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裕也也认为真琴小姐很美吧?」
伸一轻推了一下裕也的肩膀。
「我觉得麻美小姐比较漂亮。」
裕也视线瞟向洗手间的方向,心不在焉地说道。
「呀啊——」
洗手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这个尖叫声听起来很不寻常,令店里所有人瞬间一怔。
是麻美?真琴旋即站起身来赶往洗手间。
「麻美?麻美,发生什么事了?」
真琴不断地拍打门板继续呼喊。发生了什么事?伸一和裕也也驱身前来。
「麻美?你有听到吗?」
真琴将耳朵贴在门上,企图听出门里是否有任何端倪,但门的另一端却悄然无声。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老板走入我们中间,从口袋拿出钥匙打开门。
厕所里没有灯光,麻美在一片昏暗中跌坐在地,不断地打着哆嗦。
「麻美,你没事吧?」
真琴穿过老板身旁来到麻美前面。麻美刚刚明明才喝过酒,然而她的脸上竟然毫无血色。
「麻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真琴问道。麻美则用颤抖的手指指向她正前方的镜子。
现场所有人都顺着麻美的手指一同望向那面平淡无奇的镜子。
一名隐约可见的女人浮现在镜子里。
她黝黑的长发凌乱,鲜血布满她的脸庞,身体阵阵痉挛。
「去死——」
镜子里的女人发出低沉的声音。
在场所有人都吓得惊声尖叫。
42
/
下课后,我来到B栋校舍后方一栋加盖的两层楼建筑物。这栋建筑物的一楼、二楼有许多隔成两坪大的小隔间,那是校方借给学生进行社团活动的场所。
我要去见那个别扭得足以被选为国家代表的家伙——八云。这次我没有惹上任何麻烦,只是单纯想去见他罢了。
我觉得这对自己来说是个莫大的进步……不,这其实不能说是进步,而是至今为止的情况都太奇怪了。每当我去找八云时总会惹上麻烦,因此每次遭到八云冷嘲热讽时,我都没有立场反击。
我来到一楼最深处的一扇门前,门上挂着「电影研究同好会」的牌子。然而这只是个幌子,八云欺骗校方借了这个房间作为他的栖身之所。
「你好。」
我打开门的瞬间,一股炙人的热风向我迎面袭来,我强忍住呛咳的欲望朝门内窥望。
「又是你啊。」
八云还是一样头发乱翘,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他大剌剌地瘫在我正前方的椅子上,用一脸麻烦找上门的口气说道。他衬衫的扣子只扣到第三颗,正用扇子不断搧风。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这里可不是让你来写报告的地方。」
「啊啊,我也没说过我是来写报告的。」
我将话打住,因为八云根本就没有在听。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大哈欠,用手抓抓脖子,动作宛如猫一般。
真的很热呢。
我进入屋里,从屋子一角的冰箱拿出一罐宝特瓶的茶来喝。
「你什么时候放进冰箱的?」
八云一脸不满地指着我手上的宝特瓶。
「之前来的时候放的。还有巧克力哦,你要吃吗?」
我从冰箱里拿出杏仁巧克力的盒子给八云看。
「这里是我的房间,你不要擅自私有化我的东西。」
谁叫你自己没发现。我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没有说出来,这房间里实在太热,热的连调戏他的兴致也被蒸腾的热气带走了不少。
「是是是。」
我心不在焉地敷衍道。在八云对面的椅子坐下。
「话说回来,亏你还能在这么热的房间里待下去。这里没有电风扇或冷气吗?」
我才进来没多久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电风扇坏了。」
天花板吊了一台结满蜘蛛网的电风扇。
「去买一台不就好了。」
「没钱买。」
「那你怎么度过这个夏天?之后会变得更热哦!」
我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像八云一样开始扇风。
「有意见的话你就回去,我不记得自己有拜托你来这里。」
「好嘛,」我耸了耸肩,「话说回来,难得一身轻的来找你,还真是不习惯啊。」
「……」八云恶狠狠的瞪着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啊你这个讨厌的女人没有麻烦就不能来找我吗既然在冰箱里放了那些东西为什么在这么热的天你还能那么镇定以及在冰箱里放了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我为什么不知道……什么的,」我淡定的吐出一大堆话,喝了口茶,「别的倒是没什么,但是如果是最后一个问题的话,我是在某人对周遭的环境毫无察觉也就是睡觉的时候偷偷放进去的。」
「不请自来就是小偷,」八云脸色难看的说,「难道你没听过吗?」
「哦?」我挑挑眉,「那我肯定是个义贼,像石川五右卫门什么的。」
「……」显然是听懂了我的话,八云想说点什么,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传来一阵敲门声。有客人吗?难道是后藤警官?不,如果是后藤警官的话他是不会敲门的。
「请进,门没锁。」
八云对着门的方向说道。
「打扰了。」
打开门进来的,是一名穿着深蓝色套装,留有一头长发的美丽女子。
看来这回的麻烦也如约而至。
/
「你到底在干什么!」
井手内刑事课长的怒吼声冷不防地响彻整间会议室,就连他那因发际线后退而光亮的前额也涨成一片猪肝色。石井早就料到井手内会大发雷霆,但是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
他和后藤警官没有遵从现场指示是不争的事实,但是毕竟他们最后还是将犯人逮捕到案了,他以为这多少能缓和井手内的怒火,可是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太天真了。
「因为指挥官太无能了。」
后藤完全无惧于井手内的怒气,用一贯的态度从容以对。他的态度无疑是火上加油,不过两人的针锋相对乃稀松平常之事。后藤対任何人都是一副无礼的态度,但是石井却觉得他对井手内的态度与对其他人大相径庭。
「你根本没有反省!」
「很抱歉,我把犯人逮捕到案了!」
后藤嘲弄般地低头道歉后便偏过头去,就像一个叛逆期的小孩一样。石井夹在两人中间想要帮忙调停,却不知从何开口。
「你该反省的是你没有遵从现场指挥这件事!」
「那我问你,你要我遵从指示待在车子里,然后眼睁睁看着犯人逃逸无踪吗?」
「我没有这么说。」
后藤的说法虽然很极端,但在这起案件来看事实就是如此,他所采取的行动只是临机应变。
「不然是什么意思?警察的工作应该是维护治安,而不是谄媚上司。」
「身在一个组织,有时那是必要的环节。」
「那是你的工作,不是我的!」
后藤跨越那条岌岌可危的上司与下属的界线,怒斥声几乎震动了玻璃窗。井手内一怔,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势如猛牛的后藤。
「够了!回你的岗位工作去!」
一阵沉默过后,井手内才如梦初醒地用力拍打桌子怒吼回去,不过后藤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在石井看来,井手内死命维护那寥寥无几的上司威严的摸样,显得相当滑稽。
后藤站起身来正欲离开会议室。
「要是你再不改变自己的态度,这辈子别想出人头地了!」
井手内对后藤说道。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吗?我和你不同,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出人头地。」
后藤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会议室。石井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后藤留了下来,于是急急忙忙追赶上去。
后藤走出会议室,二话不说地用力踹了墙壁一脚。真让人不爽!对什么?井手内?不,不仅是对井手内,还有他自己。
后藤刚当上警察的时候情况并不是这样的。或许有点幼稚,但是当时自己满腔正义感和使命感,沉溺于幻想的程度几乎不输给石井,而且深信自己能帮助许许多多的人。
然而,这个梦却逐渐粉碎。不,应该说是自己从一开始就保持太过天真的想法。像连续剧里的英雄一样帅气地解决所有案件,这个想法并没有错,只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价值观和想法,发生事件不知是被害人和加害人之间的问题,被卷入事件的所有人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
愤怒、憎恨、悲伤、嫉妒。人们每一天都身陷这负面情感的洪流之中。
同为刑警的前辈告诉他不少次:「不要想太多。要是无法看透这一点的话,痛苦的人只有自己。」后藤当然也明白这点。
但是他却做不到。他会和那些与犯罪相关的人一起发怒、哭泣、呐喊,他立足于这个墨守成规的社会边崖,与这个明知自己无力抗衡的巨大组织针锋相对,最后孤立无援。
就像他对井手内说的一样,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任何想要出人头地的打算。接二连三的噩耗和警界内部的权利斗争不仅影响了警察,甚至波及平民百姓,这就是警界现在的情况。在这个忘却本分只知粉饰门面的组织里,力争上游又有什么意义?
后藤有时甚至会认真的想说这种组织干脆消失算了。
既然他这么认为,又为什么要留在这种组织里?他也不知道,所以才会气得一肚子火。
「妈的!」
/
来访的女性是大四的学生,她叫饭田瑞穗。他们明明只相差一岁,瑞穗却给人一种非常沉稳的感觉。
我将自己坐的位置让给瑞穗,自己移动到八云旁边的位置。
「唐突来访,实在非常抱歉!不过我听说遇到任何灵异的事情都可以来这里寻求帮助。」
瑞穗用不太确定的口吻说道。
啊啊,我当初也是像她这样。我忽然回想起不久前的自己,真怀念啊。
「请继续说下去。」
八云要瑞穗继续说明,她的表情才豁然开朗。
瑞穗说她看见一个女性幽灵不断的从一栋公寓跳楼自杀。
自从那天以来,她每天都吓得睡不着觉,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瑞穗心有余悸地向八云说道。
「你一定很困扰吧!我明白了,我接受你的委托。」
咦?哦?我看着八云若有所思。
「你愿意帮助我吗?」
惊讶的表情从瑞穗脸上一闪而逝。
「不过我不能平白无故帮助你。基本费是两万,事成后再付剩下的钱。你可以接受吗?」
唔……我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八云的侧脸。
「可以!那就麻烦你了。」
瑞穗深深地行了个礼,她留下那间公寓的地址、自己的联络方式,然后再次深深地行了个礼才离开。
「……」八云不自在的看着我,「用那么恶心的目光看着我做什么?」
「你接受得还真干脆呢……新的电风扇么?」我晾了他一会,不紧不慢的说道。
「就是这样。」
八云不假思索地回答。在这种组合屋里没有冷气或电风扇的话,真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度过夏天。话虽如此……
「你跟她收的费用比我那时还便宜呢……」我象征性的捂住胸口,「啊啊好伤心。」
「现在有促销活动。」
「果然是专门针对美人举办的啊,反正我就是……」我故作失落的说。
「你从刚才起就在乱说些什么?」
「八云,你喜欢j□j吗?」
「怎么?你对自己的小胸部感到很自卑吗?」
「刚才的看上去有C罩杯呢,」我若有所思的说道,「要是有兴趣的话应该会盯着不放吧。」
「你是在开玩笑吗?」八云挑起单边眉毛,耳朵悄悄的红了起来,「我为什么要盯着别人的那地方看?」
「那就是盯着我的看过喽,」我很自然的说道,「不然就不会理所当然的说小胸部了吧?」
「……」八云愕然的看着我。
我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其实,我有裹胸哦。」
「我才不想知道呢!」八云瞪着我说道。
「当然是为了纠正你对于小胸部的认知啊。」我笑意更深,直起身,「撒,走吧。」
43
/
从车站步行约十五分钟,我跟在八云身后拾级而上,来到了公寓前。这里的公寓是建商勉强削平坡面建造而成的,这道陡峭的楼梯就是最好的证明。
「啊啊,这坡还真是陡啊。」我在八云身后感叹道。
「你干嘛跟过来?我可不记得有叫你跟我一起来。」
八云头也不回地说道,然后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停了下来,等我走到身边的时候牵住了我的手,拉着我爬了上去。
「啧,」他感叹了一句,「你吃东西不长肉的吗?」
爬上阶梯就可以看到那座公园了。铺满草皮的公园被长椅围绕,有几名三岁左右的小孩在公园里嬉戏,正玩得不亦乐乎。公园最深处有五栋六层楼建筑的公寓,沿着斜面井然有序的整齐排列着。我心想,这里的人口搞不好比我成长的小镇还多。
我生长在长野县的山区里,我觉得以这么大的一个社区来说,这个公园似乎稍嫌狭小了些。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八云已经来到最前方的公寓入口,定睛凝视着屋顶的方向。
我站在八云身旁,像他一样仰首看着屋顶。当然,除了蔚蓝的晴空之外,我什么也看不见。
「八云,你有看到什么吗?」
八云没有回答。算了,我本来也就不指望他会回答。
「有一名长发的年轻女子……」
冷不防地传来一个声音。不过声音并不是从八云口中发出来的,看他一脸惊讶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明。八云和我回过头去,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没有打上领带;一头长发披散在背上,体格结实,皮肤黝黑,有着异于日本人的深邃五官。
他和八云在外貌上南辕北辙,但我却觉得他们身上散发出相同的气息。
「请问您是谁?」
八云打量似地眯起眼睛。
「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我是灵媒,叫做神山。」
神山满脸笑容地向八云递出名片。
灵媒?我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有一种厌恶之感。
看得见死者灵魂的八云,将灵魂定义为人类情感的聚合体,所以他认为藉由咒文除消灵魂其实是荒诞无稽之事。
「你们大概不相信我吧?我想也是。」
神山将名片递给八云,面露苦笑。他的声音低沉,谈话的感觉也很沉稳。
「尽管你们对我抱持怀疑的态度,不过我看得见死者灵魂是不争的事实。」
「有一个十多岁的女孩灵魂,她因为绝望而从那里跳楼自杀。」
神山指着公寓屋顶一隅。八云默不作声,只是注视着神山。神山继续说下去。
「她抱持着强烈的恨意,这股恨意无法藉由死亡而得到解放……形成一片很深沉的黑暗。」
神山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
「你应该也能看见和我相同的东西吧?」
神山凝望着八云的脸。八云的眼神瞬间转为锐利,但他还是一样保持沉默。
「你不认为『看得见』有时是一件很残酷的事吗?如此一来,便会知道一些不需知道的事。直视人类最直接的情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八云仍旧不发一言。但我似乎从他的眼中看见了他在说些什么。
「很抱歉,突然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神山对始终闷不吭声的八云露出一个苦笑。
「我总觉得还会再见到你。」
神山留下这句话,便漫步朝公寓外走去。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猛然明白为什么我觉得神山身上散发出和八云相似的气息。因为他的背上似乎背负着一团黑暗、沉重的影子。
一直到神山的身影消失在两人面前,八云的眼神才恢复成像平常般睡眼惺忪的摸样。
「八云,刚才那个人说的话……」
我的疑问让八云在一瞬间扭曲了表情。我不知道八云的表情蕴含了什么感情,不过那复杂的程度是我前所未见的。
「姑且不论他是不是正牌的灵媒,但就如他所说,有一个女性的灵魂在这里跳楼自杀。」
「那么……」我想了想,「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电话给后藤警官吧。」
「嗯。」说完,八云拿起了手机。
「接下来该怎么办?」等他挂掉电话,我问道。
「先回去,然后等后藤先生的调查结果。」
语毕,八云便大步地走了起来。我追在他身后。自从遇到刚才那个灵媒之后。八云的样子就不大对劲。我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我感受不到平常隐藏在八云眼中的强烈意志。他感到迷惘吗?
我们走到公寓前那段陡峭的阶梯上,就在快走完时,八云蓦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橘红色的夕阳余晖映照在公寓大楼上,让人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你觉得人在什么时候会想了断自己的生命?」
八云突然开口问道。
「觉得整个世界再无色彩的时候吧,」我说道,「当眼中的世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