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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庄主呢?庄主又是如何为自己打算的?沈禄明白了庄主的用意,不禁感到巨大的悲哀。“不行,不管怎样也要把庄主安全转移出庄子,哪怕犯上把他绑起来。”他既心乱如麻又心如汤煮,只有暗暗祈祷,庄主就呆在密室里,千万别出来,不管外面是天塌还是地裂。在密室里是绝对安全的,没有人能找到,更没有人能进去。
第五章密室寻踪
“沈庄主,你这不是求援,而是强人所难。”许飞扬在沈家秀安静而又深邃的目光盯视下,终于忍不住,开口叫起屈来。
“不是我非要强你所难,只是这件事干系太大,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沈家秀语气放缓下来,耐心解释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准则,武林中人尤其如此,而这些准则是宁死都不能改变的。”许飞扬牢牢守住自己的阵脚。
“那是因为你还不明白这件事的真正意义,在人类共同的厄运前,个人的人生准则不堪一提,也没有它的任何位置。”
“人类共同的厄运?有这样严重?”
“如果魔尊复活,这算不算人类共同的厄运?”沈家秀平静地道。
“魔尊复活?”许飞扬难以置信。
“是的。”沈家秀的声音渐渐恢复正常,“也许这样说并不准确,其实他本来就没死,千年前那场神魔大战,剑仙许正阳祖师只是把魔尊的肉体毁灭,然后把他的魂灵打入黑暗的地下,上面用剑仙门的神剑镇制着,神剑上还附有剑仙门的封印。几个月前,魔尊不知怎地竟毁掉神剑和封印,逃脱禁制,返回了他在西方的神庙中。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回他丢失的魔印。”
“魔印对他很重要吗?”
“至关重要,魔印并不是帝王们的玉玺那样只是一个印章,它是魔尊邪恶的灵力幻化而成,其中凝聚了魔尊大部分的法力和神通。现今魔尊虽然逃脱禁制,返回自己的老巢,可他身上的灵力却不到原有的一成。他只要找回魔印,就可以恢复他所有的灵力,魔教也就会重新振兴。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
“灵力幻化而成?”
“具体解释很难,也许只有魔尊本人能精确解释这一切,依我的理解,有些类似于一些道家流派所炼化出的元婴。”
“身外之身?”许飞扬似问非问地说。对“元婴”之说他并不陌生,某些流派的道人在修炼到相当高的境界后,一生所集的功力会和魂魄融合在体内,生成一个小小的婴儿,这婴儿起始如指头大小,然后不断长大,待到长成拳头大小时,便会破顶而出,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而道人的凡体只是它汲取营养和寄宿的母体。待到它完全长成,便会离开母体,在天地间任意飞翔,也就是成了自由自在的神。
“从结果上看有些类似。”沈家秀的目光又盯在那枚魔印上,“修道方法却是天差地别了。不过即便道家的元婴也不是坚不可摧的,如同神一样,也惧怕雷霆霹雳,而魔印却的的确确是坚不可摧的。”
“所以只能让魔尊和魔印永远分离?”许飞扬说。
“是的。”沈家秀又叹了口气,“一旦二者融合为一,魔尊便会天下无敌,连神佛也无奈其何。除非再出一个许正阳祖师。”
许飞扬知道后一种是极渺茫,甚至是不可能的。剑仙门从创立至今也只有一个许正阳,他决不敢有一点点奢望,自己能和这位祖师比肩。尽管这是自许正阳后历代传人隐秘不宣的梦想。也就是说,只有尽力去避免前一种可能的发生了。而且正如沈家秀所说: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来了,他们来了。”
沈庄围墙上一片躁动不安,沈禄早就注意到那仿佛是从天际尽头冒出的星星火点。那星星火光一点点扩大,也一点点向这里靠近,待进入到围墙上人们的视野时,才看清那是两排燃烧的火把,还伴随着清脆震耳的马蹄声。
“魔教贼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大摆排场了。”刘鹤诧异地说,七侠中只有他和魔教中人交过手,那也是三十多年来每每令他在深夜惊醒的恶梦。
“来的会是那位名声显赫的七星夺魂镖吗?”沈禄问道。
刘鹤满脸狐疑地望着马队,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七星夺魂镖素来独行独往,不会也没必要摆这派头。”
“七星夺魂镖是谁啊?你们怎么从来不提他的名字?”莫云插口问道。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人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因为见过他的人都死了,死在他的‘七星夺魂镖’下,所以只是知道他是魔教中的暗器高手。”
“连名字都不知道,也没人见过他,怎会知道他是魔教中人?我们中土武林的黑道也不乏暗器高手啊。”莫云又追问道。
“因为他的暗器上有魔教的标志,他杀人后从不把暗器取走,而且是出手必中,中则必死。”刘鹤耐心解释着。
“这么厉害!”莫云一吐舌头,“大哥是说他从未失过手?”
“没有,一次也没有。”
刘鹤斩钉截铁地说,他却不知道,他说错了,因为不久前黑豹就从七星夺魂镖下逃生出来,尽管只有这一次,但没有的纪录已经打破了。
急如骤雨的马蹄声戛然而止,十六匹马如同十六根木桩揳进地面一样猛然止步,就仿佛本来就停立在那里未曾动过一样。这一手直看得围墙上的人目瞪口呆,咋舌不下。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知道什么?”
“魔尊、魔印以及你所说的一切?你究竟是什么人?”许飞扬蓦地警觉起来,同时心里暗暗惭愧,他早应该想到这个问题的。
“我是一个商人,你知道,大家也都知道。就如同你是剑仙门传人一样。”沈家秀眯缝着眼,懒洋洋地答道。
“不会这么简单吧,一个商人怎会对魔教的事了如指掌?对魔尊至关重要的魔印又怎会在你手上?你究竟和魔教有什么关系?”
“我对中土武林的事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我不是武林中人。对魔教的事也是一样,我和魔教没有任何关系。”
“这不一样,中土武林中人大半都是你的朋友或当过你的食客,难道说魔教中人也有许多当过你的食客?”
“这倒是绝对没有的事。虽然我们沈家并没明确拒绝过魔教中人的进入,但他们的足迹从未踏入过沈庄一步,从沈庄立庄以来一直如此,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真不该相信你的话,一直听人说沈庄有许多不解之谜,我发现你身上的谜团更多。我都有些怀疑你们沈庄千年来一直倾财好客,是不是别有用心?”
“是的。”出乎许飞扬的意料,沈家秀倒是一问即招,“是别有用心。”
“什么用心?”许飞扬心里窃窃自喜,不过同时也在疑惑,沈家秀这番坦承是别有用心,还是在施展另一种骗术。
马队向两边散开,从中间驰出一匹高头骏马,一望即知绝非中土所产。马上人催马来到前面,以皇家宣旨官宣读圣旨的姿态大声道:
“天上地下唯一正教,至大至圣之魔教东方教主座下魔使荣智拜庄。”
墙上的莫云一吐舌头道:“头衔这么长,印成拜帖可是够费纸的。”
孙雷不屑道:“什么头衔,十足是失心疯。”
刘鹤没有说话,心里却骇异莫名。数十年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魔使也正式亮相了,看这架势魔教似乎是倾巢而来。
总管沈禄却在心里暗赞,来人好精深的内力。他提气发声道:“阁下远来是客,本庄又素以好客闻名,不过你们似乎并非为作客而来,请恕本庄不能开门迎客了。”
荣智看了看紧闭的庄门,朗声大笑道:“沈庄千年来庄门昼夜不闭,如今怎么关上了?拒人千里可不是贵庄的门风啊。”
“门自有门的用处,”沈禄不卑不亢,“防盗防贼就是其一,必要时还是要关上的。”
“放肆!”“大胆!”魔教队伍中登时一片鼓噪,一排排黑衣人手中已垂下的硬弩又举了起来。
荣智摆了摆手,四周立时寂静下来。他笑道:“我千里到此,可不是要和你比口舌之利的。我已表明身份,你是何人?”“沈庄总管沈禄。”
“原来是大管家,久仰,久仰,失敬,失敬。”荣智在马上重新行礼,倒不乏真诚。“荣魔使的大名更是久仰了,只是初次识荆,但求没有下次,也不求多关照了。”
“好说。”荣智在马上晃动一下身躯,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本使有要事和贵庄主相商,还是烦请沈庄主出来相见吧。”
“庄主不在庄里,阁下怕是要空走一趟了。”
“沈总管,这就是欺人之谈了。昨天沈庄主还在大摆寿筵,怎会不在庄里?”
“寿筵过后庄主就有事外出了,此时怕已在几百里外,至于什么时候回庄没有交代,阁下真是枉劳此行了。”
“沈总管,你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子,被骗大的?这等谎话也说得出口,不怕辱没了贵庄的名声吗?”
“庄主确实不在庄里。”沈禄手一摊作无奈状,“如果你们要找我,我就在这里。要找庄主就没办法了。你们又没事先知会,庄主虽不是日理万机,也没有天天坐在家里等不速之客登门拜访的道理。”
“好利的口齿,却不知沈总管手脚上的功夫是否也同样出色,据说总管大人可是沈庄第一高手啊。”荣智眼中杀机顿现,他纵横江湖几十载,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
“荣魔使如欲赐教,自当奉陪,随时,随地。”沈禄淡淡一笑。
“好胆气。”荣智赞了一句,“沈总管,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把沈庄主请来相见,不管他是在庄里还是在庄外,也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找到他。如果一个时辰后沈庄主还不上来,只能恕我们无礼了。”说罢,他两腿轻夹马腹,提马返了回去。
沈家秀低下头,久久没有回答许飞扬的问题,而是陷入沉思中。
“说啊,究竟是什么用心?”许飞扬催促道。
“还债,赎罪。”沈家秀抬起头,重重地说,刹那间眼睛变得空落而又无神。
“还债?你怎么会欠别人的债?赎罪倒还差不多,可赎的又是什么罪?”
“你真还是个孩子。”沈家秀笑了笑,一脸慈祥,“不要这样急,所有这一切我都会讲给你听,不用你劳心费神地拷问,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还有许多你根本想不到的。”
荣智返回去不久,一排排黑衣人忽然放下硬弩,拿起镐头、铁铲就地挖起壕沟来。只留下最前面的一排依然保持临战姿态,防止庄里人突然杀出。
“大哥,他们在干什么?”莫云看得莫名其妙。
“他们在帮我们挖护城河,算是拜庄的见面礼。荣魔使好阔的手笔。”沈禄代答道。他一时也想不明白魔教此举用意,但却知道肯定是不怀好意。
“他们是怕我们逃出去,先挖沟防范,好毒的贼子,竟要把我们个个斩绝,一人也不放过。”心计深沉的孙雷想到了这点。
“不毒怎会是魔。”刘鹤叹气道,没想到自己兄弟七人刚刚死里逃生,转眼又要成瓮中之鳖了。昔日的武林圣地如今好像变成了武林绝地。
“沈总管,趁他们尚未挖成深沟,组织人手突围吧。如果等他们挖成了,真就插翅难飞了。”孙雷沉声道。
“我是沈庄的总管,守土有责,死也要死在这里。贤昆仲如要突围,尽管请便。”
刘鹤明白二弟的用意,自己七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突围成功,只会是白白送死。只有沈庄人大举突围,自己兄弟才有可能裹挟在人群中溜出去。叵耐沈禄全然不为所动。只得再下说辞:“沈总管,坐以待毙绝非良策。趁他们立足未稳,突出庄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然后逃得多少是多少,总比被他们攻破庄后刀刀斩绝得好。”
沈禄没有回答,却并没有犹豫,庄主还在庄里,谁敢下命令率众突围,把庄主扔在庄里?在庄主没从密室出来前,他所能做的只有坚守。至于能坚守到什么时候,是否能坚守住,就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了。
“相信我,要相信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这对你很重要。”
“不相信也没办法,到了这里好像我就别无选择了。你们庄里邪门,这间密室更是邪门。”许飞扬无奈地说。
“多见就会少怪,等你慢慢变得像我这样,就不会觉得天地间还有邪门的事了。”
“但愿不会这样。”许飞扬决心要多听少说,反正是越问越糊涂,倒不如听沈家秀把话说完,真情也罢,谎言也罢,自己总会辨识出来。就像陷身沼泽一样,最好的办法是不动,越挣扎就会陷得越深。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我们人类还处于混沌初开时期,便如一个刚刚学会思考,却又什么都不明白的孩子。
“同样,在那个时期,人、神和兽的区别还不是很明显,常常是两者甚至是三者混合为一体。在我们远古时期的古书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兽身人面,且具半人半神性质的人物。那时候,神、人和兽三者之间还是能够完全沟通的,如同我们人类今天用语言沟通一样。
“远古时代是我们人类的童年,也是充满梦幻的美好时期。后来不知在什么时候,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人和神彻底分离了,神高高地浮到了天上,人却无奈地留在地面,而人和兽之间也完全地分离,不仅不再能相互沟通,而且变成了敌人。最美好的黄金时代就这样结束了。而且莫名其妙。”沈家秀无限感慨地喟叹一声,仿佛刚从那个时代里走出来。
“人神分离后,人不单感到孤独,更感到无助,没有了神的帮助,人身上也不再有原先所有的神性,真如同刚刚断奶就被抛到荒原的婴儿,孤弱无助又随时面临被各种凶险吞噬掉的危险,而当时人类的族群很多,分布也很广,能存活延续下来的却很少。但不管怎样,人类毕竟熬过了这漫长而又寒冷的黑暗时期。”
“你说的这些是史实?是神话?还是纯属臆测或杜撰?”
“典籍上当然没有记载,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在那段黑暗时期,语言和文字还没有被人发明出来,更没有史官这种职业。”
“文字或许没有,但语言怎会没有?那时的人们也是需要相互沟通的。”许飞扬反驳道。
“我说过开始时人、神和动物之间并没有明确的区分,人身上往往具有神性和动物性,神和动物也是如此。我这样说并非亵渎神灵或是贬低人类,有大量典籍可以为证。我甚至怀疑神、人和动物在天地初开时可能就是同一物种,随后才慢慢有所区分。但这一问题过于玄奥,我也不想为此把头想破,或者变成疯子,只好把研究的深度停留在这一层次上。”
“沈庄主还不肯屈尊现身相见吗?”
一个时辰刚过,荣智便跃马从人群中挺出,向庄墙上喊道。
“我说过的,庄主不在庄内,并不是避而不见。何况敝庄与贵教素无往来,更谈不上恩怨过节,贵教何以突然间大军压境?荣圣使要找敝庄主,在下还想请教贵教教主呢,想问问这究竟是什么名堂?”沈禄依然是不卑不亢,有理有节。
荣智不禁语塞,他自是有充足的理由,但却不能说出口,必须让这个理由成为无人知晓的秘密。
“荣圣使在贵教中也不过是总管一级的人物,在下不肖,忝任本庄总管,荣圣使来访,由本人出面接待最为合适。假如贵教教主造访,并事先知会了本庄,庄主一定会在庄内静候,并在庄门外迎接。荣圣使坚持要庄主相见,不嫌无礼吗?”
荣智全然未料到居然有人和自己辩论是非曲直。不过仔细想想沈禄所说的话倒也不错,难以辩驳。
“别是沈家秀那老狐狸真的溜了吧?”从后面跟上来的车法王在荣智耳旁低声说道。
“应该不会。如果是那样,我们所作的一切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你不是打保票说沈庄不会有一只老鼠溜出去吗?”荣智的心颤抖了一下,他不敢想象这种最坏的情况发生。
“我们的布防绝无疏露,只是沈家秀身上怪异的事太多了,也不能不令人担忧啊!”
“那依车兄之意该当如何?”
“就按原来的计划,攻进庄里,一个人也不放过。咱们要找的东西又没长腿,还怕它飞到天上去?”
“可是一旦混战起来形势就乱了,万一失控难说不会有意外发生。”荣智有些焦躁不安,“然则此次任务决不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那我们就一直这样枯守着不成?夜长梦多,迟则生变。那时要出现的只怕就不是意外和万一了。”车法王也焦躁起来。
“再等一等吧,咱们不是还有一大法宝吗?”
“你说的是。”车法王眼中忽现惊喜。
“对,麻法王怎么还不到?她不会抛下大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