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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看着她道：“这个口子一开，不止唐河城，那要整个中南部一起乱。现在是第一批，倘若让那些商人，让那些敢拿钱做事的人知道，在国家内忧外患之际添乱，只需付出很小的代价，那么颠覆国家之成本也未免太低。乱世用重点，国家内忧外患之际敢如此作为，该杀就杀，还用看什么人脸色，考虑什么后果？本帅官拜中南经略使，升王旗。纵使是官员也说斩就斩，何况一百个关键时刻给国家添乱的地痞？他们已经身在城内，冻不死也饿不死，任由他们添乱而不负代价，至城外几百万挨饿受冻又本本分分的流民于何地！突刺。”
“末将在。”突刺出列。
江云走上高台，扔出了经略使的令旗：“中南经略使江云，于非常时期，判处此群人渣腰斩之刑，立即执行。”
“遵命。”突刺如同个刽子手一般，赶着去杀人了。
夏玉红双眼发黑了，寻思，此君总归回归老本行，开始杀人了。但是又想，仁慈了一辈子的殿下于这个时刻委任此君来经略中南，看来也的确是问题严重了，殿下也被逼急了。
经略使和安抚使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经略使有生杀大权，何况是升王旗的经略使。委任这么一个恶棍为经略使，那明显就是要杀人的……
一百多个人头落地，唐河行省地界，乃至中南部地界都震惊了。
原本只是某些人的试探，却想不到江云反弹如此严重，如此草菅人命，一百多个人头说砍就给砍了下来，还是耻辱的腰斩。
那些个黑心商人算是吃了哑巴亏，因为叫喊治安差的是他们，花钱请人试探性闹事，目的就是不想江云顺利，不想任由城防营离城，但现在城防营没回来，相反江云在维持治安，“帮”他们把他们花钱雇了影响治安的混混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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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黑心商人算是首次领略到了江云此君的雷霆手段。
他们当然不服气，还可以花钱继续雇佣亡命徒闹事，但前有一百多个人头落地，现在雇佣的成本水涨船高，上涨两千倍也不止。而且风声紧，现在顶风作案的话，被顺藤摸瓜捅出来的几率太大了。
早先他们有所凭借，认为江云不大可能强行杀钟历奇系的人，但现在他们心里打鼓了，因为在他们看来，江云不是正常人而是个疯子。
由此一来，这些个黑心商人中不怕死的毕竟少数，有些人打退堂鼓，默认了江云调遣城防营出城那么一个事实。尽管他们不傻，知道口子一开，下一步就是流民进城。但真的没有办法，狭路相逢勇者胜，江云已经首次亮剑，一百多个人头落地了。
由此，联手囤货的商人联盟相互间，首次出现了内部意见不统一的局面。原因很简单，江云那个酷吏太狠太衰败了，他们有些人害怕了……
天地间的大雪，始终不停的下。看似想把天魔境冰封。
江云带来的第二批熊蛇丸六百万颗，这几天来，已经全部发放给了唐河地界上的流民。
根据各城的大略统计，初步汇总，唐河行省地界上的流民目前在两百万左右。六百万颗熊蛇丸，虽然不多，但维持二百万流民于温饱线上支撑个半月，应该是没问题的。毕竟流民全都是练气修为，对养分的需求较低，其次熊蛇丸的药力，在标准聚灵丹的1。4倍左右。
这其中的发放过程的损耗到底有多少，江云没去多想，这是委托夏玉红，分发各城的政务官办理执行的。要说其中没有猫腻和贪污，江云也不信。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只要突刺的军帐不断的反馈饿死的人直线下降，最近两天直接为零，江云的脸上就能看到笑容。
第463章 王八之气
至于省内官员的廉洁度问题，贪污问题，也不是不重要，其实非常重要。往后的计划，灾民都要朝这里聚集，这里是真正的主战场也是根据地，所以这边的官员是否廉洁奉公，是否铁板一块，显得非常重要。但是江云现在不急，只需等丰香珺一到，则大局可定。
丰香珺的天赋决定了，她只要想查，且没有环境上的阻力，分分钟可以把队伍中的害群之马纠出来，原来她找错了突破口，没人给她撑腰，但现在唐河行省就是突破口。在突刺支持下的中南经略使行营，则作为丰香珺的后盾，那时做事也就方便多了。
但只高兴了一天，江云又郁闷了，突刺也郁闷了。
中南安抚使的文书是突刺送来的，打开观看，丰香珺言辞犀利的怒斥：“大胆江云！你到底有没有把本使放在眼里！当下局面，每一颗粮食都比命还珍贵，你根本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控制救灾效力，未等本使到达，私自把我国库买下的熊蛇丸分发给灾民！你还想不想混？你以为那是你江云的熊蛇丸，那分明是我国库花钱找你买的！此外整个中南部都是灾民，怎能厚此薄彼，唐河地界的可以救济，其他则没，你把其他看做什么，他们难道不是殿下的子民？”
在一边观看的突刺真是眼冒金星：“真是太过分了，竟敢用这种语气和大帅说话，等她到达后还不翻天了，她这是抹杀大帅您的威望，而当下要做事，您的威望比什么都重要。”
江云无奈的道：“她就这德行。不这样也就不是她了。你忘了她是怎么把整个中南部官员惹毛的了。但是救灾少不了她，稳定整个中南部也少不了她。我江云的威望绝不是来自于丰香珺是否给我面子，威望来自于流民是否最终能度过这场危机，中南各省能否最终从这个大坑之中走出来。所以不要本末倒置。”
“大帅英明。”突刺其实也没弄懂江云到底说的什么……
江云的第二批熊蛇丸数量微不足道，但影响力深远。尽管只是六百万颗的投放，尽管只投放于唐河行省，消息却扩散至整个中南部，在商界引起了强烈震动。在民间也引起了震动。
有心人专门收集熊蛇丸后做了大量测试，药力太强大了，还同时附带治疗内伤的能力，甚至能够把贫民身上的一些陈年的旧病根给去了。于灾民之中，这已经变为贫民的宝贝了。
有小道消息，等待天价开盘的黑心奸商内部，再次出现了不稳定，有人想先放货逃跑，却遭遇了商会联盟一致声讨，说必须维持联手托市策略，处于同一阵线一起对抗江云。
说这么说，谁也不知道江云手里的熊蛇丸有多少，就连丰香珺本人也不知道。于是有一些实力不雄厚，意志不坚定的小商贩，开始通过秘密渠道低价放货。由此看似，中南部的物价首次出现了松动迹象。
但好景不长，价格松动只在几个城池持续了一天。最后以两个商贩的全家上百口人被杀为告终，至此，表面上看起来，中南商会联盟再次铁板一块了。
事件举国震动，商贾被杀之事开始到处蔓延，原来内部的狗咬狗，越传越变味，似乎被有心人操作之后，关于商贾被灭门的消息分别流传为了几个版本，其中一个典型的版本是：江云已经技穷，斗不过等待天价开盘的商会联盟，于是破坏规则开始撒野，开始无理由迫害商贾。
至于有多少人相信，目前不好说，会否成为导致江云被全境商贩封杀的理由也还不好估计，一时之间导致了人心惶惶。
江云一贯的德行是懒得理会流言蜚语，认真的话就输了。
所以从头至尾，江云对此一事件，没去承认也没去否认。任由他们去炒作。目下时机还不成熟，还没有到正面决战的时刻。江云只是在做事，紧守阵营和底线，继续加大力度的深入灾民内部，关心和保护灾民。
熊蛇丸发放后，相当于灾民相互手中有了点好东西，所以江云始终担心灾民内部还会有害群之马，相互抢夺，甚至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拿钱给别人做事，故意在灾民内部制造不稳定的乱子。
所以这段时间，江云主要在管军，召见各部军官，配合突刺，三令五申的交代工作。并且早就加大了深入灾民的阵容力度，从之前的三分之二深入灾民，现在军令更改，变为四分之三派驻城外，维持灾民次序。
好在控制的不错，突刺反馈的消息来看，害群之马有是有的，但更少了。一是因为拿到了熊蛇丸，灾民的心态更加稳定了。二是因为加大了治安管控力度，全天候巡逻监控，且有江云的命令：抢夺案必破！就是累计一百年也不许撤案！
一但坐实了非常时期添乱的，就算是灾民，就算在可怜，也一样砍脑袋。绝不姑息。
尤记得昨天有个带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的妇女，抢夺了一个孤身老头的熊蛇丸。她的理由是老头吃不完，自家的不够吃，一激动就走偏了。
被城防营军士拿下的时候妇女没哭，然而三个小孩子跪在地上一起哭泣。
尽管早有严令要杀头，却是城防营的军官也难以扬起手里的刀。特事特办，专门有奏报送至行营请示江云：是否依据同情原则，放过那个妇女。
当时江云的批复是：斩！其后孩子由国家抚恤。
这一事件看似简单，却真的把夏玉红给惹毛了，于大堂之上，当着百官，她扯着嗓子的和江云大吵大闹。
当时江云也没有为难她，只是淡淡的回复了一句：“大仁不仁。有些口子不能开，倘若想吃东西，就可以去拿别人的，那么你至那些饿死了也不给别人添乱的良民于何地？殿下和黄荐琪相爷教化出这么优秀的子民，花费三百年时间。但若控制不好，民风变坏只在朝夕之间。若按照此理论，现在中南部有难，那么本帅是否就可以把全部粮商给抄家灭族，然后打土豪分粮食？真做了，天魔境是否还会有商人？殿下的体系还要不要？建立体系要三百年，经过几代人努力，而推翻体系只在一夕之间。“
顿了顿，江云从高堂起身，背负着手于下方走了几步又：“这个口子若开，想要东西就可以拿别人的，那么本帅要问，谁爱去生产去工作呢？谁是天生的傻子冤大头？可以去别人家拿而不负代价，老子吃饱撑了起早贪黑的去辛苦？只要有武力，财富用不完是吧？妇女固然可怜，但是不杀她，至那些比她更弱小的苦人，于何地？本帅到任之初，亲眼见难民间一个五岁丫头，背着一岁的弟弟，找不到妈妈。她妈被人杀了，粮食被抢走了。丫头牵着病恹恹的小牛，哭着问我她妈在哪？那个场景让人印象深刻，后来我让她把牛杀了，她说杀牛是犯法的。尤记得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回应。“
顿了顿，江云继续道：“在当时我就在思考保护那个丫头的办法。我没给她太多钱，也没有带她走，因为本帅知道她那样的人不是个例，而是很多。突刺！”
“末将在！”大胡子尤其激动的走出来，他比别人还激动，是因为他也有两个小女儿，所以尤其能感受江云的意思。
江云道：“倘若是你，你觉得保护那类丫头的办法是什么？”
“当然是杀了伤害她们的人。”突刺恶狠狠的道。
江云转身走上高堂道：“军人的天职是抓贼，而不是去同情犯罪的妇女。管好你的手下，他们执法越公正，给予可怜人的保护力度就越大！”
“末将遵命！”大胡子半跪在地上。
当初突刺下注江云身上，老实说只是一种策略，以及对突灿叔叔的信任。但时至今日，突灿对江云这个看着犹如单薄文士的家伙，更多的是一种尊敬。
突刺的敬仰，就是江云的魅力和威望。其实这种东西就是传说中的王八气，说来玄乎，但犹如神通一般，说有，它就有了，且挥之不去。
形成什么的气质，不在乎那个人怎么想，而在于他做什么事。
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就是这个道理，做龌蹉事的人，识海里形成龌蹉构架，就仿佛接受器一般，接受到来自宇宙的龌蹉气息，形成气质。反之行王道的人，有王道构架于识海，接收王气，于是就会形成传说之中的王八之气。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江云就是这么理解的。
江云文绉绉的散发出一阵王八之气后，大胡子突刺惊为天人，其余大小官员面面相视。
不过说到夏玉红，她现在目光显得有些怪异，虽没说什么好听的，但她此时看江云的目光，变得友善多了。早些时候她大有说不好，就上书弹劾江云的打算。
弹劾了到底有没有卵用她不知道，但就如同想骂人的心态一样，她刚刚就想这么做。现在打算再看看。
和夏玉红并肩坐一起的江云，侧头看着她道：“夏玉红，你看着我干嘛，这是你的堂，如果还有事，那就说事，如果没有就退堂，让他们做事。”
“退堂。”夏玉红一敲堂木，率先起身离开。
然后江云发现，突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夏玉红那扭动着的屁屁，直至她消失。呵呵，此胡子就这德行，听说他已经娶了八个老婆了，还是不怎么安分……
第464章 乡巴佬升堂
次日，隶属于灵城营的两个团正式到达了。
他们接到了主帅刘全的命令，于江云后起步，现在才到达唐河城。
听说中南经略使行营设于唐河城，于是根据刘全的将令，他们就驻扎这里了。
早晨的这会，突刺手下的一个军务司马快步走进来跪地：“大帅，隶属于灵城营的两个精锐团已经达到城外，申请入城修整。末将特来请示？”
这在平时来说是高压线，不同属的军营开进地方城乃是大忌，需要有中枢批准。不过一但在中南设立经略使行营，则中南地区的这个问题，就是江云说了算。当时丰香珺是安抚使，但也没有这个权利。
“批准入城，立即召见两个团统领来见本帅。”江云扔出了一只令旗。
“得令。”那个家伙跑着去了。
不多时候，两个家伙急急忙忙的进入了大堂跪在地上：“卑职等封刘帅之命，特来经略相爷麾下效力。”
这两家伙乃是金丹二层修为，平时在灵城是见过的，但是不熟，接触不多。
“辛苦了，修整一日，本帅有事要交给你们。”江云微微点头。
“不用修整，这段路途对于咱们的修为来说不算辛苦。若有要事，经略相爷即刻吩咐就行。”两个家伙一起道。
江云扔出一分卷宗道：“这里有个大案，涉及三个中南部小有名气的商贾，全家一百多口别灭门的案子。关于这个事，本帅于中南部从未表态，也没有追查，实际上就是等你们来。仔细阅读卷宗，然后必须查出问题来。”
两个统领面面相视了起来，想到了刘全和丰香珺之前吃的亏，两家伙低声道：“难道大帅已无兵可用，唐河主帅已经不能被信任？这么大的案子一直拖延，等着咱们接手？”
江云道：“不是这个意思。唐河军帐总管乃是突灿侄儿，算个自己人，治军也算有方，对属下的管理在水准之上，不低于你们老大刘全。这个案子交给你们有几个原因，一，你们乃是精锐营，修为很高，追查事件始末的时候有天然的优势，遇事也容易控制。二，这就是中央军和地方军的区别。小案子，简单的地痞流氓，交给突刺的手下没问题。但是大案子涉及悍匪巨盗，他们却有很多顾忌。很简单，你们查完就回中央了。而他们土生土长在这里，拖家带口，还要继续在这里当差。他们不坏，但这就是问题所在。会天然形成消极怠工的态度，甚至是不敢管的态度。”
两个团统领不禁面面相视了起来，随即一个统领喝道：“誓死追随经略相爷稳定中南部，王土之上，于国家危难之际发生此等惨案，我等一定把人给纠出来。”
另外一个统领要细心一些，好奇的道：“大帅，早有传闻您和这些商贩是对立的。他们自己内部不稳，狗咬狗，应该是好事，为何这么急于查案子？”
江云道：“对立归对立，但他们一样是殿下的子民，一样要保护，还必须重点保护。这是朝廷对全国商贾的一种态度，一种承诺，一种责任。必须给予做这种事的人于最严厉的打击，不管涉及到谁都要全力打击报复。若是意见不统一就可以对别人灭门，将来本帅着手制定物价管理机制，剥夺他们利益的时候，是否要起兵攻打天魔城？”
两个统领一起跪地领命道：“卑职已经明白大帅的中心思想，一定严查。”
江云再道：“做这事还有一个好处是，进一步的分离中南商会内部，给哪些想说话，想撤退的奸商一条路，让他们看到，朝廷会保护他们的利益。毕竟要从根本上解决中南部问题，还得依靠商人。”
“卑职等不明白，但是经略相爷如此说，必然有其道理。”两个家伙很直接的道。
江云不禁笑了笑：“好，立即着手追查，用心，细心，注意收集证据。若有需要突刺配合，可以直接开口。尽管事情过去许久了，但本帅这么长时间不闻不问，会导致对方放松警惕是可能的，这是有利的一个地方。其二，做这么大的事件，一百多口人被杀，涉及面应该很管，涉及的人应该很多。所谓人多口杂，那么理论上，对方的破绽和突破口是很多的，只要用心谨慎，应该会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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