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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何承矩喜欢蓼花成痴,却不明白他借种蓼花筑水塘御敌的心意,庆历至熙宁年间,何承矩陆续开凿许多水塘,于是自保州西北的沉远滦东到沧洲泥枯海口,凡八百里,是水塘,成为抵御辽人入侵的屏障。
544、苏秦
【原文】
苏秦、张仪尝同学,俱事鬼谷先生。苏秦既以合纵显于诸侯,然恐秦之攻诸侯败其约,念莫可使用于秦者,乃使人微感张仪,劝之谒苏秦以求通。仪于是之赵,求见秦。秦诫门下人不为通,又使不得去者数日,已而见之。坐之堂下,赐仆妾之食,因而数让之曰:“以子才能,乃自令困辱如此。吾宁不能言而富贵子,子不足收也。”谢去之,仪大失望,怒甚,念诸侯莫可事,独秦能苦赵,乃遂入秦。苏秦言于赵王,使其舍人微随张仪,与同宿舍,稍稍近就之,奉以车马金钱,张仪遂得以见秦惠王。王以为客卿,与谋伐诸侯,舍人乃辞去,仪曰:“赖子得显,方且报德,何故去也?”舍人曰:“臣非知君,知君乃苏秦也。苏君忧秦伐赵,败从约,以为非君莫能得秦柄。故感怒君,使臣阴奉给君资,今君已用,请归报。”张仪曰:“嗟乎!此吾在术中而不悟,吾不及苏君明矣;吾又新用,安能谋赵乎?为我谢苏君,苏君之时,仪何敢言?且苏君在,仪宁渠能乎?”自是终苏秦之世,不敢谋赵。
绍兴中,杨和王存中为殿帅。有代北人卫校尉,曩在行伍中与杨结义。首往投谒,杨一见甚欢,事以兄礼,且令夫人出拜,款曲殷勤。两日后忽疏之,来则见于外室,卫以杨方得路,志在一官,故间关赴之,至是大失望。过半年,疑为人所谮,乃告辞。又不得通,或教使伺其入朝回,遮道陈状,杨亦略不与语,但判云:“执就常州于本府某庄内支钱一百贯。”卫愈不乐,然无可奈何,倘得钱,尚可治归装,而不识杨庄所在,正彷徨旅邸,遇一客,自云:“程副将,便道往常、润,陪君往取之。”既得钱,相从累日,情好无间,密语之曰:“吾实欲游中原,君能引我偕往否?”卫欣然许之,迤逦至代郡,倩卫买田:“我欲作一窟于此。”卫为经营,得膏腴千亩,居久之,乃言曰:“吾本无意于斯,此尽出杨相公处分,初虑公贪小利,轻舍乡里,当今兵革不用,非展奋功名之秋,故遣我追随,为办生计。”悉取券相授,约直万缗,黯然而别。此与苏秦事相类。
[按]
苏从张衡,原无定局。苏初说秦王不用,转而之赵,计不得不出于从。张既事秦,不言衡不为功,其势然也。独谓苏既识张才,何不贵显之于六国间,作自己一帮手,而激之入秦,授以翻局之资,非失算乎?不知张之狡谲,十倍于苏,其志必不屑居苏下,则其说必不肯袭苏套,厚嫁之于秦,犹可食其数年之报;而并峙于六国,且不能享一日之安。季子料之审矣。若杨和王还故人于代北,为之谋生,或豢之以待万一之用也。英雄作事,岂泛泛哉?
杨和王有所亲爱吏卒,平居赐予无算,一旦无故怒而逐之,吏莫知其罪,泣拜而去,杨曰:“无事莫来见我。”吏悟其意,归以厚赀俾其子入台中为吏,居无何,御吏欲论杨干没军中粪钱十余万,其子闻之,告其父,父奔告杨。即县札奏,言军中有粪钱若干,桩管某处,惟朝廷所用。不数日,御失疏上,高宗出存中札子示之,坐妄言被黜,而杨眷日隆。其还故人于代北,亦或此意。
【译文】
苏秦(战国洛阳人,字季子,倡六国结盟以抗秦)与张仪(战国魏人,游说六国背弃苏秦所倡之合纵政策,连横事秦)两人曾经同学,都是鬼谷先生(即王诩,居鬼谷,号鬼谷先生,著有…鬼谷子)门下学生。苏秦虽说动六国君王同意缔结合纵盟约以抗秦,但仍担心秦国会抢先攻打诸侯,使盟约在还没有缔结前就遭破坏。正忧虑没有可派遣去阻止秦国发动战事的人时,听说张仪落魄的窘状,苏秦就暗中派人指引张仪,劝他拜谒苏秦,于是张仪来到赵国求见苏秦。
苏秦一面命门客不许为张仪引见,一面又暗中想尽各种法子使张仪继续留在赵国。几天后,苏秦终于答应接见张仪,见了面却让他坐在堂下,赐他与仆妾同样的食物,接着责备他说:“以你的才能,竟让自己落得如此穷困潦倒的地步,凭我今天的地位,难道不能向各国君王推荐你,使你富贵显达吗?只是你实在不值得我收留罢了!”说完命张仪离开。
张仪除了大失所望外,也非常生气,他盘算各诸侯中没有一个值得他投效的,只有秦国能屈辱赵国,于是启程入秦。苏秦一面向赵王禀告张仪入秦之事,一面派人暗中尾随张仪,和他投宿同一客栈,慢慢接近他,并提供他车辆、马匹及金钱,不久,张仪终于如愿的见到秦惠王,秦惠王奉张仪为客卿,与他商议如何攻打诸侯。
这时那位帮助张仪的友人却向他辞别。张仪说:“靠您的帮助,我才得以显贵,现在正是我该报答您的时侯,您为什么要离我而去呢?”友人说:“并不是我能知遇你,而是苏秦。苏秦担心秦国攻打赵国会破坏合纵的盟约,认为非你不能掌握秦国政权,所以故意激起你奋发的心志,派我暗中资助你。现在你已得到秦王重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请让我回去复命。”
张仪听完友人这番话,感叹的说:“唉,这都是我所学过的谋术,现在苏先生应用在我身上,而我竟然一直没有领悟到。我的才能实在不如苏先生,现在我刚被任用,怎么会图谋攻打赵国呢?请您替我谢谢苏先生,只要苏先生在,我怎敢奢谈攻赵,又怎么有能力和他作对呢?”终苏秦之世,张仪不敢图谋攻赵。
宋高宗绍兴年间,殿帅杨和王有位昔日在军中结拜的兄弟,北代州的卫姓校尉前来拜见。杨和王初见他面非常高兴,命夫人出厅拜见,以兄长之礼待他,并频频询问近况。两天后,杨和王的态度突然变得疏远,见卫校尉来,也只在外厅接见,卫校尉原本因杨和王位高权重,想请他为自己谋一官职,才由代州辗转来此,见杨和王态度转变,不免大失所望。
一眨眼半年过去了,卫校尉怀疑杨和王可能听信他人谗言,想告辞回乡,又没有机会面见杨和王。有人指点他在杨和王上朝回家途中,拦道呈上陈情书。杨和王看了陈情书,却略而不提,只说:“你可以前往常州本府所属的庄院支钱一百贯。”
卫校尉听了更加不高兴,但又无可奈何,因为如果能拿到这一百贯钱,就能有回乡的旅费,只是不知道杨府的庄院究竟在哪里。正在旅馆中发愁时,遇到一位客人,自称程副将,听了他的遭遇,愿意顺道陪他去常州取钱。两人于是同路前往常州。经过多日的相处,两人交情日深。有一天,程副将说:“我想前往中原,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前往?”卫校尉欣然同意。
两人辗转来到代州,程副将表示想在此地创业,请卫校尉筹划经营,于是购得良田千亩。过了一段时间,程副将对卫校尉说:“其实我根本无意住在此地,这一切都是杨相公的意思。当初杨相公怕你一时为贪图眼前小利,而轻易离开故里,现今天下太平,不是建战功获功名的好时机,所以派我一路追随先生回乡,并为你打点生活。”说完拿出银票、契券,总值大约有一万多缗,才黯然告别。
这事和苏秦暗中资助张仪雷同。
[评译文]
苏秦提倡合纵,张仪倡言连横,并非一开始就各有这样的主张。苏秦当年游说秦王未被重用,只有转赴赵国,在不得已情况下想出合纵的计谋。张仪既然投效秦国,不提连横就不能建功,这是必然之势。
有人曾评论苏秦,为什么要失去像张仪这样的人才,何不让张仪也能在六国中显贵而成为自己得力的帮手、反而要刺激张仪投效秦国,给予张仪破坏合纵的筹码?这难道不是非失算吗?这实在是因世人不知,张仪要比苏秦狡诈十倍,张仪必定不会甘心当苏秦的一名属下,届时张仪一定不肯全力配合苏秦的合纵政策。苏秦大力资助张仪投效秦国,还能享有几年张仪报知遇的恩情;如果两人同为六国效命,苏秦岂能有一天的安宁?苏秦可说虑事审慎啊,就好比杨和王送老友回代北,并为他买田建宅,也许为的是有一天或许会有用到老友的地方。英雄做事,岂是如表面那般草率?
杨和王有位亲信的吏卒,平日他对这名吏卒赏赐丰厚,一天杨和王毫无缘由的大发脾气,把这名亲信赶出府邸,这名吏卒根本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只有流着泪拜别。临行前,杨和王对他说:“没事不要来见我。”吏卒突然领悟话中含意,回到家乡后,花了大笔钱为儿子在府台谋一职位,没多久,传出御史大夫想上书论奏杨和王侵占军中水肥钱十多万,吏卒的儿子将此事禀告父亲,吏卒立即奔告杨和王,杨和王立即上书奏报,说明军中有水肥钱若干,现存放某处,并强调这笔钱专供朝廷派用。没隔几天,御史果真上书告发,高宗拿出杨和王的奏书,结果御史因诬告获罪而被免官,而杨和王却日渐受宠。看来他遣送拜兄回代北,或许也有这层用意。
545、王尼
【原文】
尼,字孝孙,本兵家子,为护军府军士,然有高名。胡母辅之与王澄、傅畅等诸名士,迭属河南功曹及洛阳令,请解之,不许。辅之等一日赍羊酒诣护军门,门吏疏名呈护军,护军大喜,方欲出迓。时尼正养马,诸公直入马厩下,与尼炙羊饮酒,剧饮而去,竟不见护军。护军大惊,即与尼长假。
[述评]
《余冬序录》载,杨文贞[士奇]在阁下时,其婿来京。婿久之当归,念无装资,会有知府某犯赃千万,夤缘是婿,赂至数千,为其求救。此知府已入都察院狱矣,杨不得已,于该道问理日,遣一吏持盒食至院,云:“阁下杨与某知府送饭。”御史大惊,即命释其刑具,候饭毕,一切听令分雪,遂得还职。此与王尼事同,但所释者,名士墨吏既殊;而释人者,畏名又与畏权势亦异。文贞贤相,果有此,未免白璧之瑕矣!
【译文】
晋朝的王尼字孝孙,本是兵家子弟,是护军府军士,但名气很大。当时名士胡母辅之(字彦国)、王澄(字道深)、傅畅(字世道)等先后继任河南功曹及洛阳令,请求护军放王尼一次长假,但护军不答应。
一天,胡母辅之等人带着羊肉,美酒来到护军府,门房将三人名片呈给护军大人。护军一见大为高兴,准备亲自出府迎接,当时王尼正在马槽边喂马,只见胡母辅之等人直接来到马槽边,见了王尼就拉他席地而坐,一边烤着羊肉,一边举杯痛饮,直到离去,根本不理护军大人。护军大人不由大吃一惊,这才不敢小看王尼,立刻放王尼长假。
[评译文]
《余冬序录》记载,明人杨士奇为阁臣时,他的女婿来京探访他。过了一段日子想回乡,但缺少盘缠。有位知府涉嫌侵占千万赃款,知道杨士奇女婿的窘困,就派人致赠数千金,想贿赂杨的女婿,希望杨士奇能为自己脱罪。这时知府已被关进都察院的大牢中,杨士奇不得已,只有在该道受理诉讼的日子,派一名吏卒手持食盒来到都察院,说“奉阁臣杨大人命替知府送饭。”御史一听大感惊惧,立即命人卸下知府身上刑具,等知府用过菜饭后,完全照知府所提的口供判决,于是知府得以保住原来官职。
这事和王尼事雷同,只是被开释者一位是名士,一位是贪官;而下令开释的人,一是畏惧名声,一是畏惧权势。杨士奇是一代贤相,此事如果是真的,未免让人有白璧之瑕的遗憾。
546、王随
【原文】
王章惠公随举进士时,甚贫,游翼城,逋人饭,被执入县。石务均之父为县吏,为偿钱,又馆给之于其家,其母尤加礼焉。一日务均醉,令王起舞;舞不中节,殴之。王遂去,明年登第,久之为河东转运使,务均惧而窜。及文潞公为县,以他事捕务均,务均急往投王,王已为御史中丞矣,乃封一铤银至县,令葬务均之父,事遂得解。
【译文】
宋朝人王随(字子正,卒谥文惠)中进士前生活贫困。有一次在翼城(县名,在今山西省曲沃县东)欠人饭钱,被抓进县府。
当时石务均的父亲是名县吏,不但替王随清还了饭钱,还邀请王随到家里住下,石务均的母亲对王随更是殷勤接待。一天,石务均喝醉了酒,强要王随跳舞,王随跟不上节拍,石务均就借着酒意殴打王随,于是王随便离开石家。
第二年,王随中了进士,过了一段时间便升为河东转运使。石务均怕王随仍记着昔日被殴的旧事,不敢与他见面。直到文彦博做县令时,以某罪名搜捕石务均,石务均这才急忙向王随求救,这时王随已是御史中丞了。王随得知后,立即命人拿一锭银子送至县府,令县府好好收葬石务均的父亲。县府接获银锭大吃一惊,立即停止缉拿石务均。
547、王忠嗣
【原文】
王忠嗣,唐名将也。安禄山城雄武,扼飞狐塞,谋为乱,请忠嗣助役,欲留其兵。忠嗣先期至,不见禄山而还。
【译文】
王忠嗣(父王海滨,唐玄宗时战死吐蕃,由帝抚育,及长,以战功累官河西陇右节度使)是唐朝名将。当初安禄山(本姓康,得玄宗宠信,曾自请为杨贵妃养子,后举兵反陷长安自称雄武皇帝,国号燕)筑雄武城,扼飞狐塞,预谋反乱,希望王忠嗣助他一臂之力,并想征调王忠嗣的兵力来增加自己的实力。
王忠嗣不便直接拒绝,只好比两人约定的日期见面,却故意提早赴会,事后再宣称因碰不到安禄山,所以只好率军而回。
548、谢安 李郃
【原文】
桓温病笃,讽朝廷加己九锡。谢安使袁宏具草,安见之,辄使宏改,由是历旬不就,温薨,锡命遂寝。
[按]
袁宏草成,以示王彪之。彪之曰:“卿文甚美,然此文何可示人?安之频改,有以也。”
大将军窦宪内妻,郡国俱往贺。汉中太守亦欲遣使,户曹李郃谏曰:“窦氏恣横,危亡可立俟矣。愿明府勿与通。”太守固遣,郃乃请自行,故所在迟留,以观其变。行至扶风,而宪已诛,诸交通者皆连坐,唯太守以不预得免。
[注]
李郃,字孟节,即知二使星来益部者。其决窦氏之败,或亦天文有征,然至理亦不过是。
【译文】
晋朝时桓温(字元子,明帝时以战功封南郡公加九锡,威势煊赫,渐有不臣之心,曾废帝立简文帝。阴谋篡位,事败而死)虽病危卧床,仍请求朝廷加自己九锡(古天子赐有大功诸侯衣物等九类,称为九锡)。
谢安(字安石,孝武帝时桓温权震中外,暗生异心,谢安与王坦之尽忠匡翼,后苻坚曾率兵百万攻淮肥,京师震惊,谢安临危指挥,大破苻坚,卒谥文靖,赠太傅,世称谢太傅)要袁宏(字伯彦)起草加锡诏书,文稿完成后,谢安却频频要袁宏修改,于是延误了十多天才定稿。一直到桓温病逝以后,加锡的诏命才送达。
[评译]
当初袁宏草拟诏命时,曾将文稿拿给王彪之(字叔武,年二十胡须尽白,人称王白须,卒谥简)看,王彪之说:“你的文笔非常好,但这篇文章怎能给外人看?谢大人频频要你修改,并不是文章不好,一定另有原因。”
东汉时大将军窦宪(字伯度,和帝母窦太后之兄,曾自请击匈奴,大破匈奴八十余部,拜大将军,后专权用事,帝令自裁)纳妾时,许多官员都前往道贺。
当时的汉中太守也想派使前往,户曹李郃(字孟节)劝谏说:“窦氏专权骄横,遭受国法制裁是指日可待的事,希望大人与他保持距离,以免惹祸上身。”然而太守仍坚持要派使申贺。于是李郃自请为使者,一路上故意拖延停留,以观其变。
等他到达扶风时,就已传来窦宪被诛的消息,当时与窦宪交往的官员多半受到牵连获罪,唯有汉中太守得以幸免。
[注译]
李郃就是那个看到两颗使星在益都之上的人。他认为窦氏之败,或者在天象上有什么征兆也说不定。然而人间至理也不过如此。
549、段秀实 冯瓒
【原文】
泾川王童之谋作乱,期以辛酉旦警严而发。前夕有告之者,段秀实阳召掌漏者怒之,以其失节,令每更来白,辄延之数刻。遂四更而曙,童之不果发。
[述评]
吕翰据嘉州叛,曹翰夺其城,贼约三更复来攻,翰觇知,密戒司更使缓,向晨犹二鼓,贼众不集而溃,因而破之。
冯瓒知梓州。才数日,会伪蜀军将上官进啸聚亡命三千余众,劫村民,夜攻州城,瓒曰:“贼乘夜掩至,此乌合之众,以棰梃相击耳,可持重以镇之,待旦自溃矣。”城中止有骑兵三百,使守诸门。瓒坐城楼,密令促其更筹,未夜分,击五鼓,贼惊遁,因纵兵追之,擒进斩于市,郡境以安。
[评]
孙膑减灶,虞诩增之;段秀实延更,冯瓒促之。事反功同,用之不穷。
【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