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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中的刀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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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丁没有动。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一条鞭影横飞而来,鞭梢卷的不是丁了的要害,而是田灵子的腰。
  鞭梢一卷,田灵子又被卷的飞了出去,卷飞入那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中,立刻被吞没。
  黑暗依旧!
  丁丁居然向那边挥了挥手。
  “牧羊儿,你走吧!我不会再追你的,你可以慢慢的走。”
  “为什么?”“我总觉得老天已经对你太不公平了,所以我就不能不对你好一点。”丁
丁说:“我只希望你以后真的乘乘的去牧羊,不要再把人当作猪羊马牛。”
  荒漠寂寂,清冷的月光照在因梦苍白的脸上,丁丁往回程走,那白色的小屋,屋檐下的
风铃,和此刻昏迷在他怀抱中的女人,对他来说都已是一种慰藉。
  他已远离死亡。
  此后这种种的一切,已经足够疗治他以往的种种创伤,对丁丁来说,这一刻也许是他这
一生中,心里觉得最温暖充实甜蜜的一刻。
  可是在这一瞬间,他怀抱中那个纯洁苍白温柔美丽的女人,已经用一双纤纤柔柔的玉
手,抓住了他后颈和右胁下最重要的两处穴道。
  丁丁这一生中,也橡是别的男孩一样,也作过无数的梦。
  只不过,就算在他最荒唐离奇的梦中,也不会梦想到有这种事发生。
  直到他倒下去时,他还不能相信。
  他倒在一株仙入掌的前面,这株仙人掌在一坯黄土前,就好像是这个坟墓的墓碑。
(四)
  新坟、墓碑,仙人掌、仙人掌花、仙人掌尖针般的刺,一种尖针般的刀法。
  这个静卧在坟墓中的人是谁?是谁埋葬了他?为什么要用一株仙人掌做他的墓碑。
  丁丁在恍恍惚惚之中,仿佛已经捕捉到一点光影,可是光影瞬即消失。
  因为他已经看到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盯着他,他从未想到过,在这么一双美丽的眼睛中竟
然会充满了这么多的怨毒与仇恨。
  她为什么要恨我?怨得那么深。
  丁丁又想起了马厩前那一道还没修好的栏杆,那个还没修好的地窖,也想起了即将到来
的寒冷寂寞的冬天。
  他不懂。
  他实在不懂这个总是对他带着一种淡淡的情愁,就仿佛乡愁那么淡的情愁的女人,为什
么会这样对付他?
  可是在他的记忆深处,他已经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刀法的路,本来是纵横开阔的,这个人的刀法却尖锐如针,就好像是仙人掌的尖针。
  他拼俞想去忆起这个人的名字,她已经先说了出来。
  “仙人掌上的刀。
  刀如针,命飘零。
  散不完的刀光,数不尽的刀魂。”
  江湖中人,只要听到这首沉郁哀伤的小曲,就知道它是说准了。
(五)
  长鞭飞卷,田灵子旋转着从半空中落下去时,牧羊儿还坐在那堆已经快熄灭的火焰后,
看起来就橡是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他的一条右腿已经断了,从膝盖上被人一刀削断。
  丁下一刀出削,不但斩断了轩辕开山的头颅,也削断了牧羊儿的腿。
  田灵子挣脱了鞭梢,瞪着牧羊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你的鞭子不是用来对付我的。”
  “我不是在对付你,我是在救你。”他好像真的很诚恳的说:“你在那个人面前,连一
点希望都没有,我实在不想眼看你去送死。”
  田灵子冷笑:“你真有这么好的心?”
  牧羊儿反问:“刚才你有没有看清楚他出手的那一刀?我敢保证,你绝没有看清楚。”
  “是吗?”
  “我也敢保证,江湖中能看清他那一刀出手的入,已经不多了,能挡住他那一刀的人也
许连一个都没有。”
  他看着自己已经止住血的断腿,叹了口气:“连我挡不住,还有谁能挡得住?”
  田灵子瞪着他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挡不住,别人就挡不住?”
  牧羊儿静静的看着她,脸上又渐渐露出了笑容。
  “你以为我是谁,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已经不行了?”他的笑容又恢复了片刻前那种邪
恶和诡异:“只要我高兴,现在找还是随时可以剥光你的衣服,把你吊起来。随便我怎样对
付你,你还是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
  看着他的笑,田灵子只觉得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就好像真的已经被赤裸裸
的吊在树上。
  所以等到牧羊几问她:“你信不信?”的时候,她居然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那么你也就应该相信,刚才若非是我救了你,现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田灵子又不由自主的点头,牧羊儿又盯着她看了很久:“那么你准备怎么佯报答我
呢?”
  他笑得更邪,田灵子手足冰冷,只觉得平生部没有这么害怕过。
  “可是……可是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她挣扎眷说。
  “称有什么机会?”
  “那时候他怀里抱着个女人,我看得出他对那个女人很好,我如果全力去刺杀那个女
人,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救她。”田灵子说:“一个人若是对另外一个人太关心,就难免
会把目己的弱点显露出来。”
  “所以你就认为已经有机会可以杀了他?”
  田灵子很肯定的说:“我不但有机会,而且机会很大。”
  这句话还没说完,她的胸膛已经被重重的抽了一下,虽然还不能算太重,却已经痛得她
全身都流出了冷汗。极端的痛苦中,却又带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快感,这种感觉,使
得她全身都开始不停的颤抖。
  她用双手抱着她的胸,喘息着间:
  “你这个王八蛋,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只不过要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牧羊冷冷的说:“第一,刚刚那个人
就算怀里抱着八个女人,就算那八千女人都是他爱得要死的初恋情人,你手里就算有十六把
剑,就算能够使出你爸爸你妈妈和六个丈夫的所有绝招,你还是没有办法伤得了她们的毫
发,那小子还是可以一刀要你的命。”
  牧羊儿说:“等他刀锋划过你脖子的时候,你甚至还会觉得很舒服很凉快,等你的脑袋
从脖子上掉下来的时候,你的眼睛甚至还可以看到自己的脚。”
  他间田灵子:“你信不信?”
  田灵子知道牧羊儿绝不是一个会替别人吹牛的人,实在不能不相信他的话。
  可是她又实在不能相信,人世间会有这么快的刀法。
  牧羊几故意停顿了半天,好让她加深对这句话的印象,然后才悠悠的接着说:“第二,
幸好你杀不了他怀抱中那个女人,否则你就更该死了。”
  “为什么?”田灵子忍不住间。
  “因为那个女人就是出动了江湖中三大令牌,让你不能不受命,又把一万两紫磨金存到
你开设在山西太原府那个秘密票号里去,让你不得不动心的人。”
  牧羊儿很安静的说:“你就是为了她,才不远千里,在九月月圆前赶到这里来为她杀
人。”
  田灵子愣住。橡她这么样一个女人,居然也会愣住,实在是件很不平常的事,甚至连她
的声音都已嘶哑,要过很久才说得出话。
  “难道她就是因梦娘?”
  “她就是。”
  “就是那个昔年号称天下第一绝色,江湖中万人倾倒,自己却忽然消失不见的那个因梦
娘?”
  “是的。”牧羊几说:“她就是。”
  “刚才那个会用刀的年轻人是谁?”
  “那个人姓丁,叫丁宁,据说是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奇才,刀法之快,据说已经
可以直追昔年的傅红雪。”
  “不管怎么样,他的身份还是和因梦娘差得很远,她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昔日的因梦娘,就是今日的花夫人。”
  “花夫人?”田灵子问:“哪一位花夫人?”
  牧羊几居然也用一种沉郁哀伤的声音曼曼而唱。
  仙人掌上的刀。
  刀如针,命飘零。
  散不完的刀光,数不尽的刀魂。
  “你说的是花错?”
  “是。”
  “就是那个总认为自己什么事都做错了的浪子花错?”
  “就是他,除了他还有谁?”
  “最主要的,并不是他自己认为他自己错了,而是别的人都认为他错了,所以他想不错
不行。”牧羊儿声音里居然也带着一点感伤:“所以花错既错,因梦也就无梦。”“因梦就
是因为嫁给了花错,所以才忽然会自江湖中消声匿迹?”
  “对。”
  “然后他们是不是就隐居在这附近?”
  “对。”
  牧羊儿说:“可是有一天,花错出门去了,因梦就在家里痴痴的等,等了两年之后,花
错才回来。”牧羊儿的声音忽然变得奇怪:“只可惜,花错回来的时候,一个人已经变成两
个人了。”
  “这句话什么意思?”田灵子很急切的间:“这句话的意思我实在不懂。”
  火焰已经快熄灭了,牧羊儿的脸色看来更阴暗而诡异。
  “那一天黄昏,她眼看着她的丈夫自远处奔回,明明是个很完整的人,可是等她站起来
想去迎接时,他的人忽然断了,从腰际一断为二。他的上半身往后倒下去的时候,下半身的
两条腿还往前跑出了七步。”
  田灵子的脸色发白。
  “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不懂。”
  “你应该懂的。”牧羊儿说:“花错知道他的妻子在等他,一心想回来见她的妻子一
面,只可惜在他回家之前,他已经被人一刀腰斩。”
  “他既然已经被人一刀腰斩,怎么还能够飞奔回来?”田灵子又间。
  “这可能有两种原因。”牧羊儿说:“第一,因为他太想回来看他的妻子,这种情感已
经不是常理所能解释的情感,激发了他生向中最后的一点潜力一直支持着他,让他能看到他
的妻子最后一面。”
  这是种多么伟大的情感,可是已经嫁过六次的田灵子并没有因此而感动。
  她只急着问:“你说的第二点是什么?”
  牧羊儿的声音仿佛也变得有些嘶哑:“那就是因为杀他的人刀法太快!”
  一阵风吹过,火光忽然熄灭,天地间一片黑暗。田灵子的额角鼻尖和掌心都已经冒出了
冷汗。
  她忽然想起了刚才丁宁在轩辕开山脖子上留下的那一刀,只有那样的刀法,才能造成这
种结果。只有那么长久的寂寞和那么深的感情,才能让因梦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换取杀死他
丈夫的仇人的性俞。
  现在,她居然被抱在她仇人的怀抱中,为的是什么呢,
  牧羊儿淡淡的间田灵子:“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的,我已经完全明白了。”田灵子也用同样冷淡的声音说:“现在要杀丁宁,已经
根本用不着我们出手。”
(六)
  坟前的仙人掌,已经被风砂和黄土染成一种于血般的暗褐色。
  因梦用一快雪白的丝中擦拭它,她的动作仔细缓慢而温柔,就橡是一个充满了爱心的母
亲在擦拭她的初生婴几。
  直到仙人掌上的黄砂褪尽,又恢复它的苍翠碧绿,她才回过头凝视着倒在地上的丁丁,
明媚的眼睛里立刻变得充满仇恨怨毒。
  “我想你现在一定知道我是谁了。”她说:“我就是花错的妻子,为了逃避你们的追
杀,我们才躲到这里来,可是我的丈夫不愿意在这里躲一辈子,他一向是个骄做的人,所以
他一定要去学一种可以对抗你们的刀法,免得让我也委委屈屈的在这里陪他渡过一生。”
  因梦说:“为了我,池非走不可,为了他,我只好让他走,就在那栋小屋里,我等了他
两年,我知道池一寇会回来。”
  丁丁只有听着,什么话都不能说她的嘴唇已麻木僵硬,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池答应过我,不管在任何情形之下都会赶回来见我最后一“面。”因梦的声音暗
哑:“我当然相信他的活,江湖中从未有人怀疑过他的诺言,两年后他果然回来了,果然看
了我最后一眼,想不到就在那一瞬间,我们就已天人永隔,永远不能再见。”
  她没有流泪,流泪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是复仇的时候了。
  ”我不知道杀他的人是谁,也想不出入世间有谁能使出那些可怕的方法,我只听到远方
有女人说……”
  鲜血从花错忽然一折为二的腰身里喷出来时,她忽然听见有人在说。
  “花错,如果称还能侥幸不死,今年我就放过了你,而且还会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年九
月月圆时,我还会来这里等你。”
  声音飘忽而轻细,有时候听来就好橡是从天畔那一轮血红的落日中传过来的,有时候听
起来又像是一个人在他耳边低语。
  “所以我知道你今年一定会来,想不到你还未到九月就来了。”因梦说:“看到你挥斧
劈柴的手法,我本来已经怀疑是你,看到你这么年轻、这么简朴,我又不能确定了。”
  她的声音更暗淡:“那时候我甚至在暗中希望你不是那个人,现在我却不能放过你。”
  丁丁的额上已现出青筋,青筋在跳动,他的眼睛却已闭起。
  “只不过现在我还不想杀你,我要让你慢慢的死。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接着说:“因为我
要让你知道,活着有时远比死更痛苦。”
  于是从这一刹那间开始,他和她以及其他许许多多人,都要开始去经历一段没有人能够
猜测到结果的生死游戏。
 标题 
古龙《风铃中的刀声》
第一章  侯门重重深几许
  她告诉他们:“你们都亏欠过,我现在已经到你们偿还的时候了。”
(一)
  石阶低而斜,健马可以直驰而上,两旁还有四列可容双车并驶的车道。
  一百零八级石阶的尽头,是一道宽一丈八尺的紫铜大门,门上铜环巨兽,庄严狰狞。两
旁一十八条彪形大汉,着甲胃,执长戟,佩腰刀,悬箭壶,石人般雁翅分列。看起来就算有
苍蝇停在鼻子上,他们也不会伸手去赶,就算有毒蛇缠身,他们也不会动,就算有玉女赤裸
经过,他们的目光也不多霎一霎。
  这是什么人的府邪,门禁为何如此森严?
  其实这附近方圆百丈之内都沓无人迹,非但没有缠身的毒蛇,更不会有赤裸的美女,甚
至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没有经过特别的准许,如果有人想走近这栋巨宅,那么恐怕只有靠奇迹了。
  奇迹偶尔也会发生的,而且就发生在这一天。
(二)
  九月二十九,大凶,诸事不宜。
  九月二十九,晴,艳阳天,秋风柔,气高爽,没有翻过黄历的人,谁也想不到这会是一
个潜事不宜的大凶之日。
  长街上,紫铜大门外的禁卫们,身子虽然一动也不动,脑筋却一直不停的在动。轮值的
时间已经快过去了,散值后应该怎么样去弄一点银钱,找几个朋友,到什么地方去找点乐
子?回去怎么去骗他的老婆?
  就在这时候,他们忽然看见一件奇迹发生,让他们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条平时几乎从来少见人迹的青石板大街上,此刻居然有一顶青衣小轿出现,抬轿的两
条青衣大汉,奔跑的速度,几乎就像是两匹青聪马一样,抬着这顶轿飞奔而来,仿佛已忘了
未经特别准许进入这禁区的人,一律就地格杀勿论。
  眨眼间这顶青衣小桥就已冲上长阶,前面的轿夫膝半屈,后面的轿夫背微举,小轿仍然
平稳如静水。
  一百零八级石阶,在一瞬间就上去了,也就在这一瞬间,:雁翅般两旁分列的卫士,已
将小轿包围,长截已将刺出,腰刀已将出鞘,壶箭已将上弦,重重深锁的紫铜大门里,仿佛
已经可以听见一阵低而快速的脚步奔跑声,寒如秋风的杀气,立刻已笼罩在紫铜门和白石阶
前,甚至连还没有出鞘的刀锋里司已有了杀机,每一只握住刀柄的手里,都握住了满把冷
汗。
  谁也不知道这顶小轿怎么敢闯到这里来。
  只有一双于是干燥的,干燥而镇定。镇定而优美,优美如兰花,镇定如幽谷。
  就在他们剑拔弩张、杀气腾腾围住这顶小轿时,居然就有这么样,一双手,从小轿的垂
帘中伸了出来。
  这只手就好像是用一种很奇怪的透明的白玉雕成的,在她的无名指上,悬着一枚用黑丝
线吊着的玉牌,玉牌上雕着种很奇特的花纹,仿佛是仙,仿佛是兽,仿佛是魔,仿佛是鬼,
仿佛是神,仿佛什么都不是。
  这种花纹看来看去就只像一样东西。
  ——它只像这道紫铜大门上的环柄,庄严却又狰狞。
(三)
  有一丈八尺宽,也有一丈八尺高的紫铜大门忽然开了。
  青衣小轿中的玉牌现出,惊骇莫名的卫土奔入,片刻之后铜门就开了。
  开的不是一道门。
  紫兽铜环,侯门重重,一重又一重,重重次第开,卫士干干人,人人避道立。
  小轿直入,也不知落在第几重。
 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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