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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金都卫第一波攻城的武士竟无一生还。
荣智和车子胤在马上看得呆了,本就苍白的脸上已转成了青白,青天白日之下令人有阴风凄惨之感。
“用火攻!用火箭!把沈庄给我烧成平地。”荣智嘶声大喊。
魔教中人对同伴们的遭遇并未显出悲哀和慌乱,依然只是默立着等待命令,荣智喊声过后,一支支闪烁着火光的箭矢再次射出,这次是射向庄里而不是射向守庄的侍卫。
“沈庄主,我该走了。”许飞扬站起身来。
“是啊,到时候了。虽说还有太多的话要说,也只能等到以后了。”沈家秀也站起身。
许飞扬走过去,先把自己的印剑插入鞘中,然后把那枚小小的魔印贴身放入怀中。他暗暗发誓:要像保护自己的心一样保护这枚魔印。只是胸口一接触到光滑柔腻的魔印,心神复又一荡,一种异样的感觉荡漾开来。
“有一件事还要嘱咐你,你的印剑会克制住魔印,魔尊就会感觉不到它,所以你每隔两三个月就要让印剑和魔印分离一段距离,以便魔尊能感应到它。只要魔尊知道他的魔印还在,就不会集中精力训练以恢复灵力,而是要全力以赴寻找魔印,这样可以最大程度拖延他恢复灵力的时间。”
“好计策。”许飞扬赞道,“我会照办的。”
“还有一样东西送给你。”沈家秀走过来,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金链子,上面挂着一枚椭圆形金牌,上面刻有沈家的族徽。
“这是什么?”“这是我们沈家历代继承人的信物,我把它送给你,以后会有用处的。”
“不,使不得。”许飞扬忙推开沈家秀的手。“戴上吧,就当是一个纪念也好。”沈家秀叹了口气说,“我没有儿子,沈家到我这里也算斩绝了。这个东西也没有用了。你以后四海为家,到处逃亡,缺东少西就是家常便饭了。你持我这枚信物就可以调动我们沈家在各地的钱财和人手。”
“这我用不到。”许飞扬断然拒绝。“不要固执,沈家的财力物力你用不用悉听尊便,但我要让你戴着它,并且知道自己已经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也就是人们说的金穴。这样你就能免于受它的诱惑了。”沈家秀用手摸了摸许飞扬胸口处的魔印。
“诱惑?魔印和金银财富有什么关系?它会用金银来诱惑我?我还不至于这样低俗吧。”“佛国也要金砖铺地,仙界也要白玉为屋,仙佛都未能免俗啊。”沈家秀苦笑着说,“另外我没有子嗣,家产可以散尽,这枚信物自先祖传到我已历千年,我也不忍心让它随我入土。你戴着它我也能多少得些安慰。”
许飞扬听他说得如此凄楚,也不忍拒绝,只好任他给自己戴上,忽然间自己也有些动情。
麻七姑照旧把那位沈姑娘拘押在那辆碧油香车里,自己也坐进车里亲自看护。白世恩和他的十七名兄弟则被堆粽子一样抛到一辆大车上,由十名银都卫的武士看守。又选出两名懂得驾车的武士坐在香车前赶车。其余的银都卫武士按原先的计划赶到沈庄后面的山坳里潜伏,等待进攻命令。
两辆车在辚辚的车声中绕道赶赴荣智所在的临时总部,麻七姑忽听驾车的武士敲打车门说道:“禀法王,前面有人拦路。”
麻七姑心头微惊:莫是沈庄的人知道了,派人来抢?这倒是件麻烦事。
她推开车门下了车,向前面看去,又是一惊。清冷的月光下,几丈之外,站着一位孤身女子,两手横握一条亮银软鞭。
“是沈庄哪位高手在此,请恕老身眼拙。”麻七姑先开口问道。
“沈庄?”那女子微现惊讶,“我不是沈庄的人,也不是什么高手。”
“那姑娘在此作甚?可是想搭一段车?可惜我们不同路,不过我们可以送给姑娘一匹马作脚力。”麻七姑听说不是沈庄的人来拦截,大为轻松。她知道车内的人的重要性,所以不想多生事端。不管这人是何来路,先胡乱打发走再说。
“我不是想搭车,也不要你的马。”
“那姑娘是想做什么?总不会是缺少盘缠吧?如果是这样也无不可。”麻七姑尽力压抑心中的怒气,若在平时早就上去加以料理了。
“我不缺盘缠。”那女子又摇了摇头。
“那你究竟想干什么?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麻七姑的火气一下子顶到了脑门。
“我要找我丈夫。”
“找你丈夫?”麻七姑一怔,“要找丈夫回家找去,这荒山野岭的鬼影子都不见一个,哪儿找你丈夫去?”
“鬼影子是没一个,大活人不有这么多吗?我要找的是人不是鬼。”
“那你是要找你的丈夫啊还是想找个丈夫?”麻七姑忽然觉得有趣,“要找你的丈夫我不知道,姑娘如果想找丈夫倒是容易。”她用手一指身后十二名武士,“看看,这都是俊俏后生,你看上哪个,就送给你做丈夫。”
“我是找我的丈夫,这些野男人你自己留着吧。”
“混账!”麻七姑勃然大怒,飘身直上,出掌便打。她虽年近六旬,却依然是处子身,平时也最忌讳有人拿男女间的事影射她,稍有触及立毙掌下。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忌讳上。
她身形如电,一掌拍下,绝无不中之理。殊不料一掌走了空,这可是近二十年来绝无仅有之事。她心头一惊,脊背有些发麻:这少女不是人,一定是鬼!她右掌微提,凝气发声道:“姑娘,老身今日不想多伤人命,算你祖上的造化,痛快给我滚开。否则是人我把你打成鬼,是鬼我把你打入地狱。”
那女子恍若未闻,两手横鞭腹前,不动亦不语。
麻七姑微吐一口气,骤然展动身形,已扑至那女子站立之处。这次她留了神,一扑落空,身形并不稍停,滴溜溜一转,又扑向左侧。
麻七姑身形飘若电闪,连续十几扑依然未能捕捉到那道淡淡的身影,提至腹侧的右掌也始终未能击出。
她忽然身形一窒,突地后退,弹出圈子,喝道:“且住,这是苗家的幻狐身法,你怎么精于此功?你和苗沛霖老庄主是何关系?”
那女子停住身形,微笑道:“前辈好眼力。”
麻七姑心念电闪,忽然大悟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苗老庄主的不肖孽女苗玉。”
“小女子正是苗玉,也是不肖之极,难道前辈要出手教训晚辈不成?”
“我倒是有此意,可惜今天没这闲工夫。你这个跟野男人淫奔的浪蹄子,还有脸在江湖上抛头露面,赶快给老娘滚回家等你的野汉子去,别在人前人后丢人现眼。”
这女子正是黑豹的押寨夫人苗玉,她面色陡变,冷冷笑道:“我是跟男人淫奔,跟的却是自己的汉子。强似你这没人要的恶妇。你倒是想和男人淫奔了,却没男人愿意和你淫,愿意和你奔,宁死都不愿。”
麻七姑气得“嗷嗷”怪叫,左右掌齐出,幻起漫天掌影,却尽皆走空。
不过苗玉也并不轻松,麻七姑虽是女流,却掌风如涛。苗玉几次被掌风边缘扫到,已痛如火炙,身形渐不如初。飘闪趋避的速度也慢了几分,心中已知不妙。
麻七姑直起身形,从腰中摸出一物握在掌心,对两丈外的苗玉冷冷说道:“小蹄子,你自己了断吧,否则我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老虔婆,打我打不过你,想抓住我也没那么容易。”
麻七姑怪笑连连,如同夜枭,一步一步缓缓逼上来。
苗玉登时觉得不妙,麻七姑若与她比快、比奇,她并不畏惧。然而麻七姑如蜗牛般缓缓移来,苗玉竟觉得无处可闪,无处可避。待见到麻七姑紧握的右掌,已猜出那是什么,心中知道身法再奇妙,也难以避过她手中那张毒网。
“沈庄主,我尽力了。”苗玉在心里暗自说了一句,转身方欲逃走,忽听得麻七姑一声大喝:“晚了,躺下吧。”
就在苗玉身形方动的刹那间,麻七姑已如怪鸟一般扑上,右手一抖,看家法宝已然祭出,一团黑乎乎的雾气在苗玉头顶罩下。
“浪蹄子、贱蹄子,看你还能逃不?”麻七姑心中一阵快意,只等上前去收拾自己的猎物。
“噗”的一声,右侧草丛中一物猝然打出,正中那团黑雾。刹那间黑雾顿敛,一张网如软绳般垂落地上。随即一道黑影蹿起,拉着闭气垂目等死的苗玉向前狂奔。
麻七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张网下,从无脱逃之人,更没有被人击落在地之事。她疾趋上前,捡起自己那张雾网一看,击落雾网的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张乱画的符。
她心中明白了几分,却愈加躁怒,循迹便狂追不舍。
苗玉如梦中般被人拉扯着疾奔,一颗心兀自怦怦乱跳。直奔出里许,才觉出握住自己的是一只男人的手。她想也不想,转身抱住那人,喜极而泣道:“黑豹,是你吗?我的死鬼,死男人,亲汉子。”
那人不虞有此,又被抱得紧紧的,忙双手高举作投降状,大呼:“大姐,先认清人再说,我不是黑豹。”
苗玉听声便知有误,忙松手退开,脸已烫得如火烧一般,借目光观瞧,对方乃是一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脸庞倒是俊朗,一双眼睛却滴溜溜乱转,给人以既怪怪的、又坏坏的感觉。
“你是谁?为什么假冒我丈夫救我。”苗玉虽然羞愧,出语依然泼辣。
“救你是事实,可在下从未假冒过你的丈夫,无论言还是行。”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大姐,小弟错了,诚心向你道歉,下次决不敢了。”那人躬身作揖,态度诚恳之极。
“哼,你还想有下次啊?”苗玉发狠说了一句,倒难以强词夺理下去了,她眼角余光瞥处,已见不远处一条人影快速飘闪过来。
“糟了,那老虔婆追上来了。”苗玉心头一慌,又急忙抓住那人的手向密林中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死也不放手。
麻七姑哪管什么“逢林莫入”的禁忌,尾追二人进了林子,却于转瞬间失去二人踪迹。
她游目四顾,已确定二人便藏在不远处,只是林深树密,要在深夜中搜寻到二人殊为不易。她提气发声道:“是天师府哪位高人?老身与张天师虽无交情,亦无过节,请现身相见,老身定不为难。”
麻七姑见无人应答,便又高声道:“不管是天师府哪位朋友,如非成心寻老身的晦气,就请不要趟这浑水。免得张天师面上不好看,老身要务在身,请恕失礼少陪了。”
麻七姑转身走出林子,心中蓦感苍凉,先是险些栽在一个小辈手中,随后又被一莫名其妙、面目都未看清的人破了看家法宝,难道自己这江湖要走到头儿了?
她蹒跚着下坡,身形已有些佝偻,心中便是丧气之极。
“你真是天师府的人?”苗玉见煞星退走,立时轻松欢快起来,坐直了身子问道。
“这有什么关系吗?”那人也坐了起来,随手摘掉沾在身上的野草。
“当然没有关系。”苗玉被他爱理不理的语气激怒了,“不就是武林第一世家吗?有什么了不起,还没放在姑奶奶的眼里。”苗玉气得娇躯乱颤,长鞭挥出,如灵蛇一般卷向那人脖颈。这是她自小练就的绝招,一般人很难避开。
那人疾伸食指,一点一拨,鞭梢蓦然转向,卷住一棵碗口粗的树干。苗玉用力扯之不动,一怒之下将鞭柄向那人掷去。
那人伸手接住,毫不费力,笑道:“黑大嫂绿林饭吃得多了,火气也未免太大了。”
“你认识我?”
“你适才和那女魔头交手时不是做过自我介绍吗?苗沛霖苗老庄主的掌上明珠,苗玉苗大小姐,黑风寨绿林道总瓢把子黑豹黑首领的押寨夫人。”
“咦,你倒是知道得详细,看你小小年纪,江湖阅历还蛮丰富的。”
忽听得一阵衣袂带风、草偃树折的声响。两人正要扭头探查,迎面两道凌厉威猛的掌风已然袭至。
“不好!”那人惊呼失声,惶急中伸手勾住苗玉手腕,向左侧横跃出去,真如鱼跃龙门一般,漂亮之极。
“原来是张小明张公子驾到,难怪不把老身放在眼里。”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麻七姑,只是她此时眼中布满杀气,一步步向两人逼来。
“麻法王,您是武林前辈,晚辈们得罪了您,已远远躲藏起来,也算是怕了您了,您何必以大压小,斩尽杀绝,不怕有辱您名家风范吗?”
“是老身一时情急没压住火气,张公子既明白事理,老身也决不为难你。不过是你们的什么人把老身的手下掳走并把老身捉的人也劫走了?只要你们叫人把那些人一个不少地还回来,此事就此揭过,日后也决不找你们的麻烦。你如果不信,老身愿对本教魔尊立誓。”
“前辈,您不是在说……”
“正是那样,我不管是黑风寨的人干的还是天师府的人干的,抑或是同流合污做出来的,总之把人还回来万事皆休,否则黑风寨寨毁人绝,天师府天翻地覆。”
那人和苗玉对视一眼,苗玉摇了摇头,表示黑风寨的人没人参与,那人也摇了摇头,表示天师府与此事无关,却也感到匪夷所思。
“小子,我没工夫跟你歪缠,不管是不是你们两家干的,总之是你们搅了我的大事。跟我走一遭,老身保证不为难你们。回头让黑豹找人换老婆,让你那个死老子找人换他的宝贝儿子。”两人这才明白,麻七姑竟是要扣两人为人质,让天师府和黑风寨合力把她丢的人找回来。
“是黑豹领着黑风寨的人劫的,和张公子无关,我和你走一遭。”苗玉忽然挺身站出。
“是黑豹?”麻七姑凝视苗玉,颇感狐疑。原来麻七姑缓缓步下山坡后,却发现她手下十一名武士和两辆车忽然人间蒸发了一样,连死去的那名武士的尸体也不翼而飞。这一惊直如高楼失足,魂魄欲丧。
她略一思索便断定必是黑风寨或者天师府的人把人劫走了,而天师府的可能性更大,说不定是张天师亲自领人做的。因为现场并无打斗痕迹,而那十一名武士绝非一般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制住的,只有张天师有这种邪门法术。而自己不过是中了那两人调虎离山之计。
所以她再不多想,转身又折返回去,却把打闹中的张小明和苗玉撞个正着。苗玉虽然认账,麻七姑却认定天师府嫌疑最大,所以虽然苗玉伸手可捉,她却犹疑着没有马上动手。
张小明在后却忽然动手了,他伸手抓住苗玉衣带,用力向后一抛,自己也不说话,掉头腾身逃去。
“小辈!”背后麻七姑一声怒喝,已直追下来。
张小明两个起落后,恰好接住从空中落下的苗玉。两人携手狂奔,都把平生功力提高到十二成,虽不敢说风驰电掣,倒也是疾逾奔马。
两人一口气冲出二十多里,不免功力透支过度,终于一口气喘不上来,双双跌倒在一片青草地上。
两人喘息了半晌才恢复过来,张小明兀自气息不匀,埋怨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不知道落到那女魔头手里的后果吗?”
“事情由我而起,自然由我承担后果,大不了一死。”
“落到她手里你还想死吗?”张小明怒吼道。
苗玉想到江湖传说中麻七姑的恶行劣迹,不禁心头战栗,几欲呕吐。死固然可怕,可落到麻七姑手中,痛快一死就难于登天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千刀万剐我一个人扛,又何必拉着你一起跳油锅。”
“要是非下油锅不可,当然是你一个人跳,我可没兴致奉陪,顶多从旁偷点油抹在脚底,溜之大吉。不过只要没到绝境,就不要逞英雄。”
“你……”苗玉又被他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躺着喘气,丰满的胸部剧烈起伏着。
“你为什么要去招惹那女魔头?那可不是找死的好方法。”好半天,张小明才开口说道。
“我本来是在沈庄百里外的关口等我丈夫的,可是没等到。”苗玉也轻轻说话,两人虽清醒对话,却都有如梦似幻之感。
“你是怕雁荡七侠欺负他,所以来打接应?”
“算是吧,可是没等到黑豹,也没见雁荡那七个混蛋出来,我知道一定是出了事,便向庄里寻来,可巧碰上了那老虔婆,我看到那辆车子,便知道是沈大小姐的,沈小姐也必是落入老虔婆的手中。我夫妇二人受过沈庄主大恩,无以为报,岂能坐视不管?其实我也知道不是老虔婆的对手,只是想拖住她。这里是沈庄的地盘,时候一长必有援兵赶到,谁知道差点也落到老虔婆手中,我也不再批评你无意中犯的错误了。”
“承情,承情。”张小明笑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又那么凑巧犯了个错误?”
“倒真是巧了,我也是来找人的。”
“是找一位姑娘?是谁家的千金?”苗玉笑着问道。
“错,错。”张小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