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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
送行人马直到五里开外方始折返,南宫鹰这才真正策骑狂奔,立冲流花河,奔蹄过处,
尽是拼劲,终将受瘪于叶原那股闷气给宣泄出来。
奔马匆匆。
不到两天两夜,已进人流花河域——这本是怒马堂和飞鹰飞堡地盘交界之河流。
只见得群山叠翠,险峰连连,流花河水更是汹涌,想逆流而上,并不容易。。
南宫鹰遵照指示,从那两峰如尖牙之狼牙口转进山区,山径变得崎岖难行,但飞鹰骑士
全是驭马老手,仍自从容攀登,毫不受阻。
此时全靠沈大娘引导,她那特别灵敏鼻子不停嗅着种种味道、并指示说:“跟着流花河
声音往上游走,然后找到檀香木林,大约三四里左右。”
南宫鹰照办,立即迎着水声引马寻去,幸好流花河水势湍急,不怕听不到声音。
三百骑越走越深人,眼前已是一片原始森林,高林、青苔、藤萝、厥叶四处蔓生,还得
靠劈刀砍树才能通行。
范王不禁有疑问:“金矿不是开采了吗?怎会连条道路都不见?他们怎么将金子运出
去?”
此语一出,众人顿觉矛盾。
银万金道:“会不会怒马堂已放弃开采了?”
沈大娘道:“不可能,马群飞为了此矿,足足缠了我七八年,他不可能放弃开采,通道
可能在河的另一边,因为此河是两帮交界地,他们不可能把路开到这边来吧?”
这话又让众人升起希望。
范王干声一笑:“这里太多森林,我当然会想不通。”
不敢再多言,溜在一旁,没事抓着藤萝,一有机会,学猴子吊几下,聊解沉闷。
复行两里,沈大娘忽而欣笑:“檀香木林到了.该在左边不远。”
南宫鹰凝眼望去,果然见着一片似松树的大森林,光是那株株合抱粗之黑檀木,已是价
值连城。
众人驱马再近三百丈,终于闻到香气,不得不佩服沈大娘鼻子灵敏。
沈大娘找到檀木林,终也嘘口气:“还好没找错地点!”
在此原始森林,稍有个失闪,迷路那是常有之事。
三百骑慢慢潜人檀木林,但觉香味清新爽神,比起家中所闻,更是新鲜迎人,倒也吸引
这些长途奔驰过后的疲累战士深深吸气以消除疲劳。
沈大娘道:“找到这里即表示金矿山已不远,它藏于一道大瀑布之断崖上,从外表根本
看不出来,得深人内洞才能窥其奥妙。”
南宫鹰道:“这么说,应该在流花河的源流上了?” 沈大娘道:“应是如此,但流
花河之所以被命名流花两字,除了奔流甚急之外,乃在于它的源头竟然有十几条之多,想要
找出正确者,并不容易。”
南宫鹰本想自行前去探看,但经此一说,只好作罢,说道:“一切还得看大娘带路
啦!”
“到另一头看看……”
沈大娘引着众人,穿行于一里宽广之檀木林,及至尽处,竟然是断崖,崖下则为流花
河,已然看出有三条支流注人此河。
她道:“谁把三河之水弄上来,最好带点儿沙土,我好辨别。”
南宫鹰但见断崖只高及百丈,难不倒自己,立即找来水袋三只,翻身落去,直坠崖下,
眨眼间已返身掠起,露出一手纯熟轻功。
他将河水交予沈大娘,她甚是仔细嗅着三袋水质,并把河沙置于掌中嗅闻,终于挑出第
二袋:“是这条河,顺它山势绕行便是。”
南宫鹰道:“是中间那条河。”话落立即指示部队绕行此河流,再往深山行去。
终于又绕过一座险峰,眼前景色奇特非常,竟然出现五六道长崖,大小不一之瀑布,此
时终能体会流花河之“花”处。
由于飞瀑直流深处河流已被树林挡着,根本无法溯源。
南宫鹰不禁问道:“可要再取水?”
沈大娘笑道:“不必了,太多飞瀑之处,并非正位,现在得下马找向一道中间被石头挡
住,分成两边泄下的瀑布,就是那里了。”
南宫鹰看看地形,断崖连连,似乎不宜再驱马而行,遂决定置马于此。他道:“既然地
头将至,咱们就在此扎营,并派人前去探路,以明了敌人真正状况,记住,要生火,得找山
洞或有雾气之地方才行.”
飞鹰骑士个个训练有素,—一应是,各自找地方落马休息。
虽说扎营,大概也只是将毯子铺往地面或山洞、树上而已,完全是一副野战生活。
银月和沈大娘就不同了,她俩身为女流,总得找个蔽身处,多亏范王秘探当得够久,对
秘洞之类特别有眼光。
他随便瞄几眼已看出一处小山崖有八字形裂洞,很快指示银月将沈大娘带过去,然后他
准备大展秘探功力自请出兵前去搜索。
南宫鹰当然乐见其成,满口答应;范王终能成行,灵活地溜向山林,眨眼不见。
自从从南宫鹰身上获得一成功力之后,对他助益匪浅,本来一纵两三丈,现在进步到七
八丈,普通两层楼高墙已难不倒他,十丈宽河流亦如履平地,攀登于原始森林已是绰绰有
余。
不到一时辰,他终于绕过那六座飞瀑,更深人深山,直到飞瀑声音尽除,而又再次响起
之后,他已然发现沈大娘所说分岔成“人”字型之飞瀑,就挂在万例高崖上空,由于水势不
强,飞瀑显得温和许多。
范王却疑惑者,明明说是被怒马堂人马占领,怎会不见一个鬼影?莫非沈大娘搞错了?
但不可能啊!她瞎眼,却能说的如此清楚,分明是来过此处,金矿一定在此没错——如
果有的话。
范王再次迎目往前搜去,此处小山峰离飞瀑仍有一段距离,实是不易看清什么,但有人
活动,一定看得见。
他跳向更高树梢,哺哺想及沈大娘所言:“金矿在山洞,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不禁更
加仔细搜寻峭壁,那坑坑洞洞,或黑或长草处. 突然问,他发现有东西在晃动,那该是
某人扛着东西然后顺着飞瀑把东西丢下,随又往秘洞门去。
他终于满意笑起,果然有人躲在秘洞中,至于有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探得消息,他很快潜回报告。
南宫鹰自是夸赞一番,立刻领着左无忌和几名手下潜至小峰,全神注意那万仞高崖之种
种状况。
还来不及拟出作战计划。
左侧一片松林区已掠来一道黑影,身手轻巧如丝带轻飞,无声无息点着树梢飞掠,全然
不怕被发现。
南宫鹰实在太熟悉这苗条身形了,惊愕道:“红女?”
来者正是黑衣蒙面,身手不凡的柳红女,她连飞数处小断崖,一个翻身,划出长虹掠
射,直落南宫鹰身前不及十丈。
她喜欢蒙面,除了掩去美丽容貌外,最重要的仍在保养皮肤,毕竟镇日奔波,有面巾遮
光这尘,对皮肤自是好得太多太多了,当然,这也跟她洁癖有关。
“你怎会在此?”南宫鹰问。
柳红女轻笑:“你叫我来的,我当然会在此。”
“呃……”南宫鹰干笑:“我是说,你怎会找到这地方?”
“跟着你们来的啊!”柳红女道:“我一直跟着部队,只是进了山区,你们行动较慢,
我则带着四位丫寰先行搜探四周,后来范王摸到了这里,我当然也找到地头,然后,我先去
探那金矿,一切都已了如指掌。”
范王激动道:“你进去里边了?”
柳红女含笑:“去过啦!真的有金块,一挖就像脑袋这么大,纯得很!”
范王眼睛睁得凸大:“这不就是发了吗?整山都是?”
“恐怕是了!”柳红女道。
范王瞧着那万例高崖,若此崖全是金矿,那简直吓死人,他哇个不停,嘴巴张得像杯口
那么大。
“哇什么劲!”南宫鹰敲他一响头:“又不是没发过财?”
范王猛地抚头干笑:“是那么一大座啊!用一千万口箱子也装不完啊……·”
“如果那么多.他们怎不在外面挖就成了?”南宫鹰斥道:“你怎么不对我的黑油河哇
哇叫?那才像河流,怎么装都装不完!”
范王干窘一笑:“好嘛,下次到黑油河哇几声便是……”
然而想及一挖便是黄金,他仍是较为动心。
南宫鹰不再理会这财迷心窍小子,转问柳红女:“里头到底有多少伏兵?”
“没半个。”
“什么?”
“没半个。”柳红女笑道:“我意思是说,能抵挡得了飞鹰堡攻击的人,一个也没
有。”
“真的?”南宫鹰大为意外:“怎会?怎会如此?这不是他的命根?他竟然未派大将看
守?”
柳红女道:“起初,我也觉得意外,但仔细分析之后倒弄出一些名堂。”
南宫鹰道:“你想到仆么?”
“运输黄金问题!”柳红女轻笑。“你是否看到有人把东西丢入飞瀑或潭中?”
范王道:“我看过,那就是黄金?”
“不错!”柳红女含笑道:“他们运输方法即是以最原始方式,却最省力最好用之水
运。他们将开采后的黄金塞在铁桶中,再灌入软木塞,让它不会沉底不动,然后加以封箱丢
人水中,任它冲往下游,再捞起来便可,如此将省去大批人力、物力,实是绝妙方式。”
南宫鹰道:“可是这跟马群飞弃守此地有何关系?”
“这不是弃守,而是不必守!”柳红女道:“你也感受到,要引兵进人这座森林,的确
不易,故而他在此摆重兵,根本就是浪费人力。因为此处只在开采,若无法运出去,黄金跟
石头一样没用,所以他只要封住出路,也就等于守住此矿。
“就算暂时有人夺得此矿,他再引兵前来攻打亦未迟,想通此点之后,他自是分配一些
开采工作,以及管理之手下即可。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省去大军屯据、补给困难之烦恼,而且还可以保此秘密地方。
“纵使你不小心闯人此区,甚至发现有人采矿,却见他们衣着跟老百姓完全一样,必定
想是开采一些不甚贵重之铜铁之类矿砂,否则怎会过得那么清苦?也就懒得再过问,如此,
这秘密地头将不容易泄出去。”
“原来如此!”南宫鹰恍然道:“马群飞果然是只老狐狸,利用天然屏障保护金矿,却
在外头屯驻重兵……”
沉思片刻,随即又问道:“你认为外头一定有重兵?”
“八九不离十。”
“那咱们应该调头打外边重兵了?”
柳红女嫣然一笑:“既然来了,何不参观一下金矿呢?”
“说的有理……”南宫鹰轻轻一笑,随后又转向范王:“去通知他们,顺便把火炮扛
来,连放他几炮,免得沈大娘少了报仇快感。”
“遵命!”只要想及轰炮,范王兴趣即来,拱手一拜,立即掠身退去,识途老马般钻着
山径,猛转山头,回到驻兵区。
在尚隔一道凹坎,他已招手急叫:“通通过来,火炮火炮!”
这一喝喊,左无忌自知道时候到了,立即命令手下将马背火炮拆散,每人分别扛起小部
分,以及弹药,分别行于险径之中,终于展现此火炮能分解结合之携带方便功能。
左无忌并亲自护送沈大娘、银月等人潜行于险径之中,偌大一批队伍,却是鸦雀无声,
其训练有素特性,可见一斑。
半时辰不到,众人很快赶往南宫鹰那头。
沈大娘抽着鼻头嗅去,表情甚激动:“就是这里了,金矿就在这里了……”
南宫鹰安抚一笑,道:“大娘血仇可以稍稍回报啦!”
“多谢公子……”沈大娘感激落泪。
南宫鹰直道不必客气,要银月安慰之后,范王已表示火炮已架妥,要轰哪里?
“当然是把他们先轰出来,然后一个个收拾!”南宫鹰暗地里却叫范王先轰山壁及水
潭,以壮声势。
范王会意,但要轰得过瘾,还得向前推进三百丈,以能确保火炮射程,在他建议下,大
军果然推进数百丈,那已是河流流域,一切显得平坦许多。
范王但觉此景似曾相识,不就类似奇人村和桃花源那山谷地形吗?于是更有信心瞄准火
炮.
他呵呵笑起:“看我把‘人’形瀑布变成青蛙瀑布!”
当下把目标准于万仞飞瀑较上方,轰然一响,火花冒出,在惊天动地声中,雷公弹直冲
飞瀑,又是一声暴响,轰得那万仞高崖似要倒塌似的沉沉抖动,飞瀑和着岩层四散开来。
“一颗不够!”
范王简直神勇,连轰十数颗,那爆炸加震音、回音绞成一堆,直若千千万万奔雷齐轰过
来.
震得众人血脉责张,简直若置身枪林弹雨之中,且受着万仞高崖崩塌之威胁。
一连十余炮轰去,飞瀑已变成十余竹管叠在一起似的,水势一冲,变成青蛙蹦跳,起起
伏伏泄着,竟然造出更特殊奇景。
然而,众人无暇欣赏,目光全盯在崖壁那些不起眼坑洞,如蚂蚁般冒出不少举白旗之挖
矿工人。
南宫鹰为做给沈大娘听听声音,登时大喝杀敌!左无忌会意,领兵攻前,声音吆喝有若
千军万马,倒让沈大娘听得泪水暗流。
银月连连安慰。
那柳红女也已靠近银月,两人早就视目而笑,才说告别又自相遇,银月虽窘——似有跟
着老公不放之嫌。
但柳红女怎在乎这些,含笑说道:“你们不是想着金矿吗?我带你们去。”
当下背起沈大娘,拉着银月,直往山崖奔去。
南宫鹰急叫:“你们?危险啊!”
柳红女欣笑:“有你在,我还怕什么?”仍将两女带往山崖。
南宫鹰也只不过想喊给沈大娘听,然而那柳红女一意孤行,他也没办法,只能苦笑当
场。
范王耍着火炮:“要不要把她们轰出来?”
“轰你的头!”南宫鹰敲他一记,倒也呵呵笑起:“你敢一炮轰死我两个老婆,你还要
不要命?”
范王搔头干笑:“你不觉得,不听话的老婆,比炸药还可怕?是不是考虑,不要也
罢?”
南宫鹰斥笑:“等你娶了老婆,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她像炸药,你还是那么爱死她,还
不快追!”
“追什么?”范王促狭笑道:“追你老婆?”
“追你的头。”南宫鹰一掌再敲来,范王赶忙躲闪,急道:“我顾着火炮怎么追?你的
老婆还叫人追?有没有搞错?”
“呃……也是有理……”南宫鹰怔然一笑:“好吧!放你一条小命!”始喝着另一批手
下,追赶过去。
范王憋着笑意,调侃发个没完:“不追你老婆还有事?真是天下奇闻!”
瞧着一大堆人往前冲,他突然想到还有金矿要参观,现在不追,待会儿被抢光怎么办?
登时惊叫“我追我追”’,哪顾得火炮,拼命追赶过去便是。
及至万仞山崖尽头,始觉此崖更形耸拔伟大,跟它一比,人身小得可怜。
但见不少高手直掠山洞,亦有人攀着绳梯而上,范王自是属于“四脚”并用者,只好找
了绳梯攀去。
大约爬高三百丈,始出现“之”宇山道,以供数处山洞连系之用。
此时却站满一脸慌张之采矿工人,瞧他们那模样,纵使会武功亦是有限.难怪柳红女会
说一个对手也没有。
南宫鹰极力装出和蔼笑容:“别怕别怕,我只是前来告诉你们,怒马堂已经完蛋,此处
现在山飞鹰堡接管,我就是少堡主,以后每人工作一礼拜,休息一礼拜,然后捧着脑袋这么
大的金块由回去逍遥.这样爽不爽?”
那些矿工听得头顶冒烟,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世上真有那么好的主人?这简直比叫他们
上天堂还来得梦幻、过瘾而不敢想。
南宫鹰笑道:“试试不就明白了?不必疑惑,我就是有钱大家爽那种人,从今而后,你
们解脱了,现在请安心休息一下,待会儿开个庆祝酒会,有酒吗?”
一名似是领导者之中年人,他胸前仍挂有象征怒马堂之奔马图案,此时一脸不安地说:
“怒马堂真的完了?” 南宫鹰道:“当然,马群飞早已逃到中原,你该是掌管这里一切
的总管吧?”
“在下安世宏,以前在怒马堂司职分舵主,被派来这里已有四五年……”安世宏一副不
得志模样。
南宫鹰道:“那你现在还是负责这里,只不过可以多聘几名手下,然后可以出去逍
遥。”
呆在这里最大苦处是与世隔绝,安世宏一年难得出去一趟,已然被打人冷宫,这才是他
不得志原因。
此时他闻新主人改许他自由走动,无异已解除身上枷锁,他自是感激拜礼道谢,心想有
新主人也好,或许生活将可改变;
至于马群飞那头,若真的被毁,他自无顾虑,若将来又抢回此处,他表示乃受威胁才替
飞鹰堡开采金矿、想必马群飞也会接受才好。
越想越觉得自己选择正确,立即恭敬再拜礼道谢。
其他怒马堂手下及矿工眼看头子都倒戈了,他们有何好争?纷纷行礼表示忠诚。
南宫鹰自是哈哈畅笑,为征服此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