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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原密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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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小腿肚子流了下来,湿了一地。有不少尿液已经溅到了龇牙咧嘴的头骨上,婆婆随着家丁的手指看到了被尿液浸泡的大神,呼天抢地地一声喊,差点背过气去。

“来人呐,把这个不守妇道的瓜婆子给我绑了!真是要了命了,新供奉的戏神,竟被这贼婆子祸害了!”管家声嘶力竭地吼着。

按照马家的族规,不守妇道擅自破戒、危害神仙者要被活埋。于是马家人在一个神秘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坑,打算将噶梅秘密处死。

千钧一发之际,噶梅的母亲和父亲得知消息连夜赶来求情,老马看在噶梅父亲是自己多年跟班的份上容许母女见面,所以处决噶梅的事情被拖延了下来。

众人都在怀疑是谁走漏了风声。其实给噶梅的父母送去消息的人正是马鬃滩的黑脸骟马匠热布。热布是个高个子、黑脸膛的汉子,已经二十八岁了,自幼学会了钉马掌和骟马的手艺,在马鬃滩算不上什么有威望的人,但不愁被饿死。因为他有一副雪山般清澈的嗓子,唱山歌、唱藏戏,只要听一遍就忘不了!他那嗓子一亮,做手艺的姑娘小媳妇们都要停下手里的活计,红着脸蛋呆上半天。所以热布在滩子里大小也算是个人物,可到现在他仍然单身。

热布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自幼生活孤苦,所以心地善良,善解人意,打从噶梅入门以来就愿意多偷看她几眼。他比谁都知道马瘪三的为人,所以他比谁都同情这个远嫁而来的姑娘,自从马家出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挂念噶梅的情况,总是想法在救她。

马鬃滩黑漆漆的夜像一只被熏了一世的烟斗。大多数人和牲口一样龟缩在屋子角落里燥热难耐,却有狗在野外荒地里狂吠。热布很奇怪,荒野里的野狗怎么突然多了起来。这闷热的天,看来是要下大雨!

噶梅溜光身子躺在一张黄褐色的狗皮褥子上,身上只盖了一片薄薄的被单,却依然浑身汗津津的黏湿。热布进帐时正好遇到噶梅无意中翻了个身,他一眼就看到了噶梅健美的臀部和油亮亮的大腿,猛地被羞到了!热布那张脸平日里受了不少风吹日晒,粗糙得很,沟壑丛生,现在被这么一羞,竟有些发涨,好似要炸开一般,他很想移开目光,可眼球却不听使唤,目光死死地粘在了噶梅的身上,不肯离去。

恍惚间噶梅咳嗽了几声,热布猛地清醒过来,忙想取一旁的皮袄盖在噶梅身上,可噶梅已经醒了过来,两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迸发出了火花。噶梅惊恐地用破被单裹住了身体,可那瞬间的惊慌很快被热布红涨的脸所融化。感激的热情和尴尬的处境令两人久久无话,只能用眼神交流着异样的感觉。

“噶梅,你好点了吗?”好半天后,热布吞吞吐吐地说开了,他觉得必须得说点什么。

噶梅望着热布健壮的身子,开始有意无意地用脚蹬开了薄被,扭动着身子。

热布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可他的身子不肯走,而是蹲在褥子一边,从腰间抽出铜头烟斗,装上烟,点着火,端着旱烟锅滋滋喷吐闷热带来的不安。噶梅一边拨弄着头发,一边用幽幽的眼神望着他。

“阿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嗯,喜欢,喜欢!”

“那你过来坐近点。”

“这……”

噶梅等半天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突然起身过去,伸手从他嘴里夺下了烟斗,磕掉了烟灰。热布似乎在一霎间得到某种启示,猛地扑到噶梅身上,疯狂地亲吻她。噶梅热烈地迎合着,钩紧了热布的脖子,双手在他背上抓挠着,很想把他的脊椎挠出来。热布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柴火一般燃烧起来,他两三下扯掉自己的袄子,将噶梅抱起来丢在褥子上,开始想在寂寞的田野上耙地犁田般地劳作。

他们拥抱着,默默地把手握在一起,让手心热得冒汗。

“阿哥,我们以后还能这样吗?”

热布无言以对,他的心被猛地揪了一下。

又是一声惊雷响,瓢泼般的暴雨终于浇了下来。

就在这时,“汪汪”几声,黑暗中窜出一条恶狗钻进帐篷直向热布扑过来,热布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了下体。猛然间钻出的黑狗吓得噶梅“哎呀”一声大叫,忙用皮袄裹紧了身子。

十多个马家的佣人狞笑着鱼贯而入,他们邪恶的眼神在噶梅身上游走着,热布气愤之极,可无奈双拳敌不过四手,很快被马家众人制服在地,空气中传来热布的吼叫,久久不散。

第六章 力战狼猫子

“把这张破毡子掀起来!”管家指示下人把地道口的一堆柴草移开,揭开压在地道口上的青石板,掀起了下面的一张破牛皮毡子,立时一股发霉的臭味从地下扑鼻而来。

果然,毯子下面有个很深的地道,地道口上面长满了绿藓和蘑菇。周围的泥土分层成两种颜色,一种浅灰色,一种血红色。隐约能看到最近的地道下到处都有血迹和碎布片,泥土上有深深的抓痕。

“管家,这有点不合适吧?他俩都还是娃娃,拿家法惩治就行了,何必呢?留个全尸吧!”手下一个老家丁有些看不下去,央求管家道。

“怎么?你心疼了?那你下去!”管家恶狠狠地呵斥道。老下人不便多说什么,忙赔着笑脸过去捆了捆热布。

“你们几个过来。”管家指使几个下人上前按死热布,才把匕首搁在热布的脖子上,讥笑说,“你这贼怂,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人生最后的一天吧。”说完在热布脖子上划了一下,就命手下将噶梅和热布一同推了下去。

老马家的地道里养着妖怪并不稀奇,因为二十年前刚修好地道时,家丁们就发现里面住进去一对怪物,这两只动物据说是狼猞猁,它们有可能是狩猎的时候不小心钻进去的,却马上喜欢上了这个阴暗的地方,从此久居在地道壁的一个洞里,再也没有挪过窝。老人们都说年月日长,这两只东西久住地下,吸收地气,说不定早成妖作怪了,可惹不得,请神容易送神难,于是马家人只好放任不管。

狡猾的管家为了确保能吸引怪物,将噶梅小便失禁后的破裤子也扔了下去,希望噶梅的尿味能够让洞穴里的东西兴奋起来。要知道老猫妖怪辨认它的地盘也是通过气味的,陌生人的尿味明显就是种挑衅。随着尿味的弥漫,黑洞洞的地道里连大点的声响都没了,甚至没人见有只虫子冒出来,仿佛连虫子都不愿意生活在这个地道里。

“吃人的东西快点冒出来吧!”

“哦,哦!”。电子书下载

“狼猫子,狼猫子!噢,噢!”家丁们不时地站在外面高声起哄着,他们跺着脚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希望用喊叫声激怒怪兽,希望用这种燥热的情绪煽动起怪兽的杀心。

终于,在一阵嘈杂的喊叫声中,一声诡秘嘶哑的吼叫声从黑暗中传来,摄人心扉。众人急忙往后靠去,纷纷抽刀在手如临大敌。地下的热布已经没时间害怕了,他急急挪了挪身子,将早已经没有声气的噶梅堵在了身后。他紧盯着眼前的黑暗,头顶斜射下来的光线照亮了自己,他清楚地知道怪兽肯定能看清他,正盯着他看,他甚至能感觉到怪兽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游走,从心口到咽喉。

渐渐地,黑暗中浮现出来一双绿色的眼睛,犹如远山上的两团鬼火般飘忽不定。热布知道怪兽在向前逼近,而且是慢慢地逼近。不着急捕猎的怪兽其实是最可怕的,它们会变着法地玩猎物,不断地折磨猎物,直到猎物丧失最后一丝反抗的意志,乖乖地等死。

热布的喉头咕噜一下,咽下了嘴里仅有的半口唾沫,手指下意识地抓了一把泥土。

从黑暗里飘来的绿光直勾勾地盯着热布,接着热布就看到黑暗中有一头大猫出现,它往后弓腰一跃,“刷”一下轻盈地跳到了热布面前。大猫的身影很快,热布看得不太清楚,凭直觉应该是只大豹子,脖子更长,尾巴更短。

慢慢地,等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热布终于看清楚了攻击他的那只公猞猁。在热布看来,它就是一只豹子大小的“黄猫”。这只大猫的后腿上不断滴淌着粘稠的分泌物,全身褐色的毛阴气逼人,脚上有长长的爪子,脸部如藏戏里的奸臣,布满黄色的獠牙的嘴咕噜咕噜地闷吼。

“畜生,过来让我收拾你,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热布愤怒地叫骂起来,恫吓野兽,为自己壮胆。可大猫并没有被他的大呼小叫给吓倒,反而兴奋地朝他凑了过来。那脖子直往前探,一颗斗大的脑袋便伸到了热布眼前,这是一颗大猫头,牙齿锐利,舌头在不断舔着鼻尖,大针一般的胡须上泛着潮腾腾的热气。

不知道为什么,热布看清楚了怪兽的模样心里反而不怕了,他猛地用力挣脱绳子,将手里捏成团的一把泥土朝大猫眼睛扔去,大猫只一低头便躲了过去,动作很利落。

其实刚才老仆人捆绳子的时候悄悄在绳索上划了一刀子,又顺手把刀子塞进了热布的靴子里。这些动作快到管家近在咫尺却毫无察觉。

热布从靴子里掏出匕首往老猫身上捅去,狡猾的公猞猁一蹦七尺高,往后一落,躲过了热布的第一刀。

老猫被热布的“不友善”行为给激怒了,它不等热布的脚跟站稳当就狠劲地朝他身上猛撞过来,热布来不及躲闪,大猫坚硬的头骨就撞到了他的胸口,力道十分凶猛,一下子就把热布撞得踉跄欲倒。热布狂怒地再次翻身扑过来时,老猫忙往左边一闪,头一低身子一扭,朝着热布的脖子用爪就是一扫,热布的下巴随即发出“咔”的一声,脸上被大猫抓出了几道血口子,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打斗声惊动了地道深处的另一只母猞猁,它暗暗跟在公猞猁后面,趁热布不注意时突然蹦了出来,一张嘴拖拽起噶梅就走。噶梅见热布差点被大猫抓晕了过去,一时不知所措,可她的身子早已经绷成了一张弓,此时又被母猞猁咬疼了,也顾不得害怕了,用力蹬开了拖着她的母猫,连摔带爬向热布而来。

母猞猁是这阴暗地道里的霸王,从未受过气,不由狂怒地吼叫着追赶过来。母猞猁身型相对较小,可奇异的身法像鱼一样灵活,明显是追捕的行家。噶梅没有跑开十来步,便又被母猞猁扑倒。噶梅情急之下两腿一跨开,两只手掐住母兽的脖子,猛地站立仰身用头狠劲去撞母猞猁,母兽没料到这个女人会如此拼命,不但抓了空,还被噶梅的头结结实实撞到胸口,接连几下撞击让它十分吃疼,连抓带咬寻求脱身,脱身后连忙一个侧翻滚出去几米,老远地龇牙咧嘴着打量噶梅,吃了亏可不敢再次贸然进犯。

公猞猁似乎从母猞猁凄厉的叫喊中听到了求援的信号,身子顿时亢奋起来。出乎热布的意料,眼前这家伙虽然身躯庞大,但一点都不笨拙,而是身形如电,一跳一跃间已经到了热布身边,那一对利爪破空嗤嗤声响,直逼热布胸口而来。热布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来了一股劲,迅速地扭腰,对准老猫的脑袋使劲猛踢了几脚,老猫挨了几脚愤怒无比,一声怪叫,爪子狠狠地一抓,热布胸口的鲜血和肌肉如豆腐般溅喷,一个活人差点被它开了膛。

热布没躲开这一下,歇斯底里地惊嚎一声,滚开了,挣扎着往一边爬去。老猫则迅速离开原先的位置,像鬼魅一样几个跳跃又来到热布背后,用爪一抱,张开獠牙死死地咬住黑脸汉子的颈部。几个啃咬,热布的头便像熟了的瓜一样迅速地耷拉了下来。血如雾般喷在老猫妖白色的皮毛上,和着黏稠液体慢慢地流在地上,周围响起一股“咔嚓咔嚓”咬嚼骨头的声音。

旁边的噶梅面无表情地看着热布,她的眼里一片死灰,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绝望了!半晌后她突然清醒了过来,望着热布,眼神涌出温柔的亮光,热布已经有些昏迷了,不能再说什么,可依然转过头来看着噶梅。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此时地面上的管家和家丁们哈哈大笑起来,亢奋无比,似乎狼猞猁的嘴就是他们的嘴,似乎狼猞猁的牙就是他们的牙!

“咬,咬死这个狗日的!”

“咬,使劲咬!抓,爪子朝下抓,把他的肠子抓出来,让我们也看看什么叫花花肠子。”

“哈哈哈!”

地面上人们的嘶吼声声入耳,噶梅抱着头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她的脑袋好像要炸开一样。

“妹子,你不要怕!”热布反手掐着公猞猁的脖子,决心拼死反抗。

“阿哥,你不会死的,把牙咬起来。咬!”

噶梅狂叫片刻后突然冷静下来,听到了热布的鼓励后她突然奋力起身拾起地上的刀子猛扑了过来。她扑在了公猞猁身上,不再惧怕,手里的刀子像雨点般落下,准确地扎在野兽身上。她朝着公猞猁的脑袋上、脖子上、背上奋力戳击,挨着哪儿捅哪儿,刀刀没柄。

热布将牙关紧紧咬住,任凭公猞猁的嘴在自己的脖子上如何撕咬也绝不哼一声。渐渐地,热布感觉野兽在他脖子上的撕咬力越来越弱,一股股热流顺着他的脖子灌进了胸膛,令他感觉胸膛内阵阵发热。他知道这热流是血,这里面有自己的血,也有公猞猁的血。

公猞猁受了几十刀,渐渐支撑不住,歪下脖子,张着的巨嘴再也不能闭合。远处的母猞猁大吼一声又扑了过来,想给公猞猁解围。不料噶梅朝着母猞猁大声嘶吼起来。她的表情十分发狠,眼珠爆出,嘴唇好像要被腹内的真气撕烂一般颤抖着。嘴里的吼叫声声嘶力竭,好像要撕烂嗓子眼一样!母猞猁望着她手里挥舞的匕首,听着她凶悍的吼叫渐渐退却,一步步退到了黑暗里,发出一声惨比一声的哀号,而且这哀号声一声比一声远。

“戳死这个畜生!”年老的下人情不自禁地为噶梅鼓起劲来,人们刚才的亢奋劲似乎被地下的女声给压制了,大家都围了过来想看个究竟,可看到的却是令他们吃惊且胆寒的一幕。

“快把他们都干掉!”管家急忙给手持长矛的下人下令,他知道此时人兽两败俱伤,正是下黑手的好时机。两个下人也有些心有余悸地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对准了热布和噶梅。

“慢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威喝传来,原来是主子老马黑着脸从厢房出来了。

看着主人来了,老下人急忙跳下去搀扶噶梅,其余的人也急忙假惺惺地跳了下去,合力将二人拖了上来。

“干什么呢?”

“老爷,这两个犯人干了苟且之事,我们正在……”管家急忙上前解释,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爷打断了。

“家有家规,族有族法。我马鬃滩对付犯人有的是家法宗条,什么时候轮到让他们驱逐狼猫子了?”

“这个……”

“都给我带回去,分开关起来!”老马白了管家一眼,负手便走。

噶梅跟着就被一群人押走了。

和狼猞猁的一场恶斗刚罢,已经筋疲力尽且身受重伤的热布又被马家的家丁重新捆了起来。这回人赃俱获,没有什么人可以救得了他俩。

“一定要杀了他们这对狗男女解我心头之恨!”知道热布被老主子带回来了,马瘪三狠狠地吼道。

众家丁开始抽出了腰刀准备听少主子的差遣。

“不,慢下刀子,留着他们有用!”管家劝少主子稍安勿躁。

“你说什么?留他们有用?妈的,那臭婆娘要是肯服软,留着就留着吧,闷了还能抓过来玩玩。至于那个热布一定要杀,我恨不得亲自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少爷,要我说,这该杀的时候一个也不能留,免得留下后患。只是咱们还不能动手,免得老爷子动怒。”

“他动怒?他敢!改天老子看他不顺眼的时候连他一起杀!”马瘪三对老爷早有怨言。

“少爷,三天后塔尔寺不是让我们去演藏戏吗?这小子有点唱戏的底子,咱们来个借刀杀人,一石二鸟!又不得罪老爷,还能解你的心头之恨!”管家知道老主子已经对自己有了成见,这个时候不能火上浇油,只能借刀杀人,于是便附在少爷耳边低语几句,少爷听罢眉头立展,喜笑颜开:“好,就这么办!这法子好。”

“放心!”管家应完,快步去了关押热布的土牢。

第七章 藏戏与慈禧

“噶梅!”热布获准来到关押噶梅的土牢,一见面他就关切地询问起女人的伤势。

“阿哥,你怎么来了?”噶梅满脸惊喜却又显吃惊地望着热布。两个人都有生死重逢的感觉,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谁都开不了口。

“阿哥,他们要处死我们,才让你我来相见的,对吗?”久久的沉默后,噶梅抵抗不过死一般的沉寂,率先朝横在二人面前那沉闷的死湖里扔了一块石头。

“不!”热布机械地摇着头,目光如同死灰。

“那他们是要放了我们吗?”噶梅突然来了精神。

“不!”热布依旧机械地摇着头。

“杀又不杀,放又不放。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想让我们唱戏!”

“你说什么?”噶梅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问了两遍。

“他们想让我们唱戏!”热布将声音提高了许多。

“唱戏?”

“嗯!”热布扬了扬手里的牛皮台本。

“我受够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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