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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路西也是个聪明人,立刻被点透了,他醒悟道:“对!这就是我手里的筹码。我这一千五百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离我的府第很近,下令十分快捷。更重要的是我这里是陛下赏赐的府第,离宫廷和内城的距离都极其近,若是需要,除了守卫宫廷和内城的近卫军,我的人就是能最快到达那里的人。”
“没错,政治斗争瞬息万变,只有快才能取胜,许多人往往就差那一点的时间就失败了。”德尔利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德尔里的表情让费路西十分不爽,费路西故意刁难说:“安尔子爵难道有什麽阴谋?否则他为这个干嘛?”
德尔利故作轻蔑的看了费路西一眼说:“他心里的秘密只有天神才知道,我又不是神,你不要崇拜我到这种地步了。”
“你……”费路西气的无话可说。
第二天,安尔子爵果然如约来访。费路西迎接进来讲著客套话说:“大人光临寒舍,在下真是蓬荜生辉啊。”
“你这还是寒舍?”安尔开玩笑说道:“御赐的府第,你敢自称寒舍?小心被检察官大人们告你个大不敬。”
“这话只有大人听到了。”费路西陪笑说:“大人怎麽会害在下呢。”
安尔哈哈一笑,亲热的说:“你我关系这麽好,我当然不会跟你过不去。”
卡莎端出茶来,放到安尔旁边的茶几上。安尔望著卡莎的背影,又调笑说:“男爵真是有眼光啊,家中的女仆都是这般美丽。”
费路西不好意思的说:“这是在下侍从官的外甥女,顺便来帮忙而已。”
“你的侍从官是谁?也许我认识。”
费路西无奈的说:“叫伯勒德尔利。”
“什麽?怎麽会是他?”子爵古怪的眼神望著费路西:“这个老头有名的好酒嗜赌,品行不端,堪称侍从界的败类,你怎麽会找他?我另给你介绍一个吧,肯定比德尔利强。”
说得好,费路西心里暗爽,他知道德尔利在旁边的房间用特殊的装置在偷听,这是之前费路西自己授意德尔利这麽做的。真想看看德尔利现在的表情啊,费路西拼命忍著笑想道。
“不敢不敢。”费路西说:“在下也就请的起这样的人了。”
“呵呵。”安尔子爵不同寻常的笑著说:“小女娜琪颇有政才,我打算让她先当个侍从官实习一下,你要愿意的话我就介绍给你,不用你出薪水钱。”
费路西的心噗!噗!的跳得厉害,这麽香豔的事情?他未免太幸福了吧?好一会,费路西的理智才压住感性,焉知这不是身边的间谍?很不情愿的拒绝说:“在下这里没有什麽政务,在这实习恐怕会耽误小姐的前途。”
费路西和安尔子爵越说越熟,聊了一个锺头後,子爵突然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我这有宫内的消息,男爵知道吗?”
费路西看著子爵想,子爵大人绕了这麽长时间的弯子,就是为了下面的话吧?他以很感兴趣表情问:“出了什麽事情?”
“陛下病重不起了。”安尔子爵说。
费路西没有很吃惊,因为他手里的筹码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否则安尔子爵怎麽会刻意结交自己?甚至不惜拿女儿的前途冒险。
这几天京城里的气氛可以说是阴云密布,根源就是八世皇帝陛下重病不起。八世皇帝陛下本来身体就不健壮,况且这次先是御驾亲征近两个月,然後连续的参加庆祝各种活动,号称天神庇佑的神圣皇帝的身体终於顶不住了。据说已经连续几天八世皇帝都没有与大臣见面,这只能说明陛下的病已是十分严重,甚至很可能已经到了病危的时候了,否则不可能一个大臣都不见。
京城里的人已经开始为九世皇帝做准备了。八世皇帝从前严厉禁止皇子过於亲密的交结外臣,他担心这样会造成皇室分裂,败坏朝纲。有几个不识时务的仍然与皇子来往过密,最後那几个人以各种借口要麽被杀,要麽被贬斥。後来,皇子和大臣们虽然也有联系,也是偷偷的间断性的了。没有公开的形成各皇子派别。
现在陛下病重,大臣贵族们必须要为未来作打算了,两位皇子被推到了前台。二皇子的母亲是正宫皇後,出身於名门特沃家,因此有门阀贵族血统的二皇子地得到了门阀派的支持,门阀派的首领正是宰相希迪。门阀派既然支持二皇子,经济派为了对抗门阀派,必然要相应的支持另一个皇子,母亲只是侧妃的大皇子因此得到了大部分经济派的支持,也有一部分经济派人士支持二皇子的,经济派的首领就是两位副宰相之一的蒙卡亚瓦罗。比较起来,似乎二皇子派的势力更大一些。
连日来两派各自举行频繁的聚会,从皇子宫中出来的使者穿梭於各个重要人士的府第,各派实力也不断的分化组合。在这事关前途命运的大事上,谁也不敢疏忽。朝中重臣中,似乎只有老糊涂的另一个副宰相艾力佩森什麽动作也没有,他一直以来就是无所作为,遇事只会和稀泥,被人讥笑为稀泥宰相,现在这样的表现,倒也在人们意料之中。
费路西也在考虑著,他清楚他的一切来自於皇帝陛下,他自己本身没有什麽基础。完全依靠的是皇权,一旦皇帝陛下归天,他就失去了靠山。以後的皇帝看起来就是两位皇子中的一位了,为了以後的日子,他应该投靠那一边呢?这真是令人头疼的问题,费路西拍拍脑袋想,看来非要抽签决定才行。另一间屋子里传来小孩子的喊叫声和女人的笑声,看来又是贝丝再逗小约尔玩了,自从卡莎带著约尔来了後,贝丝就喜欢上这个可爱的小孩了,费路西脸上不禁露出了温馨的笑容,假如有一天他和贝丝的儿子也有这麽可爱就好了。
正当费路西在为自己前程思考的时候,老侍从官德尔利又喝的半醉,晃晃悠悠过来了,张口就问:“大人是在为了卖身给谁发愁吗?
费路西白了他一眼说:“别说这麽难听好不好?我可是你的雇主,小心我辞退了你。”
德尔利打了个哈哈说:“那我就只好带著我的外甥女走喽?或者告诉…”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你有话就说吧。”面临不利就转移话题是费路西的一贯做法。
“我在京城干了几十年的侍从官…”德尔利不紧不慢的说道。
“可惜干的实在丢人。”费路西不禁插嘴讽刺说。
德尔利老脸一红,没搭理费路西的挑衅继续说:“见惯了政治中的得势失势,上下起伏。虽然生性鲁钝,但也摸出一点门道来?”
“你就直接说我该投靠哪一边吧。”费路西阻止了德尔利的摆谱说。
“大人投靠别人干什麽?”德尔利不屑的说:“你也知道自己没什麽基础。”
费路西迷糊了,疑惑的说:“你不是说我占有“快”这一筹码吗?”
“这又怎样?”德尔利道:“‘快’只是一时的。然後呢?”
费路西若有所悟,深思起来。
德尔里的语气逐渐变的犀利无比的说:“大人你手中的筹码,只是保证你有被利用价值的筹码,你本身缺乏雄厚的後台背景,就算你压对了宝,到了政治分赃的时候你也得不到什麽太大的利益。你想想吧,假设某一派在你的帮助下取得胜利後,就掌握了京城内外的二十万大军,你的一千五百人那就微不足道了,你还有别的价值吗?你若有坚实的背景基础,那就可以借此而起,但你有吗?政治可是很现实的东西。”
“那你说我该怎麽办?”费路西问道:“你总不会让我自己自成一派吧。”
“什麽也不做,这就是我的办法。”德尔利坚定的说。
“无所作为吗?这样…”费路西脑海里呈现了乌龟的形象。
德尔利又说:“大人去投靠某一派,得不到什麽更多的利益,但却要冒著失去现在已的利益的风险,干这样的傻事不是你的风格吧。你很年轻,人生道路还很长,可以慢慢的发展,没必要这时强求向上爬,现在能保存已有爵位军衔近卫团就足够了。你没有门阀贵族的血统,没有党派的支持,一旦失去这些几乎就不可能从头再来了。”
“多谢先生指教。”费路西感激的说,他甚至难得的称呼德尔利为先生。
“唉,我老了,想过过安定的生活,所以不希望看到大人这个雇主倒下,万一你垮了我又要失业了。”德尔利如是说。
“对了。”费路西想起某些事情说:“如果有人来拉拢我,怎麽处理?就像安尔子爵那样的。拒绝的话,恐怕会得罪人吧。”
“陛下病重,大人你不会也生病?”
“你要我装病?”费路西为难的说:“这太巧合了,别人不会相信的。”
德尔利摇摇头说:“你现在是在政治场中,不要拿你以前的那套观念想问题。你生病,这只是一个信号,别人才不管你是真假,他们只知道这个信号代表著你保持中立,两不想帮。这就足够了,真假才是最无所谓的。”
“哦。”费路西有些钦佩的看著德尔利,不愧是在京城圈子混了几十年的人,自己还是有很地方需要他指点的,看来当初的聘用决定是正确的
第三章 天威难测
费路西按照德尔利的想法,悠然自得过著自己清闲的日子,任京城里地覆天翻,他每天只是看看闲书,跟德尔利聊聊天接受点政治教育,或者是和贝丝,卡莎在一起,要不就是跟武学院的好友们吃吃喝喝一番。还去领著众人郊外旅游了一次,皇帝陛下赐给的庄园他这是第一次去。期间也有人来打扰他,连玛恩大臣也来过,费路西只是托病不出。
费路西的十八岁生日也到了,在贝丝强烈要求下,费路西跟她去办理了结婚公证书,他不太情愿的告别了单身时代,算是彻底被套牢了。
就这样日子如流水般的过去了,转眼已是纪元1000年的八月底,皇帝陛下的驾崩的消息还没传出来。看来陛下死活不肯归天啊,那两派的人都等得著急了吧,费路西想道,不知道皇帝陛下的病得拖到什麽时候。
一个神秘的使者打断了费路西平静的生活。这位使者带来一道皇命,召费路西即刻进宫觐见皇帝。费路西不敢耽误,立刻跟著使者上了一辆捂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来到了一间偏僻的内殿。奇怪的是,早有几个人已经等著了,其中有稀泥副宰相艾力佩森。
令人眼熟身影走进来了,费路西仔细一看,分明是八世皇帝陛下,看起来已经完全康复了。众臣恭喜皇帝圣体康复,只听见皇帝陛下说:“什麽康复,朕从来就没病过。”
“陛下真是阴险啊。”费路西心里对自己说:“我装病,人人都知道是装的。陛下装病,却骗的人人都以为是真病了。
“朕最深恶痛绝的就是一些不守本分的大臣不安分守己,妄图借拥立之功把持朝政,劫持人主。皇位更替,是朕自家之事,何用外臣来干涉?为人臣者上体天心,下忧帝国,做好自己本分事就足矣!手伸得太长是要倒霉的。”皇帝继续说道:“朕特意装病,就为了看看朝中是谁对废立之事最起劲,是谁最安分。看起来你们这些人还都不错,知道自己的本分。朕喜欢这样的大臣,不会亏待你们,朕之所以找你们前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这番话,朕希望你们记在心中,不要忘记,今後朝政你等多多费心了。”
众臣不禁都有些喜出望外,平白邀的陛下恩宠,是做梦也没想到的。
费路西则有点冷汗直流,要不是德尔利劝他无所作为,恐怕他也早就如皇帝陛下所说“不守本分”了。
“那些大臣们人数太多,当然不能全部撤掉,朕打算找几个带头的首领人物处置。你们说找谁?”
众臣都是明白人,知道陛下心中早有主意了。都说:“陛下圣裁,我等不及,但闻陛下提点。”
当天,通事局发出通告:皇帝陛下圣体康愈,定於次日朝会大殿举行例外朝会。
第二天朝会上,宰相希迪,左副宰相瓦罗均被以交通内宫,意图不轨的罪名撤职、削爵、流放,几个大臣也以从犯的罪名被撤职。而被人讥笑的艾力佩森伯爵被晋封为三等侯爵,接替宰相一职。商贸副大臣乌季诺里被越级提拔为左副宰相,右副宰相一职暂空。还有其他一些提拔。群臣多有不满,但由於自己最近的表现,因而心里有鬼,不敢多言。
但最足以震动全场的是,任命撒多费路西男爵,晋封近卫军上校,担任帝国检察官。首先,军政独立,是帝国建国以来一直的传统,如今费路西竟然保持军官身份(虽然只是个荣誉军衔)而担任检察官,完全是军人入政。况且,一下子提拔为四级的职位。有些老臣和贵族也顾不得什麽了,都力求陛下收回成命。而皇帝陛下铁了心要任命,毫不留情面的说:“你们功劳谁有撒多男爵高?你们智勇谁自问可比的过撒多男爵?撒多男爵正当青春盛年,给他机会锐意进取也没什麽不好的,而且上面还有首席检察大臣盯著,做不出什麽大错来。”
神英帝国检察官制度是三世先皇建立起来的。全国总共有几十个检察官,大略每个省驻留一个检察官,每个部门设一个对口检察官,首都再设一位检察官。检察官全体归首席检察大臣管辖。每个检察官手下都有一些检察员,名额自行决定後上报批准。官律规定检察官的责任是“凡为官不法或有失为官之道者皆可指摘”。并硬性规定每个检察官每月至少上奏一次,称之月奏。作检察官是一件有学问的事情,哪些该报哪些不该报都要好好揣摩,稍有差错就得罪一片。
费路西被任命的是主要负责京城和朝廷的检察官,所有检察官中,这是监察面最广的一个,京城里高官贵族数不胜数,谁没有点过失?
这次例外朝会後,八世皇帝陛下留下了费路西。费路西行过大礼後,皇帝陛下说:“撒多男爵,你可知道我为什麽偏偏任命你为这个检察官?”
费路西回答:“小臣不能窥得陛下天心。”
皇帝说:“因为你年轻,资历浅,与朝臣们牵缠不多。你看我朝堂之上,尽多两鬓霜白之士,年轻有为者寥寥无几。玛恩子爵今年四十八,已经是二级大臣中最年轻的了。年长者过多,未免使得帝国朝廷缺乏锐气。帝国目前正当积极进取,以建立千秋万代稳固基业之时,没有锐气何以为之?错过此机会,帝国未来就难说了。年轻者不得志转投他国者时有耳闻,朕心甚痛。提拔你,其一为了向世人宣告朕重用青年俊秀之心;其二,因你在朝中时日短,与这些大臣们情分不多,作检察官人情阻力不大,朕倒希望你能多拉几个人下台,空出位置,使朕能够提拔些年轻人上来。你若做不好,朕也能撤你。”
费路西耳朵听著,心里想著:陛下绝对算一个有志的君王,其雄心胆魄胜人一筹。虽然有时自私无情,但也多是为了帝国著想。虽然他对我明摆著是利用,但如果我尽心竭力,辅佐陛下,会不会成为史书上那些“贤臣遇明君”的例子之一呢。那些贤臣和君皇的关系真如史书说的一般肝胆相照吗?我应该争取独善其身还是名留青史呢?
费路西看陛下说完了,等著他表态,马上上前躬身说道:“陛下提拔小臣於草野之中,委臣当世之重任,小臣愿尽心竭力,不负皇恩。”
陛下满意地笑著说:“撒多男爵务必尽心啊,做得好,万千富贵朕与你同享。”
回到家中,费路西刚进门,闻风而至的德尔利兴奋的问道:“听说你做了检察官?”
“是啊,怎麽了,我的侍从官?”费路西懒洋洋的回答。
“大人,我要揭发!”德尔利滔滔不绝的说开了无数丑闻劣迹,小到南丁侯爵家的马撞死了某地摊主的狗没有赔偿,大到现任法务大臣当初还是个小法官时为了升迁竟不惜指使自己的妻子出卖色相给当时的人事部选官司主管,还有什麽军务部某库房司库贪污士兵专用内裤等等等等。
听得费路西吃惊的问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当他们的侍从官时知道的。”德尔利得意洋洋的说:“等了这麽多年,终於有机会报复他们解雇我了。”
“你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这是最忌讳的!”费路西质问道:“也许我该早点解雇你!”
“哎呀,大人息怒,老头子我年纪大了,不想再挪窝了,大人雇我一辈子好了。”德尔利恬不知耻地说:“我不会把大人的小秘密泄露出去的。”
“我有什麽小秘密?”
“卡莎夫人不是大人的婚外情人麽?”
“滚!”费路西无力的怒吼,他找了个什麽样的侍从官啊,时而精明时而无耻时而糊涂。
费路西摆脱了德尔利的纠缠,随意来到卧室,在门口看见贝丝在跟小约尔闹。费路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