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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梅卿道:“你听不出他在警告你?”
十三号道:“原来是警告我,我却当他在自我消遣哩,可是我觉得他最后一句有点不顺,又似说不利害的样子,地狱是凶险名字,不是地狱就不可怕了?”
尚梅卿唔声道:“他又说地狱两字,上次他说那三号船向北开,开进地狱去了?”
十三号道:“难道北方某地有个叫地狱之名的地方?”
尚梅卿道:“见了老穷人再说罢。”
二人太平无事的走了十几日,白日也好,夜晚也好,总之是不停止,除了吃喝就是提功在路上奔,十几天真是如飞,这天到了天津卫,时间正逢初。
在握河码头一家能子里,二人饱飧一顿,出店准备沿河北上,看见行人如蚁,他们也就慢慢的,再也不好意思放开大腿奔了。
由天津卫到京师间沿河大道上,简直是人挤人,道路可不窄,然而步行的最倒霉,他们只能靠边去,必须留出中间最宽的给车马,天晴黄尘石继十丈高,下雨泥水两边溅,行人若走这条路,不出十里就是泥尘满身,甚至天天有官兵喝叱不绝,那是运河经常有大员坐船通行,且有粮船出入,铁骑无日或断的。
说官兵,马上就有兵马出现,突见前途黄尘高起,一队飞骑奋力冲来!
尚梅卿只见肩挑手提的行人纷纷闪开,可是一个老人大有避之不及之势!飞骑如电,避不及就会被踏得筋断骨折一命呜呼,尚梅卿不忍,如电冲出,抱起老人急闪!真是千钧一发之际!
官兵冲过去了,可是在前的一骑竟又回头驰追,一到老人面前大喝道:“老狗,你想死!为何不早避?”
尚梅卿一看是个将军,他早就有了反感,今见老人被骂,不由上前问道:“将军,官兵有何急事这样猛驰?此老未被踏死,已属万幸,为何还要叱责?”
将军喝道:“不要你管,紧急军情,你敢查问,莫非是奸细!”
尚梅卿大怒道:“官兵中竟有你这种不顾民命的东西,十三号将他拿下!”
将军大怒,回头也大叫军队回来拿人,同时拔出军刀就向尚梅卿劈去!
十三号何等功夫,闪身而出夺刀擒人,一气呵成!
官兵一见主将被擒,立即发声喊,群骑蜂勇而出围上……
眼看更闹大了,讵料突然一声锣响,同时耳听迥避之声,这下可将官兵听得一停!
鸣锣呼道之声一近,众目并视,只见来了一乘黄绾大轿,前呼后拥,仪仗显明,竟是京中都察御史!
尚梅卿未动,直等一个护从官员骑马喝开了官兵下骑查问道:“什么事?”
一个官兵中的百夫长上前禀道:“大人,那个青年匪徒擒住了王将军!”
尚梅卿冷笑接口道:“阳关大道,横冲直闯,不顾民命,这种狗官有何用!”
那官员上前道:“看你年纪青青,岂可骂朝庭将军,还不放下!”
尚梅卿叱道:“没有你说的话,快去请御史前来!”
官员闻声一震,立知这青年来头不小!勒马回头,奔到轿前禀道:“禀大人,前面有官兵与一青年发生冲突!”
轿内问道:“原因如何?”
官员答道:“禀大人,这乡民是个青年,现已将武卫军中一位千夫长擒住,说要大人答话!”
轿内人闻言,似亦听出有因,急急吩咐道:“启帘!”
轿帘掀开,只见里面行出一位五十余岁的红袍大员,他缓步向尚梅卿行去,一到问道:“有何事故?”
尚梅卿道:“御史大人,在下尚梅卿,想请借一步说话!”
御史一听尚梅卿三字,心中一惊,这名字连三岁小儿都知道,急忙喝道:“刘总管,吩咐闲人和官兵退开!”
那官员闻命,大声喝叱闲人远避,同时向官兵挥手道:“大人有命,你们大家退开!”
官兵原来是禁军,他们那个都认得御史大人,闻命之下,全部退去,当场就只尚梅卿身后那位老人了。
尚梅卿回身向老人道:“老丈,没有事?你也赶路罢!”
老人几乎吓晕了,闻言连声道:“公子,多谢你打救了!”
尚梅卿吩咐十三号道:“你送他上路!当心他跌倒!”说完这才向御史道:“大人,在下是赶往北疆去的,这位将军就交给大人了!”他说讲一亮朱色玉燕!可是那将军一见,竟吓得面无人色了。
御史一见玉燕就爱见礼,但被尚梅卿扶住道:“大人这是阳关大道!”
御史会意连声道:“千岁,下官遵命!”
尚梅卿道:“大人,现在禁军尚有多少在京?这种将军城太横行了。”
御史道:“千岁,禁军只有千人留下警卫内城,武卫将军亲自随驾北疆,管理责任交与九门提督军门,这位小将如何处置,请千岁示下,下官绝对带回交与军门发落!”
尚梅卿笑道:“处置不必,以后叫军门严加管束就是了,在下有事,现就告别了!”
御史连声道:“千岁请!下官不送了。”
尚梅卿拱手道:“大人别客气!”
他说完转身,带着十三号扬长而去,远远的观众一见,简直又惊又疑谁也不知他有多大的神通!
尚梅卿生怕后面御史跟上,暗叫十三号快走,至一个时辰才慢下来。
数日后,到了京城,尚梅卿不停,接着出关。
到了妙峰山下,十三号问道:“大哥,你真要去北疆?”
尚梅卿道:“一号和二号两批不见,老穷神也看不到,不去北疆何往?”
十三号道:“你不先查唐帮主?”
尚梅卿道:“我已有了打算,事情急不得?”
二人出关经过‘八达岭’时,忽见山上奔下大批人来,岂知是一号他们!
尚梅卿一见,高兴叫道:“你们早出关了?”
一号向后一摆手道:“大哥,你看,一个不少,连十四号小空也来了。”
大家一到齐,尚梅卿问空千户道:“小空,老穷神呢?”
鬼灵精道:“他们沿海查过去了!”
尚梅卿摇头道:“沿海查什么,白费心!”
鬼灵精道:“老穷神猜想一那些神秘老人不在海上定在海边。”
尚梅卿道:“他猜的和我猜的完全相反,我猜不但不在中原地区,甚至离海很远,否则我暂不会去北疆!”
二号道:“大哥,我带三号和铁中坚走到武法城时,几乎和四、五、六、上几位兄弟失去连络了。”
尚梅卿向四号问道:“你们脱离了?”
四号道:“大哥,我们是发现一个老人盯去的。”
尚梅卿道:“又是一个神秘怪人。”
五号接口道:“大哥,我看他不是邪门!”
尚梅卿问道:“是什么样的老人,结果如何?”
一号急接道:“表面看来是个普通老人,不过他说话古古怪怪,初次见面,他向四号说‘你们气色不好!千万匆出关!’”
尚梅卿惊问道:“那老人有六七十岁了,身穿长袍大褂,表而很和睦?”
七号接道:“不,他穿黄袍灰履,头顶是个肉瘤!手拿小纸扇!年纪倒是和大哥说的差不多。”
尚梅卿道:“那又是另外一人了。”
四号道:“我们盯了半天就放弃了。”
尚梅卿道:“我也见到一个,第三次又与十三号见到,这类人必属武林奇宿,你们见了不可得罪人家。”
众人齐声道:“我们记住就是了。”
尚梅卿道:“其人既向四号提出警语,也许他有推算……”沉吟一下,立向一号道:“你们回关去罢,大家等我回来再会面!”
一号道:“大哥,这个我们不遵命了,大哥此去,危险重重,我们岂有不随行之理?”
向梅卿道:“我心中已不安,似有什草药预感,此去只带小空和铁中报好了!”
二号急接道:“不,听人一言,就怕出关,我们算什么武林人!”
尚梅卿道:“阴阳命理是有的,大哥我仅仅未练罢了,甚至十分准确,你们不可不信。”
三号道:“管他生死由命,人生总有一天要死,只要死得值得,过去糊糊涂涂,现在跟随大哥,更应不顾了。”
尚梅卿叹道:“你们既然坚决要去,愚兄不便勉强,那就去罢。”
这时大家已到了一镇,尚梅卿问道:“谁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一号接答道:“是康庄,过了此镇就是怀来卫了。”
尚梅卿道:“进镇时,打听大军现在那里和瓦刺打仗?”
二号接道:“这个我们已在北京听到,皇上御营在龙门关,大军驻平定堡,西湾子庙滩,南壕堑一带,瓦刺寸土未退。”
尚梅卿道:“这样看来,师劳无功了,皇上必十分愤脑,我们快夺龙门关。”
十号道:“大哥,我们要替官兵打仗?”
一号接口叱道:“十弟问大哥作什么,大哥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行。”
尚梅卿笑道:“一个人,那怕他没有升官发财之想,可是他不能没有国土之念,此去看看情形,替皇上出力,那也不可迥避,也许能在敌人中查出一点我们自己要作的事。”
第二天下午到了龙门关下,尚梅卿向一号道:“贤弟,你去向守关官兵说一声,把我的名字告诉他,叫他转报守将。”
一号应声后,大约有半个时辰,真是出人意外,忽见关门大开一队一队的官兵,明盔亮甲如蚁涌出关门,接着就是数十骑大将拥护一骑白马而来:
尚梅卿一见,白马上面竟坐着皇上,不由噫声道:“皇上自己亲来了!”
十三神龙和鬼灵精,铁中坚闻言一震,立即肃然。
尚梅卿抢先迎上,远远叫道:“伯伯,梅卿叩见!”
皇上翻身下马,双手抱住道:“梅卿,你终于来了!”
尚梅卿激动道:“你老好,梅卿俗事缠身,不然早到了!”
皇上道:“你再不来!伯伯恐怕难保了!”
尚梅卿惊问道:“你老怎么说?”
皇上道:“贼人军中尽是高手,伯伯已遇刺十几次了,昨夜贺东扬与单八奇死斗负伤,今晚更险了!可惜已死了三十几名卫士。”
第六十章 勤王只凭十五人
尚梅卿听说死了三十几名卫士高手,而且两总管负伤,不由大怒道:“贼人竟猖狂至此!”
皇上道:“大军不能进,原因就在此,敌人似非刺杀你伯伯不可!”
尚梅卿道:“以牙还牙,各显本事好了,伯伯!梅儿已带来十五个兄弟,他们无一不是武林好手,其中空千户你老见过了,现在也不错啦!”
皇上闻言喜道:“在你口里说好手,那是绝对不错了,叫他们来见见。”
尚梅卿急忙向后一招手,十一号看到,立将大家带去叩见!
皇上一一看看,摆手道:“各位壮士平身,今后见了寡人,免去一初俗礼。”说完向尚梅卿道:“梅卿!伯伯不给你麻烦,两旁诸将不介绍了,快随伯伯步行入关,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尚梅卿随行问道:“两总管伤势如何?”
皇上道:“不要紧了,现在休养,你去看看他们,自从出京,他们也无不在希望你快点来!”
众武将那里知道四海闻名的神龙太子竟是个少年公子,他们碍于皇上,不吩咐不敢说话,只在心中感到非常稀奇。
关内总兵府作了皇上的行官,尚梅卿进了行官,皇上道:“梅卿,你的兄弟由卫士接待,你就同伯伯住在一块罢,这时你先去看贺、单二人。”
尚梅卿看到皇上住的不但没有什么豪华布置,不由忖道:“民间传说历代皇帝住如何如何,怎的他却与人有不同之处,难道他只有寝殿不成?”
皇上见他东张西望,不由笑道:“梅卿,看什么?快去看看两总管,回来好喝酒。”
尚梅卿忍不住问道:“伯伯,后面那张床就是你老睡的地方?”
皇上笑道:“怎么样?”
尚梅卿道:“皇帝睡象牙床呀!”
皇上笑道:“什么话?别孩子气了。”
尚梅卿道:“宫娥采女,太监等为何一个不见?”
皇上大笑道:“征番打仗,岂用无用之人?”
尚梅卿道:“谁服侍伯伯?”
皇上道:“有几名太监会武的,他们编在卫士之内,白天叫他们休息,晚上同样也要巡夜。”
尚梅卿道:“瓦刺有多少人马?”
皇上道:“据将军说,约有十五万步兵,不过,这不是伯伯阻力,贼兵的战志并不坚强,他们没有掠夺时,一攻就会败不成军,目前他们全靠军中高手来阻止伯伯进兵。”
尚梅卿道:“各军中主将安全如何?”
皇上道:“贼人不动各路主将,他们就是想刺杀伯伯。”
尚梅卿点头道:“这好办,看他们有多少人来行刺,杀他几十个就不敢再来了。”
尚梅卿去了后面之后,皇上一看卫士献上御膳来,同时天也黑了,不久只见贺、单两总管精神良好的走了出来。
皇上问道:“二卿康复了?”
贺总管道:“托圣上宏福,尚千岁治好臣等内伤了。”
皇上问道:“梅卿为何不来?”
贺总管道:“回圣上的话,尚千岁查看关内地势去了。”
皇上笑道:“这孩子太可爱了。”
贺东扬道:“陛下,尚千岁的武功现在不似一年前了,臣等之伤,本来不出两天就会永别人间,因太重之故,所以瞒着陛下,距料尚千岁竟能由死之中将臣等立即回春,既臣等现在也如在梦中!”
皇上骇问道:“寡人早上去看两卿,似觉很轻嘛?”
单八奇道:“陛下,臣等负的是两种伤,陛下看到是刀剑外伤,还有一种名叫‘灭元功’,一旦遭敌掌击重,其人元神逐散,血亦渐渐减少,那就叫‘蚀血掌’,受害者不出三天必死,死时度缩肉干,血液枯竭,无药医,可是尚千岁竟能立即治好,岂非神人!”
皇上吁口气道:“现在感觉如何?”
单八奇道:“托陛下之福,臣等不但复原,且有功力增加之感,一定是尚千岁助臣等打通阴阳二桥,功力能循环之故。”
皇上笑道:“那就是因伤得福了!”
正说着,忽见一个卫士进来奏道:“皇上,尚千岁擒来十九个敌人!”
贺东扬抢着问道:“在那里?”
卫士道:“禀总管,在关上都是死的!”
单八奇骇问道:“千岁呢?”
忽听殿后大笑道:“来了!”
皇上一见,大笑起身道:“梅儿,马到立功了!”
尚梅卿一看桌上酒菜未动,他先坐下,笑道:“功劳不大,但却请伯伯今夜安心睡觉了!”
贺东扬惊问道:“这批十九人就是准备今夜前来行刺的?”
尚梅卿道:“其中有三个就是害两位总管几乎永别人世哩!”
单八奇跳起道:“那是敌人的三大武佐!”
尚梅卿笑道:“管他什么,来一个收拾一个,快吃饭,我还要到敌人苏门哈达山去探秘密!”
皇上大惊道:“梅儿,你知距这有多少路?同时那是瓦刺总帐所在地啊!”
“来回一千二百里,刚刚在贼人口中闪出的,现在请问伯伯,你老这次出征准备怎样给果?”
皇上道:“伯伯不在土地,只要敌王投降!”
尚梅卿点头道:“那梅儿今晚去警告就是了,否则,就杀死瓦刺玉,然后大军推进。”
皇上道:“那不可,北疆土地广阔,伯伯要以胡治胡。”
尚梅卿笑道:“这样说,谁敢说伯伯不仁慈!”
单八奇问道:“千岁,刚才所擒之敌,怎会全是死人?”
尚梅卿大声道:“三十几位卫士又是如何了?晚生一生,真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我们的血不是河水。”
皇上叹道:“伯伯劝你还是少杀一点!”
尚梅卿大叫道:“边民十余万,人死财空,敌人为什么如此殓暴?”
皇上默然了,贺东扬问道:“千岁准备何日回关?”
尚梅卿回头向那卫士道:“快叫我兄弟一号前来!”
卫士应着去后,尚梅卿向贺东扬道:“不到天亮就回,二老请严防寝殿!”
皇上大声问道:“你说什么?天亮就回?”
尚梅卿笑道:“不到天亮,你老听错了,梅儿不让敌人看到由空中走!”
皇上和两总管闻言,真有不信自己的耳朵了,愕然相视,呆了!
尚梅卿看到哈哈笑道:“御气之功,毫不为奇,当今武林,能者太多,所不同者,只是高度,远近和速度之别,我敢说,敌营中同样有,他们只认为不要施为而服我们罢了,同时瓦刺也是恐吓皇上,目的在边土,财物,和迫皇上求和,否则皇上还能活着?”
皇上大惊道:“梅儿全明白敌情?”
尚梅卿道:“伯伯不要怕,敌人对你不似武林对武林,那完全是不同的,你老当然明白!”
皇上点头道:“可是他们最后会把伯伯劫走的!”
尚梅卿大笑道:“梅儿不是夸下海口,除非梅儿先死了!”
皇上激动得流下泪来,不说什么,摆手道:“梅卿,快吃饭,别担误你去的时间!”
尚梅卿摇头道:“梅儿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