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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喜欢。
三个月后,他终于来到我们家。
“小姐,法多姆海恩伯爵来了!”佣人在门口提醒我。
我在房间的镜子前比了比一身盛装的红裙,看着镜子里自己越长越妩媚的脸,想象着他看到我时惊艳的表情,然后指尖抚上我的额头,说我真美。
我忍不住咯咯咯咯地笑了出来,像是一直火凤凰般地飘去了大厅。
那个人再次过来的那天,我穿着他说过漂亮的红色,满心欢喜地去见他,可是……
“啊,安你终于来了,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哦……”姐姐温柔幸福地依偎在他的身侧,眉眼弯成月牙,他依旧温和淡定,浅蓝色的眸里是如春风般和煦的笑意。他在看姐姐,而没有看我。
那一天,我知道,我最喜欢的那个人,要和我最喜欢的姐姐结婚了。我立在那里,浑身被冻住了冰柱,我仿佛看不到他,也看不到她,我只是无法抑制的从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上坡坠落下去……
然而,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选择的,是我的姐姐。比我优秀,漂亮,成熟的姐姐。
他们结婚的那天,我穿了我最喜欢的红礼服去教堂参加他们的婚礼。我静静坐在第一排,看着一身白色纱裙的姐姐和英俊迷人的他互相交换戒指。有那么一刻,我捂住撕裂的心口,告诉自己,安,没事的,只要我最喜欢的两个人能够幸福,我也会觉得幸福的。
真的是如此吗?
我不知道,但是,只有是这样才对,应该是这样的。
当所有人簇拥着他们走出教堂之后,我仰望着高挂的十字架,依稀看到他低垂着眉眼对我伸出手来,他的指尖温度,刚刚好。我闭上眼睛,泪水淹没了脸庞。
一年后。
我在伦敦王立医院刚刚成为一名护士。那一天,姐姐和他的爱情结晶也终于诞生了。当男婴发出哇哇的哭声时,我几乎是呆住的。我看着躺在病床上虚弱却笑得幸福的姐姐,不知道该做什么。
“安,抱抱他吧,他是你的外甥哦……”姐姐抬眼对我微笑,疲惫的说。
我瞪大眼睛,伸手抱住怀里白皙可爱的小生命,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在我的生命里开始投射开来。原来,可以制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生命,是如此伟大,如此幸福。
我抱着婴儿,渐渐微笑起来,他是一个如此亲近的生命。
“安,等他长大了以后,你要经常陪他玩哦。”
嗯。
“你看你看,安,他的鼻子好那个人长得多像?呵呵……”
那个人……
我生命里的那个人,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他已经和别人有了共同的生命了啊。我到此刻,才忽然醒过来。内心被麻痹抑制的伤口迅速溃烂,痛的连呼吸都不能。
那之后,我又开始讨厌红色了。
随后的日子里,我出席了多场原本厌恶的晚宴。化上浓妆,穿着鲜红的礼服,穿梭于宴会之间。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有了‘红小姐’这个称号。而另一方面,我不顾父母的反对,拿到了医生执照。
时光的流转,很多时候快到你还没有来得及抬头,便已经白耳畔掉落的一根发丝间,悄然拭去。
他和她的孩子,夏尔,已经五岁了。
“安阿姨,来抓我啊!”越来越可爱的夏尔每次看到我都是欢喜的模样。
“安,你这么忙,还要你老是来陪她玩……”生完孩子之后,姐姐的身体越发虚弱了,但她依旧是温柔地对我微笑。
我回头,“没事的,姐姐,我很喜欢小孩子的……啊。”我回头,就看见了他。
“啊,爸爸,爸爸!”小夏尔兴奋地冲进那个人的怀里,一家三口幸福和谐,在蓝天下是最美最让人羡慕的画卷。温和的姐姐夫妇,可爱的外甥,我最喜欢的人们,这本来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可是,我在远处看着他们的影子,渐渐感受到了一种……像是被灼烧的感情。
那后来,我便很少在去那里。
之后,我和在晚宴上认识的男士结婚了。当我告诉他我有个无法忘怀的人时,他对我说,就算是那样,也无所谓。他是个诚实单纯的男人。
后来,我也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他总是摸着我的肚子,问我,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笑,笑男人性急,这种事我又怎么知道呢?要生下来才晓得,就像姐姐生夏尔一样,我的孩子一定也会是非常非常可爱的吧。
我受到了小心翼翼的呵护,只觉我也可以很幸福,我想,我快要忘记那个人了吧?
然而,命运总是无法预测。当幸福就在十字路口对你招手时,你却忽然向左驶入了无底的地狱。
一次参加晚宴之后,我和丈夫坐在回家的马车上,然而马车忽然失控……
我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和当时的姐姐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姐姐是幸福的生下孩子,而我是痛苦的要毁灭孩子。
“您的先生当场死亡,而您因为内脏破裂,所以把胎儿和子宫一同切除了。为了救您一命,只有这个方法了……”医生对我说着这些话,但我却似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我只觉得冷,好冷,好冷。
姐姐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她抱住我痛哭流涕,她说,安,安,你一定和痛苦吧,别怕,姐姐在,姐姐会一直陪着你……
我像儿时一样,蜷缩在姐姐的怀里,慢慢睡着。我想,是的,还有姐姐。
之后,姐姐便经常来医院看我。为我打气。
“安,听医生说,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姐姐走过来微笑着告诉我,“而且,马上就是夏尔十岁生日了,为了庆祝安康复,就一起举行庆祝会吧!”
可是,可是……我这样的身份和心态,会不会破坏气氛呢?我在犹豫的时候,姐姐拍拍我的脑袋。
“没问题啦,安,那天一定要痛痛快快的喝一顿,忘记所有的不愉快!”
忘记所有的不愉快,姐姐,真的可以吗,我可以忘记……所有?
我在姐姐的呵护下,终于健康出院了。然后,那一天来临了……
那个夜晚,我在房间里犹豫很久,我害怕再看到那个人,一直考虑要不要参加宴会,然而管家的马车已经将我的心带到了那里。
我还没有下马车,管家却已经语不成句,“小,小……姐……”
我走下来,就看到,面前的豪宅已经被冲天的火焰包围起来,那些张牙舞爪的火焰,像恶魔,像红莲,吞噬一切。在十二月的灰色天空里蹿升上来的那个颜色,红色——
我立在大火前喊哑了嗓子,我喊着姐姐,姐夫,姐姐,姐夫……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个夜晚,法多姆海恩家遭到某人蓄意杀害,房屋全被烧毁……被发现的姐姐夫妇死状凄惨。只是没有发现夏尔的遗体。
那一天,我失去了所有心爱的人,一切都到了我伸手所不能及的远方去了……我好难过,好难过,但是同时,我也非常羡慕姐姐——因为她能和心爱的那个人,一起去到天堂。即便是如此,身为一个幸存者的我,还是得继续活下去。
之后我在王立医院做了主刀医生。
那是三年前的一天。一份堕胎手术表放在我的面前,然而我有些犹豫,找到当事人,劝说她不要遗弃孩子,然而对方是个妓女,表情不屑,“孩子只会碍事罢了,而且也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我才不想生下来养呢!再说了,带着小孩是拉不到客人呢的!”
他的表情,仿佛孩子是多么恼人的累赘,是可有可无的物品一样。她不像我的姐姐那么幸福珍惜的模样。在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愤怒。我开始憎恨,明明拥有不管我再怎么渴望却无法得到的东西!
想要珍惜的事物。失去一切的我,还有,明明渴望,妓女却毫不犹豫的将之抛却。
我做了什么?神为何只让我一个人遇到这种人?我只是……只是——
手术后,我便跟上了那个妓女,在偏僻的小巷里杀死了她。就这样,我接二连三的切开由我动过堕胎手术的妓女。
既然你们不要,我就照你们的希望拿走它,包括子宫,幸福,性命和所有的一切!
而那个时候,死神看到了我做的一切。
(2)决战
那是一个漆黑静谧的夜。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当妓女身上的血喷射到她的脸上时,她既颤抖,又有一种莫名地快感。然后,死神的声音便从天空飘洒下来。
“哎呀呀,真是干的不错呢,我可是一直都在看着你呢……”
她豁然抬头,高耸的钟楼之巅,一身黑袍的死神对自己微笑,他的身后,是一轮无比硕大金黄的圆月。她看见死神在对她微笑,“托你的福,这个地区的死亡名单排的满满的呢,害得我好忙。不过,我非常明白你的心情,那样的女人死掉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她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他的时候,死神忽然就飘下来抱住了她。
“我也一样,想要小孩,可是就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无法实现。我们同病相怜,所以,就由我来协助你吧……”
她望着身畔陌生诡异的男子,竟然无意识地点了点头,之后,她将染血的头发剪掉,渡过了一个难以平静的夜。数个月之后,她听说失踪的外甥夏尔突然回来了。
恐怕没有人能够知道那一刻她的心情,是寂灭的烟灰里,忽然窜出来的一星点火星,即使知道无法重燃,也是将满心的喜悦和激动都表露无遗。他回来了,他和她的延续回来了,她这样念着,第一时间冲到那座已被大火吞灭又重建起来的豪宅,推开门的时候,她看见了夏尔。
浅蓝色的发,清澈却泛着寒光的蓝宝石眼眸,他的脸上不在有那种天真幸福的笑,他只是轻轻地望着她,就像那个人曾经这样望着自己一样。原来,他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来到她的世界里一般,悄然走来,又悄然走去。只有她,傻傻的沉沦无法自拔。
“夏尔!真的是你?你没事吧?!”她激动着声音说道,看见她的外甥毫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身黑衣的管家。
虽然她后来一再打听他失踪的事情,然而夏尔却始终不肯说一个字。但是,她已经不在乎了,只要他平安的活着便已经足够。她忍不住将他搂在怀里,还在多年前的一样,她捧起他可爱的脸,爱怜的说,“没关系,夏尔,只要你回来就好,幸好你没有事……让我好好看看你!”
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是她心爱的,长得和姐姐酷似的,那个人和姐姐的孩子。
只是,夏尔回来了,明明应该是高兴的事情,但是内心,却有个疙瘩。这孩子明明回来了,为何那个人却没回来?为什么这个孩子活着,那个人却死了?那个人的孩子不是那个人,是把那个人从我身边夺走的姐姐的儿子——为什么和那个人结合的不是我呢?!
再然后,继承了那个人工作的夏尔,终于前来逮捕开膛手杰克。用和姐姐酷似的表情。姐姐,这次你还想从我身边夺走什么呢?这次,我是什么都不会让的,什么,都不会……
……
所有的记忆,到此结束。她摔倒在冰冷的地上,仿佛身体里的所有已经完全被抽离。
“我喜欢被喷溅出来的血染红的你,红夫人!”死神狞笑着走到她的身前,望着她,眼神有点可惜,“可是,被无聊的感情打动的你,我不感兴趣,我还帮你制造不在场证明,为了你,我破坏了死神的规定,就连不再名单上的女人都替你杀了!而你,真令我失望!”
那把死神镰刀上的血兀自汨汨的掉落在灰色的地砖上,染红了一大片。红夫人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血泊里,仿佛身边开满了红莲。那个人说过,漂亮的红莲。
“结果,你也和普通的女人没两样,你没有资格穿红衣服!”死神冷冷将红夫人身上红色的外套扯了下来,“廉价的人生剧场就此落幕!再见了,红夫人!”
死神转身,拿着那件染血的红衣服,慢慢走着,走过塞巴斯蒂安的身边,擦肩而过。塞巴斯蒂安仿佛是愣住了,没有任何动作。然后,他听到了脚步声。
夏尔走过来,蹲在红夫人的身边,伸出瘦弱的手抚上红夫人睁着的眼睛,合上去。他用很轻很轻,却不容违抗的声音说,“塞巴斯蒂安,你在做什么?我说过了吧,拿下开膛手杰克!”
还没有结束。
夏尔猛然露出右眼里的五芒星阵,那是契约的证明,他看着他,咆哮起来,“快点除掉另一只!”
塞巴斯蒂安沉浸了片刻,薄红的嘴角慢慢扯开来,“遵命……”
语音刚落,已经走远的死神嘿嘿狞笑起来,“因为已经没有了动力,我原本打算放你们一马的,不过……”他的整个身体忽然一阵扭曲,近身扑来,獠牙惨惨,“如果那么想死的话,我就让你们两个,一起上天堂!”
塞巴斯蒂安一瞬间后撤了十几米,躲开死神镰刀的锋芒,好整以暇地笑道,“天堂吗,那地方和我没缘。”
死神不停身形,再次挥刀杀来,“我现在心情很差,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一刀挥出,却没有黑执事的身影。四顾回望,忽然地,电锯背上一沉,一抹黑影勾起一脚急速踢向他的脸。死神的反应如果不是神速,是如何也躲不过的,但饶是如此,也是倒地翻滚了几下才堪堪避开,一起身就气急败坏的喝道,“刚才,你是故意踢我的脸的吧?”
“是啊,我终究是个执事。”塞巴斯蒂安优雅地说。
“哼,你以为魔能够赢得了神吗?”
“你说呢,不过我从没有和神打过,所以不知道……不过,既然少爷要我赢,我就会赢……”此刻,塞巴斯蒂安暗红的眸里闪出细弱流光的影子,那是一种执着的信念。
“我不知道你跟那么小鬼之间有过什么,不过,你们相当契合不是吗?我好嫉妒啊!不过,就算是恶魔,只要被死神镰刀击中,一样会灰飞烟灭哦……”死神狞笑着,开始启动电锯,嗡嗡的声响在静夜里格外的惊心。
“你不怕吗?”
一点也不怕……
塞巴斯蒂安知道,此刻,他的身体,灵魂,甚至每一根头发,全都属于主人所有。只要契约持续下去,服从他的命令,就是执事的美学。
“如果他要我不死,我就不会死,如果他要我死,我立刻就会消灭。”
他望着他,毫无畏惧。月光将两个人的身影都拉得好长好长。
“真是令人生气的态度呢,我真的,真的很想用鞋跟踢扁你那张冷漠的臭脸!”死神形神一体挥刀砍去。
塞巴斯蒂安飘飞在半空里,漆黑的发像燕子的翅膀在耳畔飘飞,他看着死神,叹息,“恶魔和死神,我们果然无法相互理解吗?如果回收所有的灵魂就是死神的工作,那么,恶魔就是掠夺那些灵魂并加以吞噬的害虫!”
旋风腿从空落下扫下死神,死神躲闪开来,也跃上天幕,嘿嘿笑道,“听你说的,我们这么悲惨,就好像罗密欧和朱丽叶啊。那么,就有我和你主演,就连莎士比亚也会为之惊叹吧?!”
塞巴斯蒂安恨不得将这个变态踹进地狱里,永远不要看见。然而天上地下,两个人的动作快的让夏尔眼花缭乱,夜空冷寂,圆月高挂,身边的红夫人已经安眠。掌心抚在她脸上的温度已经不像曾经那么温暖。曾经那些一起追逐嬉戏的时光,就像渐渐凝固的血,终会流尽的。
“我一直想问,为何你会叫塞巴斯蒂安?”死神边打边问。
“废话,主人叫我这个名字!打从那天他叫我的这一声起,已经成为了新洗礼的契约!我对月亮发誓!”塞巴斯蒂安夺过死神的勾拳之后,一个旋身立在房顶上,鄙视的说,“你的眼神,其实是什么都不爱的污秽眼神,用卑鄙的手和嘴来玷污污垢灵魂的恶魔!”
死神越发的兴奋起来,鼓掌夸奖,“好棒!好棒!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塞巴斯蒂安!如果是你的孩子,我就会想生下来!”
晕。
“请不要说了,好恶心!就生物学而言,那是不可能的!”塞巴斯蒂安做出呕心的动作。
“你真冷淡!你是一个美丽的暴君,像天使一样的恶魔,披着鸽子羽毛的乌鸦!像狼一样贪心的小绵羊!”死神凌空一斩,速度奇快,塞巴斯蒂安只能用双手夹住,继而低腰用脚抵住他的电锯。
战斗短暂停止了下来。
“嘿嘿,如果,早晨不来的话,我们俩就可以一直这样继续战斗下去……不过冒险也到此为止!”死神忽然欺身用额头撞过来,砰地一声,抵在了塞巴斯蒂安的头上。
轰然一声,只觉得满脑子嗡嗡响,立刻就栽倒下来。
而死神,举起电锯,笑得得意,“那么,跟你说好几千次几万次的,就此别过!”
扑——
电锯瞬间在他的胸膛划开一道巨大的血口,鲜血仿佛喷泉一般溅射了出来。这一刻,塞巴斯蒂安的脸纸一般惨白。
“来吧,让我看看你充满戏剧性的走马灯回忆……”死神万分期待着。
如同胶卷一般,从塞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