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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仿佛换了一个人，异常干脆又决断，话音都不落下，蔑视一切的气息在身间闪现，与此同时，脚下步伐诡异。
如同幻影一般的两次闪动，已经临近。
看似平凡无奇之阴柔之拳缓缓打出，波澜不惊的同时，却似乎隐含了某种毁灭力量。
之前有恃无恐，认为这个垃圾连修为也没有，但是现在，这个有修为有见识的外门弟子终于色变。
“起！”
他的修为不够连同马儿一起凌空拔起，所以他独自一人快速升上了空中。
噗——
看似波澜不惊的一拳，印在马头之上，并没有发生很大的动静，却是一顿重的巨马浑身巨震，骨骼碎裂之狂躁声音中，骏马七孔留血，竟是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软到在了地上，死得不能再死。
“小畜生，竟然杀我的马，我做了你！”
那个拥有练气二层修为的弟子，飞身而起之后怒不可泄，回身下落的同时伸手成爪。
嗤嗤——
指尖破空而出了五道真气，横空扫荡。
江云异常冷静，知道真不能和这种练气二层的修为硬抗，而对方又居高临下，也是逃无可逃。
既然不能逃，那就背水一战！
半秒不到的空档，江云已经有了对战局的把握。
“死吧！”那个弟子加大力量，真气倾斜而出，强大的隔空气流，仿佛要把弱小的江云给吞没。
“未必。”
此生第一次战斗的江云，不知道为何，表现出了惊人的应变和冷静。应用真武拳的神奇防御构架，双手缠绕，瞬间小幅度打出三十六拳。
江云虽然没有真气修为，却因为构架和拳法太过神奇，依靠短时间、短距离的震荡空气，竟然不依靠真气，却在周身带起了一道旋转中的气流，仿佛一个微小的龙卷风。
吱吱——
也不知道那个弟子的“爪功”是什么，但是五道真气近身的时候，竟然被大部分化解了，没能真正的伤到江云。
“怎么可能！”这个外门弟子失声惊呼：“真武拳怎么可能这样打，一层修为都没有的垃圾，居然能挡住我的进攻！”
那个外门弟子没有发现不对，更是一阵恼怒，铁了心的要杀江云了。
他依然身在空中，调整方位之后，浑身真气勃发，犹如一只雄鹰的朝江云整个的扑了下来。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江云脚踩真武七星，看似准备退却，却是隐含着最后之杀机，每一个脚印落下，江云的神色就冷峻一分。
这不是退，而又是一次背水一战。
江云打算以毕生对真武拳的理解，以零修为，硬撼这个没脑子的杀才。
夹全部真力，凌空致命一击，那个弟子飞向了江云。
总归是没有修为，差距太大，真武七星未能圆满，在第五步的时候，江云就只得临时回身，打出一拳，正面对抗了。
轰隆——
周围土地震动了起来。
外门弟子大惊失色，原本没有修为，应该爆体而完的江云却只是喷出了一口血，双腿陷入了泥土之中，却真的扛住了。
有修为的外门弟子倒是没有受伤吐血，却被这种不可思议的局面弄得迟疑了半秒。
江云的那一拳，未必是最后一拳，硬抗之后身形一晃，尽管没有真气修为扛住对方，但江云却最大限度的应用了真武拳的防御构架，如同威风中的小草摆动身形，化解了部分力道。
起腿。
江云深陷泥土的腿拔了起来，身形自然，真武之意开始酝酿。
第六步！
江云动作行云流水，又一个脚印印在了土地之上。
第七步落下之际，身形转动中的江云，再次一拳打出，看似波澜不惊，却似乎周围的空间中，已经隐隐约约的携带了某种雷音。
“妈的臭小子我要你死，没有修为的垃圾，你真以为能赢我！”
这才回神的那个弟子，再次真气勃发，伸出成爪，却是动作不满，力道只发一半，就已经感应到，江云的拳幻影一般的印在了胸口上。
他毕竟有修为，第一时间应变，全身真气回防护住心脉。
噗——
尽管有护体真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江云的拳力更比刚刚大出了许多，浑身巨震之中，这个弟子一口鲜血喷发了出来，身体被一拳打了飞在空中。
他有修为，就算被伤，原本也不是致命伤，是可以反击的。
可惜他真被打蒙了，而江云对战局的驾驭太恐怖了，简直见缝插针，滴水不漏。
华丽弟子被重击飞起的第一时间，却不能脱离战场。
江云打在他身上的拳，化拳为抓，直接眼明手快的捏住他的脖子，把飞起来的他，又扯了回来。
噗——
又是一拳重击在胸口，这次力道虽然没有刚刚大，却是护体真气已散的那家伙，又喷了一口血。
但是这次他依旧没有被打飞，江云之腹黑阴狠见所未见，再次化拳为抓，捏着脖子扯回来。
瞬间之内，三十六拳如同幻影一般的爆发在他的身上。
终于，这个华丽的外门弟子眼神变为了惊恐，七孔流血，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不能动荡了。
但是他嘴巴死硬，一边喷血一边困难的说了句：“小杂种你等着，我家族人丁兴旺，并且有三个内门弟子，今天的事没有那么容易算！”
江云仰头想了想，轻声道：“这么说来，非逼我杀你？”
“哈哈！你也配，我就不信你敢杀……”
意外的是，这个家伙“我”字都说不出来，就被江云捏着脖子按在地上，一拳把脑袋给轰了。
碰的一下，他的脑袋的确是像轰西瓜一样的爆了，一团血肉模糊。
打死了这家伙，江云也不怎么害怕，还很小白的道：“你们别欺负我胆小，别以为我不敢杀人。莫欺少年穷！”
“……”某个地方，有只女妖怪对这个场面很无语。
她虽然觉得江云是个不折不扣的弱智，现在却是泛起嘀咕了。
老实说，前一刻见江云在市集买了一匹小马，还给马儿吃东西，小马受伤了江云还哭鼻子，那个时候的女妖怪是非常不满的，真的很想把这个弱智扔在茅厕里用脚狠狠的踩。
但是后来，想不到这家伙的杀伐决断和临战天赋，到了这样的地步，最后，他小子虽然萌，却杀人不眨眼，女妖怪真是嘴巴都笑歪了，觉得这只小白真是太对胃口了。
“嗯，好性格，好小白，虽然有点弱智，但是瑕不掩瑜，在少年时代就已经彰显杀伐决断之霸气，大气磅礴，我没有选错人！”黄杉美女暗暗给出了评价。
“娘的，你还愣着干嘛，只会杀人，不会毁尸灭迹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你还想等着门派的高人来领赏啊！”
忽然之间，那个基本不说话的女妖怪的声音响在四周，但是听起来，她的声音虽然有点恼怒，却似乎很虚弱。这似乎就是她很少说话的原因了。
“哦。”江云这才弱弱的老头。
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好办法，打算放火烧光了。
不过烧之前，江云还是摸了摸这个死鬼的身上，找到了一个存有贡献点的玉牌，此外意外的在于，还有一个碧绿的小葫芦。
玉牌上的贡献点，现在的江云是贪污不了的，所以，江云只把碧绿的小葫芦搜刮了，放在了怀里。
之后，手掌成爪，直接把玉牌捏得粉碎，然后放了一把大火，就把死马和死人，给炸成了渣渣。
这种事倒是真的不能大意，要不就别做，既然做了，就一定要处理好。
蜀山派严格来说，只禁止真传弟子进行私斗，对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倒是没有这方便的规矩，私斗也是经常发生的。
但这次毕竟是杀死人了，被门派知道也还是会有一定处罚的，更重要的是，这次的威胁不是门派，而是这个人的家族，让他们知道的话，现在的江云绝对活不了。
有些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第22章 小马儿之墓
处理完，江云走之前，心里一阵难过，看着死去的小马许久，这次到底没有哭鼻子了，可就是心里难过。
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马头，江云如同个孩子一样的低声道：“小马儿啊，你比我还可怜。原本想救你一命，却是意料不到你才出狼口，又撞虎口。跟着我，只吃了一顿饱饭就死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黄衣美女的声音又出现了，却比刚刚更加虚弱了。
如此让江云的心里牵动了一下，所以尽管对这个女妖怪不感冒，江云却真的不想她在开口说话了。
于是，江云起身，把小马的尸体抱了起来，背负在背脊上，回家了。
见他走都要带着一个没用的动物尸体，黄衣真是被气坏了，却是，她暂时拿这个小家伙毫无办法可言……
回到茅屋前，江云深深的挖了一个大坑，把小马的尸体埋了，此外江云还用简陋的木材，给它立碑，上面写道：“好朋友小马儿之幕。”
字写的歪歪斜斜，全然就是个孩子笔迹，但是对此，一向骄傲暴躁的黄衣也没有继续抱怨了，选择了沉默，这似乎是她第一次，真正了解到了江云的内心。
不能说女妖怪喜欢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而是，她尊敬这种对待朋友的情谊，这么想着，黄衣又不怎么讨厌这只婆婆妈妈的小白了……
江云靠在门前的青石上，从怀里拿出那个搜刮来的宝玉葫芦看看，也不知道这是几品法宝。
最近江云陆续听了几次讲座，见识多少有点了，知道这种葫芦，是一种天地所生的法宝，它已经认主了，别人就不能使用了，那只有两条路，一，杀了葫芦。二，炼化葫芦，抹去那个死鬼留在上面的精神印记。
杀了葫芦倒是简单，但是炼化葫芦那就要求非常恐怖了，真不是现在的江云可以做到了。
犹豫片刻，江云暂时舍不得杀葫芦。虽然知道那个弟子家大业大，难说里面有好东西。但是江云现在暂时不差钱，所以决定先等等。
但又不能随身携带“赃物”，所以老规矩，江云把葫芦埋藏在床下面。反正床下面的“死罪”已经很多，也不在乎多一个小葫芦，将来隐瞒不下去的时候，又再说。
搞定了这些较为心惊肉跳的事，江云赶着去药田了，回复了以往的平静。
不论如何，不论隐藏了多少大逆不道的秘密，日子依旧要过，生活还得继续。江云是这么觉得的……
继续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种田，睡觉。
几天下来，江云对自己的身体更加惊讶了，现在不夸张的说，江云可以把自己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腰背上。
想象一下，身体的韧性到了何等惊人的程度，才能把自己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腰背上呢，不论往前还是往后，这都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极限。
并且，江云现在虽然没有修炼法诀，没有修为，但手巧的程度已经到了：可以随意抓获一只蚊子，在蚊子的翅膀上雕刻一排字，非常清晰，却不弄坏蚊子的翅膀。
不错，最近江云无聊的时候的确这么干过，但后来他觉得有点对不起蚊子，于是就不干了，尽管他对那只倒霉的蚊子道歉了，不过貌似蚊子也不大知道这家伙嘀咕什么，屁滚尿流的飞走了。
能做到这一切，似乎得益于，江云已经能看透部分第四层梦境。
比如前晚进入第四层梦境的时候，江云说了句：“咦，又是瀑布不真实。假的。”然后他还挠头道：“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在当时的梦境里，穿黄衣的刀锋美女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一句话没说。她真的对这家伙没啥好说的。只能任由这只小白待在她的梦境之中了。
虽然暂时来说，江云未能安详的在第四层梦境跟着黄衣“入睡”，但是无疑，能这么短的时间，看破了部分第四层梦境的迷局，已经够让黄衣惊讶了。
既然不能在第四层梦境入睡，所以每晚，江云都维持那个睡真人的造型，却睡不着，只是楞楞的看着睡美人发呆。
江小白有时候的目光，隐隐约约的让极其骄傲的黄衣有些尴尬，所以，江云偶尔也会被黄衣一脚踢飞，离开梦境。
当然大部分时候，黄衣虽然脾气很坏，能不踢飞，也还是尽量不踢飞江小白的。
这些进展都是较为喜人的，但是也有不喜人的：江云的真武拳已经练到了尽头，无法再有新的领悟了，无法在有新的突破了。
论及心得和威力，始终未能超越当时江云和那个“有修为弟子”作战的时候。
有次在梦中，江云如同个小鸡婆似的，唧唧歪歪的问道：“黄衣，我的真武拳怎么了，是不是练到极限了？”
黄衣还是骄傲得很不靠谱，仰着美如刀锋的脸冷冷道：“你也配？就你那微薄的道行，也配说你把真武拳练到极限了？”
江云好奇、如同个充满向往的孩子一样的道：“真武拳练到极限能干什么？”
“能……把天杀个洞，至于是否能干掉老天这直娘贼，我估计……一半的一半吧。”黄衣语出惊人的道。
“啊！”江云被吓得跳起来：“真武拳不是二品拳诀吗？”
黄衣眨了眨魅力无匹的眼睛道：“谁告诉二品拳诀就不能干掉老天，有人就这么干过，并且险些成功了。”
“谁啊？”江云弱弱的道。
“你的祖师爷，玄机。”黄衣说到这句的时候神采有些黯然，有点伤感。
江云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显然是很惊诧，暂时无法理解这些事之间的复杂关系。
“你把眼睛瞪那么大干嘛，不许在我面前这样。”黄衣不禁大怒，一脚把他踢飞。
后来，云生她气了，就不去第四层梦境找她了。
如此相反让黄衣担心了起来，主动来第三层梦境中责问：“你躲这里干嘛？”
“要你管，哥不鸟你了。”江云不理会她。
于是，在把他踢飞还是“哄哄小孩子”之间，黄衣选择了哄他，好容易才又把江云诱骗到了第四层梦境之中，加以严格调…教……
这天晚间，江云在第四层梦境努力睡觉，却还是睡不着，控制不住呼吸，又好奇的问道：“最近我真武拳陷入了瓶颈，怎么办？
睡真人造型的黄衣闭着眼睛，淡淡的道：“等新的契机和际遇，会来的。”
江云担心的道：“万一不来呢？”
“那就说明你不配练真武拳，你就等死吧。”黄衣说这么一句无情之言的时候，是那么的倘然。
又把江云气坏了。
其实黄衣是很担心的，说了之后偷偷睁开了一次眼查看，见没有把小白气跑了，她又放心了些，却愣是不说一句好听的。
其实她想的太多了，江云脾气是很好的，很理解她的，她一个把老天叫做直娘贼的疑似妖怪的女人，平时整天看着天花板，你真不能指望她太好相处。
逆来顺受习惯了的江云觉得，其实她已经算是很好相处了，至少比大多数的外门弟子脾气好些……
清晨再次而来。
从最深度睡眠之后醒来之后，江云总是精神百倍，看着是有些单薄，但是却皮肤照着一层荧光，像是修炼过一样。
江云没有再练拳，因为真武拳已经练无可练了。
弄了一些泥土，把白皙的俊脸弄得灰扑扑的之后，江云赶去了市集。
来到市集，见阿布小丫头蹲在地上守着摊位，却无所事事的样子，用一根小草逗地上的小蚂蚁玩耍。兴许这也是她不多的娱乐之一。
“阿布。”江云叫了一声。
阿布抬头的时候，把江云吓了一跳，她眼睛是红肿的，像被人打过一样。
“阿布你怎么了？”江云担心的问道。
阿布还是不说话，却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微微的摇头，然后继续低头逗虫子。
江云当然不会陌生，这对于阿布这样的外门弟子其实是习以为常的，对此，其实谁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蜀山派就是这样的，甚至去到别处据说只会更恶劣，不会更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黑心之辈。
明显可以看出，脸上的伤痕只是皮外伤，是侮辱，但不算什么。
江云不去管，却担心小丫头有其他地方的隐疾，于是拉阿布起来，摸摸她的背脊和腹部，问她疼不疼。
阿布微微摇头。
江云又拉起她的裤腿查看，只见她的腿已经干枯得如同两条枯柴，但那不是被打的，而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
不过同时也能看到，如同枯柴的腿上也有些淤血，那就是被打的了，但经常受伤的江云也能看出，这不算重。
此外还有几个血印子，是被咬的，看伤口应该是被狗咬的。
江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放下了她的裤腿，摸摸她的小脑袋，思考着一些东西。
蜀山地界没有野狗的，真有野狗那不是它们去咬人，而是被如狼似虎的外门弟子捉去杀了吃了。
但蜀山有家狗，那就是那些家族、外门纨绔子弟养的宠物，而那些狗通常就比普通的外门弟子还尊贵，一般人不敢惹，见到那种狗就远远的避开走，免得被咬了不能还手，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第23章 阿布是个好孩子
“阿布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被饿成这样了？你自己做生意的点数呢？”江云不想其他，耐心的询问小丫头。
小丫头眼睛一红，既然被问及了，她也就不隐瞒了，在地上写字道：“其实最近两年以来我的生意越来越差，甚至差到了除了你买我的东西，别人就不买了。”
江云脸色发青，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