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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床,他倚靠在壁根下,左右坐着两名壮实的和尚。前面,有八名盘坐在蒲团上的老
少僧人,全用平静的眼神盯着他,似有所待。
“这是什么地方?”他突然问,瞥了众僧一眼又道:“那一位大师给小可服下的治伤奇
药,定是疗伤圣品。”
“施主已两次服下疗伤圣药千斤丹,这种丹只消受伤的人有一口气在,定可药到伤除,
三五天便可下床了。施主受刑不轻,而且饥渴过度,惊惧与疲虑交熬,精气神耗损过距,贼
去楼空,因此三五天恐怕依然难脱床席。”一名中年僧人说。
中间安坐的和尚慈眉善目,笑道:“敝寺位于山林深处,且在夜间,施主极为安全,尚
请放心。”
“哦!那么,是大师将小可救来的了,小可尚未向诸位大师道谢呢!”
“些须小事,何足挂齿?施主尚挺得住么?”
“药是圣品,小可已感到痛楚已经消失。小可姓南名鸣,走方行医为业。访问大师如何
称呼,此地何名?”
“这儿是金乡县城东五里金莎岭广化禅寺………”
“哦!小可记得有一位师父在小可人城时,曾经……”
“那是敞寺的弟兄。”
“弟兄?”他讶然问。
和尚知道失言,淡淡一笑不加解释,往下说:“贫僧释悟净,是本寺住持。有关东陵镇
劫车的事.施主可否坦诚相告。”
他用目光在和尚脸上搜寻可疑的神色,弄不清对方话中的含义,避重就轻地说:“劫车
事与小可无关。请问大师,小可冒昧请教,昼间劫囚车救小可的那些戴头罩的人是不是贵寺
的大师?”
“是的,贫僧为了救你,师弟们一死一伤,冒了极大风险。”
“大师为何救我?”
“呵呵!就算是出家人动了慈悲之念吧。”
他淡淡一笑,说:“依那次救小可的情形看来,贵寺的大师们似乎对小可并无好感,不
然便不至于将小可击昏方才带走。”
“有两个女人出头干预,她们的艺业骇人听闻,事已急,为恐施主误会,因此击昏带
走。事非得已,施主休怪。”
“小可不明白,大师为何冒此风险将小可救出,为何?可否见示。”
“贫僧已经明白表示了施主是冤枉的。”
“大师是否太过信任小可了。”
悟净渐渐不耐,神色渐变,说:“施主不嫌问得太多了么?”
“小可确是糊涂了。当然,小可不是不知感思的人,救命之思,不敢或忘,容困后
报。”
“施主在东陵镇逗留多久,在商家混了多少日子?”
他心中急感困惑,略一沉吟,问:“大师认为小可是商家的人?”
“你否认?”
“大师错了。”
“哈哈哈……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咱们别在兜圈子说话了。”悟净大笑着说,接着脸色
一沉又道:“”你不是下手劫车的人,但却是商大爷的眼线。““大师这话从何说起?”
“只因为你失风,所以商大爷不得不派人至金乡放出不利于你的谣言,要假官府之手来
口,因为他们知道必须牺牲你方可平安。接着派六安五虎中的三虎,明里劫囚车救你,其实
却想乘机奖你置之死地,这就是三虎为何不救你出车的原因。”
“大师……”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贫僧救你是有用意的。”
“请教。”他定下心神说,心中已有三分明白。
“像商大爷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阴险泰山贼,跟着他怎么有好结果?”
“小可不是商大爷的人?”
“呵呵,那么,你是想偷商大爷的藏金库的人了,恰好被车把式看出你的底细,三方冲
突,商大爷占了上风,对不对?”
他叫中疑云双起,笑道:“大师似乎在套话哩!何不开门见山谈谈?”
“但不知施主是否有诚意了。”
“小可当然是有诚意的,大师到底知道些什么?”
“商大爷的藏金窟,那就是贫僧将施主请来的原因。”
“哦!这……”
“施主不会说不知道吧?”
“如果小可说不知道呢?”
“那……我相信你不会,因为你不是个糊涂人。”悟净的话中含义,昭然若揭,说当然
好,不说就麻烦了。
他心中一动,笑道:“在小可确知能分多少之前,要命你拿去好了,小可不可能供手奉
送的。”
悟净大喜,欣然问:“见者有份,大家均分。
他为人机警,立即打定主意,要装就装像些,不能透出破绽,摇头道:“大师的办法,
不合规定。”
“依你之见……”
“三份均分,我一你二。你人多,见者有份我岂不吃亏?”
悟净用目光向同伴们征询意见,众僧皆阴笑着点头首肯。
“好,依你。”悟净奸笑着说。
“一言为定。”
“藏金窟在何处?”
他呵呵地笑,说:“大师等几天好不好?三分之一的得主不亲自出马在场,还像话
么?”
悟净也知他不好对付,不再追迫,问道:“那家伙的藏金,到底有多少?”
他心中冷笑,放出钓饵说:“多少小可不知道,反正仅是镇西南的寨墙下那座………
懊!据小可所知,仅是珍玩、手饰和珠宝,就有七个五斗橱珍藏盛放。”财迷心窍的悟净心
中狂喜,心说:“好小子,不怕你奸似鬼,到底嫩得很,你终于透露口风了吧?慢慢来,你
总会吐实的。”
心中是这样想,口中却说:“我知道那家伙在泰山做贼期间,曾经洗劫过三批香客,珠
宝丰盈,金银如山。两年来弟兄们明查暗访,可是,那家伙确是精明,就找不到机会探出他
的藏金窟来,目下有你相助,妙极了,你有何神通,居然探出眉目来的?”
“呵呵!别忘了小可是走方郎中,谁要是不供给一些小可要知道的消息,他的病保证每
况愈下。小可倦了,可否让小可安静些?伤养好了之后,小可在金乡还有一些小事料理
呢。”
悟净挺身站起,大笑道:“哈哈!你的小事我明白,放心啦,贫僧保证替你提前办好。
师弟们,走!”
说走便走。艾文慈本想问原委,却又忍下了,心说:“见你的鬼,你知道我要办的事是
什么吗?”
其实他所指的小事,是想找机会再去找姜定远,说明在东陵镇所发生的事故,想要姜定
远速至完州传信,希望兖州分店速至济南府把巨无霸卞腾蚊找来,查个一清二楚水落石出。
和尚们走了,窗外两个神秘的黑影也悄然隐去。
中都领府的车马,在金乡逗留不走。
云都尉岳琳一群男女.在金乡与城武之间往返奔波,在官府的协助下,四出探查逃犯南
鸣下落。因为白狼套劫囚的血案,已在三天前被发现了破碎的囚车,并且挖掘出被仓卒掩埋
的尸体,方知死囚已经脱逃。I血案如山,金乡的郭大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来,他这
项乌纱帽摘定了。。
晃眼便是十天,已经是七月中旬的最后两天了,劫囚血案消息毫无,找不到丝毫线索。
府城派了同知大人前来坐镇,可苦了那些巡捕差役,三天一比,两天一追,一个个都成了丧
家之犬。失了魂的行尸,到处乱间碰运气。
囚犯的下落犹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终于,同知大人走了,临行留给郭大人两字:候参。
七月二十,距鬼门关闭关之期尚有十天,中元节超度亡魂的馅火未熄。当夜,郭大人弃
职潜逃,失了踪。大概是怕府大人参他的罪,革他的官。
艾文慈的伤养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啦!
广化禅寺曾来了几批公人,少不了搜查一番,交待众僧留意陌生人,留下南鸣的图形,
要众憎抓住这位要犯解官领赏。赏银甚高,白银一百两。
夜间,寺附近经常有鬼影出没无常。但所有的僧众,皆不曾发现鬼影。
这天人幕时分,文文慈正在秘室中整理他的金针盒,一名僧人匆匆进入,行礼道:“南
施主,方丈有请。”
他收好针盒,笑道:“有劳了,请大师领路。”
僧人领着他出房,直超寺后的宝塔,一面走一面说:“等会儿施主便可看到奇景,但请
勿惊慌。”
“什么奇景?”他讶然问。
“天机不可泄漏,届时自知。”和尚笑答。
“咦!到何处去,这里……”
“塔旁有秘室,不必多问。”
塔下闪出三名僧人,将他领入一条外面加草盖的地道,到了一座秘室,对面有两名僧人
相迎,不由分说,五个人七手八脚,将他扮成一个头发技散,身穿血衣,脸色灰白的怪人,
拥着他进入一座稍宽阔的秘室。
踏入室门,他证住了。
上首的长案后,坐着维妙维肖的阎罗王,左判官,右鬼王。下面的牛头马面,还有赤身
露体披兽皮裙的十六名鬼卒。案两侧,是刀山、油锅、炮烙柱、刑桩。全室热气蒸腾,没有
灯,只有火光,照得每个红蓝恶鬼更为狰狞可怖,火舌摇摇,火光跳动,显得每个鬼的脸部
乍明乍暗,益增效果。
“这……”他骇然叫,立即戒备。
上面的阎王说话了,是方丈悟净的声音:“老弟,请你来看看阴曹地府,咱们闹着玩,
审一审那酷吏郭青天。”
这一带八间秘室,皆有暗门相通,室内藏春,共有三十余名鸳鸯燕燕。这些女人一个个
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外罩秘帘的暗门内向外瞧热闹,外面的人看不到她们,她们却可看到外
面的奇景。方丈早已交代过,准看,不准说话嘻笑,其中指定了五六名女人,听招呼发声学
鬼叫。
谁也不知道这些莺燕中,有两个不属于她们这一群的陌生的女人。
室内不准掌灯,谁也不知有人混入。
艾文慈心中一定,含笑入室。
阎王爷一拍惊堂木,凄厉地大叫:“带赃官!”
铁链叮当响,两名鬼卒连拖带拉,拖入衣冠不整、脸色死灰的知县郭大人。
“赃官带到,跪!”卒怪叫。
“哎……呀!”郭大人如丧考妣地厉叫,不是跪,而是爬下。
“带原告苦主。”阎王爷的叫声十分刺耳。
两名鬼卒将艾文慈带人,如果他事先心理上没有准备,真会吓一大跳。
郭大人狼狈万分地爬起,惶然四顾,脸上涌起无尽的困惑和恐惧;身躯不住战栗,看到
了艾文慈,心头一震,脸色大变。
“哦!郭大人怎么也在此?”艾文慈木无表情地问。
“你……你是……”
“大人就不记得草民南鸣了?”
“你是……是人是鬼?”
“大人相信鬼神么?”
“子不语怪、力、乱、神。”
“但你问我是人是鬼,分明心中仍有鬼神。”
“啪”一声响,阎王爷拍着惊堂木叫:“狗官,你得了兖州车店多少银子,胆敢贪赃枉
法,诬良为盗?”
郭大人胸膛一挺,强打精神说:“本官为官清正,从不贪赃枉法。”
“住口,月初你升堂审讯东陵劫车案,一无对证,二无赃物,你竟然一口咬定他是劫
犯,酷刑迫供,屈打成招,显然你接受兖州车行的贿赂,因此不惜知法犯法强入人罪。说,
你得了多少赃银?”
“本官顶天立地………”
“住口!从实招来。”阎王拍着惊堂木厉吼。
“本官为官心存君国……”
“拉下去下油锅,先炸他的左手食中二指。”
三名鬼率拖死狗似的将郭大人拖至油锅旁,捉住他的左手捆住一根木棒上,食中二指前
伸,不容他动弹。
“冤枉!冤枉……”郭大人挣扎着叫。
“炸!阎王爷大喝,惊堂木最响。
“嗤”一声怪响,焦臭味上冲。
“啊……”郭大人狂号,突然昏厥。
“一盆水把他泼醒。”阎王爷的喝叫声惊心动魄。
“招不招?招不招?招……不………招?”
郭大人威风全失,脸色死灰,干号着叫:“下官确是……”
“招不招?”
“且容下官分辨申诉……”
“你并不曾给南鸣有分辩申诉的机会,本王爷一视同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容你分辩申诉。得了多少赃银?招来!”
“下官……”
“拉下去炸他的右手。”
郭大人号啕大哭,声泪俱下地叫:“下官不……不曾收……收任何人的………”
“炸!”
鬼年如狼似虎,捆住了他的右手,尚未伸火锅中,郭大人魂飞魄散他叫:“我招!
我………我招……”声落,昏厥了。
冷水又将他泼醒,上面的阎王爷冷笑道:“狗官!你知道滋味了吧?
郭大人顶门上已走了三魂,爬伏在地哀声叫:“我……我……招……”
“哼!不要你招了,你该明白三木之下,何求不得的意义了吧?”’“不………下官
并……并未用………用油锅……”
“好,不用油锅,我们从头再来,就使用你的刑具。鬼卒们,准备荆条、夹棍、脑箍、
挺棍、火链、烙铁、鼠弹筝、燕儿飞、拦马棍、灌鼻椒……”
郭大人瘫软在地,声泪俱下地叫:“我……我招……招了,我………我招………”
“啪”一声暴响,阎王爷拍惊堂木,吼道:“还未尝到酷刑的滋味,招也不行。等你尝
到各种刑具的滋味后,再让你上刀山下油锅,动刑!先上荆条。”
荆条,据说抽打时伤皮肉而不伤骨。官府审问犯人用刑,并不希望将人打死,因此规定
用荆条的用意,一是顾惜民命,二是恐防未获口供而犯人已死。荆条分三种,一是已判决行
笞刑的荆条,长三尺五寸,大头粗二分七厘,尾端减一分。二是已判决杖刑的荆条,长度相
同,大头三分二厘,尾端也减一分。三是问口供的讯杖,长度也相同,大头粗四分五厘,民
端减一分。答、杖两刑,规定只许打臀部。讯杖可打臀与腿。
可是,酷束们所用的荆条,缠上了牛筋、竹丝、甚至加钉片,一杖抽下,皮开肉绽,甚
至可将人打死。
这也难怪,朝廷中有一种专用来对付那些不听话贤臣的刑罚,称为“廷杖”,经常打死
那些不怕死的忠臣。地方官天高皇帝远,效法皇帝又有何不可?上行下效,失手打死几个平
民百姓小事一件。
鬼卒们大叫一声,将郭大人拖倒,荆条落在肉臀上其声清脆,郭大人的号叫声却惊天动
地,凄厉刺耳。
一名动刑的鬼卒一面打一面数,数至三十二下,郭大人声息仅无,昏厥了。
一盆冷水将他泼醒,阎王爷怪笑着叫:“从实招来,从实招来……““我……招……”
郭大人虚脱地叫,爬伏在地起不来了。
“好,夹棍伺候!”阎王爷兴高采烈地叫。
夹棍尚未套上股骨,郭大人已像中箭的哀猿般狂叫起来:“杀了我吧!杀……了……
我……吧!”
“没有那么便宜。”阎王爷冷冰冰地说。
艾文慈到底心肠软,叫道:“够了,饶了他吧!”
阎王爷哈哈狂笑,叫道:“活罪虽饶,死罪难免,下油锅炸了他。”
“算了,这种人不值得跟他计较!”
“咦!老弟台不是要在金乡办事么?不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要狗官的命么?”阎王爷
讶然地问。
“在下所要办的事,与狗官无关,放了他算了。”
“好,依你。”
鬼卒们放了郭大人,郭大人瘫痪在地鬼叫连天。
“不许鬼叫!”阎王爷大喝,接着厉声道:“狗官你听清了,过去的两年中,你只凭自
己的好恶,酷刑迫供为所欲为,不知冤死了多少无辜。
今天,你可知道酷刑的滋味如何了吧?狗东西,你还未尝遍所有的刑具呢。如果不是苦
主替你讲情,今晚你将骨肉横飞。死刑已免,活罪难烧。鬼卒们,割下他的鼻尖,送他回县
衙,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草营人命刚愎自用了。”
鬼卒们一拥而上,先把郭大人打昏,割下其尖拾了就走。
县衙中为了县太爷失踪的事。闹了个满城风雨,乱得不可开交,大多数人以为他弃官潜
逃了。岂知第三天一早,公人们发现县太爷浑身湿淋淋,下身血肉模糊,鼻尖不见了,左手
两指脱皮红肿而发焦,昏睡在大堂的公案下。
经过悟净方文自作聪明掳来知县处治的变故,艾文慈反而不好到城中找姜定远传口信
了。又休养了两天,不能再拖啦!
寺中留下十余名和尚看寺,其他的和尚先一日出发,名义上是至各地化缘,离开县境各
奔东西,预定五天后在东陵镇南卧龙冈会合。
悟净带了八名得力党羽,在次日晚间动身,带了应用物品,全扮成村夫昼伏夜行,向东
陵镇攒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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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雨楼 扫描,xmwjw OCR 旧雨楼·云中岳《匣剑凝霜》——第二十三章 云骑尉碰壁
云中岳《匣剑凝霜》 第二十三章 云骑尉碰壁 中都汤府的车马,已先一日抵达城武县,停留不走。
兖州车行在城武的站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