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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文士似是微怔,忙问道:“相公莫非就是江湖人称玉哪叱的司马瑜么?”
司马瑜答道:“正是在下。”
那文士先是“哈哈”一阵大笑,然后说道:“我家相公真是神算,作好歌谣,叫我到这桃中来吟唱,不想才第二日,就能碰见司马相公,真是幸会。”
司马瑜犹凝地问道:“你说你家相公作好歌谣,命你到这桃林中吟唱,那你是……”
文士正色道:“我是服侍我家相公的书僮,适才蒙司马相公一再以相公相称,实愧不敢当。”
一个书僮已是气质不凡,那主人岂不更是了得,心中不禁暗暗称奇,又问道:“在下与令主人素昧平生,不料你家相公对我等来龙去脉,弄得清清楚楚,且又有意作歌谣道破我的心事,不知是何用意?”
文士笑答道:“敝主人用心良苦,少时便知。”
司马瑜问道:“能否将贵主人大名相告?”
文士四顾游人甚多,低声道:“此处讲话甚为不便,我家相公曾经吩咐,若幸遇司马相公,务请移至茅舍一叙。”
司马瑜略一犹豫,即作决定,答道:“你家相公必是方外异人,在下岂能失之交臂,就烦头前引路,四女欲同谒你家相公,不知有无妨碍?”
那文士连声道:“无妨,无妨!诸位请随我来。”
那文士语毕,飘然向山径行去,五人紧紧跟随。
引路之人,乍看步履飘浮,但却极为快速,一望而知,有极深的功力,司马瑜暗递眼色,嘱各人暗中戒备,不可掉以轻心。
一行六人,行走如飞,刹时已登山道。
行约盏茶时光,山路渐宽,峰回路转,见半山中一茅屋。
引路之人,用手一指茅屋,道:“穷乡僻壤,茅屋茅亭,鲜有访客,今日竟是五福临门,茅舍增辉不少。”
司马瑜道:“如此仙境,非凡夫俗子可居其间者,今日我等宛如身临蓬莱,真所谓山穷碧落了。”
引路之人,也不再答话,加紧脚步,飞快奔行,幸亏五人轻功均不弱,倒能紧跟不舍。
那消片刻,已然来到茅屋。
茅屋虽是简洁,却是深纵重叠,一连有好几进。
茅屋门口挂着一方树皮,上面写着“念红居”三个大字,铁划银钩,笔力苍劲。
司马瑜看这字体异常眼熟,猛然想起这字体与碧云山庄那些横匾对联出自一人手笔,不觉又加深三分戒意。
进得茅屋,仆从端上香茗,众人正自浏览室内陈设,忽听内屋一阵轻脆宏亮的声音言道:“不知五位贵客驾临,不及亲迎,望恕不周之罪。”
随着话声自后屋转出一个年约二十余岁,面如冠玉的美少年。
那美少年当前一立,英姿挺拔,犹如玉树临风,风采慑人心弦,把众人都吸引得站立起来。
八十六 细语愁肠
司马瑜虽有玉哪叱之称,却与此人一比,却无异别于天壤。
此人一进屋内,轻抛衣袖,缓迈健腿,躬身施礼,环目一扫,犹如流水闪耀,温声言道:“茅亭难迎侠驾,念红居主人姜子湘在此告罪。”
五人一齐起身回礼,司马瑜回道:“在下等幸蒙宠邀,得临宝居,腑内暗自庆幸,尊驾何出此言!”
姜子湘莞尔一笑,道:“请坐,请坐,我们彼此都免却俗套好了。”
入座已定,姜子湘剑眉一扬,对司马瑜问道:“少侠想必就是人称玉哪叱的可马瑜吧?”
司马瑜略一欠身,答道:“正是在下。”
姜子湘喷啧称赞道:“少侠英姿挺拔,屹如临风玉树,动如龙行虎移,面如玉盘,目如滚珠,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看来这‘玉哪叱’的称号当之无愧!”
司马瑜连声回道:“惭愧,惭愧!在下如何能比得过尊驾,在下终日庸碌,奔波于莽莽江湖,东牵西挂,永无宁日,尊驾却能远离尘环,不问世事,居停之地,不亚仙境,只此一比,尊驾的性灵修养,足见更进一步境界,在下实在是望尘莫及的。”
姜子湘畅然一笑,道:“子湘退隐山林,尚不足一年,以前也是武林庸碌之辈,目前回想往事,也不禁暗自失笑,古人说得好:‘不居此山中,焉知山中味’,入山一年,真做到了‘绿水为朋山为侣’,倒能清心寡欲,不思尘世。”
四女在旁静坐,一直未曾开口,此时,冷如冰突然插口道:“尊驾恐怕言不由心吧?”
姜子湘环目一睁,盯视冷如冰很久,方问道:“姑娘所言,必有根据,盼能明白示教。”
冷如冰虽见姜子湘略有愠色,但却意态从容地答道:“尊驾所言,似已将往事置诸脑后,宛如无波止水,实在心意念却不如此,却不是言不由心?”
姜子湘为之语结,半晌才问道:“姑娘何以知道在下心言不一呢?”
冷如冰用手一指屋外,粲然地道:“这茅屋门口挂着一方木牌,写着‘念红居’三字,这‘红’字是指人,抑或指物我不明白,可是那‘念’字不正示明尊驾难忘旧情么?”
一语即出,姜子湘竟是一怔,其余四人也暗佩冷如冰心细如发。
姜子湘紧抿嘴唇,黯然无语,良久,吁出一口长气,戚然的道:“眷念旧情为人之常态,子湘血肉之躯,难以神化,更难净化是以在所难免,但仅一丝痕迹,竟难逃姑娘慧眼,实令子湘敬佩。”
冷如冰继道:“尊驾倒是想将往事忘个一干二净,只是‘情根最难除’,一时做不到而已,但不知这‘红’字所指为何?小女子愿闻其详。”
姜子湘微喟道:“这‘红’字是指人而言,而这个人……”忽然一顿,目光横扫众人,接道:“这人与各位尚有一点关系。”
司马瑜突然有所省悟,快口接道:“此人莫非是那碧云山庄的俏艳刹女李冰红?”
姜子湘点头不语。
司马瑜言道:“门口所书‘念红居’三字,笔力苍劲,与那碧云山庄的匾额对联同出一个人手笔,在下登门之时,已知尊驾为碧云山庄中人,只是不便说出而已。”
姜子湘展颜笑道:“司马少侠料事如神,早经江湖传诵,可是,这一次少侠可猜错了,我不但不是碧云山庄中人,而且还被山庄主人赶出了碧云山庄,并严令我如再擅入一步,就要使我血溅五步,亡命碧云!”
众人同声一惊!
司马瑜惊问道:“不知兄台因何迁怒山庄主人,而被逐出?”
姜子湘展露出一丝苦笑,摇头道:“毫无原因,正如李冰红要俏罗刹艳罗刹改名易号一样,全在呈其一时之气,我并不怪她,她有她的隐痛。”
司马瑜意味深长地道:“尊驾胸襟辽阔如海,仍然‘念红’不忘,算得是世上第一情种。”
姜子湘正色道:“少侠休要取笑,我与李冰红之间,感情深笃,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虽一时绝情,却也是无比痛苦,我离庄以后,她曾填词一阕,末句‘总是离人泪千行’,不正说明了她的心境么?”
司马瑜又问道:“尊驾既与李冰红情深爱笃,她为何无缘无故绝情如斯,实在令人费解?”
姜子湘微喟道:“此事说来话长,子湘三年前奉师命涉世,路过碧云山庄,被笛声所引,进得山庄,当时天色已晚,就在那碧云山庄借宿了一宵……”
司马瑜截口问道:“想是因此结识了李氏兄妹。”
姜子湘未予答理,继续叙述道:“子湘自幼即酷爱乐事,从师习艺时,师父也非常宠爱,特以千年桃木造就七弦琴一把,授以六音,并于宫商二阙中,渗以至阳至阴两大内力,虽无摧经毁骨之威,却也能贯穿丹田,直闯内腑,那晚行碧云山庄,闻笛兴起,竟然取琴和将起来。”
司马瑜素来性躁,连忙问道:“想必那笛音也含功力?”
姜子湘颔首道:“不错,李项空既然号称‘玉笛神童’,那笛音自然不同凡响,起先两人仅是和歌共奏,到后来,两人竟以内力相较……”
司马瑜又插口问道:“你两人谁胜谁负呢?”
姜子湘接道:“从亥初到子末,将近两个时辰,仍然不分上下,正值难解难分之际,项空之妹冰红赶到制止,算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司马瑜惋惜地言道:“笛琴交鸣,必是一场盛会,可惜在下无缘相与!”
姜子湘道:“笛琴交呜之事,恐怕此生不会再有了。”
司马瑜略感一怔道:“是何原故?”
姜子湘答道:“自那日起,我在碧云山庄竟一住三月,以致与李项空成为莫逆,并盟誓笛琴今后互不为敌,交鸣之事,岂不是此生莫办了。”
司马瑜疑惑地问道:“你既与那李项空成为至交,为何又被逐出碧云山庄呢?”
姜子湘平静的接叙道:“此后,我除了在江湖走动外,一年之中,倒有八九个月是在碧云山庄渡过,我与那李冰红相处日久,耳鬓厮磨,难免生情,谁知就是因为一个‘情’字,竟种下这桩恨事之根。”
司马瑜问道:“尊驾神清貌俊,易得女子青睐,是所当然,但那李冰红面容丑陋,终日以黑纱覆面,不敢见泄于人前,如何能匹配尊驾翩翩神采。”
姜子湘道:“那李冰红原来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貌佳人,后来因故与乃兄同时突变丑陋……”
“噢!”
众人同一声惊呼,司马瑜问道:“原来他兄妹二人的丑容是人为的,在下还以为他们生来就是丑陋无比的。”
姜子湘黯然道:“其实子湘并不因冰红容颜改变而移情……”
司马瑜不等他话完,抢着问道:“想是李冰红自惭形秽,因而绝情?”
姜子湘轻喟道:“事情并不如此简单,说出来少侠也许不信,李氏兄妹之丑容,全是家师一手造成的。”
一语宛如郁雷,低沉却震人欲眩,司马瑜惊问道:“那是为何?”
姜子湘轻吁一口长气,象是想将腹内积郁吐尽,然后沉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家师对子湘极为宠爱,但对我与李冰红之事却不满意,可是也没有公然阻止,子湘直到最近才明白内情,原来家师有一爱女……”
司马瑜轻笑道:“原来尊师有意选觅东床快婿,当然非你莫属了,想你那师妹一定具有沉鱼落雁之色。”
姜子湘道:“从未见过,此女并不在家师身边。”
司马瑜道:“武林之中,奇人奇事甚多,那李氏兄妹在下曾经一见,武功也自不弱,令师竟能使其改容易貌,谅必有过人之处。”
此时,姜子湘面有得色,微笑道:“家师武功,武林中人尚难有人望其项背,所以在碧云山庄强令李氏兄妹吞服变容之药,并非难事。”
司马瑜道:“因此,李冰红迁怒于你,将你逐出碧云山庄。”
姜子湘颔首答道:“兼而之,冰红姑娘一向恃才好强,一但容颜改变,心理自卑感加深,这也是一个原因。”
司马瑜问道:“李氏兄妹难道就自甘含屈受辱,不思报复了么?”
姜子湘微喟道:“报仇之心,人皆有之,李氏兄妹安能不存此心,只是无能为力吧了!”
司马瑜乘机问道:“令师是……?”
姜子湘顺口道:“家师乃万……”姜子湘似有所顾忌,忽然住口不言,一会儿,转颜继道:“师命不准透露,尚请各位见谅。”
司马瑜此时已经胸中雪亮,展颜一笑道:“在下与令师曾有一面之缘,且与令师爱女相处甚稔。”
姜子湘霍地站了起来,惊问道:“少侠此话未免唐突,家师是谁,你尚不知,而且家师绝迹江湖已久,少侠何能得唔?”
司马瑜仍然面蕴笑色,道:“在下绝非诳语,令师父女二人,不但在下见过,在座四位姑娘也都见过。”
姜子湘环目一扫全场,似欲取得征信,半晌,方自期艾地问道:“那么少侠知道家师是谁呢?”
司马瑜面色不改,声如锵锵,高声道:“令师乃万漏阁华云老前辈,不知对与不对?”
姜子湘颓废地坐了下去,叹道:“看来家师重又涉世了,唉!二十年来,家师心中积淤太深,所谓物极必反,一但性情突变,这武林中看来要多事了。”
司马瑜凛然地道:“难道那华老前辈会将一股怨气发泄在武林之中?”
姜子湘道:“但愿不致如此,否则,将掀起一阵血雨腥风的轩然大波,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司马瑜总算将碧云山庄的事弄清楚了,想到此行目的,不觉脱口问道:“尊驾对在下等来踪去迹,了若掌指,而且俏艳刹女李冰红要冷、靳二姑娘改名易号之事,亦是一目了然,因而作歌点迷,莫非尊驾具有袖中神算?”
姜子湘道:“子湘虽被李冰红绝情逐出山庄,但李项空与我因笛琴而交谊,却情如手足,我俩仍是经常往来,故庄中之事,我尽知悉,李冰红指令冷、靳两位姑娘改名易号之事,虽是横蛮无理,其情不无可原,因为姣容变魔面,其内心的打击太大,难免对其他姣好面目的女子生出嫉妒之心,冷靳二位姑娘可否怀怜悯之心,相让一步。”
冷如冰轻哼一声,讽道:“原来这念红居主人不过是一个说客,我冷如冰,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请勿再多费唇舌。”
这几句话犀利无比,字字如刀,但姜子湘涵养已臻火候,不愠不怒,笑道:“冷姑娘所言,子湘聆教,但肺腑一片赤心却不能不陈,作歌相引各位,是项空与我的意思,方才相商请冷,靳二姑娘委曲求全,一则是让李冰红在饱受刺激之下,稍得一点心理补偿,一则也可以保全武林免遭浩劫,请冷姑娘不必误会。”
司马瑜言道:“李冰红扬言血洗武林,此语过于狂傲,纵然她功力过人,在下等不是对手,但令师似乎不会袖手旁观,听任其胡作非为。”
姜子湘喟然道:“唉!只是家师自感逼李氏兄妹强服变容之药后,深感有愧于他们,答应今后他兄妹二人之事绝不插手,只怕家师也奈何不得。”
靳春红入得念红居,尚未与姜子湘答话,此时却忍不住言道:“春红不才,也曾忝为江南四十八塞首领,昔日为寇首,今日自非善类,武林之中不是单分武功强弱而定高下,也得讲理,我倒要去和这位刹女评评理,凭什么要我们改名换姓?”
冷如冰附合道:“对!我俩上碧云山庄找李冰红去。”
语毕,二人就要动身。
姜子湘忙伸手阻止道:“二位姑娘慢行一步,李冰红因遭突变,性情暴戾,依在下看,此去无异羊入虎口,死虽不足畏,却不值得。”
冷如冰道:“你休想恫吓,武林中人,无人惧死,但须死得其所,我二人纵使葬身碧云山庄,已足无憾,因为李冰红再也找不到想到武林中出气的借口。”
靳春红也接口道:“李冰红想使我们被迫改名易号,而达到她心理满足之欲,但是她休想,我们虽死,却让她知道,单凭她的一身武功,不足以傲视武林,或征服武林,我们不但不让她满足,反而让她更空虚,更感觉孤独。”
姜子湘听到二人的话,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当即感触万千地道:“世人难忘名利,武林中人更重视‘名’位,此为武林中纷争纠结,永无止息的一大原因,二位姑娘兰心慧质,竟也不能摆脱,令人惋惜!”
冷如冰冷哼道:“不怪你在歌词内叫我们‘不妨礼佛焚香’,我们尚自眷念红尘,无意入定参禅,请少费心神吧!”
姜子湘道:“姑娘正值青春年华,自然尘缘未尽,所谓‘礼佛焚香’,不过是希望姑娘看破名利二字,与世无争,岂不落个清静。”
靳春红道:“尊驾的话,可谓明情至理,我与冷姊姊感激不尽,看破名利,应由内心自发,此次系被人所强,断难应允!”
姜子湘喟然一叹,道:“也罢!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不过子湘相引各位来此,原是一番好意,唉!劫数难逃啊!”
冷靳二人齐声道:“劫者天意,非人力可以挽回,我二人已准备在碧云山庄应劫。”
二人声调平和,态度安详,一种泰山崩于前面不变色的泰然神情,不但使姜子湘心折,同行三人也感心慑,一时,全场哑然。
忽然,一阵犹如黄钟的宏亮笑声,自屋外传进,人影晃动,已然闪进一人。
八十七 神奇剑术
此人一经现身,众人无不一怔!
此人是谁?原来是重涉江湖震惊武林的万漏阁华云。
华云威目一扫,和声道:“真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云开大山一别,不过数日,想不到在此又碰上了。”
众人方待答话,姜子湘已然跪下,虔敬地道:“弟子叩请师父金安。”
华云既不回礼,也不答话,挥袖一拂,一般暗劲将跪在地上的姜子湘扶起,对司马瑜言道:“少侠率领四凤,想是要去那碧云山庄找李冰红理论改名易号之事?”
司马瑜道:“不错,只是目前还不会去,要等到五月五日,与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