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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浑身染血，头发披散，神情狰狞的圣尊老妪，张口吐出数口鲜血，冰冷的眼神里布满怨毒，她恨，恨啊！
闻言，狐瑶那娇美的高挑身躯，在轻轻摇颤着，但她仍旧低着头，不能出手，更不敢出手。
因她很清楚，这一切都是狐祖的安排，不能反驳！
而瓷娃娃则眼波一闪，脸上那纯真和阳光般的笑容，更加显得真实而稚嫩，但在他心里，已经做出了一个选择，眼底深处掠过一抹深邃，玲珑般的大眼看向楚凡，嘿嘿笑着。
炎圣王和另一名黑衣人，见到六陌、柳鬼五人的强大后，也不由一缩瞳孔，神情中透出凝重之色，隐隐有种感觉，距仙宫屹立时已不远。
就连瓷娃娃，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几分，他那强大的神识扩散开来，想窥探清仙宫内的一切，然他却发觉，自己散出的神识如石沉大海，激不起一丝波浪。
由此看来，仙宫的水，比他想像中还要深上很多。
“啊！”一声惨叫惊动四方，凄厉并悲惨，只见六陌手持石棒，一棒打出，狠狠地敲在一名圣尊天灵盖，一声惨叫过后，这名圣尊便烟消云散，什么都没有留下，只余惨叫的波动还在空中飘荡。
圣尊大战，若非这里是仙宫，有一股无形力量，吞噬了大战所产生的波动和毁坏力，这里必定沦为废墟。
若在外界，大地都要被打到塌陷，苍穹都要被击穿，将会有无数生灵无辜殒命。
即便仙宫有大阵守护，有神秘力量吞噬，但在如此级别的战斗下，也令此地的灵气充满絮乱，就连空间都明显有些不稳。
妖月童强势出手，直接把天空化作了一片火域，他的嘴角溢血间，冷笑爬上脸颊，有两名圣尊殒落在这火焰中，被焚烧成灰烬。
圣尊肉身都被焚烧成灰烬，可见这火焰的强大，比之楚凡的灭魂火也不会弱多少。
就在这时，原本一脸平静，神情透着和善的楚萱，猛地娇喝一声，对六陌、圣魔五人道：“你们让开，剩下那四人，我来解决。”
话语间，楚萱那纤细的双臂猛地张开，仿佛是托着什么一般，缓缓把双手举起，可望去时，他的手中又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而六陌、柳鬼五人听言，先是一愣，然当他们对上楚萱那坚定的眼神后，皆暗自心惊，立刻抽身而退，可并未退出多远，站在不远处，冷眼凝视着剩下的四名圣尊，随时都可再度出手。
可以说，现在的四名圣尊已是强弩之末，见六陌五人退去，心中不由松口气，但也没有掉以轻心，四人聚在一起，警惕地注视着四方。
在柳鬼、六陌五人退开之时，只见四周的灵气滚滚涌动，全都汇聚到楚萱那高举的双臂之上，被她托着，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但眼眸中的坚定还是那么浓烈和强厚，不减反增。
只见，一块布满灵气的古朴石碑，骤然在楚萱举起的双臂的掌心上成形，她的脸色已经苍白至极，仿佛施展此神通，要耗尽体内的所有修为之力一般。
古朴石碑被楚萱猛地甩出，苍白的俏脸上立刻浮现一抹红润，但在其嘴角，却是溢出一缕猩红的血液，非常刺眼，看去时，配上她那淳朴的面孔，显出几分凄美。
第四百三十五章 久违的承诺
“灵碑……”望着被楚萱甩出的古朴石碑，楚凡只觉灵魂一阵轻颤，双拳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眼中有精芒在飞跃，然当他看到楚萱那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一缕鲜红后，握紧的拳头悄然松开，神情里透出慈爱之色。
那古朴的石碑，正是人碑五大分碑之一——灵碑！
以楚凡而今的修为和势力，已然从各种渠道得知，人碑乃是道家传承之物，自结束远古的那一战之后，人碑便分为五块分碑，空间分碑、阴阳分碑、五形分碑、灵碑、道碑。
五块分碑，楚凡已得其三，此刻又得见灵碑，还剩一块道碑，便能让人碑再度现世。
相传，完整收集到五块分碑者，可获得神性力量，真正的一步登天，迈入神尊之列。
而神尊修为，便是世人所称的神灵！
“原来如此！”忽然间，楚凡终于想明白，父母为何要把他们兄妹分开，就因两人的命运和使命不同，就算其中一人殒命，分碑被夺，另一人也还有机会，不至于全盘覆灭。
“若你想要哥哥身上的三块分碑，给你也未尝不可。”脸带慈笑，楚凡宛若父亲般，看着楚萱那还在摇颤的身躯，脸上的笑容更为亲切了。
楚凡重情，故此在他心中，情最重要，分碑交给楚萱又如何，他有强大的自信，就算没有这些分碑，他楚凡仍旧能遨游天地，震服八荒。
与此同时，灵碑已然来到四圣头顶，一缕缕强大的灵气洒落而下，五色流光皆现，一眼望去，如同一挂挂星河般美丽，看得众修震撼不已。
“当年在神庭，你等几人伤萱儿之兄，今时今日，便是你等偿还之时。”楚萱清脆的声音悠悠响起，充满磁性和诱惑力，女人听之心神平静，男人听之血液翻腾。
当此话传入耳里，楚凡心中莫名一颤，望向楚萱的眼神，多出了一股强烈的坚定之意，是一种哪怕自己失去性命，也要保护对方的坚定。
听闻此话，四圣眼里的怨毒更为浓郁，当日之事，完全源于瓷娃娃，其中更有狐祖的影子存在，他们四人和已经殒落的另四人，仅仅只是替罪羊罢了。
“哈哈、哈哈！”望着那落下的如天幕般的石碑，四圣竟同时仰头大笑，他们已经察觉到石碑的力量，即便是四人联手，也没有哪怕一丝生还希望。
在这将死之际，四人再无顾及，其中一名圣尊怒指向瓷娃娃和狐瑶，悲愤道：“当年之事，瓷娃娃也有参与，你等莫非只敢拿我几人当替罪羊吗？可笑，好笑！”
同时，另一名圣尊接过话，阴毒的眼神非常冰冷，早已无须顾及的他，望着坐于王座上的楚凡，冷冷笑道：“当年选出代表，出神庭追杀你，若没有狐祖的默许，你认为我们敢吗？”
话语落下之后，狐瑶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至极，但她还是低着头，没有辩解，也没有反驳。
瓷娃娃更是满脸人畜无害的模样，纯真的笑容配上稚嫩的娃娃脸，就宛若天真无邪的孩童一般，笑得非常灿烂，仿佛此时发生的一切，和他毫无干系。
“噗、噗、噗、噗！”
四圣的肉身非常强大，然在遮天蔽日的灵碑面前，这所谓的强大就如同软泥般，直接被碾压至爆碎，血肉横空，形神俱灭。
直至最后，四圣爆碎后形成的满天血肉，也没有逃脱毁灭的结局，完全被灵碑碾压成齑粉，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完成使命之后，灵碑便化作点点绿色的荧光，瞬间便消失在空中，无影无形，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做完这一切后，楚萱长长出了口气，抬手抹去嘴角血迹，转过身，面含傻笑，看着楚凡。
当她从冰神传承的危机里走出后，便从他人口中得知，自己的哥哥楚凡，曾来救过自己，几乎是在拼命，差点就殒落在神庭。
得知此事后，楚萱就曾掉过眼泪，只是一直等到今日，才真正见到楚凡，她何尝不知，这一切的背后都有着狐祖的身影，只是这些不是她所能考虑和插手的。
有些东西，只有楚凡、狐祖、瓷娃娃这样的人物才能操控！
“哥哥，我……”楚萱凝视着楚凡，眼中流露出一抹恳求之意，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完，只见楚凡笑着摆摆手，道：“去吧，好好和他聚聚。”
也许，别人看不出楚萱的心思，然楚凡又怎会不知，他洞察力何等惊人，在楚萱转身时，他就发现，自己这个妹妹的眼角的余光，就曾似有意或无意地瞟向下方众修里的龙渔。
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别人无法察觉，却难逃楚凡那睿智的目光。
“嗯……”轻点头，楚萱有些苍白的脸上，涌现一抹红晕，看起来非常可爱，看得人真想抱着亲上一口。
点头中，楚萱转过身，双眼里竟布满了泪花，眼睛瞬间朦胧起来，她那精粹的目光，瞬间就落到龙渔身上。
即使眼前站着数不清的人，楚萱也能在这些人里，一眼就寻到龙渔，因为在相爱之人的眼里，只有对方。
即使是全世界的人都站在此，相爱的人也能在那茫茫人海中相遇。
这，就是缘分！
待楚萱一步一步迈出，从空中走到地面，走到龙渔面前，她脸上充满喜悦，曾经的回忆袭上心头，面含甜蜜的笑，眼眸更为迷蒙起来。
“傻瓜！”望着仍旧低头喃喃自语的龙渔，楚萱嫣然一笑。
两字传入耳里，龙渔浑身猛地一颤，仿佛连灵魂都在跟着颤抖，他缓缓抬起头，只见伊人站在眼前，正望着自己。
“萱……”脸带苦笑，龙渔此刻哪里还有强者的气势，就如同一个小男孩，见到了心上人后，所能表现出的只有尴尬和不好意思。
只是，他才刚开口，便见伊人猛扑入怀，那从伊人眼角滑落的晶莹泪珠，映入了他的眼瞭，心头不由一疼，如被针扎一般，难受非凡。
“还记得我们曾经的承诺么？”楚萱抱着龙渔，靠在后者的怀中柔声问道。
曾经的一朝朝、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龙渔脸上的苦笑和落寞已经消失，被幸福和快乐取代。
“记得。”抬手一把抱住楚萱，龙渔柔声笑道，“宁负苍天不负卿。”
第四百三十六章 还看今朝
一句宁负苍天不负卿，让很多修士陷入沉思，眼里闪掠着哀愁，曾几何时，他们也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时至今日，伊人已逝，故人只余一捧黄土，茫茫仙路上，只剩下了自己。
就连瓷娃娃、炎圣王、黑衣人都散出一股沉重的气息，一阵风吹来，如同一声叹息，带走了他们的哀愁。
“不知他们所言，是否属实？”稳坐于王座上，楚凡又恢复淡漠和平静，犀利的目光直射向狐瑶，若有所指地问道。
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四圣所言绝对属实，一切的背后，定有着狐祖的身影，而楚凡这是在明知故问。
“仙王若认为有，不论小女子如何辩解，也不可能改变仙王您的想法。”狐瑶抬起头，嫣然一笑，妩媚尽显，很自主的降低身份，不再与楚凡同辈相称。
她已然明白，自己和楚凡不再是同路人，现在的楚凡，乃是一代仙王，已经和狐祖、瓷娃娃等超级强者站在同列。
虽然他的修为不如狐祖，但睿智和见解，势力和心态，已经能和狐祖争锋，现在的仙宫，是连狐祖都要暂时拉拢的对象。
“狐祖让你们前来，所为何事？”见狐瑶把问题抛了回来，楚凡神色平静，毫无波动，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等奉狐祖之令，送萱儿小姐回到仙王身边。”狐瑶仍旧面含微笑，显得非常真诚，更有种妩媚众生之感，身姿翩然，声音清脆而甜美，配上那如仙女般的面孔，真的非常迷人。
别人或许听不出狐瑶的言外之意，楚凡却清楚得很，这分明是在讥讽他，在说：“我们好心好意为你送回楚萱，你却恩将仇报，杀我神庭七圣，还好意思质问我。”
对此，楚凡不置可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充满和善，像在感谢狐瑶和瓷娃娃一般，但了解他的人都明白，这哪里是感谢，笑得越和善，就代表他心中的杀意越浓。
此刻，炎圣王和黑衣人并肩而立，沉着脸，没有再出手，而瓷娃娃和狐瑶也没有要出手之意，仿佛是在等什么一般。
“若你真能渡过这一切，让仙宫真正屹立，我瓷娃娃真正助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心里暗想间，瓷娃娃脸上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非常可爱，之前就做出决定的他，现在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
就在此刻，楚凡眸中冷芒一闪，猛地抬头望向天空，杀意涌动而出，耳边悠悠传来月婵那甜美的声音：“大哥哥，有个老婆婆想破开大阵，要不要灭了丫的。”
听到月婵的声音，楚凡心中有一股莫明的甜意，仿佛被勾动了某根弦，但当他听完月婵的话后，微不可察地摇摇头，心想：“月婵这妮子，整天跟在陈行身边，不知道是好是坏。”
楚凡答应陈行，为后者找个弟子，数年前，凡盟撤到西蛮，楚凡便把月婵带到祭台，亲自看着月婵拜陈行为师。
只是几年下来，月婵说话的语气，做事的风格，越来越像陈行，简直就像个放荡不羁的美少女。
“咳咳，你这妮子，有了哥哥，忘了师父，为师伤心啊、伤心。”随后，楚凡耳边便响起陈行那略带酸意的话语，“楚小子，轮回殿的三首领，苍兰子已经到来，看情况，那丫的不想走正门，要破阵而入，是否灭掉？”
陈行和月婵的声音，只有楚凡能听见，对于月婵这个弟子，陈行还是相当满意，连带着对楚凡的态度，都要好上许多。
“无须阻她，放她进来。”楚凡眸光闪掠间，嘴角勾勒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冷笑爬上脸颊。
此时此刻，整个仙宫都在陈行的掌控里，也就等于，只要楚凡愿意，即使是圣尊境踏天第三步强者，也休想进入仙宫。
听到楚凡的传音，陈行盘坐在祭台上的身影，略微一颤，便露出冷笑，抬头望着天空，低语道：“苍兰子啊苍兰子，你认为现在的仙灵大陆，还是数千年前的仙灵大陆么，如今强者辈出，大能林立，你还敢如此猖狂，不是自找苦吃么。”
同时，六陌、柳鬼、妖月童、喻江、圣魔五人得到楚凡的传音，先是一愣，旋即猛然抬头，十道目光齐刷刷射向天幕，一股冷意，分别从五人身上散出。
紧接着，五人化作五道闪电，冲入天幕之中，隐到虚无内，刚开始时，有一缕缕强悍的波动自虚无空间中传出，但片刻后，一切又都恢复平静。
仙宫内，四根柱子挺立，一块牌匾悬空，楚云、楚枫、龙渔等人就站在牌匾下、柱子旁。
当众人见到楚凡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后，心中不由一凝，知道又有人要遭殃了。
就连狐瑶、瓷娃娃、炎圣王、黑衣人四人，都感觉后脊一凉，他们都是强者中的超级强者，然此刻看着楚凡脸上那诡异的笑，心头莫明一紧，全身有种发毛的感觉。
一时间，狐瑶真正感觉，楚凡不再是数十年前、数年前的楚凡，他已真正步入这片天地的最强一列，足以和狐祖等神灵级别的强者争锋。
狐瑶相信，再给楚凡一些时间，他定能跨出那一步，真正达到和神灵级强者抗衡的地步。
就连炎圣王和黑衣人，也不由得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震惊和无奈。
震惊于仙宫的强大，无奈于仙宫的屹立已成定局！
黑衣人内心深处，隐隐涌上一股无力感，他看着瓷娃娃暗自叹息，已然看清，就算自己出手，也无法改变仙宫屹立的定局。
在瓷娃娃面前，楚凡都能如此镇定自若，从这点上，黑衣人就看出，楚凡是有持无恐。
从最初的高傲、不屑，到随后的惊讶、诧异，又到现在的无奈、苦涩，黑衣人心中的看法，已在短短之间，便发生天翻地覆之变化。
“老了么，我真的老了么……”望着仙宫那一张张充满火热激动的面孔，黑衣人不由在心中自问。
如今的天地，不再是数千年前的天地，现今，英杰辈出，老一辈人物都得谨慎行事。
问天地谁主沉浮，还看今朝！
第四百三十七章 五圣攻伐
仙宫外的天空，原本万里无云，一片湛蓝。
可随着一名老妪的来临，整个天空瞬间飘来一朵朵乌云，聚集到一起，瞬间就遮蔽住了湛蓝，乌云压顶，厚重而阴沉。
“仙宫？”老妪立身于空中，眼神中带着阴沉，神情里尽显杀气，有如天神般，俯瞰下方那庞大、壮阔的仙宫，“就凭汝等蛮夷，也敢以仙为名？今日，便让老婆子我代天教训汝等无知小辈。”
老妪虽呈现出老态，但脸颊上的轮廓，仍旧能看出，她年轻时定是一个美女，瞳孔中的眸波，还是充满妩媚之意，拥有摄魂之能。
她一身修为高达圣尊境踏天第二步，绝对是强者中的强者，即使是在天地将变之时，也依然能横着走。
只不过，她今天所面对的仙宫，是楚凡在做主，选择了强悍的、错的对手，她注定无法横着走，将会爬着走。
老妪并不知，在她到来时，楚凡就已得到消息，现在的仙宫内，虽算不上天罗地网，却也够她喝一壶。
长年修道，功法过于强横，导致老妪看起来尽显老态，她抬起干瘪的手臂，手掌翻转间溢出一缕缕圣力，啧啧冷笑间，一掌按向守护仙宫之阵，同时并一脚踏出，圣力倾泻而下，在隆隆声里，顷刻就把大阵轰出一个缺口。
“呵，如此拙劣的阵法，也妄想阻挡老婆子的脚步，还想立仙宫，真是野心不足蛇吞象，找死。”见这般随意就破掉仙宫的大阵，老妪眼中的轻藐更为浓烈，脸上更是布满冷笑。
但她哪里知道，她此刻面对的大阵，连半成强度都未展开，但她心里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宫殿群一样，总有些朦胧的熟悉感。
经历数千年，她的记忆已然有些模糊，或许已经记不清，这一座座如天宫般的建筑，正是道家圣地。
兴许在这老妪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