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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鹏可以不在乎,但方圆之内,以千万计,倚仗“南方血魂阁”求存的凡人与修者却不可能不敬畏甚至不崇拜那与天地相击,与诸劫相抗的可怕男子,强大的力量,很多时候便是崇拜的最终理由。
四面的意志与信仰的脉络通过无形的连接,传输到朱鹏的身上,朱鹏身上华袍之上,那条七首妖龙越发的鲜活喜悦,只是朱鹏根本就不理它,从神明手中乞来的力量,终究还是神明的,朱鹏身为道心纯净的修者,却一向只视自己最可控的力量为凭依。
“心,体,气,三分归元,这种程度……这种程度远远不够呀……给我爆爆爆爆爆。”
随着心中近乎疯狂的咆哮,朱鹏体内的气机进一步深度融合,在强大真元的作用下,朱鹏的肉身都出现了诡异的膨胀与变化,很明显以他多年精修体道的肉身,都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粗暴的真元运作了,如果是寻常修者,以一身之力强融三种性质截然不同的力量,没有瞬间爆体就已是幸运,累死也做不到朱鹏这般地步。
心意的打磨,体修的锤炼,气道的精深,能够做到的条件,朱鹏都已经做到了极致的地步,非如此,绝不可能把三分归元融合到如此地步,此时此刻朱鹏以腾空顶峰的功力爆发出近乎步虚境的真元攻击力。要知道,这可是单纯的真元轰击,而不是剑修往外飙射剑气呀,难度之大已经是常人所不可想象的,但他犹嫌不足,近乎直视生死一般的爆种,强催潜力。
“轰隆隆隆隆……”
三分真元之力终于更进一步的融合,化为一抹璀璨的惊虹,硬生生刺破了天穹之上的九天罡气层,打入了域外星空:被朱鹏大招打透,天空之上甚至都出现了一个波及云层上万里的可视“黑洞”。
刚刚贯通九天罡气层,朱鹏便整个人瘫软下来,全身都是淋漓的汗水,整个人就如同刚刚从水池中捞出来一般,张口就哇哇的吐血。
体内有数十处重要经脉几乎被高强度输出的真元碾爆,伤势之重,足够让一个体魄不强的修士当场猝死,也就是体道强者的生命力旺盛,才禁得住朱鹏拼命的玩。只是此时此刻,朱鹏瘫软在石床上,却连翻转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石室内,只有他粗重若牛的呼吸吐气声。
“至于这样拼命吗?你已立身于权力之巅,整个地星更没有一人敢言必胜你,何必要这样苦了自己,每次看你这样,我的心都如刀割一般疼,你知不知道?”
静谧无人的石室内,突然刮起了一阵微含铁砂的旋风,下一刻,一双温润似玉一般的小手,便已经将朱鹏的身躯翻过,将他的头,放在了自己丰盈柔软的前膝上,一身白袍的白灵抱着朱鹏如是的语,那水光盈盈的秀美双目,便好像真的要滴出泪来。
就在这一刻,天穹之上的黑洞之中突然降下一道温润的光柱,这道温润无比的光柱大照四方,其中六成左右直接凝结射入朱鹏所在的白玉塔内,而剩下的四成则是四溢流散,这并不是真实的光,而是高度凝聚的日月星华,宇宙灵气,对这宇宙内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存在,都有大大的益处。
灵光流溢四射,就算只有部分散出,依然让方圆万里内的灵气大大充盈,这些精纯的灵气驱却凡人之疾病痛楚,精进修者之真元修为,茂盛花草,丰润土地,简直笼罩之处无所不能,无所不受其益,恍若神迹。
在灵气柱的照射下,朱鹏体内的种种伤势迅速的回复,甚至于在破坏与重建的过程中,变得更加完美谐调,变得更加威力可怕。
“这就是步虚境强者所能享有的福利吗?步涉虚空,采日月星华,接宇宙灵气,比之腾空境修士只能采集九天罡气修炼,精进速度何止快了十倍,得益之大何止百倍,果然呀,修行差了一境,就差得没边了。”朱鹏枕在白灵的双膝上,伸出一支手,接了一缕灵光放在眼前看,却是不禁的感慨。
历数三十载年华一瞬,血魄岭挟首次破灭域外侵略者之威之势,加入了地星修士大联盟,为什么不叫华夏修士大联盟呢?
因为整个地星已经没有其它民族了,华夏就是地星,地星就是华夏,再刻意强调毫无意义,更不会有人在意。
在域外修者的强势压迫下,地星修士不得不抱成一团,相互之间守望相助,甚至出去联合部队与精锐高手群,绞灭那些入侵而来的域外修士驻点,在地星修士的共同合作外加远超朱鹏上一世的实力倚仗下,江洲修士在入侵地星的过程中遭到迎头痛击,如果是五岳剑宗这样的大门大派也就罢了,实力雄厚底气十足,门人弟子成百成百的死伤,虽然痛,但总不会伤筋动骨。
但一些江洲小势力就不成了,什么铁掌帮,什么乞天道,什么金鸡门,来一批死一批,来两批死一群,朱鹏就乐意找这样的小门派、小家族下手,斩尽杀绝,即立了威势又手尾干净,更不会和五岳剑宗结下太过深厚至不可化解的血仇。
一路厮杀下来,朱鹏凭借自己的可怖修为与麾下血魄修士的精锐,其声势、威望越来越高,最后地星大联盟在选东,南,西,北四大盟主,以方便理事时。
朱鹏凭自己修为与声望硬生生挤下了南方天师府张家,以血魄立旗,拉起了南方血魂阁一脉,不但有许多小门小派纷纷来投,更有真灵世家北邙刘家与鸿蒙妖族两脉的大力支援,血魄一族毕竟是地星大联盟四大盟主中唯一的真灵家族,地星真灵联盟虽然有些游离于地星修士大联盟之外,但对于血魄一族,却是大力的支援,虽然少有像北邙、鸿蒙这样举族来投的,但敲锣打鼓、摇旗呐喊却不是问题。
在朱鹏的方略,朱三三的细节,血魄岭一脉底子的大力支援下,南方血魄阁声威越来越盛,渐渐与东方蜀山建立的东方剑气盟,西方昆仑建立的西方昆仑庭,北地魔门建立的北方原始魔宗并驾齐驱。其麾下的修士与凡人人口也越来越多,渐渐的,到了现在的千万之众。
本来,甚至还不止这个数的,但三十年来地星爆发了两次末日大劫,吞天灭地七大限之“暴风大限”,飓风肆虐如刀轮旋飞,而且那些连天飓风遍布全球,更是那里人多便往哪里去。
急疾迅捷的暴风恍若最狂乱之刀,牵扯天地间的气流运转,形成龙卷旋风般的刀势飓风,被卷入其中,别说凡人,手段稍弱的腾空修士都可能死在里面。切割碎尸于晃眼之间,残酷淋漓,血腥无比。
面对这种剧变,连朱鹏都不敢出去死磕风劲,坐镇血魄开种种大阵抵御,最后连血魄岭地底深处的无尽血池都放出来了,张开血之结界,把血魄岭封闭于半异度魔界中,才算堪堪扛过此限,但被血海环绕,封闭于半异度魔界,导致足足百万凡人病死,甚至连不少低阶修者也受到伤损,但就算如此,却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第四道大限“冰天”降下时,整个地星笼罩性的下降阴冷冰雨,奇幽、奇寒,透骨钻心,能凝结空气水份化为饱含剧烈寒毒的冰雹急雨,狂风暴雨般似劲矢般密集激射,无坚不摧,无孔不入,毁物害命,千疮百孔。
面对这道大限,血魄一方想死个百万人遁入魔界异空间都做不到,无尽血海刚刚涌出,便被蕴涵异力的冰气凝结,整个血海大阵根本就无法成型,甚至尚未将血魄包裹,就已经被冻成了一个围绕血魄的血色莲花。
那一次,人间界死了足足数千万人,血魄岭因为朱鹏的当机立断只死了三百万左右,却也让朱鹏立下了修罗之称。只因,他下令屠杀三百万凡人,以三百万凡人的鲜血性命温化血池,保证整个冥河阵图的运转。
也许并没有其它选择的余地,也许再犹豫一会,便会死更多更多的人,但直接下令屠杀三百万人呀,不是杀三百万只鸡,就算杀三百万之鸡,那也是名副其实的血流成河,其心理压力之大,担负的责任之重,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但朱鹏从下令,到执行,连脸色都没变过,似乎他就不知道“犹豫”这二字如何写一般,在最适宜的时间,做最合适的事情,也许这就是朱鹏从不犹豫的理由,反正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不是。
此役之后,无论昆仑亦或者蜀山都损失极重,唯独血魂与北地原始魔门不伤筋骨,这是因为两者都采用了一样的作为,只是魔宗之主,下令的速度甚至比血魂朱鹏还要晚上一些,这直接导致他所带领的魔宗比朱鹏的血魄阁,多出了一倍还多的损失。
此役之后,魔宗之主向朱鹏致信,其上唯有两个字:“佩服”。
此役之后,蜀山与昆仑也开始公开性的兴建大型魔阵,不是想要残酷,而是这残酷的现实让你不残酷就得去死,偏偏,修士最是畏死。
镜头转回三十年后,西方昆仑庭圣域,昆仑玉虚宫。玉虚议事大殿上,各大执事高手两侧而坐,而高高在上的主位上,却是虚发皆白的昆仑玉虚宫主,他是一个朴素的修道者,但他的右手侧却有一柄高贵华美至梦幻极致的连鞘长剑,昆仑至高宝物,仙神之剑:“元始之章”。昆仑故老相传:此剑为当年元始天尊之随身佩剑,使之自杀兵解后,能直上玉京,参加元始法会。
尽管,拿一柄剑器兵解,就能直接成仙,甚至直上天界玉京参加元始天尊的法会道场,这种理论非常之扯,如果成仙那么容易,那大家也就没有苦苦修炼打磨的必要了。
但是,如果昆仑这柄“元始之章”真的是三清道祖之一元始天尊的随身佩剑,那么这个不可能的可能,还真就有那么几分可能了。毕竟人家的身份在那呢,道祖手段,寻常修者自然无法测度。
只是,自从有这个传说以来,便没听说哪一位昆仑掌教会拿这柄法剑自杀的,所以这个传说,传着,传着,也就变成了随便说说,谁也不当真在意了。
但无论怎么,“元始之章”依然是昆仑至强神剑,更是昆仑掌教的权威与信物,持有此剑者,可以碾压超过自己一个境界的修行强者,受此剑认可,更能与强出自己两个修为境界的存在力拼不败,如斯威力,得到过屡次证实,委实可畏可怖,凌厉无双。
此时,昆仑掌教与四周一众修者一同看着千里水镜传影内的种种信息,看着那个自南方强势崛起的修罗,打出击天洞地的显赫紫焰,可怕威能。
第697章 上官名律,未折过,又怎知刚极?
昆仑大殿之中,议室水镜之内,紫白色的连天气柱通彻苍穹,硬生生轰破九天罡气层,炸出一个肉眼可见的黑洞窟窿,片刻之后,温和的灵气光柱直降而下,让整个地域万里以内,都生机流溢,灵气大涨。
这种感应,都不需要真实的接触,只是看着水镜之内的影像信息,在场的修士,就可以感受到域外降下的可怕元气量。
“故老相传,步虚境的修行者,可以突破九天罡气层,踏足域外,采日月星华,吞宇宙无穷灵气,难道南方的血魂阁主,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短短三十年,步虚境呀,他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这是有人以纯粹修士的身份击节赞叹,三十年过去,尽管地星筑基境的修者已经渐渐不那么稀罕,但依然属于顶尖高手的领域层次,然而观水镜之内的影像,南方那位强大的修罗王,似乎已经晋升到了超出筑基两个境界的步虚之境,如此修行进度,当然让人羡慕、嫉妒,甚至恨,让人忍不住赞叹不已。
“无论怎样,都是我地星的本土强者,有了血魄大祭司越发强大的力量,我们应对越来越强的异域修士,也渐渐有了更大的把握,大祭司成功突破,我等应该开怀才是。”
这是地星种族主义者的话语,他们不大在意派系立场之区别,反而更在意地星修士不能被域外入侵的修者压制,所以只要是地星修者,无论谁强,在他们看来都是可以拉拢倚仗的力量。
“一个随意杀戮凡人的刽子手,他越来越强,谁知道是福是祸,没准那一身修为都是血祭出来的邪功……”
昆仑玉虚掌教的神识,几乎分布笼罩着整个大殿,除了嘈杂的话语言论,他甚至还可以隐隐的感应到在场诸人心中的真实想法,这是在玉虚议事大殿内,昆仑掌教才可以拥有的能力。
“三十年过去了,南方的那位修罗,越发的强壮了,现在我还有压制他的实力,但若是他再进一步,我便是手执‘元始之章’,也没有与他同归的把握了。”坐在上峰最高主座的昆仑掌教如是语道,他的声音很低,低的只有他身侧的一男一女才能听到。
南宫婉,上官名律,当代昆仑掌教麾下的两大弟子,一男一女,都是万里挑一的一方人杰,此时昆仑掌教卡在筑基顶峰难以突破,而他的两个徒弟,却都已经筑基中期了。当然,即便不用“元始之章”这样的作弊器,一身《原始丹经》的昆仑掌教,依然可以轻松碾压自己的两个徒弟,这是千古名门圣地自然而然传承下来的底蕴积累。
“那个血魂阁主,真的已经强到了那个地步?我感觉,师父一样可以爆发出那种程度的攻击力呀,怎么从来不见您沟通域外天宇?”南宫婉惊疑问道,她看了水镜之内的影响,对那天穹之上直降而下的精纯灵气柱印象极深,故有此问。
“这,不只是攻击力的问题,这是综合修为的问题,必须是以真元或者剑元轰破九天罡气层,才能接通域外灵气的,不然攻击再强,剑气再凶悍,也只能打得天倾,却不能连通域外的宇宙灵气。”
昆仑掌教明显极为宠爱南宫婉,哪怕被打断了话语,依然为她细细的解释,腾空境的剑修完全可以打出比拟步虚强者的瞬间攻击力,但他们并不能在腾空境就步涉域外虚空,因为境界的划分,区分的是综合实力,而不是一时一刻的瞬间攻击力。
“也就是说,那个朱鹏的综合实力真的达到了步虚之境?”
一直静默的上官名律突然上前言语,他一身银白色的华袍,整个人也长得丰神俊郎,只是其双瞳之中隐隐透出一抹银白的刚硬金属色,给人一种强烈的非人感,尽管他常常轻眯双目,嘴角更长年挂着温和如阳光般新鲜的笑容,但高明的修者依然可以看透这种掩饰,解读出他冷酷无情,近乎于非人一般的本质。
“他想来还没到步虚之境,不然以那个人的积累修为,元气吞吐绝不止这种程度而已,他一旦证道步虚,作为千百年来第一个地星步虚境强者,他的元气吞吐必然惊天动地甚至引动整个地星的元气波动。所以,我想他还只是腾空顶峰,但他既然能打透九天罡气层,只能说明以他的修为积累,晋升步虚境已再无阻碍,此时所欠缺的只是真元积累与适当的机会而已。我这么说,你明不明白?”对于上官名律的问题,昆仑掌教明显解释的更加清楚详尽,但连一侧的南宫婉都能感受到一种隐隐的疏远意味,似乎自己这位如师如父的师父,与师弟之间产生了一种隔膜。
南方血魂阁之主功力大进,但这毕竟不是政要大事,朱鹏现在还是隶属地星大联盟的南方盟主,所以在场修士在议论一段时间后,便把精神转移到了其它事务上,一场会议足足到了深夜时分方才结束散去。
所有高手全部散去后,唯独昆仑的掌教依然独自坐在渐渐无人的议事殿高座之上,只是自然无人会对这位多语一句,直到所有人都散去,甚至连仆侍都被遣散,四周灯火熄灭,整个议事大殿陷入了一片的阴暗后。
这个须发皆白的朴素老人才渐渐握紧了“元始之章”,对着大殿内最幽暗的所在言道:“出来吧,四周除了你我之外,已无旁人。”
最幽深纯粹的黑暗在这一刻凝聚,但下一刻,其中却有两点银火慢慢升腾闪烁,“吱吱”声中,无数银蝠突然自虚空中出现,然后在昆仑掌教所视之处,凝成了一个一身银袍华衣的俊美青年,正是刚刚才与南宫婉连袂离去的昆仑首徒,上官名律。
“师父”深深的鞠躬,极为恭谨的施礼,看着眼前的少年,昆仑掌教那几乎不可动摇的稳健手掌,都稍稍的动摇了一下。
但,他终究在下一刻便稳定了心神,在心中暗暗的提醒自己,自己昔日的徒弟已经死了,此时此刻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只是神族特使,只是一个披着名律人皮的妖魔异族而已。
“三十年来,地星的形势越来越稳定,你终究没有机会土壤鼓动昆仑替你进行所谓的‘代天行伐’。现在,南方之主已经开始接近传说中的步虚层次了,我若是你,此时抽身便走,回去受些责罚,总好过日后被人剥皮扒脸,一剑斩成灰灰强。”
听闻这样的话语,昆仑掌教的首席弟子上官名律,或者说域外神族之指挥特使上官名律,微微的变了脸色,他几乎保持不住那股从容典雅的神族风仪,瞬间狰狞铁青的脸色,几乎有了些歇斯底里的味道。
他从昔日带领神族军舰逐鹿地星来,便被南方那个男人处处打压、克制,在血魄之初战便被血魄岭打落坐舰,然后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