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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战员,你这话说的……”九筒傻了眼:“你一文化人,要……”
“赶紧走吧,就是屁事儿多,屁话也多。”杨开说完,将赵勇德递给了石头:“石头,你抱着老赵吧,能抱的动吗?”
“能,再来两个都能!”石头笑道。
“嗯,幸苦了,我去扶九筒,刚才的事,别放在心上。都是兄弟,他这人就那样。”杨开劝了句,就踩着白雪,将九筒拽了起来,夺下他的散弹枪,连通自己背上的两把枪一并挂在了对方的背上,然后弯下腰,将九筒背了起来。
“大爷,这下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还是指战员好。”九筒眉毛都弯了:“对了,那枪怎么不让我拿着,挂在身上,难受的很。”
“我背着你,再重都是我承担,你埋怨什么?”杨开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再说,让你挂着,是为你好。就你这毛手毛脚的样子,万一走了火,还不变成个麻子脸。”
“哈哈,好,好。”九筒哼着小调,啥也不说了。
雪花,翩翩联联,轻轻悠悠,像洁白的鹤羽,装点着水瘦山寒的世界。
不一会儿,四人终于回到了喇叭口。
看到搜索小队安全归来,华伯涛那蹙起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朝着杨开微微一笑。
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关切,杨开抬起头,先是愣了下,随即心领神会的翘起了嘴角,同样报以一个微笑。
两个有默契的人,在交流的时候,往往不需要说太多话,也不需要做太多的肢体动作,只需要简单地一个微笑,就能领悟出对方的所思所想。
很显然,杨开和华伯涛,就是这种朋友,神交之友。
众人解下帐篷里的内胆,将那块厚实的帆布平平整整的铺在了雪地上。随后在张鹤生的帮忙下,把赵勇德和九筒,这两个病人安置了上去。
赵勇德依旧处于昏迷的状态,四肢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处时起时伏,倒真和个死人没甚区别。
九筒则唉声叹气的坐在了帆布上,老实了许多。他的嘴已经不再流血了,这种零下的温度,只要哪里出了血,血液很快就会凝成血痂。而血痂,则会以更快的速度,凝结成冰。
“他怎么回事?”看到赵勇德这般模样,刘雨薇第一时间拿起了急救箱,走到了他的身边,蹲下,打开箱子,慌乱的去找听诊器。
“晕倒了,老赵似乎很怕蛇。”杨开沉吟片刻,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因为过度惊吓,所导致的昏厥?”刘雨薇头也不抬的问道,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但此刻,却并不会有人去注意这些粗枝末节。
“差不多吧!”杨开答道。
“什么差不多,我需要的是最准确的信息,而不是含糊其辞!”刘雨薇和杨开顶上了。
“这……”
“我是医生,我需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你懂吗?”刘雨薇的声音,再次加重了一分。
看到这一幕,九筒立马吃吃笑了起来。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一男一女的微妙关系了。小两口怄气,公报私仇。
不过杨开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皱了皱眉,将目光瞥向了石头:“当时我正在和那条白蚺斡旋,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石头,你和赵勇德在一起的,你详细说明下吧!”
“当时……当时指战员你把蛇给炸了,然后那蛇头就飞了,不偏不倚,飞到了赵勇德的怀里,然后他两眼一翻,就抽了。”石头说道。
一路上赶得太紧,杨开没时间问。现在才知道,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难怪先前自己给赵勇德掐人中的时候,他的怀里抱了个蛇头。那时候,杨开还以为这厮要炖一道蛇头火锅,补补身子呢。
“哦,那就是昏厥了。”刘雨薇说完,解开了赵勇德衣服,松开了他腰上的皮带。
这个动作,又让九筒抓耳捞腮了。这医生当的,怎么什么病都要脱男人衣服呀?杨开是的,轮到赵勇德了,更绝,连他妈裤带都解了。
待会该不会人工呼吸吧?
想到这,他咽了口唾沫,开始后悔为啥当时自己没跟赵勇德一块晕倒。
“昏厥后,病人血压过低,所以需要适当的放松身体,增加血液循环。”似乎感觉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刘雨薇赶忙解释道。
说完,她翻了下赵勇德的眼白,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沉默了半晌,这才在急救箱的底层掏出了一个铅笔大小的长头药瓶,用磨砂轮割开玻璃封口。再取出注射器,将药瓶里的棕褐色液体抽了出来,拍了拍赵勇德的胳膊,用消毒棉擦擦,慢慢注射了进去。
“这是什么药?”杨开好奇的问道。
“阿托品,可以让他加快苏醒。”刘雨薇麻利的抽出了针头,用消毒棉按住。
“多久才能醒?”华伯涛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有可能几分钟后,有可能半小时,也有可能几个小时。”刘雨薇如实答道。
“那我们……”杨开欲言又止。
刘雨薇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摇了摇头:“以他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再经得起颠簸,否则会加重病情。所以,我们只能呆在原地,等他醒来再说了。”
“好吧!”杨开看了看天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第七十八章 猎人坟,夏耕尸(1)
下午的天空一片彤云,漫天飘舞着鹅毛大雪,既然要休息,众人就不可能看着赵勇德躺在帆布上,被白雪覆盖。
那样的话,还没醒来,就先冻成冰块了。
于是,在杨开的首肯下,几个老兵上下其手,在赵勇德的头顶搭建了一个临时帐篷。有个东西遮着雪,总是好的。
摸了摸赵勇德那冰凉的体温,杨开摇摇头,吩咐了几句后,独自一人背着枪,去附近撇了些较为干燥的枝杈回来,添上固体燃料,丢了几根火柴。顿时,一团幽蓝色的火焰慢慢燃气,将帐篷里蒸发出丝丝熏人的热气。
“以前在上海的冬天,倒没什么感觉。来了大兴安岭才知道,围在火炉旁烤火,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杨开一边拨着还未壮大的火苗,一边笑道。
“当然,城市有城市的活法,大自然有大自然的活法。”陈天顶说道:“大兴安岭,权力,金钱,女人,都是无足轻重的东西。真正有用的,只有衣服,帐篷,篝火,食物,还有猎枪。前三者可以御寒,后者可以充饥,至于猎枪,那是你和野兽斗争的筹码。”
因为只搭建了一个帐篷,所以大家只能窝在一个角落,半蹲着挤在一起。
“是啊,这才是真正的自然。”杨开叹了口气,似乎想到了很多。
人生,亦或是再次被颠覆的价值观。
话分两头,要说这九筒虽然油尖嘴滑了点,容易得罪人。但受了伤,大家还是要尽心尽力去给他医治的。毕竟他是小组的一份子,从开始到现在,出了不少力。
由于其余的人都是门外汉,这个千钧重担,自然就交在了刘雨薇的手里。
“刘医生,我求你了,赶紧给我治治吧,再不治,我这身子骨,真撑不到明天了。”九筒的双手双脚缩在毛毯里,不断的打着哆嗦。
瞧他每说一句话,嘴巴都会自然而然的打出个喷嚏,眼珠子还直翻,显然遭了不少的罪。
“嗯,别担心,我检查下再说。”刘雨薇点点头,先伸出羊脂玉般的小手,扯了扯九筒的腮帮子。
“哎呦喂,疼,疼。”九筒叫道。
“有多疼?”刘雨薇歪过脑袋,仔细的检查着每一处伤口,然后掀开了他的嘴唇,看了看口腔。
“你说多疼,就多疼呀!”九筒眼泪都出来了。
“哦,我说不疼。”刘雨薇笑着露出了两个酒窝。
“你……”九筒现在算是彻底没辙了,虐待战俘也是要讲人道主义的呀!
“你的脸部受到了硬物碰撞,鼻梁,额头都有清淤伤,待会我给你用碘酒擦拭下。另外就是,呵呵,不好意思,门牙掉了一颗,这个没法补。”刘雨薇说道。
“门牙?”先前,九筒只琢磨着骨头摔断了没有,还真没把心思放在门牙上,这会儿听刘雨薇一说,赶忙伸出舌头,下意识的舔了舔。果然,门牙的位置,只剩下一颗了,另一边,只留下了一个空档,伤口上,还有点血液的铁锈味。
“妈的,门牙掉了,我以后说话,不会都漏风了吧?”九筒一下子坐了起来,对他这个以调侃为乐的人,说话漏风,那可是很掉面子的一件事儿。
“差不多。”刘雨薇也不否认:“至少回重庆以前,是板上钉钉的了。等以后,我再考虑怎么找牙科医生给你补牙吧!”
刘雨薇的话,让九筒产生一种,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感觉。
想到这,他就是一阵眩晕。
“哎呀,不行了……”九筒的身子摇摇摆摆。
“你怎么了?”刘雨薇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我头晕,我缺氧,你看看,要不要人工呼吸之类的……”九筒胆子贼大,他决定假戏真做了,说完,还头一偏,朝着刘雨薇的怀里就倒。
“你缺氧呀?”刘雨薇瞪大了眼:“那说不定还真得人工呼吸了。”
“对,对,是得人工呼吸,我感觉……哎呦,眼睛黑了,满天都是小星星……”九筒还在那表演着,全然没发现,刘雨薇那狡黠的眼神。
“那事不宜迟,得赶紧人工呼吸,不然容易休克。”刘雨薇故作紧张的说道。
话说到这份上,九筒心都暖了,这小姑娘,他妈的太配合了。
该不会,她又看上我了吧?要来个亲密接触?
想到这,他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整个人就跟喝了两斤茅台似的,一脸陶醉相。
根本没平心静气的想不想,自己长的那叫什么脸。
吴承恩《西游记》里描写孙悟空的那段:毛脸雷公嘴。基本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谢谢刘医生,你真是太好了。”一地口水,顺着九筒的嘴角流了下来。
“没关系,医生都是要救死扶伤的。”刘雨薇一本正经的挥了挥手:“哪位男同胞有空,给他人工呼吸下。我挑?那行,就石头大哥吧!麻烦了。”
“噗……”九筒一头栽倒在了毛毯上,如果说刚才他流的是口水,那现在他喷的就是血了。
他本是设计着,让刘雨薇给他嘴对嘴做人工呼吸,但没想到,没想到……
联想起石头那个黝黑的大汉,跟小媳妇似的撅起嘴,然后将那散发着恶臭的口腔对准自己,一呼一吸,九筒就跟坐了电椅似的。
“石头大哥,快点吧,你看,病人又晕倒了。缺氧。”刘雨薇催促道,再瞄了眼石头,还真准备起身了。
这要是真让他那个了,自己这辈子还能娶到媳妇吗?
于是,九筒立即以最快的速度直起了身子,睁开了眼,五官扭曲转换,瞬间变成了一副贴了狗皮膏药的汉奸笑脸。
“刘医生,我觉得我好了,现在头不晕了,也就不用麻烦人家了。”
“好了?”刘雨薇满脸的不信:“这么快就好了?你不是缺氧吗?人工呼吸下,不是坏事。”
“不缺了,不缺了,打死我,我也不缺了。”九筒白着脸说道。
事到如今,窝在另一边烤火的杨开等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纷纷笑出声来。
“真不缺了?”刘雨薇不阴不阳的问道。
“真的。”九筒的头快点到地下了。
“那好吧,我先给你擦擦脸上的伤口。”说完,刘雨薇打开急救箱,用棉签蘸了点碘酒,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脸上涂了起来。
就在涂到他鼻梁的时候,刘雨薇的手上暗自加了一份力,顿时疼的九筒龇牙咧嘴。而刘雨薇亦在此时将头偏到了他的耳朵,悄悄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的是什么心眼,姐姐我是军统出来的,跟我玩阴谋诡计,你还嫩了点!”
“小心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刘雨薇的话,让九筒那忐忑不安的心,当即咯噔了一下。那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阴狠的如同一把刀子的言语,百分百的让他相信,如果自己再有什么非分之想,绝对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别忘了刘雨薇的身份,还有她那个声名显赫的义父,戴笠!
“要不,刘医生你丢给我几瓶药,我自己擦吧……其实也没多重,咱打过仗的人,不在意这些。”想到这,九筒的嘴,立马软了。
“没事儿,我说了,救死扶伤是我的指责所在。小组里有人受伤,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边。何况,这次你的伤,的确挺重的。”刘雨薇皱了皱眉头,说道。
“知道你管住手脚,还有那张惹是生非的嘴,你还是我的病人。”说到这,也不待九筒反应,刘雨薇就解开了他的衣服。
九筒的胸膛,自然不如杨开。肤色蜡黄,骨瘦如柴。整个一烂赌鬼的反面形象。在他左肩膀骨节的位置,凸起了一大块,突起的部位都发黑了,显然比当初赵勇德的脱臼要严重。而他的前胸几处,也有一道道巨大的勒痕,勒痕附近,遍布了星星点点的红色小圆斑。
第七十九章 猎人坟,夏耕尸(2)
看到这一幕,刘雨薇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
然后伸出两只手,在九筒受伤的骨节处,拿捏了一阵。
“好险,这根骨头,差点就断了。”刘雨薇说道:“因为错了位,又连上了一根筋,所以只要一碰,你就会痛不欲生。”
说完,她咔嚓一声,将那根凸起的骨头,找准了方位后,硬推了回去。惹的九筒一阵鬼哭狼嚎。
“刚还说自己是打过仗的人,不在乎这些。怎么现在就跟个孩子似的?”刘雨薇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拿起一瓶红花油,在九筒的伤处来回摩擦。
大约揉了五分钟,估摸着药液已经完全渗透进去了之后,刘雨薇这才舒了口气,将红花油搁在了一边:“这个你拿去,每天早中晚用三次。记住,急救箱里就这一瓶,省着点用,说不定过几天,还会有人跌打损伤。”
“嗯。”九筒闻言,乖乖地点了点头。
“咦,你这胸腹怎么回事?”刘雨薇的视线,很快就被九筒身上的勒痕所吸引。
“还能怎么回事,被蛇缠的呗。”九筒说道。
“蛇,你是说那个……”听到这,刘雨薇顿时想起了喇叭口上的巨大沟壑,横死的野兽,还有搜索小组返回时,石头背上的那块巨大的白肉。
一幕幕片段堆叠而起,不禁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就是那条大白蚺,那脑袋,脸盆大,那身子,跟小汽车似的……”九筒说的唾沫横飞,生动异常:“要不是指战员机灵,危急关头开了枪,恐怕你现在想救我,只能去大蛇的肚子里倒腾了。”
女人都是幻想主义者,她们最钟爱的莫过于英雄。经九筒有意无意的这么一宣传,杨开的形象立马就变得高大起来,高大的刘雨薇忍不住回头开了杨开一眼。
我这是在想什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措,刘雨薇的脸顿时红成了番茄。
“这处伤口,同样用红花油擦拭,来,躺下,我再给你倒点云南白药。”刘雨薇取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药粉均匀的洒在了九筒胸腹部的勒痕上。
“胳膊暂时就别动弹了,要固定一天!”用绷带将九筒的胳膊吊在了脖子上,警告着说道。
“嗯,嗯,好。那胳膊好之前,石头,我那把散弹枪你就先用着吧,记着出了情况,第一时间保护我这个伤员呀!”九筒叮嘱道。
“放心。”石头爽快的点点头。
“杨开,你们真把那条白蚺给解决了?”华伯涛感觉到,虽然九筒的有些描述,虚夸中带了些水分。但具体的细节,却是半点不假。
又是,他将询问的目光投了过去。毕竟,一条庞大的食肉蛇类盘踞在附近,谁都不会心安理得的去休息,吃饭,睡觉。
“都断成了好几截,绝对死透了。”杨开知道华伯涛和众人的顾虑,索性将带回来的蛇肉丢在了地上。
“你们看,战利品还在这里的,我说过要请客吃蛇肉,就绝不撒谎。”杨开笑道。
华伯涛伸出两根手指,在蛇肉上翻检了一阵,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果然是蛇肉,而且是那条大白蚺的肉。”
他是古生物学家,这一行的老手,自然是电眼神目,瞧上一瞧,便知真假。
“华教授,您没觉得这蛇肉汁多爽滑,是难得一见的滋补品吗?如此巨大的,更是可遇不可求吧,看来,我姓陈的今晚要大饱口福了。”陈天顶看着蛇肉,勾着肩膀笑了起来。
“陈老板,这蛇肉,这能吃?”张鹤生大惑不解的问道,说实话,他吃过猪肉,羊肉,但却从未吃过蛇肉。
“道长,你这可就是外行了。”陈天顶说完,就给大家介绍了起来。原来,这蛇肉不但鲜美,而且汤胜鸡汤,是南方人的席上珍肴。据说,蛇肉具有补气血,强筋骨、通经络、美容养颜的功效。作为食补的药物,还可以治疗风湿,肢体麻木的患者,大兴安岭天气偏寒,大家遭遇霜冻之苦,吃一顿蛇肉,正好可以起到妙不可言之功效。
陈天顶这摸金校尉本就是风湿病,这回见了蛇肉,更是如苍蝇沾腥般,不可自拔。
不过他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众人联想到蛇肉竟有这般妙处,不禁纷纷点起头来,心中隐隐有了那么一丝期待。
再加上喇叭口的那层阴影:白蚺已经成功斩杀,无一不是笑逐颜开。
就在此时,帐篷里忽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