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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影子停了下来。经过短暂的踌躇后,母亲牵着小孩的手,想要折返来时的路。
“回去!回去!”我扯着喉咙拚命叫,然后跑了起来。花瓣敲打在我的脸上,突然刮起的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黑影从前方的樱花树后跳到路上,他拿着枪,枪口已经对着我了。我停了下来,想要跳到右边逃走。这时,我看见四周的雾一下子被染红了,飞舞的花瓣看起来就像是无数的火花。接下来的那一瞬间,我只记得我的眼前覆盖着白色烟雾,然后就感受到很大的撞击,摔倒在路边的水田里。
我觉得自己好像听见“砰”的一声枪响,我的身体跟着掉进了泥里。回想我四十几年的人生里,这种事情实际上常会发生。我已经活到这个岁数了,一生也不算太短,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我的人生还算美好吧!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御手洗的脸,和二十年前我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女孩的脸。在死前的一瞬间,就只浮现出这样的东西而已,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我觉得好痛。背部、折断的左手、肩膀还有腹部。我用可以活动的右手试着摸着感到痛的腹部,发现我的指尖沾到了黏黏的血,被枪打中原来是这么令人摸不清楚状况吗?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到底是哪里中弹了?
比起这个,我更期待凶手现在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给我心脏致命的一击,虽然我很害怕,但是这样一来,那对母女就一定可以逃跑了吧!在我这样想的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有点像是英雄。
但是,杀人魔却没有再出现,我觉得很痛苦,试着呼吸。我发现我还是可以呼吸,伤口也不是那么痛,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应该可以起得来。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于是我感觉到腹部冒出浓稠的血,我知道我真的被打中了,那种绝望是笔墨难以形容的。我那白色的石膏手早已沾满了血和泥土。我拚命的爬,爬上了道路,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开始往前走,我看见令人绝望的景象,瞬间觉得身体好痛。
影子拿着枪跑,我眼看他越跑越远,而他的前方就是原本牵着小孩,现在死命抱紧小孩拚命跑的阿通。我忍着痛楚,也跑了起来,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她们,就算是要赔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想。
我心想,那个影子是行秀吗?那会是行秀吗?我在那影子的执着上彷佛看到了行秀阴沉的眼神。为什么要苦苦追着那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女呢?我觉得非常生气。
我在前方听见了男人的叫声,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叫。我以为是那个影子在叫,但并非如此,黑影在我右边尚未种植农作物的田间小路几乎跌倒,朝我这里跑来,就在抱着小孩逃跑的阿通右前方。
“啊!”我又叫了一声,因为我看到了令人感到意外的一个人,就是行秀。
跑过来的影子是行秀。就在我思考的这一瞬间,残暴的凶手开枪了。一枪、两枪,但是行秀并没有倒下,于是影子突然逼近,停下脚步,很谨慎的开了第三枪,结果打中了行秀,他整个人摔到田间小路上。
不对,那不是行秀。那个影子会是谁呢?应该也不是育子,因为母亲是不会杀自己儿子的。
难道说是坂出?是坂出小次郎吗?这样一想,那个影子看起来真的很矮小,如果是曾经历过战争的坂出,应该也会射击吧!
“等一下!不要杀孩子!”有人叫着的同时,便从我右边的田间小路出现了,又有另一个影子跑了过来,那是坂出。
残暴的凶手减慢了速度,瞄准坂出射击。我听见“砰”的一声枪响,坂出的身体便往前倾,慢慢跌入田间小路,我暗自祈祷他不要死。这么看来,也不是坂出。
因为两个人的牺牲,阿通已经跑得相当远了,她在樱花树中拚命的跑。收拾完这两个人的影子似乎放心了,他加快速度追上那对母女,然后拿起枪。
“等一下!”我大叫,但这样叫一点效果也没有,他还是扣下了扳机。
阿通发出哀嚎,她已经无法再走了,慢慢将孩子放在地上,倒了下来。
“快逃,小雪!”她叫着,然后将身体慢慢朝上,接着又反转过去,她似乎痛得很难受。
被放到地上的小雪非常在意妈妈,但她的妈妈痛苦的叫着:“快逃,快跑!”所以她就拚命的跑了起来。
影子这次追着一个孩子。当影子经过阿通身旁时,阿通使尽最后的力气,拦住歹徒,但影子很轻易的就跳过她的双手。小雪头也不回的拚命往前跑,毕竟她才四岁,根本不是歹徒的对手。
“快跑,小雪!快跑!”我也声嘶力竭的叫着,但我肚子不断喷出血来,因为剧烈的疼痛,所以我连头脑都麻痹了。我喘着气,疲劳籼疼痛使我眼前一片模糊,我的脚也抬不起来,只能慢慢的走。
“不可以!王八蛋!”我叫得血都快吐出来了。
能救小雪的人全都倒下了,能救小雪的人已经没半个了。我拚命忍着不要倒下,用右手压着我的肚子,但是当我回过神时,我的膝盖已经跪了下来,眼看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我看见小雪在前方摔倒了,歹徒也因此减慢速度,用走的来到了小雪身旁,慢慢将枪口顶住小雪的背。
“住手!”我本想要大叫的,但我只能发出很沙哑的声音。我心想,一切到此结束了。我一边喘着气,一边为我之前的努力即将化为乌有感到非常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一个黑影像是旋风般追了过来,他全身都是黑色的,小腿上绑着绑腿配胶底工作鞋,头上绑着头巾,两边各插一根手电筒,就像两只角一样。
“等一下!”亡灵叫道:“不要伤害那孩子!要杀就杀我!”
影子将枪从小孩背部举起,睦雄的亡灵也一边跑一边拿着枪,两个人的枪同时冒出火花,影子像弹跳似的跳到小雪对面倒下,睦雄的亡灵也倒了下来,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我压着伤口爬到了阿通旁边,看了看她的情形,她咬着牙死命忍受着痛苦。
“阿通小姐、阿通小姐。”我叫着她,但她没有回应,反而喃喃叫着:“小雪,小雪呢?”
我回答:“她没事了。”
“真的吗?让我看看她。”她一边咳一边拜托。
“小雪!”于是我叫着小雪的名字,她在那一头站起身来,慢慢朝这里跑来。
我和小雪擦肩而过,慢慢走到睦雄的亡灵那里,他遝是趴着的,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慢慢将他转过来,而且还先将枪捡起来拿在手上,以备不时之需。
我看见睦雄的脸,他也痛苦的咬着牙。他的脸中央,也就是两眼之间、鼻子、双颊的一部分、嘴唇和下颚,整面都覆盖着黑紫色的斑。我很讶异,他居然是一个血肉之躯,根本不是什么亡灵。
“你是?”我问他。“你是谁?”
“我是樽元纯夫。”他应该是很痛苦吧!慢慢说出口。
“小孩子没事吗?”他问我。有一片樱花花瓣掉落在他那黑黑的脸上。
“是的,没事了。”我回答。
于是他很高兴的点点头,“太好了,她是那个人的曾孙,太好了。”
“振作点,已经叫救护车了。”
我说完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用管我了,我已经活够了,我太太也过世了,我再活下去也没意义了,今晚死了也无所谓。”他这样喃喃自语着。
我赶紧走到歹徒那里。我一边和樽元纯夫说话,一边望着歹徒那里,我怕他倏地站起来,又再对我开枪。
然而,歹徒蜷曲着身体,非常痛苦的样子,因为他的枪就在旁边,所以我赶紧将枪踢得远远的。
我战战兢兢的将手搭在歹徒肩上,意外的发现他很纤细,我吓了一跳,我已做好心理准备,再将他翻转过来,这时,戴在他头上的帽子掉了下来,露出了长发。
“石冈先生。”他微弱的声音好像是在叫我。
我看着歹徒的脸,吓得无法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我叫道。
瞬间,我忘了自己身体的疼痛,也暂时忘了一连发生的悲剧。
她用湿润的双眼看着我,我看着她的眼睛,不由得这样说:“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二宫佳世的双眼充满了痛楚。
“石冈先生……”佳世说。
“为什么这样!为什么!”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所以我叫你和我一起回去啊!”佳世说。
“为什么?为什么?”我叫道:“告诉我!”
“因为我想,如果是石冈先生应该就可以阻止我,如果你叫我住手,我应该就会回去了。”
“蠢蛋!为什么?”
她一直忍着痛。“我就是因为太笨了,所以只会照着别人的话去做,如果没有人阻止的话,我是不会罢手的。”
“为什么你非得这样做不可?那些被你杀死的人,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和我没有。”
“那是和谁?”
“我母亲。”佳世又停了下来,因为她实在太难受了,只能一点一点的说。“我母亲从小就告诉我,要让睦雄的烟火断绝,我母亲和祖母都是这样说的。”
“你的祖母是谁?”
“犬坊由利子,听说差点被睦雄杀死。”
“啊,原来是由利子……”就是那个曾被睦雄开枪但获救的人。
我听见有人跑过来的脚步声,我一看,是二子山父子和里美。
“请叫医生来。赶快!还有警察!”我叫着,于是他们就立刻往右转,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对了,你的老家是……”我说。
“就是这里,棚藤。”佳世回答。
“是吗……”我说。
那么,佳世并不是因为有所感应才来这里的,她是有意图的将我带到这里来。
在外科医生犬坊雅德开着轻型汽车赶过来之前,二宫佳世已经死了。她在死之前,告诉我她祖母在棚藤的家的位置,然后尽量把她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佳世祖母的家好像就是我每次去找上山评人时,或是去棚藤火葬场时,都会看见的一间屋子。苇川沿岸的细长水田区,越过这个水田区的山脚下散落着一些农家,其中一户就是武田家。佳世说,中丸晴美的尸体还被放在这个家中的仓库里。我问她原本打算要如何处理,她说她也不知道。
武田由利子,也就是佳世的祖母,果然还是拿到了都井睦雄的记事本。但是,佳世根本没有打算要按照记事本上所写的方法弃尸,而且,她也没那个力气去处理尸体。
主张要这样做的是藤原彰。佳世从以前就和藤原彰有一腿,之前她为了打扫房子好几次回到自己的家乡,便认识了藤原,两人就变成了偷偷幽会的关系。佳世好几次在枕边谈天时,跟藤原说她有这本“睦雄手记”,还说她的母亲和祖母想要将身上流着这个人魔的血的人从世界上清除掉。
藤原非常感兴趣,好像就将“睦雄手记”看完了,但当时也就只有这样而已,他并没有说要按照书中所写的杀人,或是将尸体动一些手脚后再丢弃之类的话。藤原将自己按照“睦雄手记”弃尸的计划告诉佳世,是在他已经将小野寺锥玉的尸体分割,并分别用报纸包好,丢到了橘暗渠之后的事。
她是在棚藤的武田家,也就是佳世妈妈的娘家完成这些作业的,她将这间房子的钥匙放在藤原那里。三月初,佳世还在东京,所以她并没有帮忙丢弃尸体的作业,对她来说,藤原的行为简直有如青天霹雳。
三月中,佳世回到棚藤的家,在她家的仓库发现了手腕,她非常吃惊的追问藤原,所以藤原不得不从实招来。当时藤原没有告诉佳世,关于菊子的杀人计划,只说他是按照睦雄的记事本所写的处理尸体。他说是偶然发现小野寺锥玉的尸体,其实这也是事实。
藤原告诉佳世,若是今后她能帮忙的话,说不定她的愿望可以实现。佳世问他为什么,但藤原回答现在还不能说。佳世可以体谅,还说要听藤原的,于是两人就到樱花树下将锥玉的手腕埋了起来。
因为将到手的锥玉尸体模仿睦雄手记丢弃,当时的藤原预测,还会陆续有尸体出现。因为他在得到小野寺尸体的时候,已经看穿了这是菊子的杀人计划,但是他没有对佳世说,可能是因为他虽然这样想,但还没有把握吧!
而佳世在这个时候,应该也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实现砠母和母亲铲除睦雄血脉的心愿吧!她只是隐隐约约的期待,藤原按照计划进行的过程,如果顺利的话,或许有可能实现祖母的心愿。她才不在意过程如何,最后阿通母女能死就再好不过了。
看到龙卧亭陆续出现尸体的藤原非常高兴,他对佳世说,以后他要按照睦雄所写的计划行事,可能是因为,他已经确信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吧!他在中丸晴美死的时候,终于告诉佳世,有关菊子的杀人计划的事,佳世非常高兴,她暗自祈祷菊子能顺利为她杀死阿通母女。
武田家有一辆已经不再使用的轻型汽车,为了实行这个计划,藤原更换了电池和机油,就开着这辆车在深夜将尸体从森安巡警家中盗走。因为森安巡警家没有上锁,棺材就放在没有上锁的玻璃门后面的走廊上,他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就搞定了,佳世被拘留在警局的这段期间,藤原所采取的行动,结果反而使佳世获得了自由。
警察叫佳世回东京去,佳世假装离开贝繁村,实际上,她又偷偷潜回了棚藤的武田家。为了配合佳世,藤原也离开了龙卧亭,从此以后,佳世因为母亲的教诲还有对藤原的爱,便乖乖的听从藤原的指示。
四月一日黎明,将菱川幸子的头用风筝线绑在木筏上的就是藤原,为了不要吓到佳世,菱川幸子的头一直都是用报纸包着的,他自己也不太敢打开,就直接固定在木筏上。但这个木筏好像是佳世做的,当藤原找到手腕并将弃尸计划告知佳世的时候,他就预测到将来可能会用到木筏,所以他就叫佳世先做好。
三月中时,藤原还在龙卧亭工作,没办法帮佳世,佳世便在棚藤的家中独自做着木筏。后来,佳世到横滨来找我时,她手指头上的伤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藤原对于佳世他们家族的无知感到很有趣,所以他将错就错,将佳世对于记事本内容的错误解读,直接引用在自己的计划中。这样做,应该也是想对搜查队放烟幕弹吧!
但,就算是这样,我不能理解的是佳世的心态。她为什么要来找我呢?为什么要把我带到她危险的工作现场呢?我心想,要是她不多此一举,只默默地尽全力做自己的事就好了。
佳世虽然默默帮藤原的忙,但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藤原要实现睦雄手记的内容,不过站在她的立场,她还是觉得很感谢,她以为藤原这样做是因为爱她。
没想到,眼睛看不见的菊子,却三番两次的失手。她杀了小野寺锥玉、中丸晴美和仓田惠理子三个无辜的人之后,不堪良心的苛责,最后就自杀了。
知道这件事的藤原,听说房间内没有找到枪,便猜想可能是掉到了窗户下面,便在深夜来到“四分板之间”的窗下,他果真找到了枪。但是,只有枪不行,还需要子弹,于是,他又潜入“四分板之间”,很顺利就找到了子弹。我当时在“四分板之间”前看到的手电筒灯光应该就是他。
就这样,拿到杀人武器的藤原,便亲手连续杀了好几个不相干的人,像是守屋敬三、犬坊一男等,都是藤原在龙尾馆发现只有对方一人时,便走了出来,然后跟对方说有话要和他谈,就将对方带到龙头馆后面,取出预藏在竹林里的枪,打死对方。
佳世非常震惊。即使是为了要照睦雄的手记弃尸而需要这么多尸体,但她还是感到很不安。她的目标只有阿通母女,她可不想搞成连续杀人事件。
顺带一提的是,被害者都是以四月三日下午六点的钟声为分界点,而分为远距离开枪的无硝烟反应组,和近距离开枪的有硝烟反应组。这是因为,如果死者是被菊子杀死的话,就是远距离开枪,自杀及被藤原杀死的话,就是近距离开枪。
随着四月三日傍晚六点的钟声响起,猎枪也从菊子手中落到了藤原的手中。
当藤原在杀犬坊一男的时候,佳世终于看穿他的目的了。藤原之所以要连续杀人并变态的破坏尸体,还费尽心思弃尸的理由,其实不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做能感受到恶魔般的魅力,也不是因为爱佳世,他真正想杀的人,其实只有犬坊一男。
其他的牺牲者,都是为了要掩饰杀害一男的“这棵树”而刻意造的“林”。藤原就是为了要造这座“林”,才会对“睦雄手记”这么有兴趣。
藤原从以前就很喜欢育子,想要将她从龙卧亭带走,但是她的丈夫强烈反对,一直阻挠他。犬坊一男对育子说,如果想离婚的话,他会不择手段阻碍他们,所以育子便不得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