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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陶侃性俭厉,勤于事。作荆州时,敕船官悉录锯木屑,不限多少。咸不解此意,后正会,值积雪始晴,厅事前除雪后犹湿,于是悉用木屑覆之,都无所妨。官用竹,皆令录厚头,积之如山。后桓宣武伐蜀,装船悉以作钉。又尝发所在竹篙,有一官长,连根取之,仍当足,[边批:根坚可代铁足。]公即超两阶用之。
【译文】
晋朝人陶侃(鄱阳人,字士行)生性节俭,做事勤快。
任荆州刺史时,命令船官要收集锯木屑,不论数量多少,众人都不了解他的用意。后来正逢积雪溶化时期,官府前虽已除雪,地仍湿滑,于是用锯木屑撒在地上,遂能通行无阻。
官用的竹子,陶侃命令要留下粗厚的竹子头,堆积如山。后来桓温伐蜀,竹子头都用来当作造船的竹钉。
又曾挖掘竹子,有一官吏连着竹根挖起,以为竹根部分非常坚硬,可做为竹钉的材料使用。陶侃见了,立刻超升此人两阶。
346、苏州堤
【原文】
苏州至昆山县凡七十里,皆浅水,无陆途。民颇病涉,久欲为长堤。而泽国艰于取土。嘉祐中,人有献计,就水中以蘧除刍藁为墙,栽两行,相去三尺;去墙六尺,又为一墙,亦如此。漉水中淤泥,实蘧除中,候干,则以水车沃去两墙间之旧水,墙间六尺皆土,留其半以为堤脚,掘其半为渠,取土为堤。每三四里则为一桥,以通南北之水,不日堤成,遂为永利。[今娄门墉虽也。]
【译文】
苏州到昆山县共七十里远,都是浅水,没有陆路可行。人民苦于涉水,早就想筑长堤。但是水泽之地很难取土。
宋仁宗嘉祐年间,有人献计,就在水中用芦荻干草做墙,栽两行,相距三尺;离墙六丈,又做一墙,做法和前两墙相同。把水中的淤泥沥干,塞在干草中,等干了以后,用水车除去两墙之间的旧水,墙与墙之间都是泥土,留一半做为长堤的基础,挖另一半做河渠,把挖出来的土拿来筑堤。每三、四里筑一座桥,以打通南北的水域。
不久长堤完成,成为永远的好事。
347、丁谓
【原文】
祥符中,禁中火。时丁谓主营复宫室,患取土远,公乃命凿通衢取土,不日皆成巨堑,乃决汴水入堑中,引诸道竹木牌筏及船运杂材,尽自堑中入,至公门事毕,却以拆弃瓦砾灰壤实于堑中,复为街衢,一举而三役济,计省费以亿万计。
{冯评}
此公尽有心计,但非相才耳,故曰:“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
【译文】
宋真宗祥符年间,宫中大火。当时丁谓主办营建修复宫室,取土的地方太远是一大烦恼,丁谓就下令挖道路取土,不久道路变成大沟,于是打通汴水流入沟中,引用各地的竹筏及船来运各种建材,都由大沟运来。到修复的事办完以后,把破损的瓦砾土壤填充沟中,又成为街道,做一件事而同时完成三项工作,节省了亿万的经费。
[冯评译文]
丁谓确实很有心计,但不是宰相人才,所以说,小人不能承受重任而可以有小聪明。
348、郑晓时
【原文】
嘉靖丁巳四月,三殿三楼十五门俱灾,文武大臣会议修建。海盐郑公晓时协理戎政,率营军三万人打扫火焦。郑公白黄司礼:“砖瓦木石不必尽数发出,如石全者、半者、一尺以上者,各另团围,就便堆积;白玉石烧成石灰者,亦另堆积;砖瓦皆然。”不数日,工部欲改修端门外廊房为六科并各朝房,午门以里欲修补烧柱墙缺,又于谨身殿后、乾清宫前,隆宗、景运二门中砌高墙一道,拦断内外,内监、工部议从外运砖、运灰、运黄土调灰,一时起小车五千辆,民间骚动。公告黄司礼曰:“午门外堆积旧砖石并石灰无数,可尽与工部修端门外廊房;其在午门以内者,可与内监修理柱空,并砌乾清宫前墙。”黄甚喜。公又曰:“修砌必用黄土,今工部起车五千辆,一时不得集,况长安两门、承天、端门、午门止可容军夫出入,再加车辆,阻塞难行。见今大工动作,两阙门外多空地,可挖黄土;用却,命军搬焦土填上,用黄土盖三尺,岂不两便?”黄曰:“善。”公曰:“午门以里台基坏石,移出长安两门甚远,今厚载门修砌剥岸,若命军搬出右顺门,由启明门前下北甚近,就以此石作剥岸填堵,不须减工部估料,但省军士劳力亦可。”[边批:若减估必有梗者。]黄又曰:“善。”公曰:“旧例,火焦木,军搬送琉璃、黑窑二厂,往回四十里,今焦木皆长大,不唯皇城诸门难出,外面房稠路狭,难行难转,况今灾变,各门内臣小房,非毁即折坏,必须修盖,方可容身,莫若将焦木移出左、右顺门外,东西宝善、思善二门前后,并启明、长庚两长街,听各内臣擘取焦皮作炭,木心可用者任便取去,各修私房,以皇城内物修皇城内房,不出皇城四门,亦省财力。”黄又曰:“善。”
锦衣赵千户持陆锦衣帖来言:“军士搬出火焦,俱置长安两门外,大街两旁,四夷朝贡人往来,看见不雅,[边批:体面话。]庆寿寺西夹道有深坑,可将火焦填满。”
公曰:“三殿灾,朝廷已诏天下,如何说不雅?谁敢将朝廷龙文砖石填罪废太平侯故宅?况寿宫灾,九庙灾,火焦皆出在长安两门外。军士从长安大街重去空来,人可并行,官可照管,若从西夹道人,必从寺东夹道出,路多一半,三万人只做得一万五千人生活,岂有营军为人填坑。且火焦工部还有用处,待木石料完,要取火焦铺路,直从长安坊牌下填至奉天殿前,每加五寸,杵碎平实,又加五寸,至三尺许方可在上行大车,旱船,滚石,不然街道,廊道皆坏矣,见今午门外东西胁下数万担火焦积堆,若搬出,正虑不久又要搬入耳。”赵复语,公径出。
会议午门台基及奉天门殿楼等台基、阶级、石柱磉、花板、石面、纷纷不决。公欲言,恐众不肯信,特造大匠徐杲请教,杲虽匠艺,亦心服公,即屏左右,公曰:“今有三事,一午门台基,众议将前三面拆去一丈,从新筑土砌石。如此,恐今工作不及国初坚固,万一楼成后旧基不动,新基倾侧,费巨万矣。莫若只将台下龟脚,束腰,墩板等石,除不被火焚坏者留之,其坏者凿出烬余,约深一尺五寸,节做新石补入,内土令坚,仍用木杉板障之,决不圮坏,三面分三工,不过一月可完。唯左右掖门两旁须弥座石最大且厚,难换,必须旁石换齐后,如前凿出,约深二尺五寸,做成新石垫上,与旧石空齐,用铁创肩进,亦易为力。”徐曰:“善。”公又曰:“奉天门阶沿石,一块三级,殿上柱磉大者方二丈,如此重大,不比往时皇城无门限隔,可拽进,近年九庙灾,木石诸料不能进,拆去承天门东墙方进得,今料比九庙又进三重门,尤难为力,莫若起开焦土,将旧阶沿磉石,地面花板石,逐一番转,尚有坚厚可用,番取下面,加工用之,至于殿上三级台基并楼门台基,俱如午门挖补皆可,公能力主此议,省夫力万万,银粮何至数百万,驴骡车辆又不知几,莫大功德也!”徐甚喜,后三日再议,悉如前说。
【译文】
明世宗嘉靖丁巳年四月,宫中有三座宫殿,三座楼和十五座门都被烧毁。文武大臣商议如何修建。郑晓时(海盐人,字窒甫,谥端简)当时协理军政,率领军营中三万人,打扫火灾后的烬土。郑晓时告诉黄司礼(掌宫廷礼仪的官),砖瓦木石其实不必全部搬出去,如石材有完整的、有一半完好的,有一尺以上完好的,可以分别就近找地方堆积起来,白玉石烧成石灰,也另外堆积,其他砖瓦等等也都这样处理。
数天后,工部想将端门外廊房改修为六科,且要修补朝房(臣子上朝等待时刻地方),午门残缺墙柱,又有谨身殿后、乾清宫前,隆宗、景运二门中,要砌一道高墙,以隔绝内外。宦官与工部决议要从外面运砖与灰,及运黄土调灰,一时之间起用小车五千辆,民间为之骚动。
郑晓时告诉黄司礼说:“午门外堆积很多旧砖石和石灰,可全部供给工部改修端门外廊房,午门内的可以给宦官修理墙柱,并砌干清宫前的墙用。”
黄司礼很高兴。
郑晓时说:“另外,修砌一定要用黄土,现在工部要起用五千辆车子,一时之间可能无法凑足,何况长安的承天端门、午门、这两座门只可由车夫出入,再加上车辆,必定阻塞难行。如今大工程动工,两阙门外很多空地,可以挖黄土,只要命令军士搬运焦土填上,再用黄土覆盖三尺,岂不是两便?”
黄司礼说:“很好。”
郑晓时又说:“午门以内,台基的坏石块,要搬出长安两门太远了,现在厚载门正在修补破裂的石阶,如果命令军士搬出右顺门,由启明门前过去很近,就用这些石块填补破裂的石阶,既不须减少工部预估的材料,而光是节省军士的劳力就很划算了。”
黄司礼又说:“很好。”
郑晓时再建议:“旧例烧焦的木材,由军士搬送到琉璃、黑窑二厂,来回要四十里,如今焦木又长又大,不只皇城各门很难出去,外面房屋稠密,道路狭窄,既难行又难转弯,何况火灾之后,各门太监的小房门,都毁坏了,必须重新修盖,才有容身之处。不如将焦木移出左右顺门外,和东西宝善、思善二门前后,及启明、长庚两条长街,听任太监拿取焦木皮作木炭,可使用的木心,随便拿去修理各人的房间,用皇城内的东西来修理皇城内的房间,不必到皇城外取材,可节省很多财力。”
黄司礼很高兴的同意。
锦衣卫赵子户拿着陆锦衣卫的帖子前来,说是军士搬出焦土,都放置在长安两门外大街两旁,四夷来朝贡的人看了不雅观。庆寿寺西边夹道上有深坑,可用焦土去填满。
郑晓时说:“三座宫殿发生火灾,朝廷已经诏告天下,有什么不雅观可言?谁敢将朝廷的龙纹砖石,填在因罪被废的太平侯故宅?何况寿宫火灾,祖庙火灾,焦土都运到长安两门外,军士在长安大街,负重而去,空着回来,人可并行,官吏可以照应管理,如果从两个夹道进去,一定要从寺东的夹道出来,路程多了一半,三万人只能做一万五千人的工作,哪有军士为人填坑的?而且焦土工部还有用处,等木块和石块用完后,要取焦土铺路,从长安坊牌下,一直填到奉天殿前,每次填五寸厚,都碾碎压平,再加五寸,一直要填三尺厚,才能在上面行走大车子,旱船,不然街道走廊都坏了,现在午门外东西两侧堆积着数万担焦土,如果搬运出去,不久又是得再搬运进来。”
赵子户还想说话,郑晓时就走出去了。
有司会商午门及奉天门宫殿楼房等台基、阶级石、柱下石、花板石面的工程、费用等问题,各部门的意见很多,纷纷不决。
郑晓时也想发表自己的意见,但考虑到各方未必理解采纳,乃特地造访大匠(官名,掌宫室,宗庙,路寝,陵园等的土木营建)徐杲,向他请教。徐杲虽是工程方面的专才,却也对郑晓时十分钦佩,两人见面之后,即摒退左右。郑晓时说:“本官有三件事想请教徐大人。第一件是有关午门台阶的问题,有关部门的官员认为应将前三面拆去一丈,重新筑上砌石,本官认为这样恐怕将比不上开国之初兴建得那么牢靠坚固,万一城楼盖好了,旧有的地基屹立不动,新盖的地基却发生倾斜,那又要耗费巨万公帑了。倒不如只将门楼台下龟脚东侧腰墩板等石材,除了保留那些未被大火焚坏的部份,其余损坏的地方将余烬挖凿出来,深约一尺五寸,然后订制新的石材,填置到里土中令其坚固,再用木杉皮填实,这样绝对不会腐坏,而且只要安排三班人工,不到一个月就可完工。但是左右侧门旁的须弥座石,石材大且厚,很难置换,必须等其他部份的石料都已换齐后,按照先前的方式凿出深约二尺五寸的窟窿,订制新的座石,往旧的洞穴填进去,工人一起用铁器出力,也很容易就竣工。”
徐杲道:“这个方法很好,本官赞成。”
郑晓时又说:“有关奉天门的阶沿石,一块石头要做成三级阶梯,还有殿上的柱下石,大的有两丈见方。这样的庞然大物,又不比过去皇城没有门限阻隔时那样,可以用合力拖拉的方式拽进去施工。前几年九庙(古代帝王立七庙以祀祖先,至王莽增建黄帝太初祖庙和虞帝始祖昭庙,共九庙)发生火灾,木石等材料无法进入施工,结果拆去承天门冬墙才得以运进去。这次如要施工,又要越过三重宫门,工程更加困难。倒不如我们在火灾后的焦土中,将旧的阶沿石、柱下石、地面花板石逐一清出,如尚有坚厚可用的石材,就用来充当建物底层的基石,加工使用。至于殿上的三级台阶,以及楼门的台基,也都像前面讲的挖补一番便可。徐大人如能支持本官的这些意见,除了省下了不少民工、银两、粮食,也可省下数百万两银钱,至于驴骡车辆,则又更无法计算了。这是莫大的功德啊!”
徐杲一听,十分高兴,等到三天后再议此事时,全部采用了郑晓时的意见。
349、徐杲
【原文】
嘉靖间,上勤于醮事,移幸西苑,建万寿宫为斋居所。未几,万寿宫灾,阁臣请上还乾清宫。上以修玄不宜近宫闱,谕工部尚书雷礼兴工重建。礼以匠师徐杲有智,专委经营。皆取用于工部营缮司原收赎工等银,及台基、山西二厂原存木料,与夫西苑旧砖旧石,稍新改用,并不于各省派办。其夫力则以歇操军夫充之,时加犒赏,及雇募在京贫寒乞丐之民,因济其饥。是以中外不扰,军民踊跃,而功易成。杲历升通政侍郎及工部尚书职衔。
【译文】
明朝嘉靖年间,世宗勤于祈祷祭祀,移驾西苑,兴建万寿宫做为斋戒的住所。不久万寿宫失火,内阁大臣请世宗回乾清宫。世宗认为修道期间不应接近后妃,告示工部尚书雷礼(丰城人,字必进)要重建万寿宫。
雷礼认为匠师徐杲很有才智,就交付给他办理,所需费用都从工部营缮司领取。原先所收罪犯抵罪的银两,及台基、山西二厂所存的原料,加上西苑的旧砖石,稍加修饰后使用,不让各省分派办理。并以操练空档的军士担任运夫,给予犒赏做为酬劳;又招募在京师的贫民乞丐,借此让他们得到收入。所以全国上下都不觉负担,军民协力,事情很容易办妥。雷礼后来也升任通政侍郎及工部尚书。
350、贺盛瑞
【原文】
嘉靖中,修三殿。中道阶石长三丈,阔一丈,厚五尺,派顺天等八府民夫二万,造旱船拽运。派府县佐二官督之,每里掘一井以浇旱舡、资渴饮,计二十八日到京,官民之费总计银十一万两有奇。万历中鼎建两宫大石,御史亦有佥用五城人夫之议。工部郎中贺盛瑞用主事郭知易议,造十六轮大车,用骡一千八百头拽运,计二十二日到京,费不足七千两。又造四轮官车百辆,召募殷实户领之,拽运木石,每日计骡给直。其车价每辆百金,每年扣其运价二十两,以五年为率,官银固在,一民不扰。
慈宁宫石础二十余,公令运入工所,内监哗然言旧。公曰:“石安得言旧?一凿便新。有事我自当之,不尔累也!”
献陵山沟两岸,旧用砖砌(山水暴发,砖不能御也。年修年圮,徒耗金钱。督工主事贺盛瑞欲用石,而中贵岁利冒被,主于仍旧。贺乃呼工上作官谓之曰:“此沟岸何以能久?”对曰:“宜用黑城砖,而灌以灰浆。”公曰:“黑城砖多甚,内官何不折二三万用?”作官对以“畏而不敢”,公曰:“第言之,我不查也。”作官如言以告内监。中官怀疑,未解公意,然利动其心,遂折二万。久之不言,一日同至沟岸尽处,谓中官曰:“此处旧用黑城砖乎?”中官曰:“然。”公曰:“山水暴发,砖不能御,砌之何益,不如用石。”中官曰:“陵山之石,谁人敢动?”公笑曰:“沟内浮石,非欲去之以疏流水者乎?”中官既中其饵,不敢复言。于是每日五鼓点卯,夫匠各带三十斤一石,不数日而成山矣,原估砖二十万,既用石,费不过五万。
坟顶石,重万余斤,石工言,非五百人不能秤起,公念取夫于京,远且五十余里,用止片时,而令人往返百里,给价难为公,不给价难为私,乃于近村壮丁借片时,人给钱三文,费不千余钱,而石已合笋矣。
神宫监修造,例用板瓦,然官瓦黑而恶,乃每片价一分四厘;民瓦白而坚,每片价止三厘。诸阉阴耗食于官窑久矣,民瓦莫利也。盛公督事,乃躬至监,谓诸阉曰:“监修几年矣?”老成者应曰:“三十余年。”公曰:“三十余年而漏若此,非以瓦薄恶故耶?”曰:“然。”公乃阴运官、民瓦各一千,记以字而参聚之,于是邀监工本陵掌印与合陵中官至瓦所,公谓曰:“瓦唯众择可者。”佥曰:“白者佳。”取验之,民瓦也,公曰:“民瓦既佳且贱,何苦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