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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眼中露出欢喜的神色,轻靠在他身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享受着这短暂的安宁。
过了一会,流川轻声叫:“健司?”
“嗯?”
“我这些天想了想,想到了另一个可以随时保持联系的方法,不用等到每个月最后一天。”
“什么方法?”
“我回去之后会派人到翔阳来,你将他收做翔阳弟子,跟在你身边,他知道怎么联系我。”
“我怎么知道来人是你派来的?”
“他叫水泽一郎,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的。你给我一件信物,我到时候让他拿着来找你。”
藤真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块墨玉:“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你让他拿着,只说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这玉本是一对,到时候我再拿另一块出来,就可顺理成章的让他入了翔阳。”
看着流川收了玉,藤真犹豫一下,说道:“小枫,上次你说半张藏宝图本来在海南,我想来想去,另外半张图,在陵南的可能性非常高。”
流川点头:“除了陵南,还可能在丰玉!”
“丰玉?”藤真吃惊,“丰玉掌门北野是以医神毒王之名流传天下的,创立丰玉门派,也只是近十年的事,怎么可能跟十五年前的事情有关?”
流川蹙眉说:“我没有证据,只是隐隐有这种感觉而已,如果面对丰玉,你要当心。”
藤真点头不语,呼吸着身边人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清幽香气,只希望这个晚上永远都不要过去。
流川回到青门山,刚踏进枫苑,就吩咐水泽:“去叫水户堂主和南堂主来一趟。”
不一会,洋平过来,看着流川笑道:“小枫,你这私事办得可够久的,总算知道回来了。”
流川问他:“南师兄呢?”
洋平微一叹气:“回丰玉了。”
流川眉心一皱,脸色沉下去几分。
洋平忙说:“你别这样,南师兄现在在丰玉深得北野的器重,没准过不了几年,就能当丰玉的帮主了,到时候,我们行事会方便很多,而且也能知道很多所谓正派人士的动向了。”
流川抬头说:“这是我自己的仇,该由我自己报!”
洋平脸上笑容一敛,正色道:“小枫,你这么说就太伤我们的心了。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报仇的事,还分什么你我?十年前丰玉初建,师父一直怀疑北野跟当年的事脱不了干系,是南师兄自愿入了丰玉,去打探消息的。虽然前五年他一直呆在丰玉,没能回来,但最近几年北野对他深信不疑,他不但应付丰玉的事绰绰有余,还顺利接管了冥焰堂,可以在两边自由的走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流川摇头说:“万一北野发现他的身份,他会很危险。”
洋平笑道:“十年前南师兄才十三岁,那时他都发现不了,更何况是现在!只是这只老狐狸,虽说信任南师兄,可是对当年的事,竟是一点口风都没有露过,真是狡猾得很!”
流川听洋平提起当年的事,抬眼看着他,慢慢的说:“洋平,我知道当年的事了。”
洋平一惊:“师父告诉你了?”
流川摇头说:“我这次出去,遇见了当年跟我在一起的另外一个人。”
洋平说:“难道这就是你的‘私事’?”
流川也没有否认,只是简短的将藤真告诉他的事对洋平复述了一遍,最后说:“虽然我没有告诉健司我是暗夜的人,但我打算让水泽到翔阳去,万一有什么变化,两边都好互通消息。”
洋平沉思一下,点头说:“这件事,你告诉师父了吗?”
流川摇头:“我想先找你和南师兄商量一下。我一直觉得师父知道得比健司肯定要多,当时健司毕竟只有九岁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师父好像在刻意隐瞒着什么,不然,这样的事,不用等到十八岁才告诉我。”
洋平心中的感觉其实和流川是一样的,他把流川的话从头再想了想,问道:“小枫,你真的确定藤真就是当年那个九岁的小孩?里面不会有什么阴谋?”
流川肯定的说:“我确定是他。其实他的样子跟小时候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这样遇到他,所以并没有认出他来。……但是他先认出我来了,他吹的那首曲子,是我小的时候,妈妈最喜欢弹的,虽然过了那么多年,但我绝不会忘记。”
洋平点头道:“藤真的事,你还是要跟师父说一声,能不能告诉藤真暗夜的事,也要师父定夺。我先去安排水泽去翔阳,有的事情,还要跟他交代清楚。”
流川起身说:“那我先去找师父。”
说着两人分开行动,流川径直去了秋韵别院,找到萧竹韵,将藤真的事原原本本跟她说了一遍。听完流川的话,萧竹韵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说道:“藤真告诉你的,都是事实,但是有的事,他并不知道。”
流川问:“那师父能告诉我吗?”
萧竹韵说:“有些事,我到现在也还没有查清楚,我说过,等你十八岁,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先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会给你别的任务。告诉水泽,在要紧关头,可以告诉藤真暗夜的事,让他一切小心行事。”
流川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萧竹韵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浮起一个迷蒙凄楚的笑容:“枫儿,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有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啊。”
回到枫苑,流川看见洋平拉着水泽正在等他,水泽见到流川,喊了一声:“枫少主……”眼眶就开始发红,洋平做了个“你劝劝他”的动作,自己先出去了。
流川坐下来,看着水泽,忽然问道:“水泽,我教你的剑法练得怎样了?”
水泽垂着头说:“水户堂主说已有小成。”
流川看着他尚显稚气的脸,沉默片刻说:“你要是不愿去……”
水泽慌忙打断他说:“不,枫少主,我愿意去,能为您出力,我就是死了也愿意!只是,我走了,就没有人服侍您了,我不放心……”
流川从怀中拿出藤真给他的墨玉,递给水泽:“你此去翔阳,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具体做法,水户堂主已经告诉你了吧?”
水泽接过墨玉收好:“嗯!”
“如果事情紧急,你可以告诉藤真暗夜的事以及我的身份,但一切小心,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藤真旁边和他形影不离的翔阳副帮主花形透。”
水泽点头道:“枫少主,您放心,我知道!”
流川看了他片刻,站起身说:“你先去收拾吧,明天就动身!”说着他不再看水泽依依不舍的脸,大步走了出去。
第 15 章
在青门山待了十几天,从水泽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事情一切顺利,他已经作为藤真的弟弟在翔阳站住了脚,没有人怀疑。
这天清早,流川一时兴起,和洋平切磋掌法,两人练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回去,一进屋,却看见萧竹韵站在流川房中,拿着夜离,怔怔的出神。
看见二人进来,萧竹韵回过神来,放下手中夜离,指着桌上的信封,淡淡的对流川说:“下一个任务。”说完后,匆忙离开房间。
洋平和流川对视一眼,流川拿起信封,拆开,里面一片翠绿竹叶和一张薄薄纸片,上面只有几个字,流川一见之下,却是脸色一变。
洋平凑过去一看,纸片上写着“陵南 田岗茂一”,这是暗夜惯用的分配任务的方法,用最少的字交代清楚任务的内容。
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流川,流川已恢复到面无表情,拿着纸片,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洋平试探的叫了一声:“小枫?”
流川抬头看了看他,掌中微一用劲,手上的纸片顿时化为碎屑,他站起身,拿起夜离对洋平说:“我再去练会剑。”说着就要出去,洋平一把拉住他:“刚练完掌回来,还没吃早饭,练什么剑。到底有什么事,你连我都不能说么?”
流川轻轻一挣,挣脱洋平的手,转身出了门。
到了晚上,洋平终究还是不放心,到枫苑去看流川,刚到门口,就看见水泽走后他新安排到枫苑照顾流川起居的安田正急急的要出门,一见到洋平,他立刻欣喜的道:“水户堂主,我正要去找您,枫少主不知怎么了,今天练了一天的剑,连饭都没吃。”
洋平听完急忙往里走,一进院子,就看流川将夜离舞得密不透风,脸上是一种冰冷决绝却说不出的悲哀的表情,洋平看得心中一惊,声音中加了几分内力,叫道:“小枫!”
流川听见洋平的声音,剑势一缓,慢慢停了下来,洋平疾步过去,看着他苍白俊秀的脸,心痛的说:“你疯了吗?这么不要命的练剑?”
流川握着夜离,看着洋平,沉默半晌,忽然问道:“洋平,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洋平一怔,心中泛起一股苦涩的笑意,他看着流川,心中想:小枫,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竟然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流川没有听见洋平的回答,只看见他原本明朗的眼中突然间仿佛染上一种灰暗的色调,让流川心中突然觉得难过:“洋平,你……?”
洋平立时回过神来:“小枫,难道你喜欢上了什么人?”依然是平时温和带笑的声音,甚至还带着一丝玩笑的好奇。
流川抬头看着院中洋平和南烈特地亲手为他种的一树红枫,眼神是少有的迷茫:“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只是,跟他在一起,觉得很……轻松,好像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那种感觉,让我觉得很……舒服。”
洋平微微笑着,听流川似乎有点费劲的表达着自己,心中的苦涩却更加的强烈,听完流川的话,他看着他说:“小枫,这个人,跟田岗茂一有很大的关系吧?”
流川点头。
“是仙道彰?”
流川微微错愕,随即又点了点头。
洋平默然片刻,温柔的对流川说:“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说,好吗?”
流川没想到洋平会突然转移话题,愣了愣,还没回答,洋平已叫安田将晚饭送过来,然后拉着流川进了屋。
等安田将饭菜摆好,又退了出去,洋平笑着给流川盛好饭:“多吃点,安田说你一天都没吃饭了。”
流川有点疑惑的看了洋平一眼,接过饭碗,闷不吭声的低头吃饭。洋平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放下一直帮他夹菜的筷子,忽然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小枫,这次的任务,我去帮你完成吧?”
流川手中筷子一顿,抬眼去看洋平。他还是一脸温和笑意,仿佛刚才说过的话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而已。
放下手中碗筷,流川摇头说:“杀人的事不归你管。再说,田岗茂一,他很有可能是杀我父母的仇人之一,我要亲自动手。”他的话越说越慢,说道“亲自动手”四个字,语气中已有森然的味道。
“可是仙道……”
“就这样吧。”流川淡淡打断洋平的话,“我明天动身,你先回去吧。”
洋平看着他,眼中又泛起那种灰暗的悲哀:“一切小心!”说着他慢慢起身,走了出去。
三天之后, 流川站在陵南山庄的后山之上,冷冷的看着庄内景象。时值田岗茂一大寿前夕,部分门派已经陆续到了陵南山庄,庄中张灯结彩,颇有些喜庆的味道。
他其实昨天就已经到了。洋平在他走之前给了他一份山庄的地图,昨天晚上,他已进庄探过一回,今晚便要动手。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庄里的红色灯笼逐一亮了起来,大红的颜色照进流川漆黑的眼中,竟有着血一般浓重的悲哀。他忽然想起在离开翔阳的时候,仙道殷殷的邀他来陵南,他真的来了,却是来要他师父的命的。
想到这里,流川微微弯起嘴角,绝美的脸上泛起一个似嘲笑又似无奈的笑容,然后他轻轻摸了摸夜离,脸上一瞬间恢复冰冷的表情。
是时候了。
这是他昨晚探庄时无意中听到的好时机,今晚丰玉的北野带着弟子前来,田岗让仙道去庄外迎接,自己则在庄内准备酒席接待。
流川知道自己并不想和仙道碰面,这无疑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潜在庄外,看见仙道带着几个人出了山庄,立刻悄无声息的越进庄里。循着昨晚的路线,他毫不费力的找到田岗的住处,进去一看,房中却并没有人。
站在房中,流川细细回想昨晚听到的两个下人的对话,好像提到田岗是在什么紫云阁设宴款待,立刻拿出地图,找到紫云阁的位置,直奔紫云阁而去。
刚到紫云阁,流川就听见一个声音在问:“师父,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仙道师兄他们过来了。”
另一个相对苍老的声音说:“那我们再到院中看看。”
流川极为小心的伏在紫云阁顶,往下看去,院中站着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不高,但双目炯炯,很有气魄,显然便是田岗茂一。他身边站着个二十岁左右的俊秀青年,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人,想来也是田岗的徒弟。旁边还有几个仆从模样的人端着碳盆之内的东西往紫云阁中走。
流川一看,这正是动手的最好时刻,当下不再犹豫,从紫云阁顶一掠而下,夜离出鞘,寒光一闪,直刺田岗。
田岗本是背对着流川,但突然觉得一股极强的杀气,令他脊背发凉,大惊之下转身,正看见一道剑光直刺面门。仓促之中他反手拔出身边弟子的佩剑,横剑一档,佩剑“当”的应声而断,而流川剑势被他稍稍一阻,让他有机会侧身,险险避过一剑,同时大喝:“你是何人?”
流川看自己一剑刺空,冷哼一声,根本不搭话,“刷刷刷”三剑连环刺过去,一招比一招快,田岗手中若还有剑,或能躲过,但他绝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敢到陵南山庄来刺杀他,随身根本就没有带剑。堪堪躲过前两招,眼看第三招已到胸口,根本躲不过去了,他一声哀叹,只等剑光穿胸而过,却忽然听到一个撕心裂肺极为绝望的声音:“枫!”
仙道的声音。
流川略一犹豫,田岗急忙趁机向后一掠,躲过胸口要害,但夜离依然划过他的腰际直至大腿,顿时鲜血淋漓,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流川微一皱眉,待要补上一剑,却见暗蓝色剑芒一闪,绮墨已挡住夜离的攻势。仙道望着眼前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纵然是蒙着脸,他也能清楚感觉到流川的气息,紧盯着露在外面的一双寒星般的眼睛,一字一顿,以一种流川从未听过的,悲痛欲绝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流川看着他黑沉沉的眸中夹杂着一丝狂乱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心中一痛。正在此时,跟在田岗身边的那名弟子忽然高声叫道:“仙道,师父中毒了,他剑上有毒!”
流川心中一惊,夜离上从不沾毒,为何田岗会忽然中毒?此时陵南山庄中人和各武林人士都已听见响动,围了上来。跟在北野后面早就认出流川的南烈一看这形势,心中大急,急忙上前,有意无意往仙道身前一挡:“我来看看田岗前辈!”说着同时飞快的朝流川一皱眉,示意他快走。
北野看南烈上前,也跟上前去,对南烈说:“让我来吧,你助仙道拿下这个杀手!”
流川看见南烈,立刻回过神来,手中银光一现,身形拔地而起,众人待要追赶,他在几个起落间,早已消失不见踪影,又哪里追得上。
南烈看流川背影消失,心中这才放下心来,回过头却看见仙道盯着流川走的方向,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见这样的仙道,南烈心中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流川出了陵南山庄,去客栈牵了雪衣,一路向北而去。一路上,只要他闭上眼睛,仙道狂乱悲痛的眼神和绝望的声音就不停的在他脑中浮现。他索性不再赶路,找了家客栈住下,在房中躺了一天,直到脑中渐渐清醒,这才接着往回走。到了青门山下,流川下了马,缓步上山,到了琉璃庄门口,他站了片刻,眼神渐渐坚决,慢慢进入庄中。
刚进得庄来,安田就已过来从他手上接过雪衣的缰绳。流川略一沉吟,说道:“传刑堂秦陌带紫藤鞭到秋韵别院。”
安田一惊:“枫少主……”
流川冷冷一眼看过去,安田立刻噤了声,牵着马退了下去。流川径直去了秋韵别院,站在门前,略一踌躇,已听见里面萧竹韵的声音说:“是枫儿么?进来吧。”
流川当下不再犹豫,推门而入。虽时值寒冬,院中修竹却仍旧鲜翠欲滴。竹下的圆桌上放着一套翡翠茶具,萧竹韵端着其中一只杯子,轻抿了一口杯中清茶,方才抬眼淡淡问慢慢走过来的流川:“田岗死了?”
流川脚步一顿,没有丝毫迟疑的笔直跪了下去:“没有。”
第 16 章
萧竹韵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原本淡漠的目光寒芒一现:“哦?从你十五岁出任务开始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没有这两个字。”
流川看着面前的女子,冷冷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的说:“我已传了刑堂秦陌。”
萧竹韵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