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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他仍非敌手。
虽然南宫鹰将来可能是个棘手角色,但事已成定局,马群飞在嗔怒过后,也渐渐接受事
实,未再有所举动地冷眼看局面。
这才是南宫鹰一刀捅死胡不归的最终目的——迫使马群飞接受事实。
范通只有在两家相安无事之下,他才免于挣扎之苦,始有心专门对付朱铜城这家伙,他
道:“朱铜城得知公子耍诈之后,自是冷笑,然后煽动铁蹄帮出兵,目的想再试试飞鹰堡能
奈。”
“听说铁蹄帮入侵磨刀亭分舵,是你传回来的消息?”
“这是属下应该做之事。”范通轻叹:“然而属下又闻夫人重病,您去寻药,情急之
下,就赶回来,没想到还是帮不上忙……”
“不谈这个。”南宫鹰轻轻一叹:“倒是辛苦你了,如此两头跑……若能增加人手,那
该多好……”
范通眼睛一亮:“或许属下儿子可能帮忙……”
自从接触南宫鹰后,他知道,儿子前途在这边,毕竟马群飞只是利用自己妻儿当人质,
他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儿子,并加重用的。
然而,他觉得南宫鹰不是这种人,他有着一股大漠豪侠风范,儿子跟着他,必能受重
用,至少,他把儿子放在这边,那种“人质”般压力会减轻许多。
可能的话,他也想把妻子一起弄过来,虽然此举有点背叛马群飞意味,但身在战国江
湖,很多事都不能两全其美,保及身家安全才是最重要啊!
南宫鹰含笑:“令郎已得真传?”
“尽得真传,只是年纪较轻,他需要经验!”范通道:“属下可以教他。”
“他多大了?”
“十岁,过九月,多一岁。”
“十岁?”南宫鹰眉头直皱,在这年纪.他还在勤练武功,哪有时间跑江湖。
范通瞧及主人反应,心头叫急:“我儿生活在不安中,他较早熟,而且人在江湖,他已
学会如何生存,请公子给他一个机会好吗?”
“当然好!”南宫鹰笑道:“我皱眉,只是料想不出十岁小孩即当秘探模样,他是你儿
子,纵使不用他,我也会把他接在身边照顾,你尽管放心便是。”
范通闻言,赶忙离开临时摆设之饭桌,双膝落地,膜拜不已:“多谢公子提拔,属下没
齿难忘!”
“不必客气,你我肝胆一场,哪来彼此。”南宫鹰要他起来敬酒共饮,范通喝得热泪盈
眶,混在怒马堂大半辈子,何曾跟马群飞平起平坐过?
“要不要连夫人一起接过来?”南宫鹰道:“我可以直接向马群飞要人。”
范通面有难色:“不好吧……老实说,马堂主对我也有恩,我不便……”一时抽腿之
话,他讲不出来。
“那就随你。”南宫鹰道:“既然只要你儿子帮我忙,你想如何安排才好?”
此事范通必定思量甚久,问他,倒省事许多。
范通道:“就让我儿自行前来好了,一方面可以试探他功夫,另一方面,若马堂主问
及,属下也有个回答,毕竟是我儿选择,我也没法管他。”心想留了妻子当人质也算对马群
飞有交代。
这才是南宫鹰看中他的最大原因,纵使身在他处,仍念旧情,这种人并不容易背叛主
人。
南宫鹰道:“也许你该随时可以通知你儿前来,但此时我还想请你帮忙,由于情况甚
急……”
“公子但说无妨。”范通凛然道:“不差这几天,正事要紧!属下必定全力以赴。”
南宫鹰频频点头,对他忠心表示嘉许。为了正事,他也不便耽搁:“我要你收集一百桶
煤油,送到铁蹄帮,办得到吗?”
“收集煤油?”范通跳着眉头:“要这么多?还要送到铁蹄帮?
公子想和谈?”
“得看看再说。”南宫鹰道:“想以铜城十八村名义送去,看看朱铜城是否跟铁蹄帮正
式挂勾。另外,倒想用它烧个精光,以示威。”
范通大略料想到南宫鹰想出一口气,但他却未想到主人敢大胆到全城尽出地步,当下沉
吟道:“现在收集,倒是慢了些.不过公子只想试探及示威,倒不一定要煤油,黑水河那口
黑湍井流出来的黑油倒可以派上用场,而且要几桶有几桶。”
南宫鹰恍然:“我倒忘了这黑油,行,只要能点燃,即管用。不过,还得调着煤油,以
能快速引火,如此威力,才吓人。”
范通笑道:“当然,此事交给属下处理即可,何时要用?何时送达地头?”
“七天后,送到铁蹄城门外,到时你故意假装车子坏去,丢在那头即可。”
范通想笑:“一百桶,足可烧它三天三夜呢!”
“记住,一切保密,且要准时,也不能泄身份。”
范通满口保证没问题,使得南宫鹰安心不少。
饭后,范通很快伪身出城,前去办事。他最为高兴还是替儿子找到明主,将来前途不可
限量。当自忠心耿耿,好好替主人完成任务才是。
南宫鹰则按照平常操兵,直到第三天夜晚,始招集所有人马,选了五十名善战者留守本
城,交代他们照着三百人马方式操兵。
例如大锅照开二十鼎,虽未必煮饭,柴火却不可少,因为敌人可能数烟囱,出骑操兵可
五十骑尽出,留下空城,以免露出人手不足痕迹等掩饰工作。
那五十骑将士虽知有事,仍一口保证办到。
“我在进行反试探,故意让出空城,看看四周强敌,谁会前来骚扰或攻击,若真的受攻
击,你们尽力抵挡,并发出狼烟,我就躲在附近山区,随时会反捣回来。”
南宫鹰善意欺瞒五十骑,乃在稳定军心,果然,他们在闻及主人并未离开多远之下,心
情大宽,雄心又起,个个精神饱满直道没问题。
南宫鹰在安排一切妥当之后,要剩下两百余人马化整为零,渐渐出城,躲在附近山区。
及至三更,南宫鹰始骑着青云宝马赶来。
他瞧着一群训练有素人马,虽然静静立于于山坡树林间,却也井然有序,且静默无声,
连马匹都沉静异常,那股身临战场肃杀之气已逼得众人感觉出,这恐怕不是欺敌之战.尤其
在少主人出现时,肃杀之气更形强烈。
“我们不是在演习,也不是暗中看管飞鹰堡!”南宫鹰凛然说道:“早在三天前,我已
计划好,三天之后,踩扁铁蹄帮!你们就是最佳主力,最佳先锋!这是我第一次引你们出
战,不要漏气,不要欢呼,好好表现给我,飞鹰堡没有一个是懦夫,个个都是神勇善战,以
一放百的大漠英豪!”
没人欢呼,却个个突大双眼,双手冒汗,从未有过誓死征战的狂豪之气,尽被这位英勇
不怕死的少主人挑得淋漓尽致。
“记住,保密,潜伏,迅速!就像平时训练一样!”南宫鹰猛指左侧偌大一片插天高
峰:“要打败敌人,先战胜天梯崖,爬过去,铁蹄帮只有任我们踩在脚下的份!”
没人会想过骑着马,攀行于三尺不到宽度的万仞悬崖会是什么滋味,然而却个个斗志高
昂,无人退缩。
“不必考虑,现在就动身!”
南宫鹰猛挥手,一马当先奔向山峰,一群人马紧跟其后,未征战,已先向天敌挑战。
没办法,南宫鹰认为,只有穿过百里高峰山脉,才是最佳保密方式,只要一出山脉,已
临铁蹄帮不及一日路程,准杀他个措手不及。
眼看山势越走越陡,甚至只见峭壁深崖之间境蜒小径,照平常,普通马匹早吓得两腿发
软,任推任拖皆不肯行。
幸好青云宝马艺高胆大,领在前头,它似乎知道其任重大,硬是冷静开道,引着马兄马
弟们飞渡高峰险崖。
再险处,士兵全部落马,紧扣马缰,改采以人引马方式,亦步亦趋地往前行。
第一天,损失三匹摔落深渊壮马。
第二天更严重,七马三人丧命。
然而土气仍高昂,毕竟他们在创记录,个个精心无比,想完成此壮举。
在人、马不断与天敌挣扎中,另一头仍进行着攻城大计!
范通早化妆成卖油郎老百姓,他那张平凡得毫不起眼脸容,扮什么像什么。此时引领三
大马车,装着百桶黑油及煤油,浩浩荡荡已出现在铁蹄帮地盘。
算算时日,和南宫鹰约定七日之期早了一天半。他颇为自豪,除了自己,又有谁能消息
灵通,知道哪儿有煤油商,哪儿有大木桶,几天之内即已集满黑油及煤油桶,准备烧得铁蹄
城满面生黑。
及近铁蹄帮地盘,已有对方人马踩线询问,范通照着指示,说出是铜城十八村所赠,竟
然得到礼遇,一路有人替他开道,倒也省事不少。
“看来朱铜城和铁蹄帮真的有勾结了……”
范通如此想,他已感觉出,南宫鹰不但会对铁蹄帮下手,甚至也会拿铜城十八村开刀。
因为他已探出,铁蹄帮主此刻不在三虎城,似乎已和朱铜城守在磨刀亭享受夺取飞鹰堡分舵
的快感吧!
及近午时,铁蹄帮总舵三虎城已现。只见得三座成池成“品”字型立于青葱平原中央,
其夕围挖有十数文宽的护城河,河水则从东山那看似瀑布源头引来,大有川流不息之态。
范通被引至正品中央那座城。这本是无名城,偏偏铁蹄帮帮主名唤铁虎,而取名三虎
城。其城门正顶头凿有龙飞凤舞之大“虎”字,倒也虎虎生威。
全城上下似乎处于安静而托大状态,范通感觉出,他们并未发现飞鹰堡任何动静,不禁
对南宫鹰计划周密感到佩服。
马车已近护城桥,一位守城壮汉照例拦来,盘问种种。
范通处之泰然道:“是铜城派送给贵帮礼物。”
“什么东西?”
“煤油啊。”
“煤油?”守城壮汉皱眉:“冬天未到,要它做啥?”
“这个……小的不清楚……”范通一脸茫然:“将军可能要去问贵帮主才有答案。”拿
出一张纸:“将军若愿意收下,请画个押,小的也好回去交差。”
守城壮汉官位并不高,他哪能决定什么?既然是礼物,他照单全收便是,只要不出危险
状况,他什么责任也没有,当下喝令士兵一桶桶检查,士兵却发现有的黑得离谱,根本不是
煤油,遂向领班报告。那守卫领班亲自检查,不禁唤叫:“哪是煤油,你想耍我?”
范通登时跳起:“怎会?”赶忙检查,越查越慌张,还伸手捞向黑油,脸色变得青白:
“王大通,你敢给我搞鬼!”
他猛斥第二车车夫,那中年瘦瘠汉子吓出汗水:“怎会?我明明要他们选上好煤油,怎
会……”
“你自己看,这是什么上好煤油!”
王大通旁边检查边叫糟:“一定是他们搬错了,我要是搞鬼.怎敢跟你一起前来?”
“就算你没搞鬼,现在出差错,你叫我如何向人交代?”
“我……我也不知道……”
“你要负责赔偿,而且要加倍……”
守卫头领可不想看两人争吵,冷道:“货色不对,我不能代收,请你们把东西载走,别
妨碍城门进出。”
范通没办法,直呼倒媚,不得不喝令马车调头,然而他早在车轮弄手脚,这一个转弯,
力道吃偏,左车轮突然一响断裂成半,车上煤油又重,一时失去重心哗啦啦猛滚落地,两桶
溅破,吓得马匹嘶叫。它一叫,后头马匹受到惊吓,照样嘶立乱踢,引来车轮或车轴断裂,
两车油桶如山崩,猛滚地面,轰轰爆响,捣得在场诸人目瞪口呆。
范通直道完了,全部完了,马车完了,油桶也完了。
守卫头领怒不可遏,正想出掌教训这些惹来麻烦死老百姓,城门已出现几位被惊动,属
于护法级人员,一名独眼中年汉子冷道:“发生何事?”
守卫头领登时拜礼:“禀护法,是刁民送油,又把油桶打翻,以致惊动您老人家。”
范通急忙下跪:“大爷,小的实是无意冒犯,小的乃受铜城掌门之托,送来百桶煤油一
没想到出了差错,煤油弄成黑油,不能交差,车子又坏去,根本动弹不得,您行行好,让小
的修好马车再将油桶载走好吗?”
“是朱铜城送的?”那护法皱眉,想不出有何用意,再瞧瞧范通,脸都绿了,拿他算
帐,实在灭自己威风,当下冷道:“把油桶摆整齐,尽快修好马车,尽快载走。”
范通闻言,死里逃生般猛拜礼,谢个没完。
那护法心想靠这老百姓,不知要搬到何时,有碍门面瞻观不说,要是铜城派得知,所送
礼物被乱置一旁,若生误会就不好,遂命令守卫帮忙,两人一桶,轻而易举地将百桶煤油堆
于护城桥左侧十丈开外地区,以免阻碍通路。
范通这才拆下前轮,把四轮马车变成双轮,反正没载货,照样勉强可行.始战战兢兢拜
退离去,直表示半天之内一定来载货。
“或者可以送给贵帮……”
范通建议,不被护法接受,他只好匆匆走人,希望能匆匆前来载货。
然而退出三虎城地盘,他不禁笑岔肚腰,事情竟然进行如此顺利,实是过瘾。
他很快支开真正百姓油商,要他准备真正煤油以交差,那三大通讨价还价老半天,杀成
六十桶始如愿离去。
范通可不在乎,待他走远,找个小镇丢下马车以修理,他很快已潜入山区,试图想找出
飞鹰堡任何一兵一卒,以能配合行动。
他天生似乎即备有猎狗般寻人本领。
不到傍晚,他已发现北侧山峰,不时有细碎落石声传来,直觉地认为那是某种动物行走
时所踩落石块之声音。
“莫非是少堡主攀峰而至?”
范通惊心动魄,照他过人见识,做出此狂事,并不意外,当下心怀希望,亦步亦趋探向
险峰。
那险峰上人马,果真是南宫鹰。
一连两天两夜攀行,人马已突破最高处,现正往下潜行。
照南宫鹰估算,只要冲破这道十余里险崖,将是一片较平坦山区。
他木停鼓励手下小心,就快突破险境,尽管手下已疲累不堪,但在精神支撑下,仍咬牙
硬撑。
“加油,快破记录了,只差三四里!”
南宫鹰指着前面两峰交界处,已出现斜面松林,那该是平坦地区。
青云宝马仍是威风八面,一路领在前头,它功夫可厉害得很,必要时,照样人立而起,
像人一样,双足而行,惹得南宫鹰笑声不断,腻爱之心不由更浓。
宝马刚踩过一道弯处,忽而轻嘶起来。
南宫鹰顿觉有异,赶忙倾向宝马,以心灵交会方式,迎着宝马目光瞧向山凹处之松林,
已发现松枝晃动。
莫非有人?
南宫鹰暗道不好,若有伏兵,本门弟兄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于是当机立断,掠冲向
前,想凭自己功力,斗斗伏兵。
然而他方掠三百丈,松林突然出现白旗,猛挥圆圈,敢情表态不是敌军。可是南宫鹰仍
不敢大意,要是对方耍诈,照样能让弟兄吃大亏,正考虑如何对付之际。
那头喊来声音:“我是范通……”
“范通?”南宫鹰以为听错,再次聆听,果真没错,当下欣喜不已:“到了,地头到
了!”
瞧着人影晃动,像只猴子,他立即转向弟兄,欣声道:“自己人,地头到了!”
憋了两天两夜闷气,终可宣泄,立即喝来宝马,跨掠而上,竟然不顾险崖峭壁,猛地跳
掠奔驰过去,弟兄们见及飞马落处,不少岩块弹飞,那险如凌空渡崖情景,吓得个个张口咋
舌,而在清醒后传来一阵欢呼,直道少堡主骑术是天下少有,于是精神大振,纷纷跃跃欲
试。
当然,他们奔不了最险处,但避开后,照样上马,有一段没一段地奔骑过去。
“好功夫!”
范通迎在松林,第一个为南宫鹰鼓掌,他还表示方圆十里无人,尽量叫没关系。
“就算有人也来不及了!”南宫鹰畅笑,转向弟兄,直叫快掠快掠!
那群骑士果然受到鼓舞,尽展骑术追掠过来,一时如跳棋连动,叭吐叭啦跳出险崖,心
在欣喜中整装列队,准备再建战功。
及至最后一名骑士掠抵松林,清点人数之下,只丧失十一骑及六名战士,牺牲甚微,让
人感到欣慰。
南宫鹰不断鼓励众人骁勇善战,必将大建奇功,遂要他们轻策马匹,边做休息,以能早
些抵达目标。
其实有范通引路,他们将节省不少时间。
南宫鹰还特地叫手下腾出一骑供他骑坐,范通倒有了带队将领之威风感觉,边骑边笑
道:“其实,奔驰沙场滋味也满过瘾呐!”
南宫鹰笑道:“玩玩还可以,天天征战.保证你累成逃兵!”
“说的也是,战争相当可怕而残酷……可是受到迫害。又不得不战……”范通干笑着,
想及南宫鹰带领两百余骑,他似乎已感觉出,这不只是示威,很可能是全城出击。不禁低声
道:“少堡主当真想攻城?”
南宫鹰点头:“身边两百骑都知道,也就没再瞒价必要。对不起,事先没让你知道。”
范通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