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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30 死亡约会-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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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注射筒被偷,又做何解释呢?    “这只有两种解释——没有被偷,是杰拉尔博士自己搞错了;否则就是被无法取得白英敦太太药瓶的人偷去——也就是说凶手是白英敦家以外的人。从这两个事实来看,凶手是外来者的可能性很大!    “这我早就知道——但是,白英敦家的人都采取了许多类似凶手的行为,使我有点困惑。尽管有犯罪意识,白英敦家的人也可能是无辜的。于是,我开始求证——证明他们没有罪,是无辜的!    “这我们刚才已分析过。凶手是外面的人。也就是跟白英敦家不很熟,不能进入她的帐篷,拿到药瓶的人。”    他歇了一口气。    “在这个房间里有三个人勉强可说是外来者,但与这案件却有极密切的关系。    “我们先看看柯普先生。他很早就与白英敦家人亲密来往。他是否有犯罪的动机和机会呢?看来似乎没有。白英敦太太之死对他反而不利,他的某种希望会落空。如果柯普先生没有谋利他人的狂热欲求,我们就没有理由相信他会希望白英敦太太死去。如果有我们完全不知道的动机,那另当别论,柯普先生为什么和白英敦家来往?这点还不能明确知道。”    柯普先生严肃地说:    “这似乎有点牵强附会。我根本没有下手机会,而且我经常强调应该尊重人的生命。”    “你完全没有可挑剔的地方,”白罗说,“但在侦探小说,这样反而最有嫌疑。”    白罗坐着椅子改换了方向。    “至于金小姐,她确有相当的动机,有必需的医学知识,本性又富于决断。她三点半跟大家一起离开营地,直到六点才回来,其间不能说没有下手的机会。    “其次再看看杰拉尔博士。在此必须考虑下手的时刻,依雷诺克斯·白英敦的最后陈述,他母亲死于四点三十五分。
据威瑟伦爵士夫人和毕亚丝小姐说,白英敦太太在她们出去散步时还活着,也就是说白英敦太太四点十五分还活着。以此观之,有二十分钟的间隔。他们离开营地的途中与杰拉尔博士交错而过。所以,博士回到营地后,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那两位女士背对着他,越走越远。由这点看来,杰拉尔博士是犯人的可能性非常大。是医生,要伪装疟疾突发,非常容易。他也有可能的动机。杰拉尔愿意拯救那些理性陷于险境的人(这比失去生命损失更大),也可能认为为了目的不能不牺牲本来就活不久的人。”    “这太过分了。”博士说,然后露出有礼的微笑。    白罗不加理会,继续说下去。    “既然这样,杰拉尔博士为什么又故意引人注意?最先指出有谋杀可能的是杰拉尔博士,但是他对卡勃理上校供述时,又说白英敦太太是自然死的,这未免悖乎常理。”    “■,是啊。”卡勃理上校粗声说,随即不解地望着白罗。    “还有另一个可能性。”白罗说。“雷诺克斯太太刚才强烈否定小姑有犯罪的可能。她反驳的依据是她婆婆当时已经去世了。可是,吉奈芙拉·白英敦,那天下午一直都在营地。而且,在威瑟伦爵士夫人和毕亚丝小姐离开营地出去以后,杰拉尔博士回来以前,有极短暂的时间。”    吉奈芙拉突然移动身子,以奇妙、天真、慌张的目光望着白罗的脸。    “是我干的?你说我杀人?”    她突然以敏捷、优美的姿态从椅子上跳起来,穿过房间,蹲在杰拉尔博士面前,热情地凝视他的脸。    “不,不,快救救我。他们要把我关起来。那不是真的。
我什么也没有做。他们是我的敌人——要把我送进牢去——要幽禁我!请帮助我!”    “好,好,没问题。”杰拉尔博士轻轻抚摸她的头。然后对白罗说:“你说的都没有意义,太荒谬了。”    “是迫害妄想?”白罗轻声说。    “是的,她做不出那种事。要是她做的,那会更戏剧性、更华丽明灿。她不可能做出这种冷静、合乎逻辑的罪行,你说对不对!这是智慧型的犯罪——清醒的罪行。”    白罗微笑,突然低头致意,沉静地说:“我也有同感。”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死亡约会第二部。。18。    “我们继续下去吧。”白罗说。“必须再检讨一下。杰拉尔博士是心理学专家,我们就来考察一下这案件的心理学层面。我们已经掌握事实,写出时间表,也听过证辞。剩下的是——心理学;是与已故女士相关的最重要的心理学证辞——在这案件中,最重要的就是白英敦太太的心理。    “先把我列举的重要事项的第三项和第四项拿出来看看。
白英敦太太以阻止家人跟外人来往为乐;事情发生的当天下午,白英敦太太鼓励家人离开她,到外头去。    “这两件事实彼此完全矛盾:为什么白英敦太太在这特殊的下午突然改变了平时的惯例?她突然回心转意,慈悲心发作吗?从我听来的话判断,这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一定有理由,是什么理由呢。    “至此必须详细考察一下白英敦太太的性格。各人对她有种种不同的意见。说她是冷酷的独裁者——精神上的虐待狂——魔鬼——疯子等。这些意见中,哪一种最正确?    “莎拉·金在耶路撒冷曾经灵机一动,把这老妇人看成一个值得同情的老人,我想这看法最接近事实。她不只是可怜的人,也是毫无价值的人。    “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应该深入白英敦太太的心理状态。
她天生有不知餍足的野心、渴望藉支配别人来加深别人对自己的印象。但她既不能升华强烈的权力欲,也不能加以克服,只能一味加以扩大而已!结果如何呢?她并没有强大的权力,世人既不怕她,也不恨她,她只是一个孤立家庭的小暴君而已!而且——就像杰拉尔博士告诉我的——她跟其他太太一样,对自己的嗜好已经厌倦,想扩大活动范围,以冒险来享受她的支配欲。但是,和她的预测完全相反,由于到海外旅行,她才清楚知道自己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人。    “现在我们看看第十项——这是她在耶路撒冷对莎拉·金所说的话。莎拉·金向她指出了她真正的形象。她直截了当地指出,白英敦太太是没有存在价值的可怜女人。请特别注意她对莎拉·金的回答。据莎拉·金说,白英敦太太‘以充满敌意的口吻——不看着我’说:‘我决不会忘记——什么样的行为、什么名字、什么样的脸型都不会忘记。’”    “这些话给金小姐极强烈的印象。异乎寻常的强烈说辞和咬牙切齿的口气使金小姐大为吃惊。因为给她的印象太过强烈,金小姐反而没有发觉这些话含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你们懂得这点重要的意义吗?”    他等了一下。    “你们也许不懂。你们不觉得这些话回答得不恰当吗?‘我决不会忘记——什么样的行为、什么名字、什么样的脸型,都不会忘记’,这样回答的确非常奇怪!如果她说‘我决不会忘记无礼的行为’还说得过去,但却不是这样,她竟然说不会忘记脸。”    白罗双手轻拍一下。    “嘿,这就对了!那些话看来是对金小姐而发,其实并不是。这是对站在金小姐后面的什么人说的。”    他又停了一下,望着大家的表情。    “对,这就是心理学上所说白英敦太太一生中的重要瞬间。她被一个有知识的年轻女人揭开了自己的真面目!她困惑而愤怒。这时,她突然看到一个人,想起了这人是谁——那是来自过去的脸——正是以前掉进她手中的牺牲者!    “我们再回到前面所说的外来者。而且,现在也可以知道那天下午白英敦太太突然和蔼亲切的意义了。正如俗话所说,她抓到了一条可以油炸的鱼,才会把家人赶出去。也就是说为了跟新的牺牲者见面,才把碍手碍脚的人赶走。    “我们从这新观点再检讨一下那天下午的事。白英敦家的人都出去了,白英敦太太坐在洞窟门口。现在,再来慎重考虑一下威瑟伦爵士夫人和毕亚丝小姐的证辞。后者是一个非常不可靠的证人,没有观察力,又加进了许多想象。反之,威瑟伦爵士夫人却是一个能正确叙述事实的细心观察者。但是,这两位女士对某一事实的描述却完全一致。她们都说,有一个阿拉伯仆人去见白英敦太太,不知为什么竟激怒了白英敦太太,而逃了回来。威瑟伦爵士夫人说,这仆人先走进吉奈芙拉的帐篷——你们还记得吧——杰拉尔博士的帐篷与吉奈英拉的帐篷相邻。所以这仆人很可能是进入了杰拉尔博士的帐篷。”    卡勃理上校说:    “你是说我的培杜因人,有人用注射方式谋杀了这个老太太?简直是幻想!”    “不,请等一等。卡勃理上校,好戏在后头!这阿拉伯人可能不是从吉奈芙拉的帐篷出来,而是从杰拉尔博士的帐篷出来。其次的问题是什么呢?她们两个都说,他的脸看不见,无法明白确认他,说什么话也听不见。大帐篷与洞窟相距约两百码。威瑟伦爵士夫人把他服装的细部描述得很清楚,例如裤子到处有补钉,绑腿打得松松散散等。”    白罗弯下上身。    “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脸看不见,话听不到,裤子和绑腿的情形照理也应该看不见!因为有两百码远。    “这是一个失误!我觉得奇怪。为什么要这样强调褴褛的裤子和松散的绑腿?也许是因为裤子根本没破,而绑腿也是虚构的。威瑟伦爵士夫人和毕亚丝小姐说看到这个仆人——可是,当时她们是分别坐在彼此看不到对方的场所。这从威瑟伦爵士夫人去看毕亚丝小姐是否醒来时,而毕亚丝小姐已坐在帐篷门口这件事可以知道。”    “啊!”卡勃理上校突然挺直上身。“你的推断是——”    “威瑟伦爵士夫人确定毕亚丝小姐在做什么以后(她大概是当时唯一没有睡午觉的证人),就回到自己的帐篷,穿上骑马裤和卡其上衣,以方格子抹布做阿拉伯式的头巾,巧妙化装后潜入杰拉尔博士的帐篷,找到药箱,选取适当的药物,再拿注射筒装了药,然后勇敢向目的地走去。    “白英敦太太也许正在打盹。威瑟伦爵士夫人迅速抓住她的手腕,把药打进去。白英敦太太叫起来,也可能想叫,却叫不出声音。这‘阿拉伯人’匆忙逃了回来。白英敦也许挥起手杖,想站起来,却倒在椅子上。    “五分钟后,威瑟伦爵士夫人去找毕亚丝小姐,谈起她创造的目击故事,以加深毕亚丝小姐的印象。之后,她们动身去散步。在岩台下停了下来,威瑟伦爵士夫人向白英敦太太大声说话。白英敦太太已死,不可能回答,但她却对毕亚丝说:‘真无礼,只哼了一声!’毕亚丝小姐受此暗示,她听过好几次白英敦太太以哼鼻子代替回答,所以询问她时,她一定肯定地说真的听见了哼声。威瑟伦爵士夫人在国会议员会中常碰到毕亚丝小姐这种类型的女士,知道如何运用自己倨傲的个性来影响她们。她的计划所以无法顺利成功,全在于她无法尽快把注射筒送还。杰拉尔博士出乎意外提早回来,破坏了她的计划。她希望博士没有发觉注射筒遗失,或者以为自己一疏忽没看清楚,所以入夜后悄悄把它放回原处。”    白罗又停了一下。    莎拉问:    “但是,为什么?威瑟伦爵士夫人为什么非杀白英敦老太太不可?”    “你说,你在耶路撒冷跟白英敦太太讲话时,威瑟伦爵士夫人就在你旁边。白英敦太太所说的那些话是对威瑟伦爵士夫人说的。‘我决不会忘记——什么样的行为、什么名字、什么样的脸型都不会忘记’,如果把这些话和白英敦太太曾在监狱做过女看守这件事结合起来看,就可以简单掌握住真相。威瑟伦爵士从美国回英的途中认识了他的太太。结婚前,威瑟伦爵士夫人一定曾经犯罪在监狱服过刑。    “她陷于极其恐怖的窘境,大概可以想象出来。她辉煌的社会地位、野心和经历都面临危险。我们虽然还不知道她犯的罪是什么(马上就可以知道),但是,如果这前科为世人所知,她的政治生命一定全部瓦解。而白英敦太太也不会采取一般的勒索和胁迫方式,因为她并不需要钱。她所希望的只是玩弄自己的猎物,然后以惊人的方式公开威瑟伦爵士夫人真相!对,只要白英敦太太活着,威瑟伦爵士夫人就决不能安心。她依照白英敦太太的约定到培特拉和她相会(我起初就觉得奇怪,像威瑟伦爵士夫人这样重视自己地位的人,怎么会以普通观光客身分旅行),但她内心一定在思索谋杀计划。她抓住了机会,毅然会付诸实施。可是,她留下两大败笔。其一并不严重——例如裤子破损的叙述。但这最先引起了我的注意。其二是把杰拉尔博士的帐篷搞错,走进了吉奈芙拉的帐篷。当时吉奈芙拉在半睡眠状态,才会由此创出化装酋长的故事,这是她的妄想,却也有一半是事实。她顺从本能的欲求,扭曲事实编成戏剧性的故事,说出奇怪的话。
但我认为其中含有重要的事实。”    他停了一停。    “不管怎么样,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真相。其实,今天,在威瑟伦爵士夫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我已取得她的指纹。如果她曾是白英敦太太以前当看守的那座监狱的囚犯,只要核对一下指纹,很快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他停了下来。    一声尖锐声音突破这刹那的寂静,传了过来。    “那是什么?”杰拉尔博士问。    “好像是枪声。”卡勃理上校猛然站起来。“在隔壁房间。谁在那里?”    白罗轻声说:    “我想那是威瑟伦爵士夫人的房间……”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死亡约会第二部。。19。    《晚声报》载称:    下院议员威瑟伦爵士夫人因悲剧性事故去世,性喜旅行边境的威瑟伦爵士夫人,平时均随身携带小手枪,不幸因擦枪走火致死。由衷向威瑟伦爵士致哀……    五年后,一个温煦的六月晚上,莎拉·白英敦和她丈夫坐在伦敦某剧场的特别座里。上演的是《哈姆雷特》。奥菲利亚在舞台聚光灯下独白,莎拉不禁握住雷蒙的手。    我将如何辨知,
    谁是你的恋人。
    记住他的海扇帽,
    拐杖和鞋一双。
    他已经死了,姑娘,
    他已经趋赴黄泉。
    瞧,头上的青草皮,
    脚底下有石碑。    莎拉不禁心中一动。那无与伦比的纯真之美,那艳绝人寰的魅惑微笑,已超越苦恼与悲愁,为那些以幻为真的人所拥有……    莎拉在心中自语:“她真漂亮……真美……”    那余音悠然的快活声音,美丽腔调以前就已拥有,现在经过锻炼、调整后,更变成完美的乐音。    幕落时,莎拉以断然的口气说:    “吉妮真是伟大的演员!”    之后,他们在“萨佛衣”围着晚餐桌而坐。吉奈芙拉又浮现出神秘的微笑,跟旁边留胡子的男人说话。    “戴奥德,我演得如何?”    “太棒了。”    她的嘴唇绽出快乐笑容:    “你一直都相信我——你知道,我能够用精湛的演技让许多观众沉醉。”    旁边一桌,今晚的“哈姆雷特”忧愁地说:    “她真是从不失常!起先观众当然是为了——哎,现在已经不是来看莎士比亚了。为了她,我的退场词简直念得不成样子。”    坐在吉奈芙拉对面的奈汀说:    “吉妮成名了,能在伦敦演出奥菲利亚,真是了不起。”    吉奈芙拉沉静地说:    “你来了真好!”    “是定期的家庭宴会啊。”奈汀微笑四顾,然后对雷诺克斯说:“孩子也可以来看日场啦。他们已经到了看得懂的年纪,也曾想看看舞台上的吉妮姑姑吧!”    雷诺克斯露出幽默的神色,看起来快乐健康。她举起自己的玻璃杯。    “为新婚的柯普夫妇干杯!”    杰佛逊·柯普和卡萝接受了他们的干杯祝福。    “不诚实的恋人!”卡萝笑着说:“杰夫,你最好为你那坐在对面的初恋情人干杯吧!”    雷蒙爽朗地说:    “杰夫脸红了,想起以前很难受吧!”    他的脸突然涌上一抹乌云。    莎拉握住他的手,乌云随即散开。他望着她苦笑。    “真像一场恶梦!”    一个衣着入时的矮小男子突然在桌旁停下了脚步。是赫邱里·白罗。他得意地拧着胡子,有礼地打招呼。    “小姐,”他向吉奈芙拉说,“你的演技太好了?”    他们高兴地迎接他,请他坐在莎拉旁边。    他眼睛发亮,看看大家,然后倾身对莎拉说:    “白英敦家现在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嘛!”    “是的,谢谢你。”    “你的先生,非常有名。我今天才看到对他最近一本新书的佳评。”    “是的,还不错。你知道卡萝和杰佛逊·柯普已经结婚了吗?雷诺克斯和奈汀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真的好可爱哦。至于吉妮——她毕意是天才。”    她望着桌子对面金红的头发和如花容颜,不禁呆住了。    她的脸突然趋于严肃,缓缓把杯子抵住唇边。    “夫人,干杯吗?”白罗问。    她轻轻说道:    “我突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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