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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阀主很意外,真的很意外,因为一开始的任文萱给他印象是一个不大喜欢梵清惠、又有些傲慢不知世情的任性且初入江湖的大小姐。
现在见她真切行礼,又句句夸他,心里好感顿生。
李渊好名,对女子天性大度。他温和地说道:“姑娘不必如此,应是渊要谢姑娘大度原谅,眼下姑娘既然受着伤,不妨先在村子客栈歇息疗伤?”
任文萱笑着拒绝道:“谢李阀主好意,眼下这里汇集三教五流,处处见血,实在乱得很,我一个女儿家不便在此多留!”
李渊表示理解,又说了些客气的话,还主动提出护送任文萱到村口。
任文萱推却一翻,李渊还是坚持护送,让任文萱对这个未来唐高祖增加了一翻认识。
虽然出身世家,但是亲和度着实不凡,人更细致宽容,怪不得他的几个子女个个不凡,手下汇集一群优秀的文臣武将,想来都继承他这些优秀特性,让那些文臣武将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怀。
很快到了村子口,任文萱和小道士向李渊和梵清惠告别。
这一路上气氛很和煦,应该说,李渊在其中功不可没。
因为若没有她,任文萱不会和梵清惠说一句话,也不会想理小道长。
梵清惠看着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问:“李阀主看出她是何身份没有?”
李渊若有所思,但面上丝毫不显。
“虽看不到容貌,但是我觉得她很可能不是汉人!”
梵清惠多看了李渊几眼,正好与她的想法相和。
“怎么说?”
李渊也没隐瞒,说道:“此女言语直白,又不拘小节,一些汉话仔细听来她说得有些不灵便,还带着严重的岭南口音。而且……我看到她掩在衣袖下的手镯,似乎是岭南一代的蛮族式样。”
梵清惠点了点头,说道:“倒是奇怪,南蛮族少有出岭南之地,尤其是南蛮女,似乎有过规定不能离开岭南,她若是南蛮女,怎么会来到这千里之外?”
李渊想了想:“也可能不是南蛮女,而是她家部落和南蛮部落很亲近也说不准。”
梵清惠目光闪过忧思,叹道:“但愿不是南蛮女,南蛮女的蛊太过厉害,百年前的一位南蛮女来到中原,我静念禅院的一位宗师先辈被情蛊所控,最后被折磨得与那南蛮女同生共死!”
李渊不禁动容,控制一位宗师同生共死?情蛊当真这么厉害?
“还有这等事?”
梵清惠点了点头:“南蛮毒蛊还罢了,小心一点并不会中招,但是情蛊……无声无息地,宗师境界也难保证自己可以察觉,据说拥有情蛊的南蛮女最是执着,一旦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不过,她们不会顾及对方想法就会对其下蛊,功力弱的就此和南蛮女回部落,功力深一些就会遭到蛊虫的反击,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我静念禅院的那位先辈就是心善救过一位南蛮女,南蛮女……唉……”
不用说,李渊就能猜到接下的事情。
如果刚才那位姑娘是南蛮女,她频繁看自己……李渊心中顿时发毛……他还对她那么亲切那么关心!还送了匹代步的马……好吧,他不否认自己因为这姑娘的声音悦耳和帷帽下朦胧白皙如雪的精致下颚,觉得对方是个美人,所以怜香惜玉之心起而赠送马匹,现在得了这姑娘可能是南蛮女的消息,李渊后悔莫及,但愿那南蛮女不要误会自己对她有意!
三清道祖在上,请保佑弟子!
越想心就越慌!
梵清惠眼中带了些许笑意,显然是察觉到李渊的心思。
李渊尴尬地咳嗽一声,说道:“还请梵仙子帮忙,渊有急事回大兴,岳大哥来此地时,希望梵仙子告知一声渊的下落。”
李渊口中的岳大哥是岳山,李渊的结拜大哥,也是祝玉妍选择的丈夫,祝美仙的父亲。然而,祝玉妍生下祝美仙,岳山和祝美仙在她心里也没有取代石之轩在她心中地位,而岳山又知道美人入怀时美人根本不爱他的真意,所以在单美仙还未出生,岳山就离开祝玉妍。
岳山之所以回来这里,是因为他早年和席应产生过口角,席应趁着岳山外出时杀了岳山的父母妻儿,岳山多年寻席应报仇,但两人武功相当,席应又擅长逃匿,岳山一直没能报仇。现在传来席应被杀,岳山又怎么会不来此地看看?
梵清惠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去戳破李渊的心事!
“李阀主放心。”
李渊谢过后,就急不可耐地往反方向离开了。
梵清惠微微皱眉,到现在她反而确定那叫文萱的女子是南蛮女。
因为南蛮女对她们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毫无好感。
百年前的那件事的结果,是那南蛮女所在的寨子差点被灭,虽非静念禅院和慈航静斋主动下手,但是连着不少关系。
梵清惠并不知道,大多数的南蛮族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只是隐隐听到祖辈一位情蛊持有者私逃中原,最后惹了强者,情蛊持有者的先辈所在寨子差点被灭。
但至于强者是谁,她们都不知具体情况。
梵清惠更不会知道,她和李渊怀疑任文萱是南蛮女的事是她故意而为的。
她们将心思转向她是南方异族上,就不会有多在意自己,南方异族因为宋阀,早就处于弱势,更不曾和中原起过什么冲突。
☆、第27章 贪念
自离开梵清惠,任文萱的心安下来。
小道士要给她治伤,任文萱也随他帮忙,到底身体还伤着,身边留着一个打杂的可以让她尽快恢复。
没想到小道士很有两手,根据小道士说出来的调理内气的养生心法运行一遍,她的内伤所带动的经脉受创比她用天魔真气疗伤时要快了近两倍。
这样下去,她原来需要一个月好全,现在可能只需要半个月。
“观云你在哪里修行?”伤势稳下来,任文萱也很有兴趣地询问这叫燕观云的小道士的相关事情,观云是小道士的道号,他还有个俗名,叫赤霞,合起来叫燕赤霞,让任文萱好生笑了一会儿!
她记忆中也有个特别出名的燕赤霞,不过是个遭老头子!
任文萱也没多想,毕竟现在只是一个武侠世界,虽然听到聂小倩和燕赤霞,可是这两人的身份和以前看过的没有一丝重合。
此时,她从燕观云处得来这么一篇调理内气的心法,不仅可以让修炼者减少走火入魔的危险,更是促进内伤快速恢复的神功秘法。这样的心法,绝对是江湖上珍贵之物,可这小道士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我从峨眉山下来的。”
“那你是清都道观的弟子喽?”峨眉山的清都道观很有名,观主太易子更是假宗师级别的高手,据说现在的假宗师颠峰高手宁道奇也和这道观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不……不是……”这小道士竟然吞吐起来。
被任文萱盯着瞧,他的脸一红,然后说道:“我家的道观没名字,很小也很破,师父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离着清都道观很远哩!”
任文萱轻笑一声:“没想到你这小道长也不老实,不守着道观……是不是受不住寂寞,跑下山来了?”
观云小道士脸更红了,不过这会不是羞得,而是恼的。
“才不是,我挣了银子买好了米粮就会回去。”
任文萱笑得更欢快了。
“你才多大,学着你师父几成本事了?不是我小瞧你,这年头乱,能赚着钱的道士都三四十了!”她忘记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三四的小姑娘。
观云小道士其实才十四岁多点,在现代还是个初中生,加上这小道士面圆,若不是个子高,被认为是十一二岁也会让人相信。
观云果然垂下头去,他从峨眉山下山至今,口袋里就从来没有超过一两银子。
他的本领是看相画符,还会点养气健身武功,不过正如眼前这位任姑娘所说,愿意给钱的都不信他!
前面那叫李渊的公子见他饿肚子请了他吃了一顿饱的,他没什么可报答的,所以给他看了相,他将自己的测出来的结果告诉他,没想到好脾气的李公子和他动起手来。
任文萱听着小道士越说越低落,心中却止了开玩笑的意思。
李渊命中克亲,又被他说是三丧之相,倒是真的很符合历史。
“除了这个,你还看出什么没有?”比如帝王之相。
观云有些小懵懂,任文萱解释道:“看相的当然要捡好的说,那李渊就没什么好事吗?”
观云头垂得更低了,很小声道:“我现在还只学会看灾……”
任文萱心中有些想骂教他的道士了,难怪这观云看相挺准,却总是被人嫌弃了,一方面是年纪小,另一方面就是‘功夫’不对口!
任文萱闲着没事,这小道士也挺纯粹的,于是在他帮着自己牵马的关口絮絮叨叨让他变通。
走了小半日,离最近的城还有二十里路,两人瞧着前面有茶寮,任文萱提议歇歇脚。
这才进了门,迎面走出两大汉,一胖一瘦,后面还跟了些人,不过看其短打凶悍模样,不像善类。
任文萱拉着小道士后退一步让开了位置。
“大哥,看。”瘦子用眼睛示意胖子向前看。
胖子眼睛蓦地一亮,任文萱皱起眉头,因为他们看得方向就是她的马。
或许说,是李渊赠给任文萱作为赔罪的。
李渊作为大阀阀主,他的马又岂是普通的马,这一匹不算千里马,却也是马中上品。这年头的马就像后世的车,普通的车几万几十万搞定,上品的车至少上了百万,极品得更不用说。
在古代,偏南边一点的更是好马难求,用一匹好马换大宅美女的事也是常常发生,所谓千金易得,好马难求说得就是这个理,所以也会常常发生杀人夺马的事情发生。
更何况,李渊赠送的马鞍马鞭之类的配饰也非普通东西,加上去一算,也会值一匹普通马的价格。
只见这胖大汉大踏步过去,在门口迎客看马的茶寮跑堂也被揪住问马的主人。
当跑堂指着任文萱和观云小道士的时候,这胖大汉眼中的贪婪之色更浓了。
一个小道士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人,两人也穿得不怎么样。
当下也不多话,一挥手带着瘦子和十来个手下走了。
任文萱心知自己被盯上了。
待跑堂上了茶,任文萱笑问:“小道长快点喝,马上有送上门的银子,你要不要?”
观云一愣,送上门的银子?
任文萱笑得诡异,反打劫很不错呢?在梵清惠面前,她不敢有动作,这都离了二十里,她怕什么!
正好她口袋里的银子不多了。
她也不解释,不过喝茶的速度快了许多。
***
长长的官道上,任文萱坐在马上昏昏欲睡,观云小道士依然任劳任怨地牵着马。
直到转入一条两边都是山峦的小路,任文萱才睁开眼睛喊停。
“怎么了?”
任文萱问观云:“小道长,你有兵刃没有?”
观云疑惑道:“怎么问这个?”
任文萱笑道:“如果没兵刃,到时你可要躲远点。”
观云看了看这地方,似乎有些明悟。
“姑娘,我看我们换一条路走吧!”
任文萱还没答话,两边树下跳下来十来人人,为首的胖汉正是在茶寮所见。这时,他接了观云小道士的话。
“你这小娘们有点本事,竟然知道我们在这里。”又转向观云小道士:“想走?来不及了,小娘们虽不知长什么样,不过身段看起来不错,兄弟几个一路上反正无趣,留下也不是不可,至于你这小道士,长得细皮嫩肉的,做成两脚羊到也鲜美……”
若说一开始任文萱还没打算杀人,这会儿完全起了杀心。
想掳走她,还准备将小道士做成两脚羊?两者都犯了她打心底的忌讳。
没想到隋朝建立了,世界上还存在在五胡乱华和五代十国时期出现的吃人事件。
这劫匪不像是找不到吃的,可他们偏偏要吃人,这样心态的人,死不足惜!
观云脸色也变了,突然从腰间一扯,竟然有把软剑。
“任姑娘快走,我来对付他们!”然而,他的话才说完,就一头栽到在地上。
“让八匹马晕倒的迷药用在你们身上,也算你们的福气了。”瘦子□□道。
迷药,任文萱又岂会没有丝毫觉察,不过她也没做声,只是偷偷闭了气而已。
原本没杀心,所以留着小道士,现在有杀心了,那小道士就没必要醒着了。
至于这些匪类,不过是群二流人物!
任文萱也不多说,当她人从马上飞离时,手上花俏的剑也已经出了鞘。
☆、第28章 辣手
银月剑法是一部走奇诡路线的剑法,按照正常的套路去对战银月剑法的人,十有□□会被剑刺中。
这样的剑法在同阶会占很大便宜,但是遇上真正高手,这剑法再怎么奇诡也刺不穿她们的护身真气,她们只需一力降十会就能轻易破了银月剑法。
任文萱的起点高,眼界更高。
她自会武起,看得第一种剑法是慈航剑典,剑典为四大奇书之一,剑法自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虽然阴癸派没能拿到慈航剑典的心法和剑谱,但是多年两派争斗不休,阴癸派的传人都会试着将她们曾经见过的剑典模拟并记录,到不是想偷学,而是让阴癸派传人知己知彼,从而找到破绽打败剑典传人。当然,慈航静斋先辈也会有对阴癸派传人的天魔*和姹女*的记录。双方都没有从对方手中拿到真正精髓部分,但不妨碍她们对这些武功了解至深。
任文萱自将银月剑法修炼至大成时起,就有意识的改编银月剑法,并试着补足这剑法的破绽。
参考的自然以慈航剑典为主,另外也从金古梁黄温中所提到的剑法至理加以琢磨,比如为快不破,诚于剑,寄予情,还有练习千万次拔剑刺剑之术,到如今,银月剑法早就不像当初模样。
这也是她能以银月剑法打败阿加的原因之一。
不过任文萱的剑法如今虽有所成,还是比不过天魔*如意,破绽更比天魔*要多得多,修炼天魔*时,对她来说,就像进入母体一般温暖,血肉相连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合该为天魔*而生的一样。
因为任文萱和天魔*的亲和度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亲密。
她三岁开始学习天魔秘,到六岁就突破到天魔八层,中间一年功力全废,但是从头开始,也仅仅用了五年时间就突破到天魔十三层,几乎一年就突破两个以上的层次,若不是天魔十四层需要意境感悟迫使她在十三层蹉跎了一年多,只怕现在的她成了十六层高手。
更别说,在阴癸派史上,没有一个人能在六年间就突破到天魔十四层,成为先天高手。
天道不公,任文萱拥有这奇高的资质正说明了这一点。
但见任文萱飞身落入劫匪群中,一把出鞘的利剑快的只剩下一片片虚影,而且每一片虚影过后,就会有人无声地倒落在地,睁着的眼睛都是死不瞑目的。
这娇娇弱弱的少女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剑法?
胖大汉见自己寨子里兄弟一个接一个死在任文萱手中,眼中已然赤红一片。
“贱/人,乃敢!”边吼边举着粗重的巨斧扑了过去。
任文萱轻轻巧巧地踢出一人掷向大汉,趁着大汉挥开的空档,又杀了一个人。
如今,原本大汉的十七个手下,在这一瞬间立刻就只剩下了六个。
而时间不过四息上下。
自从任文萱杀了席应开了杀戒后,再杀人时就没什么不适了。
由此可见,任文萱天生就适合江湖打杀生活。
胖汉匪首可不是她刚才杀的最多只入三流的啰啰。他的气势一发,巨斧所凝结的力道绝对不少于一流巅峰的实力。
倒是小看了。
任文萱慎重起来。
她能动用的不过三重真气,而这胖汉匪首显然不是普通的武士,而是全身蔓延着杀戮气息,他的功夫明显是从战场中所营造出来的。
战场的武技讲究一击必杀,快准狠是基本特点,让其他出身的武士觉得非常难缠。因为,这些人都不怕死,而且舍得同归于尽,而其他人没有这想法,他们掌握着神功秘法,精妙的招数更是层出不穷,缺少了无畏的勇气。
任文萱也是后一种,所以面对这胖匪首,不得不慎重。
巨斧的力道很大,任文萱手中的剑加持着先天真气阻拦,也让她的手臂麻软吃痛。
她皱了皱眉,压□□内翻涌的腥甜,显然刚才激发了体内原本的伤势。
当下,她迅速撤开,不愿再和他力拼。
“贱|人,受死吧!”
这胖匪首见任文萱退了,以为她怕了自己,当下又惊又喜地冲了上去。
先天高手,他又不是没打过,还曾凭着自己天生神力杀了几个。
这个小娘们虽然也步入先天,能高明到哪去,不就是占了出身和资质好的便宜?
胖匪首这时还多出了嫉妒之意。
这次的巨斧所蕴含的力道比刚开始的要大上三倍,显然是胖匪首全力一击。
任文萱若是再用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