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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春红冷笑一声道:“朋友说得真好听,你拿我的客人来演戏,目中还有我这个主人在吗?”
司马瑜笑道:“总瓢把子在说笑话了,江南水旱四十八寨,并无崇明岛在内,而且这家伙也不是总瓢把子存心欢迎的客人,在下略效微力将他赶走了,总瓢把子应该高兴才对!”
靳春红脸色稍转平和道:“朋友怎知我不欢迎他!”
司马瑜顽皮地笑了一声道:“在下自信这对眼睛尚未看错过事!”
靳春红也不禁笑了道:“朋友辩才无双,适才第一句颂词可真太感谢了!”
司马瑜想起“色艺双绝”那句话,脸上泛着红色笑道:“在下一心打趣那位秀才公,却没想唐突了总瓢把子,深感歉咎……”
靳春红笑道:“朋友只要不是故意的,那点子事算什么,朋友远道而来,可愿接受靳春红的水酒招待?”
司马喻笑道:“在下既是为拜寿而来,那有不喝寿酒的道理。”
靳春红此时变得十分高兴,朝旁边两侍婢道:“吩咐下去,立刻开筵!”
小婢答应着走了,四周群豪也都闹哄哄地向客厅涌去!
十一 人到多情最温柔
红烛高烧,寿筵宏开,当真是满堂花醉三千客!
济济群豪坐定之后,司马瑜因是远来佳客,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在靳春红之侧,男俊如玉树,女艳若红花,称得上是珠壁交辉,司马瑜自己到无甚感觉,四外的群豪间不免有时飞投过一两个怀恨而嫉妒的眼光。
酒过三巡,颂礼备至,靳春红一一含笑接受了,可是她的目光却时时不离司马瑜的身上,弄得玉哪吒十分尴尬,不时才地把眼睛望着厅外。
就在他忐忑难安之际,厅门外摇摇摆摆地踱进一个老者,一身穷酸装,长眉飘拂。进门之后,目光四下乱扫,瞥见司马瑜之后,立刻操着川话骂道:“好小子!你在这儿居然作起上宾来了,撇下我老头子一个人在江湖中喝秋风!”
司马瑜喜上眉梢,立刻离座高叫道:“师父!您来了,冷……”
老者将目一瞪喝道:“冷什么?你还晓得冷?我老头子酒瘾发得直打抖,那才是真的冷,小子!叫你进来偷些酒给我老头子解馋的,你倒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要不是我自己找进来,你恐怕早把我这个穷师父给完全忘掉了!”
靳春红始是秀眉一蹙,继而开颜笑道:“靳春红何幸,得萧老前辈鹤驾光临!”
来人正是长眉笑煞萧奇,裂着大嘴笑道:“姑娘认得老头子?”
靳春红笑道:“老前辈誉满江湖,近年虽不至江南走动,春红无缘识荆,却是闻名已久!”
萧奇大笑道:“还是姑娘心肠好!我这个徒弟可真是狼心狗肺,听说姑娘今日是芳辰,我叫他到厨房去偷些剩酒残肴,谁知他……”
靳春红笑道:“前辈诙谐人间,侠迹广闻……”
萧奇一叹道:“姑娘别再说了,越提我就越伤心,人老珠黄不值钱,看看我那徒弟高踞首座,却要我站在他面前说话,看着好酒好莱滴口水!”
靳春红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寒喧,忘记替萧奇设坐,连忙红着脸道:“这是晚辈失礼了,请前辈原谅!”
早有从人端来了椅子,安在靳春红的另一侧,靳春红扬着眉毛叱道:“混帐!萧前辈是武林尊长,怎么把位子安在我旁边!”
从人欲待更换,萧奇连忙摇手道:“别!别!我老头子向来不理俗套,姑娘是寿星,又是主人,老头子何敢僭越,再说像姑娘这等花容月貌,跟我徒弟坐在一起还像个样子,老头子夹在中间成何体统,我还是在对面随便坐坐吧!”
说着自顾拖过椅子在对席坐下,端起酒壶就是一饮而尽,然后舔着嘴唇道:“好酒!好酒!老头子生平无他好,不可一日无此公!”
靳春红站在那儿感到十分为难,司马瑜开口道:“家师一向率性而行,总瓢把子不必再客气了!”
靳春红这才欠身入座道:“原来司马兄是萧老前辈高徒,怪不得技艺出众,身手非凡!”萧奇伸手撕了一只鸡腿,一面咕咕哝哝地道:“姑娘别夸我这徒儿,他人生得漂亮,到处有女孩子垂青,这小子又是风流成性,来者不拒,弄得我老头子处处代他受风流罪过!”
司马瑜急得满脸飞红,吃吃地道:“师父!你怎么……”
萧奇将眼睛一瞪道:“怎么!我说错了!”
司马瑜张着嘴红着脸,弄得啼笑皆非!
靳春红笑着道:“司马兄人品忠厚,不至于那样子吧!”
萧奇叹道:“姑娘!你别被他的外貌哄住了,这小子满口甜言蜜语,其实口是心非,小白脸最靠不住,刚才还有个女孩子追着要找他,逼着向我老头子要人,我是躲进来的,要不然姑娘今天是芳辰吉日,我老头子再不识时务,也不能这付打扮就闯进来!”
司马瑜急了道:“师父!您再开玩笑我就走了!”
萧奇笑着道:“不说!不说!小子真没出息,几句笑话都受不了!”
靳春红的脸色本来微变了一下,这时才平和下来,萧奇又眯着眼睛笑道:“姑娘!刚才老头子说的都是假话,不能相信,其实我这徒弟最老实,心肠又软,见了女孩子就脸红,遗憾的是我老头子没有女儿.要不然我一定要招他做女婿,这种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这一来司马瑜又受不了,涨红着脸道:“师父!您……”
萧奇吹着胡子道:“怎么!说你的好话又坏了!”
司马瑜蹩得无话可说,只得鼓着嘴腮,坐在椅子上干生气,萧奇得意地哈哈大笑,靳春红看着这一对师徒十分有趣,嘴角也抿着浓浓的笑意,要不是为着怕司马瑜难堪,她早已放声笑出来了!
萧奇却又拿着另一把酒壶笑向靳春红道:“姑娘这点年纪,就创下如此事业,实在令人钦佩,来!老头子贺你一杯!”
靳春红笑盈盈捧起杯子道:“前辈谬赞,愧不敢当,至于这杯酒,权当晚辈的一番敬意吧!”
萧奇引杯向口,边饮边笑道:“不敢!不敢!老头子是借着理由喝酒,姑娘可别认真!”靳春红微笑道:“此地别物无可奉敬,酒却多的是,前辈如此海量,不如干脆用缸子喝吧!”
萧奇高兴得裂嘴大笑道:“妙!妙!姑娘的确是解人,更是老头子无二知己!”
说着从人已捧来一口巨瓮,足装五十余斤,劈去泥封,酒香四溢,萧奇一把提起坛子,眯着眼睛笑道:“姑娘!你别招呼我了,老头子一坛在手,万事皆忘,你陪我那徒弟多聊聊,老头子保证一句都不打岔!”
这句话的玩笑开得太露骨,靳春红的脸上平添一阵红晕。却是全无愠意,司马瑜却急道:“师父!你别喝醉了,等一下……”
萧奇睁着醉眼道:“等一下天塌了自有老子顶着!我却不操心,你急什么?”
司马瑜欲言又止,心中暗自着急,萧奇自顾自饮,根本不去理他,靳春红却举着杯子道:“司马兄!我们也来喝吧!今天我很高兴能得今师徒光临!”
司马瑜心念着冷姊姊,本来约好是她跟师父一起来的,萧奇已经出现了,冷姊姊却芳踪渺渺,那有心情喝酒,可是靳春红举杯在等着他,无可奈何,只得也举起杯子,跟她对干一杯,靳春红提起壶要替他再斟,司马瑜连忙掩住杯口道:“请总瓢把子原谅,在下量窄,等下子喝醉了恐怕会失态!”
靳春红的双眸中射着火花,笑态盈盈地道:“司马兄出身名门,当然不会是绿林中人,今后你我称呼上也免去这些匪号如何?”萧奇摇头晃脑地道:“对!人家已经称兄道弟了,你又何妨姊姊妹妹!”
司马瑜涨得俊脸通红,期期艾艾地道:“家师喝醉了……”
萧奇继续摇着头道:“我酒醉心不醉,耳聋眼不花,反应都清清楚楚,小子真没出息,对醇酒美人不醉,才是天下的傻瓜,万事不如杯在手,最难消受美人恩……”
司马瑜急了叫道:“师父……”
一言未毕,忽而“克郎”传来一阵破瓷声,大家愕然惊顾,只见座中气冲冲地站起一条大汉,怒目圆睁道:“大家一样是来拜寿的,怎么我们就不是人?”
司马瑜认得此人正是在客舍中被自己以泥块换去雪参的汉子,不禁微微一笑!
靳春红却愤然地站起来怒声道:“伍奎!你干什么?”
那个汉子正是金山水寨的副寨主“半截山”伍奎,借着酒意抗声道:“总瓢把子光顾应酬客人,我们弟兄是不是该受冷落?”
靳春红冷笑一声道:“你也想我敬你一杯酒是不是!”
声音中不寒自威,伍奎不禁打了一个冷惊,略顿才道:“属下在藏边千辛心万苦,觅得一枝成形雪参,专程带来呈献作为寿礼,不想总瓢把子连封都未拆,实在令属下感到失望……”
靳春红轻笑一声道:“哦!伍寨主这份盛意委实可感,那雪参呢?”
从人立刻在礼品堆中取出呈上,靳春红看也不看便道:“放到伍寨主身边去!”
从人应命放好,伍奎却急忙道:“这是属下的一片诚意……”
靳春红含笑问道:“这雪参有什么功用?”
伍奎脸上放出光采道:“这雪参长在布达拉宫中,可以驻颜益寿,增加十年功力,疗伤如神,生死人而肉白骨,属下买通了一个宫中喇嘛,许以千金重酬才得到手……”
靳春红止住他滔滔不绝的叙述,容颜一冷说道:“既然这雪参有如此神效,伍寨主不如自己留下,很可能你自己会需要它的!”
伍奎大感意外道:“属下身体颇健,需要机会不多……”
靳春红露着笑颜道:“伍寨主认为受了委曲,我十分抱歉,现在遥敬一杯,以赎前愆!”
伍奎兴奋地道:“不……不敢当……”
语尚未毕,靳春红已手持一杯醇酒,纤掌微送,那杯酒仿佛有人托着,缓缓地向前平飞,直向伍奎而去,伍奎大喜过望,伸出双手去接!
谁知那杯酒的力道大得出奇,伍奎的手指竟然握它不住,一直冲开手指,撞到他结实的胸膛上!
碰!这一声异常响亮,伍奎的身体向后便倒,口中鲜血直喷,这乍起的变故将大家都震得呆住了。
伍奎像半截山似的身躯在地下又碰得很大的声音,半天才吃力地爬了起来,黝黑的脸膛变为淡金色,手按住桌边,似乎站在那儿十分困难!
靳春红冷笑一声道:“那雪参果真能起死回生的话,现在正是你需要的时候!”
伍奎狼狈盯了座上一眼,缓缓地伸手去解那纸包的外皮,司马瑜看在眼中,不禁轻叹了一声,心里很替那伍奎难受,因为雪参已经用来救治萧奇与冷如冰了……
伍奎抖开包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圈泥块,脸色就是一阵急变,等他读完旁边的字条时,猛吼一声,口中鲜血再度喷出,人也跟着慢慢地倒了下去。
十二 俏艳罗刹惊魂合
空自穹边跋涉,
雪参变作泥参,
笑他妖孽也称觥。
此物合当相赠;
闻道西湖秋好,
鳕鱼红叶万羡,
轻骑九月下杭城,
罗刹争奇斗胜!
靳春红轻轻地念完之后,嘴角冷笑一声,继指微弹,将那张纸笺震得粉碎,目光一掠司马瑜道:“司马兄新从关中来,可知有一名叫俏罗刹的女贼吗?”
司马瑜的俊脸涨得飞红,呐呐地道:“没……没有,这个在下到未曾听闻!”
靳春红继续冷笑道:“我倒希望这俏罗刹是个有胆有识之辈,今大小妹的这个生日宴,变作罗刹会,到是件别有情趣之事!”
司马瑜在她锐利目光的逼视下,连头都不敢抬,一味伸着去挟那碗中的肉圆,此时坐在对席的萧奇却猛地开口道:“姑娘且慢研究罗刹之事,贵属下只怕有些不稳呢!”
靳春红霍地转身,果见座中那些三山五岳的好汉,个个脸上泛起不欢之色,不禁柳眉一剔,粉面生寒,星眸中寒光暴射,冷冷地道:“还有那位认为我待客不诚的,不妨交待一声,靳春红自然不会使大家失望!”
座中一片死寂,靳春红飞斛伤人所露的那手功力,确是颇为惊人,这些好汉们摄于半截山伍奎之死,虽有物伤其类之意,但自惦斤量,却多半慑得不敢出声!
靳春红冷冷地再问了一遍,语气更为尖刻,西座上忽而一字排开,站起三个人来,这三个人的身形面貌俱一般无二,一望而知是孪生弟兄。
当中一人含怒发话道:“靳春红!你别太狂了,我们兄弟虽然早先让你胜过一场,实际上并不是怕你的功夫,不过因为你的脸蛋漂亮一点……”
语尚未毕,靳春红右手一扬,又是另一杯酒飞将过去,这次速度极快,不似前次那样缓慢,发话之人哈哈一笑,手腕轻翻,劈出一股掌风,刚好将酒杯抵住,在他右边的一人迈进两步,伸出手指在杯上一划,当然作响,瓷杯被分作三片落地粉碎,杯中的酒液却一点未洒,他再含笑伸手,将那酒分作三份,一份自己吞下,另两份却用手指掂起分送给其他二人。
这人划指破盏、掂酒如宝,所表现的功力亦足以惊人,其余二人如状将酒吞下后。仍由中间那人发话道:“美酒拜受,总瓢把子还有什么赏赐?”
靳春红微感意外,顿了一下才道:“丁氏昆仲原来还有这一手,看来上次在太湖的一场比斗的确是你们留了情了!”
这三人正是太湖水寨的三个首领。一胎三生,名字也叫得怪,就按照出生序,唤作丁一丁二丁三三人都是在太湖边出生的,执掌太湖水寨后,极少与其他同道交往,因此也很少有知道他们的真正功夫,直到今日会上,丁一发掌定杯,丁三擘指分酒,露了一手,因此不但是靳春红感到意外,连其他人也觉得惊奇不止。
丁一又微笑发话道:“我们弟兄幼禀师命,不准随意轻露,所以很少与同道朋友切磋琢磨,方才目睹瓢把子凌人太甚,所以才不自量力,想替同道朋友要一点公道!”
靳春红哼了一声道:“很好!杯酒不成敬意,我想再敬三位一道粗肴!”
丁一笑道:“美人见赐,就是穿肠毒药,我们兄弟也甘之如饴!”
靳春红回身在桌上端起一盘烩鱼,托在手中道:“这盘鱼也许比毒药还难下咽,贤昆仲吃得下吗?”
丁一大笑道:“我们兄弟生在湖边,从小就以鱼为食,这盘鱼还怕不够分配呢?”
靳春红将手一抬,盘中的烩鱼离盘而起,仍是迅速无比地向他们飞去,丁一依然含笑发掌顶住,谁知这次靳春红并未用多大的力道,掌风一触,鱼肉分飞。
丁一微感意外,丁三已旋身举掌一招,那些分开的鱼肉又被聚作一团,丁二伸手接住,总算没有掉在地下,正想同样地分作三份时,忽然停在空中的那根鱼骨突地自动爆开,无数的鱼刺如一根根的飞针朝三人涌去!
三人做梦也想不到靳春红会有这一手,仓猝间未及应付,虽是举掌劈开一些,总因发动太迟,每人的腮帮上都插上一枝鱼刺。
靳春红盈盈浅笑道:“得罪!得罪!三位大概就鱼肉吃腻了,所以才换换口味,这鱼骨头滋味如何?”
丁氏兄弟狼狈万状地在腮上拔下鱼刺,互相对望一眼,同时举步而出,走到客庭中间,丁一才厉声道:“靳春红!一骨之赐,我弟兄算是拜受了,今天是你生日,也算是你的忌辰,出来认命吧!”
靳春红毫不在乎地笑道:“三位会认知味,是否想再来一根?”
丁一咬着牙齿道:“不错!不过那根鱼刺实在太细了,总瓢把子以一剑称雄江南,今天你若是再用那把短剑在我们脸上刺一下,我们就认输了!”
靳春红冷笑道:“三位的胃口越来越大了,真到我短剑出手,只怕不是认输就能了事的!”
丁一沉着脸道:“那也无所谓,刀山油锅,我们也挺着挨了!”
靳春红伸手解开大衣,自腰间解下佩剑,袅袅离座道:“好吧!不见棺材不落泪,人在找死时,谁也拦不了!”
丁氏兄弟也各自撤出兵刀,却是长才及尺的三枝铁笔,色泛乌青,一齐横在胸前,脸色凝重,如临大敌!
靳春红睹状心中微动,嘴角噙着笑意道:“三位怎么连家伙都换了,上次在太湖我记得你们都是使剑的!”
丁氏弟兄一言不发,只是狠狠地盯着她,长眉笑熬萧奇本来埋首大嚼,对身旁发生之事恍若未觉,此时一见三人的兵器,不禁自动地停止吃喝……
司马瑜见了他的神色,不觉惊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萧奇凝眉沉思,仿佛在想着一件极为重大的事,以司马瑜的问话理也不理,司马瑜得不到回话,很是无趣,只得也将精神放到决斗场中去了!
靳春红已走到三人中间,举剑轻笑道:“上吧!”
丁一横笔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