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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春秀点点头,伸手一比道:“贵客辱临,草木沾辉,既蒙赐顾,还请驾莅蜗居小驻!”
司马瑜只得硬着头皮一拱手道:“打扰!打扰!”
倪春秀在面纱后透出一声轻笑问道:“但不知世子还带有多少随从?”
司马瑜这次可学乖了,顺嘴扯谎道:“在下微服出游,未敢招摇,只带了四名侍儿!”
倪春秀笑笑道:“世子携艳姬畅游山水,果真是豪门风流本色!”
司马瑜脸上一红,冷如冰也笑着道:“我们自幼即蒙指派侍候世子起居,为了怕世子路上生活不习惯,所以才跟着出来,其实以世子本意是不想带我们同行的!”
倪春秀点头笑道:“当然!当然!世子乃金枝玉叶之体,换了旁人也侍候不了,只是世子带着这一批娇滴滴的美女同行,想必会惹来不少麻烦吧!”
冷如冰一笑道:“世子幼禀家学,掌中一枝剑力敌万人,保护我们绝无问题!”
倪春秀也笑笑道:“听说世子将敝教的剑手击败了,足证家学渊源,贱妾少不得还要请益一番,世子请!”
司马瑜拱拱手道:“在下远来是客,还是公主请!”
倪春秀倒不多作谦让,点点头转身在前走了,等她们走出十丈之后,司马瑜等人才跟在后面缓缓前进!
一路都是黑黝黝的,只有那些人手执宫灯,每隔五六丈站定一人,高举灯火照路,四个女孩子都紧紧地傍着司马瑜,好象是在保护他的。
司马瑜轻轻地道:“难过死了,要让人拆穿了多难为情!”
靳春红也轻声道:“我们是来救人的,闹穿了也没有多大关系,不过对方情况未明,能装一时算一时,多了解她们一点也好,这个姓倪的女子看来很不简单,她对中原的情形好象很熟悉,你报名也太快了一点,幸而贵族中有与你同宗的,否则我也没办法替你们圆谎了!”
司马瑜不禁问道:“那个什么晋国公是真的死了?”
靳春红笑道:“那当然是真的,否则人家也不会相信,这种事情你当大侠客的不关心,我这个强盗可多少要了解一点!”
司马瑜默思片刻道:“我看还是把话说明算了,我一个江湖人去冒充贵族世家可实在不习惯!”
冷如冰笑道:“既然已经冒充了,就得装到底,你刚才应付得很好,公侯世家的排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你到过毒龙国,照着那个礼仪行事就不会错!”
司马瑜想想又道:“那个倪春秀是真的公主吗?”
靳春红道:“高丽国王不姓倪,她自称公主,恐怕也是自抬身价,不过她出身贵族是不会错的,这可以从气度上看出来,据我判断,她多半是阳春教主的女儿,阳春教的一个剑手即如此了得,她的剑术恐怕更高明,她的口风中还有意找你较量呢!你倒是应该多小心一点……”
司马瑜道:“较量倒无所谓!我只是在担心那五个被她们掳来的人,她们不在高丽,到中原来做什么?劫取我们国人又做什么?”
靳春红道:“所以才要探探清楚呀!不过你等一下可别直接提出这个问题,最好是旁敲侧击,将她们的底细摸清楚再作打算!”
司马瑜点点头,大家不再开口,默行了一阵,已经到达一所大厅之前,厅门敞开,里面灯烛辉煌,照得十分清楚!
倪春秀站在门口笑着道:“世子请先坐一下,贱妾换件衣服再来相陪!”
司马瑜拱拱手,什么都没有说,已有两个白衣女子将他们引进正厅!
厅中陈设虽然华丽,到底不如沙克浚在毒龙宫中的陈设豪华,所以他们看在眼中,并无新奇之感,只是有一件陈设非常奇特,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是一尊神像,面貌狰狞,青脸獠牙,状如夜叉,手执钩剑,样式倒与山下人所用完全相同,剑作银色,神像却是青铜铸就!
最奇的是这尊神像的四周都结着一层透明的坚冰,高约寻丈,厚有三四尺,刚好将神像裹在中间!
现在已是春天,气候甚暖,厅中又燃着许多火炬,可是那神像四周的坚冰上却直冒冷气,丝毫未曾溶化!
神像面对着厅门,地位十分显著。
靳春红手指着神像悄声道:“这恐怕就是他们所尊奉的雪山大神!”
司马瑜点点头,却又不禁道:“这神像雕塑得如此丑恶,看来只令人恐怖,怎能生出尊敬之心!”
靳春红连忙用手指压着嘴唇道:“不要随便批评,以免触犯人家的禁忌!”
司马瑜也自悔孟浪,幸喜那倪春秀不在场,这时一个女子端了一蛊茶过来,操着生硬的汉语道:“世子请用茶!”
司马瑜接了过来,那女子低头退走了,司马瑜见座位也只有一个,不禁有点发窘,靳春红已笑着道:“你现在是世子身份,我们都是侍儿,自然不能与你并起并坐,纵然口渴如焚,也只有看着你吃喝了!”
司马瑜十分不过意,冷如冰也含笑道:“要装就装得象,千万别跟我们客气,不然给人家看见了,还会笑我们公侯世家,连一点规矩都没有!”
司马瑜只得一个人坐了下来,四个女孩子就侍立在他后面,片刻之后,但闻后厅一阵环佩叮当,接着大家的眼前都为一亮!
倪春秀满身珠光宝气,盛妆而出!
她蒙面的轻纱已经取下了,肤欺霜雪,鬓赛停云,头上插着一枝金凤步摇,两耳上各嵌着一颗明珠,身上穿着团锦长袍,缀满了宝石!
莲步姗姗,带着一股袭人的香气,慢慢地走了过来道:
“有劳世子久候,失礼之至!”
司马瑜虽然见过许多美貌的女子,他身后的四个女孩子尤称人间绝色,可见对着明艳照人的倪春秀,也不禁有目眩神摇之感!
因为倪春秀的美丽中,另含有一种高贵的气质,高贵得使人不敢逼视!
所以他只站起来拱拱手,口中却不知如何应对?
倪春秀见到司马瑜失神之态,不禁微微一笑!
那银玲般的笑声将司马瑜由失态中惊醒过来,连忙道:“那里!那里!在下初睹公主神仪,几疑天人降凡,失仪之处,尚请公主见谅!”
倪春秀微微一笑道:“世子太过誉了,世子簪缨望族,公候世家,且又足迹四海,家中佳丽不下万千,贱妾不过是东岛夷女,粗陋之姿,怎敢当世子如此盛誉!”
司马瑜脸上微红道:“在下并未虚夸,中原佳丽虽多,如公主者实难觅第二人!”
倪春秀轻轻一笑道:“世子如此说不怕有人不高兴吗?”
司马瑜一怔道:“谁?”
倪春秀笑笑道:“此言若被世子家中得知,恐将启闺中大波!”
司马瑜微笑道:“在下尚未授室!”
倪春秀眼中一亮道:“贱妾以为侯门侍儿,也不见得不如贱妾!”
说着一指司马瑜身后,司马瑜这才想到冷如冰等人还站在后面,心中倒是一慌,生怕她们会不高兴,谁知冷如冰微笑道:“公主太言重了,妾身等不过是下人,怎敢与公主相比!”
倪春秀微微一笑,朝后面招呼道:“上筵!”
那两名白衣女子立刻比比手势,只见厅后转出一列白衣人,有的捧酒,有的端莱,一一排在桌上!
倪春秀笑笑道:“世子来得太仓促了,夜间无法准备,只得粗治几味薄肴,实在不成敬意!”
司马瑜也谦谢道:“承蒙盛待,只憾无以为报,若早知公主在此,在下多少也该带上一些贽礼!”
倪春秀笑道:“大家都别客气了,一直这样闹虚文,实在太没意思,难得贵客降临,水酒一杯,聊以联欢,你我还是丢开那些客套,大家好好聊聊!”
司马瑜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敬遵公主吩咐!”
一个白衣女子上来要替司马瑜斟酒,靳春红却抢先一步接过酒壶道:“世子由我们侍候惯了,不可有劳姊姊!”
那女子脸色微变,却在倪春秀的眼光示意下垂首退过一边,靳春红先放下酒壶,在自己怀中取出一个小玉杯,放在司马瑜面前,然后再替他斟下一杯酒,酒泛淡青,杯是羊脂洁白相映之下,十分和谐。
司马瑜正在奇怪靳春红的举动,倪春秀却毫不经意地道:“世子当真是公侯出身,这饮器恐怕是和阗雪玉制成的吧!”
靳春红笑笑道:“公主法眼高明!”
倪春秀又笑道:“雪玉杯验毒如神,世子可能早对贱妾还不太放心!”
司马瑜满脸通红,靳春红却笑着道:“世子除了那只杯子外,任何东西都不习惯,所以婢子时刻都得替他带着,希望公主不要多心!”
倪春秀毫不在意地道:“公侯门第,行事自然会与众不同,贱妾虽然不太懂,可也不会小气到那种程度,这位大姊若是验明酒中无毒,便请让我敬世子一杯!”
靳春红讪然退后,倪春秀已经举杯一饮而尽,司马瑜则在靳春红的眼中得到了暗示,知道那酒可以喝,遂也举杯一饮而尽!
两人放下酒杯,白衣侍女替倪春秀斟满了,马惠芷则抢出来替司马瑜斟酒,斟罢退身之际,长袖不经意地一带,将桌上的一盘白切鸡拂倒在地上!
乒乓一响,瓷盘跌得粉碎!
司马瑜不禁一愕,连忙掩饰地斥责她道:“你太粗心了!”
马惠芷不作声,低身去捡取地下的碎瓷残肴,倪春秀却脸色微变地道:“这位姑娘不必麻烦了,由她们来收拾吧!”
一个白衣女郎过来弯腰帮忙拾取,手指却轻轻地对准马惠芷的腕上抓去!
马惠芷装作不觉,等她的手快要抓上之际,忽然回过手腕,将刚捡起的几块鸡肉朝她手中塞去,动作尤为迅速。
那女子手握鸡肉,蓦而发出一声惊呼,身体猛然纵起!
倪春秀的动作却更快,未容她落地,手中银箸忽然射出,那女子连一声都没有叫出来,银箸穿过咽喉砰然跌倒在地下,已然气绝而死!
六十八 十面埋伏
这一个突然的变故使得司马瑜等人大惊失色,可是倪春秀却若无其事地坐在原位上一动都不动,她身后的三个白衣女子也视若无睹。
马蕙芷则露出一脸诧色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倪春秀望了她一眼,目中闪过一丝异色,然后才淡淡地道:“我这侍女太不懂规距,所以我才出手惩诫她……”
马蕙芷讶然道:“菜盘是我打破的,要罚也应该罚我呀?”
倪春秀冷笑一声道:“你是世子的人,我未便代劳?”
马蕙芷转向司马瑜道:“世子!公主的意思是要您处罚我!”
司马瑜莫明其妙地道:“你是无心之失,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你了吗?”
倪春秀又冷笑一声道:“世子待下人倒很宽厚!”
司马瑜大感为难,马蕙芷又对着他道:“世子!公主似乎对您的处理不满意呢!”
一面说一面用眼睛对他连连示意,司马瑜则弄得莫明其妙,既不懂马蕙芷的用意何在又不能不作表示,想了半天只得对倪春秀道:“这四个人虽是在下侍女,可是她们与在下自幼一起长大,名曰主仆,情犹兄妹,所以……”
底下的推辞很难,他只好一声声地支吾着,倪春秀却一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统御办法,世子是否认为贱妾的处置太厉害了一点!”
司马瑜倒底是侠义胸怀,明知道有些话说不得,却仍然地道:“不错!为了一点偶而的过失,即杀死一条人命,在下的确是认为厉害了一点!”
谁知倪春秀竟毫不为忤地道:“世子说得很对,贱妾处置过后,即已深悔孟浪!不过错已铸成,无法悔改,只有下次多注意,来人哪!怎么还不把尸体抬出去!”
立有蒙面的白衣人过来,抬起尸体转到门外去了,另一个白衣人过来将地下的残肴收拾干净。
倪春秀则举杯向着司马瑜道:“世子!别为那些不愉快的事败了我们的酒兴!再喝一杯!”
双方对干了一杯之后,倪春秀举起新布的菜肴,由于马蕙芷方才的一举动中,他看出这些菜肴中必然有一部分是吃不得的。
所以手上虽也挟着筷子,却不知由何处下箸才好,而马蕙芷与靳春红等人却又全无暗示,好象存心在看他的胆识与判断。
这时倪春秀已挟着一片海参送进口中细嚼,司马瑜心想她既然吃得,这道菜应该没有问题,遂也挟起了一片,背后的马蕙芷却开口了!
“世子,您前天才闹过胃病,这些腥气的东西最好还是少吃!”
司马瑜闻言立刻放了下来,倪春秀却冷笑一声道:“世子这么健康的人也会有胃病!”
马蕙芷笑着道:“世子在府中锦衣玉食享用已惯,来到外面自然比不上在府中的烹调,因此常闹不舒服,目前只宜吃些清淡的东西!”
司马瑜从她的话中多少已得到一点暗示,可是遍观席上六样菜全是荤的,清淡一点的只有一味干烁核桃仁,乃挟了两块放到嘴里。
倪春秀缓缓旆筷子道:“世子对贵下倒是言听计从!”
司马瑜讪然解嘲道:“不!在下也只拣能听的听,他们是为着我好!”
倪春秀冷笑道:“公侯门中侍儿究竟不比凡俗,岂仅心智过人,而且还学识渊博,世子将她们当作侍儿实在是太委屈了!”
冷如冰垂下眼廉道:“我们生来是作奴才的命,如此于愿已足!”
倪春秀又扫了四女一眼道:“她们不仅允文,可能还解武事!”
四女腰下都悬着宝剑,司马瑜自然不能否认,只得道:“她们闲时跟着在下一起练功,就是不太高明!”
倪春秀笑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世子可肯容贱妾开开眼界!”
靳春红连忙道:“阳春教剑法举世无双,当着公主的面,那有我们放肆的余地!”
司马瑜趁着机会问道:“不知公主在阳春教中身居何职?”
倪春秀莞然道:“教主倪焕廷乃是家君,贱妾不过是一名祭师而已!”
司马瑜再问道:“贵下何以称你为公主呢?”
倪春秀笑笑道:“家祖会被封为雪山王,不过到了家君时,已与王家脱离关系,公主二字,只是叫来好玩的,世子可认真不得!”
司马瑜又问道:“贵教一向在高丽,公主怎么有兴趣莅临中原呢!”
倪春秀神色微动道:“这个说来话长,待少时酒后,再与世子煮茗长谈,目下枯饮无聊,我们不妨行个酒令,也好让贱妾领略一下世子文才!”
司马瑜知道她在故意撇开话题,正要想法子多问她几句,倪春秀又道:“贱妄红生长在夷狄,却心慕中原汉唐文明,是以对汉学略加涉猎,今天好容易遇上世子这等高人,非要请益一番不可,把签筒拿过来!”
一名白衣侍女立刻捧着一个玉筒,筒中插了许多象牙制成的令签,送到席上,倪春秀笑笑道:“贱妾将中原的各种酒会,均制成签条,世子请随意拿一根出来,看看要如何请教法!”
司马瑜无奈,只得抽了一根,看上面只刻着射覆二字,仍把眉头一皱道:“这是个古令,在下对此道一向生疏,恐怕要在公主面前出丑了!”
倪春秀道:“一射一覆,我们只在室内生春,不说到外头去,范围就小得多!”
司马瑜知道不应也是不行,只得道:“那说请公主先赐教吧,还望题目出得容易!”
倪春秀略一沉呤,才说了一句诗道:“明月千里寄相思!”
司马瑜思素良久,才摇头道:“这范围太广了,恐怕不好射!”
倪春秀道:“那就再加一句好了,两覆一射绕围就小多了,脉脉西风起乡愁!”
司马瑜到处找了一遍,忽然看见菜肴有一味酱雁肉,遂知道她上句是指鸿雁寄书,下句是说闻雁思归,乃笑笑道:“公主还兼入化,足见才思,在下射一句南北何处不是家!”
倪春秀鼓掌赞道:“妙极了!春雁北来,秋雁南飞,南北何处不是家,世子果不愧为文武兼资,现在该世子请教了!”
司马瑜一向豪情凌云,夹在这个文皱皱的场面上实在不耐烦,想了一下道:“在下才疏学浅,只能说些倪俗!”
倪春秀笑笑道:“以世子才情,定能化俗成雅,但不知有何佳句见颁!”
司马瑜一整脸色道:“厅中清供,席上佳肴!”
倪春秀摇头道:“世子这范围更大了!”
司马瑜道:“在下也添一覆吧,三才并天地,万物人称灵!”
倪春秀想了半天,不禁愕然道:“世子第一覆好象是指俎上的鱼肉,第二覆分明是个人字!”
“不错,天地人谓之三才,人为万物之灵,在下说的正是这个!”
倪春秀神色微变道:“世子这两覆怎么能联起来呢?”
司马瑜也神色一变道:“那要问公主自己了,这件事恐怕只有公主会懂!”
倪春秀变脸沉声道:“世子不妨说明白一点!”
司马瑜冷笑一声道:“公主不是关着五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