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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底黑色布糖果,犹如阴暗中的童趣般别有一番特色。白色的花边领子中央,鲜红如血的丝带打成精致的蝴蝶结,看起来醒目而且刺眼。
女孩好奇地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爱丝莉娅,突然,她咧开嘴笑了,露出两个很尖很尖的小虎牙。
“姐姐你是天使吗?”
“什……么……”
爱丝莉娅以为是脑子在犯迷糊,没有听清她说的话。
“杰尔琳说,过新年的时候,天上的天使会来到浮空岛上,给乖乖听话的小孩子送新年礼物。姐姐一定是来给莉莉丝送礼物的吧。”
女孩的话音刚落,远处敲响了新年的钟声,烟花铺洒了整个天空。爱丝莉娅从那女孩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眼睛在烟花的光彩中闪烁。
女孩掏出一根小小的棒棒糖,糖果的颜色,和这烟花一般……是五彩斑斓的。
“给你,莉莉丝最喜欢的棒棒糖哦,吃下去就会有精神哦……”
女孩的声音忽然消失了,世界倾斜了过来,那天真的笑脸也猛然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第二十二章 莉莉丝的世界
朦胧的天空,朦胧的绿色……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之中。她就站在一片分不清方向的朦胧世界不知所措,周围掠过许多朦胧的影子,每一个影子都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到底是谁。
忽然,朦胧的记忆中出现了一枚菱形石头,毫无光泽却包含神秘气息的白色菱形石头。
“这个?你喜欢?可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给你……嗯……难得能在这种地方碰见你,那我送你个礼物好了……”
石头是固定在一枚戒指上的,那那枚戒指戴在一个人的手指上。朦胧的影子里,随即出现了一只清晰的手,然后是一个清晰的人。
爱丝莉娅猛地向后一退……怎么搞的,怎么会在这种时候遇见那个人呢?
“是叫做天琴的东西,古代人做给风天使的。我觉得挺适合你呢,呵呵……”一袭黑衣的死神先生远远地站在她的对面,她在才发觉周围的一切变成了日光森林边缘,与死神先生分开的那个条小路上。她记得她的身后,小路延伸的尽头就是梧桐村……是茉莉的家……她欣喜地转过头去,却发现小路只是通往更浓的迷雾中而已。
她记得那个时侯的自己,呆呆地望着死神先生消失的方向,似乎希望还能再看到他。
刚想到这里,前方真的出现了两个前行的人——前面是拿着镰刀的男人,死神先生,后面跟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他们走得那么慢,仿佛根本就没有走,只是重复着走的动作。接着,那个孩子似乎注意到了她。
孩子望向她的方向,可她只看到了那孩子的眼睛忽地闪出血红色的光!
那两个人影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孩子站在原处。
“姐姐你是天使吗?”
孩子的身影猛然间变得异常清晰,她一步步朝着爱丝莉娅靠近,而爱丝莉娅却像被定住一样无法动弹!
雪一般白的长发,粉红色水汪汪的瞳孔,苍白到病态的脸庞,黑色与白色的可爱裙子,领口刺目的红色丝带……一张天真的、恍若天使般的笑脸……
女孩伸出双手——在碰到她的那一刻,一阵彻骨的冰凉将她从这朦胧的梦境里震了出来。
原来是做了一个诡异的梦……爱丝莉娅慢慢醒过来,却依然感到什么凉凉的东西在围绕着她,她低下头,看到一片雪白——
头发!
她吓得连忙向后一缩——刚才梦中的那个女孩就趴在她的胸口!
她是……对了!昨天晚上……她渐渐回忆起新年钟声即将敲响的那一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女孩子。叫她天使姐姐,还要给她棒棒糖的女孩子……
她怎么会在这里——不对,应该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摸到身上一床干净的碎花棉被,抬头望见一片陌生的白色屋顶。从天花板上装着的魔晶石灯来看,这应该不会是什么平民家吧。床边的墙上贴上了粉白色墙纸,床的对面,能看到一个打造精美的木制衣柜。隔着还在沉睡着的女孩,阳光透过一层淡绿色窗帘,屋里一片如雾般的朦胧,就像她梦中的森林一般。
她轻轻爬下床,穿上鞋子,走到窗户旁边。她的外套和那女孩昨天晚上的衣服都挂在窗户旁的衣架上,天琴系在腰带上,头巾也在,什么都没有少。
将窗帘掀起一道缝隙,阳光立刻在地面上绘出一道金色轨迹——外面,雪已经停了,只是到处都变成了一片银白,将不算温暖的冬季阳光反射得十分耀眼。窗外的景色依然陌生,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在一幢建筑的二楼。
她望向窗户对面那面墙,那里有扇木门,门旁边的钟显示时间是12点多。
肯定不是半夜12点多。这么说,她至少睡了半天……
“好亮哦!”
童稚的嗓音把她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拽着窗帘的手。床上的小女孩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没有睡醒,她坐了起来,露出一身白底黑点的睡裙。
她半睁着眼睛,望向爱丝莉娅。
“啊——姐姐?”她猛地把眼睛睁大了,“你是来找杰尔琳的吗?杰尔琳有可能在外面的房间,也有可能不在。”她很认真地说。
“什么……杰尔琳?”
爱丝莉娅被她这奇怪的问题问得莫名奇妙,杰尔琳是谁?她来找杰尔琳?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咦?姐姐不是来找杰尔琳的?那……”女孩突然激动起来,蹦下了床,一脸兴奋的表情,“那姐姐一定是来找莉莉丝的!”
女孩扑了过来,凉飕飕的皮肤触感又一次吓到了爱丝莉娅——这女孩真像是生了什么病,连皮肤都这么冷。
“呀!外面下雪了!”女孩一把拉开窗帘,似乎第一次看到下雪般激动地喊着。
……话说她不是昨天晚上就看到下雪了吗?难道不是同一个人?爱丝莉娅越发感到迷糊。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你……”
“昨天晚上?”女孩打断了她的问话,“昨天晚上……嗯……嗯……杰尔琳说要趁着新年卖些糖果,然后,莉莉丝和杰尔琳一起去街上卖糖果,然后,然后,唔……嗯……啊!莉莉丝想起来了!”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姐姐你就是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姐姐!是天使姐姐耶!”
“那个……我怎么会是天使啊……而且——”爱丝莉娅怎么都不记得她什么时候有“从天上掉下来”,这女孩貌似真的不是一般地奇怪啊,总会想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让人无法理解。不过……她想起这个女孩当时还说“姐姐一定是来给莉莉丝送礼物的”这种话,唉——她现在可是完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别人的了。
“莉莉丝带姐姐出去玩好了。”小女孩的想法似乎跳跃地很快,她一把拉住爱丝莉娅的手,推开这个房间的门,外面是一个更大的房间,她看到房间中央的地面上铺了一张亚麻色编织地毯,墙角还放着大大的木箱。
“喂,你等等——”她大概是浑身没了力气,才被这么一个7、8岁的小丫头拽出去了吧,穿过外面的房间,她们来到一条阴暗的走廊上。当她看到那些标着门牌号的厚木门时,才发觉这是一家旅馆。
女孩把门带上了,然后连蹦带跳地朝楼梯跑去。跑了几步转过身来,向爱丝莉娅招手。
这女孩——不会就这么穿着睡衣光着脚出去玩吧……什么都不带……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等等,什么都不带?!
“那个——”爱丝莉娅想起一个或许很严重的问题,“你……带钥匙了吗?”
“咦?钥匙?”
果然,严重的事情发生了,女孩含着手指一脸茫然。
这时,楼梯处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一个发型奇特的少女站在楼梯上,正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少女大概18、9岁的样子,长长的深蓝色头发编成6条辫子,左右各3条,在辫子的根部、耳朵的上面装饰着一大团白色绒毛,两边各一个,辫子仿佛是从这团绒毛中生长出来似的,厚厚的绒毛盖得连耳朵都看不见,这样的头饰应该会很暖和吧,不过那女人看起来并不怕冷,她连棉衣都没有穿,仅仅是一条紧身连衣长裙,颜色是深邃的暗蓝;绣着银色的波纹图案,下面趁着黑纱,将她凸凹有致的身体包裹地极其完美,脸上没有化妆,却白得精致,不是莉莉丝那种病态的白——好漂亮的姐姐啊……
她望向爱丝莉娅,和衣服一般暗蓝色的眼睛里很是惊慌。
“对,对不起。”她不由分说就弯腰道歉,“莉莉丝她,没有给您带来什么困扰吧。”
爱丝莉娅张大嘴巴,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那白发的女孩就回答说:“没有没有,完全没有,姐姐要带莉莉丝出去玩呢!”
“哎?不是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嗯?”女孩眨巴眨巴眼睛,“是那个样子的吗?不是这个样子的吗?”
什么跟什么……是自己刚睡醒脑袋迟钝了,还是这个女孩说的话太难理解,爱丝莉娅发觉自己就像是个傻瓜似的根本听不懂。
蓝发少女匆匆走过来几步,凑到她的耳畔。
“关于莉莉丝,我,我们可以到屋里说话吗?”她似乎有些愧疚的意思。
她拿出房间的钥匙,打开了门,叫那奇怪的小女孩在外屋玩。关上内屋的门后,她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莉莉丝,她,有一点……记忆障碍。”
少女的目光望着门口的方向,似乎能穿过房门看到外面的那个小女孩,眼角流露出家人一般的担忧。
“她经常会忘掉一些事,我,我当初也是花了很久才,才让她记住我的名字的……”她说着,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啊,莉莉丝是我捡回来的,我……”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正对着爱丝莉娅,“真,真不好意思,我都忘了作自我介绍——我,我叫杰尔琳,算是莉莉丝的……妈,妈妈……呃,是姐姐……我们两个……是来仙都港卖糖果的……”
“这个,那个。”杰尔琳恭恭敬敬的样子搞得爱丝莉娅也有些局促不安了,她也连忙欠了欠身子,“我叫……爱丝,不知道我怎么会在你们房间里……”
“哦。”杰尔琳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莉莉丝发现您倒在雪地里,然后我们就,把,把您带了回来,没,没有给您带来不便吧,我,我们没有动您的东西……”她指着衣架,外套、头巾都在那里,天琴被系在了外套上。
“这个……我怎么会那么想……”看到杰尔琳紧张地来回搓着手指,一副仿佛对不起她的表情,爱丝莉娅真的感到无所适从起来。外屋传来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尴尬,是那个叫做莉莉丝的小女孩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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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杰尔琳的心
“转啊转啊转啊,好多棒棒糖啊,红橙黄绿青蓝紫,一二三四六七八……”莉莉丝胡乱哼唱着,调皮的童声引得杰尔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莉莉丝又在玩糖果了。”杰尔琳笑着打开了房门,一把捏住莉莉丝圆圆的笑脸,“莉莉丝!你要吃完饭才能吃棒棒糖!”
“呜——”莉莉丝很不情愿地放下手上的一大把棒棒糖,转过头求助般地望向爱丝莉娅,似乎希望她能给杰尔琳说点好话。
“是,是该吃饭了呢……”爱丝莉娅歉意地笑笑,现在都下午了,虽然莉莉丝才刚起来……
杰尔琳回头看到爱丝莉娅,目光缓缓移到了地面上,似乎又在想些什么。
“您……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她小声问道。
“这个——”老实说爱丝莉娅的确有些饿了,不过已经在别人的旅馆房间里住了半天——而且,她注意到这两个房间只有一张床,不知道杰尔琳这一晚是在哪睡的。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根本没有吃饭的钱,难道还要蹭这对姐妹一顿饭吗……当然,这种不好意思大概也有被杰尔琳传染的成分在。
“一起去一起去!”不等她解释什么,莉莉丝双手扯着她的手指。
“没,没关系,我请客。”杰尔琳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害羞地一笑。
等莉莉丝换上了她昨天晚上的那身糖果裙子,爱丝莉娅也整理好她脏兮兮的粉红色棉裙,三人便一起下楼了。走到门口的时候,爱丝莉娅看出这就是她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家旅馆。
旅馆的对面是一家名叫“咕噜派”的小餐馆,大沿帽形状的牌子上画着馅饼的图案,看来是个以馅饼为主打的餐馆。三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杰尔琳和莉莉丝坐在一起,爱丝莉娅坐在对面。
杰尔琳为三个人各点了一份馅饼和一碗玉米奶酪汤。安安静静地吃了一会,莉莉丝大概真的饿了,只顾着埋头吃东西什么都没说。爱丝莉娅看着莉莉丝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问道。
“杰尔琳……小姐,您有没有带莉莉丝看过病呢?”
杰尔琳的眼神忽然明亮了一下,然后又黯淡了下去:“真的有人可以治好莉莉丝的病吗?”
“我不知道……魔法师也治不好她吗?”
“我对魔法什么的一窍不通啊,我,我们虽然还,还不至于太穷,但,但也只是平民啊……我,我也只是为了方便在仙都港南街区做,做生意才,才住那么贵的旅馆的……”杰尔琳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放下了手中的汤匙,“我没有认识的魔法师……想找魔法师帮忙很不容易的,不是吗?不瞒您说,仙都港这边的生意很不好的,北,北街区都是搞机械的地方,没人买糖果,南街区这边住宿又那么贵……我,我打算带莉莉丝去西格玛岛看看,听说那里孩子很多,也许可以碰碰运气……”
“西格玛岛……”爱丝莉娅回忆着很久以前看过的迦南地图,“对了,圣露茜娅空中魔法学园是在那边吧,那里说不定有人能治好莉莉丝呢!”
西格玛岛,位于艾尔法岛东南方向的一组浮空岛。主岛呈南北狭长的柳叶形。据说很久以前,那还是一片著名的战场,但现在要是战火蔓延到西格玛岛的话,全迦南的贵族们估计都要坐立不安了。西格玛岛是有孩子的贵族最想去的地方之一,因为那里拥有全迦南最出名的魔法学校——圣露茜娅空中魔法学园。圣露茜娅空中魔法学园所在的位置是在西格玛岛的北方,比主岛的高度要高出许多,应该算是西格玛的附岛吧。以女神之名命名,听说是因为建立这所学校的时候得到了教会的支持。如今的圣露茜娅空中魔法学院是以校规严格出名的,或许是大家都相信严格的学校才能教出好学生,很多人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进入这所学校。不过对应的,这学校的门槛也很高,如果无法表现出很突出的魔法才能,是不能在这里学习的。
“去圣露茜娅空中魔法学园?!”杰尔琳似乎很惊讶,“可那所学校外人根本进不去,不是吗?”
“嗯……”老实说爱丝莉娅对于圣露茜娅空中魔法学园了解的并不多,她在宫中的时候,还不到一般魔法学校规定的入学年龄,而且她也没有表现出过什么魔法天赋。
“不,不过还是谢谢您的建议……”杰尔琳很歉意地笑了一下,“也许我确实应该去看看……”
“那,那个,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爱丝莉娅用叉子戳着她那份馅饼。
“去西格玛岛的蒸汽飞艇……只有清晨的呢。我想,今,今天下午把票买好……然后,明天凌晨就走……”杰尔琳稍微倾斜了一下脑袋,有些疑惑地看着爱丝莉娅,“有,有什么事吗……”
“我……”
杰尔琳真是个敏锐的女人,爱丝莉娅确实在想着一件事。从蒸汽工坊那个黑尔夫人的鼻子底下逃出来以后,她已经为这件事担心了很久。黑尔夫人那么有钱,估计在这仙都港影响力也很大,这还没有算上她的什么后台……啊,爱丝莉娅想起自己还曾经在某张不知道写了什么的纸上签名了呢……万一黑尔夫人要是找到她了怎么办?而且就算黑尔夫人不找她,她也不敢再在仙都港这里找工作了……
“我想给你们帮忙,可以吗?”她小心翼翼地说。
“啊?”杰尔琳愣住了。
“卖糖果的话……我能来给你们帮忙吗……”她想,一个内向的姐姐加上一个生病的妹妹应该做的并不容易吧,说不定会需要她,“我,我不想留在这里了,可,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
爱丝莉娅紧紧地撰着手里的叉子,此刻的她比杰尔琳还紧张。
“这个……”杰尔琳犹豫着,又垂下了头。
“其实我——”爱丝莉娅下定了决心,她要争取这个离开仙都港的机会,没有什么会比再遇到那个黑尔夫人更糟糕了,“我原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