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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重击,晕天黑地不知人间何世,扑地昏厥。
这人是李玉,他终于不甘心被牵连,挺身反抗了。牛筋索根本捆不住他,双手一崩,缠
了五匝和牛筋索寸裂而断,暴起发难,出其不意地把老熊打得倒飞丈外,这一拳力到千斤,
老熊不但被打飞,而且人事不省。
已经动了手,还有甚么顾忌?他身法快得骇人听闻,再击倒割蒙面人腿筋的家伙,夺过
单刀一声低啸,扑向在旁惊呆了的另一名把门人,“力劈华山”就是一刀。把门人神魂入
窍,举刀急架,“铮”一声架住了。
可是,李玉已经近身。单 刀看的是手,扭身切入虎掌发如闪电,“噗”一声劈中把门
人的右耳门,接着人似狂风锲入战围,刀出“八方风雨”连声暴响中,重围立解。“交给
我,你去救人”。他向已脱力的另一名蒙面人沉喝。
三个围攻蒙面人的兵勇,一照面便被震退,还没站稳,便听到沉喝声与刀光齐至,李玉
已狂风似的扑到,先向左闪,人似旋风刀如猛虎,卷向左首的人,刀光如电,一沾即逝。接
着,人影刀光与第二名勇接触。
“啊……”先前首当其冲的兵勇惨叫,抛刀仰面便倒,右胸裂了一条大缝。
外面的人不知何时可以赶回,因此必须速战速决。李玉掏出了真才实学,象是风卷残
云,只片刻间,便将六名兵勇全部放倒,四名被击昏,两名重伤垂危。
他丢掉刀,取回神案上自己的革囊,从袖中取出一枚经过特殊打磨的洪武通宝。制钱的
一边磨得锋利,可作刀用。他急急割断于老人的捆手牛筋索,再帮着手脚发软的蒙面人,解
除八名男女囚犯的束缚。他首先解救沈姑娘,急问:“蒙面人是不是你们的人?”
“我……我不知道。”沈姑娘不知所措地说。
“上京是死,逃亡或许可以活命,你们快逃。”他急急地说。
“恩公你……”
“我替你们挡住追兵。”“先往龙山逃,跟我来。”于老人拾回自己的拐杖叫。
两蒙面人各取了一把单刀,其中之一低叫:“世叔已接至龙山,二婶请随小侄来。外面
有余武师带了几位好友接应,引走狗官以便我们脱身。生死关头,打起精神来,走!”
八名囚犯中有三个中年妇女,一个老仆,一位小后生,一位在襁褓中的娃娃,一名使
女,一位是大闺女沈姑娘,怎样走法?李玉在庙祝的房中,找来了两条粗绳,拾起两把单
刀,一把抱起小后生,说声“走”!由于老人带了抱着婴儿的中年妇人,领先从庙后脱身。
村北不时传来三五声叱喝,追遂的人大概都到北面去了。
闹了两年贼,这一带的村庄,几乎都建有寨墙和护村壕。十二个人扑奔村南,穿过门户
紧闭的村屋,到了村南的寨墙下。抱着小后生断后的李玉,还得不时伸手挽沈姑娘一把。小
脚伶仃的沈姑娘赫得腿都软了,那里快得了?但不快不行,亿以李玉必须帮助她急走。
到了寨墙下,他领跃上了丈六七的寨墙,放下小后生略一打量,向下叫:“找几张桌凳
来,帮妇孺们登墙,我准备下去的东西。”
外墙高有两丈左右,下面是宽有丈六七以上的深壕,水色青绿,说明其深度当不止两
丈。要飞渡谈何容易?他用单刀作柱,找一块大石做锤,将单刀钉入墙头,以绳系住刀柄,
锤下墙根,再将革囊向对岸一丢,泅水而过,将另一把单刀钉入地下,接上绳拉紧,便成了
一道倾斜的索道。准备停当,他攀绳而上,撕衣块包住右掌,向两个蒙面人说:“你们留一
个人在上面接应,我先送他们下去。”他一手抱起小后生,右手一搭绳索向下挂,“刷”一
声,便平安降下壕对岸,放下小后生再重新循索而上。另一名蒙面人,已带着小婴儿跟着他
滑下,在对岸戒备。事急从权,这时忆顾不了男女之嫌,不管这些女人肯是不肯,他一个一
个挟起便走。费了不少工夫,手上包着的布帛换了三次,方将三名中年妇人、使女、老仆一
一送过对岸。最后他一把挟住沈姑娘的小蛮腰,向于老人叫:“老伯,你先走。”
于老人以双手攀绳,平安落地。他搭住绳,向留在最后的蒙面人说:“在下到了下面,
你方可下来,绳索载不住三个人。”沈姑娘不再挣扎,反而用手扳住他的肩膀,闭上下滑。
滑至一半,上面的蒙面人惊叫:“不好,他们追来了。”
“快下来。解掉绳索跳水。”他大叫。
蒙面人不敢跳,径自抓住绳索向下滑,滑得太急,三个人跌成一团。李玉扶着姑娘站
起,向蒙面人不悦地骂道:“你这胆小鬼,慌什么?快走,我断后。”
他奋力拉断绳索,拔出单刀,向西方不远处的密林一指:“快!从西南脱身,我引他们
往东南追。老伯,龙山村见。”
壕外侧是菜园,十余丈外方是连绵不绝的树林、竹丛、荆棘,他直待众人进入西南角的
树林,方向东南举步,一面扶着单刀引吭高歌:“深阁帘垂绣,记家人软语灯边,笑涡红
透。万迭城头哀怨角,吹落霜花湖袖。影厮伴东奔西走。望断乡关知何处?羡寒鸦到着黄昏
后,一点点,归杨柳。相看只有山如旧,叹浮云,本是无心,也成苍狗。明日枯荷包冷饭,
又遇前头小阜。趁未发且嗜村酒。醉探枵囊毛锥在,问邻翁要写牛经否?翁不应,但摇
手。”
进入西南角树林的人,皆伏地潜藏,紧张地等侯变化,从树隙中注视着李玉湿淋淋的身
影,弹刃高歌扬长而去。
寨墙上,十余个人影循墙急走,要找下去追赶的地方。可是,全村只有两处出入口,一
东一西,有从里面登墙的梯架,却没有下外面的缺口。佩雁翎刀的人沿墙头向东追,心中大
急地叫:“跳下去追,不然他们向东循入山区,便难以追捕了民。”声落,他踊身一跳,
“噗通”一声水响,跳入深壕中。他的水性大概不佳,闭着眼屏住气乱划乱登,居然被他爬
上了对岸,狼狈万分。
其他的人不得不跟着跳,但不会水的人只好干瞪眼,留下了五个人,由穿紫袍的人率领
着沿墙向东追,要抄出前面拦截。
于老人见追兵已经入林,站起说:“快走,随老汉来。”说完,带着小后生向西走。
“老伯,到龙山该向东。”一名蒙面人说。“你真笨,李哥儿为何往东诱敌?这叫做虚则实
之实由虚之,先诱狗官向东追,等发觉上当便会死心塌地回头,那时我们已远处两里外了。
我们到前面绕道折回,快!”于老人一面走一面说。
佩雁翎刀的人,带了七名爪牙奋力狂追,追入树林,已拉近至三丈左右,前面的李玉连
头也不回,大踏步往前走,他心中大喜,用上了轻功提纵术,奋身一跃,跃进了两丈,脚沾
地再次纵起,猛扑李玉的背影,势如饥鹰搏兔,双手下抓,一抓颈背,一抓顶门,宛若雷霆
下击,悄然下手擒人。岂知李玉早有准备,像是脑后攻了眼睛,猛的挫身右闪,旋身出掌捷
逾电闪,也突然出手反击,“噗”一声闷响,一掌劈在对方的后脑上。佩雁翎刀的人骤不及
防,一扑落空,想躲闪已力不从心,“蓬”一声扑倒在地,再向前翻滚跌了个手脚朝天,身
形止住人已昏厥。
李玉仍向前走,倒拖着单刀从容不迫穿林而行,脚如行云流水,紧追紧走,慢追慢行,
始终不曾回头,与叫喊着追来的七名爪牙,保持着三丈之距。
穿越树林,到了一处广约五六十亩的荒地中,野草及腰,地面平坦,显然早年曾是耕
地,大概是闹贼后村中缺少人手,只好任肥田变为瘠土啦!
对面的竹林中,抢出穿紫袍的人,带着五名爪牙迎面拦住去路,一面奔来一面叫:“前
面没有人,要犯从西面走了。杨师父被这死囚打死了。薜大人,拦住他。”一名爪牙气急败
坏地叫。薜大人吃了一惊,杨师父被打死了这还了得?这名死囚可怕哩!好在自己这方面人
多,料亦无妨,拔出绣春刀大吼道:“围住他,格杀不论。”
五名公人左右一分,向前包围。李玉扭头便走,反而逃向碧螺村。
他展开了脚程,跳纵如星弹丸掷,三两起落便远出七八丈外,如飞而去。这次他不再等
侯追兵,沿外壕狂奔,绕到村西,逃入了西栅门,往村巷中一钻,不见了。
薜大人率众追入,整整化了两个时辰功夫,遍搜每一座村屋。同时,派人追回往北追人
的杨巡检,带着二十余名公人,向西穷追走脱了的八名要犯。等他们救死扶伤并搜完每一栋
村屋,已是近午时分了。最后,抬了三名重伤的人,垂头丧气地返回府城。
当晚,城门口贴出了告示,捉拿要犯李玉,赏格是白银五十两,限要活的。当涂客栈的
店东因窝藏要犯的罪名,被打了五十荆条,枷号三天示众,没有理由可讲。
八名妇孺在于老人的引领下,绕南面的荒野折向东行,半个时辰后方找到东行的小径,
距龙山村不足两里地。
xmwjw 输入,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匣剑凝霜》——第三章 天理循坏
云中岳《匣剑凝霜》 第三章 天理循坏 小阳春天气,并不热,但除了于老人之外,全部汗流夹背。两蒙面人已除下蒙面巾,原
来是两个年约三十上下的大汉,人材一表。于老人向路旁的矮林一指,说:“躲到里面歇会
儿,再走下去,你们都得躺下啦!”
进入矮林,三个中年女人已顾不得地下肮脏,屈膝坐倒掩面饮泣。
两名大汉一叫欧宗,一叫查明,拭掉满头大汗,恭敬地向于老人道谢、通名。欧宗失声
长叹犹有余悸地说:“如果没有老伯和那位李老弟援手,小可不但饶上性命,而且误了二婶
一家老少小可罪过大了,有何面目去见沈叔?”
于老人盘膝坐下,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跳井救人,智者不为,官兵位数不下
四十,你两个人竟敢入村救八名老少妇孺,不是飞蛾扑火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么?”
“一言难尽。”查明慨然地说,叹口气又道:“本来我们有十二个人,早两天方听到风
声,有人从京师来缉拿沈二叔,而沈二叔却将信将疑,昨天方进城打听消息,却晚了一步,
半夜里杨巡捕带了锦衣卫的狗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行动,进入村中拿人。幸而二叔不
在家,二婶她们措不及手,全部遭擒。狗官不甘心,封锁了村落,将村民驱至祠堂拘禁,布
下埋伏等侯二叔返回。我们晚来了一步,无可奈何之余,只好先将二叔至龙山藏匿,然后冒
死前来救人。狗官的人太多,彼重我寡,为了引诱他们远追,人手的分派煞费周章。我两人
的轻功在所有的人中,算是最好的,所以救人的重责放在两人肩上,明知希望不大,也不得
不冒险孤注一掷。如果不是洪春坊的杨五带了他十余名徒弟助纣为虐,我们救人的事并无太
大的风险。”
“杨五是什么人?”于老人问。
“是太平府一霸,名誉上是武师,实际上只是府城的游民帮闲。他的侄儿就是杨巡检,
两人狼狈为奸,抽赌税护青楼,勒索敲诈无所不为,最为可恶”。
“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我们十二个人,都是沈二叔当年任乐陵县丞时一手所提拔的人。不瞒老伯说,从前我
们都不学好,如不是沈二叔有意栽培,今天我们恐怕不是匪也是贼。二叔待我们恩重如山,
咱们怎能坐视?当年二叔丢官,咱们也弃职潜逃,暗中保护二叔南下,潜身在府城暗作提
防。目下何去何从,须侯二叔定夺,我们做不了主。”
沈姑娘已缓过一口气来,接口问:“老爷子,那位姓李的恩公,挡得住狗官那许多人
么?”
“如老汉所料来差,大概无妨。”
“老爷子,我们是不是在此地等他?”“不用等了,到龙山村找他去。他不知道龙山村
何处可以待人,所以我们必须先到一步,免得他有所顾忌,等不及一走了之哩!”“老爷子
和他不是一路的么?”姑娘好奇地问。
“老汉请他到龙山替朋友看病的,谁知晦气星照命,碰上这一档子事,尔后他的麻烦可
大了说不定这一辈子得在天涯亡命。走吧!但愿狗官不至于追来。”
龙山村小得可怜,只有三四十户人家,位于龙山的西北麓,村西北是田亩,东北是登山
小径,目下的龙山顶端,只有一座破败的重九阁,和一座摇摇欲坠的孟嘉亭,除了每年的重
阳节,有一些骚人墨客前来应应景以外,平时鬼影俱无,已非当年盛况。登山的小径只有采
柴的人走动,有些地段连樵径也难分辨了。
距龙山村还有半里地,小径穿过一座松林,人影乍现,衣履未干的李玉提着革囊,挟着
一根树枝当作打狗棍,迎出笑道:“狗官们在搜村,,向西追,短期间不会寻来。如果你们
要进村,等于是留下线索,后果可怕。要走就走远些,而且得化整为零昼伏夜行,不离开太
平地境,永远还会安全,你们有何打算?”
欧宗和查明上前道谢,沈姑娘也上前行礼,红着脸讪讪地说:“在庙中妾身怀疑恩公是
狗官派来探口供的人,多多得罪。恩公临危援手,恩比天高,列以为报,小女子只能向恩公
磕几个头了。”说完,含泪下拜。
李玉让在一旁,急叫道:“姑娘请起。事到如今,在下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委
实无法相助,希望你们及早为计,否则鹰犬将至,想走也来不及啦!”
“要想他们平安,老汉倒有一妙计。”于老人笑着说。
“老爷子不知有何妙计?”姑娘满怀希冀地问。
“龙山地方小,藏不住的,唯一可行的是釜底抽薪,先将锦衣卫的狗官赶出太平府,或
可拖一段时日,令尊便可从容策定远走他方藏身的打算了。”
欧宗摇头苦笑,抽口凉气说:“不可能的,谁敢到府城将狗官赶走?兵勇巡捕有数百万
之多,府衙戒备森严,更有杨五那家伙为虎作伥,这家伙三二十个人近不了他的身,雁翎刀
重有二十八斤,刀沉力猛,附近百里内没有人敢正眼看他,能接下他夺命三刀的人,还没听
说过呢。”
于老人向李玉一指,笑道:“小兄弟如果肯去,杨五何足道哉?”
李玉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地说:“老伯,你真会抬举小可跳火坑。不,谢谢你,我有
我自己的事,替贵友看过病之后,小可便离开太平府了。”
于老人呵呵笑,点头道:“我知道你不会多管闲事的,说说而已。大前天在客栈里你被
五个地痞打得不省人事,整整两天起不了床。五个人你也敌不住,要说你敢再到府城生事,
那是欺人之谈,不可能的。你这人久走江湖,明白利害,岂肯做亏本的买卖?”
“老伯,我这人不吃激将法,少费心。走吧,贵友住在何处?”
“在山巅近南一座山神庙内。好吧,这就走。”于老人站起说。
李玉转向查明关心地问:“你们的人不是也在山上么?何不一同前往?”“咦!咱们的
人也预定在山神庙会合,正好同路。”欧宗喜悦地说。
众人不走村庄,仍由于于老人领先而行,绕山麓小径而过,扑奔山南的山神庙。李玉仍
然抱了小后生而行。沈姑娘跟在他身后,他不提不放慢脚步。小后生只有六七岁,生得眉清
目秀,只是赫坏了,显得痴呆紧张。经过了这许久,小后生终于发觉不再有人迫害,渐渐神
智稳定,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他抱住李玉的脖子,突然悄声问:“叔叔,你……你不打我
吧?”
李玉凄然一笑,拍拍他说:“小弟弟,叔叔怎会打你呢?叔叔不是坏人哪!小弟弟,你
几岁了?”
“我叫沈剑虹,六岁。叔叔,剑虹好乖,那些坏人打我,我没有哭。他们要我告诉他们
爹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嘛。”
“哦!是的,小弟弟好乖。”
“我长大了,要杀那些坏人。”
李玉摇摇头,说:“小弟弟,不可以的,不能杀人,知道么?你长大子,要做一个有用
的人。”“叔叔,什么是有用的人?”小娃娃歪着脑袋问,看神情,相当认真。
“这是说,要读书,读书可以明白事理。耕田,就要辛勤播种。做生意,要公平交易和
气生财。总之,做人守本份,尽自己的力,就是有用的人。”
“哦!我……我也听爹说过这些话。叔叔,你是做什么的?”“我?”李玉含笑反问,
久久方低下头答道:“叔叔是行医救世的人……我是说,我是个郎中,你如果有病有痛,我
会替你医好。”
小娃娃用手捂住嘴,猛摇脑袋,闭上天真无邪的大眼说:“我,……我没有病痛,有病
痛要吃药,好苦,我不要吃。”李玉被逗得哈哈大笑,拍拍娃儿的肩背,笑道:“小弟弟,
药不一定都是苦的,有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