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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飞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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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麟冷笑:“你抱着马沙的尸体痛哭流涕时,你也看见他在哪里?”
  加答不说了。
  他只有一根肠子,一很从嘴巴通到底的肠子,看见了就是看见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
  唐麟用一只青筋已暴出的手揉了揉他那双发红的眼睛:“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我的意思你们一定全都明白。”他挥了挥手:“你们走吧!”
  每个人都走了。
  小方走得最快,因为他知道有人在等他,可以给他安慰。
  他刚走入他的帐篷,刚看见蜷伏在毛毡中的波娃,就听见一声惨呼。
  这次他没有睡着,这次他听得很清楚,惨呼声就是从他刚才离开的那帐篷中传出来的,而且就是唐麟的声音。
  唐麟已经死了,等他们赶回那帐篷时,唐麟已经死了。
  一柄雪亮的剑,从他的前胸刺入,背后穿出。
  一剑穿心而过。
  帐篷里依旧灯火通明。
  一击致命、一刺穿心的那柄剑,依旧留在唐麟的尸体上。
  雪亮的剑,亮得就像是眼睛。
  ——初恋时少女的梦眼,黑夜中等着捕鼠的猫眼,饥饿时等着择人而噬的虎眼,准备攫鸡时的鹰眼,噩梦中的鬼眼。
  如果你能想象到这几种眼光混合在一起时是种什么样的光芒,你才能想象到这柄剑的光芒。
  地上也闪着光。
  不是这柄剑的亮光,而是一种暖昧的、阴森的、捉摸不定、闪动不停的寒光。
  发出这种闪光的,是十三枚暗黑光的铁器。刚才被召集的人现在大半都已回来,其中有很多人的眼睛却很利。
  可是他们虽然能看得出发光的是什么,却看不出它的形状。
  其中难免有人想捡起一枚来看看,看清楚些。
  驼子忽大喝:“不能碰,碰不得!”
  只可惜他说得已经慢了些,已经有人捡起了一枚。
  他刚捡起来,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就已突然涣散。他的脸就已开始变色,变成一种暧昧的、阴森的死灰色,嘴角同时露出一种诡秘而奇异的笑容。
  每个人都在吃惊地看着他这种变化,他自己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
  他还在问:“你们看我干什么?”
  这句话只有七个字,说出了这七个字,他的脸就已完全扭曲变形,他的人就好像一个忽然被抽空了气的皮球,忽然萎缩、倒下。
  他倒下时脸已发黑,死黑,可是那种诡异的笑容却还留在他脸上。
  他已经死了,可是他自己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他好像还觉得很愉快。
  别的人却已全身发冷,从鼻尖一直冷到心里,从心里一直冷到足底。
  有些见闻比较广的人已经看出来他是中了毒,却还是想不到他只不过用手捡起一样东西来就会中毒,毒性竟发作得这么快。
  只有几个人知道他捡起的这样东西,就是蜀中唐门威震天下、令天下英雄豪杰闻名丧胆的毒药暗器。
  小方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
  他不但知道这种暗器的可怕,也知道这柄剑的来历。
  “这是魔眼。”
  驼子拔出了尸体上的剑,剑锋上没有留下一滴血,明亮如秋水般的剑锋上,只有一点暇疵,看来就像是一只眼睛。
  “魔眼!”有人忍不住问:“什么是魔眼?”
  “这柄剑的名字就叫做魔眼,是当今天下最锋利的七柄剑之一。”
  名剑就像是宝玉,本来是不应该有暇疵的。
  这柄剑却是例外,这一点暇疵反而增加了这柄剑的可怕与神秘。
  驼子轻抚剑锋;眼中也有光芒闪动。
  “唐麟虽然是蜀中唐门的旁支子弟,却是唐家可以数得出的几位高手之一,他的出手不但快而准,而且还练过峨嵋的仙猿剑。”
  唐麟用的是柄软剑,平时皮带般围在腰上,他拔剑速度也和他的暗器同样快。
  他的手经常垂在腰畔,只要手一动,腰上的软剑就会毒蛇般刺出。
  可是这一次他连剑都没有拔出来,对方的剑就已穿心而过。
  这剑实在太狠、太快。
  他们彼此了解,都知道这队伍中的人谁也使不出如此犀利迅速的剑法来。
  他们以前也从未见过这柄剑。
  凶手是谁?剑是谁的?
  驼子忽然转过头,盯着小方。
  “我想,你一定也听说过这柄剑的来历。”
  “我听说过。”小方承认。
  “这柄剑是不是已经落入一个姓方的年青剑客手里?”
  “是。”
  “这个姓方的人是不是方伟?”
  “是。”
  驼子独眼的光芒忽然收缩,变得像是一根针、一根刺,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就是方伟?”
  小方道:“我就是。”
  这句话说出,每个人的瞳孔都已收缩,心跳都已加快,掌心都已沁出冷汗。
  帐篷里立刻充满杀气。
  小方仍然保持镇静。
  “这柄剑是我的,我的出手一向不慢,要杀唐麟也不难。”
  心跳得更快,有几只带着冷汗的手,已经悄悄地握起兵刃。
  小方却像是没看见,淡淡地接着道:“只不过这次如果真是我杀了唐麟,我为什么将这柄剑留下来?难道我是个疯子?难道我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我杀了他?”
  他叹了口气:“这柄剑我得来并不容易,我绝不会把它留给别人的,不管那个人是死是活都一样。”
  驼子忽然大声道:“有理。”
  他的目光已从小方脸上移开,从他属下的脸上慢慢地扫视过去。
  “如果你们有这么样一把剑,你们杀人后会不会把它留下来?”
  没有人会做这种事,就算是第一次杀人的凶手,也不会如此疏忽愚蠢大意。
  本来已握紧兵刃的手又放松了。
  小方也不禁松了口气,他忽然发觉这驼子不但明理,而且好像一直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一直都在暗暗保护他。
  驼子又道:“但是凶手也绝不会是我们这队伍中的人,这里没有人能一剑杀死唐麟,也没人能从你手中夺走这柄剑。”
  小方苦笑道:“我已经有两三天没有看到过这柄剑了,你应该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这柄剑并不在我手里。”
  驼子立刻问:“怎么会不在你手里?在谁的手里?”
  小方没有回答。
  他想到卫天鹏,想到了水银,想到了那可怕的无名剑客。
  他甚至想到了卜鹰。
  他们每个人都可能是杀死唐麟的凶手,却又不太可能。
  在这片几乎完全没有掩护物的空旷沙漠上,无论谁想要偷偷地侵入这帐篷,杀了人后再偷偷地溜走,是不可能的。
  他也相信这一组人的能力,如果附近有人走动,他们绝不会查不出来。
  除非凶手已混入了这队伍,而且完全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是这队伍中每个人彼此都很熟悉,别的人要混进来,好像也绝无可能。
  这些事小方都不能解释,所以他只有闭着嘴。
  驼子居然也没有追问,只告诉他:“在凶手查出来之前,你还是不能离开,这柄剑你也不能带走。”
  小方又叹了口气:“在凶手查出来之前,就算有人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他说的是真心活。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些人的暴死,跟他多少总有点关系。
  他也想查出凶手是谁。
  驼子又在吩咐:“明天我们不走,谁也不能离开队伍。三十五岁以下的男人,不管有没有练过武,都要加入警卫。”
  他忽然也叹了口气:“幸好班察巴那明天一定会回来了。”
  长夜将尽。帐篷里已经有了朦胧的曙光。
  波娃还是像刚才一样蛤伏在那里,用毛毡盖住了头。
  这次她是真的睡着了,睡得很熟。
  一个男人无论在经历过多么可怕的事件之后,回来时能够看见一个这么样的女人在等着他,心里总会充满柔情与安慰。
  小方坐下来,想掀起毛毡看看她,又怕将她惊醒,却又偏偏忍不住伸出了手。
  就在这时候,加答忽然像一只地鼠般溜进了他的帐篷,手里提着一双式样奇特、手工精致的小皮靴。
  他的神色看来紧张而慎重,他忽然跪下来,用双手将这双皮靴献给小方。
  “这是喀巴沙。”他说:“我只有这一双喀巴沙,就好像你只有一把‘魔眼’。”
  小方虽然听不懂“喀巴沙”三个字,却猜得出加答说的就是这双靴于。
  他虽然不太了解藏人的民俗,却知道藏人最看重自己的一双脚。
  如果你想从藏人的装束上看出他们的贫富,最容易的方法就是看他们脚上穿的靴子,其贵贱的悬殊,绝不是外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小方虽然不知道“喀巴沙”就是藏人们穿的靴子里最华贵的一种,甚至在波斯都引以为贵,但却看得出加答对这双靴子的重视,甚至已将这双靴子与那柄威慑江湖的名剑相提并论。
  加答又接着说:“我没有穿过这双喀巴沙,我的脚有脚汗,我不配穿,可是我本来也绝不会把它留给别人,可是我现在献给你。”
  “为什么?”小方当然要问:“我不会把‘魔眼’献给你,你为什么要把这双喀巴沙献给我?”
  “因为你要走了,要走很远很远的路,要走得很快很快,你需要一双好靴于保护你的脚。”
  “我为什么要走?”
  “因为班察巴那就要回来了。”加答说:“别人怀疑你,可是别人不敢动你,别人都怕你,怕你怕得要命。”
  加答用衣袖在擦汗:“可是班察巴那不怕,班察巴那谁都不怕,什么人都不怕。班察巴那一回来,你就会像马沙一样死掉。”
  他的声音已因恐惧而发抖,像他这样的战士,为什么会对一个人如此害怕?
  小方又忍不住要问道:“班察巴那他……”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波娃忽然惊醒,忽然从毛毡里钻出来,吃惊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了四个字,你在说什么?”
  “班察巴那。”小方道:“我正想问我的朋友,班察巴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波娃的身子忽然也开始发抖,看来甚至比加答更害怕。
  她忽然紧紧抱住小方:“班察巴那要来了,你一定要快走,快走。”
  “为什么?”
  “你知道不知道圣母峰下第一位勇士是谁?你有没有听说过五花箭神?”波娃连声音都已嘶哑,“班察巴那就是五花箭神。”
  在酷热如烘炉的沙漠中,在热得令人连气都透不出的屋子里,你依然可以看到远处高山上的皑皑白雪。
  在你已经快热死的时候,远处的雪峰依然在望。
  只有在这里,你才能看见这样的奇景,那么就算你不是藏人,你也应该了解,藏人的思想为什么会如此浪漫?如此神秘?如此空幻?
  这种思想绝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形成的,经过了千百代浪漫、神秘而美丽的生活后,其中当然会产生许多神话。
  其中最浪漫、最神秘、最美丽的一种神话,就是五花箭神。
  五花箭神,用藏语来说,就是班察巴那。
  在藏人最原始古老的经典文字中记载,班察巴那的箭,是——
  “百发百中的,锋利无比的,箭羽上有痛苦的心,箭簇上有相思的心,直射人心。”
  班察巴那掌管着人世间最不可抗拒的力量:情与欲。
  他的剑上饰满鲜花,他的弓弦是蜜的丝。
  他是永远年轻的。
  他是天上地下,诸神中最美的一个少年郎。
  他有五枝锐箭,一枝坚强如金,一枝温柔如春,一技娇媚如花,一枝热烈如火,一根尖锐如锥。
  他的力量没有人能抗拒。
  波娃和加答说的这个班察巴那不是神,是人,是他们心目中的第一位战士、第一位勇士,他的力量就像神一样不可抗拒。
  只可惜小方就算会听从他们的劝告要走时,也已太迟了。
  帐篷外已传来热烈的欢呼声:“班察巴那回来了,班察巴那回来了!”
  班察巴那牵着他那匹高大神骏的白马静静地站在那里,接受他的族人们欢呼。
  他已离开他们三天,在这块无情的大地上,过了三天绝对孤寂艰苦的生活,可是烈日、风沙、劳累都不能让他有丝毫改变。
  他的衣着依旧鲜明华丽,看来依;日像天神般英俊威武。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击倒班察巴那,也没有任何危险困难是他不能克服的。
  永远都没有。
  帐篷里黑暗而安静,外面的欢呼声已停止,甚至连驼马都不再嘶呜。
  因为班察巴那需要休息,需要安静。
  虽然他经常都在接受别人的欢呼,但是他却宁愿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黑暗里。
  他天生就是个孤独的人,他喜爱孤独,就好像别人喜爱荣耀和财富。
  他静静地在黑暗中躺下来,现在已经没有别人能看见了。
  他英俊发光的脸忽然变得说不出的苍白疲倦。
  可是只要有一个陌生人,他的光彩立刻就会像火焰般燃烧起来。
  他绝不能让他的族人对他失望。
  他是藏人。
  虽然他曾经入关无数次,在中原,在淮阴,都曾经生活了很久,甚至连大江南北都曾有过他的足迹。
  但他仍是藏人,穿藏人传统的服装,吃藏人传统的饮食,喜爱外地人不能进口的“葱泥”,喝颜色漆黑如墨汁的酥油茶和青棵酒。
  他生而为藏人,他以此为荣。
  他的族人也以他为荣。
  他在等小方。
  这两天发生的事他已知道了,驼子已经简单扼要地向他报告。
  他的判断也跟别人一样,唯一可疑的人就是小方。
  “魔眼”就在他手边,他拔出来,轻抚剑锋,忽然问:“这是你的剑,你就是那个要命的小方?”
  他还没有看见小方,可是他知道已经有人到了他的帐篷外,来的一定是小方。
  经年生活在危险中的人,虽然通常都有种野兽般的奇异反应,可是他这种反应无疑比别人更灵敏。
  “这是我的剑。”小方已进来,“我就是那个要命的小方。”
  本来静卧着的班察巴那,忽然已标枪般站在他面前,冷眼在黑暗中发光。
  “我听说过你,别人还在流鼻涕时,你已在流血。”
  “流的通常都不是我的血。”
  “能让别人流血的人,自己就得先流血。”班察巴那的声音听来居然异常温柔,“现在唐麟的血已冷了,你呢?”
  “我的血仍在,随时随地都在准备流出来。”
  “很好。”班察巴那的声音更温柔。“杀人者死,以血还血。”
  他的声音温柔如春水,小方的声音也很平静。
  “只可惜没有杀人的人有时也会死,”小方道:“我若死了,真正的杀人者就将永远逍遥法外。”
  “杀人的不是你?”
  “不是。”小方道:“这次不是。”
  班察巴那静静地看了他很久,“你还没有逃走,也不想逃走,你的态度很镇定,呼吸也很均匀,的确不像是个犯了罪的人。”
  他仿佛在叹息:“只可惜就凭这一点,还是不能证明你无罪。”
  小方立刻问:“要怎样才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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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题 第七章 箭神的神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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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箭神的神箭

  班察巴那沉思着,过了很久,才慢慢他说:“我是藏人,藏人们都很迷信,我们都相信,没有罪的人,是绝不会被冤杀的。”
  现在已是黎明,帐篷中已有了光,已经可以看见他的一张弓和一壶箭。
  他忽然提起了弓箭,走出去:“你也出来。”
  小方走出帐篷时,才发现外面已聚了很多人。
  每个人都像石像般静静地站着,等着他们的英雄来裁决这件事。
  班察巴那将弓弦指着五丈外一个帐篷。
  “你先站到那里去,我再开始数,数到‘五’字,我才会出手,我数得绝不会太快,以你的轻功,等我数到‘五’时,你已可走出很远。”
  他轻拍腰畔的箭壶:“我只有五根箭,如果你真是无辜的,我的箭一定射不中你。”
  小方忽然笑了。
  “百发百中的五花箭神,要用这种法子来证明一个人是不是无辜,这真是个好主意。”
  班察巴那没有笑。“如果你认为这法子不好,另外还有个法子。”
  小方问:“什么法子?”
  班察巴那另一只手上,还提着小方的“魔眼”,他忽然把这柄剑插在小方面前的沙地上。
  “用这柄剑杀了我。”他淡淡他说,“只要你能杀了我,就不必再证明你是否无辜了。只要你能杀我,不管你做过什么事,都绝对没有人再问。”
  凌晨,阳光初露。
  剑锋在旭日下闪着光,班察巴那的眼睛里也在闪着光。
  他是人,不是青春永驻的神,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但是在这初升的阳光下,他看来还是神。
  小方相信他说的活。
  他的族人和属下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管他说什么,他们都会服从的。
  拔剑杀人并不难。
  小方对自己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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