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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象征物、人群、游行、到处都能听到的口号……两个人匆匆的从他后面超过,还很不小心的蹭了他一下。“快走!谢罗夫贤者在前面的广场演讲呢。”费路西听见其中某一个人说。
谢罗夫?不就是那个着名的学者、哲人、文艺批评家,而且他还享有帝国二级勋爵荣誉。费路西奇怪的想,这样着名的文人名流怎么也跑到街头演讲了?
怀着崇敬之情和好奇心的费路西随着人流挤进广场,他挤不到中间去,只好在边缘远远的眺望这位名人,模模糊糊看见场地中央的讲台上站着一个老头,头发二尺有余三尺不足,光可鉴人,不过是白光。脸皮白净,皱纹出奇的少。老人家不顾年高,抓着一个扩音器,声嘶力竭,沫星四溅的向着面前的听众吼着。
另一只干瘦的手握成拳头作有力状的不断舞动,费路西真担心他会把胳膊挥的脱臼。
“……我们神圣皇帝陛下的祖先在普拉受到了天神的启示,奠定了我们神英帝国千秋万代的基业,这是天神对我们全体神英帝国子民的恩赐!……普拉乃是我们帝国的起源之地,但是一直却被肯荷斯人的摩兰国占领着,历代皇帝陛下无不为此夙夜忧叹。至今距神之启示年已是二百周年,普拉却还在肯荷斯人的手中,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是对天神的不敬,这是皇冠上的明珠被偷走了,这是我们臣民的耻辱!”
听众的情绪显然逐渐被煽动起来,燥热不安的情绪像瘟疫一样传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们需要以普拉的光复向神之启示二百周年献礼!”谢罗夫竭尽全力发出了最后的吼声,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白眼一翻,身体摇摇欲坠,旁边马上有人上来扶住了他,使得他没有在听众面前表演什么叫倒毙。
“北伐!”不知道谁首先喊出来,立刻得到了听众的认同,这个词像一颗魔法弹在人群里爆炸一样急剧的扩散,“北伐!”“北伐!”“北伐!”广场内的人群疯狂的喊着。
费路西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台上的谢罗夫,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好好在家呆着享福,却跑来做这个费劲的事,真是可怜。“倒霉的老头,大概是陛下逼他这样卖命的吧。”费路西猜测道,他心中的贤者形象彻底倒塌。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帝国里有这么多人对战争如此兴奋,似乎都忘记了这是杀人的游戏。皇帝陛下竭力的宣传鼓吹,效果毕竟也是有限的,冠以神圣的名义固然能激起部分热血青年的冲动,但也不足以造成这样的氛围吧。
费路西静静地站在喧嚣的人群中。群体的狂热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能激起人沸腾的热血,能让人疯狂的冲动。整齐而有节奏的高呼侵蚀着人的耳朵,锁定人的心灵,此时此地,陷入其中的人们是不会有多余的空闲去思考去质疑的。费路西表面漠然置身事外,他的心里却不知不觉地被影响了,欲望像是得到水分、阳光的幼苗茁壮的成长。他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封爵受赏的场面。“也许会重新获得男爵的爵位呢。”他心里说。
“咚!”旁边一位高个子仁兄的用力挥臂时一不小心,胳膊肘很不客气的给了费路西脑袋一下,打断了费路西的美梦。费路西捂着头,叹口气挤出人群。
广场外的道路边站着一个三十余岁的人,他无动于衷的观察着广场,上下穿着整洁,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费路西看着他十分的面善,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的。从他身边走过,费路西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对方见费路西看他自己,就微微一点头,主动开口道:“撒多大人近来安好啊。”
认识我?费路西迟疑的思索着这个人是谁?
“在下只是皇家修史司的一个小小修史人而已,大人当然不会记得我这个无名之辈。”
修史司是负责修撰历史的机构,许多有历史意义的重要场合,都会有修史司的人在一旁观察记载。大概是在某些场合见过这个人吧,费路西尴尬的一笑,说:“在下记性不好,见笑见笑。”
“哪里,大人是创造历史的人,在下只是隐身一旁记载的人。大人不注意到在下是应该的。”
费路西道:“阁下就是来看这个广场的?”
“是的,最近我的任务就是观察战争前的气氛。”
听到战争两个字,费路西注视着这个人,问:“战争是历史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吧。”
“据现在已知的历史记载,有纪元以来只有那么六七十年西大陆没有发生战争,东大陆和北大陆情况不清楚,但估计也差不多。”
“那究竟什么是战争呢?”费路西问。
“我是一个历史学者。”对方骄傲的挺了挺胸,这是一个为自己的职业深以为荣的人:“在我们历史学的概念中,战争是政治的延伸,是为了获得利益采取的暴力手段。”
“一切战争都是如此吗?没有例外?”
“这是根据自古以来无数场战争总结出来的概念。”
修史人斩钉截铁的说:“决无例外!”
利益?这次战争也是如此么?受到启发的费路西转过身子看着广场,那里中间升起了浓烟,不知道在烧什么东西,不外乎是摩兰的象征物。费路西的目光随着嫋嫋上升的烟雾抬起:“那你对这场战争怎么看?”
“在下是研究记载历史的人,评述的是已经成为历史的事件和人物。”背后的声音说:“史学者的原则不允许在下评论尚未成为历史的事情,因为难以做到问心无愧。”
费路西看着修史人笔直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高声的问:“敢问阁下贵姓大名?”
“阁下前途似海般无量,在下身为修史人不该留名。”
修史人飘然远去。这才是学者的风度,费路西钦佩的想,相比起来,那个谢罗夫只能算御用的喉舌而已。
“德尔利!”费路西又返回去把德尔利叫出来说:“哪里有帝国的资料?”
“资料?”搞不清楚状况的德尔利说:“什么样的资料?”
“最好是能全面最准确反映帝国各方面情况的那种。”
“又全面又准确吗?”德尔利想着,“五年撰写一次的帝国统计大全可能比较合适,最新的一期是去年编的。”
费路西急切的问:“每五年一编?以前的记载也有,太好了,哪儿能看到?”
“都收藏到皇家图书馆里了吧。”
“我这就去看。”费路西甩开德尔利,就要出去。
“大人!”德尔利叫住了走到门口的费路西。
“干嘛?”
“你有借阅证吗?”
“还要这个啊,我去那里办。”费路西抬脚就要跨出门去。
“大人!”
“又干嘛?”费路西不耐烦地说。
“我刚想起来,官员和军官是不用借阅证的。”
“你刚才早说不就完了。”费路西埋怨德尔利耽误了他的时间。
“大人!”又是德尔利。
费路西一言不发,狠狠的看着德尔利。
“天快黑了,那里早关门了。”德尔利一摊手,很无辜的说。
次日,花了两锺头的时间,费路西终于在图书馆里一间小屋中找到了他想看的东西。小屋里布满灰尘,到处都是土,还好有防虫措施,否则费路西一定会以为他来到了昆虫养殖屋。费路西小心翼翼的从栏柜子上取下一本厚厚的书,书的硬壳封面被积尘掩盖的模糊不清了,但从书脊还能看到《帝国统计大全(纪元890年)神圣三世陛下御审》等烫金字。看这书的样子,费路西不禁嘀咕着:“好像一百多年来没人动过似的。”他下意识的吹了口气想吹掉封面的土,激起灰尘飞舞,钻到了他的鼻子里,费路西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不受控制的真气狂泻而出,犹如在平静的水面中丢进一颗大石头溅出水花,栏柜子上的积尘顿时张牙舞爪扑头盖脸的与费路西进行最亲热的接触。灰头土脸的费路西捧着书走出房间,大概这就叫没吃到羊肉先惹一身膻。
费路西又找到几本不同年代的统计大全,包括去年的。坐到阅览室里仔细的阅览着,一边还作着笔记。
他想干什么?这不是他唯恐躲之不及的东西吗?难道他打算改行进行学术研究?有幸此刻来图书馆的人,都会看见阅览室一位浑身脏兮兮,面有土色的年轻人聚精会神的在翻看几大厚本的资料,他们都被这位看起来家境贫穷的学子忘我钻研的精神深深感动。
“自古贫寒多学士啊。”某个人感叹说:“晓得生活的艰难才懂得珍惜学习的机会。”
“请来一杯水,剩下都算小费了。”觉得口渴的年轻人费路西掏出一银元对服务人员说。
众人皆倒。
傍晚,费路西哼着小调,神态轻松的走进旅馆。
“撒多大哥,你干什么去了?”被晾了一天的嘉美问道:“你怎么这么高兴?”
“去图书馆研究一些资料了。”费路西在美少女面前卖弄地说。
“撒多你好有本事啊,竟然能去做学问。”这是费路西最爱听的话,称为美女之奉承。好像他身边的女人只有嘉美肯赞美他,贝丝和娜琪老是风言风语的,卡莎则什么也不会说,因为卡莎总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哈哈哈哈。”得意的费路西很有面子的搂住了嘉美的腰部。“别这样。”一向温顺的嘉美扭动着逃离。
嗯?费路西奇怪的看着嘉美,今天怎么了?嘉美神情羞涩的盯着费路西的身后。费路西转身,一个黑发白衣的女人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正是被费路西称为冰块女的碧心公主。
“我说,你别这么吓人好么。”费路西说:“幽灵也不是这么当的。”“嘉美妹妹你现在有空吗。”
冰块公主眼中仿佛没有费路西的存在,这是最让费路西恼火的一点,这样被熟视无睹,使得费路西的尊严荡然无存。
“你找嘉美干什么?”费路西很多事的问。
嘉美把嘴巴凑近费路西的耳朵说:“碧心姐姐魔法很好哦,她大概是想找我研究一下武技和魔法对抗的问题,昨天就有过一次了。”
“她没把你怎么样吧?”费路西心情紧张的问。
“没那么夸张啦。”嘉美享受着费路西的关怀说。
费路西毫不犹豫地对碧心说:“今天我来和你研究。”报仇的机会到了,嘿嘿。
“要脱光衣服测试经脉运行的…”嘉美悄悄的说。
“那……算了。我给你们放哨好了。”
“德尔利,我决定了,参加北伐。”费路西神态坚决的对德尔利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德尔利看着主人少有这么严肃,心中不敢轻疏,上前道:“大人你有什么看法了吗?”
费路西慢慢的从怀里掏出几张纸,说:“这是我昨天在图书馆做的笔记。”语中微微透露着自豪感。
德尔利恭敬的双手接过,只见上面写着:纪元1000年数据:人口7640万。
年财政收入2亿3千万金元,一半左右归中央。
其中农业占一亿两千万,工商业占一亿一千万。
常备正规军53万。陆军46万,中央大军团17万,西方军团7万,北方军团9万,南方军团8万,西南二线军团3万,东部海岸部队2万。海军7万,战舰400余艘。年度军费3千4百万金元。其他地方军总数约在4050万,费用由地方各自负责。
各级公爵17人,各级侯爵43人,各级伯爵102人,各级子爵231人,各级男爵484人。各公爵平均年金28万金元,侯爵平均18万金元,伯爵平均10万金元,子爵平均5万金元,男爵平均2万金元。总计有爵位贵族877人,需国家支付总年金4325万金元。另有无世袭特权的一级勋爵12人(年金10万金元),二级勋爵31人(年金5万金元),三级勋爵57人(年金2万金元),合计勋爵100人需国家支付总年金389万。
耕地840万顷。
“你再看看下一张。”费路西说。
德尔利翻页,看到的又是纪元890年的数据。
“比较一下,看出了些什么吗?”费路西道:“据我计算,自从三世先皇平定南国,奠定现在帝国版图基础以来,帝国人口增加了百分之八十,有爵位的贵族数量增加了百分之二百四十,军费增加了百分之一百,相对于上面这些增长耕地却只增加了百分之四十,帝国的财政收入只增加了百分之九十。
增加的财政收入大部分来自于工商业,但工商业的增长黄金期却是在五世六世先皇在位期。自从七世先皇以来,增长已经逐渐停顿了。
现在的帝国的状况就是,农民需要田土,工商界需要新的发展,世家大族里需要更多的爵位,可是更多的爵位又需要更多的领地,那些平民需要的是飞黄腾达的机会,而我们的神圣皇帝陛下,需要的是永载史册的荣勋!“费路西用力一指窗户外面,继续说:“你看外面的狂热,这不止是精神上的。任何缺乏物质支持的狂热都是不能持久的。北伐,多么有诱惑力的字眼,田地、市场、资源、爵位、领地、荣耀,这一切似乎都唾手可得。我国的人民无不陷入了这个美梦之中!这种强盗般的愿望,每个人当然都是藏在最心底不会说出来。神与帝国的代言人,也就是我们的神圣皇帝陛下,制造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大家心安理得去抢劫。虽然有些人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不管认识没认识到,大家宁愿去相信自己的行为确实是正确的,宁愿相信只有自己有些不足为人道的私心,而其他人确实都是高尚的,宁愿相信自己随着多数人是没错的。
全民主动或被动的麻醉在其中不肯醒来,一切的本质就是利益。”
听着费路西肆意汪洋的指点江山,看着他隐隐透露出的卓绝风范,德尔利不能不佩服,虽然费路西平时散漫无比,但是这战略洞察力和分析能力却是十分出色的,这一点差距决定了费路西是他的主人而不是反过来。“大人高见,我看到几份通告,都是商会捐款捐物的,我正奇怪陛下前些日子大大损害了工商界的利益,怎么这就又捐款了?看来一定是和官方作了些交易,会从北伐中取得不少好处。而且传闻中据说陛下私下里也对门阀世家们许下了一些诺言。”
“众人皆醉我又何必独醒呢?”费路西说:“我制止不了战争,那就参加战争吧。功勋我不去拿,也会被别人挣得,与其那样,何如自己去争功?”
第六章 北伐出发
孔萨伊闭着眼睛靠在软垫上,享受着船只摇晃的韵律,心里十分舒坦。此次出使高沙进行和平谈判,在外有对手的敲诈勒索,内有不稳定份子的破坏(费路西?),他仍然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为国争得了尽可能多的利益。“陛下会怎样奖赏我呢?”孔萨伊自言自语的说着:“也许会是新的领地?还是金钱美女?”
正在孔萨伊为了奖赏是什么而头疼时,一个人在门外说:“大人,玉都码头到了。”
“好。”孔萨伊兴奋的一跃而起,奖赏的谜底马上就会揭晓了。
初夏的灿烂阳光十分耀眼,刚走出船舱的孔萨伊颇为不适应,他一边揉着眼一边下了船。
“公使大人,在下很想念你啊。”一种让孔萨伊觉得很难听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孔萨伊放下手,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已经被亲热的拥抱住了。一张孔萨伊看起来异常可恶的脸呈现在面前,而且是近距离的镜头,是个叫费路西的家夥。
“滚!”孔萨伊推开费路西怒吼。除了这个字孔萨伊找不出别的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大人不能这样吧。”费路西说:“私人的情绪是不能带到公务上来的。你我奉命一同出使,当然还要一同去向陛下交差。”费路西穿着少将的制服,看来是真的打算一同去见皇帝。
孔萨伊后退一步,却闪出塞尔。“虽然你是我老大,可是交情归交情,道义归道义,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不说你。”塞尔振振有词的说:“你身为副使,理当同孔萨伊大人为国效劳,尽心尽力的办事。而你却私自脱逃回国,留下孔萨伊大人在外国苦苦支撑,你太有亏职守。你逃回来也就算了,好歹孔萨伊大人把事情办成了,你却又冒出来抢功,你难道不问心有愧吗?你不觉得可耻吗……”
费路西惊讶的看着塞尔,一时说不出话来。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塞尔吗?塞尔对他一直毕恭毕敬、马屁有加,几天没见就变得敢当众给他难堪了?”我和公使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费路西反击说。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这次又是孔萨伊接嘴:“塞尔颇有外交官潜质,已经被我聘用为外务部的见习人员了,随着我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