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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干过坏事。我在堡中,所担当的职务只是给他掌管翰墨。”
珊瑚听了他的叙述,虽然相信他说的不是谎言,却也感到其中疑窦甚多,心里想道:
“孟钊临阵退缩,这魔头何以反而看得起他,对他这样宠信?”当下问道:“你跟随了
他这几年,那么他帮忙你完成心愿没有?”
孟钊道:“南山虎在北方结怨太多,早已到江南做独脚大盗去了。报仇之事,只好
暂且搁下。”珊瑚道:“那位玉姑娘呢?是不是他答应代你寻访的?”孟钊道:“不错,
堡中有人已经遇见了她……”珊瑚道:“那些人就是你的主人派出去的?”孟钊道:
“我也是今日方知。”珊瑚道:“公孙奇何以对你的事这样热心?”孟钊道:“这
我就不知道了。”
珊瑚忽地笑道:“我瞧,你投到公孙奇门下,替你玉老伯报仇倒还在其次,要借他
之力,找寻那位玉姑娘却是真的。”孟刽给她说中心事,面上一红,说道:“这两桩事
情,在我都是同样重要。但既然得知她的踪迹,当然是想先见见她了。”
珊瑚心中稍稍欣慰,心里想道:“孟钊毕竟还不算变得太坏,心中还惦记着我。”
但今晚的所见所闻,她小时候从未曾注意到的,孟钊性格中卑劣的一面,却都已显露无
遗,珊瑚百感交集,只觉眼前这个孟钊,声音容貌犹似当年,却似个陌生人了。
珊瑚想了一想,问道:“现在你还想见那位玉姑娘吗?嗯,我已瞧出了你的心事,
你是不是正在后悔?”盂钊叹了口气道:
“现在是见也好,不见也罢了。不错,我是为了她的缘故,以致误入歧途,投到这
魔头门下,现在已是后悔莫及。”珊瑚冷笑道:
“你倒是推卸得一干二净,你自己就没有过错吗?”孟钊呆了一呆,原来珊瑚一直
是捏着嗓子说话,这几句话却用本来的声音,孟钊一听这笑声好生熟悉,不禁大大惊疑!
珊瑚缓缓说道:“你既然对我说了真话,我也不必假冒下去啦,我的主人不是华谷
涵。”孟钊退后两步,嘶声说道:“你、你、你是谁?”珊瑚道:“你还认得我吗?”
轻轻将面具揭下。
孟钊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这刹那间两人都似乎僵直了。这些年来,他们都是渴望
与对方重晤,也曾不止一次想象过会面的情形,但这次相逢,却与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
没有拥抱,没有欢呼,也没有悲喜交集的眼泪。珊瑚心中所有的只是难以明说的怅惘,
孟钊则是极度的尴尬。
过了半晌,孟钊吁了口气,说道:“珊瑚,想不到你令晚竟会突如其来,与我开了
这么一个大玩笑!”
珊瑚定下心神,平静说道:“孟钊,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来的。
我来求你两件事情。”孟钊道:“请说。你我之间用不上一个求字。”
珊瑚道:“第一件事情,耿照关在什么地方?请你带我上,将他放出来。”
孟钊冷笑道:“原来你不是为我,是为了姓耿这小子来的。”珊瑚道:“随便你怎
么说吧,他无辜被你们囚禁,这都是我牵累了他,我不能坐视不救!”孟钊道:“他是
你的什么人?”珊瑚道:“你管不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是光明磊落,绝不至
于像你们所猜疑的那样卑鄙下流。”
孟钊道:“此事慢一步说,第二件呢?”珊瑚道:“孟钊,我感激你要为我父报仇,
也感激你多年来寻访我的好意。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仇人的名字,这冤仇我会自己去报,
不必你费心了。
你说是为了我而误入歧途,好,现在我所求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救了耿照之后,你
和我们一同离开魔窟,从今之后,做一个正正当当的人!”
孟钊冷笑道:“与你们一道离开,你是跟他还是跟我?”珊瑚抑住怒气,淡淡说道:
“我是弱不禁风的女子,一定要跟随男人、倚靠男人的吗?我有我的去处,他也自有他
的去处。”孟钊道:“那么咱们——”珊瑚道:“你改邪归正,咱们自然还是朋友。”
孟钊道:“我与那丫鬟的说话,嗯,我说要向她小姐求婚,那是出于一时的愤激,不是
真的。嗯,你、你不会疑心我吧?”珊瑚道:“我才没有这么多工夫去疑心别人呢。”
孟钊道:“珊瑚,你就一点也不关心我了?”珊瑚正色说道:“我正是因为关心你,才
要你马上离开此地。再说一句心里的话,你是男子,将来总是要娶妻的,但我不希望你
与这魔女成亲。你应该另选择个好人家的女子。”
孟钊道:“记得咱们小时候也玩过小夫妻的游戏。——”珊瑚道;“那是游戏。孟
钊,我现在方始知道,咱们的性情旨趣,其实大不相同,嗯,小时候的游戏,那也不必
提了!”
孟钊心思起伏不定,片刻之间,已转了无数念头,一时想道:“珊瑚要我离开此地,
乃是一番好意,我如今心愿已了,留在这几也的确是没有什么意思的了。”此念方起,
另一个念头又生,驳斥前一个念头:“没有什么意思?不见得吧?你这是言不由衷!主
人对你如此宠信,他的深奥武功,你只要学得十之一二,将来出去,就可以纵横江湖。”
“可是主人究竟是被正派人士所轻视的魔头,我依附于他,别人岂不是也把我当成妖邪
一路?”“管它什么正派邪派,我学了他的武功,不做坏事,那也就是了。”“当今之
世,武功高于我的主人的,只有狂侠华谷涵一人,还有,主母的武功听说也在主人之上,
华谷涵即使真的到来,也决计敌不过他们夫妇联手。”
正邪之念在胸中交战,邪念渐渐占了上风,终于想道:“珊瑚倘若愿意嫁我,那也
罢了。如今她分明已爱上别人,我和她同走,那又有什么好处?”“二小姐的武功虽然
不及她姊夫姊姊,想也相差不远,珊瑚是绝不能作我的妻子的了,我不如就弄假成真,
要了二小姐吧。与她成亲,我的前程无限。”
珊瑚站在一旁,见孟钊眼光闪烁,久久不语,珊瑚心中有气,冷冷说道:“怎么?
你还舍不得离开这魔窟吗?时候已经不早啦!”
孟钊心意已决,嘿嘿的冷笑数声,说道:“不错,时候已经不早,你快走吧!天一
亮了,难保你不给人发现,你本领再强十倍,也决计敌不过堡中的众多高手,那时我也
难保护你了。”
珊瑚怔了一怔,道:“孟钊,你要我走,你自己不走?”盂钊道:“我为什么要走?
你我已恩断义绝,你有你的耿公子,我跟你走作什么?”
珊瑚气得打抖,半晌说道:“好,人各有志,你不走,我也不能勉强你。那么,我
求你的第一件事情呢?耿相公关在什么地方,你能不能带我前往?”
孟钊冷笑道:“我没有这个胆量,擅自带了外人去放堡中的囚徒。看在过往的情份,
你有本领,你尽可以自己去找他,我不声张便是。”
珊瑚颤声说道:“孟钊,你、你、你简直变得不像一个人啦!”
孟钊冷笑道:“随便你怎么说吧。从今之后,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
我不求你,你也不必求我。”
忽听得有人哈哈笑道:“好,盂钊,你说得好,这样的贱人理她干嘛?早就该赶她
走了。”原来是那个名叫碧绢的丫鬟,已经自己运气冲开了穴道,回到房中。她吃了珊
瑚的亏,气恨不过,笑声未毕,一掌就向珊瑚掴去。
珊蝴正自满肚皮没好气,见碧绢一掌掴到,身形不退不闪,反而跨上一步,双指一
伸,对着那丫鬟掌心的“劳宫穴”,这“劳宫穴”是人身十二个“残穴”之一,倘被对
方的内力封了穴道,气血逆流,一条手臂便要成为残废。碧绢这一掌倘若仍然按照原来
的方位掴来,那就等于将劳宫穴送上去让她点了。
这碧绢是桑青虹的贴身丫鬟,武功委实不弱,心中一凛,变招奇速,掌风一偏,改
掴为研,横掌如刀,斫削珊瑚的小臂,哪知珊瑚早已料到她的后招,变招比她更快,双
指一屈一伸,已是改为“二龙抢珠”的招数,倏地上移,贴近了碧绢的面门,作势就要
挖她的眼珠。
碧绢大惊,霍地一个“凤点头”,只觉头皮一阵剧痛,她的眼珠是保全了,可是一
缕青丝,已被珊瑚扯去。这还是珊瑚手下留情,井非真想挖她眼珠,否则焉能容她避过?
碧绢大怒喝道:“孟钊,你还在袖手旁观?你究竟是要这贱人还是要我?”
孟钊正在为难,心里想道:“事情已经闹翻,倘若任由珊瑚伤了碧绡,珊瑚固然难
以逃出堡中,我也脱不了关系。倘不当机立断,相助碧绡,我的全部计划,就都要毁
了。”
在他心中,正是邪念渐占上风,再给碧绡这么一喝,无暇考虑,双掌一立,立即斜
身进掌,截住了珊瑚的攻势,沉声喝道:“珊瑚你还不快走,在这里闹下去,只有你吃
亏!”他这一掌如封似闭,以守为攻,心中还是不愿意真的与珊瑚动手。
碧绢缓了口气,趁着珊瑚一愕之际,倏地一个转身,铮的一声,一枚指环脱手飞出,
向珊瑚的面门疾射,原来她也想打瞎珊瑚的眼睛。
两人距离不过爬尺之地,这枚指环用急劲射来;本是极难避过,好个珊瑚,就在这
间不容发之间,蓦地一个弯腰折柳,身向后弯,几乎贴着地面,硬生生的用“铁板桥”
身法,避开了这枚指环,她双足钉牢地上,身形未曾恢复,双袖轻扬,又已拂开了孟钊
的一掌。
碧绢也厉害得紧,指环一发,立即便是手脚兼施,趁着珊瑚未曾起立,一手便叉向
珊瑚的喉咙,脚尖一起,又踢珊瑚的膝盖。
珊瑚见她招招狠辣,竟是立心要取自己的性命,不由得也是怒气陡生,蓦地长身而
起,一托碧绢的脚跟,内力一起,碧绢翻了一个筋斗,头下脚上,在半空中居然又使出
“夜叉探海”的招数,双掌斜斜劈下。珊瑚振臂一幅,碧绢身子凌空,使不出力,双臂
都给珊瑚拦过一边,珊瑚抽出左掌,就在她身形落下,脚下刚刚沾地的时候,用力一掴,
清脆玲珑地狠狠打了她一记耳光!
孟钊左右为难,既担心珊瑚不能逃脱,更担心碧绢为她所伤,那时桑青虹发了脾气,
只怕还要连累及他。一听得这一记清脆玲珑的掌声,不由得大吃一惊,无暇思量,“呼”
的便是一拳捣出。
孟钊这一拳,正是公孙奇所投的龙拳杀手,用的竟是十分刚猛的拳力,珊瑚气怒交
加,冷笑说道:“孟钊,你好!”倏地一个转身,孟钊一拳捣空,身子前倾,珊瑚一咬
银牙,一掌掴到他的耳根。
这一掌正要掴下,珊瑚蓦地芳心一软:“宁可他无情,不可我无义!”心念一动,
掌锋已移,从孟钊的肩头斜斜削过,连他的皮肉也没伤着。
碧绡吃了一记耳光,气得七窍生烟,喝道:“孟钊,你还要放这贱人逃跑吗?哼,
来人呀。”她一面大叫大嚷,一面抢着占了门口,与孟钊一前一后,将珊瑚夹在当中。
珊瑚冷笑道:“你再骂一句贱人,我就再打你一记耳光!”反手一拍,将孟钊迫退,
她自己则头也不回,径自向前直冲,手掌高高举起,作势又要打碧绡耳光。
碧绡吃过她的大亏,纵然气怒交加,究竟不无怯意,珊瑚径直冲来,碧绡不由自主
地向旁边一闪,说时迟,那时快,珊瑚已抢到门外。
碧绢紧追不舍,孟钊也只好跟她追下,但他们二人忌惮珊瑚的厉害,却也不敢太过
接近。碧绢大声唤人,一面施放暗器。
珊瑚挥袖拍打,头也不回,拍落了碧纳发来的两枚指环,三枝袖箭。这时她已将到
墙边,眼看就可越墙而出,忽地心想:“耿想公还未救出,我怎可就一走了之?”此念
一生,主意立改,不向前奔,反而回过身来。
碧绢吃了一惊,只听得珊瑚冷冷笑说道:“你怕我逃跑么?
我还不想走呢!”身形一掠,倏地一个“游空探爪”,便向碧绢抓下。原来她是想
把碧绢抓住,迫她带路。
碧绢的武功本来比珊瑚也弱不了多少,因她一来对敌的经验远远不及珊瑚,二来先
吃了亏,不免心怯胆寒,给珊瑚猛攻几招,手忙脚乱,孟钊只好帮忙碧绢招架,合二人
之力,堪堪招架得住。
珊瑚喝道:“孟刽,你再不退下,刀休怪我子下无情。”孟钊心中一凛,进退两难。
珊瑚欺身直进,倏地一招“饥鹰扑兔”,扭住了碧绡的手臂。
眼看碧缩就要落在她的手中,忽听得一声喝道:“哪里来的妖女,胆敢到堡中放
肆!”声到人到,端的是迅如闪电,只听得“唰啦”呼响,一条长鞭,已向珊瑚当头击
下!正是:
伤心故友成仇敌,又见强人肆虐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风云阁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狂侠天娇魔女》——第十三回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梁羽生《狂侠天娇魔女》 第十三回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珊瑚心头一凛:“这人来得好快!”她正扭拄碧绡,一时间无暇闪避,就把碧绡往
前一送,只听得“嗤”的一声,碧绡的衣裳被长鞭撕去了一幅,鞭势未停,仍然向前挥
出,卷向珊瑚。
这人的鞭法端的是到了轻重随心,收发自如的境界,那么凶猛的鞭势,误碰着碧绡,
竟然丝毫没有伤着她的皮肉,便能立即变招追击敌人,连珊瑚也觉意外。可是珊瑚的轻
功也极了得,那人的鞭势虽然未衰,但究竟是给碧绡阻慢了少许,珊瑚身形疾起,已钟
窜出三丈开外。
她落脚之点正在一丛玫瑰花的旁边,立足未稳,忽觉微风飒然,幸而瞩瑚耳音聪敏,
立时察觉,急忙往前一个滑步,说时迟,那时快,花丛中已窜出一人,却原来是个身长
不及三尺的矮冬爪,他伏在玫瑰丛中,就是准备突施袭击的。
这矮冬瓜身手却是十分矫捷,他使的是一对判官笔,珊瑚滑步急退,他居然不即不
离,如影随形,便即跟上。珊瑚早已取出拂尘,一挥一拂,将那矮冬瓜的双笔荡开。就
在此时,只听得鞭风呼呼,先前那人的长鞭又已追踪卷到。
这人却是个身长七尺的高个子,他人高鞭长,居高临下,以远攻配合矮冬瓜双笔的
“近袭”,鞭法更见凌厉!
碧绡惊魂未定,扶着孟钊,娇喘吁吁,不敢上前参战,孟钊也乐得袖手旁观。碧纳
定了定神,叫道:“高、林两位大哥,这女贼擅闯本堡,意图劫人,你们务必把她擒
了!”那高矮二汉齐声答道:“姑娘放心,她走不了!”
原来这高矮二汉乃是堡中有数的好手,高个子就姓高,叫做高出云,矮冬瓜名叫林
深渊,他们二人是一对老搭档。
高出云的长鞭越展越快,呼呼风响,使出了连环三鞭、“回风扫柳”的绝技,卷起
了一团鞭影,向珊瑚上三路打来,珊瑚使出蓬莱魔女授的独门轻功,双肩一晃,脚尖一
滑,身子旋风似的,随着鞭梢直转出去,鞭梢离她三寸,没有打着。矮冬爪林深渊一个
虎跳,双笔齐出,点她两足膝盖的“环跳穴”。
珊瑚怒道:“你也看我的点穴!”拂尘一挥,运上内劲,尘尾竟是聚而不散,形如
铁笔,与林深渊的判官笔碰个正着,竟然发出“当”的一声,林深渊也不禁心头一凛:
“这女娃子不但轻功绝妙,内功也这么了得!”他的一双判官笔竟给拂尘震歪,珊瑚用
力一抖,尘尾倏地又再散开,恨根如刺,万缕千丝的尘尾,倏然间好似变成了无数利针,
齐刺林深渊的浑身穴道。这拂尘刺穴的家数,乃是公孙奇的父亲、蓬莱魔女的师父公孙
隐所独创的,林深渊虽是公孙奇的手下,却也从未见过。
只听得“咕咚”一声,林深渊倒在地上,但却并非给珊瑚刺着了穴道,原来他因身
材的便利,练成了一套巧妙的“滚地堂”的功大(矮子最适宜练这种功夫),和身卧倒,
一滚就滚出了两丈开外,脱开了拂尘笼罩的范围。
高、林二人,高矮配合、训练有素,高出云一见同伴遇险,立即迈前一步,“则”
地一鞭打出,他人高腿长,一迈就是数尺,一招“神龙出海”,长鞭“呼”的一声,已
打在珊瑚的前头,截住了珊瑚的去路,不让她追击林深渊。他的鞭法收发随心,一越过
珊瑚的前头,将她阻了一阻,立即又倒卷回来,变为“枯膝缠树”,鞭梢向珊瑚的下三
路卷到。珊瑚拂尘一展,缠上了他的长鞭。
高出云气力很大,但给珊瑚用上了一个“缠”字诀,再暗运内力一粘,他的长鞭竟
然摆脱不开。高出云用劲一夺,反而越缠越紧,竟然给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