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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知道他腿疾在身,不由有些心痛,可惜了他那副天怒人怨的好相貌。美人总是招人怜爱的,我虽然六百多万岁了,但其实也有颗爱美之心,况且我们羽族择偶时,那些毛色艳丽的总是占了些便宜的。
我蹲下身子,拍了拍他放在腿上的手,痛心道:“公子怎能如此说。我虽不曾饱读诗书,但也知道《白蛇传》的故事,你我共同落难于此,我却弃你不顾独自离去,不就同那留着白娘子独守空闺出家为僧的负心许仙一样了吗!我虽为女流之辈,却万万不敢背负这样的骂名!”
那公子闻言,挑了挑眉毛,笑得似乎更开心了些:“那就有劳姑娘啦。”
我又心神荡漾了番,腆着脸皮道:“你我一见如故,不必如此客气,我叫凤寰,家住京城郊外,你且称我为凤寰好了。”本来想让他随龙三叫我一声“阿寰”,但想到他是个才只有二十多岁的小娃娃,我六百多万岁的高龄,实在不好意思如此占他便宜,“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宋子轩。”
“子轩”,我自发去掉他的姓,“你且睡上一睡,待醒后,我们就能出去啦。”考虑到当着凡人的面施法似乎不太好,我便轻声安慰宋子轩,打算哄他睡熟之后再带他出去。
果然不到片刻,屋子里便只剩下宋子轩规律的呼吸声。
我轻轻走到宋子轩身前,把他挪到我的背上,想了想,觉着我一只老凤凰,怎么能被一个凡人骑在背上,万一日后让龙三那小子知道了,岂不是要被他笑话上千万年,于是又把宋子轩放在椅子上,转过身,把他横抱在怀里。在心里默念了一个法术,转眼便到了外面。
我思索着总不能一路这般抱着宋子轩在怀里,虽然我不介意,但他一个大男人,万一被人发现了,总归是有些影响。我听那些话本子里面说,人间好像比较介意这个,貌似叫做“闺誉”?想了想,又抱着宋子轩回到刚刚那间密室里,把他放在椅子上,再连椅子带人,一起运到屋外。
我轻轻推了推宋子轩的胳膊,轻声道:“子轩,醒一醒,我们出来啦。”
宋子轩这才睁开眼睛,定定的望了望我,似是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又环顾了下四周,诧异道:“怎么出来的?”
我摆摆手,笑道:“不知道,他们一句话不说,直接把我们蒙了眼送到这里。”顿了顿,又问宋子轩,“我貌似迷路了,你可知道怎么出去?”
第三章(改错字)
宋子轩道:“姑娘还是先走吧,万一他们改变主意了,我们可都跑不了了”思索了一会,他又伸手指了个方向道,“如果没错,姑娘不妨一直顺着这个方向走,应该可以出了这片林子。”
我怒道:“方才已经说过了,我凤寰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左右打量了一下,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叹气道:“算了,我还是背着你走吧!”
可惜我这把年纪了,还要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娃娃爬到尊贵的凤凰背上,日后被龙三笑话,我保护了百万年的尊严怕是要扫地了。
宋子轩还要说话,我摆摆手,不容他多说,蹲到他前面,回头道:“上来。”
他终是低声说了句:“那就有劳姑娘了。”
然后一个温热的身子覆到背上,我伸手托着他的臀部,把他往上面托了托。背上的人身子一紧,然后又慢慢放松下来。
据宋子轩说他和他的随从走散了,我只好把他背到我的家里。
此刻他正坐在我喜欢的藤椅子上,嗑着我最爱的瓜子,喝着我最最对口的碧螺春。
我苦着脸,问宋子轩道:“不知子轩作何打算?”
他淡定的说:“在下腿脚不便,又实在不好劳烦姑娘再将在下背回家,只好叨扰姑娘几天,待我随从寻来了,再做打算。”言罢,又挑了挑眉毛,道:“若是姑娘有不便之处,还请言明,我即便是再有困难,也不敢给姑娘添麻烦的。”说完,又对我温温地笑了笑。
我对着他那张脸,只觉得天地间的花儿一时都在我这小小的庭院怒放了,哪里还记得万一住久了、被他发现异常该怎么办这回事,连声说道:“不麻烦的,子轩尽管自便。”
就这样,宋子轩就在我那郊外的小府邸住了下来。那段日子,茶楼的说书先生正好讲到崔莺莺和张生的故事,我甚是喜欢崔莺莺敢爱敢恨的性子,时常会在院子里唱上那么几句来。
我若是在院子里哼戏本子,宋子轩便在一旁静静的听,偶尔凑趣了,也跟着对上几句戏文。
我若是在院子里洗衣服,宋子轩便在一旁静静的作画,偶尔我会去看看他画的是什么,结果却发现他画的是一个朦朦胧胧的背影,貌似,还是个女子。
我问宋子轩为何不画个正面,他却看着我温柔笑道:“最初打动我的,却是她的背影啊。”
我默默转过身,琢磨着是不是要何日寻个机会,找老君要些药丸子,给他补补脑子。那几日的饭食里,我亦多加了道猪脑炖豆腐。
过了些日子,我琢磨着龙三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敖广的气大概也快消了,遂有些想早日去东海请罪,毕竟拖太久了只怕敖广误会对此事我不以为然,然后快平息下来的怒火又被点燃了。
这样想着,平日里就多有些发呆的时候:这宋子轩在我这里,我总不好几日不归,他有腿疾,行动多有不便,没我在身边照顾着,衣食什么的多有不便。
于是那几天见到宋子轩的时候总是欲言又止,总想问问他的随从怎地还没找到他,也忒有些失职。
终于,我寻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夜里,我招来神农氏,询问他宋子轩的腿疾可有何方法。
神农氏掐指一算,道:“他的腿疾乃是胎里带来的,若想治愈,需得使用些霸道的药物,不过只怕这药物太过霸道,他一个肉骨凡胎经受不住。”
我皱眉道:“可有解决的办法?”
神农氏打量了我片刻,忖度道:“姑姑乃上古真神,小神斗胆直言,不知姑姑可愿意渡口仙气给他,若有了姑姑的仙气,再霸道的药物也没有关系。”
我纠结无比地从神农氏手里接了药,挥手让他离去。
又蹑手蹑脚的溜进宋子轩的房间。
宋子轩正在熟睡,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片下阴影。我看着他那销魂蚀骨的俊脸,有些把持不住。其实渡口仙气给他倒没有什么,只是被我这么一只六百多万岁的老凤凰给亲一口,不知宋子轩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恶心的想要吐出来。
我压低声音,悄声对着宋子轩道:“此番也是情非得已,你若是日后发现了,也请不要怪罪我。”宋子轩静静睡着,没有反应。“你既然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嗯,虽然你睡着了,但是我已经事先告罪过了,也不算我老凤凰一人的过错。
我用手捏开他的下颌,将药丸子含在嘴里,轻轻凑到宋子轩嘴边,吻那诱惑无比的薄唇。
身下的人却蓦地睁开眼,含笑道:“原来你平日里总是对我欲言又止的,竟是想的这个事吗?”
我一惊,险些将老命交代了。又苦于嘴里含着药物,不能说话,只得狠下心,伸手按住宋子轩不让他抬头,然后整个身子扑在他身上(具体动作请参考猫狗打架的样子),猛地堵上他的嘴,使劲想把嘴里的药丸子换到他嘴里。宋子轩倒是很合作的张开嘴,吃了药丸子,还不小心咬到我尊贵的凤舌,即使老凤凰我皮糙肉厚,可舌头毕竟是娇嫩之处,顿时一股麻麻的感觉从舌尖传来。我想起身,却发现被宋子轩伸出的胳膊抱紧,压在他身上。
他喘气道:“想不到阿寰竟也有如此勇猛的时候,子轩身子弱,你可要爱惜些。”说完又将我抱着转了一圈,变成他压在我上面,又对着我的嘴唇咬下来。
我心里忐忑不已,担心他尝到我凤凰肉的香味,忍不住一口口将我给吃了。天蓬元帅曾经对我说过,在扶桑有些人,就喜欢生吃鱼虾什么的,还美名其曰“生鱼片”。我自忖这凤唇味道应该不亚于那海里的凡品,这可如何是好。
好在宋子轩对着我的嘴唇磨了又磨,吮了又吮,直到将我上下两片嘴唇都弄的火辣辣、麻嗖嗖的,才喘气道:“今日就先放过你,其余的留到我们成亲之后吧。”
一获得自由,我便飞身下床,躲回自己屋里。身后还传来宋子轩哈哈大笑的声音。
我苦着脸,对着镜子里嘴唇红肿的人影,惆怅不已。这般模样,若是被人瞧见了,铁定是要被仔细盘问一般。记得上次吃多了芥末,嘴唇也是这般红肿,被龙三笑了许久。要是此次宋子轩尝出的凤凰肉的甜头,天天来上这么几回,我岂不是会很惨?
我整宿未眠,忖度着该怎样劝说宋子轩。他的想法实在太诡异,我一时招架不住,虽说他还没明确表示要将我煮熟了吃,但爹爹总教育我,要防范于未然。
我是只六百多万岁的老凤凰,皮糙肉厚,况且平素不好运动,肉质亦不怎么鲜美,最最重要的是,我乃是他的救命恩人,如何能够恩将仇报呢!
若是旁人想炖了我,恐怕我根本不会顾及太多,大不了将他打晕了走人便是,可惜宋子轩这傻子长得委实太对我胃口,我有些舍不得。
第二日,宋子轩神清气爽的起床,又神清气爽的准备了早膳,复又神清气爽的看着我用完了早膳,方才神清气爽道:“阿寰作夜睡得可好?”
不好,分外不好!我龇牙笑道:“昨儿个一入夜我就有些乏,便早早睡了,不想今晨一睁眼已经天明啦。”
宋子轩点点头,并不多言,只是温柔的看着我。
他看我的眼神和我往日看瓜子的眼神分外神似,还是五香味的瓜子。我只觉得一股麻麻的感觉从尾椎一直串到头皮,不由心底一颤,愈发觉得自己离变成炖凤凰的日子不远。
我清清嗓子:“子轩,有些事情,虽然你不曾说,但是我心底大概还是有些数的。”所以你不要再想着炖凤凰肉了!
宋子轩闻言却笑得更温柔了,伸手握住我的爪子,不不,我的手:“不要急着回答我,我可以等你。”
神马!难道你觉得你能等到我心甘情愿被你炖了烧肉的那天吗!!
我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宋子轩的腿明日就会好了,他又识得路,完全可以自己回家,我大可放心回仙界。
是夜,我偷偷收拾的包袱,又灰溜溜的化作原型,往栖宸宫飞去。
我原以为走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那夜宋子轩在我走后并没有睡下,而是一个人静静在窗前赏月。是以,我化作的凤凰飞天而去的样子被他分毫不漏的看在眼里,甚至于连我翅膀上挂着的那个蓝底白花的包袱。
第四章
创世之初,天地起初乃是一体,混沌古神将天与地分开后便与天地同化。我爹爹凤彦乃当初混沌古神的右臂所化,是以他是仙界最最老的一辈人。虽然我出生较晚,但作为他唯一的女儿,我的辈分却是顶顶的高。那次仙魔之战后,与我同辈的仙友们全部捐躯战场,现下的众仙辈分都比我低上那么些。我作为唯一存活下来的尚未婚配的凤凰,其实私底下早已经绝了这个心思,比方说那碧华上仙吧,他师承太上老君,若是按辈分,让他称我声“姥姥”,我也是受之无愧的。只是我平日不太喜欢这些,毕竟被类似于太上老君这样的鹤发银须的老头喊“姑姑”不异于时刻提醒自己是个“老东西”。众位仙友也就随着我的心思,称呼我为凤寰上神,时日久了,他们大抵也就忘记了我其实长了他们几个辈分。
今儿个被碧华在众位仙友面前如此冤枉,我心底微微有些憋屈,是以不注意便稍稍多喝了几杯。桃花仙尚且不知我就是那“将龙三太子打得不得不到老君那求丹药”的凤寰上神,仍旧拉着我夸碧华诸多诸多的好。
我脸皮不由抽搐了几下。索性提着酒壶,独自走出殿外,打算寻个幽静的地方自斟自饮。瑶池的芙蓉开了,被一片祥云笼着,煞是美丽。我顺着玉阶下去,坐在池边,脱了玉履将脚浸在池子里。
记得年幼时,我也喜欢如现在这般坐着,只是彼时身边尚且有个人陪着,而在几百万年后的今天,却只有我一个。
那时现在的玉帝芮项尚只是个将军,昊天坐着天帝的位子,太乙也活得好好的,我刚刚开始学法术,尚不能将身后的凤尾化去,走到哪里都只能拖着长长的尾巴,众仙背地里没少笑话我。
那日,我偷偷躲在瑶池边暗自落泪,太乙悄悄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摸摸我梳起来的总角,道:“阿寰别哭,阿寰的尾巴最漂亮了。”
我抽泣道:“你骗人,他们都说我是大笨蛋,连尾巴都收不好。”
太乙伸出白嫩嫩的小手给我抹抹眼泪,龇牙咧嘴道:“谁敢说你,我帮你揍他,我哥哥可是昊天,他们不敢还手的。”
我被太乙恶霸的样子逗笑了
“太乙,你真好。”
太乙。
我觉着脑子有些迷糊,索性躺在池边,化出原型,等一会儿太乙哥哥就会找到池子边来,然后领着我阿娘身边。阿娘一定早就备好了香香的瓜子仁儿饼,等着我回去吃。
朦朦胧胧间,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他走近我,默默看了看我身后的尾巴,然后蹲下身来道:“是哪位仙友家的仙禽贪杯醉了,可还记得住处?”
我“啾啾”叫了声,挣扎起身,扑到他怀里,满足的闭上眼。
我就知道,太乙哥哥一定会找到我的。
那身影似是被我惊住了,“如此黏人,莫不是个雌的?”继而又敞怀笑道:“罢了,且随在下回去住上几天,待主人来寻吧。”
他把我托在怀里,用手抚了抚我颈部的翎毛,我被他摸的舒服的很,便沉沉睡去了。
次日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放置在一个竹子编的藤篮里,篮子里垫上一层软软的铺盖,周围用鲜花点缀着,很显然主人家及其用心的打扮了这个篮子。但是无论这个篮子怎么漂亮,也不能掩盖它不是床的事实。
我,凤寰,居然被人当鸟一样放在竹篮子里养着!
“上仙,我昨日得了个宝贝,据说是上古时代传下来的。我平日不多研究这些,竟不曾见过此物,据闻上仙博古通今,不知上仙可愿移步敝府,给我讲解一番,顺便也可小坐片刻。”屋子外面说话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又甜腻异常,定是芏琅那丫头无疑。若是旁的,我且不敢保证,可是论到古物,昆仑却是出了名的多。元始天尊虽是与我爹爹同辈,却只略长我几岁,是以自幼我们关系密切,他尚未羽化时,最最喜欢收集宝贝,昆仑的山底下不知藏了多少奇珍异宝。芏琅这般说,定然只是一番托辞而已。只是芏琅向来心高气傲,不知是何人,竟能让她如此自贬。
我扑腾着翅膀飞到一颗梧桐树上站着,仔细打量他们。
那人背对着我,看不清相貌,只见芏琅粉腮飞霞,双目含情。
“芏琅神女何必如此谦虚,在下见识短浅,怕是更不认识。我听闻太上老君亦是精通此道,神女不如请他鉴赏鉴赏。”
芏琅却并不泄气,只是矜持道:“碧华上仙可会与老君同来?”
碧华?那人竟是碧华!
我捂住脸长叹一声:“冤家路窄啊!”
芏琅被“啾啾”的声音惊倒,方才注意到在树上的我。我的原身,芏琅自是见过的,但那时她还小,加上自太乙去后,我已经久不现出原身,所以她大抵还存着几分疑惑。
碧华一挥手,将我抱在怀里,歉意道:“碧华倒是很想前去一观,可惜这只仙禽与主人走失了,在下暂行收留下来,怕是脱不开身了。”
寿宴上碧华的话一直让我耿耿于怀,现下碧华没认识我,那我不妨无伤大雅的逗上他一逗,以解我平素快霉掉的时光。自此,我正式以仙禽的身份在碧华那住了下来。
碧华喜洁净,每日定要去后面的灵泉沐浴。我在树上远远看着他泡在水里,便悄悄飞下树,蹑手蹑脚的踱步到池子边,用嘴叼起他放在池边的衣服,走远了些,然后喷出一团火,将衣服烧了个干净。又得意洋洋的飞到池子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静静等碧华洗完,候着看碧华的笑话。
碧华洗好后,寻不到衣服,又看到在池子边静静立着的我,无奈叹了声气。
我目不斜视,装傻充愣。
“既是只有仙友,”碧华对着我道:“可否麻烦仙友帮忙送件衣服过来?”
继续装傻。
碧华又叹气道:“原来是只尚未懵智的凤凰,倒是少见。”
我心底快笑抽了筋,我凤凰一族,号称不死鸟,生而通性,岂是会如凡鸟一般。不过碧华是凡人飞升,不知情也理所当然。我剔了碧华一眼,甩甩脑袋,装作梳理胸腹部的羽毛。
碧华沉思道:“虽然仙友是只雌鸟,但既然你尚未懵智,我如此大概没什么问题了。”说完,碧华竟然从水里站起身,直接向卧室走去。
几缕发丝贴在身上,水珠顺着颈项滑落下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