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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姑娘亲自带我们过去就好了。”她说道。
婢女探究地看着李花儿。
“李掌柜,小女不是渡娘。”她道。
李花儿却一笑:“那就姑娘送我们过去,有个你们的在,我稍微安心些。”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的。
婢女的神色微变,旋即笑意更深。
“李掌柜,真爱说笑。”她说着,指着岸边的一艘画舫,道,“既然如此,李掌柜同我来吧。”
李花儿这才转身,对等在外面的吴灵均道:“大人,我们能去亭上看看了。”
吴灵均并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
画舫虽然小,装饰得却很精致,舫上前后各有两个船家,一同撑船。
李花儿和吴灵均坐在船头,看着湖上看着湖面上的景色,与来往穿梭于岸边与湖心亭之上的船只、工匠。
婢女则坐在略微靠后的位置,敛目垂首地坐着,做出一副并没有听他们说话的样子。
不过这一路上,舫上都没人说话。
不多时,画舫平平稳稳地到了湖心亭上。
婢女先一步下了船,对他们笑道:“李掌柜,吴大人,请吧。”
李花儿和吴灵均双双下了船,上了台阶,站在亭子中,看着周围的景致。
这湖中心的亭子是八角形的,近了看才发现,内里也是极大极宽阔的,内中还有三张石桌,都是对座的石凳。
大概是因为扑卖大会的缘故,所以亭子重新修缮过,一应楹联、画幅都是簇新的,还能闻到一股明显的漆味。
而站在这亭子里看向四周,则是一片开阔的湖面,岸上那繁华的叫卖声恰好在似近似远之间,颇有种离开繁华之外,却又身在繁华之中的感觉。
“还真是个好地方,”李花儿笑道,“到时候,我们就都在船上,是吗?”
她问婢女。
婢女躲开了一个正在布置的工匠,应道:“正是。”
李花儿又看了一眼吴灵均,又问:“那到时候,大人们坐在何处?”
婢女笑道:“州府七品县令,也都在我家主人备下的船上。”
她说着,也看向吴灵均:“而吴县令是六品县令,自然是要与太守大人坐在湖心亭上,才合身份。”
吴灵均不置可否,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花儿又看了一会儿,这才道:“时候也不早了,大人,我们回去吧。”
婢女却看着李花儿,笑问:“李掌柜真的看好了?”
李花儿眉头一挑,反问:“姑娘此话何意?”
婢女掩嘴笑道,仿佛是玩笑一样:“我以为李掌柜来此处,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器的,要谋害大人呢。”
李花儿也笑了。
“瞧姑娘说的,你家主人又不是傻子,真要做那等事情,还会让我瞧出来?”她看着婢女的眼睛,“或者说,还怕被我看出来?”
婢女收敛了笑容。
“是奴婢失言了,吴大人,李掌柜,请吧。”她说着,先一步上了画舫。
画舫再次将三个人,待回了岸上。
……
岂料,画舫还没靠岸的时候,李花儿就看见了岸上新到的杜声。
还是那样半死不活地瘫在藤椅上,正和同样在岸边的篆儿说话。
李花儿一见这一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不过只是一瞬之间,就恢复了常态。
吴灵均见篆儿来了,也很奇怪,是以一下画舫就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篆儿看见自家大人,立刻丢开杜声,跑过来抱拳道:“大人,太守寻你呢,说是要给大人接风。”
吴灵均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说着,他回身对李花儿道:“如此,我就先去了?”
李花儿礼道:“是,送大人。”
吴灵均嗯了一声,看都不看杜声,迈步离开了。
杜声依旧是不理吴灵均,而是咳了两声,抬头李花儿,面具下的嘴似乎笑了一下。
“李掌柜去湖心亭看过了?”他明知故问。
李花儿微微低头看着他:“是,杜爷布置得很不错呢。”
“多谢夸张。”杜声淡淡地说道,艰难地回身,看向吴灵均主仆二人离开的方向。
“李掌柜是不是觉得那个叫篆儿的小子,有些眼熟?”他突然问。
李花儿心头一紧,不动声色地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反问道:“杜爷觉得他眼熟吗?在京城的时候见过?”
杜声收回了眼神,又看向她,咳了一声,用帕子捂着嘴:“怎么?你没看出来?”
李花儿摇摇头:“确实没看出来。”
“哦,那就没看出来吧。”杜声无所谓地说了一句,又问她,“那李掌柜的妹妹,如今去哪儿了?”
李花儿头一偏,笑问:“嗯?怎么?你们还没找到吗?”
她一拍手,道:“哎呀,那丫头不会是走丢了吧?”
语气轻快,一点儿都不担心。
杜声又“哦”了一声。
“那看来,是真的走丢了。”他说着,又转头对那个婢女道,“东西呢?”
婢女蹲身施礼,回到了棚子中,捧了一个东西出来。
李花儿一见那东西,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连笑容,都冻结在了脸上。
那是一根拐杖。
沈珩的拐杖。
“沈公子不肯来凑热闹,我们只好请他来凑热闹了。”杜声冷漠地笑着,未被面具覆盖住的嘴角,染上了残酷的冰霜。
李花儿盯着那根拐杖,默然不语。
“我想要什么东西,你是清楚的。”杜声漠然道。
“沈公子是什么身份,您不会不知道吧?”李花儿不答反问。
杜声点点头:“知道。”
他自婢女手中接过那根拐杖,握在手中看了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将拐杖扔进了湖水中。
“丧家之犬而已。”
而后,杜声剧烈地咳嗽着,整个人都像是痉挛了一样地蜷缩在藤椅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给他
跟着杜声的人,急忙过来,打扇的、端水的、捶背的,纷纷乱乱忙了很久,他才渐渐止了咳嗽。
“他是丧家之犬。”杜声像是怕李花儿没听清楚一样,得意又说了一次,语气越发阴冷了。
李花儿甚至能想象到,在他的那张面具之下的脸,带着怎样扭曲的喜悦。
她面色平静地看着在湖面上起起伏伏的拐杖,淡然道:“就算是沈家出事了,他还有兄长好好地做着将军,还有做皇后的姨母呢。”
杜声摆了摆手,让围着自己的人退下,他则是像看傻子一样,艰难地抬头看着她。
“兄长?皇后?”他冷声道,“李掌柜,是在同我说笑吗?”
且不说如今京中这等情况,已经到了帝后、父子、兄弟相疑、相嫉、相恨的地步了。
就算是如今皇后仍有权柄,而她的嫡亲姊妹却站在了皇后亲子的对面,甚至要害死她的儿子。
凡此种种,皇后怎么可能还会保护沈家的那两点血脉?
只怕恨不能活拆了这二人的骨肉吧?
再加上这一触即发的局势,沈将军自顾不暇之际,又如何保护沈珩这样一个早就被逐出家门的罪人?
所有这些意思,都藏在了杜声带着些许疯狂的话语之中了。
疯狂之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甚至咳出了点点的血丝,将那浅青色的帕子染上了难看的暗色。
“所以,李掌柜还是想清楚吧。”杜声看都不开,随手将帕子丢给了一旁的婢女,喘息着说道,“将我要的东西给我,我或可能保住你家人的平安。”
李花儿的眼睛,却一直停在那湖中漂浮的拐杖上,看不出是喜是悲。
杜声冷漠地一笑,道:“回去吧。”
众人连忙抬起了藤椅,就要往回走。
“明晚,最晚到明晚,”离开之前,杜声对着李花儿冷笑道,“否则你认识的每一个人,就会在扑卖大会的当天,挂在那亭子上。”
……
直到此刻,李花儿的眼神,才终于转回到了岸上。
而杜声的队伍,却已经走远了。
岸上的工匠已经忙碌着,四周的商贩铺户依旧叫卖着,似乎没人发现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有那个婢女,走过来,含笑对李花儿施了一礼,也跟着离开了。
带着居高临下的施礼与得意。
直到这些人的身影都消失了街角,李花儿才长叹了一口气,笑了。
“真是的。”她摇摇头,自言自语了三个字。
两年前,两年后,这位聪明的陶大少爷,还是没有长进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他怎么……
每次都将自己当成黄雀呢?
他难道从没想过,黄雀的身后还有其他的猎手吗?
李花儿想着,闲适而惬意地回头,又看了一眼湖心亭的风景。
“好好的美景呀,若没有这一出,就美满了。”她自言自语了一句,迈步回到了鸿升客栈。
……
这天夜里,下了一场小雨,至日升时便止住了。
外面依旧是如常的热闹。
只不过,直到第二天的午时,李花儿都留在鸿升客栈,没有出来。
杜声的手下都在客栈附近埋伏着,监视着她。
不过李花儿却不是很在意,只是慵懒地靠在窗前发呆,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
就在午时的时候,这人群中,忽然多了一个身影。
那个玉虚的道士,穿着一身有些眼熟的干净簇新的道袍,扛着个“神算”的幌子,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
似乎、好像、大概,玉虚抬起头,看了李花儿一眼,并且笑了一下。
只是除了李花儿之外,没人留意到这一幕。
一笑之后,玉虚就拦住了一个路人,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大堆话,赚得了一两银子的卦钱,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李花儿看见的时候,掩嘴笑了。
瞧这道士,说要去终南山修仙了,此刻却还是跑回了俗世之中,管起了红尘之事。
李花儿觉得,如果现在去问他,他定会说:“那小丫头答应给我盖的道观,还没盖好,我岂有地方修仙?”之类的托辞吧。
李花儿想着,觉得更好笑了,而昨夜直到现在的烦忧,终于少了一大半。
玉虚道长的出现,说明清水河隘口之上,拦截兵器船队一事,已经成功了。
可惜她不能过去问问玉虚,李大和沈将军如今可安好。
李花儿想着,终于舒展了一下坐得发酸的腰肢,起身离开客栈。
跟着她的那些人,慌慌忙忙地都要过来继续跟着她。
岂料她却径直走到了湖边,找到了依旧在那棚中看守的婢女前。
“这个,”她将一块很小巧的玉佩递给婢女,笑道,“给你家主人,告诉他,若是今晚我看不见沈珩,那这块玉佩的主人,他也看不见了。”
婢女没动,只是不解地看着她。
“姑娘是想通了吗?”她问。
李花儿将玉佩抛了过去,婢女不得不接在了手中。
“今晚子时在湖心亭,我要同他叙叙旧。”她有些漠然地说完,也不管婢女是什么脸色,转身就走。
婢女捏着玉佩,脸色阴沉地看着李花儿背影,气得直咬牙,却又不敢十分耽误,只好吩咐了岸上的人继续监视着李花儿,自己则离开。
……
只是,当婢女回到了杜声府邸的时候,尚未进门,就听见屋内传来了东西破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杜声带着粗重喘息的咳嗽声。
因着杜声住的地方格外安静,所以那咳嗽声,也格外刺耳。
婢女急忙问外面站着的小厮:“怎么了?”
小厮小声道:“往北面去的船,出事了。”
婢女听见,心内顿时慌了,急忙快步进去。
只见另一个人婢女正给杜声捶背顺气,见她进来,还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
屋内的地上,杯盘碗盏、笔墨纸砚,被人扔了一地。
婢女见状,正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杜声却已经看见她了。
“怎么了?”
三个字的长度,杜声咳了四声才说完。
婢女施礼道:“主人,那个李花儿让小女将这个东西送来。”
说着,双手将玉佩捧在了他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午夜
相较于杜声此刻的愤怒,李花儿的心情倒是很不错。
算着时间,玉虚既然已经到了烨丘城,那么偷运兵器船只的事情,杜声定然也知道了。
不知道会把他气成什么样子。
杜声不但一定会来见她,也一定会将许多事情提前。
按说,她应该等着更多消息,再做下一步举动,但是她不可能用沈珩的性命冒险。
就如吴灵均之前所说,将吴小少爷带在身边,是为了麻痹敌人。
而沈珩被抓,同样也是如此。
将弱点递在敌人的手中,有时候反而更利于成事。
比如说,埋伏偷袭兵器船只的事情。
李花儿想着,已经重新回到了鸿升客栈,认认真真地梳洗一番,开始调试她的弩箭,很认真地换了弦,上紧了机关,备好了弩箭。
只盼望,今夜他们不会耽搁,能如计划的那样及时赶到。
……
及至黄昏时分起来,她重新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情景。
湖心亭已经收拾安排完毕,岸边的工匠也都撤了出去。
而街上监视自己的人,也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傍晚的烨丘城,依旧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
与之前的忙乱与繁华相比,如今只剩下繁华了。
可是却没人察觉,这等繁华之下,藏着怎样的危险。
李花儿在窗边坐着,继续发呆,一直等到近子夜十分,万籁俱寂,才起身,再次走下了楼。
连这热闹非常的客栈,如今已经是万分安静了。
一楼的厅堂里,店小二趴在柜上打着瞌睡,椅子也都收在了桌上,只有屋内的两盏烛灯与屋外的两盏灯笼的火光,盈盈闪闪的,反而添了些莫名的萧索之意。
倒是极映今夜之景。
李花儿下楼的动作虽然轻,但还是吵醒了那个店小二。
一看见是她下楼了,店小二立刻清醒了过来,急忙过来施礼道:“李掌柜,是要吃着什么东西吗?”
李花儿一笑,道:“我要出去一趟。”
店小二唬了一跳,摆手道:“都已经到宵禁的时候了,李掌柜是要去哪儿?”
李花儿边走边说:“去湖心亭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了。”
今夜,烨丘城的官兵要管的,可不是宵禁这等琐事了。
“可是……”店小二还要再说话的时候,李花儿已经摆手阻止了他。
“小二哥,”李花儿站在铺门口,对他道,“我出去之后,你还是关了铺门吧。”
店小二不解地看着她。
“等下外面可能闹一些,若扰了这一店人的休息,就不好了。”李花儿说罢,这才迈步出了铺子。
店小二站在店门口,更加茫然地看着李花儿孤孤单单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暮色里。
这李掌柜,怎么如此奇怪呀?
……
今夜雾蒙蒙的,天上并无月亮,只有点点星光,映在湖面之上,衬得这夜色,更加黑暗。
只湖心亭上,隐隐约约悬着灯,昏黄的光笼着,显得整个亭子都在朦胧里。
待李花儿到了湖边的时候,那个婢女早已经等在岸边,手中公然握着一把匕首,身后是那个小小的画舫。
虽然四下黑暗,不过湖面映着的星光,已经足够李花儿看清楚婢女的表情了。
比这夜色还要黑,早已经没了以前见面时候的谦恭,只有怒意。
李花儿心情更好了。
“姑娘将东西给你家主人看了?”她问。
婢女恶狠狠地瞪着她,握着匕首的手,更紧了一些
李花儿却冷冷一笑,转身便要离开。
婢女见状,立刻道:“李掌柜这是要去哪儿?”
李花儿回过头,漠然地看着她。
“我是来见你家主人的,不是来看你的脸色的。”她淡淡地说道,“若你不会待客,找个会的人来吧。
婢女咬着唇,终于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施礼道:
“李掌柜,我们家主人在等您呢。”
李花儿这才满意地笑了。
“还算是知礼的。”她言道,抬步上了靠在岸边的画舫。
那婢女压抑着想将李花儿推入水中的怒气,也上了船,摇动船桨,将李花儿送到了湖心亭上。
……
此刻亭中悬了两盏灯笼,已经有两个人在了。
一个是被绑缚着,瘫倒在地上;另一个则是病歪歪地,瘫倒在藤椅里。
李花儿一步跨上岸,走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