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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新鲜事,乔米微兴致很高,“爸妈,咱们明天去采蘑菇吧。”
乔母也颇为意动。“不止蘑菇,现在还有野菜呢,上次你王大娘给的那些都没吃够呢,这回咱们自己采点,到时候也给他们送点。”
“行啊,爸,你去不去?”乔米微问乔父。
乔父不愿意折腾,摇头道,“我就不去了,你们俩去吧。”
田秀娘说道。“采蘑菇得起早,明天我带你们去吧,看看是不是还能碰见点别的。”
敲定了行程。乔米微就去找篮子,她记得家里有两个,再拿两个塑料袋应该就够用了。
晚上八点多,血红色的太阳仍然高高挂在天上,丝毫没有落下去的意思。人们惶恐着这样的改变,就连乔家人都穿戴整齐到外头探查了一番,天上的云彩像鱼鳞一样,铺满了整个天空,如今都被太阳染成了血红色,乔米微因为第二天能去采蘑菇的那点兴奋劲都没了。她拉着乔父乔母回去,“别看了,看多久也改变不了事实。”
谭父谭母更是吓坏了。在外头研究了好久,回来的时候仍旧忧心不已,只有谭全和苏云对太阳的事毫不关心,一个一心盯着老婆看,一个一心盯着儿子看。快九点的时候苏云的衣服终于洗完了,她慢吞吞的站起来。一边起一边捶着后背,脸上的表情痛苦的以为她得了绝症而不是只洗了三个小时的衣服,这么一会乔米微也算看清了,苏云洗衣服是真的洗衣服,拧干,倒水,晾衣服这都不是她的活。
这不看见苏云起了,谭全就赶紧起身,一手搂着儿子,一手给她揉腰,等苏云舒坦了,才接过儿子仔细的抱在怀中,谭全就低头端起洗好的衣服挂在晾衣绳上,又哼哧哼哧的把洗衣服水倒了,地面上收拾干净,这才算完事。
因为第二天要采蘑菇乔米微早早就拉着乔父乔母回屋睡觉了,谭父谭母也回了房间,但老两口很识相的仍旧蜷在木板床上,一人裹了一个被子睡了,等苏云抱着孩子回了屋,看见二人,嘴角扯出了个满意的笑,没一会收拾完的谭全回来了,苏云把儿子放到床上,伸出双手递到谭全面前,委屈的说道,“全子,你看看,我的手都洗皱了。”
谭全心疼的捧起苏云的手,仔细的揉捏半天,“辛苦你了,下次还是我洗吧,你的手太嫩了,禁不起洗衣粉的伤害。”
苏云嘟着嘴说道,“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是不受待见的儿媳妇呢。”说着拿眼睛瞟旁边那二位,“儿媳妇就得给爸妈洗衣服嘛。”
谭全一把搂住苏云的肩膀,“别这么说,我们家没有这样的传统,你给他们洗那是你孝顺,不过你的手洗皱了我心疼,下次还是我洗吧,我是爷们,这些活应该我做。”
苏云这才露出了笑脸,娇羞的说道,“全子,你对我真好。”只是话音才落,就听得旁边砰的一声,二人转头看去,原来是谭父扔了棉被,一脚踹在了木板床上,他冷着脸扫了苏云一眼,对着田秀娘嚷道,“起来,装什么睡,咱们去外头,不够恶心的。”
田秀娘沉默的起身,沉默的抱起两人的被子,正准备出去,苏云从谭全宽厚的肩膀处探出了泫然欲滴的小脸,“你们为什么这么说我,我们是夫妻,为什么不能亲热?你们竟然说……说我恶心……呜呜……”话还没说话就干脆趴在谭全肩膀上哭了起来。
谭全最受不了苏云的眼泪,他急的一把搂住苏云的肩膀,回头急红了脸去看二老,谭父长叹一声,到底他的造了什么孽?早二十年前要是知道他的儿子是个这种货色,他早就一把掐死这个混账,田秀娘到底心疼儿子,就是自己再委屈,再气愤,也抵不过儿子的一次皱眉,只得反着说好话,哄着儿媳妇。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谭全的今天未必不是谭父谭母之过,但因为身在此山中,便无法看到庐山真面目了。
谭父看不惯苏云那副做派,也看不得老妻给儿媳妇赔礼道歉的模样,他抢过田秀娘抱着的棉被率先出去了,天已经晚了,但太阳仍旧顽强的挂在天上,气温也居高不下,这晚不像头天晚上那么寒冷,睡在客厅也不会冷,他把一床被子扔到一个座椅上,自己裹着一床被先歪在一边睡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老妻出来了,他睁开困顿的眼睛,“你出来了?”
田秀娘疲惫的点头,展开被子打算睡下,谭父问,“里头那娇客好了?”娇客是谭父在每次苏云闹这么一出的时候起的名字,叫着叫着就顺口了,反正比叫什么儿媳妇苏云心中要舒坦的多。
“好了,还是小孙子救了我,她差点把小孙子哭醒了,我就得救了。”田秀娘叹气。
谭父看着老妻也蜷缩在椅子上,一时有些心难受,“她要不闹了,你就回去睡吧,木板床好歹能躺下睡一会。”
田秀娘摇头,“我不回去触那个霉头了。”
谭父看了田秀娘半天,最终叹了口气,沉默的倒了回去。
一整晚太阳没落下,那些焦虑到无法睡下的人们也盯着太阳看了整晚,联想到之前的暴雨和冰雹,隐隐的生出对现在世界的不安。
头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乔米微就给乔父乔母打了预防针,告知他们从这天开始太阳就落不下去了……至少也要持续半年,因为梦境中直到她死都没再见过黑天。
也是从这天开始各种植物开始疯长,动物也变得更具有攻击性,因着这个原因,一整晚乔父乔母也都没睡好,早早的就起了,乔父乔母一动乔米微就醒了,想着一会要去采蘑菇,她索性也不睡了,干脆跟着起身,到了客厅竟然发现谭父谭母两人睡在沙发上,一时间乔家三口有些面面相觑。
乔母上前推了推田秀娘,“醒醒,秀娘啊,醒醒。”
田秀娘迷迷糊糊的醒了,睁眼看见乔母,一时还有些迷糊,不过一两秒钟就清醒过来,她扔开被子起身,“起这么早啊,也成,咱们这就上山吧。”
乔母按住田秀娘的肩膀让她坐下,“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在屋里睡?”
谭父也醒了,不过显然头天晚上没睡好,此时脸色看起来很差,眼袋也很大,他把被卷起来让出地方,“屋里地方小,挤着不舒服,客厅也宽敞,还不冷我们就到这睡了。”
乔母可不信他们这套说辞,“不是吧,是不是那个女人不让你们睡屋里?”自打知道了苏云的秉性,乔母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提了,反正这么叫谭父谭母也没什么不高兴。
田秀娘有些尴尬,但自己家什么情况她早就和乔家人说过,这么一想也就放开了,叹了口气,“是我们不愿意睡屋里,反正相互都看着不顺眼,不如躲开,还能舒服点。”
乔母却不管那么多,这两天她就一直压着气呢,从小她就没了父母,心中对父母的感情一直都很深,后来唯一的长辈大姐还没了让她心中那种儒慕之情无处寄放,不过好在乔米微特别孝顺,她活这么多年就从来没见过这样不孝顺的夫妻,原本她是想跟田秀娘说的那样忍一忍,避一避,但这会她的火气已经压不住了,她一把挣开田秀娘的手,起身几步窜到房门前,砰的一脚把门踹开,“起来!”
乔母的大嗓门直接把室内的两人吓醒了,睁眼一看门口的情况一咕噜的爬起来,苏云抬头时正对上乔母充满怒火的双眼,吓得尖叫一声,一下就躲在了谭全身后。
第五十五章 气着的乔母要发泄
今儿是十一,晚上要出去吃饭,这是二更,如果回来的时候赶得及就三更,还是老时间,如果闹得太晚,赶不及就只这两更了,明天会继续加油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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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也被这一下吓着了,发出微弱的哭声,孩子是苏云的心头肉,听见孩子的哭声苏云的眼泪都不用酝酿就噼里啪啦的跟着掉了出来,她埋怨的看了眼乔母,却被乔母瞪了回来。
“秀娘,你去把孩子抱过来。”乔母回头对田秀娘说道。
苏云听了,赶紧把孩子抱起来,轻声哄着,孩子的哭声小了,只是偶尔哼唧两声,“不用不用,孩子我能看得过来。”
乔母听了嘴边扯了个诡异的笑,“那行,一会我们要上山采蘑菇,你在我们回来之前把饭做好,小鸡和猪都喂好了,另外园子里的菜该浇水了,你顺便都干了吧,外面的衣服也该干了,拿回来叠好了,记住了吗?”乔母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苏云看,苏云不得已点了头,“记住了。”
乔母又看向谭全,“全子啊,今天天也好了,你就上地吧,苗都育好了,你带去把地好好弄弄,该重新备陇的就备陇,该补苗的就补苗,一会我们摘蘑菇回来会给你送饭的,这两天就辛苦你了,早点把地里的活干了利索,午饭你也不用回来。我们会给你送过去。”
谭全憨憨的答道,“哎,行。”话音一落就感觉自己媳妇在他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疼的他一哆嗦,但没敢出声,只是伸手悄悄握住了苏云的手。
这点小动作是瞒不过乔母的眼睛的,她眼梢一转,视线就盯上了苏云,笑着问,“这么点活。干的完吧?”
苏云动了动嘴,刚想说话,乔母率先开口。把她的话堵住,“你要是觉得是我们家欺负了你把活都推给你干,大可以去找你们村长,让他给你换一家人家住,反正你要是想住到我们家那就得多干点活。你要是换一家,我们没意见,毕竟我们村人口那么多,也不能让你在我们家活活累死不是。”
苏云被乔母的话挤兑的脸上通红,但她看得清形式,这一大早的一出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她低头装温驯,轻轻的哄孩子,“没事。一点活,我还干的来。”
乔母听了,哈哈的笑出声,回身说道,“老乔啊。你跟谭大哥在家吧,我们采蘑菇去了啊。”说完就胯上田秀娘的胳膊。“走吧,走吧,耽误这么长时间。”
田秀娘被乔母拖着出了门,乔米微拿起昨天准备的工具赶紧跟上去,路过大黑的时候还拍了拍它的头,“好好看家,有不长眼的就教训教训。”
乔母听了憋着嘴笑,回头瞪了乔米微一眼,不过那脸上的表情是十足的表扬。
乔父可不愿意站在那夫妻俩门口看热闹,他拉着谭父回到客厅,打开电视看新闻,不过电视似乎有些问题,所有台都没有信号,看不着电视他就拉着谭父逗弄小狗。
过了一会,谭全出来了,看见乔父和自己父亲在门口逗狗玩,他说道,“我上地了。”
乔父抬头看了眼,说道,“回去换身衣服,把身上都遮着点,山上蚊子多。”
谭全尴尬了下,他们全家哪还有多余的衣服给他换,乔父也想到了,他起身从自己的衣服里翻出了一套,又把口罩手套等给了他一套,“穿上吧,注意着点。”
“哎。”谭全捧着衣服回屋去换,苏云却还赖在被子里没起,见谭全回来了,她一边拍着孩子一边抱怨,“她们可倒好上山玩去了,把那些活都让我做。”
谭全换完衣服回身拍了拍苏云的手背,“没事,你忍忍,她们也不能天天采蘑菇,明天就好了。”说完就起身往出走,却被苏云拉住了衣角。
“你都不心疼我,她们让你上地干活就是不想你帮着我。”苏云委屈的嘟起了嘴,“她们就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又没干什么错事,她们为什么就要看我不顺眼?”说着眼泪又冒了出来。
谭全赶紧回身安慰,“你别多想,没有的事,你这么好,谁会不喜欢你呢,你乖,今天先忍忍,明天就好了,要是明天他们还让你干活我就赶紧把地里的活干完回来帮你。”
苏云支起手肘,软绵绵的靠在谭全的肩膀上,“还是你对我好,嗯,我都听你的,你累了可要记得休息,又不是我们自己的活,别那么拼命干。”
谭全是个实诚汉子,听了苏云的话有点不舒服,但他觉得那是苏云怕他累着才这么说的,心中十分感动,“好,我真上地了,再晚就不好了。”
“好吧,你去吧。”苏云亲了谭全侧脸一下,才放过了他。
谭全幸福的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一溜烟上地了,苏云又在被窝里懒了一会,才不得不起来,她抱着孩子到厨房,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再看那冷锅冷灶,一时犹豫起来,孩子她不舍得放下,可是不放下她又放不开手做饭,踌躇半天,才咬着牙出了厨房,走到和小狗玩的谭父旁边,“公公,我去做饭,你帮我抱会孩子吧。”
谭父听了心中一动,刚想答应,却被乔父拉住,他对苏云说道,“你自己先带着吧,孩子太小认生,我们还得出去一趟。”说着拉着谭父就往出走。
“哎……等……”苏云的话还没说完,那二人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大门口。
苏云蹙着眉盯着大门口狠狠的咬碎了一口牙,“哼!”一脚踢向旁边的盆栽,可惜花盆太重,这一脚踢下去花盆没动,她自己却疼的哎呦一声,疼的她眼泪都冒了出来。
一抬头大黑竟然沉默的出现在她面前,呲着牙盯着她看,她吓得啊的一声惊叫,迅速躲回了厨房,连脚上的疼都忘记了。
谭父被乔父一路拉着来到院子外的墙角才停下,乔父领着谭父坐到一块大石头上,这边背阴,虽然太阳没落,但清早那种特有的清新感还在,乔父呵呵笑道,“你别掺和,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抱,不差这一会。”
谭父被乔父拉出来就明白过来了,他也笑着坐下,远远的看自己儿子在地上干活,“也是这么回事,反正她愿意抱着,就让她一直抱着吧。”
站在厨房里的苏云犯了愁,孩子估计是没睡好,现在一直心情不好,她只要一放下他就哭,弄得苏云没办法,可是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再不做饭就来不及了,她这个急啊,急的直掉眼泪,最后没办法了,扯了条褥单把孩子绑在了身后,一边心疼的直哭一边做饭,孩子背在身后一动一动的,开始还挺新鲜,没一会就不干了,和着苏云的哭声一起哭上了。
拉着田秀娘上山的乔母气了一路,嘴上一直就没停,“……我看她怎么办,老乔肯定帮我,就让她抱着孩子做饭去吧,气死我了,秀娘,你和老谭也是,她怎么说也是你儿媳妇,还能大过你去?不老实你就狠狠的收拾,全子要是不向着你们,你也得好好教育教育,别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有了媳妇就忘了娘?!这句话说的正是谭全,田秀娘叹气,“以前,全子上头还有个姐姐,不过夭折了,我们三十多岁才有了全子,当眼珠子似的疼着,从小他也很让我们放心,哎,谁成想自从那个苏云出现,全子就变了。”
乔母摇头,“你这就是太惯着孩子了。”自讨苦吃。
田秀娘不赞同,“我们再惯着也没城里人惯着,再说就一个儿子,哪能不惯着。”
乔母听了侧身啪的拍了乔米微一巴掌,“我可不惯着孩子,你也别舍不得,这两天我帮你出出气,不针对你儿子,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女人。”乔米微无故受累,哀怨的看了眼乔母。
田秀娘想说点什么,最终都咽了回去,她也调整了心情乐呵的领着俩人往林子里走,没一会就进了林子深处,田秀娘伸脚一踢树根边的杂草,就露出了里头白色的蘑菇,“看,这边就开始有蘑菇了。”
乔米微赶紧跑过去,把那几株蘑菇都采了,末了还仔细研究研究,田秀娘在一旁给俩人科普,什么样的蘑菇能吃,什么样的蘑菇有毒,没一会就采了一小捧蘑菇,林子里实在泥泞,乔米微一边注意着脚底下,还要注意乔母的安全,采了蘑菇还要仔细分辨是否有毒,没一会就被两人拉在了后面,她鞋子上的泥糊的太厚了,索性停下,扶着一旁的树往下弄弄,谁知一低头就看见树根上一堆黑色的小耳朵。
木耳!
这东西她认识,这么一大片在市面上买可要不少钱,而且还是真正纯天然的木耳!“妈,谭大娘!你们快来,我发现木耳了。”
前面的俩人听见乔米微的叫唤,好奇的返回来一看,还真是木耳,田秀娘笑道,“这可真不少,咱们北方温度低,一般都是夏天了才长木耳,估计是今年气温太高的关系,这个时节竟然就长起来了。”
乔母上手掰了一小块研究,“这可真是纯天然的,好东西啊。”
田秀娘说道,“咱们把这地方记住,让木耳再长些日子,现在摘还是小了点。”
第五十六章 娇客的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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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母和乔米微都是城里人,虽然乔母年轻时候也曾受过苦,但到底她是富家出身,知道的不比乔米微多多少,所以俩人都听田秀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