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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润松了一口气,目光闪动,笑道:“那么不知朱凤姑娘突然来访有何贵干?”
朱凤冷笑:“熬润,那府里你也有探子,咱们为的都是一件事,你说我有何贵干?”
熬润眼中寒光一闪,笑道:“怎么?”
朱凤恨恨的道:“小姐说了,她受够了,现在她要那家人的骄傲,也是他们的靠山,那位贵妃娘娘的好看,小姐想将贾家所做之事散播出去,拆拆那位娘娘的台。熬润,我想你的人手多,怎样,这件事你的人能不能办到。”
敖润顿时俩眼放光,“就这事啊,我喜欢,我实在是太喜欢了,就这一点儿,还有没有别的。”
朱凤赏了他一个白眼,“还不够,就这都是小姐被气狠了,发狠下的令,你还想有别的呢。我也想啊,可那也要我家小姐肯做啊。”
敖润笑嘻嘻的道:“好说,好说,小事一桩,我马上就交给他们去办。朱凤姑娘,以后再有这等好事可别忘了通知在下一声哟。”一转身忙去找人去了,今天看着贾琏看弘的眼神他就不舒服,正想法子找他们的不痛快,没想到机会马上就送上门来了。他们龙族的势大,自从到了此处,又知道黛玉与林晔一时不可能脱身,干脆就在什么帮会码头都安插了人。要散个谣言什么的,小菜一碟,你有多少他散多少,要多快有多快。反正只是没事动动嘴皮子,又没要他们动手杀人,边喝茶,边讲话,连口都不干,也不费多大的力气,就将事办了。
贾琏带着贾芸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去上房见了贾赦,只见贾赦口眼歪斜,涎水顺着口角直流。那贾赦一见了贾琏,两眼大睁,鼓着两眼,口里呼呼喝喝的只是说不出话来。邢夫人见了,呼天抢地的哭道:“老爷,你有什么话,就都对琏儿说了吧。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凭什么他们用了林家的银子,却要我们来还。”贾琏顿足道:“老爷就是为这个晕了嘛?”邢夫人呜呜咽咽的道:“可不是,还没听完娘娘的旨意就倒了下去,到现在都不醒,可如何是好啊。老爷,你怎么就这样了啊?”贾琏见问不出个什么来,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回房,凤姐儿接着,平儿一面给贾琏换衣服,一面道:“大老爷那儿怎么样,老太太和大太太都不准奶奶过去,怕惊了奶奶,动了胎气,奶奶没法子,在这儿干急呢。”
贾琏嗐声叹气的道:“能有什么好话,都说老爷是气血攻心,气急了才这样的。看熬得过这几天不,如果熬得过去还好,只是以后都只有这样了,若是熬不过去……。”贾琏一声长叹,凤姐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其实就凤姐儿来说,打死她都不相信贾赦是被元春的旨意气昏的,他应该是被贾琏气昏的才是。依贾赦的脾气,那可真是油锅里的钱都要捞出来花的,知道贾琏居然将林家几百万两银子就那么白送了二房,没被当场气死都是好的了。只是她终究是贾家的媳妇,哪里敢乱说,也只好闷在心里。
第132章 元春(一)
九重宫阙,凤藻宫内。
自从接到小太监的回报后,元春就呆呆的坐在榻上,抱琴劝了她几次她都没听进去。居然将大伯父气昏了,我可还真是不孝呢,那么贪墨林家银子的事,大伯父是不知情的了。元春轻轻的笑了起来,母亲,贾家已经没落到了如此地步了嘛,没落到你居然要去谋夺一个孤女的财产。可是母亲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嘛?
看着自己寝殿内虽经整理,可还是能看得出的狼狈,想起昨晚皇帝的冲天怒火,元春不由的瑟缩了一下。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婉嫔那娇艳的面容,以及她那石破天惊的话:“哟,贤姐姐,怎么,你还真以为陛下很喜欢你吗?你忘了那个端茶给你的小宫女了嘛,就是我呀,你真以为那是茶嘛,那是绝育散。哈哈,那是陛下特意赐给你的。”元春恨得将嘴唇都咬破了,一缕血丝沁了出来,挂在唇边,她的脸色显得越发苍白。李月兰,你这贱人,我要你的好看。
元春的手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小腹,真的嘛,我再也无法当母亲了嘛?报应啊,自己也曾如此对待过别人,现如今,终于也轮到我的头上了么?母亲,祖母,你们真的以为我的日子很好过吗?我都二十五了,没几年好日子过了,本以为可以生个一男半女傍身,终生有靠。可是,我现在才知道,陛下早就给我赐了药,我根本就不可能有做母亲的资格,陛下并不喜欢我,我就是一枚棋子而已。我若安守本分,还可以多活几年,可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这是在要我的命啊。其实,我也是你们的棋子是不是,真是可惜,你们的棋艺并不高明,早就被别人看穿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宝玉,你衔玉而诞,是个不凡的,应该是个有大造化的,救救姐姐吧,姐姐快撑不下去了。
元春再也忍不住,以手掩面,痛哭起来,怎么办?这宫里强敌环伺,自己累了,不止身累,心也累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自己根本就无法把握他的心,看着他看自己的目光,元春从来没有从那里面感到过夫妻之间的亲情,她也曾经试图读懂他的眼神,可是每次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为什么只会令自己胆战心惊,那不是我的丈夫,那是我的君主,我的敌人,我看不透他,读不懂他,根本就无法走进他心里半步。我听从祖母的命令,出卖可卿,其实连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那叫什么。可我没有办法,我那时都二十二岁了,以宫里的眼光来看,我已经老了。可我不能出宫,出宫我能有什么好结果,只能给人做填房。
元春的泪早哭干了,只觉双目刺痛,忙叫抱琴进来伺候。抱琴慌忙拧了大手巾来,给元春敷眼。元春闭眼躺在榻上,思索不受控制的诡谲前行着。
那个时候的我雄心万丈,我总认为是我的机会来了,我不甘心,当年我也是过三关,斩六将进来的,不比任何人差。谁也没想到上皇居然禅位于七皇子,他不是一直很疼太子殿下嘛,虽然废了,但可以再立的啊。难道真的是我的命好?我进宫不久就被分在七皇子身边,老太太更告诉我东府蓉儿媳妇的秘密,我的机会真的来了嘛?我终于寻到一个时间将这个秘密告诉了皇上,那个时候,皇上明明很开心的啊,他夸我忠心,夸我的琴弹得好,夸我长得真美。后来更进了我的位份,直接封妃,后宫从品的四妃,哪个是如此轻易得到的?皇上,这还不能说明您喜欢我嘛。可是,您为什么对我越来越冷淡,几个月都不来看我一下,您不知道元儿有多想你。
婉嫔,你这贱人,你一定是在撒谎,皇上不会给我下药,一定是你自己给我下的药,你嫉妒我,你嫉妒我一步登天,你害怕我万一生下小皇子,就可以问鼎后位。对了,皇后,我怎么把她忘了。一定是皇后害怕了,才要婉嫔给我下的药。哈哈,皇后,我还以为你真的是贤良淑德,原来你也会使这些手段啊,装什么装嘛,你的年龄比皇上都还大,早就人老珠黄了,你能不慌,我才不相信。哼,一定是皇后,不是皇上,皇上是不知情的,我一定要想办法让皇上知道,给我讨回公道。我一定要设法见到皇上,可皇上都很久不来凤藻宫了,我这里也很久都没进人了。
元春突的两眼一亮,对了,我可以称病,我毕竟是从一品的妃子,有权召家人进宫来陪疾的。元春匆忙想了一下家中姊妹,二妹妹肯定不行,上次母亲说已经订了婚,马上都要嫁人了,三妹妹虽是庶出,但性子要强,不好控制,四妹妹还小。那就只有林妹妹了,元春双眸微眯,仰起头慢慢回想黛玉的模样,当初老太太要自己认真选,毕竟是宝玉的正妻,所以自己对那丫头观察得也很仔细,那模样的确是没说的,尽管当时还没长开,但已经让人惊艳,可以说是我见犹怜。现在应该长大了吧,只要不出意外,应该是长得不差的。不过就从母亲的烦恼来看,肯定也是一个美人了吧,自己的弟弟有多挑剔,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能让他念念不忘的人,必非池中物。
对了,不是说母亲谋夺了她的家产嘛,如果她入了宫,哪还要那么多的家产有什么用,林家已经没人了,如果她一旦入宫的话,孤立无援,到那时还要靠着我家,哪里还敢跟自己的舅舅家翻脸。而且,听母亲说,这丫头的身体极差,入宫之后便是得了宠,必也不能长久。便如当年世祖高皇帝一般,那么宠爱贞敬皇后,还不是因为她是个病美人嘛。今上虽不至于此,但以林妹妹的姿色,得宠是不难的,我总能分些宠吧。如果她再能给我留下个一男半女的就更好了,最好生了孩子再死,那时我是那个孩子的姨母,以我们之间的关系,陛下多半会将那孩子交给我抚养。那样,陛下看在她的分上,也定会好好对待那个孩子,我的后半生,也就有依靠了。元春玉指上的护甲轻敲小几,心中顿时一松,妙哇,如此一箭三雕之计,便是祖母您也无法反对。
元春心念一定,便马上装起病来,命抱琴去求见皇后,只说凤藻宫贤德妃因忧心家人逾矩患病,现病势沉重,想念家人,同时也想告诫家人一番,想求皇后允许自己的家人入宫视疾。皇后接到消息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有了这样的娘,想不生病都难,给皇帝说了一声,见皇帝也没往心里去,觉得贤德妃家里出了这等事,她急着警诫家人也很正常。便同意了,下旨传贾府的诰命人等入宫视疾。
贾母等接旨都是惊骇不已,不知贵妃娘娘病到何等程度,忙都按品大妆了,进宫去见元春。
元春屏退下人,命抱琴守在门外,低声道:“老太太,那事是真的嘛,我不相信,咱们家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王夫人低泣道:“当初府里就内囊尽了,只是没什么大的开支,也不显。”拿绢子拭了泪道:“后来出了娘娘这件大喜事,又要修园子,还要帮娘娘打点,就不得已动了林丫头的银子,本想着等庄子上的收益回来了,就悄悄还回去的,哪知这两年连年的灾荒,竟连老本都吃光了。娘娘,臣妾也是逼不得已啊,若是还有什么办法,我也做不出这么下作的事来。”
贾母坐在一边也不吭声,冷冷的听着王夫人哭诉。刑夫人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不是王熙凤要安胎动不了,她才不想来淌这趟浑水呢。这二房的糗事跟她大房有什么相关,反正我也没摸着外甥女一钱银子,还钱也找不上我。她临出门的时候被贾琏告诫了又告诫,要她说话小心点,千万不要把大房也赔进去,所以她现在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就害怕血溅到自己身上。
元春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自己的娘,她怎么不会知道她的秉性,暗道:“娘啊,你既然用了人家的银子又不想还,那么老太太当初那个法子是最好的,你为什么还要一力反对呢。便是宝丫头再好,可也不至于为了她把咱们家赔进去吧。你都知道林丫头的身体不好,便是娶回家又能碍你多久的眼,就为了当年和姑妈置气,你就得把咱们家都毁了嘛。”
见贾母面如锅底,元春小心的道:“老太太看这事怎么办?”到现在她不得不服这位老祖宗,过得桥比自己走的路还多,自己的母亲跟老太太一比,那的确是差得远啊。
第133章 元春(二)
贾母道:“还有什么办法,我打算卖几个庄子,将一些能脱手的东西都卖了,看能凑多少,赔上我的老脸,先给林丫头送一部分过去。然后家里再俭省些,裁些人也过得下去。”
贾妃一听,这话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把那没还的银子黄了,不还了,还是想赖账。这如果是民间还说得过去,可现在上皇已经插了手,只怕没那么好糊弄,为今之计,也就自己那个法子方能让贾家脱离苦海。
刑夫人一听就不干了,尽管贾琏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她谨慎,少开口。可这都是什么意思,啊,你二房用了银子,却要用公中的钱来还,凭什么,你们这些年还没捞够不成。不行,要还也该是你二房拿你自己的私房钱来还。于是刑夫人也哭开了“老太太,可老爷还躺在床上呢,可怜他自接了旨就一直昏迷到现在。娘娘,你也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啊,这钱可都是为了娘娘用的,怎么能让我家老爷跟着受罪。”
贾母与元春气得差点没撅过去,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二房倒了霉,你大房又能好到哪儿去。这个猪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夫人更不干了,我女儿是娘娘,现在你当着娘娘的面都敢给我没脸,那回去你还不骑在我头上拉屎。她也哭上了:“娘娘,老太太,我这可都是为了娘娘啊。”她说得倒也是实话,那笔钱她虽然也昧下了些,但是的确大部分都用在了打点宫内关系上,那些太监可都不是吃素的,指甲深着呢,便是花的不是自己的钱,王夫人都给的肉疼。
元春叹了口气,低声道:“老太太,我有个主意,你听听成不成。”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贾母一听就拒绝了,“不行,娘娘,林丫头的脾气你不知道,拧着呢,别没帮上娘娘,反倒给你添堵。”她都不敢说要真把黛玉弄进宫,那丫头没准会一头碰死在凤藻宫。
王夫人也坚决不干,倒不是她良心发现,想要还黛玉的银子了,而是一想到黛玉得了宠她就不得不给黛玉下跪啊什么的,哪怕元春说的要不了多久,她也不能忍受。她受贾敏的就够了,还要受她那个小狐媚子女儿的气,那还不如要了她的命,不行,万不能让那丫头爬到我上面去。
元春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这都什么事啊,自己为了那个家,把心都操碎了,牺牲了那么多,就换来了两个不行。
贾母见元春脸色不好,也不觉心疼,忙低声道:“娘娘,也不是我们不替你着想,实在是那丫头的性子,唉,娘娘,你就换个人吧,三丫头行不行。”王夫人本想说不行,赵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贱丫头,怎么也配。可看着贾母与元春的脸色,她实在是没那胆子,低头也不吭声了。
元春摇头道:“老太太,太太,不是我一定要强人所难,实在是以三丫头姿色想在这后宫出头太难了,这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若不是特别出众的,想要在这里出人头地,根本就不可能。你们自己把她们俩比较比较,如果你是男人,你选哪个,若说是三丫头的话,还不如不入宫,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后也是我们家的助力。”
贾母不是不知道,除了瞎子,只要正常人都知道黛玉比探春生得好,可那有什么用,那丫头跟当初的贾敏是一个性子,认准了一条道走到死的。让她来帮元春的忙?她不坏事就不错了。
元春却不知道贾母的忧虑,只当贾母舍不得,心中一酸,当年母亲说祖母偏心姑妈,自己还不大相信,现在看来竟是真的。老太太,我是您的亲孙女,当年您毫不犹豫的将我送进宫中,现在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求你将姑妈的女儿送进宫帮帮我,你就那么为难吗?见贾母仍然犹豫不决,元春将心一横,银牙一咬,索性实话实说,“老祖宗,实话说了吧,我不小心,中了别人的计,被人下了药……。”说到这里,哪里还忍得住,那泪就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元春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贾母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晃,一个趔趄,摔到地上,元春慌忙下床将贾母扶了起来。王夫人也跪不住了,直接就瘫在地上,连邢夫人也一下就不哭了,呆在当地。
她们都是女人,自然明白元春这番话的意思,便是平民之家,正妻若是无生都犯了七出之条,更何况是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若元春无生,那么就意味她终身无靠,眼前的荣华都是梦幻泡影,随时都有可能破灭,而元春一旦倒下,那贾府也跟着完了。到现在已不是贾母愿不愿意的问题了,而是贾母必须要想办法让黛玉入宫,不然,贾家的下场大家都心知肚明。
贾母捏紧了手杖,手背上青筋暴起,玉儿,外祖母对不起你,可为了这个家,外祖母也只好如此了。
贾母接着低声问元春道:“此事还有什么人知道。”元春摇头,“除了我,还有婉嫔。”贾母眼中精光一闪,“婉嫔,是哪位?”元春咬牙低声道:“就是镇国将军李兆庭的小女儿李月兰。”贾母眸色一暗,“她是怎么知道此事的?”元春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就是她下的药,也是她才告诉我的。”贾母大惊,“她下得药,她如何还敢说出来。”元春再也熬不住了,贾母的话宛如拿着一把刀子在挖她的心,一头扑在床上痛哭起来,捶床道:“她说是陛下,是陛下赐得药。”
贾母吓得一把捂住她的嘴,“娘娘,您一定是气昏头了,千万不要胡说。”元春止住哭,含泪仰脸看向贾母,“所以,老太太,你一定要将林妹妹送进来,必须是林妹妹,是那种男人一见就会动心,会心存怜惜的人。是女人都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难不成她这辈子都不嫁人,老祖宗你还能护她一辈子。送其他的人根本没用,救不了我。”停了一下,神色狰狞近乎疯狂的咬牙嘶声道:“也救不了贾家。”
贾母全身一颤,低声道:“是,娘娘,我知道了。”
旋即回身看着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