抓那小子的情况吧?”
“维佳,那小子只有六颗子弹。说完了吧!别开玩笑啦,注意洗手问。我以为
他会在洗手间里换衣服。”
“你以为他已经到了大楼里?”
“可能的。在正门里,你们特别要注意抱孩子的男子。注意通院子的大门,你
们要试着同士兵们接近,他们也是人,会找得到办法的。‘斯巴达克’、姑娘们、
傻里傻气的首长们……教你们,只是害你们。”
“我只同维佳结拜为兄弟,不过他们的指挥官却在这里闲逛,”一个侦查员大
骂了一通脏话。
古罗夫来晚了。眼镜蛇来看早场演出,两手抱着孩子通过了检查,他真的是在
二楼的洗手间里换的衣服。他现在穿着沾满油漆的长衫,在为杂技团工作人员服务
的小吃店里喝咖啡。眼镜蛇用报纸给自己做了一顶帽子,给它涂上了颜色,而且没
有忘记用脏手擦脸庞。他正等着开始放人们进来看日场演出呢。
“伙伴们,”古罗夫继续说道,“我们一定要把他连同他背的东西一起抓住。
如果他敢于把东西带进来,他一定又会改变装束,融化在群众之中。”
“但他不是日本神风敢死队员,所以一定会在演出期间离开杂技场。”
“那里是哪个聪明人?从左肩往下吐唾沫①吧。如果我们让他带着东西过去了,
但愿上帝别让我们在出口扑他一个空。大家各就各位,极端注意,我们的孩子就要
进大厅里来了。”
① 这是俄罗斯人的迷信。
“别压死了那个疯子!”克里亚奇科说道。
眼镜蛇沿着楼下的走廊,推着一辆火车站的搬运工推的那种手推车。恐怖分子
还在第一天参观杂技场时就看中了手推车,当时他在警卫队长的陪同下察看了各个
房问。 眼镜蛇推着手推车, 从守卫通院子的房门的战士身旁走过去,走到停他的
“日古力”的车库旁。士兵们望了望穿着油渍斑斑的罩衫的“工人”,望了望上面
摆着一只水桶的小推车。他们对这辆上面摆着一支毛笔和一袋烂抹布的小车毫无兴
趣,急急忙忙把房门“啪”的一声关上,因为冷气从外面吹进来了。
观众坐了下来,安静了。音乐声响起,一群美丽的少女在舞台上滑来滑去。这
个节目名叫《俄罗斯圆舞》。
古罗夫的情绪一秒比一秒坏,他沿着楼下的走廊往楼上走,走进楼上的休息室,
在那里他遇见了特种部队的那位少校。
“上校,您这是在根据没有核实的情报进行工作吧?”
古罗夫全身发冷,他望了一眼微笑的少校,什么也没回答,就朝楼梯口走去。
思想一个接一个出现,又一个接一个消失,相互混杂在一起,互相你追我赶的。
“我们错了,放过了……我没有坚持让工兵不仅察看工作用房,而且应该打开
所有的房间,包括化妆室、更衣室……眼镜蛇一看见特种部队的人就会走掉的……
现在他会闯进莫斯科艺术剧院,我太狡猾,自己把自己骗了。”
眼镜蛇穿着严寒老人①的衣服,推着一辆手推车,车上摆着一枚一公尺长,上
面贴着金属箔片,写着“俄罗斯”字样的火箭,正朝门口走来。他用拐杖敲了敲火
箭。一个战士探出头来一望,赶紧把大门打开,笑着说:
① 又名圣诞老人。
“老大爷,离新年还有三个星期呢!”
“你们这里也许还有三星期,可我们那里松树已经快开始装扮了,”眼镜蛇对
着大胡子说道。“帮一把吧,你看,它卡住啦!”
战士们帮着他把车子推过门坎,于是女验票员的一块金属牌子丁丁当当地响了
起来。
“老大爷,你是走私贩子,”一个战士说道。“让我看看,你运的是什么炮弹?”
“你总该怕上帝吧,军人!”眼镜蛇抚平胡子。“这是逗乐用的花炮,不过我
的手推车全是金属做的,所以你的检查器械发出了响声!”他哈哈一笑,沿着走廊
把车子推了过去,直到他在拐角处消失以后,才听到一个满有信心的声音:
“您好!您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吗?”
眼镜蛇还在去出口的途中就见到了一位侦查人员,他循着声音转过身来,把一
只手插进长罩衫的口袋里,紧紧地握着刀把柄。
“去排演的,”眼镜蛇回答说。“应该检查一下,这家伙一会儿会飞,一会儿
只会呼呼地叫,真丢脸哪。”
“检查当然是不碍事的,”侦查员表示同意,他注意研究严寒老人和他推着的
东西。
这位侦查员有一米七四的个子,由于戴着“演员帽子”,眼镜蛇的个子他无法
确定,因此他决定紧紧地靠近去,眼镜蛇明白了这一点,闪电般地捅了他一刀。
古罗夫决定,万一他估计错误,那么责任只是他一个人的,与伙伴们没有任何
关系。他走进副经理办公室,打开电台。
“我是古罗夫,你们都没事了……”
“第七号失踪了!七号不在岗位上!”回答的是一个激动的声音。
“他的岗位在什么地方?”
“楼下走廊,院子的进口处!”
“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喊叫起来了。“封锁所有的出口。派两个人去寻找
失踪者。我到通院子的门口去。”
他奔跑起来,三步两跳就越过了楼梯口,跳到了站在通院子门口的战士身旁。
“在最近的十分钟之内有谁进了院子?”
战士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其中的一个懒洋洋地整了整自动枪的皮带,问道:
“您是什么人?”
“一个小丑背一大袋糖果过去了吗?”古罗夫认定眼镜蛇大概会化装成这个样
子。
“小丑没见过……”
“严寒老人来过,”另一个战士说道,“上面命令凡是演员,都要放行的。”
“坐什么车来的?”古罗夫觉得特种部队的两个战士已经不会说话了,好不容
易才挤出几个字来。
“他走过去了,推着一辆手推车,上面载着一枚逗人发笑的火箭……”
古罗夫没听完就朝后门扑去。如果眼镜蛇走出了大楼,那就一切都完了,撤退
已不可能,找到爆炸装置并使之无害,已经来不及了。他不是英雄,但他的脑子里
根本没有考虑个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